金蛇报恩记(包子)——放荡的饕
放荡的饕  发于:2014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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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锦佘下山了,为报当初一暖之恩。 家乡里的蛇子蛇孙们勾着他的尾巴,一再叮嘱,“大人你深受此人大恩,此次过去一定要力尽所能,万万不能偷懒……” 锦佘冷哼一声:“你们多虑了。” 蛇子蛇孙:“此乃第九次了,希望大人能够报恩成功,切莫再像前几次那样越欠越多……” 锦佘皱眉【担忧】:“可我那么优秀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以下省略几千字),万一他要我以身相许怎么办?” 蛇子蛇孙【愣了一下】:“……为偿还恩情,大人你也只有委屈自己了。” 这是一条懒惰成性却偏偏认为自己非常勤快能干;骄傲自恋,别扭幼稚以及单纯又觉得自己成熟稳重富有责任心的金蛇报恩的故事。 总的来说就是:英俊帅气、多金温柔、高大威猛、无所不能——自认为的——的锦佘经历了前前后后不下八次的报恩,结果越欠越多,不得不再次下山报恩,然后和人类相爱…… 最简洁的说法:这是一条金蛇励志要成为一名体贴勤快的情人的故事。有生包子,雷者慎 温馨文 内容标签:时代奇缘 近水楼台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锦佘、刘芒 ┃ 配角:黑墨墨、斌杉 ┃ 其它:吃货的故事 第一章 自白娘子报恩成仙之后,蛇族内凡是开了灵识的蛇精们一直秉持着‘有恩必报’的传统美德,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像白娘子那般得道升仙。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族内一直流传下来的故事是缺失版本,也因此不知道有多少蛇精被忽悠着日行一善,谨慎到平日里连看见蚂蚁都不敢滑过,生怕碾死了它们损了阴德。 好在这些事情并不是光嘴巴上说说而已,蛇族内亦有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早已得道升仙——虽说其中的机率可以算得上是微乎其微,但有了这些先例怎么说也给了族内那些渴望升仙的蛇精们一个盼头。 或许,他们并不知道升仙是为了什么,但每一条初开灵识的蛇精都会被族里的那些人灌输‘得道升仙’的好处。 譬如:长生百岁、容颜不老……而这些不过是最基础的都足以让寿命不过十几年的蛇族心动。 得知锦佘已经开始收拾包袱再次下山报恩,族里的那些人见怪不怪的暗自猜想不知道这次又该欠下了多少恩情。 无怪乎他们会这样想,只是……锦佘在族内也算是个奇葩。 锦佘的修为并不是靠自身的努力得来的,而是无意间吞食了圣果,阴差阳错的开了灵识,所以才白白得了几百年的修为,成精了。 ——如果不是自身的好运气,指不定以对方懒惰的性子,现在不知道早窝在哪处地方化为白骨了。 唉声叹气的收拾好东西,锦佘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看向身后的洞穴,他已经好几百年没下山了,这会又要离开真是让他感觉到怅惘——估计以后要好一段时间不能吃到隔壁小花家亲手做的炸蚂蚱了。 本质上,锦佘就是个吃货,而且还是属于一看到吃就迈不动步子的那种。 山上一天,地上一年。从来都是迷迷糊糊过日子的锦佘已经记不住上一次下山是什么时候了。在科技日渐发展的今天,他到来就如同刚解放不久后的老农民进城似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觉得很新奇。 四四方方的铁盒子在路上飞奔,一栋栋拔地而起的水泥建筑——他认为这和树一样能够生长——穿着怪异的人群,浓妆淡抹、露胳膊露大腿的女人。 锦佘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的看着,两只眼睛已经顺利变成了纹香眼。 “快看那个人好奇怪哦,他是要去参加动漫展吗” “要不,你去问问他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不要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女孩不乐意了,或许说她是害羞了。 另一个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赌气道:“我去就我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候锦佘还不知道自己在街头马路边成为了众人瞩目的对象,他茫然无措的皱了皱眉,想要用法力寻找恩人的位置,不过……好在即便面对这未知的一切,他仍然谨记着长老的训戒——在凡人面前切不可泄露身份。 “喂,帅哥你是不是要去动漫展啊?要不要拼车一起去?” 车?什么是车?锦佘疑惑的看着突然上前搭讪的女孩,缓缓地摇了摇头。 见状,女孩失望的垂下脑袋,下一秒又精神十足的抬起头,“哦,你是不喜欢坐车对吧那我们可以走路去啊,反正只有半个小时而已。”她自认为体贴的给锦佘找一个借口,实际上只是不想让自己太难堪了。 锦佘听她张口闭口都是动漫展,心里生出了一丝好奇。 “你是答应了”女孩欢快的叫了一声,没想到真给她猜对了。这年头不喜欢坐车晕车的人多了去了,因此她并没有产生怀疑。 于是就这样,锦佘不明不白的跟着两名小女生走了半个小时的路程。 之后,他们来到一间宽敞的大厅——里面人来人往,人声鼎沸,身着奇装异服的人群与之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锦佘四处寻望,只见这群人的头上的发丝那叫一个五颜六色,连眼珠子亦是这样。 他忍不住想:难不成这群人和他一样,皆是山里头修炼成人身的妖怪?又想:凡人什么时候居然已经能够毫无介蒂的接受妖怪?甚至亲亲密密的搂在一起。 这个问题对锦小蛇这种不喜欢思考的生物来说太复杂了,长老说得对——人,果然是最难以理解的生物。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小蛇的身旁聚集了一堆拿着奇型怪状的东西的人,同时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响声以及偶尔一闪而逝的白色亮光。 锦佘反条件的闭上眼,心想他讨厌这种东西。 于是理所当然的,锦小蛇一下子傲娇了起来,对着一群喊着“帅哥看过来哟~”以及“哎哟傲娇了呀好萌的受啊!”的人群置若惘闻。先前和他一起来两个女孩见他这样立马凑了上去,“帅哥你肿么啦?” 锦佘皱了皱好看的鼻子,一双眼睛泛着氤氲的水雾,他不满的对那两人说:“刺眼。” 女孩理解的点头附和,“哦哦,是很讨厌,不过也算是直面证明了你受欢迎嘛——” “——侧面表现出他们的不礼貌”另一个立即接口。 两人顿时一唱一合,最后击掌拥抱在一起。 可惜,锦佘对他们的耍宝并不感兴趣,抬脚朝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呀?”见锦佘要走,两名女孩子都惊讶的叫了出声,作势就要追上去。 锦佘停下脚步,回头淡淡的说:“恩,一点都不好玩。”而且还没有吃的东西。 说白了,锦佘已经肚子饿了,正打算去觅食。 两个女孩听对方这样一说,直呼锦佘浪费了这身好行头、这幅好模样。 纤尘不染,白衣飘飘,一头如绸缎般丝滑及腰的黑发,精致的五官,冷漠的气质(大雾!)再配上一双犹如秋水般似乎时时刻刻都那么水润动人的杏眼——我去,不正是典型的外冷内热妖孽受吗 这两人已经完全陷入了自我yy当中,丝毫没有发现人已经走远了,等到回过神来才兀自懊恼——居然被溜了! 锦佘摸着瘪下去的肚子,闻着一股浓烈而香辣的气味来到一家湘菜馆,刚进门就被站在门口的服务员拉了进去,想说的那句‘我没钱’被硬生生的给打断。 “客人你想要吃点什么呢?要不要来点我们的招牌菜辣子鸡?”服务员拿着本子看着锦佘,暗想:现在的人真奇怪,总喜欢去玩那些什么COS,把自己搞得不伦不类的。 闻着满室的菜香,锦佘下意识的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咽了口口水,“那我要一份辣子鸡,还有麻辣仔鸡、香辣烤鸡翅!” “额……”服务员看着手里的本子,小心翼翼的试探的问了一句:“您……还要点别的菜吗?”总不能全都是人肉? 锦佘咬着指甲想了想,自己除了喜欢吃鸡肉好像真没别的了——你见过蛇吃素的吗?——几秒钟后,他对着服务员说:“没了,就这些了。” “那您还需要点别的饮料吗?要啤酒还是可乐雪碧果粒橙?” 可乐雪碧果粒橙?锦佘抬头看向服务生,白净的脸上出现了许困惑,“那是什么?” “……”服务员无语的望了眼天花板,耐心的解释:“嗯,你点的东西都很辣,我想您到时候一定会需要这些解渴解辣的饮料。”——餐馆里,一般服务生接的单子如果能够卖出了这种和外面相比多了三四块钱的饮料,会有百分之几和几的提成。 之所以对锦佘那么热情,追根究底还不是因为服务生以为锦佘是玩COS的,在他的观念里一般玩这种无聊游戏的人大都是钱多的没处花的有钱淫,。 锦佘听服务员一说,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顿时万分豪气的一挥手,“每种来一样试试!” “好的!”服务员喜滋滋的捧着本子去前台交单子。 第二章 半个小时后—— 望着桌上叠起来的一大堆盘子,服务生低头拿着计算器啪啪两三下就把总金额给算了出来,然后面朝一方推到锦佘跟前。“你好,总共两百二十三元,除去尾数是两百二十元。” “……”锦佘摸摸胸口,从衣服里面掏出一张写满了毛笔字的白纸。 服务生接过来一看,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客人,你是耍我吗?”说着,晃了几下手里那片薄薄的纸张。 锦佘飞速抬眼看了一下服务生,皱起眉头,“我身上就剩那么点钱了o(≧v≦)o~~” 所以……服务生见锦佘没钱,毫不客气的讥讽道:“你是玩COS走火入魔了吧?真以为这张破纸能当RMB啊?!” 锦佘脸色一白,忽然忆起了历年来一旦改朝换代那些银钱便没了用处,只能去钱庄兑换,但之前因为被两个女人拖着去了奇怪的地方,他把这事给忘到了脑后,“我没钱……”锦小蛇心虚的道,声音小得如同蚊呐。 服务员一听,坏菜了,难道这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吃霸王餐!于是他高声对着里头一喊,“老板,有人吃饭不给钱!” 随着服务员话音刚落,里面立即传来了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谁啊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刘芒是什么人就敢来吃白饭!” 锦佘有苦难言,想反驳,可是一想到自己身上真没有钱,刚燃起的脾气也就歇了下去,紧咬着唇看着声音的主人从里面走了出去。 “你就是那个小白脸?”刘芒一米八五的身高俯视着仅有一米七几身高的锦佘,无形中给人一种很严肃很厉害的感觉。 锦佘愣愣的看着他,被刘芒身上的煞气给吓到了——因为族内的蛇精们奉行修道成仙,所以锦佘从初开灵识到现在还真没遇到过这么厉害的煞气,一下子吓得小脸通白。 但刘芒却误会了锦佘的意思,大手放在锦佘的脑袋上拍了几下,“怎么,这下知道知道老板是谁了还不给钱吗” 肌肤相近,锦佘肩头一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摇摇头,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回答,“我——没钱。”因为知道理亏,他的声音非常非常的小,如果不仔细听,倒也听不出来。 刘芒眉头倒竖,表情凶恶至极,:“没钱?没钱就能吃霸王餐?!” “那你想怎么样!”听着对方一口一个小白脸霸王餐,锦佘的脾气也上来了,不就是那点小钱么,大不了以后赚到了还给他便是。 锦佘怒瞪着对方,清隽的小脸气得通红。 刘芒心中一动,暗想:这小子虽然白吃食,不过张得倒真让人没话说。瞧瞧那眼眸黑亮黑亮的,连眼型也是少见的杏仁状,一瞪眼似乎真应了那句秋眸含水惹人怜。 “咳这样吧。”刘芒故作正经的咳嗽一声,移开了目光,他可不能中了这美人计,“我这里正好缺一个洗碗工,你呢吃了我两百多块,干半个月就算还清了。” 锦佘略微思考一下,觉得自己靠着这半个月的时间一边找寻恩人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那好吧——”拖长的尾音似乎在述说着他的不愿。 听到满意的答案,刘芒终于露出了自此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但因为长的实在过于凶狠,这个笑容并没有让他看起来和善多少,反而有种更加凶狠的感觉。转头,刘芒脸一板,对着站在一旁不说话的服务生道:“站这里干嘛,偷懒啊?” 服务生眼睛一斜,脚底抹油,赶紧溜进厨房。 “给我过来吧。”刘芒脑袋一歪,朝着锦佘努了努嘴,带着对方走进厨房。 一进去,一股油烟味扑鼻而来,锦佘眼睛一扫,心里顿时生了怯意——虽说没有夸张到满地油污,材料随地乱扔的地步,但几个人站在一个房间里也显得有些拥挤,况且,真正令锦佘害怕的是案板上还吊着一条被剖了皮的,死蛇的尸体…… “我、我……”锦佘结结巴巴说不话来。 刘芒哈哈一笑,误会了对方的意思,“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也干不了这些活,光洗洗那些碗筷就好了。”说完,手指指向角落水龙头的那块位置。 一个红色的大洗澡盆,里面盛放了一堆沾满酱料的碗筷,透明的自来水上面浮动着一块块油腻腻的油渍,看起来就让人觉得非常的……恶心。 顺着对方的手指看去,锦佘心生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刘芒咧嘴一笑,提醒,“别呆站着了,快去洗吧~” 锦佘哭丧着脸QAQ,走了过去,视死如归的把手伸进水里。 也许,是因为他的表情太过于逗人,刘芒忍着笑再次提醒:“洗洁精,记得要放洗洁精啊!”另一边却猜想: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少爷跑出来玩的,居然连那么简单的常识都不懂。 锦佘哦了一声,对着瓶子一压,一坨坨散发着橘子香气的粘液瞬间赶走了手里油腻的不适感,他觉得好玩,又挤了一大坨放在手心里。 刘芒看着心疼,忍不住出声制止,“你你你干嘛呢?拿布接啊!”要知道那可都是用钱买的啊,这小本生意的那经得起这么浪费法! 锦佘愣愣的抬起头,看向快步走来的刘芒,迷茫的表情似乎在说‘怎么洗啊,你教教我呗……’ 刘芒恨铁不成钢的咬咬牙,扯着锦佘的衣领往后退了几步,自己则蹲下来做示范,“这样再这样,看懂了没?” “哦……”锦佘蹲了下来,沾了洗洁精的手抓起一个盘子。 不到一会,咣琅一声脆响,白色的瓷碗碎成了几瓣,在油腻腻脏乎乎的地板上格外的抢眼。 刘芒:“……” 锦佘:“对、对不起……” 刘芒无力的摆摆手,“不用道歉,一个碗五块钱,你现在欠我两百二十五元,下次破一个就加十元,以此类推。” 锦佘怒骂:“奸商!” “我奸商也比不上吃霸王餐的,你要有钱给我了,我这就不用奸你啦,你看多好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锦佘听出话外之音,白净的脸颊瞬间涨红,“流氓!” 刘芒趁机捏了一下他光滑的面颊,痞里痞气的嘻嘻一笑,“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就叫刘芒啊哈哈……” “……”抬手抹了一下脸,锦佘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使劲擦拭,脸都被蹭红了一块。 拍拍手,刘芒收起脸上戏谑的神情,变脸的速度就跟翻书似的,“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洗碗吧,记得了摔破了要赔钱的,小心一点!” 见对方正经了起来,锦佘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重新蹲了下身,小心翼翼的拿着碟子慢慢擦洗。 站在身后的刘芒这时却眼睛一亮,他本来已经不打算再继续TX锦佘的,省得对方又炸毛了,但是看着那圆滚滚的臀部,这人心里又开始犯痒了。 感觉到屁股尖一痛,锦佘迅速转身,用手里的盘子啪的一下砸在来人的脑门上面,刘芒闪躲不及,瞬间中招。 ……时间似乎已经静止了。 锦佘无措的拿着碎了一半的盘子,看着一脑袋血的刘芒,眸子里泛起水雾,“你、你没事吧?”说着,赶紧扔掉手里头的罪状。 捂住不断溢血的伤口,刘芒只觉得脑袋晕乎乎,连眼前的事物都一晃一晃的看着难受——有句话怎么讲来着?自作孽不可活,还是这就叫活该? “老板受伤啦!”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厨房内那群正在工作的员工见自家老板的脑袋都被人打流血了,立即放下手中的事物,连忙拨打电话给120。 而罪魁祸首的锦佘则被众人给无视了…… 第三章 虽说锦佘的性子懒惰,但并不至于坏到把人打伤了还能心安理得的继续待在店里。 于是,他偷偷尾随在众人身后,见他们那些人上了一辆蓝色的出租车,连忙现出原型,咻的一下钻进车底。 等到到了医院悄悄溜进草丛,寻了处隐蔽的地方幻出人身,接着才走进医院。 一进门,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锦佘不禁皱了下眉头,暗想这地方真烂,连最基本的空气流通都保持不了,要知道他在山上那个洞穴可是冬暖夏凉,不论何时都保有草木的清香。 从某些角度来说——锦小蛇就是从山里出来的娃,比不上城市里面那些新潮的蛇精,什么都见识过。 磕磕碰碰找了许久,十几分钟后,锦佘终于在护士的指引下找到了包扎完毕的刘芒。 “你……没事吧?”锦佘明知故问的说。 刘芒眼睛一斜,指着脑袋上的绷带,“我这样子像没事吗!”随及,恶狠狠的道:“再加一百元医药费!” “……”锦佘愣了一下,弱弱的反驳:“明明是你先掐我屁股,所以我才……”至于没有说出口的这一部分,相信两个人都听明白了。 “什么”刘芒从椅子上跳起来,双目一瞪,面容更显凶恶,“所以你是在说我活该?” 本来就是,锦佘在心里回答,表面上却说:“非也,吾见汝受伤,心中亦是痛苦难当。” 刘芒嫌弃的一撇嘴,:“别用这种文皱皱的口气说话,还有,别以为这样说你就不用还钱!” 锦佘苦下脸,这刚下山还没寻找到恩人,反倒又先欠下了债务。这个又字代表了什么不就说明了锦佘遇到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见他这幅愁眉苦脸的模样,刘芒笑得一脸得意,过了几秒却又忽然假惺惺的拍了下锦佘的肩膀,安慰:“哎……其实也没多久,你要老老实实工作把钱还了就自由了。”一边说话,刘芒搭在锦佘肩膀上的手,偷偷摸了一下锦佘圆滑的肩头,光明正大的吃起豆腐。 可是……锦佘为难的说:“我没地方住。” 刘芒想也没想,爽快的答应,“没事,我那儿有位置。” 锦佘再问:“可还提供吃的” 刘芒爽朗一笑,拍拍胸口豪气顿生的回答:“那是肯定。” 最后,锦佘下了一个定论,面带感激的说:“老板,你人真好。” 刘芒脑袋一蒙,回过神啦,我勒个去的,老子一不小心居然中了美男计了! 言多必失,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刘芒就算觉得那是因为自己一时脑抽才答应对方的,也不得不把这小子带回家。 与表面大大咧咧的粗豪性格不同,刘芒家里那些东西的摆放并不像其他单身男人一样凌乱,反而处处显得整齐整洁。 因为窗口的位置向阳,屋子里的光线非常的明亮,更为其添了一份明朗的干净。 锦佘一进门就四处张望,摸摸这儿看看那儿,眸子里透着好奇的光彩,“这是什么?”锦摸摸手心下的黑色的四方盒子,锦佘万般好奇。 刘芒斜睨一眼,淡声回答:“电视机。”说完,矮身从柜子里掏出自己现在穿不下的旧衣服。 锦佘发挥探讨精神,不依不饶的继续问:“电视机是干嘛的?” 刘芒反手一扔,把衣服扔到锦佘头上,“诺,快去洗澡。” 闻言,锦佘反条件的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摆,过了一会:“我衣服很干净!” 刘芒切了一声,“你看到现在大街上谁穿这种衣服了?” 锦佘歪头想了一想,摇摇头。 刘芒点了点头,露出一副‘看来还有救’的神情,“那就对了,先穿我的吧。”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好的不学学坏的,居然还学别人离家出走。 撇去这些不说,现在的电视剧也就知道坑害那些国家栋梁,脑子里书装不进去,整天就想着穿越到哪个哪个朝代,现在在党的照耀下都觉得难以忍受,更别说不平等奴隶制的封建社会。 接过衣衫,锦佘好奇的翻看了几下,“这个怎么穿啊?”接着又评价道:“真丑。” 刘芒听了,脸色一沉,有种自己的品味被别人看低了的感觉,他咋咋呼呼的走了过去把衣服抢过来,“不穿拉倒!你就穿着那件古董衫穿一辈子吧!” “古董衫怎么啦!”锦小蛇不服气的反驳,又是骄傲又是不屑,“至少比你的好看多了,而且……”还保证冬暖夏凉呢,不识货的家伙。 “哟呵,”刘芒轻轻一笑,“还跟我扛上啦?要么给钱然后拉倒,要么乖乖去换上衣服,二选一,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幸灾乐祸的等着锦佘的选择。 “奸商!”过了半响,锦小蛇拽过那件衣衫,狠狠的咬着牙骂了一句。 “那你来打~我~呀~”伸出舌头,某人非常的欠揍的在原地挤眉弄眼,生怕锦佘看了仍不生气。 锦佘冷冷哼了一声,决定撇开头,眼不见为净,他转过身,直径朝浴室间走去。 半个小时后,刘芒将目光从电视机屏幕上移开,抬头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大喊:“喂,你是拆开骨头一根根洗吗?怎么那么久啊!” 接着,正在洗澡的锦佘羞怯的回答:“我、我起不来……” 刘芒一惊,登时从沙发上站了起身,急忙扭开浴室的木门,黑着脸将锦佘从浴缸里抱了出来,“起不来你不会叫我吗?==” “我、吾不想劳烦汝。”一紧张,锦佘说起话来就变得文绉绉的,浑然忘记了自己现在还光着身体。 刘芒灿然一笑,也不去刻意提醒,只是尽力不眨眼的盯着锦佘赤裸的身体猛瞧,那模样像极了几百年没吃过肉的饿狼。 察觉到刘芒赤裸裸的目光,锦佘结结巴巴的道:“汝、汝这般看吾,是不是对吾起了非分之心。”他的两颊被热气熏得通红,说起这话竟给人一种羞怯的错觉。 刘芒摸着下巴,不言不语,直在心里感慨——初看时原以为是个冰山美人,没想到峰回路转,发现对方居然是只小白兔。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汝不要再盯着吾了。”说话间,锦佘连忙抬手挡住腿间的物事,“吾知道汝崇拜吾之器具,不过……应知凡是万不可强求。” “嗯?”刘芒听不懂对方神神叨叨的到底在说些什么,因而发出一声疑问。 锦佘飞速抬眼,随即低下头,“我、我说你不要羡慕。”然后,也不知道从哪掏出先前刘芒递给他的衣服,快速套在身上。 见状,刘芒非常可惜的叹了口气,真心实意的说:“其实……你不穿更好看。” “你!”锦佘涨红脸,憋了一口气在胸口,最后抛下一句:“无耻!” 刘芒咧嘴一笑,被骂了还开心得跟中了奖一样,“你这人真不诚实,我夸你了应该说一声谢谢才对。” 也就在刚刚,他发现这个男孩的性格非常的有趣,明明嫩得不行却偏偏喜欢装老成,而且似乎还蛮自恋的,但与之相反脸皮却薄得要死。 羡慕他那个小JJ?那根粉粉嫩嫩的JJ?!一想到这,刘芒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一个诡异的笑容。 ——老子撸光都撸出技术来了,自己有一只大飞鹰,难道还会去羡慕那根未经人事的小雏鸟? 第四章 刘芒的性格,说好听点叫不拘小格,说难听点就叫流氓,简直和他名字如出一辙。 他十八岁当兵,之后留队三年,出来的时候已经二十三了,但因为某些原因他没有按照家人的安排找一个姑娘结婚,而是自己盘下了一间铺面,当起了老板,这一干又是三年。 说起刘芒离队的原因,其实也是蛮简单的——古往至今,没有哪个国家会愿意收纳一个喜欢男人的人当兵,这很危险,一个军团里面都是男人,如果这人喜欢男人,憋了两三年难免不会对自己的同伴下手。 人心难测,更何况欲望来时谁又会想那么多。 也就是因为想到这点,所以当初刘芒才毅然决定离队——与其到时候被人发现了之后在档案上留下污点,还不如走了痛快。 到了现在,他仍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喂,小子你底下有没有穿内裤啊。”刘芒指着下方,尽量不往那处地方看,他怕自己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一个男人,一个憋了那么多年,偶尔躲在洗手间里打打手枪,脑子里幻想一下满足自己欲望的男人,现在眼前却出现一个活色生香,几乎光着两条大白腿的大男孩在自己面前走动,那就好比饿了一个冬天的野狼终于在绿色的草原里看到了一只温顺且毫无防备的小绵羊,而对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快来吃我呀~’的讯息。 一听刘芒的质问,锦佘不满的嘟起嘴,颇为不自在的扯了扯到达大腿根部的长T恤,“你就给我这一件而已!” 刘芒恍然大悟的咽了口口水,突然脑补到对方穿着自己的内裤松松垮垮的遮住身上重点部位,然后若隐若现的情形,不禁抬起手摸摸鼻子。 “你这是什么表情?!”锦佘嫌弃的睨了他一眼。 刘芒回神过来,讪讪一笑,真是太邪恶了,但是……心里却又蛮期待看到那样的场景。 一想到歪处,刘芒脸上的表情又不受控制的往诡异的方向渐行渐远。 深吸一口气,锦佘觉得作为一个妖怪,他实在不应该和眼前这个奇怪的凡人计较太多…… 第二天,锦佘跟着刘芒去了店里。 当两人同时到达店铺时,店里的服务生皆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其中有一个说:“老、老板你决定以怨报怨?”乖乖啊,这要是留下来了都不知道要被讹多惨,顿时,集体人员看向锦佘都露出一副悲天怜悯的神态。 在店里待下来的服务生,除了因为这儿工资待遇好之外,更多的是有一个强壮的心脏,他们遇到过不少附近的流氓地痞跑来吃霸王餐,然,最后的下场无不例外只能用悲惨来形容。 锦佘长得那么好看,难免令他们产生了一丁点的同情。 从抽屉里拿出一副干净的手套递给锦佘,刘芒千叮万嘱的对他说:“别又打破碗了,打破一个扣十块。” 锦佘倨傲的微扬起下巴,“哼,不要小瞧我!不就是小小的碗嘛……”说着,转身不再理会刘芒。 话虽是这样说,可实践起来又是那么一回事。 听着厨房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砰砰砰的瓷碗破碎声,刘芒那叫一个心疼啊,伫立在收银台后,紧皱的双眉一直不曾松开。 “老板,真不进去看看吗?”服务生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询问。刘芒眉头一挑,笑得邪气,“别管,待会进去数数看摔了多少个,到时候记起来。” 服务生挠挠后脑勺,“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吧?待会要不要让人去买一些回来?” 刘芒拉开收银柜,数了一下里面的钱,接着递给服务生几张红色大钞,“你去前面那一条街看看,我记得那里一个大碗才三块钱。” “那我现在去还是?”把钱揣进口袋里,服务生立即询问自家老板。 “现在吧。”说话间,刘芒从收银台后面走了出来,随便拉了一个女服务生顶替自己的位置,而他自己则走进厨房。 一进去,刘芒眼睛一扫看见锦佘正蹲在地上,神色认真的在洗碗,脚边散着一堆白色的碎瓷碗。 刘芒嘴角一抽,在心里狠狠记上了一笔,别以为不是自己买的就不需要心疼钱,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后悔把这个小子留下来还债,更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自己作孽太多——指故意折腾那些流氓地痞——所以因果报应来了,找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子哥儿来折腾自己。 偏偏那副小模样又令人喜欢得紧。 低垂的精致眉眼,温顺中带着一点点犟脾气,像蜻蜓翅膀似的长睫毛轻轻颤动,遮住那双漆如点墨的眸子;干净修长的手指套着双土黄色胶质手套,一点一点的拿着沾了洗洁精的抹布擦拭碗壁。 神色认真,仿佛在做一件很圣洁的事情。 刘芒几乎看醉在了里面,忘记上前,忘记了去克扣工资,更忘记了去斥责。四周的景象就好似泛起波纹的湖面,一圈圈的荡开,逐渐变得模糊,眼中看不到别的,只有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忽然,一声脆响。 乓的一下将刘芒游荡在外的思绪扯回了脑子里,一个两个三个……,数到最后,刘芒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锦佘抬眼看了对方一下,自知理亏,不自在的扯了扯腰间起了皱褶的长袍,屈起手指挠挠脸颊,额…… 刘芒伸出一根手指,立在对方跟前,慢条斯理的算起账,“一共十个,十个加十块等于一百,一百再加上之前的两百多总共是三百多元。”说完,双手环抱于胸。 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碎片,锦佘目光游移,白皙如细瓷般光滑的面颊闪过一丝红晕,而后渐渐垂下脑袋,闷闷不乐的说:“那你想怎么样,我就不懂做这个。”竟耍起了脾气。 咳,刘芒干咳一声,“不过嘛,看在你那么认真的份上我也不催你。” “真的?”锦佘飞速抬头,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跟前这人,忽而一笑,如三月绽开的花朵,明媚动人。 刘芒微微闪神,一瞬间的呆愣过后,抬手不自在的摸摸鼻子——他从不信一见钟情,可这下却因为锦佘的笑容而感到心跳加速。 甚至……似曾相似。 就好像,本该是这样,如同缺了一块口子的拼图终于找着了最后一块。他想:为自己,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该把这个大男孩留下来。 刘芒信命,因为家里那些长辈的关系,在鬼神传说中熏陶长大的他一直相信因果,有因有果,即便后来接受了十几年的教育,当了几年的兵,也不能把深种在脑子里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拔除。 印象的几个便是白娘子报恩以身相许、狐狸下山娶亲,女鬼夜诱书生,山神……等等离奇故事。 那时候,村里的老人们总喜欢坐在自家大门口把这些故事翻来覆去的讲,偏偏小孩子们又百听不腻,常常围在一起吃果子听故事。 久而久之也认为山里出没的狐狸黄鼠狼都是仙人所变。 直至现在,刘芒还记得那些故事的内容。 喂,锦佘的手在刘芒眼前晃了几下,“你怎么了,干嘛说着说着就不说话了?你还没答应我呢!” 垂起的长袖子里露出一截如玉脂般白嫩的手臂。晃得刘芒差点又失了神,赶紧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是是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锦佘立即反驳,“你才不是君子,君子如玉触手也温,你就是流氓。” 刘芒嘿嘿一笑,露出本质,勾着锦佘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自己的名字似乎取对了。” 周围的人一听,哄然大笑,“老板,你就别欺负人家小孩子了,可别到时候账没还清人就给你吓跑了。” “去去去。”刘芒跟赶苍蝇似的挥手。 锦佘不服气的涨红脸,一本正经的较劲,“吾才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 “呵呵……”那群人不在意的笑了笑,低头继续做手上的活,嘴巴上却说,“嘴巴上说说可没用啊,做出来才有人肯相信。” 其余人憋着笑点了点头。 重重哼了一声,锦佘扬起下巴,倨傲道:“内不欺己,外不欺人。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说完这话,过了一会,锦佘在心里觉得自己刚才真是帅呆了!不禁洋洋得意。殊不知看在刘芒眼中又是另一番评价。 ——可爱,这货生来就是来萌自己的吧! 第五章 所谓一见钟情,科学方面的解释就是由受到荷尔蒙(如催产素)与外激素影响所产生的表现,通过激素作用的生物程序,从而产生了爱情。 他们总有借口和理由解释一些恰当或者不恰当的事物,并且堂而皇之。 偏偏刘芒这个受了十几年光辉教育的大好青年却不相信这些——也许是因为小时候老人们所说的那些封建传说早已根深蒂固的扎在脑子里生根发芽。刘芒相信因果报应,前世因,今世果,更坚信锦佘是他人生二十七年以来的第一个春天。 春天是什么万物复苏,生机勃勃,长久寂静枯竭的内心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 刘芒想,这人怎么可以长得那么好看呢连电视里的大明星看了恐怕都要自愧不如——典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就连之前听着就心疼的乒乒乓乓的陶瓷脆响,此时听在耳里也如同天籁之音…… 只是,到底是用钱堆砌出来的,难免还是有些心疼…… “老板,要不让他来前面送菜吧”不说刘芒,就是店里的服务生听着这声音心里也是一揪一揪的——那可都是钱买的啊! 手指啪啪啪的摁着计算机,刘芒斜睨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服务生,想:作为他的媳妇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像什么话,再说了生得那么好看万一被哪个狐狸精勾走了怎么办?他找谁哭去呀! 假意想了一会,刘芒的心思百转,随后找了个恰当的理由拒绝了这个提议,“算了,笨手笨脚的就让他后面待着吧,省得到时候得罪了客人更难收拾。” 服务生一听,也觉得似乎是那么一回事,可……这样耗下去毕竟不是办法呀,这赚到的还不够他摔的呢。 刘芒挥挥手,摆明不想多谈,“别光站着说话不去干活,小心我扣你工资。” 没良心!好心没好报! 一听到扣钱,服务生吐了吐舌头,赶紧脚底抹油溜进厨房。没想到刚进去就被几个人围住,“哼哼……我们可都听见了。” 几日的时间,锦佘和厨房里面的这些师傅打成了一片,现在他们全部统一战线,站在锦佘这边。 服务生见情况不妙,在大势面前立马倒戈,直呼冤枉,他这完完全全是去前线打听消息。 那群人将信将疑,揽过服务生的肩膀走到大理石台,上面的案板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刀锋闪着寒光,意思不明而喻,“说说都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这……”服务生欲哭无泪,留着两条宽面泪,哭丧着一张脸看向锦佘。 今日的锦佘仍旧一身白衣,只不过这次宽大的袖口上面多了几朵粉色的桃花,他一脸无辜的回视对方,漆黑的眸子带着疑惑,“你看我干嘛” 众人点头附和,逼问:“对啊,你看他干嘛?!是不是想……” “不是不是,”服务生赶紧摇头,以示清白,只是一紧张,嘴巴就开始不受控制,“我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心,只是瞧着他好看而已。”结果越描越黑。 看着众人满脸黑线,越靠越近,他直想抽自己两个巴掌,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 ……!!而且好巧不巧,刚好给一脚踏进厨房的刘芒听了个正着。 刘芒面色一沉,这媳妇还没娶进门呢,怎么一个个都觊觎上了!“你们都在干嘛,没看到前面现在忙得要死吗?居然躲在这里偷懒!” 众人见老板进来,赶紧一哄而散,各就其职,唯有锦佘愣愣的站在原地,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直径走了过去,刘芒越过锦佘肩头看了眼角落,“碗都洗(摔没了)干净了?” “嗯!”重重点头,锦佘讨赏似的看着对方,一双墨如点漆的眸子似乎亮晶晶的。 刘芒眯眼一笑,违心的话说出来一点都不含糊,“不错,有进步。”前两天洗十个碗摔五个,今天变成了洗二十个碗摔六个。 加加减减,替他省去了十几块钱,真乃贤妻也。 充当背景的众人齐齐对着乌漆墨黑、霉迹斑驳的天花板翻了白眼,低头继续干活。 锦佘惊喜道:“真的?”然后乐滋滋的低头掰着手指,嘴巴开开合合也不知道在说啥。 刘芒的问:“你在干嘛?” 锦佘粲然一笑,顿时吸引了厨房内大部分人的目光,“我在算什么时候可以把债还清呀~” 呵呵,刘芒但笑不语。实际上心里却有个小人阴笑着说:被老子看上了还想跑?跑得到哪去! 到了晚上,刘芒带着锦佘去了附近的百货超市购买衣服,临出门之前千百般诱哄,好话说尽,嘴皮都差点给磨破了才让锦佘跟着他出门。 “这衣服真没人穿,你瞧瞧走路上的哪个穿你这样的?”虽然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锦佘眼睛一扫,接着撇开头,根本不去理会对方的苦口婆心,“我才不要穿那么难看的衣服。” 难看?哪里难看了,揉揉额头两边欢快跳动的太阳穴,刘芒决定先把东西买了再继续说服对方。 拉着锦佘进了一间专卖店,里面卖的尽是十七八岁男孩穿的运动服、休闲服、牛仔裤。 刘芒选了一件浅蓝色的格子衬衫,在锦佘身前比划了几下,“试试这一件怎么样?” 锦佘充耳不闻,对着挂在墙壁上的镜子瞧个不停——那些衣服哪能衬得他如此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镜子的那人一身白衣,长发飘飘,俊秀的五官带着一股常人所没有的仙气,飘渺灵动,只不过身后的那些人有点煞风景罢了。 转过身,锦佘对着刘芒委屈的说:“就不能卖别的吗?”眉毛微皱,眼帘低垂,形状姣好的双唇轻轻抿着,瞬间戳中刘芒那颗荡漾的心。 站在一旁的服务小姐表情怪异的看着不远处这两个男人,抽了抽嘴角——秀恩爱能不能离远点,别在这里刺激孤身寡人了。 既然是自己内定的媳妇,刘芒当然不会让他受委屈,赶紧道:“好好好,那明天我带你去西街那家裁缝店定做几件,不过这衣服还是要买几件,以后要用也不需要跑大老远出来买。” 说完,转头指着那件衣服,对着服务员小姐说:“包起来吧,其他今年流行的样式也要两三件。” 抱着刘芒的胳膊,锦佘咧嘴一笑,也不管现在这姿势有多么暧昧,睁着大大的美眸:“老板,你人真好!” 那是当然!挺直腰板,刘芒觉得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形象似乎高了一层,距离革命胜利又将近了一步,不禁洋洋得意。 顿时,两人周身冒着诡异的粉红泡泡。 服务生抬手拿针戳破那些飘到自己身旁的泡泡,镇定的说:“先生已经包好了,一共一千两百八十元。” 卧……槽……居然那么贵! 刘芒心痛泪流,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到媳妇’,一边则从钱包里拿出信用卡买单。 此举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刘芒,装13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六章 回到家,锦佘怀着好奇心迫不及待地将衣服外面那层包装袋层层拆开,然后一件件摆放在床单上面细细查看。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锦佘越看越觉得不满意,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穿那么难看的衣服。 于是,锦佘兴致阑珊的将那些衣服随手一推,全都踢下床,然后整个人摆成大字型占据了底下这一张床铺,贴着床垫的脸颊蹭了蹭被子,侧过身,四肢逐渐紧缠着柔软的棉被。 ——比起那些奇装异服还是这张床比较合他心意,不像山洞里面硬邦邦的石头,睡久了整个人都不舒服,况且,虽说他是妖,但也有享受的权力。 过了一会,忽然的,躺在床上的锦佘像是被惊吓到一般倏然抬起头,两只黑眸子晶亮晶亮的看向室外。 他趁着刘芒在浴室间里洗澡的空档,悄悄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芒果牛奶布丁。他咽了口口水,手中的小汤匙小心翼翼地勺去了布丁一角,送进嘴巴里。 软软的布丁入口即化,一时间,一股浓郁的芒果甜香在舌尖上的味蕾蔓延开来。 锦佘吃得欢快,两三下就把一个布丁搞定,正当他想要再次从冰箱拿出一个巧克力布丁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毫无预兆的从身后传来:“你在干吗” 刘芒双手交叉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弯着身站在冰箱门前面的锦佘,一边眉毛挑得高高的。 “我……”转过身,锦佘心虚的捏着手指。 刘芒恩了一声,显然在等待对方的解释:“偷偷摸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快点坦白从宽,我可以考虑待会也许会原谅你的行为。” ……锦佘偷偷把手藏到身后,有些难为情,然后他意识到这个举动颇有一种不打自招的感觉。 几秒钟后,在刘芒的注视下,锦佘从身后拿出乳白色的小碟子,是之前装布丁用的。 “大晚上吃了什么?”刘芒弯下腰,凑到锦佘跟前,动了动鼻子,“张嘴,让我闻闻都吃了什么了。” “不要!”锦佘抬手紧捂着嘴巴,瓮声瓮气的拒绝。 而事实上,刘芒早就闻到了那股芒果的香味,“布丁?”他轻声的说,接着呵呵一笑,带着明显的不怀好意,“跟我进来。” 锦佘踌躇片刻,有些后悔不应该嘴馋,如果、如果被赶出了今晚就该露宿街头了。 进了房间,刘芒盘腿坐在床上,指了指前面的位置示意锦佘可以坐在这里。 “我想你可能还不明白……”他轻声的说:“今天花费的一切都将记在你的债务上面,并不是完全免费。” 也就是说——包括衣食住行在内以及之前被吃掉的布丁,记在锦佘名下的欠单将越积越多。 这让锦佘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他怒瞪着跟前的人,一张脸涨得通红,憋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奸商!” 没错,他就是奸商。刘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我可从没有说过那些东西送你不是吗?只不过算是提前让你花费而已。”属于语言上面的陷阱。 单纯的小蛇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欺骗了,他烦恼的皱着眉头回忆之前刘芒说过的每一句话,发现似乎是这样没错,但那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萦绕不去。 “所以……”刘芒接着说道:“加上今天买东西的钱以及日后住食方面的花费,我想你还需要提我打上几个月的工呢。” “几个月?”锦佘掰着指头数了数,突然提高了声调。要是待上几个月,那他哪来的时间去寻找恩人。 原先他是想下山找到了恩人之后就赶紧报恩,然后回到山里继续享受逍遥悠哉的日子,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一团糟。 欠债——报恩——越欠越多——回不到山里。 锦佘觉得自己前途渺然无望,他或许会像其他蛇族一样,一辈子都回不到山里。想到这,他明显受到了打击,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刘芒,乌黑的发丝似乎黯淡了不少。 刘芒有些心疼,却仍然保持着沉默,他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本以为对方会顺从这个安排,但他忘记了锦佘的思维虽然有点特别,但仍然有辨别的能力。 卧室里的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沉静。 “好了,别想了,如果你……”隔了不知道多久,刘芒出声安慰面容沮丧的锦佘,“如果想回去就算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花费了那么多血汗钱,结果却轻易让对方离开。 按照他以往的性格,即便捞不到好处也要讨够本,偏偏这次因为这人可怜兮兮的眼神而退败,血本无归。 锦佘抱着枕头,把下巴搁在上面——揭开对方血淋淋的伤疤,“可我还欠着钱呢。” 刘芒扶额,仰天长叹,“钱——呐——”尾音拖得长长的,一股哀怨的腔调,接着他倒在床上,目光直直的望着洁白的天花板。 锦佘担忧的爬了过去,推了几下对方的肩膀,“你没事吧?” “……”没有回答。 锦佘再推。 “……”还是没有回答。 锦佘气呼呼的说:“我又没说不还钱!你干嘛那副模样。” 一听这话,刘芒瞬间原地满血复活,腾的一下从床上一咕噜的爬起来,“你是说……?”他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锦佘,满含希夷——这是有希望了? 锦佘纠结了一下,两根食指紧紧的缠在一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刘芒握住他的手,那感觉很冷,像是一种没有体温的冷血动物,他关心的问:“你很冷?”随后意识到他身上还穿着那件长袍,“赶紧把衣服换了,把睡衣穿上。” 当刘芒将锦佘抱在怀里的时候,锦佘身上传来的冰冷温度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前几天他们每人各睡一边互不干扰——即便半夜锦佘滚到他身边,也被他拉开——不是不想,而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刘芒不敢僭越,怕对方察觉,也怕对方厌恶。 “你的身体怎么冷。”近距离的接触,这种的诡异的感觉在刘芒盘踞得越深,仿佛怎么温暖都不能够暖和。 锦佘往刘芒怀里靠了靠,人类身上的温度令他眷恋,他深深的呼吸一口刘芒身上的气息。 “你好香……”不是女人身上的香味,而是充满男人味的阳刚气息,是妖怪的大补之物。 刘芒荡漾了,没有听出锦佘话里的另一种意思,两条有力的胳膊紧抱着怀里的人。他敢发誓——没有任何时候是比这一刻更加美妙的。 假如上一秒是地狱,那么这一秒他是处在于天堂。 怀里的人是他内定的媳妇,他甚至在想——距离成功是不是更近了一步。 锦佘受到了刘芒的影响,身体逐渐暖和了起来,他紧抱着眼前这个男人,希望能够摄取更多的温度。 蛇是没有体温的冷血动物,或许他们只是在等待着哪一天可以出现温暖他们的人——不论是身还是心。 第七章 次日清晨,刘芒在家里预备好了早餐,将锦佘一个人留在了家里。他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事先把便签纸条贴在冰箱门上面。等到锦佘醒来的时候,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而已,桌上放着几乎快要冷却了的早餐。 他瘪着嘴,起床气再加上一个人被冻醒之后的委屈,他周身的气场显得有些暴躁,就连平常时候能够令他心情愉悦的美味早餐都不能缓解这份不愉。 他在冰箱门上看到了刘芒留下来的便签条,上面写着他一整天的作息安排。 人在屋檐下,锦佘清楚的记得昨天对方说过的那些话,吃过早餐,他按照纸张上写着的安排,先是洗干净放在盆子里的脏碗,然后拖地扫地倒垃圾,最后把两个人换下的衣物放进洗衣机里,倒下两勺洗衣液。 做完这一切,时间才刚到中午,离对方回来的时间还有五六个小时。 锦佘嫌待在家里无聊,干好了活儿就打算去餐馆里,想要多勤奋一些尽早还清债务。 他走进房间,看了眼挂在衣柜里面的云纹澜衫,接着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转而移向昨晚刚买的那堆衣服上面,然后笨手笨脚的开始替换。 第一次穿那么别扭的衣服,锦佘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出门。 他甚至连具体的路线都没有搞明白,便迫不及待莽莽撞撞的在一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城市里寻找刘芒餐馆的位置。 从计算机前抬起头,刘芒看了眼屏幕下方的时间,心里有些不放心一个人待在家里的锦佘——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把他留在家里,从早上一直担心到中午,还不如把人带在身边踏实。 他不知道锦佘有没有按照他之前吩咐的把事情做完,对此他并不抱什么希望,只要不把一切弄得太糟糕,他基本可以让对方慢慢的学。 “老板,五号桌的单。”服务生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想来想去刘芒还是不放心锦佘,于是干脆打了个电话回去。 嘟嘟嘟的盲音。 刘芒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次奥!”最后他非常干脆的把电话摁掉。 服务生跟他身后,伸长了脖子,“老板你去哪啊”他大声的问道。 刘芒摆了摆手,“你先顶着,我回去拿样东西。”说话间,人已经坐在了驾驶位上。 从跟前呼啸而过的跑车,锦佘被吓得连连后退几步,他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想:如果刚刚他的反应稍微慢了几秒,也许他现在已经变成一堆肉泥了。 他茫然无措的看向四周流动的人群,愣愣的站在马路旁的绿灯下面,连跨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可怜的小蛇被吓坏了,白着一张脸,头上戴着的帽子因为之前的动作变得有些歪斜,险些就要掉在地上。 “你没事吧”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锦佘转过头,对上一双满是关怀的眼眸——对方身上穿着橘黄色的外套,上面画有几条深红色横线。锦佘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显然没有从某种状态中回过神。 男人见状向前一步,锦佘赶紧后退,反条件的动作导致头上本来就戴得不稳的帽子掉在地上,滚了一圈。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男人轻声道歉,温柔的语气似乎能够滴出水来,他蹲下身捡起那顶帽子送回锦佘手中。 锦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只觉得他的声音轻得仿佛怕是惊吓到他,有那么一会,他几乎就要沉迷在这醉人的声音里——如果这样温柔的人是那个蛮不讲理,又贪爱钱财的刘芒多好,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以身相许”。 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因为本身他还欠着刘芒一大堆债务,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有种越欠越多的趋势。 男人拉过发呆中的锦佘的手,“你没事吧”他再次询问了一遍,并且把他带到树荫底下。 “我看你在那里站了很久,是迷路了吗” 不,英明神武的锦佘大人怎么可能会迷路!他扭开头,拒绝承认这个事实——即便它显而易见。 “你真可爱。”男人笑了笑,他知道不应该用这个形容词来夸赞一个男孩,但看着眼前这一张雌雄莫辨,带着中性美的脸庞,他实在找不到第二个形容词。 锦佘恼怒的瞪了男人一眼,无声的抗议,仿若秋水般的双眸带着盈盈水光,被气的,“我没有迷路!”他恼怒的说。 然后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话里的真实性,他用力挣脱了男人抓住他手腕的手,两三的功夫就淹没在来往的人群当中。男人紧了紧手心里余留下的温度,遗憾的反应过来,他还没有询问男孩的名字呢…… 小蛇气势汹汹的冲在最前面,一秒、两秒、三秒……突然,他像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 四周的景色已经变了,在不知道不觉间,他来到了附近的一所公园。随后,迟迟没有发现的问题的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离家里越来越远,远到已经忘记了具体回去的路线。 小蛇可怜兮兮的找了一辆凳子坐了下去,抬手摸了下咕咕叫唤的肚子。他觉得自己可怜极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像族里长老们曾经说的那样——沿街乞讨,被人欺负。 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那样的场景——萧条的街道上面,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蹲在地上,前面摆着一个小破碗,里面装着几毛钱的纸币。 不不!潇洒英俊的锦佘大人怎么可以落魄如斯!锦佘赶紧挥散眼前的场景。 但这一番装腔作势的安慰并不能缓解他内心的沮丧,他的心里头有一个人在嘲笑他的无能,身为一个妖怪居然连回去的路都不懂。 锦小蛇垂头丧气的坐在凳子上面一动不动,似乎连那一头柔亮的发丝都黯淡了不少。他开始想念山里住在他隔壁家的小花,因为对方总能在任何地方找到他,并且给他带来好吃的。 不知不觉,周围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晚霞如同仙女们晾晒在天上的裙子,韵致氤氲。 “你在坐在这里干嘛?”一声极为突兀的问话。 在夕阳的照映下,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锦佘的面前。锦佘愣愣的抬起头,看着来人呆怔了几秒,随后他急忙站起身,两眼含泪、感动至极的扑向来人。此时,对他来说,没有什么能够比这个声音更加动听,更加令他感动的了。 刘芒张开双臂,险险接住对方,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谁让你一个人跑出来的?要是我没出来找我看你怎么办!”他口气恶劣,却带着根本掩饰不了的担忧。 锦佘委屈的抱着他,眷恋的蹭了蹭他厚实的胸膛,小声的说道:“~~~~(>_<)~~~~我再也不不敢了。”他不要露宿街头,更不要当乞儿! 刘芒得寸进尺的捏了一把锦佘的屁股,“好了好了,以后乖乖的,我现在带你回去。” “流氓!!”锦佘张嘴咬了一下男人的肩膀,捂着臀尖从刘芒怀里退了出来。 刘芒搓搓手指,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见状,锦佘彻底炸毛了,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警惕的看着跟前这人——错觉!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他居然会以为这个男人是个好人。 单纯的锦小蛇终于见识了男人流氓的外表下那颗猥琐的心!他委屈的揉了一下有些痛疼的屁股尖,控诉的眼神毫不留情的砸到刘芒身上。 刘芒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手指下的触觉令他心神荡漾,那地方软软的……就好像QQ糖似的,只是不知道味道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当然,如果能够尝试一下就更好了。 第八章 且不论最后刘芒到底有没有成功。 当两人回到家门口时,掏出钥匙准备的开门的刘芒察觉出了不对劲——他低头往地下一看,地毯上面湿漉漉的一片,并且不断有水从里面透过门缝溢出来。 他赶紧拧开锁头,鞋底踩在地板上面发出渍渍的水声。他打开屋子里的电灯开关,借着明亮的光线看见客厅里的地板上面都是水,而浴室里面的水位则已经淹没到了脚裸的位置。 锦佘小心翼翼的跟着他身后,压着呼吸不敢大口喘气。 “怎么回事?”刘芒黑着一张脸走进浴室关掉水龙头,随后走出来兴师问罪。 “我……”锦佘紧张的揪着衣角。他偷偷用余光看向刘芒,见对方面无表情赶紧收回目光,垂头盯着脚尖,“我洗衣服……” 真是只是洗衣服??刘芒震惊了,指着满地的水,表情无不错愕:“我以为你是洗地板呢。” 锦佘羞涩捂脸,细声细语道:“连地板也跟着一起洗了。”他抬起头,那双比黑曜石还要美丽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刘芒,期望能够他的赞许。 当然,如果他能够说出——‘以后咱俩的账算是清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刘芒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了出来,他扶住额头,真想立即打开锦佘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家里现在的情况就好比台风过境之后的情形一般,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水的痕迹,偏偏他还打不得骂不成。 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向来迟钝的锦小蛇这回终于聪明了一次,他深怕刘芒的怒火会波及到自己身上,所以努力的把自己的身形往墙上贴靠,尽最大的力气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怯糯的小模样连刘芒看了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躲到那里去干嘛”他低声道,语气带着隐藏不了的笑意。他想:此时就算自己心里有天大的怒气,在看到锦小蛇这幅模样时都忍不住化为一汪秋水。 锦小蛇乖巧的走了上前,手指绞着衣服。“我以为你生气了……”他慎行慎言的回答道。 刘芒笑了笑,“我要再生气,待会可能就我一个人收拾屋子了。”说完,弯身脱去鞋袜,卷起裤角。 锦小蛇不安的咬着下唇,小声的说:“我、我也帮你吧。”然后他开始笨手笨脚的学着刘芒把裤子卷起来,光着白嫩的脚丫站在冰冷的地砖上面,五个脚趾害羞的蜷缩在一起。 他想要将功赎罪,至少不能让对方认为自己太没用。他是无所不能的锦佘大人,灵山里面最英俊帅气,优雅美丽的白蛇,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小(?)的失误而让一个凡人抹去他自身所有的优点。 见状,刘芒转身从鞋架上拿出一双胶质拖鞋扔到锦佘跟前,“把鞋子穿上了,到时候别感冒了就得不偿失。” 锦佘哦了一声,脚上穿着与自身脚掌不符的拖鞋——它有点儿大,穿上去令他有种小孩偷穿大人鞋子的感觉——跟在刘芒身后。 他们两人各拿着一块吸收力极强的海绵,跪在地上把漏出来的水吸干净,然后拧到桶里。 从卧室到客厅再到厨房,其中受灾最严重的当属厨房——它和浴室里的一样,锦佘忘记把水龙头关了,以至于自来水从盆子里溢了出来。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哗啦啦的水声,一桶桶从地上摄取出来的脏水被刘芒拧着走进浴室倒进马桶。 “刘芒……我饿了……”当事情进行到一半时,锦佘停下了手里头的动作,整个人软趴趴的趴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他觉得自己快要饿死了,有可能会因此成为史上第一条被家务货累死的蛇精,然后被同类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 “好吧,我去弄吃的,吃完了咱们再继续。”刘芒妥协的放下手里的海绵,接着在锦佘期期盼盼的目光下走进厨房。 半个小时候之后,刘芒陆陆续续的从厨房里捧出三菜一汤,锦佘坐在凳子上面,等不及拿着筷子夹了一个鸡肉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囊囊的一片,脸上满是满足的神色。 “真好吃!”他赞扬道,拿着筷子的手举得高高的,但似乎还不足由此来表达他的欢喜。 也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听族里的蛇精们说过:任何一对亲密的好友之间都会做出这种举动。他也从未怀疑过这句话的真实性,宅男般一样存在的锦小蛇根本不懂什么叫情人之间的亲密举动。 也许在偷听的过程中,他自动把‘情人’两字过滤成了‘好友’。 吧唧一声,一个油乎乎的嘴巴贴在了刘芒的脸颊上面。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刘芒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呆愣在了当场,筷子里夹着的排骨掉在了桌面上,然后弹跳到地板上。 锦小蛇红了脸,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你、我……”刘芒语无伦次,猜不透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 主动献吻?投怀送抱? 其实通通都不是!如果他知道锦佘不过是为了感谢他做出那么好吃的晚餐,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吐血,接着倒地不起。 锦佘悄悄靠了上去,修长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几下。“你、你没事吧?”他小心翼翼的问,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刘芒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抬手摸了一下沾满油渍的脸颊,心里却忍不住荡漾了起来。犹如飘荡在海面的小舟,一晃一晃的。 咳,他假正经的干咳一声,“吃饭吃饭,光看着我能吃饱啊。”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实际上他的心里却开始了不切实际的脑补。 “你流鼻血了。”过了一会,锦佘煞风景的提醒道,然而还没等他转身从柜子上面拿出一卷纸递到刘芒跟前,刘芒却已经先他一步抽出纸巾堵住鼻子。 太丢份儿了…… 刘芒故作平静的说:“最近天气干燥,上火了,你以后也少吃点那些油炸薯片。” 怎么又扯到我啊……锦佘拉长了一张苦瓜脸,努力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我又没流鼻血!” 刘芒哼哼一笑,沉沉的说:“难道你打算到时候上火了就让我帮你买下火茶喝吗?要知道那东西可不便宜。”很明显,他在故意吓唬锦佘。 这下,锦佘算是彻底生气了,他瘪着一张嘴,不服气的瞪着对方,过了良久才不情愿的说:“好吧……” 他告诉自己:人在屋檐下,现在忍一忍,等到时候还清了债务你就自由了。 一顿饭吃得无滋无味,锦佘草草扒了两口就耍着性子说吃不下了——但他自己却没有意识到。 刘芒叹了口气,放下筷子,“都多大的人了别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再说了那东西确实不好,没看到前段时间还播出什么地沟油吗?” ‘我又不懂这些。’锦佘嘀嘀咕咕的回答。 刘芒被乐到了,笑呵呵的说:“你不知道很正常,你要是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我才觉得不正常呢!”说着,揉了一下锦佘的脑袋,“快吃饭,今天都给累坏了,可别指望我煮夜宵给你吃。” 锦佘内疚的勾着他的手指,“那……待会我来帮你洗碗吧。” “不、不用了。”回想刚刚回到家时看到的那副惨状,他实在不敢再兵行险招。 锦佘听了,失望的哦了一声,默默坐回凳子继续刚刚没吃完的晚餐。 刘芒张了张嘴,想说:‘既然你想做那就做吧’,但显然这是极其不理智的行为。看看屋子里到现在还湿漉漉的地板,他实在觉得以后有必要和对方说一下,开了水龙头要记得关上…… 第九章 吃过晚饭,刘芒勒令锦佘早早上床去休息,明天一早回店里干活——省得到时候又弄出一大堆麻烦需要他来善后——而他自己则留下来把剩下的事情尽早处理完毕。 看着洗衣机里那堆洗好了的衣服,他觉得自己之前那个决定实在是太高明!太理智!太了不起!太对了! 虽然衣服上面的水分已经脱干得差不多了,但摸在手里还是有股粘腻腻的触觉,是那种洗衣液放太多没来得及洗干净的关系。 刘芒满脸黑线,重新设定时间把衣服再洗一次。 然而,积攒了满肚子的怒火在看见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锦小蛇时,一下子消失无踪。他把他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窝上,他身上的温度令他感到担忧,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是如此。 黑暗中,他睁着一双眼睛愣愣的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感觉一切有点突然。前些日子他还是孤身一人过日子,现如今身边却有了一个笨手笨脚,既不聪明,但是又极想要宠溺的家伙。 轻轻哼了一声,熟睡中的锦小蛇本能的朝热源靠近,四肢紧缠住刘芒,恬静的睡脸往刘芒的肩膀上蹭了几下。 刘芒心里微微一动,他侧过头,借着窗外的光线看向锦佘的睡颜,忽然无声的笑了笑,他想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一个能够陪伴自己的人,不至于令他感到那么孤独。 …… “不,不要”锦小蛇仓惶后退,指甲死死的扣在门缝里,”呜呜……我不要进四方盒子。” 刘芒理了理好衣袖,无奈的说:“乖,不要任性了我们快迟到了。” 锦佘瘪嘴,不满的说:“你是老板迟到了又有什么关系。” 刘芒揉揉抽痛的额头,昨晚太晚睡了他有些精神不济,“可我要去开门呀,我总不能让他们在外面等吧”说着,就要去拉锦佘的手。 锦佘连忙后退一步,警惕的盯着刘芒。他口中的四方盒子是家里那一辆轿车,第一次乘坐的时候似乎是因为不适应封闭的空间,又忍受不了车里那股塑料胶的味道,等到去了店里他整张脸都白了,晕乎乎的把刚吃进肚子里的早餐吐了出来。 所以,从那次之后他是打死都不愿意坐车去店里。 “那你说怎么样才和我一起去?”刘芒想了一会,循循善诱道:“你之前不是说很想吃必胜客里面的鸡肉披萨吗你要是现在跟我走我下午就带你去吃。”说完,见锦佘脸上浮现出心动的神色,他低声音继续道:“披萨里面有鸡肉哦~~嫩嫩的香喷喷的,而且还会配上可乐给你喝哦……” 平常时候刘芒都会跟锦佘说这是外国垃圾食品,不能吃太多要节制,难得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带他去,锦佘的决心被动摇了。“你……真的肯带我去?”他小心翼翼的问,扒着门缝的手指渐渐松动。 刘芒点了点头,加把劲,“你要是跟我坐车就店里,我下午就带你去吃必胜客,想吃多少都没关系。” 锦佘听了,扬起下巴视死如归道:“好!我跟你去。”他僵着双脚一步一步的朝楼下走去,动作和电影里面那些报废的机器人一样僵硬,同时在心里反复催眠自己——只不过是个四方盒子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英勇帅气的锦佘大人怎么可以被这小小的困难打败!(话外音:只是在为自己的吃货本性找借口) 半个小时候后…… 锦佘白了脸,晕乎乎的从车厢里的副驾驶位上走了出来,他的双脚如同踩在棉花团里一般,走路一歪一斜,如果不是刘芒及时发现,他差点就撞到了前面的电线杆。 “小心点儿。”刘芒将锦佘抱在怀里,摸摸他的后背,“现在还难受吗” “难、难受……”锦佘跟没骨头似的赖着刘芒身上,并且还不忘提醒对方,“你说话要记得算数啊。” 刘芒无奈,捏了下他的鼻子:“你现在都这样了,我还敢放你鸽子吗”说着,蹲身将锦佘抱了起来。不顾四周诡异的目光,将其抱进店里。 一进门,刘芒就扯着嗓子喊道:“阿洁你去厨房弄点酸梅汤过来,他晕车了。” 阿洁擦着手,笑着回答:“我现在就去弄,瞧这脸白得都以为抹了粉了。”说话间,人走进了厨房,很快就捧着一碗淡褐色的酸梅汤出来。 接过碗,刘芒自己也觉得好笑,他想起了昨天那些乱七八糟的善后工作,忍不住说:“这家伙娇贵得很,一不小心没看好就出事。”轻声的话语仿若情人间甜蜜的埋怨,透着甜滋滋的笑意。 锦佘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说我坏话!” 看着这两人之间的互动,阿洁诧异的瞪大眼,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心里头滋生出来,但此时她并没有多想,只是笑着说:“恩,店里的碗都不知道被打破多少个了。” 锦佘红着脸,底气不足的说:“我会努力干的……” 林洁从店里刚开张那会儿到现在,她就一直在这里工作,她鲜少看到刘芒这幅模样,感觉像是谈恋爱了…… “老板。”她悄悄靠了过去,神秘兮兮的道,“以我过来人的身份,你是不是找到女朋友啦” “什么意思?”刘芒反问回去,没有急着承认或者否认。 阿洁抿着嘴唇,笑眯眯的说:“这谈恋爱的不都这样,不过我是猜的,俗称女人的直觉。”她有些得意,总感觉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刘芒低头,摸摸锦佘的脑袋。“好点了吗”他轻声问。 锦佘挣扎着从他怀里起来,扶着脑袋,皱起那双好看的眉毛,过了一会才回答:“有点儿晕。”说完,脸色再度发白,像离弦的箭一般,一下子冲到门口外面的大树旁边,呕呕几声把刚喝进去的酸梅汤全都吐了出来,虚软的扶着树干。 刘芒慌慌张张的跟了出来,瞧见他这幅模样,心里止不住的心疼。他说:“我去给你买点药吃吧。”然后掏出餐巾纸擦掉锦佘嘴边的水渍。 “不要……”锦佘摇头拒绝,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吐出来之后感觉好多了。” 刘芒松了口气,连说了两声‘那就好。’他没想到锦佘对晕车的反应会那么激烈,他以为这种东西就算一开始不习惯坐久了总会习惯的。 然而实际上,像锦小蛇这样的乡巴佬蛇——万年不出山的宅男蛇,就连平日里自己的洞穴门口都懒得出来,更别说学会那些飞天遁地等复杂的奇门异术——说白了,他只是不习惯窗口那些飞逝而过的景物引起的晕眩感罢了。 这就是不好好学习的下场! “别出厨房后面帮忙了,跟我一起站前台收银吧。”刘芒怜惜道。其中还有一个缘由——难以想象平时那种状态都能出现差错的锦佘,如果以这样不稳定的状态来洗碗,估计到时候只有洗一个摔一个份。 他虽然有点儿小钱,但也经不起这样的耗法,到时候要是赚的还不够花出去的,估计他们俩都只得喝西北风了。 或许是因为性格的关系,刘芒总是下意识的把锦佘当成需要被保护的一方,当然,按照两人相处之后的情形,那么做也是对的。 点了点头,锦佘乖巧的嗯了一声,亦步亦趋的跟在刘芒身后。 等到了九点多,锦佘和刘芒两人一起站在大厅里的收银台后面。他安静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刘芒把一张张大红钞收进收银台里,然后找出一张张五颜六色的小钞票。 他知道这是赚了,更明白如果收益好的话,今天下午他就可以和他一起去吃必胜客。 第十章 在吃的一方面,锦佘向来执着,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一时贪吃误食灵果而修成人身。 也不知道该说他得上天垂怜还是怎么的,无缘无故得了蛇族里面那群蛇精们想也想不来的几百年修为不说,偏偏还白白给糟蹋了。 既不修炼也不学习法术,整天窝在山洞里面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无聊便溜出来晃荡一会儿晒晒太阳,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听闻大雪天里湖里的鲤鱼肉甚为鲜美,他冒冒失失的赶了过去,若不是当时恰好有砍柴的樵夫路过将它捡起来抱在怀里,指不定它早已魂归仙境,成为史上第一条因为贪吃而被冻死的蛇精。 丢尽蛇族脸面。 至于为什么当初樵夫会把冻晕过去的锦小蛇捡起来,其实原因很简单,他只想把这条‘死’蛇捡回去了煮汤喝,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可族里面的那些长老都误以为樵夫心善,硬逼着锦小蛇下山报恩。 总而言之这是一件极为乌龙的事情,历经了几百年的时光,当事人早已经把事情的缘由给忘记了。 “你慢点儿吃小心噎到了。”刘芒颇为无奈的看向左手拿着鸡腿,右手捧着可乐的锦佘,四周传来的目光令他老脸一红,尤坐针毡。早知道他应该把东西打包回去,省得在这儿被当成耍猴的看。 但吃得正欢快的锦佘可不管这些,他的面前叠了一大堆鸡骨头,看得刘芒都心疼死了,偏偏某人还不懂什么叫节制。一个劲的吃,像是要把以前没吃到的都吃回来,直吃到再也撑不下了才肯罢休。 “嗝,你怎么不吃啊?”百忙之中,锦佘抬起头对着刘芒道,嘴巴里塞着一块鸡肉说起话来含含糊糊。 刘芒勉强笑了笑,“你吃吧……”我光看着就觉得饱了。 锦佘也不跟他废话,客套的问了一句之后又把脑袋埋进食物堆里,专心致志的啃起摆放在自己跟前的鸡腿鸡翅,渴了就喝一口可乐。然后再继续,如此周而复始…… 十几分钟后,他终于满足的摸了摸肚子,打了一个饱嗝。 刘芒心痛的摸摸口袋里的钱包。“吃饱了就走吧……”他有气无力的道,正在心里为缩减了一大半的钱包的默哀。 锦佘意犹未尽的抹干净嘴巴,一步三回头的看向身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店面,接着摇了摇刘芒的手臂,“以后你还带我来这儿吃好不好?” “嗯……”刘芒本来想说好的,但想了一下又临时改口:“表现良好的话一个月一次,如果表现不佳就看情况。” “那怎么样才算表现良好?”锦佘歪着脑袋好奇的问,同时在心里暗暗决定要朝这个方向努力。 刘芒接口回答:“我是你的金主当然要以我的标准来判断了。”他笑得不怀好意,算不上好看的五官看起来有些凶恶,但锦佘知道其实这人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样。 嘴巴上答应了是一回事,有些东西还是要预先提防。 他担忧的说:“那你要是耍赖了怎么办?”不得不说他很有先见之明,一切得归功于那些总喜欢放他空话的长老们。 刘芒没想到这傻小子会来这一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了,“咳,那等会去书店买一本笔记本,你要是表现良好我就画一颗红星,要是表现不好就划掉一颗,一个月如果得到25颗红星我就带你来。” 锦佘一听觉得挺公平的,于是点了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吧!” 最后,刘芒买了一本硬皮纸笔记本,外观的颜色图案符合锦小蛇的审美观——萌萌的黄色小鸡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飞奔。 “怎么样满意了吧?”回去的路上,刘芒实在忍不住手痒捏了一下锦佘肉肉的脸颊,随后他疑惑的说:“你好像变胖了,是我的错觉吗?” “……”锦佘忧桑了,默默的把自己的手臂伸到刘芒面前,张开五指——如细瓷般的肌肤,即便只是看着都能令人感觉得到主人细嫩的肤质——刘芒顺势抓住这只手的手腕,捏了捏他手背上的五个窝窝。 随着越来越长时间的沉默,锦佘感觉了紧张,他抬起头,直视着刘芒严肃的脸,期期艾艾的说:“你、你要不喜欢我可以减的……”说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 扑哧一声,刘芒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承认他是有意想要吓唬这小子,他想看看他的反应。 结果没有让他失望,他抬起手揉了几下锦佘的脑袋,万般宠溺的说道:“说什么话呢?好不容易把你养起来了如果再减掉不是浪费。” 这时,即便锦佘再迟钝也知道对方是在吓唬他,他有些生气又有些庆幸,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难言的感觉,堵在胸口里涨涨的。 他眼眶一红,喃喃的说:“你吓我……” 当然,这种反应并没有在刘芒的预料之内,顿时,他有些慌了神,“哎哎哎,别、别哭啊我的小祖宗耶。” “你才哭呢!”锦佘扭开头,不愿意理会他,自顾自的往前走,嘴里小声的叨念道:“臭流氓坏流氓就知道骗人!” 刘芒厚脸皮的凑了过去,吧唧一声,快速亲了他一口,“怎么样,这下不生气了吧?” “你!”锦佘惊得说不出话来,捂着被亲到的地方,等反应过来之后整张脸都变得通红。 两人青天大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当众调情(雾)一个是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的目光,一个则完全不懂人情世故,他们两人当中谁也没去在意这些来自外界的异样目光,都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面。 捂着脸,锦小蛇怒瞪着刘芒,憋了许久才骂出一句:“流氓!” 然后可想而知的,刘芒笑得贱兮兮的立即接口道:“唉~在这儿呢~~”随即搂过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好了不气不气,咱们快回店里去吧。” 锦佘哼哼了一声:扬着下巴傲娇道:“我自己可以回去!” 刘芒戳破他的谎言,“你认识路吗?” 锦佘一时无话,白皙的小脸再次涨得通红,咯吱咯吱的磨着牙齿,恨不得扑上去咬对方一口。 刘芒厚颜无耻的指着左边的脸颊。“是不是想咬我啊?来~给你咬。”他笑嘻嘻的说,语气里充满了笑意,任谁都能听出这不过是个玩笑话。 但锦小蛇气急了,温顺的小蛇伸出了他隐藏了许久的毒牙,盘踞在原处只等着最佳进攻的机会。 过了一会,啊的一声惨叫,刘芒终于尝试到了锦小蛇锋利的牙齿。 这次换成了他捂着脸,挤眉弄眼的朝着生气的锦小蛇眨眨眼,“好痛……”他没想到软绵绵的锦佘居然会有反击的一天。 他觉得新奇,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 锦佘愧疚的垂下眼帘,不敢去看刘芒脸上那一个深红色的齿痕,“对不起,我、我只是……” “好了好了,我又没生气。”刘芒打断了锦佘接下来想说的话,有些纳闷明明受伤的是他自己,为什么到最后却变成了由他来安慰自家神经时而纤细如发丝,时而粗壮如象腿的未来(内定)媳妇。 按照他的设想——难道不应该是他受伤了,然后心疼的锦佘凑上前亲亲他的伤口,接着他就满血原地复活。 (⊙v⊙)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乱入了…… 第十一章 回到店里,刘芒脸上的伤口自然又引起了那群人熊熊燃烧起来的八卦之心,他们诡异的目光一直在刘芒的脸上打转——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好像他在上面刻了什么文字,盯久了就能知道前因后果。 刘芒尴尬的摸摸脸上的伤口,斜睨了一眼身旁的罪魁祸首,锦佘佯作不知,正四处张望,他似乎对墙上那些半新不旧的花纹起了兴趣,专心志致的程度丝毫不逊色于之前吃东西的模样。 刘芒知道自己被抛弃了,锦小蛇根本不想替他挡掉这些人,他有些伤心,哀怨的目光幽幽飘向锦小蛇,仿佛在说:我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锦佘背对着刘芒,迫使自己的视线停留在墙壁上的花纹上面。 “咳,站在做什么?事情都做完了吗”斥呵一声,伤心至极的刘芒重拾身为老板的威严。 众人一听,纷纷散了开来,收拾碗筷的收拾碗筷,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中午时分他们都会回去休息,等到晚上营业的时候才继续回来上班。 锦佘跟在这群人身后,一进厨房便被这些人拉住胳膊。他们八卦兮兮的靠近锦佘,低声询问:“你跟老板出去,有没有看见他女朋友?老板脸上的伤口是不是他女朋友咬的?当时场面劲不劲爆?”一连串的问题统统砸向尚且在茫然中的锦佘。 锦佘睁着那双好看的眼睛,脑袋上面出现了几个???的问号。 女朋友?那是什么东西?他迷茫的看着跟前这张充满求知欲的人脸,糊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那个惊呼一声,左手握掌成拳轻轻锤向右手手心,肯定的点了下脑袋:“果然!”这人正是之前询问刘芒是否已经谈恋爱的阿洁。 锦佘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究竟在兴奋什么。 这时,旁边有个人出声解开了他的疑惑,“老板的女朋友是不是后面那条街鱼煲馆的海南妹?我就说嘛老板和她之间肯定有奸情!” 锦佘一听,才发觉这群人都误会了他的意思,他刚想摇头说‘你们都弄错了。’但总有人插嘴说话把他刚吐出喉咙还未说出口的辩解给打断。他有些生气,闷闷不乐的鼓起嘴巴,瞪着这群人。 可惜,沉醉在八卦中的众人都把他给忽略了,七嘴八舌的围在一起打起了嘴仗,纷纷说出自己曾经猜测过的人选。 一时间,厨房里面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 过了半响,当他们终于想起了‘与其在这里无休止的争论下去倒不如询问锦佘答案’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人早已经走了。 “怎么了,不高兴啊?”刘芒屈起手指,逗弄小动物一般的挠了下锦佘的下巴,但是没过多久又被锦佘一手挥开,接着他听见锦佘说:“我才没有生气呢!” 锦佘气呼呼的鼓着脸,说出这一番话时忿忿的语气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况且刘芒只是问他干嘛不开心,哪知道他自己却先不打自招。 刘芒的表情瞬间担忧了起来:“怎么,被欺负了吗?”可不对啊,他记得厨房里那些人对锦佘就跟对儿子一样宝贝得不行——又乖巧又听话,虽然脾气有时候不好,但光是看着这张讨巧的脸都足以令人心情愉悦。 他觉得不对劲,肯定是锦佘进去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是那些人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才导致他现在闷闷不乐。 锦佘一言不发,埋头向前走,他心里现在乱糟糟的,之前那群人说的话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仿佛带有重量似的压着他。他讨厌这种陌生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所以然来,他想他也许是生病了,所以才那么奇怪。 跟在锦佘身后的刘芒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突然间停了下来,赶紧跟了上去,然后被转身过来的锦小蛇一把抱住。 “刘芒……我、我好像生病了……”胸口传来一句闷闷的声音。 刘芒好气又好笑的摸着他的脑袋,侃侃道:“感冒了还是发烧。” 锦小蛇摇了摇头,“我、我胸口难受……”妖怪可是从来都是不生病的,哪像人类的肉体那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被病毒侵袭,但同时也意味着一旦生病将有可能因此失了性命。 虽然锦小蛇是一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家大闺蛇,可族里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有人跑过来告诉他——不论是大事亦或是鸡皮蒜苗的小事,因为他们族里有一个叫小花的话唠蛇——所以他很害怕,怕以后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东西,再也没有一个对他那么好的人。 刘芒眨了眨眼,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把锦佘这句话消化完毕,生病了?胸口难受?!刘芒瞬间联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层面上,他急忙扳过锦佘的肩膀。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在一起,他有些犹豫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锦佘揉揉胸口,喃喃的回答:“刚刚我这里有点难受。” 刘芒继续问:“刚刚?是刚才吗还是什么时候?” 锦佘想了一想,摇摇头,“就是刚刚你带我走的时候咯。”在听见那群人猜测女朋友之后不久。 刘芒烦躁的捋了捋额前的刘海:“那之前你有这种感觉吗?”说完,他急切的抓住锦佘的手心,指腹上那传来的低凉温度令他打了一个激灵。他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太过于心浮气躁,什么都还没问清楚呢就开始胡乱猜想,说不定一切只是眼前这个没有常识的笨蛋瞎说罢了。 之前胃口好得能吃下十几个鸡腿,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得娇弱。 锦佘泪眼汪汪秋眸含水的盯着刘芒,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神情悲怆,形状姣好的嘴唇紧抿着,看起来极为的可怜。 但这并不能代表有些话就能乱说! 刘芒气得一巴掌拍上他的脑门,大声道:“瞎想些什么呢!” 锦佘捂着被打的地方,“我都要死了,你、你居然还欺负我!!”哀怨的小蛇瞬间化身为气愤的小蛇,露出自己的毒牙,盘踞在原地嘶嘶的吐着舌头。 这家伙!刘芒无力扶额,揉了揉额头两边欢快跳动的太阳穴,他刚刚怎么就信了这小子的胡言乱语呢?果然是关心则乱! “胸口难受之前你都做了什么?或者听到什么?”他问。 锦小蛇哼哼两声,揉着自己的脑袋转过身不理他。当事人再次无奈,只得靠近他的耳旁,缓慢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锦佘嫩白的耳廓上面,他慢悠悠的说:“你要是不愿意回答……今天就没有小红花……”言下之意,孰轻孰重自己掂量着吧! 说完,对着锦佘的耳朵快速啄了一口。 锦小蛇面红耳赤,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气的,他一手捂住被亲过的耳朵瞪大眼睛,一手指着刘芒,你你了两声便又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和明面上的羞愤相比,他的心里闪现出了一丝丝的喜悦,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但明显的,胸口难受的压迫感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说不说?”刘芒抬手,捏了一下锦佘另一边的耳朵,发现他的耳肉软软的像果冻似的,害他差点就捏上瘾了。 为了小红花,锦佘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般(不要乱用成语啊)的忍受刘芒这如同X骚扰一般的行为,“我现在不难受了所以不告诉你~~”理直气壮的语气,软软的尾音稍稍向上提了一个调调,仿佛带上了钩子一般的,勾得刘芒心里痒痒的。 而实际上真实的理由——却是连锦佘自己都搞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觉得难受。 刘芒叹了口气,一种无力的感觉深深盘踞在心头上,他早该知道这家伙除了吃的其余的都不靠谱。 “下次再敢忽悠人就扣你两多小红花!” 锦佘不服气的反驳:“我才没有骗人!” “那好,”刘芒双手环胸:“你说说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锦小蛇绞着手指,忽而道:“反正我才没有骗人!” “好好好,你没骗人你没骗人别生气了蛤。”刘芒半是敷衍半是诱哄的道,一点都不诚心。 锦小蛇看了,气哼哼的咬了他一口,刘芒猝不胜防,嘶的一声倒吸口凉气,急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小佘乖蛤,快松口,松口!”随后,又道:“再不松口下个月、下下个月、下下下个月都没有小红花!!” …… “你威胁我!”锦小蛇委屈的说,带着一种如果刘芒敢说是就誓死不松口的狠劲。 刘芒哎哟一声,急忙哄道:“你看我哪舍得啊?!”说着,还不怕死的凑到锦小蛇脸旁,亲了他一口。 第十二章 当天晚上,锦佘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脸上苍白的肤色在昏暗的房间内莹白一片。 隐隐约约只见他眉头紧皱,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从嘴里传出的声音犹如蚊呐,他一直哼哼着,屈起手肘有气无力的推了几下隔壁睡得正香的刘芒。结果,却被对方不耐烦的拍开手,半是迷糊半是强制性的抱进怀里,“乖~别闹了睡觉。” 锦佘使劲挣扎了下,难以克制的疼痛令他双目通红,只恨不得立即晕过去才好。 “你快醒醒……”锦佘无力的道,说出这话的时候仿佛用了他极大的力气,他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五指用力掐着肚皮,希望用其他地方的疼痛来缓解一下从身体内部传来的痛感。 很痛,胃里好像有一把电钻要把他的肚皮钻破。 刘芒半醒半睡的睁开了眼,打了个哈欠:“怎么了?快点睡吧不然明天又迟到了。”说完,眼皮立即下搭,眼看又要睡了过去。 锦佘见机,张口嘴用力咬了下去,心里愤愤不平的想:我在这里那么难受你居然还敢睡那么香! 然后,他听见啊的一声嚎叫。刘芒被痛醒了,他快速坐了起身,打开放在床头上的台灯,刚想质问对方到底怎么一回事,却见锦佘面色苍白,倦起身体捂着肚子。 “你干嘛了”刘芒急匆匆的抱起锦佘,心里万分焦急,刚刚还尚且朦胧的睡意完全被吓跑了,“肚子难受还是怎么的?”一时间急的六神无主。 “肚子痛……”锦佘弱声弱气的说,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蛮横,一副快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是不是晚上吃多了给撑着了”刘芒一边下床找消食片,一边责怪锦佘的贪吃。 过一会,他终于从抽屉的医药箱里找到了一排消食片。 “先吃两片进去,要是还觉得难受我就带你去医院看看。”说着,把浑身虚软无力的锦小蛇抱在怀里,杯子的边沿抵在他的下唇。 锦佘听话的就着温开水把白色的药片吞进肚子,“好苦……”吃完药,他吐出舌头苦着一张脸,脸色比之前胃痛时还难看,两只水润的眼睛像纯良的小动物一般眼巴巴的盯着刘芒看。 刘芒不用多想也知道他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吃糖。“大晚上吃糖也不怕蛀牙,还有啊刚刚是谁躺在床上打滚一直打扰我睡觉了恩”他轻声的道,尤其那声尾音上扬的恩字,包含了某种警告——不想要小红花了 哼了一声,锦佘不高兴的撅起嘴巴,负起转身背对着刘芒,但过了不久听不见丝毫动静的他又摸着肚子,转过身来。 这时候,刘芒已经从浴室间里放出一盆热水,上面漂浮着一条绣着小黄鸡的淡黄色毛巾,他掐着指甲,好不容易才把那条散发着热气的毛巾给拧干了,然后敷在锦佘的肚皮上面。 小蛇低凉的体温一接触到这温热的物体,立马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仿佛连体内流动迟缓的血液也跟着欢快了起来。锦小蛇完全放松下来,舒服得哼哼两声,脑袋枕在刘芒的大腿上。 “好像没刚刚那么痛了……”他摸摸刚刚差点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的肚子,睁大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刘芒,对方垂着脑袋同样看着他,鬓角的发丝滑到脸颊边上也不自知,借着柔和的灯光,脸上的表情似乎也跟着温柔了不少。 “怎么看傻了”他捏了一下发呆中的锦佘的鼻尖——心里有些得意暗想自己的魅力其实也不差嘛——一下子将对方从某种呆愣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又是那种感觉,心脏仿佛不能自控般的加速跳动,令他产生一种要从嘴巴里跳出来的错觉。 锦小蛇抬手捂住胸口,呆呆的说:“我好像又生病了。”从未体验过什么是感情的他完全不知道这种发自内心的悸动代表着什么。 刘芒一这话,当下听到了重点,又?“什么意思,胸口又闷了?”他疑惑的问,手指覆上锦佘的手背,握住那双低凉的手,同时一种一闪而逝的轻颤从心底快速滑过。 温热的体温就如同之前那条湿毛巾给锦佘的感觉——暖暖的,令他产生一种不舍的眷恋感。他眯着眼,用脸颊蹭了蹭刘芒的大腿,棉质的睡衣软软的贴着他的皮肤,透过布料,对方身上的体温传达到了他的身上。 他突然不想去寻找那什么恩人了,他想要继续留下来,享受着眼前这人对他独有的温柔和宠溺。 就和前几次一样,牢牢地抓紧人类生命中短暂的几十年时光。 锦小蛇懒洋洋的用鼻音哼哼几声,根本不想费力去回答刘芒的问题,他有点困了,之前的疼痛让他失去了太多的精力,眼皮宛如灌满了铅似的沉重。 刘芒见状,五指屈起,动作极为温柔的轻轻梳理对方铺散在自己大腿根上的黑色发丝,“累的话就早点睡吧,我在你旁边看着。” “你也和我一起睡吧。”锦小蛇现在处于半醒半睡的阶段,只要再过一会肯定就先撑不住睡了过去,但在这之前他拉过刘芒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面,撒娇的说:“你帮我揉揉~” 作为一个及格的情人,刘芒当然不会拒绝他未来媳妇的请求。 这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他特意放轻手脚,沿着锦佘的肚子周围轻轻按摩,而当事人则早已经陷入了睡眠当中,清隽的五官带着恬静睡颜,弯起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刘芒认真的端详着他的五官,只觉得这人真是越看越让他喜欢,似乎再没有人能够像锦佘这般令他着迷,只想着付出自己所能够付出的,让这张清隽的容颜一直保持着他所应有的单纯。 ——或许并不是真的单纯,可但是那又如何,一旦喜欢上了就算再不堪那也是自己喜欢的,旁人根本无法妄论。 他低头想要亲吻锦佘的嘴唇,但由于身板太硬,操作起来的难度系数实在太大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温馨又浪漫的想法。他把锦佘的脑袋从腿上移开轻轻放到枕头上面。 等到他再次低下脑袋,终于如愿的亲吻到锦小蛇那柔软的唇瓣,一如想象中的美好。 片刻之后,刘芒的舌头眷恋不舍的离开那处温软的地方。 熟睡中的锦小蛇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吃的,咂了咂嘴巴,侧翻过身,脸部因为受到来自枕头的压力,导致微开的嘴角隐隐有可疑的液体溢出。 刘芒看了哭笑不得,伸出指头朝锦佘嘴巴抹去,随后将那条冷却了的毛巾扔到脸盆里,而他自己则把锦小蛇抱进怀里。 “怎么还那么凉?”临睡觉之前,他迷迷糊糊的想起了这个问题。 对于一个永远只能靠摄取他人体温才能维持自身暖和的蛇精来说,没有什么能够比第二天早晨在一个充满了温暖的被窝以及怀抱中睁开眼醒来更加幸福的事情了。 当然,如果早餐不是什么豆浆油条包子之类的东西,而是一根充满肉香的鸡腿那就更加完美了。 不论是人是妖还是动物,都存有劣根性。 一旦睡惯了柔软的床垫,贪图享乐的锦小蛇再也不想一个人窝在硬梆梆的石床上面——没有声音,没有人类的体温,整个洞穴静悄悄的,光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 想到这些,他下意识的紧抱着刘芒,脸颊不禁蹭了下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听见胸膛里面那颗缓慢而有力的跳动着的心脏,锦小蛇的懒性瞬间爆发,想着如果一直不起床该多好。 但……基本上那是不可能的。从来都坚信只有劳动才有收获,只有付出才有结果的刘芒同志绝对不会让锦小蛇养成这种不好的习惯,顶多就是让他在床上赖上一会儿,到了该吃早餐时还是会被他从床上挖出来。 “唔……我不要起床!”这时候,只想着待在被窝里不起床的锦小蛇简直就跟条泥鳅似的,刘芒拉着他的手臂时便乖乖的坐了起身,,等到一松开手又躺了回去,如此反复了数次,一点也没有想要起床梳洗的自觉。 然而无论他怎么挣扎,最终的结果还是以刘芒的威胁胜出。 第十三章 “今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一夜没有睡好,刘芒的脸上挂着两个因为睡眠不足而引起的黑眼圈,看起来有些颓靡,脑袋上的头发像个鸟窝似的乱七八糟的纠结在一起。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根油条张嘴咬了一口,嘴巴里嚼着食物一边说话:“他是我以前的班长,在队伍里的时候还蛮照顾我的,听说最近才刚被调到这里工作,所以往后的时间里估计会经常见面,我先让你们认识一下。”说完,他伸出手,揉了一下坐在位置上显得无精打采的锦小蛇的脑袋。 “为什么我也要去啊,我更想睡觉……”锦小蛇的嘴巴里同样咬着一根油条,有些不情愿的道。脸上哀怨的神情仿佛在说:‘我才不要去见那什么什么队伍的班长呢’。 然而接下来的事实证明,刘芒总会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的跟着上去。 他笑了一下,喝了一口白粥,接着才慢吞吞的继续说:“吃饭的地点可以任由你来选,不过看起来……你好像不太情愿。” 吃饭?锦小蛇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重点,他瞪大眼,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刘芒,“你是说要带我出去外面吃好吃的?” 一说到吃的,他的反应总比任何时候都要迅速灵捷。 刘芒淡淡的嗯了一声,眼带笑意,故意吊足他的胃口:“可是我刚刚听见有人说不想去,真是麻烦,看来只能去店里找一个和我一起去撑场面的人了。”说完,叹了口气,仿佛真的在为这种事情而烦恼。 没有丝毫察觉自己已经上钩了的锦小蛇连忙举手:“不麻烦,不麻烦!你带我去吧!我很乖的,保证只吃饭不说话。”他用希夷的目光看着刘芒,眸子里闪动的光彩甚至连早上刚出来的晨光都不及一分。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的看着一次品尝美食的机会白白从自己眼前溜走。 于是,两人对视了半响。 锦小蛇眼中的期待令刘芒首先支撑不住撇开了目光。他定了定心神,“算了,要是吃撑了,到时候我又要像昨晚上一样大半夜起来替你找胃药。”他假意说道,听不清这葫芦里究竟是要卖什么药。 垂下眼帘,锦小蛇委屈的说:“我保证不会的……”黑曜石般明亮的双眸似乎也跟着黯淡了下来。 顿时,刘芒的心里深深的涌现出一股罪恶感,基于最根本的原因——他不过是不希望锦佘因为暴饮暴食而伤害到自己的身体罢了。他可是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锦佘因为痛疼而蜷起身体、抱着肚子、脸色苍白的情形。 “不过嘛……既然你想去也不是不可以……”话锋一转,刘芒又给了吃货锦小蛇一次希望,但是在这之前他先提出了一个要求:“你要是敢和昨天那样一直往肚子里塞东西的话以后就别让我带你出去,就连小红花也不给!” 他就不信了,这样说了之后他还敢胡吃海塞。 果然,锦小蛇连连点头,嘴上一直答应着:“不会的不会的,这次保证不会!”他也是怕了,昨天那份钻心的痛疼实在不是蛇可以忍受的。 虽然说修炼成人的蛇精大多拥有通天的本领,但你不要指望一条整天就知道吃、睡、偷懒的蛇精拥有什么像样的本事。尤其像锦小蛇这样的,他只是一时不小心踩到狗屎运罢了。 否则依照他这样的心性,就算开了灵识,也不一定能够坚持修炼下来。 然而,就是因为这份红到几近发紫色的好运,锦小蛇的际遇不知道已经羡慕死了族里面多少开了灵识却不得人身的蛇精——不论什么样的动物,一旦在心里产生了羡慕,同时伴随而来的就是嫉妒,它们嫉妒老天爷对锦小蛇的厚爱,同时心里面多多少少也希望能够像锦小蛇那样受到上天的垂怜。 ——比起劳动所能收获到的,喜欢不劳而获这是所有动物的劣根性。 事情的最后,以‘锦小蛇答应刘芒的要求才得以跟在对方身边’为结尾,他们在必胜客附近的酒店预定了位置,时间定在了晚上七点。这时候刘芒可以提前下班——谁让他是老板——带着锦小蛇去赴约。 在此期间,刘芒给锦佘科普了一下这位班长的基本资料——为人稳重、不苟一笑,做事认真到几乎追求完美,性格方面有些孤言少语。用当下流行的话来讲就是冰山男,不过他可不是小说里面那种用夸张手法描写的冰山——什么一见面就感觉到冷,大夏天不用开空调——那是纯属扯淡! 不就是性格冷淡了一点,不喜欢说话,为人不热情嘛,要真万能到能节省空调费用,那些一毛不拔的大公司早就去招聘一大堆冰山男回来了。 刘芒噼里啪啦的说一大堆,直到舌干口燥才停了下来。锦佘愣愣的听着,至于听进去了多少大概只有他自己本人才清楚。 实际上,光听刘芒这么一形容,他就对这位即将蒙面的班长产生了……唔,那么点畏惧的心理。 过了半响,锦小蛇扯了一下刘芒的衣角,期期艾艾的小声道:“要他不喜欢我怎么办?他会不会出难题刁难我呢?要是他让我一直端茶给他然后不接怎么办?” 你以为是去见公婆呢!刘芒不觉失笑,抬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这脑袋瓜子整天都想些什么呢,回去那些宫廷剧别看太多了。” 锦小蛇孩子气的一撅嘴。“我这是以防万一!”他抗议般的举起手。 刘芒噗嗤一笑,乐呵呵的附和:“行行行,以防万一以防万一,到时候他要是敢这样做我就帮你打他。” “对!还要把他打到满地找牙!”像是找到了坚实的后台,锦小蛇的底气瞬间足了。他雄纠纠气昂昂的抬脚走在跟前,一副谁来了也不怕的模样——有些好笑,却意外的可爱。 当然了,活了几百年岁数又自认为英俊帅气的锦小蛇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个事实的。他走到预订好的房间,一把推开房门,见到里面的情形之后第一个浮现在脑中的想法是——为什么会有两个人?而第二个则是——哪个才是班长呢 “怎么不进去?”随后赶来的刘芒疑惑的问道,接着他瞄了一眼包房内的情况,了然的笑了,“傻瓜呆站着干嘛”说完,在包房内那两人目光的注视下牵着锦佘的手走了进去。 他们两人算是多年之后重逢的战友兼好友,一见面就互相拥抱在一起然后立即分开,以表示内心的激动之情。 “那么久没见还是老样子啊!”刘芒笑嘻嘻的拍了拍斌杉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拉着锦佘到他跟前,介绍道:“这是锦佘……恩,我媳妇。” (由于之前刘芒千叮万嘱待会他说什么都不能反驳,锦佘在听到刘芒的话时并没有立即反驳,只是疑惑的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眼前这名英俊的男人。) 猛然一听到这话,斌杉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你……” 刘芒打着哈哈,实际上心里紧张得要死:“恩,我喜欢男人,你应该不会瞧不起我吧” 闻言,斌杉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你在说什么话,我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况且我知道你是什么性格的人,如果不是真喜欢也不会带出来。” “对的。”刘芒得意洋洋的打了一个响指,“所以,我这不是来向你这个孤家寡人炫耀么。”他笑得很贱,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谁也形容不出来的喜悦。 见状,素来被称为冰山男的斌杉终于露出了自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恭喜了。”他轻声道。 “我家斌杉才不是什么孤家寡人!”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蛮横的插了进来,瞬间吸引了房间内其余三人的目光。他抬起头,下巴微微扬起,看起来有些不可一世的姿态。 哟呵,连我家这两字都用上了。刘芒诡异的目光在眼前这两人之间来回徘徊,里里外外透着一种'原来是同道中人啊'‘我懂了’的讯息。 斌杉无奈苦笑,“是他硬要跟来,我没办法。” “可你也没有阻止啊!”,说话间,那人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身走了过来,停留在斌杉跟旁,“我叫黑墨墨,墨西哥华裔。”人如其貌,语气里带着一股高傲的气质。 他长得很好看,五官精致,属于那种雌雄莫辨的中性美,仿佛天生就是一个发光体。 刘芒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名字真黑,表面上却笑着说:“呵呵,这名字真特别……” 唯有不谙世事的锦佘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对方,毫不忌讳的说:“你长得真好看。” 黑墨墨轻轻切了一声,嫌弃的看向好似从没见市面——确实是没见过——的锦小蛇,不说话。(刘芒非常的想过去一巴掌把他扇飞。) “你要不喜欢以后就别跟着来,”斌杉不悦的皱起眉头,“别给我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烦。” 此话一出,房间内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第十四章 虽然刘芒很想点头赞同斌杉这一番话,但好歹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年轻人。他打着哈哈,心口不一的在两人之间充当和事佬,“好了好了,一起吃个饭而已别搞得跟仇人见面一样,我想黑墨墨只是不习惯和人打交道,不是有意这样的。” ——才怪,一看到他对待锦佘那种态度,他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 可惜他要买斌杉一个面子,不然,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混过去。别以为他家媳妇个性呆萌不和你计较就好欺负,他夫家人可不是什么善茬,被人指着鼻子鄙视难道还要笑呵呵的迎上去? 刘芒一语双关,黑墨墨气得眼眶泛红,紧咬着下唇,但也只能顺着台阶走下去,“嗯,不好意思。” 话一出口,气氛缓和了一点。 不明所以的锦小蛇摸着肚子,偷偷扯了一下刘芒的衣服,“刘芒,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吃饭啊”说完,眼睛瞄向摆满了珍稀佳肴的桌面,咕噜咕噜的响声配合着主人的意愿响了起来。 在只有四个人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刘芒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习惯性的摸上他的脑袋,“好了好了,你要是肚子饿咱们现在就吃,刚刚光顾着聊天都差点忘记了。”见锦佘不高兴的咬着嘴巴,他又接着说:“别咬着嘴巴,小心以后变难看了。” 下一秒,锦小蛇立即松开嘴,除了吃的,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外表了。 斌杉嗯了一声,目光看向锦佘的时候带了点笑意,他对刘芒说:“你从哪里找来的宝啊?”之前紧张的气氛没有察觉,原来是一直注意着摆放在桌面上的食物。 “可不是,我家媳妇全身上下都是……”这话刘芒爱听,一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滔滔不绝,刚说到一半却听见醋坛子黑墨墨重重的哼了一声,以昭示自己的存在。刘芒讪讪闭上了嘴,朝着斌杉使劲使眼色,‘哎哟喂,你怎么找了那么一个狠角色?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斌杉无辜的眨眨眼:‘我跟他没什么。’ 刘芒抽抽鼻子,眨眨眼,‘这还没什么?满屋子都是他的醋味!’ “你们两个在干吗?”黑墨墨醋劲一爆发,对着刘芒狠狠一瞪眼,警告了一声。刘芒眼神一飘忽,飘到了锦佘身上,接着暗想:‘果然还是自家媳妇可爱一些。’ 从刚进门的那一刻,黑墨墨就看清了锦小蛇的身份,他不屑的想:不过就是一条乡村里来的蛇精嘛,有什么宝不宝的!——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嫉妒了。 然而,更加令他眼红的是,刘芒在进餐的过程中一直照顾着锦小蛇的一举一动,无微不至的行为完全与他粗矿的外表不符。再转头瞧瞧自己,苦追了两年到现在仍然无望,两者相较,形成了一个鲜明对比。 斌杉还是那个不苟言笑不懂体贴的斌杉,而他却已经早就沦陷在这片沼泽当中,无人对他给予援手。明明能够对第一眼见面的陌生人展露出自己的笑容,为什么偏偏就不能给他这个一直追了他两年的追求者一点点希望。 黑墨墨对于自己本身的样貌有着十足的信心,可一旦到了斌杉面前,这些优势就变得似乎不再是自己可以拿来炫耀的东西。他夹了一个虾放进碗里,亲自动手剥去外壳,然后沾上一点酱料再送到斌杉碗里。 “这虾肉很鲜,你要不要也尝尝?”他讨好的道,深怕对方会拒绝自己。在问出这句话之后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等待他接下来的回答,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很难让在场的人联想到之前的盛气凌人。 斌杉抬眼看了他一下——从上桌到现在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根本不多做废话,只是用行动表面自己的意思。 他用筷子把虾肉夹起来送进嘴里。 见状,黑墨墨喜不胜收,贴身靠了过去,“怎么样,好吃吗?你要喜欢我再剥一些给你。”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斌杉不自在的稍稍侧过身,不着痕迹的躲开黑墨墨的靠近,转而看向刘芒他们,“当初离开队伍之后你一直都在这个城市?没有想过做别的吗?”——纯属没话找话型。 刘芒无所谓的摊开手,“对啊,那时候就想啊反正去哪里都一样干脆在这里定下来算了,一开始做的时候磕磕碰碰等到业务熟悉起来了就避开很多难题。你看我现在有车有房有媳妇,人生三大事我全都凑齐了。” 以前他从没想过要找一个过日子,主要听说圈子里乱,不想找更懒得找,现在好了机缘巧合送上门一个,不光省去了他一番功夫而且还是对自己胃口,依照他刘芒的性子那是不要白不要。 至于见家长什么的……能拖就拖吧,虽然经常在网上看见什么腐女支持同志恋的论调,不过毕竟不是自己家人的看法,就算再怎么支持也解决不了家里那一方面的难关。 斌杉苦笑着摇头,他拿起一杯放在跟前的白酒,喝了一口之后沉默了半响,“说起来你倒是好运,哪像我到现在还是随波漂流,上头让我去哪就得去哪。” 说起这个刘芒就好奇了,“你现在是做什么?” “守火药库,哪天也许一不小心人就这样没了。”斌杉的态度变得有些消极,“都是拿命在拼,死了光荣点叫以身殉职给你一个好听点的称号,没死继续干下去呗,还能怎么样。” 黑墨墨插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你要是没了我怎么办!反正我是赖定你了。” 刘芒皱眉也跟着道:“万一哪天有不法分子来找事,你的处境不是危险。” “嗯。”斌杉的情绪恢复了过来,“不过遇到的机率很小。家人也说了一旦遇到什么事就赶紧跑,跑?这能跑吗?跑到哪里去?都是上面发下来的任务,你要敢跑小心上头给你一个疏忽职守的罪名,再说了那么窝囊也不是我的作风。” 黑墨墨紧张的扒着他的手,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看起来之前似乎并不怎么清楚斌杉的工作性质。 一番话下来,刘芒了然的笑了笑,锦佘疑惑的看向他,刚想说话却被他一把拉过亲了一口,“你……我……”锦小蛇立即害羞了,捂住脸瞪着双眼看向刘芒,后者哈哈大笑。 “我说斌杉,原来你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刘芒一拍大腿,感慨道:“哎呀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别扭呢!”说完,他故弄玄虚的睨了一眼斌杉身旁的黑墨墨,高深莫测的笑了。 但看在黑墨墨眼里却被读解成不怀好意的意味。“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把你眼睛挖下来!”黑墨墨搓着手上的鸡皮疙瘩,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笑得那么恶心(刘芒表示很无辜,他很正常的笑好吧!)。 从本质来讲——黑墨墨是一个万人迷体质,以前因为不知道遇见过多少个像这样对着他着迷的男人,所以自身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一旦察觉到不对劲就立马反击。管你是无辜还是不无辜,反正他也不是什么讲理的人。 不过凡是有例外,这次话一出口他就立即后悔了,他有种预感…… 果然,过不了多久他心里的预感就成真了,他听见斌杉冷漠的对他说:“我带你来不是让你这样对待我朋友的!下次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声音平平淡淡,仿佛只是耳边一句轻声的提醒。 “对不起我只是……”黑墨墨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知道斌杉越是这样风轻云淡就代表着他心里越加生气,他甚至可以预见未来的几天里,他别想再靠近斌杉周围的五米之内。 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糟心——仅代表黑墨墨一个人而已。他开始思考刘芒和锦佘两人是不是他命里的克星,怎么他们一出现就准没好事! “那就这样了,下次有空来我家坐坐。”刘芒高兴的挥手道别,锦佘有模有样的跟着动作。 鬼才去你们家!黑墨墨目露凶光,在暗地里恶狠狠的吐槽了一句。那架势好像恨不得把刘芒他们两个的皮都扒下来,省得老给他找麻烦。 然后,在面对斌杉时他又换了一个和善的表情,献媚的凑到斌杉身旁:“斌杉,我们也回去吧?” “嗯。”斌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却不想点破,或许对于眼前这人他是真存有感情的。 黑墨墨万分惊喜,亦步亦趋的跟着斌杉身旁,试探的问:“他是你以前的朋友?” “你想问什么?”斌杉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的道路。 “你喜欢他吗?”黑墨墨小心翼翼的问,心里跟有几百个锣鼓同时在敲打似的,乱糟糟的。他知道他是害怕听到预想中的答案,可不听又觉得不安或者不甘心。 “你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只能喜欢男人吗?”斌杉一句话破解了黑墨墨的担忧。他突然停下脚步扭头静静的看向眼前这个一直跟着他脚步跑的年轻男人,“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取向。” 平静的话语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残忍。 黑墨墨瞬间白了脸,勉强的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第十五章 被拒绝了,又一次被拒绝了,反反复复,甚至连他本人都从一开始的痛苦不堪变成了现在的麻木。 他一度想发狂,想咆哮,想质问他为什么可以平波无澜的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如果是喜欢为什么要拒绝,如果不喜欢又为什么愿意让他伴随在他身边。 若即若离的和他保持着暧昧的态度,不能后退更不能前进。 两人面对面的看了一会,黑墨墨首先妥协的垂下脑袋,“我知道了……但我是不可能会放弃的。”固执的蛇精一旦认准了自己想要的感情,没有撞到头破血流是不可能退却的。 斌杉冷笑:“你知道什么?”他突然叹了口气,“别玩了快回去吧。” 黑墨墨激动的起来,“我不是在玩!”他不知道自己是哪点做错了以至于斌杉到现在都以为这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的花花游戏。 有哪个人会那么无聊将一个感情游戏维持两年?斌杉就是这点固执,身在其中看不透真伪,总喜欢钻牛角尖,又或者说他是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他。 是了,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去解释他一直以来的态度。 黑墨墨觉得不甘心,他胡思乱想的跟在斌杉的身旁,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他已经在心里打算好了,第二天就去寻找那条呆蛇,求问夫夫之间相处的秘诀。 如果到时候事情真给办成了,那他就把自己珍藏了多年的红酒拿出来送给他,如果不成的话……哼哼,以黑墨墨那比针眼还小的心眼,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黑墨墨原本就是那种一想到什么就恨不得马上去做的性格,第二天他趁着天气晴朗,斌杉外出上班的时候跑到刘芒的店铺里把正在洗碗的锦小蛇给诱惑了出来,锦小蛇没什么警惕心,二话不说就颠颠的跟了出去。 其中最大的原因肯定是被黑墨墨这条狡猾的墨西哥黑王蛇给戳中了弱点。他把锦佘带到附近的肯德基里面,两人点好了套餐,一边坐在店里吃东西一边套话。 一开始是无关紧要的扯东扯西,渐渐的才回到正题。 正在啃鸡翅的锦小蛇哪有时间去回答他的问题,嗯嗯啊啊的随便应和着,到最后懒都懒得理他,埋头跟食物做苦干,吃得满嘴都是油。 黑墨墨一手托着下巴,嫌弃的看着好似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难民锦小蛇,“我说你就那么喜欢吃这些垃圾食物吗?”说着,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根薯条沾上了点番茄酱送进嘴里。 他的动作优雅,即便在人声吵杂的肯德基里面吃这些不入流的洋垃圾也格外的吸引旁人的瞩目,仿佛将自己隔离在这群人之外,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与轻微的不屑。 “喂,你别只顾着吃啊。”黑墨墨不耐烦的拉开锦小蛇跟前的盘子,嚣张跋扈的说:“回答我的问题之后才可以吃!” “那……你问吧。”锦小蛇飞快抬眼看了他一下,之后的目光则一直盯着眼前的吃了一半的炸鸡翅以及可乐薯条。 吃吃吃,就知道吃,真不明白这样的家伙凭什么让斌杉第一眼看到就说成是宝!那可是他从未享受过的待遇!海龟蛇黑墨墨不禁咬牙切齿,嘴里发出咯咯的响声。 “你和那个刘芒有没有那啥过?”黑墨墨偷偷摸摸的凑到锦佘的耳旁,轻声的问。高高竖起的耳朵表明了他心里的好奇,他想今天倘若是真能参考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今晚就立马回家实验,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 哪知道,锦小蛇却用迷茫的表情看着他,那疑惑的模样不像作假。 黑墨墨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说得太隐晦了,所以当即就问:“你们做过了没有?”又怕这呆子听不懂,接着又补充一句:“你们发生过关系没有?” 奈何,锦小蛇实在不懂这些,只得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和黑墨墨一起大眼瞪小眼。 黑墨墨无奈叹气,感觉和他说一次话就把自己从出生以来到现在的耐心都用完了,“真是呆子!我问你你最喜欢什么?” 锦小蛇扫了一眼桌面,立即回答:“鸡腿!”说完,以为事情总算完了,伸手将啃了一半的鸡腿抓起来送进嘴里,中途却被黑墨墨一手拍掉。 “急什么急,我还没问完呢。”海龟蛇嘶嘶的蛇信盘踞在桌位上,“太丢人了,人类那么一点东西就把你给收买了。”语气里带着怎么也消不掉的轻蔑。 泥人都有三分脾气,更何况一直被打扰进食的吃货锦小蛇。“那你喜欢什么?”他气愤的反问道,如细瓷般的肌肤上面浮现出一抹淡色的红晕,令人眼前尤为一亮。 “红酒。”黑墨墨高傲的扬起下巴,细长的双指夹着一根金黄色薯条,“我喜欢红酒。”他连续重复了两次。 锦小蛇愣了一下,“那是什么东西?” 别怪他太乡巴佬,一直住在深山树林里的锦小蛇只见过白酒米酒,至于红酒葡萄酒那些外国的玩意儿,不好意思,还真是没见识过。严格来说锦小蛇就是一个没出过国的乡村小蛇,自然比不上黑墨墨这条从小在国外长大,见识多广的海龟蛇(洋蛇)。 黑墨墨同样愣了一下,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不知道?”他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像个傻子,手舞足蹈了半天,结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不明白,只是单纯的不知道不了解。 锦佘老老实实的嗯了一声,摆出(⊙_⊙)的一个表情,“很好喝吗?”凡是扯到吃的身上,锦小蛇总能发挥不耻下问的精神。 他期待的看着黑墨墨,希望对方给他一个明确的回答。 伸出一根手指,黑墨墨毫不留情的戳着他的脑袋瓜子,颇为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啊?这样子的你真的可以跟一个人类生活在一起吗?”他发现自己有些嫉妒——明明什么都不懂,为什么却可以得到别人无微不至的宠爱。 反观他,厚着一张脸皮缠着那个人,结果对方却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困难。 回想以前,黑墨墨也算是一个游戏花丛的纨绔子弟,因为相貌长得好看,时常在酒吧里被一群男人女人纠缠,他厌恶那群人的死缠烂打,没想到最后自己也扮演了这个角色,对一个不解风情到极点,又别扭到极点的男人动心动情。 偏偏那人却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如果不是他厚着脸皮纠缠了他两年,估计这时候那个男人早把他忘记到了九霄云外。 想到这,黑墨墨就觉得又是沮丧又是愤恨,生平第一次动情居然是这样的下场。可他放不开啊,无论如何都放不开,除了死缠烂打的追着那个男人,他想不出用别的什么办法留在他身边。 总而言之,黑墨墨今天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结果是一无所获,反而亏了一百来块钱,连带一瓶红酒。 他把锦小蛇送到距离店门口的不远处,看见刘芒一脸担忧的从店里面走出来把他接了进去,心里有些羡慕——假如有一天斌杉能够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估计让他马上死他都愿意——但他黑墨墨不是什么喜欢自怨自艾的人,喜欢就去争取去掠夺,这是动物与生俱来的天性! 锦小蛇高高兴兴的抱着一瓶红酒回去,连之前被黑墨墨嘲笑他喜欢小孩子玩意儿也抛到了脑后,他想和刘芒一起分享这瓶好东西。(要知道,能让一个吃货把吃的东西和别人分享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你之前去哪啊?”刘芒走了上前,接过红酒瓶一看,哟呵,上面写着1989年份,“这是打哪来的啊?” 锦小蛇笑嘻嘻的说:“黑墨墨给的,”接着,他推着刘芒催促道:“你快去打开我想要尝尝。” 刘芒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叫你出去?你们什么时候那么要好了?”话里带着醋味。 锦小蛇没有察觉,眼巴巴的看着他手里的红酒,“你快去打开啊!” “我的小祖宗啊!”刘芒哭笑不得,“你以为这是饮料啊,能随便尝尝的吗?万一醉酒了怎么办。” 等等!醉酒…… 一个念头突然从刘芒心里一闪而逝,快得令人无法捉摸,那是刘芒曾经想过,但从没有实践过的想法。 他一直苦恼于怎么和单纯的锦小蛇发生那种关系,这下,冥冥之中似乎连老天爷都在暗中帮他。 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那不是太对不起广大群众? 以后要是想起来了不得搓胸顿足? 既然呆萌的锦小蛇自己都送上门来,就差把衣服扒光了,不吃掉是不是太可惜了? 连续三个问话,每一句问下来刘芒心里就期待一分。 第十六章 刘芒,人如其名,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流氓!不过难得一点他可不是电视里面那种调戏良家妇女却有头无脑的家伙。 家里没有喝红酒用的高脚杯,他特地跑去商店里买了几个回来,然后用掺了雪碧的红酒递给锦小蛇试喝——红酒的分量很少大部分是用雪碧,这样喝起来甜甜的却也醉人,而且不怕被喜欢吃甜食的锦小蛇嫌弃。 一开始,闻着气味的锦小蛇先是伸出舌头舔了一小口,接着眼睛一亮,仰头喝了一大口,一杯下去打了一个响嗝,红着脸朝着刘芒嘿嘿一笑。 不到小半杯红酒就醉了,还是兑了大半杯雪碧的那种。 为了保证到时候万无一失,刘芒连续试了几次——锦小蛇会不会喝酒,能不能喝酒,喝了之后反映如何,经过这几次的试验(验证)他已经大概的了解清楚了。他翻了一下家里挂在墙壁上的日历,发现离圣诞节只有几天的时间,顿时,他心里灵机一动,终于想到了一个既合理又不怕被呆蛇事后怀疑的借口。 圣诞节原本是西方人的节日,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Z国也流行了起来,明明不是自己国家的节日,却比自己国家的节日还要热闹红火,还美其名曰逐渐走向国际化。 顺应时下潮流,刘芒偷偷跑去一家宠物店花了几十块钱买来两只小乌龟还有一个鱼缸,前几天锦小蛇迷上了动物世界这个电视栏目,每天定时定点都坐在电视机前等待节目播出,然后突发奇想的想要养只小动物。 当锦小蛇把这个想法告诉刘芒之后,刘芒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拒绝,但看到锦小蛇期盼的目光,他又把徘徊在舌尖上的拒绝给咽下肚子。 他不喜欢在家里养上一些小猫小狗,太麻烦了也不卫生,所以只好趁着圣诞节这天买一两只小乌龟搪塞过去。 锦小蛇收到礼物,惊喜的瞪大双眼,捧着鱼缸一直不肯放手,就连回到家里整个人都猫在鱼缸面前,隔着透明的玻璃观察起里面的两只小乌龟。 它们只有巴掌大小,趴在玻璃缸里一动也不动,有时候偶尔动一下又自己钻进沙子底下,不见影了。 “它们是不是快死了?”锦小蛇从没有见过这种生物,见它们要死不活又自动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的行为,就以为它们寿命将至——山林里有些拥有灵识的动物在临终之前都会给自己挖一个坑。 刘芒从厨房走了出来,当着锦佘的面伸手进去把埋在沙子底下的乌龟给挖了出来,“怎么可能会死,乌龟很好养的。”而且还不用费劲,只要放在那里就算不用管也没关系。 说着,他把乌龟放在锦小蛇张开的手心里。 受到惊吓的乌龟拼命的吐着气泡,快速滑动短小的四肢,小小的脖子伸得长长的,似乎正在侦查敌情。 锦小蛇把它放进鱼缸里,接着双手拖着下巴:“我想要养豹子,还有老虎,狮子它们可威风了。” 刘芒暴汗,“你想要的这些只能去动物园看。”瞧不出来,这家伙居然喜欢那么迅猛的动物。 锦小蛇哀怨的看了他一眼:“退而求其次,就算穿山甲也可以哦~” 刘芒再次抹汗:“那是国家保护级动物,咱们不能养。” 锦小蛇哼了一声,嘀咕道:“说到底你就是不想给我卖,小气!”他用手戳了几下浴缸里乌龟的龟壳。可怜的乌龟就连躺着都无辜中枪。 刘芒走了过去,把锦小蛇抱紧怀里,咬着他的耳朵,“我怎么小气了?平时你喜欢我哪有不给你买了?” 好像也是,想一想似乎确实是这样……错了,应该明明就是这样子! 于是,锦小蛇纠结了,内疚了,蹙起了一双好看的眉毛,皱了皱鼻子,小小声的主动认错:“对、对不起。”锦小蛇真是一条坏蛇。 刘芒嘿嘿一笑,大方的回答:“没关系,本来嘛我又不想要这个。”之后,他不知道打哪拿出了一杯艳红色的饮料,杯壁上面冒着一粒粒小气泡。 锦小蛇惊异的瞪大眼,估计是没看过那么好看的颜色,如同红宝石一般艳红,纯粹、魅惑,光看着就能引起他品尝的欲望。 “它可真好看。”锦小蛇目光迷离,按照前几天累计下来的经验,他知道这是红酒。他伸出手,如刘芒所希望的那样把杯子接过来,抵在唇瓣上面,然后小心翼翼把杯子稍微倾斜,伸出舌尖蘸了一点儿。 刘芒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目光灼灼的盯着锦佘,眼中只有那艳丽得可以和红酒媲美的舌尖,以及那轻轻的一点,如同蜻蜓点水,又好似点在了他的心尖上,荡起层层波纹。 此时,他那么希望自己就是那杯兑了雪碧的红酒,被捧着,然后被触碰。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等不及了。 红酒有点儿涩,不像前几次的那么好喝,锦小蛇皱着眉头,吐着舌头把酒杯塞回刘芒手中。“不好喝!”他嫌弃的道。刘芒了然的点了点头,站起身从厨房里把另外那一半倒剩下的雪碧掺了进去,之前因为怕那么一小杯不够用,所以雪碧倒得有点儿少,也难怪味觉敏锐的锦佘会嫌弃。 原本,他大可不必那么浪费,1989年份的红酒怎么看都的要几千块钱,却在今天被他们两个人给白白糟蹋了,估计黑墨墨要知道后肯定得吐血三升。 一杯酒(?)下去,锦小蛇面色红润,目光迷离的直盯着刘芒,那一双如点漆似的黑眸子如今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仿若秋水一般,水润朦胧,直叫刘芒心痒难耐。 突然,他伸手指着刘芒的鼻子傻兮兮的笑了笑,然后嗝的一声,打了个饱嗝,只觉眼前的景色转啊转的,出现了两个刘芒的脑袋。 不到一会功夫,锦小蛇很快就醉了,但心怀不轨的刘芒却仍然觉得不够,不够保险。他把剩下半杯掺了雪碧的红酒给锦佘喝了下去,这下锦佘彻底晕了,连最初的形态都难以维持。 膨的一声。 金黄金黄的鳞片在莹白的灯光下泛着耀眼的光,那光芒甚至比早上从东方刚出来不久后的晨光还要美丽。它慢慢的挪动身体,像一条大虫,尾巴上巴掌大的鳞片在灯光的反射下,从不同的视角闪着冰冷的微光,处处透着危险的讯息。 说实在的它很漂亮,可是刘芒却无心去欣赏这些,他惊异的瞪大眼,吓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他感觉到自己在那么一瞬间里,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锦小蛇上半身穿着棉黄的睡衣,下半身是足有快两米长、两条腿粗的金色蛇尾,仿佛是从书里面走出来的美女蛇,勾人的同时也很危险。 刘芒使劲地揉揉眼睛,睁眼一瞧还是那样。 眼前的一切告诉他,这是真的,不是幻觉不是错觉,更不是醉酒后乱七八糟的梦境,更何况在这之前他滴酒未沾。 刘芒浑身冰冷,不敢上前,双腿像是沾了水的棉絮一样,沉重,挪不开半步,他害怕了,虽然从小就信老人口中那些牛鬼蛇神的传说,不过当亲眼看到时又是另一番感受。 此时此刻,喝醉酒的锦小蛇对这一切浑然不知,他拖着那长长的尾巴傻笑着靠近刘芒,然而刘芒却惶然后退一步,面上惊恐的神色一目了然。 锦小蛇心里刺痛了一下,低下头瞧瞧自己显露出原形的尾巴,迟钝的脑袋歪了一下,似乎在苦恼刘芒莫名其妙的举动。 ‘怪物……’在不知不觉间,一时失神的刘芒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室内的两个人听见。 锦佘浑身一颤,酒突然醒了一大半。他回过神来之后的第一反应,赶紧抓起地上的裤子,转身从4楼的阳台溜了出去。 见状,刘芒飞扑一般的跑了过去,结果却扑了个空,眼睁睁的看着锦佘从四楼的阳台掉了下去。 该死的!他忽然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咬咬牙追了下去。 第十七章 一道金色的残影从眼前一晃而过快速没入草丛,刘芒循声过去,拔腿就追。 小区内夜深人静,昏黄的路灯伴随着迎面拂来的徐徐冷风,全都灌进衣服里面,这导致刘芒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紧紧衣领,紧随着刚才的方向跑了过去,静谧的小区内只听见他哒哒哒的脚步声。 刘芒气喘吁吁却不敢大声叫喊锦佘的名字,他怕会引来区内值夜的保安,更怕被人发现锦佘的异状。他只能一声不吭的紧追在锦佘身后,他相信呆蛇这时候不可能会逃出这个小区,因为他太了解他了,他敢百分之百的肯定锦小蛇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一定忘记了走出小区的路线。 如他所愿,大约在找了半个多小时之后。 刘芒在一个花园角落的草丛里找到了光着两条大白腿、蹲在地上抱着身体的锦佘,他悄悄的走了过去。 锦小蛇警惕的抬起头,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见到来人他反条件的退后一步,但身后是由水泥砌成的墙壁,所以他不得不仰起头和刘芒对视。 “小佘……”刘芒都快心疼死了,恨不得马上把对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而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他把光着下半身的锦佘给公主抱了起来,借着幽暗的月光看到他的脚上多了几道浅红色的痕迹。 那是被枝叶刮伤的。 锦小蛇抿紧双唇,一言不发的盯着刘芒,幽深的眼瞳载满了对之前的委屈。如果他是一个正常人,从四楼跳下来早就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一阵凉风吹来,锦小蛇瑟缩着躲进刘芒的怀里,两条手臂柔若无骨般的缠上刘芒的后脖颈,带着低凉的体温。 那种阴森森的感觉真的好似被蛇缠上了一样。 以前刘芒总以为锦佘身上低凉的体温是因为先天原因造成的,但之前的那一幕解开了他心里由来已久的疑惑,蛇——不就是冷血动物吗? “你在害怕?”锦佘忽然的道,目光直直的看向刘芒。 “谁说的,我为什么要怕?”刘芒回答的底气有些不足,但紧抱着锦佘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他是害怕,毕竟相信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打个比方——就像有些人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些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东西,可如果让他们亲眼看到,指不定早吓晕了过去。 “坐好了别动,把腿伸出来给我看看。”刘芒把锦佘放在沙发上,从抽屉里的医药箱里拿出一瓶红花油以及创可贴。锦小蛇紧张的绞着手指,他很不安,他偷偷抬眼看了刘芒一下,“你要是害怕……我、我可以搬出去的……”虽然他根本就不舍的。 “你舍得走吗?”刘芒一针见血的问,然后贴了一片创可贴下去。 锦小蛇呢喃的动了动嘴巴,没有回答。好吧,他确实是舍不得,可如果留下来了,估计会被讨厌的吧? “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刘芒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接着一巴掌打了过去,轻轻打在锦小蛇低垂的后脑勺上面。 锦小蛇捂着脑袋,瞪着一双杏眼不满的看着刘芒。“明明是你之前骂我怪物的QAQ!”他有些委屈,眼角开始微微泛红,一副刘芒不敢承认就马上哭给他看的模样。 锦小蛇是条娇生惯养、懒惰成性的小蛇,不喜欢思考、不喜欢修炼、不喜欢麻烦的事情,但就在刚刚离开家里躲在草丛后面那时,他想:刘芒为什么要骂他怪物呢? 他觉得自己这条金灿灿的蛇尾巴明明就好看极了,像金子似的,在族里那群或橘红色、或白色、或绿色的蛇尾巴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为此他曾骄傲过很长一段时间,同时也用它来赚取一些食物。 “那是一时口误!”刘芒赶紧亡羊补牢,弥补错误。锦小蛇哼的一声,扭开脑袋,显然不相信这个拙劣的借口。 别扭兮兮的锦小蛇浑身散发着一种‘我很受伤’的气场,摆明了就是想继续留下来骗吃骗喝,至于报恩什么的,哪儿凉快哪呆着去吧! 过了半响,还不见回答。 锦小蛇愤怒的扭过头瞪向刘芒:“我就知道你根本不不想补偿我!”他把补偿两个字咬得很重。先前毫无头绪的刘芒这下终于明白了锦小蛇话中话的意思…… 他苦口婆心的说:“除了要在家里养狮子老虎豹子什么的,其余我可以答应你……”实际上,他更想说:“不科学!这货居然学会了讨价还价。” 锦小蛇哼哼两声,以示不满:“除了这些我不想养。”身为蛇类的锦佘对那些毛茸茸的动物有着意外的执着。 刘芒想了一会,提议道:“要不养一只长毛狗吧?明天我去买一只。”接着又补充一句“不许讨价还价,不然就不给养!” 锦小蛇耍着脾气:“我不要和你一起睡了!” 刘芒慢条斯理的回答:“家里就只有一张床。”话外之音:除了在床上和老子一起睡,你还能睡哪儿? 锦小蛇嘿嘿一笑,微微扬起下巴,那模样像极了得到糖果而洋洋得意的小孩:“我睡地板也没有关系哦~”那个哦字拖得老长,清隽的面容带着无可比拟的明媚。他眉目如画、眸如点漆,朱唇不染而红,真真是一副妖精模样。 刘芒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书里面那群迂腐书生到最后就算知道想要和他厮守的女人是妖怪,也义无反顾的爱下去——不就是被那张脸给迷惑住了,不就是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事实上,睡惯了软绵绵的大床的锦佘怎么可能会愿意睡硬邦邦的地板,一切都不过在糊弄刘芒罢了…… 果然,下一秒刘芒就双眉紧皱,绷着一张脸:“不行,好好的有床不睡,睡什么地板啊。” 嘶嘶,锦小蛇吐着蛇信,倔强的说:“你不怕我么?” 刘芒表情一僵,但到底是喜欢的心情占了上风:“怕什么怕,刚刚不是说了是因为一时口误吗?不过……不怕是一回事,你能把舌头伸回去么,看着怪别扭的。” 锦小蛇表情哀怨:“你嫌弃我。” ……刘芒揉揉额头:“以后电视剧宫廷剧那些都少看点儿,脑子都被腐蚀坏了。” 锦小蛇估计是玩上瘾了,只见他仰躺在沙发上面,不依不挠的说:“你无情,你残忍,你无理取闹!” “……”刘芒已经无力去吐槽他平日里看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了。他走了上去,把仍然还想继续的锦小蛇抱了起来,“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脚痛……”锦小蛇抬起手,指着脚上那几道无伤大雅的伤痕。 浅红色的痕迹在莹白的小腿上面分外刺眼,明晃晃的昭示着之前刘芒的小小过错。 于是,刘芒心虚了,口气顿时弱了不少,“那你明天想要待在家里?” “不是。”锦小蛇摇了摇头,“我要去买小狗啦,你之前不是答应我的么,难道你想反悔?” “没,只是我在想你认识路吗?” 锦小蛇呆了一下,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很远吗?”他问了一个很好笑的问题。 “你说呢?”刘芒反问了回去。 “那我还是等着你送我吧!”锦小蛇讨好的搂着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胸膛,一改之前的蛮横,别扭。 终于恢复了正常。 而刘芒也因此松了口气,如果再继续下去,他真不知道该不该重新把脑抽了的锦小蛇扔下去试试,看看会不会恢复成先前那个温顺呆萌的锦小蛇。 第十八章 锦小蛇喜欢的,刘芒给;锦小蛇想要的,刘芒给!砸锅卖铁也要给! 不就是在家里养一只小猫或小狗嘛,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不过以前刘芒嫌弃麻烦有气味,所以从没有动过养动物的念头,况且,他从来不是什么细心的人,要哪天不小心养死了,到最后麻烦的还是自己。 撩撩梳成马尾的长发,锦小蛇望向弯身穿鞋子的刘芒,忽然道:“方才照了镜子,无论是我的仪容长相还是身材,都是极好的,若是再换上修身的衣物更是再无可挑剔了。我原是想腿能更长些,虽会显得高大,但是比例却是不匀称了,如今这个模样真真是再好不过了。” 刘芒头也不抬,四根手指把鞋面上的绳子绑紧,淡定的道:“说人话。” 锦小蛇羞涩一笑,捧着脸,“我发现自己好英俊啊……”身边冒着一颗颗粉红泡泡。 刘芒飞速抬眼,又低下头,接着把另一只鞋子的绳子绑紧,“以后电视剧别看太多了。” 虽然事实上确实很好看,但刘芒想:如果说出来的话,估计那尾巴都可以翘到天上去了。 从大清早到现在,锦小蛇的状态就一直处于极度不正常的兴奋之中,站在镜子面前一会儿摸摸脸,一会儿捋捋耳鬓的碎发,清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 他在为即将见面的‘朋友’而做足准备,他似乎忘记了普通的宠物可不是那些开了灵识、成了精的蛇妖。它们不会说话,更不会思考。 出了门,刘芒带着锦佘来到闹市区的一条鱼鸟市场街,那里面很热闹,随处可见店铺里面贩卖的小动物。说是鱼鸟市场,其实里面的贩卖的种类繁多,不光光只有鱼鸟,还有其他哺乳动物、无脊椎动物、节肢动物。 锦小蛇看得眼花缭乱,本身又是一个没有定性的家伙,拉着刘芒的胳膊摇了摇,一会想要鹦鹉,一会想要兔子,一会儿又嚷嚷着想要小狗、蛇、金鱼,总之所有能看到的他都想要买下来。 倘若不是刘芒一直阻止,估计这会搬回去了,家里都能开办成动物园了。 “你到底想要哪种,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刘芒习惯性的摸摸他的脑袋,扭头,对着站在他们身旁的店主尴尬的笑了笑。 那男人眸光清澈,没有一点点对待同性恋人的避讳或者嫌弃。“你们尽管看看,喜欢哪种可以再告诉我。”他轻声的道,一听语气就知道是个性子温和的人。 锦小蛇左右为难,既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又喜欢攀在树枝上小憩浑身通绿的翠青蛇,一时间没了主意。 翠青蛇嘶嘶的吐着蛇信,优美的身形一圈一圈的缠绕在枝干上面,小小的头颅高高举起,绿豆大小的眼睛警觉的盯着笼子外面的三个人,然后慢慢盘踞成一团,颇有一种蓄势待发(傲慢)的感觉。 “它真好看!”锦小蛇只觉眼前一亮,迅速锁定目标,“我就要它了。” “可昨天不是说好买小狗的?”刘芒说:“买了可就不能后悔了。” 锦小蛇犹豫的皱起眉头,小小声的说:“就不能两种都要吗?”说着,微抬起脑袋,泪眼汪汪的看向刘芒,那双犹如秋水一般荡漾着水光眸子仿佛在说‘答应吧答应吧’。 一般时候,只要锦小蛇一露出这样的表情,刘芒百分之两百都会心软。 果然,他迟疑了一下,刚说出一个好字,却被身旁的店长给打断。 “两只的话有可能不能好好的照顾哦,如果它们到时候得不到很好的照顾可是会死的呢。”他用指尖点了点翠青蛇的脑袋:“要是真的喜欢就选其中一个吧,这样才能够好好的照顾它们。” 锦小蛇怔愣了一下,似乎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同时店长的话完全的打消了他想要养两只动物的念头,“那我……” “嗯?”店长挑高眉头,等待着他的回答。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 锦小蛇双眼一闭,做出了艰难的抉择:“我要那只小狗好了……”那副即将上去断头台英雄就义的模样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 比起全身滑腻腻、凉丝丝的蛇类,锦小蛇自然更喜欢毛茸茸暖呼呼的小狗,因为它身上的温度,像极了平日里刘芒抱着他入睡时的温暖体温,那是天生冷血的蛇类所不能拥有的。 心满意足的抱着小狗出了店门口,锦小蛇脸上的笑容就跟三月的春光似的明媚,他一手拉着刘芒的手臂,一手抱着小狗,“我们现在回去吗?” 刘芒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你还想继续逛下去?” 锦佘抬起头,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我今天穿了新衣服。” 刘芒嗯了一声,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这跟新衣服有什么关联吗?”说完,他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联想到了早上锦小蛇花痴般的自恋行为。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他的嘴角无意识的抽了一抽。 果然,锦小蛇下一句就说:“平日里你都不给我这样穿,今日好不容易穿了新衣服,我还不想那么快就脱下来。” “回家也可以穿的……”刘芒弱弱的补充一句。心里没多大期望锦佘会这样跟着他回去,依照他对锦小蛇的了解,这货估计就是想显摆。 一身纤尘不染的牡丹花纹长袍,头上别着一根青玉发簪,再配上那一身出尘飘渺的优雅气质,谁能想到这货背地里是个喜欢吃甜食、做事笨手笨脚、又喜欢撒娇的家伙。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居然还是个法力修为废材到家,一喝醉酒就显出原形的蛇精。 昨天没把他当场吓死,说到底要归功于他心理素质好,不然他也看不见今天早上刚出来的太阳。刘芒可不敢指望以锦小蛇那么点废材的修为,去学白蛇精入地府取他魂魄回来。 这货估计连元魂出窍是什么都不懂呢! 一甩袖,锦小蛇脸上羞红,一道淡色的红晕如胭脂般抹在两颊上面,“回去的话就没人看得见了……”他的声音很小,不过这可不代表刘芒就没有听见。 他长长的哦了一声,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心里暗暗想到:就知道这货存着这个心思。过了一会,他恢复镇定的道:“既然你想逛下去,咱们就继续逛吧。” 反正回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倒不如顺着他的意,哄他开心,当做昨天晚上的精神赔偿。 锦小蛇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当听到刘芒答应他时,他面上一喜,揪着刘芒的衣角,指着不远处围成一圈的人群:“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脚步欢快,透着一股雀跃,浑然没想到,假如挤在人群里又哪有人注意得到他身上穿着是什么样款式的衣服。 宠溺一笑,刘芒像护花使者似的跟在锦小蛇的身后,看着对方身形灵活的挤进人群里,手里还不忘攥着他的衣服。 “你小心点。”他无奈的道。 人群里面围着的,是一个卖金鱼的小型摊位,至于为什么这里能够比其他地方红火,自然是依靠商家想出来的促销方式。 撩起衣袍,锦小蛇蹲在两个装着金鱼的塑料盆面前。 店家一看见客人,脸上挂着笑眯眯的神态:“要不要捞一条回家养?” 锦小蛇好奇的伸手进去抓住一条金鱼,但立即又被店家制止,“你这样抓它,它会死的。” 闻言,锦小蛇像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似的,快速松开手。店家连忙递上一个小捞网:“用这个才可以捞。” “多少钱?”刘芒适时的插嘴进去。 店家抬眼看了他一下,慢悠悠的伸出一根手指。刘芒疑惑,试探的说:“一块?” “年轻人你真爱开玩笑,这年头的物价怎么可能给你一块钱,是十块钱……” 打劫呢!刘芒惊讶:“这金鱼一条十块?!” 店家摇了摇头:“给你们捞,十分钟十块钱,最后捞多少都是这个价。” 第十九章 十分钟十块钱,一分钟一块钱,听起来蛮便宜的。 这生意做得,明面上看起来是刘芒占了大便宜,然而实际上怎么样商家都不会亏损。他们给的小捞勺,是那种中间平平只有几个小洞,一旦捞起一条金鱼就很难控制平衡将其掌握。 在场的人只要稍微有点脑子都知道用这种特制的勺子很难捞起一条金鱼,更别说那金鱼还活蹦乱跳的。也就是来哄哄那些带着孩子的家长们罢了,那群孩子看到这玩意儿,肯定吵着嚷着要他们父母交钱给他们耍着玩玩。 无非贪图个乐趣,小孩们可不管你花多少钱,只要好玩他们就开心。同样,这个反应也可以放在锦小蛇的身上。 手里拿着小捞勺,盯着放在跟前的四方形塑料盆里的红色金鱼,锦小蛇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他身旁的一个绑着牛角辫的小女孩,和他一样蹲着,胖嘟嘟的小脸神色严肃仿佛即将面临什么天大的事情。 几乎在同时,他们一齐在店家一二三的提示下开始动手。 十分钟后…… 店家黑着一张脸接过刘芒递过来的十块钱RMB,锦小蛇喜滋滋的将手里的透明塑料袋子举到眼前——里面装着差不多快二十条各色各样的小金鱼。 “我好厉害!”锦小蛇尾巴都快翘到了天上。刘芒宠溺的拍拍他的脑袋,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估计是好不容易发现了锦小蛇原来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手废——除了干家务活一方面。 想想店家之前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笑,然后他就真的笑了出来。 忍着笑,他问:“你要打算把它们养那里?要再去买个鱼缸吗?” 锦小蛇稍稍一想,摇摇头:“家里有一个,和乌龟一起养就好了。”他的想法很简单,养在一个鱼缸里既省钱又省了麻烦。 刘芒一听,觉得主意似乎还不错,于是也就同意了锦小蛇这个想法——丝毫没想到乌龟和金鱼哪是能养在一起的,乌龟是杂食动物,放在一起金鱼不都要被咬死。 但在目前,这两个人对养宠物并没有多少常识,所以谁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等到过几天看见鱼缸里漂浮着的金鱼尸体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刘芒趁着锦小蛇还没有醒来,偷偷把金鱼的尸体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拿去楼梯间扔掉,再把鱼缸的污水换掉。 心里默默想着:希望锦小蛇没有去注意金鱼的数量,否则一下子死了三条,一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和内疚。 ——当初提议两种合在一起养的是他,如果出事了指不定又胡思乱想。 以前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过,有些修成人身的妖精是不允许杀生的,因为这会影响到他们的修为,乃至成仙的道路。 刘芒没那本事让死了的金鱼起死回生,所能做的也只是趁他没注意之前毁灭证据,然后装成什么都没看见,等到下班了赶紧去买一个鱼缸回来,把它们分开养。 “你在做什么?”锦小蛇顶着一头乱发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见刘芒神秘兮兮的站在客厅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把热粥盛进碗里,刘芒回头望了眼刚起床的锦佘:“快去洗洗脸,等会吃饭了。” 哈的一声,锦小蛇伸了个懒腰,一脸迷迷糊糊的走进浴室间里,隔了一会才走了出来。 一出浴室门他就问:“毛球哪去了?”——因为那只小狗长得圆圆的,所以锦佘给它取了这么个名字。 刘芒捧着碗粥喝了一口,接着漫不经心的回答:“估计出去玩了。”那小家伙不怕生,第一天来就完全熟悉了这个陌生的家,第二天开始和区里面的小动物混熟了脸。 锦小蛇哦了一声,脸上的神色平波无澜,估计已经见怪不怪了。过了一会,他听见刘芒说:“我待会去店里,你就在家里呆着吧,电视剧什么的记得别看太多。” 锦小蛇迟疑了一下:“我今天……有朋友要来……” 刘芒愣了一下,“你朋友?”锦小蛇来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个词语。 锦小蛇不安的咬着手指,“你、你要不喜欢我可以让他们……” 他本想说‘让他们住旅馆也行’但在这之前刘芒先开口了。他说:“没事,来就来吧大老远跑过来也不能让他们不进门。”然后,他看见锦小蛇那张容易显现出喜怒哀乐的俊脸,明显的松了口气,他在心里暗笑了一把,想:紧张什么,总不会真的把他朋友赶出家门。 Z国是礼仪之邦,一向讲究来者即是客的道理。在这种环境之下长大的刘芒当然也遵从这个习俗。 …… 叩叩的敲门声响在刘芒离开不久后才响起。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锦小蛇听到声音,赶紧起身跑过去开门,嘴上喊着:“等会,我来了。” 门外站着三个男人,一个神色冷漠,一个一脸担忧,一个在看见锦小蛇之后露出狂喜的神情,然后扑了过去将锦小蛇抱进怀里。 “小蛇你下山那么久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你最近过得如何,那个人有没有欺负你呀?你过的好不好啊?知不知道你都已经好久没吃到我亲手做的炸蚂蚱了!”来人一通询问,丝毫不给锦佘一次反驳的机会。 锦小蛇好不容易才从他怀里睁开,涨红了一张脸:“你、你抱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说完,瞪了他一眼。 那人摸摸鼻子,讪讪一笑,尴尬的说:“我这不是担忧你被欺负嘛……” “咳!”另一个表情冷漠的男人干咳一声,拉回两人越走越远的注意力。他转身看向锦佘,如冰雕似的脸上露出一个赞赏的表情,“这次做的不错,看来短时间的修炼确实让你进步了,那么快就找到了恩人的家里,起初我还以为你肯定会回到山里找我。” 这时候,另一个男人也插嘴道:“大长老这次是专程跑来看看你的。”语气里有着掩饰不掉的羡慕。 如果换在平时,锦小蛇一定会表现得非常开心,但此时他的注意全部都在‘恩人’这两个字面上。 恩人…… 刘芒是他的恩人? 锦小蛇呆了,愣愣的看向穿着白色衬衫的冷漠男人,“我……”我并不知道。 事实上,自从来到这个家之后,锦小蛇就再也没有动过想要找到恩人,然后报恩的想法,所以当男人告诉他刘芒就是他一直想要找的恩人时,他完全呆住了,但同时涌上心底的是更多的内疚。(长老为了他费劲心思,结果他却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正所谓滴水之恩应涌泉,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他完完全全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蛇)。 “哎,我就知道不该期望太多……”锦小蛇的脸根本藏不住心事,男人只需一眼就看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叹了口气,把手伸到锦佘的脑袋上面揉了一下:“这时候知道也不晚。” 另一个名为小花的男人,皱着一脸把锦佘抱在怀里,亲掉他眼中尚未溢出的泪珠:“小蛇别伤心了,这时候知道也不晚,反正那人还年轻着。” 锦小蛇点了点头,揪着冷漠男人的衣服,小小声的呢喃道:“你们别生我气……” 小花眯眼一笑,把他的注意力全部引到自己身上,“不生气不生气了。” 锦小蛇破涕而笑,“我又不是很你说。”他是在和大长老说话。 身为族里的长老,冷漠男人积压了上千年的威望,无人敢质疑他的决定。但也因为他的修为最高,族里面的人都甚为崇拜他。 基本上没人敢反驳他所作出的决定。 而另一个跟来的男人,则是追求了他几百年的爱慕者,屡屡受挫,越挫越勇,真乃全族蛇精们之楷模。 嘱咐完锦小蛇应该注意的几点事项,他们三个人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大概是因为城里面的空气不如山里面的清新,大长老的身体受不了了,所以便不想拖延下去早早离开。 离开之前,只有那位叫小花的男人频频回头,朝着锦小蛇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办完了事情赶紧回家——其中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第二十章 难过、不舍、喜悦几种情绪混合交织在了一起,锦小蛇难得怅惘,族人的到来提醒了他下山的目的。 大长老的原身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白蛇精,百年前渡劫失败受到重创,虽说保住了性命,但身体却一直虚弱着。现在为了他的事情亲自下山一趟,锦小蛇感到万分内疚。 报恩,无非就是偿还几百年前所欠下的救命恩情。 说起来倒是容易,可依照锦小蛇的性格,这事情要进行下去还真有些难度。 不说其他(例如帮忙),单单从下山来到这里遇见刘芒之后的开始,从一点一滴的生活小细节中都不难看出一直是刘芒在照顾锦小蛇。倘若继续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这个恩情也不知道到了何年何月才能够还清。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历来那些女妖怪若是遇到这种事情,一般都会许以恩人之情,或相伴百年,等到恩人老去死去之后,她们便得以解脱——运气好的还能积攒功德,一举获得近百年的修为。 ——可锦小蛇横看竖看都是男儿之身,所以他并没有为脑子里的想法付出行动。 要知道在以强者为尊妖界里,这种既简单又不费事的报恩方式,一直是女妖精们(其中狐妖、蛇妖最为多数)比较倾向的一种手段——男人们体中的阳气能够助长她们的修为。因为能力低弱的妖精向来是如同寄生虫般依附强者的存在,为了修为,她们可以不择手段。 当然也有少数例外的。 锦小蛇生活的村落自古以来受到了一方福泽的庇佑,从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如同世外桃源一般,不理凡俗。 报恩,说实在点不过是为以后的渡劫做准备罢了,毕竟能多积一份功德便少去一分凶险。大长老这样做追究到底也是在为锦小蛇这个懒货考虑。 …… “下班回来你辛苦了。”见刘芒下班回来,锦小蛇赶紧上前,接过对方手中的塑料袋,嘴里说道:“今晚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鸡腿,你快点来尝尝好不好吃。” 随着话音刚落,刘芒正在脱衣服的动作一顿,扭过头用手指着自己,“我喜欢的?” “对啊”锦小蛇惊讶的瞪大眼,“难道你不喜欢?” 刘芒看了他一会,半天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喜欢……”尾音托得长长的,听起来有气无力。但锦小蛇却不管这些,他兴奋的提议道:“那我们赶紧吃饭吧!”一下子把自己的最终目的暴露了出来。 抽抽眼角,刘芒淡定的说:“饭都没做好呢,吃什么”说着,抬手敲了一下锦小蛇的脑袋,将其从某种不靠谱的脑部中拉回现实。 啊的一声,锦小蛇迅速抬手,捂着‘受伤’的脑袋,弱弱的控诉道:“你欺负我!” 刘芒弯身下去,“你一个人从刚才就坐在这里嘀嘀咕咕些什么?” 锦小蛇表情一呆,脸上一片空白,“我……”他扭头看看周围,接着摇了摇头,不敢把之前在想些什么的事实告诉对方。 站了起身,刘芒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先看电视吧,我去厨房把最后一道菜做完。” 不正常,实在是不正常!如果放在平时,锦小蛇早就凑到了桌子上面,用手偷偷捻上一两块肉塞进嘴巴里,哪还会坐在沙发上干发呆?就连刚刚和他说话都一直魂不守舍的,要真说没猫腻,刘芒那是打死都不信。 锦小蛇什么性子,刘芒不敢拍拍胸脯保证说摸透了十分十,但要说十之八九那是绝对有信心。他的一张脸上面写着什么,就跟一张没被染指过的干净白纸一样,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只要略看一二便明白了。 现在,那张脸就差用笔墨写上‘我有心事’这四个大字。 他在烦什么呢?刘芒不知道,但是他有预感,肯定和上午锦小蛇说的朋友有关。 “来,多吃点,我的手艺好不好啊?”锦小蛇殷殷勤勤的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刘芒的碗里,不等对方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又夹了一根青菜过去。 不到一会儿,对方的碗里就跟埃及的金字塔似的,顶上都冒尖尖了。 如此体贴的行为,刘芒捧着个瓷碗,一脸幸福的看着锦小蛇,周身泛滥着粉红色小泡泡:“小蛇,你真懂事……” 锦小蛇下巴一扬,傲娇的说:“那是当然,吾是现代完美主义新新好男人!”←这是完全陷入了脑补中的锦小蛇 刘芒一脸黑线,拿着筷子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喂回魂啦!”然后,啪的一声,漂浮在锦小蛇脑袋上面的泡泡被一下子戳破了。 锦小蛇一脸迷茫,双唇微张的看向刘芒。“怎么啦?”他摸摸额头,困惑的问。 我还想问你呢!刘芒的脸色非常不好:“好好的饭不吃发什么呆啊?”说着,指了指锦小蛇碗里堆得高高的饭菜。 锦小蛇跟着低头一看,啊了一声,白如细瓷般的脸颊微微润红,“刚、刚刚……是假的?” “什么假的?”刘芒紧接着问,眼睛盯着他脸上的神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不对劲。锦小蛇扒了一口饭,呢喃的说:“没什么……”声音很小,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刘芒脸上狐疑的神色越来越重。“你早上说有朋友要来,那他们现在住哪儿?”他佯作不经意的问。怎奈,锦小蛇跟突然开了窍似的,心思一下子变得非常灵活,“他们啊……没说,所以我也不知道。”——关键是他也没问。 “那他们有没有说找你是因为什么事情?”刘芒锲而不舍。 锦小蛇动了动嘴唇,随后摇了摇头。 刘芒叹了口气,起身坐到锦小蛇身旁,轻声的说:“你今天有事情瞒着我?”虽说是疑问的语气,可锦小蛇听出了里面的肯定。 他咬着下唇,心里拿不准到底该不该说,说出来的后果又会是什么——最重要的是:他怕说出来之后,白费了大长老的一番心思。 “好了好了,不能说就算了。”见锦小蛇急的眼眶发红,刘芒也不敢再继续逼问下去:“人是铁饭是钢,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情等吃完了再说。” “嗯。”锦小蛇抿着双唇,飞快抬眼看了下刘芒,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饭后,锦小蛇带着胶质手套把桌子上的饭碗都收拾干净(这次不是他脑补出来的了),然后和刘芒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刘芒把锦小蛇抱在怀里。如果说对方是真正的、全神贯注的把注意力放在当前播放的电视剧上面,而他不过借着这个小空挡,偷偷吃点豆腐。 一下子咬咬耳朵,一下子亲亲脸颊,一下子摸摸小手,忙得不亦乐乎。 锦小蛇不堪其扰,头也不回的抬手扭了一下他大腿上的嫩肉。刘芒嗷的一声,趁机紧抱住对方,咬着他的耳朵,小声的道:“我们来干点别的有趣的事情吧!如何?” 有趣?锦小蛇不解的回过头来,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刘芒。刘芒狡黠一笑,手轻轻往下游走。 锦小蛇腾的一下,猛然的起身,一张白皙清隽的脸颊涨得通红,“你、你、你流氓!” 无怪乎他这样大惊小怪,锦小蛇对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只有耳闻,从未亲身体验过。 归根究底还是族里的那群人把他保护得太好,简直就像一颗时常被拿出来精心擦拭过的明珠,永远都是一尘未染。 “我本来就是刘芒啊!”某个无赖坦然的道,搓着两只手,笑得贱兮兮的。 见状,锦小蛇连连后退几步,直到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才勉强停了下来。他目光越过刘芒的肩膀看向后面,眼中藏有欣喜之意。 然而刘芒却仍不自知,只见他哈哈一笑,嘴上应景的道:“你喊啊,你喊破喉咙都没人会救你的。” 然后就在此时,客厅外的阳台上面突然响起一声怒喝,“谁说没人!” 刘芒赶紧回过头,却见之前还空无一人的阳台上面站着一个神色愤怒的年轻人。 第二十一章 大半夜的,人吓人吓死人。他愤怒,刘芒比他更加的愤怒,也不想想阳台上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直接开口就大骂:“我去,你家住大海边的啊管那么宽干嘛!你管天管地难道还得管老子和谁调情做戏。” 男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和谁我不管,但是小蛇不行。” “什么?”刘芒挤眉弄眼的,接着大手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凭什么” 随着话音刚落,放在桌子上面的烟灰缸砰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男人轻轻一笑,下巴微微扬起,骄傲的说“就凭他是我养大的。” 什么刘芒怔愣了一会,随后一脸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变脸跟翻书似的摆出一张和善可亲的笑脸,“幸会,幸会,原来是岳父大人。”说着,走了上前,一改之前的暴躁,热情的握住男人的手。 “哎呀,岳父登门造访也不提前知会小婿一声,也让我好好准备准备。更重要的是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婿一般见识,没想到岳父大人居然那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 “谁是你岳父。”男人一脸黑线的甩开刘芒的手。 这时,锦小蛇走了上去,偷偷扯了扯刘芒的衣服,“他不是你……他……是小花。” 他的声音很小,刘芒没有听清楚,下意识的问了句:“你说什么” 深吸口气,锦小蛇提高音量,“他不是你岳父!”言下之意就是:你弄错了! 男人嗤笑一声,直言不讳的讽刺道:“小蛇,这傻子便是你的恩人?”语气里含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与不屑。刘芒闹了个大红脸,恶狠狠的瞪了眼男人,不说话。反倒是锦佘一脸喜意,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小花你怎么又跑回来了,大长老他们呢?”说完,朝外面张望,似乎想在茫茫的夜色中窥见那人的身影。 被叫做小花的男人咳的干咳一声,悄悄凑近锦小蛇耳旁:“我改名字了。” 锦小蛇啊了一声,惊奇道:“改名字了?以前你不是说喜欢这个名字,永远不会改的吗?” “那都是年少不懂事……”男人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表情:“我现在叫华骁嬅。” “可是……”锦小蛇迟疑的说,心里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怪怪的,但是他又不想出怪在哪里。 于是,他扭头求助般的看向刘芒。却不想,刘芒在反复绞嚼了这个名字之后,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手指着男人笑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花小花?哈哈,你说你一个大爷们怎么取那么娘C的名字!花小花?哈哈……” 神态之夸张,言语之剧烈,完完全全在报复之前男人讽刺他傻子,所以才演出的一出戏。 最后,理所当然的,男人生气了,只见他抬手一挥,刘芒就跟哑巴似的嗯嗯啊啊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见状,锦小蛇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看了会刘芒,又看向华骁嬅。不到一会,竟急红了眼眶。他平日里不认真修法,到了必要时刻(就比如现在),根本就帮不上忙,连最普通的破解法术都不知道该怎么用。 袖子一挥,手一收,男人哼哼两声,负手而立,“怎么,笑啊,这下我看你怎么笑,刚刚不是笑得很大声吗?!” 按照族规,族里的人在下山后只要没遇到危险是不可以擅用法术,可惜,男人这下子生气急了,早已经把族规抛到脑后,只希望能好好的出一口气先,省得被认为好欺负! 可这些对于锦小蛇的境况来说又都不重要,在男人心里,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的锦小蛇才是他最看重的。他不希望刘芒以为锦小蛇身后没人,然后欺负锦佘(他认为刚刚刘芒那样对锦佘,是在欺负对方)。 锦小蛇站了出来,拉着华骁嬅的衣服替他求情,“你别欺负刘芒了,他不过是个普通人。” 男人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他刚刚欺负你!” 锦小蛇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口不对心的说:“他没欺负我……” 男人定定的注视了他一会儿,突然在心里产生了一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怅惘感,“算了,既然你求情我就放过他一次。”说完,抬手又是一挥,嘴巴里不知道念了句什么。 与此同时,刘芒感觉到堵塞在喉咙里的东西一下子消失不见了。那种舒畅的感觉就好似便秘了好久的人终于把毒素从肚子里拉了出来,四肢通畅,浑身轻松。 他摸摸胸口,大口大口的吸了几口气,想骂人但又忌讳男人身上的法术。 锦小蛇站在他身旁,见他没事也是一脸轻松。 之前没能帮上忙,他觉得内疚极了,他想:在族里面估计也找不出比他更没有的蛇…… 刘芒一眼洞穿他的心思,伸手将其揽在怀里,挑衅的看向一脸不虞的男人,“哎哟,你瞧我都忘了,来了那么久,居然都忘记倒杯茶给你喝了,来者是客嘛……你说对吧!” 锦小蛇哦哦了两声,跟着附和:“那、那我去倒水!” 刘芒点了点头,有意让锦小蛇去表现,所以并没有插手。 实际上,说白了就是在做做样子。 刘芒这人可精得很,锦小蛇那小子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主要是他不明白这样做的用意。 话说娘家人来了,不应该是他表现吗?怎么这会倒成了小蛇。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可不会没眼色到现在把心里这个问题给问出来,反正有的是大把时间,等男人走了他再问问就是了,他就不信锦小蛇能瞒得住他。 捧着一杯热茶从厨房里面走出来,锦小蛇紧张得心里都在打鼓,是的,刘芒猜对了,他是有意在表现,他想用行动来表明,他没有把大长老吩咐的事情给忘记。 但千不该万不该他把最重要的一件事给忘记了,以男人对锦小蛇的关心,怎么可能让他做这样的‘粗活’,就算大长老明令吩咐过也不行! 有句话男人说对了,锦小蛇确实是他养大的。从初开灵识到前前后后的几百年时间里,锦小蛇的一日三餐都是他在负责,因为他们是邻居,照顾起来也方便,再加上锦小蛇属于那种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能不起床就不起床的懒蛇,多数时候是男人亲自把吃的给送上门。 以此,他们之间缔交了深厚的友谊 现在,让他看见锦小蛇亲自倒水端茶,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自个捧在手心里舍不得让他受苦的宝贝,怎么到了这家伙的手里却要做那么多‘粗活’! 男人大惊小怪的认为,肯定是刘芒在压榨锦小蛇——不然以他对锦小蛇的了解,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男人对此愤愤不平。 于是,在看到刘芒想要坐在锦小蛇身旁时,他赶紧站了起身,将刘芒从锦小蛇身旁挤开,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刘芒想发火,他用脚趾头一想都知道男人是故意的! “怎么了?”男人一挑眉头,明知故问的道:“我和小蛇那么久没见面了,你还不给我们联络一下感情?” 联络个屁啊!刘芒在心里狠狠的爆了一句粗口。他很久没那么憋屈过了——被打扰了好事不说,现在还跑来占他的位置! 属于男人的直觉告诉刘芒——要小心了,眼前这个棘手的家伙,说不定就是他的情敌,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是意识到了危机感,对方也不会专程跑来这里给他示威。 那……是不是可以说明,锦小蛇其实对他有那么丁点意思?不然,男人为什么处处为难他? 想到这,刘芒得瑟一笑,心情顿时好得不得了。 男人见状,不屑的嗤笑一声,对刘芒的评分又下降了差不多一半分数。可坏就坏在刘芒根本不在乎男人对他的看法,他正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之中。 嘿嘿嘿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吓谁。 第二十二章 华骁嬅不屑的瞥了眼笑得诡异的刘芒,抿紧的双唇勾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他这人(蛇)在族内是出了名的护短——不管错在哪方,反正最后倒霉的绝对不会是他——如今看见锦小蛇在刘芒家里干粗活,肯定要刁难一下对方才能平复心里的不忿。 他揽着锦小蛇的肩膀进了房间,却把跟在身后欲进门的刘芒给拒之门外,然后从房间里扔出一个枕头以及一单棉被。那意思摆明了是想让刘芒今晚在客厅的沙发上凑合一下。 锦小蛇担忧的转过头,欲言又止的看向华骁嬅,但在他开口之前,华骁嬅却先发话了:“我那么久没见到你,今个好不容易瞒着大长老偷偷掉头跑回来,难道你就不想和我多呆一会儿?” 说完,半强硬半诱惑的把锦小蛇带进房间,砰的一下关上房门,差点让距离房门只有一步之遥的刘芒嗑着了鼻子。 该死的!慌忙后退一步,刘芒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龇牙咧嘴的对着紧闭上的房门比划了一下拳头——他千算万算,居然漏算了这么一个半路杀出来挡道拦路的程咬金,好好的一个计划现在白白泡汤了不说,还要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睡客厅。 想到这,他颓败的叹了口气,在心里面恶狠狠的把华骁嬅全家上下乃至祖宗十八代都骂了进去。 而把锦小蛇给拐进房间里的华骁嬅对此却毫无感觉,他把还想跑去开门的锦小蛇给拉回身边,摁到床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对方。 锦小蛇不自在的扭了下身体,显然是不习惯华骁嬅摆出那么一副严肃的表情。“你怎么了?”他怯生生的问。然后得到华骁嬅不屑的哼哼声,对方在昏暗的房间内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花花的牙齿,无形中营造出一种恐怖片的气氛。 见状,锦小蛇身体一抖,立马将自己缩进了被子里面,只露出半个脑袋。 华骁嬅粲然一笑,“都多大的人还怕这些。”说着,一脸笑嘻嘻的想把对方从被窝里面给挖出来。 啪的一声。 只见锦小蛇毫不留情的一手将他拍开,接着支起手肘从床上坐了起身,抬手摸上华骁嬅的额头。后者愣了一下,脱口便问:“怎么了?” “我才想问你呢!”锦小蛇意外的严肃:“你不是和大长老一起离开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华骁嬅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那家伙身边有只大忠犬在呢,我在那里当电灯泡反而更拉仇恨。” 他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大长老身边那只看似忠犬,实则就是一匹恶狼,谁要不小心被大长老多看了一眼,那人就会被他逮着了狠咬,他华骁嬅不是没眼色的人,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去得罪他。 只可惜,大长老对此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的不知道(当然,以华骁嬅的性格,他希望是第二种)。 “什么意思,他们不喜欢你吗?”锦小蛇疑惑的看向他。打从记事开始,他就记得不论大长老出现在哪,身边总会跟着一个人。那个人的面容看起来严肃而阴狠,却总是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目光在距离大长老半步的身后看着大长老。 也许,全族的人都知道了这人对大长老的感情,但却没有一个人去点破。因为不敢,还有不配。 身为族里面的最高权力的象征者,怎么可以被一个修行不到千年的狼精所爱慕,又怎么可以贪恋凡俗之间的感情。 一般来说,妖怪是没有节操的种族,他们和谁在一起没人会去管,但是长老却不一样,因为以得道成仙为最终目标,他的身上背负了整个蛇族的希望。 叹了口气,华骁嬅事不关己的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语气淡漠,显然不想再聊这些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锦小蛇不放弃的推了他几下,“那你告诉我,大长老回去了吗?你知道的他身体不好,不能留在这儿……” 华骁嬅胡乱点头,眼皮耷拉下来,“回去了回去了,一早就回去了。”说完,浑身哆嗦着钻进被窝里面。 锦小蛇松了口气,侧头看了眼双眼紧闭的华骁嬅后,心里暗暗窃喜,接着只见他蹑手蹑脚的走了下床,手指刚搭上门把还没来得及开门,就听见华骁嬅懒洋洋道:“那么晚了不睡,你要上哪去啊?” “我……”锦小蛇紧张的绞着手指。 华骁嬅眼也不睁,继续道:“快上来睡觉,都冬天了还穿着睡衣站被窝里面,不冷么?” 锦小蛇弱弱的反驳:“我就出去看看。” “看谁啊?”华骁嬅一个不爽,迅速睁开眼睛坐了起身,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锦小蛇,“只是一晚上睡外面,还死不了人,你是来报恩的又不是他保姆用得着连睡觉时间都担心着他吗?!” 也怪锦小蛇之前急于表现,现在好了,华骁嬅完全把刘芒给误会成了一个大奸大恶、专门压榨欺负像锦小蛇这样好欺负的恶人,而刚刚为了能够好好教训对方一下,所以他才让刘芒大晚上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现在见锦小蛇连睡觉时候都挂念着对方,心里觉得非常的不爽。 “快上来睡觉!”他掀开被子的一角,勾了勾下巴,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松开手,锦小蛇垂头丧气的爬上大床,带着一身冷气老老实实的躺在华骁嬅身旁。 “这才听话嘛……”华骁嬅软下口气,“反正睡一晚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那么久没见面了,难道你就不想我吗?想当初我可是有什么好吃的都留一份送给你。”语气哀怨,仿佛锦小蛇就是那个负心人。 “可是……”锦小蛇欲言又止。 “没什么可是的了。”华骁嬅恼怒的打断他接下来想说的话,“反正今天晚上你不许走,我也不可能去睡沙发的!” “但是……”锦小蛇还想说话。 华骁嬅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深深吸了口气,“你想说什么,说完了就不许再跟我说他的事情,老老实实给我安心睡觉怎么样?” “嗯。”锦小蛇应了一声,然后说道:“我在想你和我都是冷血动物……这大冬天的睡在一起也暖和不起来,是不是让他……”进来暖下被窝? 闻言,华骁嬅怔愣了下,好吧,他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要他叫那个臭流氓进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他大手一挥,拍拍胸口道:“没事,这点小问题不需要劳烦他进来,你忘了,我自身是个修炼法术的。”说着洋洋得意的抬起头,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锦小蛇对他崇拜的目光。 然而,事实上,听见华骁嬅这么一说,锦小蛇那叫一个失落——比起这个他更喜欢由人体产生的自然温度。 不过,即便是不喜欢,在华骁嬅的监督之下,锦小蛇还是乖乖的躺在一旁盖起被子睡觉。 …… 之前没在一起睡过锦小蛇不知道,但经过了一个晚上,锦小蛇算是明白了华骁嬅的睡相到底有多差劲!不是把腿勾在他身上,就是把手压在他的胸前,要不让就整个人犹如章鱼一般,四肢紧缠着他。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锦小蛇硬是被他从床头拉倒床位。一张开眼,看到的不是天花板,而是那张嘴角似乎残留了点口水的睡脸。 至于身上盖着的被子哪去了,答案正在地板上面躺着呢! 锦小蛇四肢酸痛的坐起身,当双脚踩在地板上时,犹如踩棉花一般的,差一点就摔在了地上。 “怎么了?”听见声音,华骁嬅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道。 锦小蛇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他还真以为对方是无辜的呢。 ——英明神武的锦佘大人居然会被人睡到双脚发软,说出去那不是毁了自个的名声嘛…… 反正,待会要有人问起来,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是的,锦小蛇其实非常的爱面子,他总希望自己是一条英明神武、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看起来魁梧雄壮的大蛇。 但……事与愿违,看着他那单薄的小身子,只要明眼人都不会把他和这几个词语联想到一块,否则当初刘芒又怎么会把他诱哄着留下来。 这条傻傻的小蛇,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刘芒在刚开始看到他时就有了想把他给讨回家来的心思。 直的不行掰弯!弯的不行来强的!这就是刘芒的流氓作风,人如其名。 本来刘芒是打算在昨晚上就把脑子里脑补了许久的事情变成现实,可偏偏走了霉运,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给破坏掉了不说,还被赶出来睡客厅。 不过,依照他的性格怎么可能放心锦小蛇和一个陌生男人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所以他一整晚都坐在房门外面,贴着耳朵偷听里面的动静。 第二十三章 哈、哈啾—— 揉揉鼻子,刘芒一脸疲惫的坐在店里面的收银台后面,眼皮跟沾了水的棉絮似的沉甸甸,看模样似乎再过不久就要睡了过去。 昨天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结果又不小心着了凉,偏偏却自认年轻力壮,觉得这点小毛小病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于是吃完早餐后并没有服用放在医药箱里的感冒药。 现在好了,鼻子堵塞,一直流鼻涕,眼睛酸涩,红得跟哭过了似的肿起来。 刚开始,店里的服务生见状,忍不住关心了一句:“老板,你要不要去街口的药店买点药吃一下?” 没想到刘芒却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等下多喝点热水就没事了。” 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刘芒觉得他年纪轻轻的,没必要一感冒就吃药,这对身体不好。至于眼睛为什么那么肿,还不是因为一打哈欠就流出生理泪水的关系。 见刘芒不把自个的身体当回事,服务生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客气几句之后,两个人又跑去各忙各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刘芒感觉到眼皮越来越重,已经到了一眨眼就流泪的地步,不得已他只好和店里面的人交代一声,提前收拾东西跑回家休息。 只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导致他生病的罪魁祸首居然还没有离开。他正和锦小蛇两人一起给家里的那只小狗洗澡。锦小蛇一身白色的T恤已经让水给弄湿了,半透明的粘在肌肤上面,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胸前那两粒浅粉色的R头。 轰的一下,刘芒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随即又觉得恼怒,“你、你们在干嘛”他认为锦小蛇在无意中被那个叫华骁嬅的毒蛇给占了便宜! 锦小蛇挥掉手里的水珠,一脸无辜的回答:“给小狗洗澡啊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被这么一提醒,刘芒立即抛弃之前的问题,想起了自己提前回家的原因。他故作虚弱的扶着额头,刻意放轻声音,“感冒了,回家休息。” 他脚步轻飘,神色疲倦,再加上两只眼睛红肿红肿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作假。 锦小蛇立马紧张的站了起身,走了过去“那、那我去拿药,你快去休息。”说着,一把将刘芒赶去卧室,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两片白色的药片。 见状,站在身后抱着小狗的华骁嬅不屑的哧笑一声,“紧张什么劲,又不会死人。”他就是看不惯锦小蛇跟前跟后的围着刘芒转。 现在有他这个亲友团在这里撑腰看着呢都这幅样子,没准他回去之后,说不定锦佘过得比封建社会里的童养媳还苦! “你说什么呢。”锦小蛇不赞同的皱起眉,虽然他不知道感冒是什么滋味,会不会很痛,但看刘芒之前的样子,估计和他那时候肚子痛是一个程度,不然又怎么会连眼睛都给哭肿了。 “行行行,见色望义的家伙,我不说了行吧”华骁嬅觉得自己真的很受伤,养了那么多年的小蛇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反驳他。想当年他可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给拉扯大的,如今……哎,真令人伤心(大雾)。 锦小蛇一翻白眼——相处了几百年的时光,他不用去深想也知道他究竟想耍些什么把戏,“得了吧,少在这里装可怜了。”说完,捧着一杯温开水,率先走进房间。 华骁嬅恨铁不成钢的咬咬牙,亦步亦趋的跟了进去——他觉得这个刘芒肯定是在装病,然后博取锦小蛇的同情,从而做出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像他昨晚上看到的一样。 房间内的气氛一触即发,如同绷紧了的弓弦似的紧张。 刘芒一脸得瑟的躺在床上装虚弱装得正欢快,对于华骁嬅时不时投过来的眼刀子选择了彻底的无视,他拉过锦小蛇的手,把脸贴了上去蹭了几下。 还没来得及感受其中的温度,就被一旁的人给惊扰了。 华骁嬅看着火大,走上去一把将锦小蛇扯过来,护在身后。“我看你就是没病装病!别以为我家小蛇单纯就可以骗他。”他忿忿不平的道,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扰了他们的两人世界。 灯泡做到这个地步,可想而知,华骁嬅有多在乎锦小蛇,而他的神经又有多迟钝。 不过,某人并不在意,全心全意的把心思都放在锦小蛇身上。 刘芒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可是看在这人是锦小蛇朋友的份上,并没有立即发作,只是绷着声音,硬邦邦的说:“我装没装病,难道明眼人看不出来吗?” 华骁嬅嗤的一声,冷笑:“你们人类最狡猾了。”言下之意——装不装的自个心里明白。 “你们别吵了……”锦小蛇左右为难,一个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一个是自己的恩人,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偏帮哪一边的人。但以他单纯实在的性子,要他装成什么都看不见又是不可能的事情。 华骁嬅了解锦佘的性格,于是他第一个软下了口气,“行了,别为难了。”原本他就是想下下马威,省得到时候锦佘给刘芒欺负了去。 不想,这个小傻子不了解他的用心不说,还以为他故意刁难刘芒(虽然确实是这样。) “我待会就要走了,要是以后他敢欺负你你就马上告诉我,咱们一起回山里,永远不要给他找着。”他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你要回去?”锦小蛇大吃一惊,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见此,华骁嬅粲然一笑,举止亲昵的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头,“怎么,终于知道舍不得了?”(刘芒在一旁看的直瞪眼。) 锦小蛇脸上一红,“我以为……” “以为什么?”华骁嬅无奈的说:“山下空气不好再加上灵气不足,待久了对我的修为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况且之前我可是偷偷瞒着大长老跑出来的,你忘了?” “我没忘。”低着脑袋,锦小蛇一脸不安的绞着手指,“那你什么时候走?” 华骁嬅两手一摊,“现在,趁着大长老没走多远,赶回去汇合。” 猛的一抬头,锦小蛇抓住华骁嬅的衣服,“那、那你们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傻小子,叹了口气,华骁嬅宠溺的揉了下锦佘的脑袋:“估计要好久吧,你忘了咱们族里规定族人不可轻易下山,这次我能够跟着下来也是沾了大长老的光。” 如果不是因为大长老担心锦佘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估计几十年的时间里他是不可能看得到锦佘本人。 族规里面明明确确的写着,族内人不可轻易下山,除非在此之前发生要紧的事情,否则一切按族规处罚。 “那好吧……”锦小蛇一脸难过,但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而刘芒一听眼前这个叫华骁嬅的男人要离开,当即兴奋的不得了,可没等他高兴太久,他脑子里的情绪就被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所替代。 华骁嬅用余光轻轻瞥了他一眼,接着朝锦小蛇招了招手,然后在锦佘靠近之时,一口亲了上去,位置不正不偏,恰恰在锦佘嘴巴的位置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的轻轻一碰,过了一会才又分开。 这…… 一旁的刘芒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不想,这个时候华骁嬅却得意洋洋的冲着他咧嘴一笑,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是在挑衅刘芒。 你!掀开被子,刘芒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去。 然而,华骁嬅也不是个傻子,一看刘芒冲过来,他赶紧趁着机会转身溜出房间,那从嘴里发出的愉悦笑声即便隔着一扇木门都让刘芒给听得一清二楚。 愤愤不平的转了过身,当刘芒看见锦小蛇正呆呆的举起手指碰触自己的唇瓣,脑袋轰的一声,被妒火烧得失去了平常应有的理智。 只见他两手用力掰过锦佘的肩膀,二话不说的凑了上前,一口咬住锦小蛇的嘴巴。导致后者再次震惊得失去了思考能力,呆怔着任由他胡来。 几分钟过后。 刘芒一脸卯足的松开口,却见锦佘眼眶红红,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怎么啦?”他一下子慌张了起来,暗恼自己刚刚的鲁莽。 锦小蛇沉默不语,拿手掰开下唇,露出一个小小的、白白的伤口。 那是口腔溃疡,前天才长出来的,现在被刘芒这么一搅合,似乎更加的痛了。 跟被针扎到了一样的,痛的不得了。 锦小蛇没吃过多少苦,皮娇柔嫩,比那些皇孙贵族还养尊处优,再加上华骁嬅一直很宠他,那就更加不得了了。 山洞里虽然睡觉的地方硬邦邦的,可胜在他不需要出去寻找食物,到时到点总有华骁嬅把吃的给送过来。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起来似乎比古代时候的那些闺秀还要内秀。 如今,刘芒之前一生气,下嘴的力道没轻没重,一下子把锦小蛇给整委屈了。 谈判!必须谈判! 精神损失、肉体受创,每一样都要用鸡腿补偿! 说到底,装得再可怜,锦佘心里那点小心思在把话说出口之后都给暴露了出来。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倘若刘芒能够早一点想出来用‘食物’这一招勾引锦佘,估计锦小蛇早就上钩了,哪还用得着他去费尽心思想着怎么才能把人给拐上床。 第二十四章 叹了口气,刘芒只想仰天长叹,他想问问锦小蛇心里除了吃的,把他排在第几位?其实他的要求也不高,就不和那些无关紧要的食物争宠了,既然没有第一,勉勉强强排在第二也行。 只不过,现实告诉了他,恐怕他连这么个小小的愿望似乎都很难实现。 见锦小蛇四处张望,刘芒忍不住问他怎么了,然后在得到对方的回答之后,拖着生病的躯体,跟着慌慌张张的锦小蛇出去外面寻找那只不知道跑哪去的小狗。 刚刚还被华骁嬅抱在怀里呢,怎么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对此,刘芒倒不担心,在他想来:小狗嘛出去溜达溜达也是正常,等到肚子饿了说不定会自个跑回来讨要吃的。 况且,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那只风流狗在外面跟小母狗厮混了好几天后,自己单独跑了回来,讨好的蹭了几下锦小蛇的小腿讨要狗粮吃,等到吃饱了在家里没待上几天又滚了出去,几天没见狗影。 这只小狗在当初刘芒买回来的宠物当中算是命最长的,也是最硬的。举个例子,它就算被粗心的锦佘用冷水洗了一次澡,然后放到阳台过夜,第二天仍然是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哪像其他的,一被折腾就病怏怏的没了活气。 至此,锦小蛇对这只小狗尤为宠爱。虽然他不擅长照顾小动物,可他那份热情却丝毫不见减少。 期间,刘芒也曾陆陆续续的给他买了一些别的物种,只可惜那些动物都逃不过一个结局,那就是只要到他手上绝对活不过一个月——小金鱼忘了喂食饿死了,小仓鼠吃撑死了,小乌龟忘记加水变成了乌龟干,养只小黄鸭结果跑到楼下时被人踩死,还有这只小肥狗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变成别人的盘中餐。 于是,锦小蛇很伤心,一伤心,刘芒什么都顺着他。 就像现在,小白狗丢失了,锦小蛇担心得不得了,二话不说想要出去寻找,但刘芒却更加担心他半路走丢(有过一次这样的劣迹)。 两个人争执了一会儿,终于各退一步,一起结伴出去寻找,这样就不用担心锦佘这个路痴迷路。 他们先是从小区周围寻找,然后兜兜转转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来到了花鸟市场。有意而为之的刘芒让锦小蛇在外面等他一会,他自己进去找找看,还告诉锦佘说不定小白狗是想家了所以才跑了回去。 那么幼稚拙劣的玩笑,连三岁小孩都不愿意去相信。 锦小蛇不相信他的胡扯,狐疑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好一会儿。刘芒心虚不已,举起手讪讪的挠了挠脸颊,最后说道:“你要不相信咱们一起进去?”他这是在赌一把。 锦小蛇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在外面找找,你去里面找找。” 刘芒松了口气,明面上却故作镇定的说:“那好,我们分头行动,不过你可不能跑太远了。” 锦小蛇乖巧的嗯了一声,应了下来,目送刘芒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面。 一离开锦小蛇的视线范围,刘芒迫不及待的跑去之前买小白狗的宠物店里,接着遇见了先前的温柔店长。他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二话不说开口便问:“老板,之前卖的小白狗还有货吗?” “你要什么品种的白狗?”店长估计没见过那么猴急的客人,怔愣了一下,才微笑着回答。 听店长这么一说,刘芒静下脑子想了一下,随后笨拙的形容道:“就是脑袋圆圆的,肚子肥肥的,像个圆球似的,毛茸茸的。” “毛茸茸的?”店长嘴角的微笑不易察觉的僵硬了那么一会。 刘芒郑重的点了点头,“对,浑身白毛。” “先生,那些狗差不多都是毛茸茸的,你能在具体一点吗?”在确定对方不是来砸场之后,店长耐心的提示道。 “嗯……”刘芒抓抓脑袋,绞尽脑汁,半天才挤出一句:“算了,我自己看看吧。”如果再继续墨迹下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人。 归根到底,刘芒是不放心正在外面站着等他的锦小蛇。 “白白的小狗……圆圆的……”嘴巴里一边念着小狗的身体特征,刘芒的眼睛如同扫描器一般,一目十行的扫过被关在笼子里各式各样的小动物们。 看着他着急寻找,店长突然想起他曾经在抽屉里放着一本专门为了提供客人方便的小册子,上面记录很多品种狗的照片。“先生,要不你来这看看上面有没有符合你要求的小狗吧?”他提议道。 说话间,手上已经捧着一本薄薄的相册,看上去估计两三下就可以翻完了。 一听这话,刘芒立马转过身接过店长手中的册子翻动起来,隔了一小会儿他指着上面的图片告诉店长:“就是这个了!你们店里还有没有?” 店长顺势一看,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原来你说的是广州博美犬啊,这个我的店里有货。” 搞了半天,原来是要这个!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几分钟后,刘芒一脸轻松的抱着一只浑身毛发雪白,眼神呆萌的小白狗从宠物店里走了出来。 一看到锦佘,他把怀里的小狗递给对方,得瑟的说:“瞧吧,我就说它想家了自己给跑回来了。” 锦小蛇欢笑一声,接过去看了看,忽然沉下脸摇摇头把小狗递还给刘芒,鼓起腮帮气呼呼的说:“不是这个!你搞错了。” 刘芒心里暗吃一惊,表面上却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态:“怎么可能?毛球不就长这个样子吗?怎么可能不是它。” “二货!”锦小蛇丢给他一个卫生球,随即有些心虚的回答:“毛球看起来比它大,而且……而且昨天我给毛球洗澡的时候顺便帮它修过毛,这里应该缺一块的……”他的声音很小,不过足够让刘芒听见他在说什么。 听完锦佘的话,刘芒暗叹一声‘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最后还是白费一番功夫’他垂下脑袋,颇为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算了,那我们继续找吧……”他觉得自个今天生病得真不是时候。 哪想到他话音刚落,锦小蛇却拉着他的衣服,“不用了,咱们回去吧,你还病着呢!” 一句话,比医院里医生开的任何药都管用,刘芒顿时就变得飘飘然——看来锦佘也并不是不关心他…… “可是小狗还没找到呢……”这个时候,他应该假意推辞几句,以聊表对锦小蛇所养的宠物的关心。 虽然他确实想早早回去休息,毕竟宠物再好,也比不过自己的身体,更何况那还是一只占了自己心上人大部分注意力的小狗(大灯泡)。 刘芒心里面的那点小心思,就好比深山老林里面的崎岖小道,歪歪绕绕九拐十八弯,要多复杂有多复杂,并且毫无规律可讲。他就想啊,既然那只狗已经丢了,再养一只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以他的估计,锦小蛇对它的关心肯定不会像上一只的那么多,这样到时候谁妨碍不了谁。 刘芒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但锦小蛇根本不知情,一看刘芒示弱,他立马心软了。 “先回去吧,明天、明天再看看它肯定会回来的!”再不行就登陆寻狗启示。 “那好吧。”刘芒佯作不舍的叹了口气,实际上心里的小人早已经在仰天哈哈大笑三声。 ——区区一只小狗,也想不自量力的和他刘芒争宠。 两人结伴回去的路上,灰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 雨淋在身上,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气息。 他们出门之前忘记了带伞,如今外套上面早就被随着风向轻轻吹来,打在身上的雨水给润湿了。 刘芒想也不想,沉着脸态度强硬的把外套脱下来盖在锦佘的脑袋上面,自己却双手抱臂,打了个哆嗦。 锦小蛇脸上一红,赶紧抓住衣服推还给刘芒:“你自己穿上,我不冷。”他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无奈听在刘芒的耳朵里,却像是故意的在推脱。 “快点把衣服盖上,我现在感冒了还好,别到时候连你也感冒了。” “可是……我根本不会感冒……”本身拥有几百年修为的妖精如果连这点小小的寒冷都受不了,到了顺应天劫的时候,又怎么能扛得过去。 总的来说,刘芒完全是多虑了,他的潜意识里把锦佘当成了一个正常人来对待,冷了怕他感冒,热了怕他中暑。殊不知这些对锦小蛇来说可有可无,喜欢不过是乐于享受。 接过衣服,刘芒心里有点落空空的——或许是因为锦佘的行为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种族差异。“那好吧,”他失落的说:“不过回去了之后我再煮姜茶给你喝。” “姜茶?”锦小蛇第一次听到这种东西,难免产生了好奇心。 一谈论到吃的,他总比任何人都要表现得积极。 嗯了一声,刘芒似笑非笑的说:“想试试吗?甜甜的。” 锦小蛇眼睛一亮,顺利上钩:“当然想了!” “那好。”刘芒一锤定音,“如果到时候我煮给你喝,你却不喝完,看我不打你的屁股。” 第二十五章 每次一旦刘芒说出这种话都带有一定的目的性,这次自然也不例外,见锦小蛇那么容易就上钩了,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搂着锦小蛇的肩膀,刘芒内心狂笑,表面却装淡定。 他以天气太冷为借口把锦小蛇紧搂在怀里,也因为此举,每当有人从他们身旁路过时都会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不过刘芒不在乎,他面不改色的在众人有色的视线结了帐,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走出小区附近的便利超市。 锦小蛇亦步亦趋的跟在身旁,当他们两人走出了有一段距离之后,锦小蛇侧头看了眼刘芒道:“你生气啦?” 斜睨了对方一眼,刘芒忍不住笑了一声,反问:“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锦小蛇想了一会,接着一脸严肃,煞有其事的回答:“嗯……因为你刚刚一直板着脸,看起来很凶恶。” “是么?”刘芒抬手摸摸脸,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侃侃道:“那你觉得我对你凶吗?” “不凶。”锦小蛇想也不想便回答:“你对我很好!” 那不就得了╮(╯▽╰)╭ 听到这句话,刘芒的心情一下子多云转晴,他忍不住大笑一声,吧唧一下亲了一口锦小蛇的脸颊,“那你觉得我这样对你好不好啊?”管别人怎么说去,反正他又不会因为外人的闲言碎语而少去一块肉。 擦擦脸颊,锦小蛇的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他恼怒的横了眼刘芒甩给他一个白眼,接着哼的一声扬起下巴走在前头。 刘芒嘿嘿一笑,没个正型,还嫌撩拨得不够似的,再次颠颠的跟了上去,“我说小蛇啊,你早晚都是我媳妇,害羞个什么劲呢?” “谁是你媳妇!”锦小蛇不服气的大声反驳回去,脚步越走越快,“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你别跟着我。”他喘着粗气,如细瓷般的肌肤泛着一层淡色的红晕,如墨点漆般的双眸因为激动而泛起一层透亮的水光。 见状,刘芒语气荡漾的说:“我没跟着你啊~~我这是要和我媳妇一起回家去,你呢?”说完,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动作迅速的靠了上去,在锦小蛇耳旁说了一堆悄悄话。 锦小蛇一听,神色稍缓,只见他狐疑的瞥了刘芒一眼,问:“你说真的?” 刘芒拍拍胸脯,“那是肯定,你看过我骗你吗?” 锦小蛇不信,他摇了摇头说:“不行,你要拿出来给我看看才行,不然我才不相信你。”说着,他屏住呼吸,见刘芒把东西从白色的塑料袋里拿了出来,又立即放了回去。 “看见了吧。”刘芒一脸得瑟,也亏得他有先见之明,知道锦小蛇肯定不喜欢一般的红糖姜水,所以买了一瓶可乐回来。 锦小蛇也是一脸喜色,自从住进刘芒的家里那天起,他就被勒令不可以喝这种伤害身体的碳酸饮料,现在一看到这种饮料只觉得倍感欢喜,瞬间把之前的不快都抛到脑后去了。 “那我们赶快去回去!”一改之前的态度,锦小蛇亲昵的拽着刘芒的胳膊,迫不及待的往家里赶。 回到家中,刘芒提着一瓶可乐以及几块生姜进去厨房捣鼓了一阵,接着从里面捧出一碗散发着白色雾气,其中夹杂了一点点姜味的可乐姜汤,然后在锦小蛇好奇的目光下放在客厅的矮桌上面。 “好了?”锦小蛇使劲的嗅嗅鼻子,两只眼睛盯着跟前这碗黑色液体状的姜汤直瞧,却不马上下口。 刘芒看了,心里有些忐忑。“怎么了?”他不安的问,心想: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察觉出了异状吧?接着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他明明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发现?一定是他想太多了,对,一定是这样,他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定下心神催促道:“快点喝了,待会要是冷了就不好喝了。” 锦小蛇坐着不动,目不转睛的盯着跟前的碗。 刘芒心里着急,恨不得代替锦小蛇把碗里的姜汤喝进肚子。他两手紧握在一起,不知不觉间竟捂出了一片热汗,手心黏腻腻的。 锦小蛇看他那么紧张,心里的狐疑更甚,只见他眼珠子一转,嘴角微微勾起,“我觉得我们两个都淋了雨,不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喝才对……” 一听这话,刘芒当即一愣,想也不想便脱口道:“那你想……?”怎么样,后面半句话他没敢说出口,他怕被怀疑。 他看着锦小蛇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身走进厨房,然后拿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瓷碗出来,把其中一个碗里的姜汤倒进拿出来的那个碗里。 “喏。”锦小蛇‘好心好意’的把其中一个盛了姜汤的碗推到刘芒跟前,一脸天真的说:“电视上都这么演的,要是有个人一脸不怀好意的拿东西给你吃那肯定有阴谋,所以大家一起喝才安全。” 我勒个去的!哪个王八X编剧把这种乱七八糟的情节拍进电视剧里面的!!知不知道这叫祸害祖国未来的青少年!娇嫩的花朵! 计划失败,一肚子窝火的刘芒在心里把那个编剧的祖宗全都骂进去了,明面上却笑呵呵的说:“瞧你说的,我看起来像那种人吗?” “……”锦小蛇捧着碗,认真的端详他了一会儿,接着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喀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跟着碎掉了。 刘芒捂着胸口做痛心状,“我好吃好喝供了你那么久,你、你居然不相信我?”他这样做,纯粹是想借机转移话题。只可惜,锦小蛇这次不吃他这一招,他缓缓的点了点头,意外的执着:“电视上都那么演的,如果你喝了没事我才喝。” 他定定的看着刘芒,清澈的眸子里倒影出他的身影,令他无所遁形。 刘芒下意识的低下头,感觉到意外的心虚,半响,只见他从嘴巴里挤出一句:“学什么不好,你怎么连这个都学进去了!”他算是明白了,电视剧荼毒未知少年太多了!以前好好的一只小白兔,怎么看了电视剧之后居然还学会这种歪理。 “好吧……我喝!”咬咬牙,刘芒知道如果今晚上不把这碗下了料的姜汤喝进去,之后想做的事情他是别想成功的了。 一抓起碗,仰头咕噜咕噜一下,半碗姜汤就这样被他喝进了肚子。 锦小蛇微微张开嘴巴,抬头愣愣的看着他,接着慢慢皱起一张小脸,唉呀妈呀,不会真要让他也跟着喝吧?他一闻就闻出来了这姜汤里面加了一剂苦味,也不知道刘芒刚刚在里头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砰的一声,碗放在矮桌子上面,刘芒抬手一抹嘴巴,用眼神示意锦小蛇‘我已经喝下去了,你也快喝吧。’ “这……”锦小蛇看看刘芒,又低头看了眼放在跟前的半碗姜汤,“不喝行吗?”天知道他有多怕苦。 虽然他很喜欢喝可乐没错,但并不代表里面惨了东西之后他还喜欢喝。 挖挖耳朵,刘芒拖长尾音嗯了一声,看那副架势,锦小蛇不喝是不行的了。他刚刚没有想到,只想着如果锦小蛇喝了加料的姜汤以后,一切都会顺理成章,不过现在想想,两个人一起喝了仿佛更有情趣。毕竟一个人主动什么的,太无趣了。 这样想着,刘芒目光灼灼的看着锦小蛇接下来的一举一动,生怕不小心漏了其中一点。 他看到锦小蛇小心翼翼的把瓷碗捧在手上,然后如同小狗一般的把鼻子凑近,接着眉头一皱,显然是闻到了里面的姜味被呛了一下。如果放在平时,刘芒肯定不会为难他喝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为了待会的幸福生活,他必须无视+无视。 其实,他多么想在这个时候说‘既然不喜欢就算了,咱不勉强哈’但是不行!这东西拖太久就越不安全,还是早点开始早点安心,否则等到日后再跑来一个不认识的人占锦小蛇便宜,搞不好人都要被拐走了——今天的事情,给了刘芒一个很大的警醒。 身体逐渐升起一股燥热,刘芒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即和锦小蛇滚回房间,开始一整晚的和谐生活。 在他看来锦小蛇现在的举动无疑是在勾引他,只见锦小蛇伸出舌头蘸了一点姜汤,两片唇瓣被烫得红红的,像极了今早上被亲肿了的样子。 此时此景,刘芒没有化成禽兽立即扑上去算是好的了。 “你怎么了?”兴许是看见刘芒脸上流露出来的淫荡笑容,锦小蛇感到了些许不安。他悄悄抬起屁股,朝左边的位置挪了一下,想离刘芒远一点。 见状,刘芒佯作不满的说:“干嘛?怕我吃了你啊?”虽然理论上待会确实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就想打发我了?” “啊?”估计没见过这样的阵势,锦小蛇怔愣一下,接着回过神来老老实实的说:“哦,谢谢。”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哪知道,刘芒这无赖却摇了摇头,继续胡搅蛮缠的说:“你以为那么简单就完事了?” 说话间,他往锦小蛇身边靠了过去(后者下意识的抬起屁股,朝后面的位置挪动),一把揽过锦小蛇的后颈,热情如火的亲了过去。 锦小蛇瞪大眼,微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此期间,刘芒趁机将锦小蛇横抱进了屋子里。 第二十六章 一夜春宵过后,刘芒老大爷似的靠坐在床头上面,抽出一根烟,眯着眼含在嘴里深深吸了几口,过了不到一会又吞云吐雾般的从嘴里给吐了出来。 ——真正的应了那句: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一时间内,房间内云雾缭绕,一股呛鼻的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 哈的一声,刘芒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同时看了眼窗外灰蒙蒙的天色,随手捻灭烟头在床上静坐了一会,接着似笑非笑的侧过头,轻轻拍了下身旁那块凸起的棉被,“小佘啊……”他的语气中含着笑意,眸子里载满了似乎能够溺死人的温柔,“你就别躲被窝下了,小心把自己给闷坏了。” 锦小蛇听出他的话里的侃侃,闷不吭声的动了一下,无声的表达出自己不满的情绪。他两手揪着床单,呼哧呼哧的躲在棉被底下喘着粗气,不满的想道:这个大流氓,居然、居然敢对他做这种事情!真、真是太…… 太什么,锦小蛇想不出,不过越想这事,他就越觉得生气,但随即而来的是脸上的温度一直居高不下。 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刚刚做过的那些事情的片段——刘芒双眼紧闭,额上冒汗,嘴巴里嗯嗯啊啊的低声喘息,时不时溢出两句呻吟。 虽然在外面看不见锦佘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根据刘芒对锦佘的那点了解却可以想象出他现在一定是红着脸,正躲在被窝里面咬床单泄愤。想到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颇为不正经的调笑道:“哎哟,别害羞嘛,以后咱们还得干这事,砖家叫兽不是说了吗……性爱是婚姻生活的绝佳润滑剂。” “现在不习惯,以后做着做着就习惯了,脸皮什么的都是练出来的,以后也许你就会像我这样……”巴拉巴拉一大堆废话。 因为缺氧再加上越听越不耐烦,锦小蛇猛的一掀开被子:“你,谁说我要一直和你做这种事情?”他用棉被堪堪裹住身体警惕的后退一步。那动作,那神态,就好像在他的跟前的人不是刘芒,而是一只不知道打哪来的洪水猛兽。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锦小蛇裹着棉被退到床边缘。“先说明啊,我才不和你做这种事情!”锦小蛇口是心非的辩解道,明明害羞得要死,也不是真的不喜欢,但偏偏他就是让自己表露出一副‘宁死不屈’‘我才不喜欢’的可爱模样。 刘芒瞧着新奇也不揭穿,只见他摸摸下巴老神在在的说:“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锦小蛇一听,连连点头。 刘芒脸色不变,继续问:“那你觉得刚刚我和你做的事情舒服吗” 锦小蛇红了脸,认真的想了一下,刚想摇头,但在看见刘芒脸上认真的神色时,老老实实且有点不情愿的再次点头。 见状,刘芒勾勾嘴角,扯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既然你都认为很舒服了,那干嘛还拒绝我,难道不喜欢?”不喜欢也没用,上了贼床哪那么容易给你说下来就下来。 锦佘不知他心中所想,低着脑袋,扭捏了一下,然后用非常非常小的声音,犹犹豫豫的道:“也不是不喜欢……” 之前的那种感觉确实很舒服,尤其当刘芒紧闭双眼,上下耸动的时候,那种令人恨不得大声尖叫着发泄出来的快感,源源不断的从那一处地方通过四肢的神经集中到中枢神经再传达到大脑,麻痹了他整个感官系统。 只是,令人唯一觉得美中不足的是:刘芒在这场情爱当中略微粗暴的亲吻,像掠夺者一般夺走他身体里的氧气,恍惚之间让他产生了一种‘差点就要窒息死去’的错觉——很刺激,简直就是难以忘却。 因为两人都是第一次,刘芒表现得稍稍有些急躁兼控制不住下手的力道,也因此在锦小蛇细嫩的皮肤上面制造出大大小小的红色痕迹。 如同雪地中飘落的梅瓣,艳丽却又异常淫靡。 不是不喜欢?刘芒从这句话当中找到了突破点,但为了能够更加能够证实自己心里的猜想,他小心翼翼的发问:“那你的意思就是喜欢咯?” “恩。”锦小蛇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如细瓷般白皙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红晕,随即恼羞成怒道:“不许笑吾!”说完,抓起旁边一个枕头,使劲地扔向一直哈哈大笑中的刘芒身上。 后者抓过枕头,捂着肚子竭力安抚暴躁中的锦小蛇,“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行了吧?”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别扭得这么可爱? ——总是在他以为他很老实的时候,表现出一副超级别扭的模样,但当他觉得这家伙真是别扭的时候,却又意外的老实。 哎哟,不要用那么弱受的表情说出这种让人一秒化身禽兽的语句啦o(≧v≦)o~~! 刘芒心里荡漾得要死,简直是爱死了他这股别扭中却又带着老实的性子。“咳……我现在打电话给斌杉约他明天出来吃饭。”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打断脑子里的思路,不然他可不敢保证待会能够把持得住,不立马扑上去再和锦小蛇大战三百回合。 从手机通讯簿里找到一个电话拨打过去,刘芒的嘴角逐渐勾起一个略显猥琐的笑容。 锦小蛇看了哆嗦一下,扭头看向窗外的天色,用手指戳了一下刘芒结实的手臂,“现在还早着吧?”说着,他指了指身后,意欲提醒某人他正在做的事情有多么的不厚道。 没想到刘芒却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事,现在不早了。”即便心里清楚大清早扰人清梦是非常欠抽的行为,可刘芒同志此时此刻还是非常想要立即在斌杉面前炫耀一把。 嘟嘟的声音过后,话筒里面传来一个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似乎因为才刚刚被吵醒,所以带着一股不耐烦的暴躁:“谁啊?” 刘芒笑嘻嘻的拿着电话贴近耳朵,“喂~还没醒啊?” “嗯……刘芒?”那一端的人迟疑了一下,接着抱怨道:“你搞什么啊大清早打电话过来干嘛?” “哦是这样的,我想问你明天有没有空,出来聚一聚吧。你要想带上那个小子也可以。” “就为这事你大清早打我电话?你昨晚干嘛去了?” “这个嘛……佛曰不可说。”刘芒笑得非常欠抽,他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在锦小蛇的肌肤上面流连不去,吃尽了豆腐。而锦小蛇正听得入神,所以并没有太在意他的行为。 挂了电话,刘芒鲤鱼打挺的从床上蹦了起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锦小蛇说道:“你再继续睡一下吧,我去弄早餐。” 锦小蛇迟疑了一下,目光从刘芒的脸上游移到下面,不确定的问:“你、你不休息吗?”说完,兀自涨红了脸,害羞的将自己的目光从刘芒身上转移到了跟前的床单的图案上面。 接着,在刘芒疑惑的目光下,锦小蛇小小声的说:“你今天休息,我可以弄早餐给你吃的。” “嗨,我以为什么事呢,这个你不用担心啦。”刘芒心里暗喜,明面上却表现出一幅满不在乎的神色。 见状,锦小蛇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你别瞧不起我,其实我也会做这些的。”他觉得要想报恩,首先就是要照顾刘芒的一切生活,当然,也包括暖床。 以身相许什么的,其实想想也就那么一回事,像他这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温柔多金、高大威猛(以下省略几千字)的蛇精怎么可能没人会喜欢? 好吧,虽然现在还没有张开,但锦小蛇坚信在未来的某一天他肯定可以长出像刘芒那么阳刚的男人脸,还有一副健硕的身材。 想到此处,锦小蛇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坚定了起来,刘芒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 “你干嘛了?” “没。”锦小蛇含含糊糊的敷衍道,他才不会告诉对方自己刚才的想法,因为他敢百分之百肯定如果说出来之后又会招来一番嘲笑。 第二十七章 另一边,眼见斌杉挂了电话,黑墨墨立即凑了过去,好奇的问:“谁打来的?”他刚刚睡得迷糊,所以并没有听清楚整个谈话的过程,不过看对方天还没亮便迫不及待的打电话过来找他男人,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而且,往坏一点的方向想,说不定是哪个早就预谋了很久,想要趁机勾引斌杉的狐狸精。 想到这,黑墨墨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连带着身上盖着的棉被也遭了罪。 “行了,再用力棉被都快被你扯坏了。”斌杉颇为无奈的提醒道,“别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我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人见人爱。”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怎么看都是糙老爷们一个,怎么黑墨墨就认为他是块香馍馍?谁靠近都不给好脸色看。 黑墨墨不满的哼了一声,“谁知道,以前我明明提防的那么严密都差点出事,万一再来一个怎么办?”说着,他突然坐了起身,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斌杉。 以前,他在没喜欢上斌杉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以后,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处处都是优点,怎么看怎么好看。瞧瞧这眉毛、这眼睛,浓眉大眼,炯炯有神,两颗黑眸子像极了以前父亲珍藏在家里床底下的黑珍珠。 带着凛然的正气,所有的一切谎言在他面前仿佛都无所遁形。 他以为男生除了英俊帅气两个形容词以外,别的都算不上好看。然而时至今日,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原来一个男人长得浓眉大眼那才是真正的好看。(这其中也有可能包含黑墨墨偏袒的心意,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 如果对方再白一点、再斯文一点,配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以及一件T恤上衣,整一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 黑墨墨不禁在脑子里构思,年轻时候的斌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高高大大、身材修长,脸蛋白嫩,笑容羞涩,别人调笑他一句就耳朵发红。 嗷嗷嗷,完全和这个时候的斌杉是不同的气质! 黑墨墨激动了,看向斌杉的眼神冒着绿光,犹如一匹饿狼,他嗷叫一声猛的扑了上去,“亲爱的~咱们再来一次吧!!” 见状,斌杉迅速往旁边移动,导致黑墨墨扑了空。“你想干嘛?”他皱着眉头问。心里即便明白也不会去真正点破。 黑墨墨‘羞涩’一笑,拽住斌杉赤裸的胳膊:“就是……想和你继续昨天晚上的运动咯。”说着,身体越靠越前,几乎整个都贴在斌杉身上。 “可现在已经快天亮了……”斌杉略微‘不好意思’的退后一步,别看他这人平时不苟言笑,看起来很严肃,其实在某些方面却保守(龟毛)得令人咬牙切齿——他不喜欢白日宣淫,晚上就算和床伴XO也要在关灯的前提下才能进行,不然绝对不会跨越雷池一步。 “快睡吧,昨天晚上也折腾够了。”翻了身,斌杉背对着黑墨墨继续自己的补觉大业。 “喂,”眼看对方又要睡了过去,黑墨墨忍不住抱怨道:“你这人真是太不懂情趣了。”他嘴上抱怨归抱怨,但该继续还是得继续。 只见他悄悄靠了上去,两条手臂从后背穿过轻轻地搂住斌杉的胸膛,指尖在对方的肌肤上轻轻拨动。 若有似无,却难以忽视。 “你不想要我吗?”他低声的蛊惑道,嘴巴在靠近斌杉耳尖距离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停留。 “现在天都快亮了……”闭着眼,斌杉随便找个借口想要搪塞过去。 黑墨墨哼了一声松开手,光着身体走下床,在斌杉没来得及松口气之前将窗户旁边的布帘唰的一下拉上,随即转过身道:“现在可以了吧?” “……”明显想要装死的斌杉。 砰的一声,睡得迷迷糊糊想要起床吃早餐的锦小蛇一不小心给床上的被子绊住了脚,倒栽葱一般的摔在地上。 刘芒在厨房听见声音,赶紧放下手里的碗筷,急匆匆地跑进卧室,然后看见趴在地上不愿意动弹的锦小蛇。“怎么了,怎么无缘无故摔了?”他着急的询问道,随即将锦小蛇从地上给扶了起来。 锦小蛇唔了一声,红着耳朵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打算将这事一笔划过,“没什么……”他轻声的道,接着抬起手摸了下被磕碰到的额头。 “放开,我看看。”撩开他的手,刘芒凑了过去仔细瞧了下,还好只是红红的没有破皮,看起来也不算严重。 “怎么回事啊?一下子没看到人就整出这事。” “又不是我……”锦小蛇下意识的觉得应该替自己挽回一点面子,“就是刚刚脚使不上力气,所以摔了一跤。”他敢保证这句话里面的纯洁度是百分之两百,却还是禁不住某个思想不健康的家伙的YY。 “原来是这样啊……”一听完话,刘芒的脸上立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悄悄弯起的嘴角泄露了自己心里面的某些猥琐的想法。 锦小蛇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扭头转身走出卧室,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他的鄙夷。刘芒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脑袋上面凭空冒出了几个问号。 怎么了这是…… 等到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吃早餐,锦小蛇仍然表达出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 这时候,刘芒彻底坐不住了,他忍不住对着锦小蛇发问:“干嘛又闹别扭了。”他嘴角带笑,意图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点。 锦小蛇哼的一声,没有答话,飞速抬眼看了下刘芒又低下脑袋,自顾自的吃起早餐。 刘芒嘴角一僵,耸拉了下来,“喂喂,难道这碗白粥比我还吸引人么?” 锦小蛇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刚想说出那个‘嗯’字,但话徘徊在嘴边,又立马想到:要想成为一个体贴的情人,在XXOO的第二天早上应该给予床伴温柔的情话。 于是,锦小蛇临时改口,违背良心艰难的说道:“没……早餐怎么可能比你还吸引人。” 刘芒听了,面上一喜,摸摸下巴,露出一个自认为温柔帅气的表情:“这句话我爱听,不过你要是说‘比起鸡腿你才是我的最爱’兴许我会更加的高兴,我一高兴呢,你的早餐就会变得比以往更加丰富。” 锦小蛇稍稍有些动心,不过……这种违背良心的话,他实在是难以开口。 趁着刘芒正在等他回话的几分钟里,锦小蛇呼啦呼啦的把碗里剩下的几口白粥喝进肚子,接着抓起一根油条跳下餐桌,临跑之前只留下一句:“睁眼说瞎话这种事情实在不符合修仙人的性格。” 然后,人一溜烟跑进卧室,砰的一下关上房门,上锁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刘芒在心里暗骂一句“狡猾。”就算说说假话逗他开心一下也成啊,用得着这样视它为洪水猛兽吗? 收拾好碗筷,刘芒让锦小蛇留在家里,自己则一个人去店里上班,等到晚上再回来带着对方去了事先约定好的地方。 在此期间,向来爱面子的锦小蛇肯定免不了要准备一番,这样才不至于让刘芒失了面子。 然,这一折腾又是半个小时。 “好了没……”刘芒有气无力的朝着卧室里面喊道。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这东风就是正躲在房间里使劲折腾又不肯走出来的锦小蛇。 也不知道对方在里面做些什么,怎么过了那么久还没出来。 刘芒等得焦急,也不管之前锦小蛇的提醒,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然后看见衣柜里面挂着的衣服七零八落的被锦小蛇扔在床上,看样子已经试了好几件衣服了,但仍然没找到一件令他满意的。 “别试了,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刘芒催促一声,拉过锦小蛇的手就要往门外走去。 不想,锦小蛇却后退一步,然后颇为不好意思的扯了下身上的衣服,问:“这件好看吗?” 刘芒随意看了一下,胡乱的点点头,敷衍道:“好看好看。” 锦小蛇不满的瞪大眼,“你连看都没看清楚呢!” “哎哟,我的小祖宗耶!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咱们快迟到啦!” “可是……”锦小蛇还想说些什么,但在看见刘芒的表情之后,勉为其难的道:“那好吧,咱们现在走吧。” 说着,有点不情愿的撅着嘴跟在刘芒身旁走出房间。 在明亮的客厅里,锦小蛇突然咦了一声,“我怎么以前没见你穿过这件衣服?” 刘芒听了,得意的笑了笑,这可是他压箱底的T恤,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要出去和斌杉他们见面,估计还不会拿出来穿呢。 什么时候该把手臂上、胸膛前面的痕迹在不经意之间漏出一点,什么时候又应该怎么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昨天晚上的风流韵事,他都已经全部想好了。 到时候只管看看黑墨墨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就可以了(这货是想报复上次黑墨墨埋淘锦小蛇的事情)。 第二十八章 别看这人刘芒有时候不正不经,其实他可精着呢! 黑墨墨对斌杉丝毫不曾掩饰过的爱慕他第一次见面时就看在眼里,不过因为那时候斌杉没做出啥表示,所以他也懒得说出来。 再者,他记得斌杉是一个比钢筋铁管还直的直男,黑墨墨要想掰弯他估计还有一段漫漫长路要走呢!——直男,说白了哪那么容易说弯就弯的。 但事实证明,有些事情的发展永远都有可能超乎常人的预料,在刘芒对锦小蛇实行某种不入流的做法之前,黑墨墨已经将这个方法运用在了斌杉身上。 是的,他趁着斌杉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饮料里下了迷药加春药,双管齐下,还怕对方不能躺在床上老老实实的任由他胡作非为? 当时他的想法倒是挺简单的——如果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以斌杉的性格肯定不会对他不管不顾,却独独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斌杉那么正直的一个人,最厌恶的就是这些不入流的三流手段。 所以,在第二天醒来知道黑墨墨做的那些事情之后,斌杉第一个反应就是把黑墨墨赶出家门。当时黑墨墨浑身赤裸,身体酸痛,还没来得及享受斌杉独有的温柔就被轰了出来。 斌杉毕竟不是像锦小蛇那么心思单纯的家伙,略微一想就发现了端倪,紧接着顺藤摸瓜,一下子发现了是黑墨墨暗地里动了手脚。 他觉得很生气,将对方赶出家门后,不论对方在门外如何苦苦哀求,斌杉就是无动于衷,甚至忘记了对方是光着身体被赶出去的。 已经见惯了生死,斌杉在某些程度上也是蛮冷血的一个人。 事后,冷静下来,斌杉打开屋门把坐在门边上发呆的黑墨墨给领了进来,这时候他发现对方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了上去,只是眼眶通红,脸上泪痕未干,显得有些狼狈。 至于后面的事情,差不多也就那样。 两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走在了一起,只是两者之间仍然存在一些违和感。斌杉不热衷和黑墨墨做情人之间的私密事,估计是因为还不能对一个单纯的男性身体起欲望。 毕竟,在前面的二十几年里,他可是一个直得不能在直的直男。 本来在电话里双方约定的时间是在八点,但由于之前锦小蛇磨磨唧唧的在房间里挑选合适的衣服,导致两个人到达饭店之后,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指到了八点半左右——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迟到了。 迟到整整半个小时。 刘芒觉得心虚,底气不足的打开事先预定好的包厢费,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呵呵,你们真早啊……” 然后他听到一声嗤笑,只见黑墨墨眼神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不说话,用无声的言语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刘芒用过滤器把他自动忽略,眼睛转向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的斌杉。锦小蛇也跟着出来凑热闹,趴在刘芒身后探身上前,好奇的看向他们两个。 斌杉站了起来,将倒置在桌面上的碗筷用温开水烫了一遍,然后出声替他们找了个借口:“算了,你们是不是在过来的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 说着,朝刘芒微微颌首,“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进来。” 刘芒嗯了一声,在心里舒了口气,看来对方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迟到而感到不愉,这让他多少放松了一点。 他拉着锦小蛇走到座位,替对方摆好碗筷,这时候恰好有几个服务生走了进来,手上拖着托盘,而托盘上面盛满了各种食物。 刘芒看了赶紧侧头看向锦小蛇,不出他所料,后者正双眼发亮,目不转睛的盯着食物,恨不得把两颗眼珠子都黏在上面,微微张开的嘴角只差流出一点哈喇子来。 他这个模样在黑墨墨看来根本就上不了台面,不就是一些吃食嘛用得着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仿佛好几年没吃过东西似的。因为黑墨墨的目光,锦小蛇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不妥当,只见他两手一收,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面。 暗暗嗤笑一声,黑墨墨撇开了目光看向斌杉,结果却被斌杉悄悄横了一眼。 刘芒眸光一暗,笑呵呵的说:“光吃菜不喝酒太没趣了,说说你们都想要点什么饮料吧?”前半句是对斌杉说,后半句是对锦小蛇说的。 “再叫两瓶白酒进来吧。”斌杉微微一笑,说:“既然你都开口问我们了,那如果我们再客气不是驳你面子。” 刘芒听了,爽朗一笑,“都说我今晚请客了,那怎么好意思太寒碜。” 斌杉眉头一挑,好奇的问:“哦?那你打算上两瓶什么白酒?” 刘芒想了想,“茅X怎么样?”说着,就想叫服务员进来,怎么看都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斌杉赶紧站了起身。“哎哎哎你干嘛呀?”他错愕的道,之前他以为刘芒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哪知道居然是来真的。他把刘芒摁回到座位,无奈的说:“算了,又不是和那些大领导一起吃饭,用得着花这种冤枉钱吗?” “什么叫冤枉钱啊?”刘芒无奈的想:领导是人,难道普通老百姓就不能偶尔奢侈一下?“好了好了,既然你不喜欢咱们就换一种吧,反正都差不多一个样。” 斌杉听了,松了口气,转而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成,就青花瓷吧!” 你妹啊。 刘芒一口气险些梗在喉咙里喘不上来,两者的价格其实差也就差那一两百块钱,有区别么? “成,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刘芒摁了一下桌子上的摁钮,将门外的服务生叫了进来,要了两瓶白酒以及一瓶橙汁。 锦小蛇不满的瘪了瘪嘴,他更喜欢喝可乐。 “可乐喝多了不好。”刘芒用哄小孩的语气对他道,“而且不会长高,更重要的是如果牙齿被腐蚀掉了以后你就不能吃自己最喜欢的鸡腿。”最后为了证实自己话里的可信度,他转头用眼神朝着斌杉示意。 斌杉点了点头,“刘芒这话确实没错。”他板着一张脸,说起这话看起来比刘芒靠谱多了。锦小蛇一下子就信了,磕磕巴巴的说:“那、那好吧。” 只要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吃到自己最喜欢的鸡腿以及其他糖果,锦小蛇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想:他绝不能为了一棵树木放弃整个森林。 晚餐进行到一半,有意表现的锦小蛇突然夹了一个炸鱿鱼放进刘芒的碗里,体贴的道:“给,你喜欢的。” 刘芒举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侧过头,一言不发的看了锦小蛇一会,“我喜欢的?”他像是为了确认似的重复了一遍。 见锦小蛇点头,他面无表情的将鱿鱼夹进嘴巴里。 嘎嘣嘎嘣脆。 “你不要光喝酒不吃饭。”锦小蛇苦口婆心的说:“这样对身体不好。” 明明长了一副稚嫩的脸,却偏偏用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说话,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喜感。斌杉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给笑了出来,“咳咳,小佘啊,这个只是偶尔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行。”锦小蛇严肃的绷着一张脸,“如果自己不以身作则的话,怎么能够服人呢?况且……他、他身体一直不好,我要看好他才可以。”说到这,锦小蛇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灵感似的,巴拉巴拉的瞎编乱造,胡扯一大堆子虚乌有的事情出来。 斌杉听了一会,着实是愣了一下:“刘芒身体不好?我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啊?” “是最近才发现的。”锦小蛇眼也不眨,仿佛入戏了一般的绷紧一张脸,黯然的道:“所以我要好好监督他,万一到时候得了胃癌就死定了……唔……农感麻麻(你干嘛啊)!” 说到一半被突然打断,锦小蛇表示严重的不满。刘芒凑了过去,在他耳旁狠狠的说:“你最近是不是背着我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话一问完,他感觉到锦小蛇挣扎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他知道自己这是猜中了。 “好啊,居然给我学会了阴奉阳违!”刘芒靠在他耳旁悄声威胁道:“说,这段时间在家里都看了什么类型的电视剧?” “韩剧……” “你看什么不好,居然看那么狗血的!”刘芒气得牙痒痒的,难怪对方嘴巴里会突然蹦出个什么癌症,原来是看了泡菜国的电视剧!“以后不许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行!”锦小蛇说:“我是他们的忠实fans。” 卧槽,连这个都学会了。 “咳咳……那个……你们好了没?”一旁的斌杉见两人搂搂抱抱靠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悄悄话,忍不住干咳一下,给自己寻找一些存在感——不是他愿意做这个电灯泡,只是这‘众目睽睽之下’秀恩爱也不是这样子秀法。 刘芒回过神来,腾的一松手赶紧放开锦小蛇,抬起手示意:“呵呵,都傻坐着干什么,吃饭吃饭。” 黑墨墨冷笑一声,刚想说话,却被斌杉投过来的眼神给警告了一下。于是他轻轻哼了一声,闭口不言。 第二十九章 锦小蛇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既然和刘芒已经是那种关系,当然要好好照顾他的身体。不过因为刘芒本身壮得跟头牛似的,闲暇时候他也只能用脑补的方式来弥补自己不能照顾他的遗憾。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次机会在众人面前将自己在心里YY了无数次的对话给说出来,锦小蛇激动死了,他觉得这样子才符合自己温柔帅气攻的形象。虽然他长得和帅气两个字完全就不贴边,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他YY下去的脚步! “你小心点……”锦小蛇估计是演上瘾了,脸上担忧的神色栩栩如生。如果不是因为刘芒是当事人,估计他都要给骗过去了。 他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定——看来以后不能给这家伙看电视了,否则以后要是迷上什么地球毁灭的灾难片,或者悬疑碎尸的凶杀片,那还得了?! “你的小脑袋瓜子里面整天都装着些什么呀?”刘芒无奈的揉了一下锦小蛇的脑袋,他算是败给他了。不过更离谱的是,在明知道对方是胡掰乱造的同时,他居然还乖乖配合。 “既然刘芒……咳,胃不好,那我们就别喝了。”被锦小蛇一搅合,斌杉也不好意思硬逼着刘芒陪他喝酒,不然那会让他产生一种自己在欺负锦小蛇的错觉。 举起手里的杯子,黑墨墨插话道:“我陪你喝吧。” 斌杉咦了一声,“你还会喝酒?”他不放心的说了句,“这白酒可不像你以前喝的啤酒红酒那些只有十几二十度。”言下之意是在告诉对方不会别逞强,别到时候出事了。 五十多度的二锅头一口喝进肚子就跟燃了一把火似的,滚烫滚烫的,在北方冬天这种寒冷的天气里最适合拿来暖身体了。 本来嘛,他什么都不说还好,但听他这么一说,不愿意在恋人面前示弱的黑墨墨立马哼了一声,仰头一喝就是一大口。 结果因为喝得太急不小心被呛到了,捂着嘴巴撕心裂肺的咳嗽,连形象都顾及不上。 刘芒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 场面一时变得有些混乱。 片刻之后,黑墨墨平静了下来,红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因为酒精的关系,又或者两者都有。 “谢谢了。”黑一身狼狈的黑墨墨扭捏的朝刘芒道谢。 后者笑了笑,心口不一的回答:“不客气。”要不是看着斌杉的面子上谁管你啊! 不过这话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倒是锦小蛇给松了口气,偷偷用手指戳了一下刘芒的大腿,脸上的表情明晃晃的写着‘还好你没喝。’ 刘芒欣慰的含笑点头,还他一个‘还是你知道心疼我’的眼神。 到了这时候,在场的四个人早已经吃了七八分饱,经这么一弄差不多都失去了胃口。 黑墨墨在刘芒递纸巾的过程中无意间瞥见他胳膊上有个浅淡的粉红色牙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做什么留下来的。这令他想起斌杉在情爱上从不喜欢对他做出一些或亲或吮或咬的亲昵举动。 被刘芒这个小心眼的给不小心蒙中了,虽然那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但实际上却止步不前。 两人坐在一起继续聊了一会,无非就是嗑叨一下现在生意难做、哪个当官的又怎么怎么滴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 到了时间等白酒的劲头过去了一些,四个人才各自分开回家。 走在街头,一阵冰冷的凉风吹来,刘芒不禁打了个哆嗦。之前他为了向黑墨墨显摆,只穿了一件低胸V型T恤就出门。现在好了,风一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说,还被冻得牙根都咬得紧紧的。 他对锦佘说:“小佘啊,再过来一点。” 锦小蛇依言靠了过去,过了一会他慢吞吞的说:“你就算抱紧我也没用,我又不暖和。” 刘芒听了,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锦小蛇话里的意思。在这之前锦小蛇赶紧趁着他发呆的时候把自己的手伸进刘芒手里,露出一副'看吧我没撒谎'的表情。 刘芒哭丧着脸想松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虽然锦小蛇身上没啥温度,不过两个人搂在一起,好歹也比自己一个人干站着被冷风蹂躏的好。刘芒的想法倒是挺美的,他想用体温暖和锦小蛇身上的衣服,这样他抱着也不会显得太冷。 不过锦小蛇却表现得不大愿意,他说:“你先放开我。” 见刘芒没有一丁点这个念头,他又继续说:“你、你不放开我就喊非礼了。” 站在后面,刘芒朝着他的耳朵轻轻一呵气,“这又是从哪部电视剧学来的?” 锦小蛇缩了下脖子,想了一想,严肃的说:“不是一部。很多都能看到。” 刘芒轻轻一笑,“那你教教我,接下来我应该说什么呢” 锦小蛇不明其因,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回答:“喊啊,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会发现。”说到最后,他补充一句:“这句话你以前说过了。” 哎哟,小蛇你怎么可以那么可爱咧。 刘芒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试想一个‘小面瘫’在你面前一本正经的说出那么猥琐的话,这种反差美什么的最是勾引人心了。 想到什么,刘芒立即为自己心里的想法做出行动,只见他向前一步,朝着锦小蛇逼近。锦佘一脸警惕,在对方距离他只有两三步的距离时,忽然道:“你、你再过来我就不给你衣服了!” 什么衣服?刘芒愣了一下,反条件的问:“你说什么?”他刚刚好像听到了‘衣服’两个字,他猜测对方是不是要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让给他穿,不过两个人体型身高不同,就算锦佘愿意给他穿也不定能够穿得下。 他觉得锦小蛇是关心他的,所以他不能够打击他的积极性。 于是,他笑了一下,习惯性的将手放在锦小蛇的脑袋上面,委婉的说:“你自己穿着吧,别到时候着凉了。” 锦小蛇抬起胳膊,啪的一声,拍开他的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又没说……”给你。 嗯?刘芒挑高眉头,心里总感觉哪里似乎怪怪的。 这时候,锦小蛇转过身背对着刘芒,过了一会,又转了回来,不过手头上多出一条深蓝色男夹克外套,正是刘芒之前放在卧室凳子上面的那条。 “这是?”刘芒疑惑的说:“这是我的衣服?不过不是放在家里么,你怎么拿出来的。” 锦小蛇微微颌首,得意洋洋的炫耀道:“像这种基本的法术我也会一点点。”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也是,对于锦小蛇这样懒惰的人,不对,懒惰的蛇来说,能够学会最基本的法术已经是够厉害的了。 这样说出来真的没关系吗?从‘最基本的法术’这六个字就可以听出来不需要花费多少工夫就能学会了,刘芒默默吐槽,接过锦小蛇手里的外套穿在身上。 在北方深秋的夜晚,一件衣服和两件衣服的根本区别就是一个不暖和,一个暖和。 之前还被冻得两排牙齿打着轻颤,衣服一穿上去之后,刘芒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抬起胳膊一手搂住锦佘的肩膀。 锦小蛇斜着眼睛瞅了一眼肩膀上的那只狗爪子,嫌弃的抖了抖肩膀。哪知道刘芒狡黠一笑,反而搂得更紧,还美其名曰:两个人走一起可以取暖。 锦小蛇默默无语,想:他又不暖和,取什么暖?再说了压久了可不会……长高的。 每次和刘芒站在一起,锦小蛇就感觉到什么叫亚历山大,瞅着刘芒的身高那叫一个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要是衣服一脱,更不用说了,锦小蛇只想拿着棉被蒙住自己的身体,省得两者一对比,又严重的打击他的自信心。 偏偏刘芒那货最喜欢炫耀自己的身材了,穿着三角裤在卧室里走来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又或者说存了勾引的心思。 小麦色的肌肤,四肢修长充满爆发力,结实却又不显壮硕的胸肌以及腹肌,挺翘的臀部,再往下一看,虽然腿毛多了一点,不过完全可以忽略…… 忘记说了,因为在某种程度上锦小蛇是一个毛绒控,所以也非常幸运的,他对刘芒小腿上的腿毛并不反感。 捏捏肚子上的软肉,又瞧瞧刘芒结实的六腹肌(参军的时候练出来的)锦小蛇在临睡之前暗自下定决心要锻炼身体。 但是……这个决心在隔天起床之后,又被他彻底的忘得一干二净。 懒惰的小蛇脑袋上面翘着一根呆毛,猫在被子里面不愿意出来,等到刘芒起床把早餐做好了之后,进卧室叫他起床也是一副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模样。 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锦小蛇揉揉眼睛,唔了一声。刘芒轻拍他的脸颊,小声道:“起床了小懒蛇~~” 锦小蛇又是唔了一声,恋恋不舍的蹭了蹭枕头,丝毫没有想要起床的迹象。 为此,刘芒差点以为他生病了。 第三十章 这都快十点多了还睡懒觉,多不像话啊!意识到锦小蛇不是生病,刘芒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想把懒小蛇从床上给挖起来,但还没等他动作,他就像被噎住了一样,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他错愕的瞪大眼,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床铺,接着难以置信的抬手揉揉眼睛,睁眼一瞧,还是那样。 如果不是再次看到,刘芒估计都快忘记这茬了。 锦小蛇脸嘟嘟的枕在枕头上面,侧着身体躺在床上,下半身的两条大白腿变成了一条金色尾巴软趴趴的放在深蓝色的床铺上面,金灿灿的,仿佛是镀上了一层金属光泽。刘芒有些好奇,带着一点点人类本身就应该拥有的探知欲。他悄悄伸手摸了一下锦小蛇的尾巴,又快速缩了回去,接着又好像是摸不够似的再次伸出他的狗爪子。 不过这次他停留的时间较长,能够正确的感觉到鳞片上面传达过来的低凉温度。 他觉得自己像是摸在了一块顶好的玉石上面,入手光滑,接触了以后反倒有点儿舍不得松手。 “小蛇啊……”刘芒说:“你还起来吃早饭不?” “……”没人回答。 刘芒估计早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所以在下一秒,他突然用一种极为迅速的语气,自顾自的说:“啥?不想起来?好吧,既然这样,那你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的猥琐本性立即爆发,趁着锦小蛇睡觉的时候,一气呵成的从他的臀尖摸到尾巴,最后满足的喟叹一声,做出了总结:“果然还是……两条大白腿的时候触感好些。” 这时候,刘芒的脸上还挂着一副没有收敛回去的淫笑,另一只手则忘记收了回去,搭在锦小蛇的大腿外侧。 本来在熟睡中的锦小蛇依照动物的本能感觉到了危险,只见他的原本软趴趴的躺在床上的金色尾巴猛然一挥,啪的一下将悴不及防的刘芒扫下床。 哎哟一声,刘芒倒栽葱似的狼狈的摔在地上。 等他重新爬上了床,锦小蛇却一寸一寸的朝着身边的热源靠近,用脸颊亲昵的蹭了蹭刘芒的大腿,那一条金色尾巴小幅度的来回晃动,无声的散发出一种求爱抚的讯息。 刘芒觉得他这是在刻意讨好,而且是用那种打一棍,给个蜜枣的方式——简直是太可耻了!居然用卖萌的方式来抚平他的怒火,偏偏他就吃准了这一套。 不过因为眼前的一幕太过于诡异,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试图把锦小蛇给叫醒,然后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端端的两条腿突然变成一条尾巴,要不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好——虽然在此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惊吓——这会估计早跑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 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刘芒将锦小蛇从睡眠中叫了起来。锦小蛇睁开眼后懵懵懂懂的看向他,脸上写着‘怎么了’三个大字。看他这幅模样,刘芒断定他是不知道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于是竖起食指,指了指他大腿,说:“你自己看看。” 锦小蛇虽然不明白刘芒的意思,但听了他的话还是下意识的低下脑袋。 过了一会,刘芒听见锦小蛇咦了一声,接着便没有了动静。 刘芒心里忐忑,担心锦小蛇自己被自己吓到了,想安慰,话刚出口却见锦佘这个二货正翘起尾巴尖用手把玩,一点也没有担忧的意思。 为此,刘芒不知道自己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哭笑不得。 止住笑,刘芒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好了,你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身体感觉到不舒服还是怎么了” 说话间他注意到锦小蛇的脸上也跟着陆陆续续的出现一片片金色的蛇鳞,看起来不过指甲大小。 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突然脑抽筋了,刘芒想起以前在电视上曾看过某个明星用过这种亮闪闪的妆容,同样是金颜色,同样也是点缀在眼睛四周,但要真的比起来还是眼前的原装货锦小蛇看起来比较漂亮。 带着耀眼色彩的蛇鳞将锦小蛇白皙的皮肤衬得愈加莹白剔透,如好上的白瓷一般,看着便觉得赏心悦目。 大概是由于他的目光太过于灼热,锦小蛇不安地摸摸脸颊,接着一道浅色的红晕从他脸上快速划过,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其实……”锦小蛇有些难以启齿的说:“到了冬天蛇不是要冬眠的吗” 所以?刘芒挑高眉头。“你想告诉我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么?”他轻声的问,显然来了兴趣,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锦小蛇。 锦小蛇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赶紧快速的回答:“没有!如果换成一般的蛇族应该不会出现像我这样的情况,不过……因为我平日不认真……所以……”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导致刘芒只看到他嘴巴开开合合,却根本没有听清楚他究竟在说什么。 “说大点声。”刘芒说:“不然我听不太明白。” 锦小蛇哀怨的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问:“真要说么” 刘芒恩了一声,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很少看到锦小蛇这幅模样。“怎么了”他问,他觉得锦小蛇肯定有事瞒着他,所以不论大事小事他都要给问明白。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卧室内的气氛陷入沉寂。 刘芒等了一会都不见锦小蛇想回答,基于担忧的心思他忍不住出声催促了一下。锦小蛇圈起尾巴,盘踞在床上,嘴巴里嘶嘶的吐出深红色的蛇信——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表现出一副蛇类该有的样子。 而事实上,锦小蛇不过是在为自己壮胆,因为他接下来要说出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他想时刻保持自己在刘芒心目中‘威武’的形象。 他告诉刘芒,因为自己法力低微,平日又不喜欢修炼的关系,一到冬天他就很难维持自己的人型状态。最好的时候,他可以维持半人半妖,一旦等到进入深冬,估计连半人半妖都不能维持——这也是锦小蛇在纠结了一会儿,愿意把事情全盘拖出来的主要原因。 听了他的话,刘芒叹了口气,他觉得这种事情听起来虽然很匪夷所思,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他眼前,他就算不想相信也不得不选择去相信。 况且,事后想一想,这么怪咖的事情发生在锦小蛇身上还是可以适当的理解一下,毕竟懒到这个程度,古往今来估计也就只有锦小蛇这个二货了。 “那现在怎么办呢”刘芒说:“要是不能出门这个冬天就不能吃到你最喜欢的必胜客鸡腿了。”刘芒认为应该给他一点刺激,不然如果锦小蛇继续懒下去不修炼,难道要他以后每到冬天就禁欲? 太残忍了!一年一次,一次三四个月,那对于刘芒这个身心健康,体力充沛,正值壮年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监狱一般的生活。 别看刘芒平时没个正经,但骨子里还是一个蛮传统的男人,他不会背叛自己选定的另一半——就是连想都不会去想! 因此,为了自己以后冬天里的‘性’福生活,刘芒觉得应该适当的刺激一下锦小蛇,省得每到冬天他就要重新启用自己最近才抛弃的好兄弟。 他知道锦小蛇在吃的方面非常的执着,所以才有了刚刚的那段话。 果然,一听到‘不能吃’三个字,锦小蛇顿时紧张了起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刘芒,仿佛对方一句话就能够定他生死。 刘芒假装高深莫测的沉吟了好一会儿,然后慢吞吞的说:“办法还是有的,如果你认真修炼的话……肯定能成。”说完,他仔细观察锦小蛇的面部表情,见对方瞪大眼,他紧张得忍不住秉着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要修炼呐……”锦小蛇艰难的说:“只有这个办法了么?我不喜欢修炼好辛苦的。” 摇摇头,刘芒一阵见血的指出,“可不修炼你就不能暴露在人前,不能暴露人前我就不能带你去买吃的。”继而诱惑道:“听说最近一些食品公司新上市了好多新产品。” 锦小蛇双眼一亮,突然想到:“有淘宝网啊!”说着,就要拖着他那一条尾巴溜下床。 见状,刘芒赶紧抓住对方的手,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粗话(因为太过和谐所以自动屏蔽):“这淘宝网你又是从哪听来的?”他记得家里虽然有拉网线,不过锦小蛇根本不懂操作电脑,所以之前玩了一会就失去了兴趣。 “就是从电视上啊。”撅着嘴巴,锦小蛇不满的瞪向拉着他的手腕,不愿意让他去开电脑的刘芒。 刘芒在心里暗叹一声‘果然是这样’这货不知道从电视上学了多少拉拉杂杂、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我没网银。”刘芒说:“就算你开机打开网页也没有用。” 锦小蛇啊了一声,失望的垂下脑袋,接着有些不甘心的问:“真的一定要修炼才可以么?” 刘芒想了一下,说:“不修炼也可以。” 锦小蛇快速的抬起脑袋。 “不过这个冬天你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第三十一章 什么嘛,说了跟没说一样。 锦小蛇沮丧的垂下脑袋,蛇尾巴病怏怏的拖在地板上左扫一下,右扫一下,看得刘芒的眼睛都差不多直了。 乖乖,这可比真正的黄金耀眼多了。 瞧瞧那颜色,那好像精工雕琢过的蛇鳞,再想想之前触碰过的手感,刘芒整个人都变得蠢蠢欲动,他想再次抚摸上去,顺着臀部鳞身滑到尾巴。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在锦小蛇疑惑不解的目光下,他不知道自己做出的这个动作多么的具有暗示性。 蛇族中一公一雌交尾,用的不正是这根尾巴?如今刘芒这么做,虽然他本人或许并不知道其中的含义,但薄脸皮的锦小蛇还是不由自主的羞红了脸。小心眼的锦小蛇可没忘记刘芒刚刚要他每天努力修炼的恶劣行为,因此在刘芒摸得正上瘾的时候,他哼的一声将尾巴从他手心下抽离,屁股一扭一扭的溜出房间。 让刘芒真正的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扭腰摆臀的走路方式——那叫一个婀娜多姿,他一边感慨小蛇真是越来越任性了,一边又因为对方的无所顾忌而感到乐滋滋的。 用一句话来讲,锦小蛇现在的脾气不就是被他给宠出来的? 如果不是他一味的纵容,某个向来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敢对他时不时耍耍脾气? 刘芒这人,乍一看很凶很正经,相处久了才发现他其实很流氓。假如不是之前认定了要把锦小蛇娶回家当媳妇,估计也不会好脾气的包容他的一切优缺点。 ——谁吃饱了撑了没事干,整天对一天没有好感的陌生人散发荷尔蒙? 坐在凳子上,锦小蛇小猫似的小口小口的呷着白粥,一边抬起眼睛盯着房间门口,等对方跟着从里面走出来后又赶紧底下脑袋,装出一副正在认真对付早餐的模样。 刘芒走过去一屁股坐下,盯着锦小蛇看了一会,沉声道:“小佘啊,你真不打算考虑考虑一下?一个冬天可不短呐你能憋得住么”那笃定的语气仿佛最后憋不住的会是锦佘。 锦小蛇一口咬着一个鸡蛋,露出两颗尖利的牙齿,含糊不清的说:“没关是,我别德着。”完全不在意刘芒语气里隐含的威胁。 他低头快速的把放在跟前的食物扫荡干净,接着抓起遥控器猫在沙发上等待最近刚上映的家庭伦理狗血剧。 刘芒看了,叹了口气,也算是再次见识到了锦小蛇的懒惰,但没等他开口,锦小蛇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刘芒眯眼一瞧,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原有。——沙发容不下锦小蛇那条差不多足有一人高的尾巴。 他乐呵呵的笑了下,看着锦小蛇双眉微皱,露出一副懊恼的神色,两手一搭放在膝盖,翘起了二郎腿,“说了吧,修炼对你总没坏处。” 锦小蛇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不说话,过了几秒又垂头丧气的溜到刘芒怀里,抱着对方蹭了几下。 刘芒登时变得飘飘然。他举手拍了拍锦小蛇的后背,觉得为了两人将来的性福,这时候狠心点也是应该的,大不了到时候再好好补偿锦小蛇一下。 曾经有人说过,和谐的夫夫生活是感情的润滑剂,所以,他这完全是为了两人以后的幸福生活着想。 退出怀抱,锦小蛇深深吸了口气,在刘芒疑惑的目光下,脸上的鳞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状。刘芒感到新奇,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却见原先缩至眼角四周的鳞片突然不动了,任由锦小蛇憋足了力气都死活不见动静。 “怎么了这是?”抬起胳膊,刘芒手指的指尖停留在距离锦小蛇眼睛一厘米的位置,想触碰却怕犯了什么忌讳,以至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那只手该往哪里摆放才好。 相比刘芒的慌张无措,锦小蛇倒显得分外镇定,他摸摸自己的眼睛,脸上轻松的神色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会这样’,随即看向刘芒的眼神又仿佛在在告诉对方‘真是大惊小怪’。 受到季节的影响,锦小蛇每到冬天,身体上的某处部位就会忍不住暴露出原形——追根究底还不是因为平日里他不勤奋修炼的关系——反正不是脸、手、就是大腿,他都已经学会习惯了。 况且,既然刘芒早知道他的身份了,那么他更不需要去费力隐瞒。 指了指眼睛,锦小蛇纳闷的说:“怎么办?” 刘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能怎么办?不是认真修炼就是出门戴墨镜,二选一。”他敢肯定锦小蛇一定会选择第二种。 果然,锦小蛇在听完刘芒的话后,一脸笑意的说:“不用修炼那我带墨镜好了。”说完,蹦蹦跳跳的跑进卧室,不到一会儿拿着一副棕色墨镜跑了出来,那是刘芒以前花了几千块钱买的,用途大概就是拿来耍帅吧? “怎么样?”锦小蛇一脸讨赏的问。——其实他还是蛮识货的。 刘芒自暴自弃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已经彻底的认识到‘让锦小蛇努力修炼’的这个想法有多么的不切实际——已经懒懒散散了那么多年,哪能是一朝一夕,说改变就改变的。 为了保险起见,刘芒没有把锦小蛇给带出门,他怕万一不小心被人撞见了,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你不能够指望一向粗心大意的人能够在一瞬间变得精明。 锦小蛇不满的撅着嘴目送刘芒离开,心里有些不服气,本来他想悄悄跟上去的,但一想到刘芒或许会自己驾驶放在车库里面的私家车,他又变得有些胆怯。 他讨厌车厢里面那股奇怪的异味,会令他很不舒服。再则,他不敢保证自己的能力在这种气温下还能发挥得和平时一样。 自己本身有几斤几两,锦小蛇心里可是比谁都明白。 他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不会为了逞一时威风而做出勉强自己的事情,又或者可以说,他是一个懂享受的人,不,是蛇。 锦小蛇是一条懂享受的蛇。 在刘芒走了之后,锦小蛇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无所事事,因为季节的影响,他不管想些什么事情都会在几秒之后才能到达大脑神经。 因此,看起来会给人一种还没有睡醒的感觉。 两只眼睛半眯半睁,抱着膝盖垂着脑袋坐在沙发上,跟前不远处的电视里面正播放着当前最热火的泡菜剧。 大概剧情是——两兄妹对彼此产生了某种禁忌的感情,经过多番挫折,期间男配女配多次出现并且捣乱,最后才明白原来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就在这时,女主被查出了有癌症,男主伤心欲绝,女主希望对方在最后的时间里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 锦小蛇看得眼泪汪汪,身旁放着一盒纸巾,时不时揪起来噗嗤一声,擦干净鼻涕。 不到一会,垃圾筐里全装着一堆白白的纸巾。但随着剧情的继续,锦小蛇的眼泪反而有越流越多的趋势。 似乎已经完全进入了剧情。 ——原谅他,他只是很少看到这种狗血煽情的电视剧而已。 最后,等到电视剧播放完毕,感情丰富的锦小蛇的两只眼睛都差不多哭肿了,而且鼻子也是红红的,被塞住了,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 第三十二章 临近春节,刘芒一边要顾及店里的生意,一边又要去干货批发市场购买一些年货,准备春节回去的时候给家里的老人们送点实际的,也好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毕竟一年到头出门在外,他回去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得过去。 不是不愿意回去,只是村里的地理位置偏远,交通不方便,一般时候那些长途客车都不会从那里经过。 前几天他的父母打电话过来要他这个春节之前就回去陪陪老人们,当然了,依照刘芒这个年纪,他们话里多多少少隐含了希望他能够带女朋友回去看看老人的意思。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村里的小伙子到了这年纪都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他们要是还不着急,那才叫不正常呢!做长辈的总希望自己的后辈能够一帆风顺,再不济娶个贤惠点的老婆在家打理家务也好,至少要比单身好太多了,平日里遇到什么难事两个人还可以互相照顾着。 当时一听到这话题,刘芒赶紧找了个借口挂掉电话,心里暗暗想着难不成真要学当下的那些年轻人租个女友回家,应付长辈? 随即这个念头又立马被他否决。别说真的能够租到一个,就是要他放锦小蛇一个人在家里他也不安心。那家伙既不懂炒菜,又不会照顾自己,如今显现在脸上隐藏不去的蛇鳞更是个难题。 所以,放他一个人在家里生活,无疑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想到这点,刘芒再次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这阵子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衰老得很快。本来嘛一个糙老爷们按理来说不会去注重这么娘兮兮的问题,不过每当看到锦小蛇那张如上好白瓷一般细腻粉滑的年轻面孔,他就担心两个人站在一起的差距会不会很大,看起来像不像父与子。 “你怎么了”锦小蛇说,两人现在正窝在沙发里抱在一起看电影,但他却察觉到刘芒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 揉揉锦小蛇的脑袋,神游天外的刘芒一点也不想把心里的那点糟心事给说出来。因此,当锦小蛇注意到他的走神之后,他只是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没什么。” 锦小蛇哦了一声,转过头对着电视,显然没有把刘芒近日来不对劲的行为放在心上。而刘芒虽然两只眼睛同样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剧情,可脑子里的思绪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随着电视里面的剧情发展,主人公为了能够探听到敌方情报,不惜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很艳俗的女人混入其中。他打扮得拙劣,稍稍有些智商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但为了顺应剧情发展,即便他只是穿着一件女人的衣服,那群人都不会看得出来他的真实身份是个男人。 女扮男装。 见状,刘芒灵激一动,上一秒还依靠在沙发上软绵绵的身体猛然坐直,一手拍向大腿,兴奋道:“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让锦小蛇装成他女朋友回家见父母不就得了。 真是太笨了!!怎么就没想到呢?!害他这几天为了这事情都愁白了多少头发。 刘芒顿时激动了,一脸欣喜的看向锦小蛇。“怎么了?”他疑惑的问道。 锦小蛇面色苍白,一脸的莫名其妙。之前的剧情刚好到了男主角被人发现的那一瞬间,他看得正入神呢,没想到身边的人却猛然窜了起来,差点没把他的小胆给吓破。 现在听到刘芒的问话,锦小蛇两眼一翻,给了对方一个白眼:“我还想问你呢。” 刘芒嘿嘿一笑,一手揽过锦小蛇的肩膀,“过几天我带你回去我老家怎么样?我记得小时候山里面长了好多外面没能买得到的野果,你要是跟我回去我就带你去摘野果。”那语气听起来像是正拿着棒棒糖诱拐小孩子的怪蜀黍。 锦小蛇还是第一次听见刘芒说起他的家乡,不由得好奇:“老家?你家在哪里?” 刘芒说:“在靠近山里面的地方。” 恰好锦小蛇也是从山里面出来的,闻言更是生出一股亲近之情,“那我们现在就去吧!”说着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刘芒赶紧抓住他的手腕,无奈的笑道:“还没有买火车票呢,再过几天我们就回去。”顿了一下,又道:“现在先让我们好好商量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锦小蛇迷茫的问,一边顺着刘芒的力道坐在他的大腿上面,两只胳膊反条件的缠上他的后颈,带着一股不属于人类体温的凉意。 刘芒两眼一眯,觉得非常受用。他把自己之前的想法一股脑全部告诉给了锦小蛇听,接着再加以诱惑,很快就让没有世俗三观的锦小蛇答应这个要求。 他们先是去商业街逛了一圈买来一些女生必备的化妆品,然后再去购买几条符合锦小蛇身高、腰围的冬季长袖连衣裙,以及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 反正是在冬天,只要外面多穿两条衣服没人会发现锦小蛇其实是个平胸,至于脖子上的喉结,买几条丝巾掩盖上去不就完事了嘛╮(╯▽╰)╭,总不至于要他把丝巾解下来当场查看吧? 经过几天的筹措,一切都准备完毕。 当天早上,刘芒的手里拎着两三袋干货,身后还背着一个大背包,他的身边跟着一名全身都裹成圆球状的‘长发少女’,两人经过多重险阻,终于通过安检上了火车。 这时候,他们衣衫凌乱,面色潮红,胸膛剧烈起伏,白色的雾气从嘴里面源源不断的呼出,仿佛经过了一场两千米的长跑运动,看起来有些狼狈。 锦小蛇第一次看见那么多人,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双唇微微抖动,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被吓到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果真要用一个比较贴切的形容词来形容,那就是蚂蚁,如同蚂蚁倾巢,一眼望去,全都是黑色的脑袋。 刘芒突然有些庆幸,以目前紧俏的情况来看能够买到站票就不错了,还好他事先打通关系托人弄到两张卧铺的车票,否则,如果到时候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铁人都要受不了了。 他怎么可能舍得让锦小蛇吃这种苦? 脱了鞋子,躺在床上,锦小蛇将行李袋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一脸兴奋的透过车窗看向窗外,可是却什么都看不清,飞掠而过的景色仿佛一抹快速划过的油彩,除了模糊的绿色看不清具体形状。 他有些失望的垂下脑袋,当余光瞥见身旁的行李袋时,又立马恢复喜意,他起身把行李袋放在大腿上面,一阵拉链声过后,棕褐色的行李袋立马将肚皮敞开,露出里面一袋袋花花绿绿包装的零食、饮料。 “现在才刚刚上车。”刘芒无奈的说:“可别没到家呢就把东西给吃光了。” 锦小蛇举起手,用大拇指掐着尾指指头的一点肉,做出一个让人无法相信的保证,“不会的,我就吃一点点。” 刘芒用一种既无奈又纵容的表情看着对方,“算了,只要别吃撑了就好。” 锦小蛇欢呼一声,两手用力一拽,手里的包装袋撕拉一声破了一道口子,他熟练的伸进两根手指夹起一片薯片,拿到刘芒嘴边,那动作完全是在赤果果的表达出一种讨好的意思。 刘芒伸出舌头把薯片卷进嘴巴里,绞碎,下咽,接着砸吧砸吧几下嘴巴,“嗯……味道不错。” 锦小蛇心里一惊,抓着袋子的手下意识揪紧。 过了一会,他把薯片放到刘芒的手里,颇为不情愿的说:“给、给你好了。”明明都心疼死了,可谁让他突然又想到完美情人手册里面的其中一条——身为一个合格的伴侣,对自己的另一半必须要适当的表现出自己的大度。 刘芒惊异的瞪大眼,抬眼朝窗外一看——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锦小蛇不明白他的意思,自动理解成对方是不满意这么点东西,于是又从包里抽出一瓶奶茶,一并递了过去。 刘芒惊呆了,伸手过去摸摸锦小蛇的额头,担忧的问:“你今天怎么了?”触手一片低凉。 他差点忘记了,蛇身上哪有什么温度。 锦小蛇拍开他的手,闷闷不乐的自我催眠,“我才不小气,我把东西给你了。” 刘芒啊了一声,没听清,重新问了一次:“你怎么了?” 锦小蛇都快哭了,两只眼睛泪汪汪的看着他,委屈的说:“你还想要全部啊?” 一听这话,刘芒之前就算不明白现在也什么都明白了,一时间只觉得哭笑不得,他凑过去亲亲锦小蛇的嘴巴,“你小子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如果不是看周围都是人,他多想当场脱了锦小蛇身上的衣服好好搂在怀里,只不过才过了几个小时,他就开始想念对方身上独特的触感。那种凉凉的温度以及比婴儿还要光滑柔软的肌肤。 每一场欢爱,刘芒都极为温柔,深怕一不小心弄痛了锦小蛇。 偏偏锦小蛇的皮肤又属于敏感形的,稍稍用力便能掐出青色的淤痕,几天都消不下去。不知情的人了会觉得可怖,实际上却无伤大碍。 第三十三章 锦小蛇脸色一红,伸手推开刘芒,而后瞪了对方一眼。那一眼含羞带怯,如点墨般漆黑的双眸仿佛带着盈盈水光,看得刘芒心花朵朵开,恍惚着一张脸,连魂儿都差点给勾了去, 他们现的样子别眼里只是一对普通的小情侣,而且还是正热恋中的那种。 锦小蛇全身上下都裹得紧紧的——头戴绒帽,脸戴口罩——远远看去像一团雪球,旁之所以那么轻易就断定他们是一对情侣,完全是被锦佘身上那套女款装扮以及从帽子边沿落下来的一缕长发给误导了。 任由谁看见一个陌生身上穿着女款装饰的衣服都不会多心的去怀疑这个也许是个男性。——这一切都是刘芒有意而为之的结果。 “干嘛?”锦小蛇警惕的看着刘芒,怀里紧抱着一堆零食。 刘芒歉然一笑,放着好好的卧铺不要,腆着一张脸硬是凑过去和锦小蛇挤一张床,他认为两个现既然是情侣了,当然要亲亲热热才不会引起别的怀疑(这货完全是找借口趁机占便宜)。锦小蛇不情不愿的抬起屁股,挪开一个位置,和刘芒一起并肩坐床铺上面。 过了一会,刘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拿到锦小蛇跟前,讨好的说:“要看电影吗?”同时,他把早已经下载到手机里的电影打开。 伴随着一阵阴森森的开场音乐,几个扭曲的大字出现屏幕上面。 锦小蛇好奇的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刘芒神秘一笑,摇摇头不回答,紧接着又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副耳机,一个塞到锦佘的耳朵里,一个赛到自己的耳朵里,然后才告诉对方:“这是今年日本最新上映的(恐怖)电影。” 锦小蛇咦了一声,瞪着一双眼睛表示好奇。刘芒但笑不语,把手机交给锦小蛇之后,连带之前塞耳朵里的耳塞也同样塞回给锦佘。 看恐怖电影,当然要声色俱全才能感受到其中的恐怖气氛。他等着锦小蛇待会神色慌张地扑进他的怀抱,他知道眼前这条蛇实际上很胆小。——之所以下载这种电影给对方看,完全是出于某种目的。 美投怀送抱,谁不喜?但有句俗话叫‘算不如天算’。 总有些事情与想象中的差之千里。 拿到手机之后,锦小蛇窝角落里捧着手机看得津津有味、全神贯注,微勾起的嘴角噙着一丝笑容,脸上轻松的神色仿佛告诉刘芒,他看的不是恐怖电影,而是某一部泡菜狗血剧。 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这个表情,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竟把坐一旁的刘芒给冷落了。 于是,刘芒不干了,挥了挥手企图转移锦佘的注意力,可惜后者对他却视而不见,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屏幕。 多番骚扰无果的情况下,刘芒忧伤了叹了口气,心里产生了一种计划失败的挫败感。他记得当初上贴吧询问别的时候,那群都极力推荐这部恐怖电影,怎么到了锦佘面前就跟和平时看的偶像剧一样?没有半点威胁力! 他不信邪的凑了上去,两手上前轻轻一推,然而接下来的一幕令他震惊了! 只见之前还坐得好好的锦小蛇外力的推动下,居然没有丝毫挣扎,就这样直挺挺的倒床铺上面,然后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是被吓晕的。 刘芒维持着原样,两手僵半空,下一秒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将锦佘抱进怀里,用力掐住他的中。 几分钟后,锦小蛇悠悠醒来,眼中带着迷茫的神色。 刘芒松了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根本就不存的虚汗,说:“没事吧?”这话问得好像带了点明知故问的感觉。 锦小蛇像是回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白立马坐了起身,抬眼愤愤不平的看向刘芒。“!”他委屈的瘪着嘴,半天没有吭出一句话。 刘芒心虚赔笑,抬起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错了错了,小蛇可千万别生的气哈。” 锦小蛇扭开脑袋,猛的转过身不理他,原本戴头上的帽子因为之前大幅度的动作而变得有些松懈,这下终于掉落到了床铺上面,顷刻间,一头如瀑布般乌亮的长发倾泻而下,顺柔的披散身后。 见状,刘芒立刻慌慌忙忙的捡起帽子把它重新戴回锦佘的头上。锦小蛇微微侧过头,斜睨了他一眼,见刘芒一直赔笑,又哼的一声表示不屑。 刘芒想笑又不敢笑,他知道现如果不拿出一点实的东西给锦佘,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就得到对方的原谅。 “咳……”轻咳一声,刘芒倾身上前,两条胳膊从身后环抱住了锦蛇。“别生气了,等到了地方带去吃好吃的怎么样?”他的声音又轻又温柔,言语间夹杂了一丝柔情蜜意,说话的时候,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嘴里喷洒了锦佘的耳尖上面。 锦小蛇脸上发热,如白瓷一般光滑的脸上微微泛起粉色,接着有了愈来愈红的趋势。刘芒张开嘴巴,轻轻咬住他的耳尖,接着又故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那感觉又湿又麻,锦小蛇只觉得有一股热流从尾椎下面突然窜起,令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别……”从嘴里吐出一个破碎的音节,控制不住欲望的锦佘面色通红,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下唇,浑身瘫软了刘芒怀里。他微微喘着粗气,脑子一片空白,仿佛已经失去了控制四肢的能力。 (好周围没有去刻意的关注他们,轰隆隆的声音掩盖掉了从他们身上发出的异样声响。) 尽管不乎——或者是不能够理解——世俗的观念,但类的地方生活了差不多几个月的时间,锦小蛇的潜意识里还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又是不该做的。就比如现,他知道自己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否则会给两个造成麻烦。 所以他竭力的压抑自己的本性。 他感觉到尾椎的地方产生了一丝酥酥麻麻的痒意,就好像有什么正变化…… 锦小蛇求助般的扯了一下刘芒的衣袖,湿润的双眸带了许无措。刘芒察觉到异样,二话不说立马横抱住锦佘跑到火车上的洗手间里面,刚进门的那一刻,他看见锦小蛇露出外面的脚裸被一层金色的鳞片覆盖住了,要是晚上那么几分钟的话,估计就会暴露前。——这个后果他完全不敢去想象。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刘芒关切的问,心里后悔死了刚刚一时兴起的挑逗。 红着脸,锦小蛇乖顺的摇了摇头,小声道:“先放下来。”他的衣裙底下,有一块不明显的凸起。 刘芒愣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的扫向锦小蛇的胯部,笑嘻嘻的侃侃:“懂了,是不是……”猥琐的念头一起,冲淡了之前心里的紧张。 锦小蛇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缄口不言,却不得不借助他的手来解决某种事情。这一方面,锦小蛇比不上撸了几年管的刘芒来得经验丰富。 低头看看锦小蛇白皙的脖颈,刘芒只觉得舌干口燥,顿时心猿意马起来。他把手覆那个敏感的位置上面,下意识的舔了下干燥的嘴唇,直白的问:“是要用手帮撸出来,还是用嘴吸出来?” 锦小蛇脸上一呆,随即爆红。“、要帮、帮吸出来?”锦小蛇磕磕巴巴的把一句话说成几段。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刘芒用不加修饰的词语说出那么豪放的话,但每次他都会感觉到无措、害羞、激动等种种情绪翻涌而来。 ——大概是因为每次先机都被对方夺去的关系…… ——他认为自己身为一家之主,理所应当掌管一切大大小小的事情,哪怕这方面也应该由他主动…… ——可是刘芒每次的态度都很强硬,锦小蛇完全无插手的余地…… 突然转身背对刘芒,锦小蛇‘用手’和‘用嘴’之间来回犹豫了十几秒,最后还是因为刘芒不耐烦了,直接脱下他的裤子,蹲下去含住,才结束这段不时何时才纠结完毕的选择题。 所以,刘芒的强硬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锦小蛇有时候太墨迹了。 不得不发的情况下,谁还有心思能让去慢慢思考,到底是选择骑乘式还是后背式,反正先把当前的难题解决了再说。 两躲洗手间内磨蹭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时间,之后刘芒一脸平静的牵着锦小蛇的手走了出来。 没有露出一点一丁的不对劲。 他们隔壁床铺的看到他们走过来之后,朝着他们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女朋友不舒服啊?” 刘芒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面不改色的说:“他晕车了。” 那哦了一下,看了一眼锦佘,没有怀疑。因为任谁看到一个脸上带着个几乎盖住全脸的口罩,都瞧不出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刘芒抱着锦佘上了床铺,装模作样的拿出一颗乌梅凑到锦佘嘴边。 锦小蛇满脸不愿,但刘芒类似于眼抽的示意下,不得不配合着张开嘴巴,发出啊的一声。 “困了……”锦小蛇如实的说,含着乌梅的一边嘴巴微微鼓起。刘芒亲亲他的嘴唇,笑笑的说:“那刚好,咱们一起睡吧!”说着,根本不给锦小蛇抗议的机会,抱着他侧躺下去。 于是,放好好的一张床铺不要,刘芒硬是跟锦小蛇挤了一张床铺上面。 第三十四章 这一觉,他们足足睡了十个小时。 等到火车到了站点以后,刘芒带着锦佘坐上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小巴士,颠簸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到达村口。 下车,锦小蛇脸色发白、双腿发虚,白得跟鬼似的脸泛着隐隐的青色,看样子如果再坐久一点,估计连肠胃都要给吐出来了。他靠刘芒身上,把大部分身子都倚靠他身上。 村口的位置有一颗三合抱的大榕树,枝叶郁郁葱葱,长长的根须从枝干上面垂直而下,底下站着一位身穿浅淡花色衣服的中年妇女,她神色焦急,翘首以盼,远远看见刘芒立马迎了上去,用一口浓重的方言土话,说:“怎么那么久才到啊。” 从话里可以听出她这里已经等了很久了,随口抱怨一句不过是盼子心切,并没有更深的含义。 刘芒深吸口气,嬉皮笑脸的回答:“不是说还要半个小时嘛,这等多久了?”说着,也不等对方回答,提起行李,牵着锦佘的手走前头。 中年妇女跟了上前,一把拽住刘芒的胳膊将他和锦佘拉开一段距离,悄悄的问:“这位是……?”她的语气带着一股兴奋以及一股不敢确定的踟蹰,“他是女朋友吗?” 刘芒微微一笑,假装矜持的嗯了一声,“他叫锦佘。” 太突然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冲击太大,中年妇女听见刘芒的回答之后,硬是愣了几秒,接着目光直直的看向锦佘。她难以形容自己现的心情,是惊是喜,她以为刘芒不会那么快带个回家看望父母,没想到今年却…… “好好,能带回来就好。”中年妇女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欣慰的轻轻拍了拍刘芒的手背。 其实,无怪乎她这样大惊小怪,刘芒从十八岁成年到现,从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初时,她觉得自己的儿子真的非常懂事,甚至一度成为街坊邻居夸奖的对象,但长大参军之后,还是不见他带女朋友回家过年,甚至电话里头也没有听他提起过。 一个快三十岁的了,到现还是单身一个,要说里面没有什么问题鬼才信呢!不,是连鬼都不信! 她曾经怀疑过,刘芒那一方面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否则一个身体完全健康的男性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女。——毕竟对性的渴望,是的天性。 不过现好了,“这孩子看着真俊俏。”刘妈妈对锦佘赞不绝口,怎么瞧怎么满意。那神情就像市场上看到满意的东西,急着赶紧买回家。 刘芒身体一侧,不着痕迹的挡住锦佘,“好了好了,咱们赶紧回去吧肚子都饿死了。” 刘妈妈眯眼一笑,眼角的皱纹都跑了出来,“知道回来,早就准备好饭菜了。”说完,趁着刘芒不注意的时候抓住锦小蛇的手,“哎哟,这闺女可真好看啊,是城里吧?” 锦小蛇傻愣愣的张大嘴,看看刘妈妈,又扭头看看刘芒。后者使劲朝着他眨眨眼睛,意思说‘点头,快点头’。 于是,锦小蛇依言照做,因为季节的关系而变得有些迟钝的脑子刘妈妈叽叽喳喳的声音中,愈发觉得不够用了。 刘妈妈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她太高兴了——见锦佘那么听话,脸上的笑容就跟朵花似的,一路上看到谁那都是一脸的笑逐颜开、笑靥如花、笑容灿烂…… 直到回家,她的心里仍保持着那幅好心情。 “小秦,小峰们出来看看谁回来了。”未到声先至,领着刘芒和锦佘来到一栋屋子外面,刘妈妈还没进去呢,就中气十足的朝着里面喊了那么一句话。 接着两个光着脚丫的小孩从里面跑了出来,声音甜甜的叫道:“哥哥~~”看到一旁的锦佘又甜甜的喊了句:“姐姐~~”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怕生。 笑着蹲下身,刘芒抱起其中一个最小的男孩使足了力气举到头顶,接着又抱回怀里,戏谑的说:“哟,给哥哥瞧瞧咱们家小峰长大了没有。” 锦小蛇一看,啐了他一口,“流氓!” 另一个小孩有样学样,朝着刘芒扮鬼脸,两只手脸上来回比划:“羞羞!哥哥看小峰的唧唧,不害臊。”说完,一溜烟的跑进屋子寻求庇护,深怕刘芒等会打他的屁股。 “别听他的。”把小孩放了下来,刘芒一脸尴尬的朝锦小蛇解释,“这小子是一天不收拾他一天不舒服。” 可惜,锦小蛇并不听他解释,反正眼见为实,刚刚他可是亲眼看到刘芒用手去弹那个小孩子的唧唧。锦小蛇一脸嫌弃的退开几步,看刘芒的眼神就好像说‘没想到原来有这种嗜好。’ 刘芒有苦难言,一句话呛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他对现的感觉只有一句话能够表达,那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让手贱!让当着情的面不知轻重的开玩笑! “哥哥怎么还不进来啊?妈妈都已经把饭菜重新热好了。”眼见气氛逐渐变得尴尬,之前跑进屋子的小孩又探头出来,出声打破了锦小蛇对刘芒施加的压力。 刘芒只觉松了口气,提高声调大声的回答:“知道了,就来!”他重新变换一个表情,一脸笑意的看着锦佘说:“咱们快进去吧,外面冷。” 锦小蛇适时的哆嗦了一下,点点头,一言不发的跟了进去。 刘爸爸一看到锦佘,先是打量了一会,然后满意的笑了笑,礼节性的问:“这位是……?”比起刘芒,他老爸看起来明显靠谱一些,脸上带着一副老花眼镜,还真有点读书的气质。 虽然,本质上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 “他叫锦佘。”手揽着锦佘的肩膀,刘芒回答得那叫一个自豪。如果现屁股后面有一根尾巴,铁定早已经翘了起来。 见刘芒那副二透了的样子,刘爸爸很是能理解的笑了笑,他当年追求刘妈妈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只觉得她千百般好,恨不得分分秒秒都黏一块。没想到一转眼过去了那么多年,连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想到这,他只觉得岁月无情,却没有把那份怅惘表露出来。 “肚子饿了吧”刘爸爸说:“快点去吃饭吧!” 刘芒应了一声,忙不迭的拉着锦佘走进客厅隔壁的小房间——专门吃饭用的地方——进门之前,靠锦佘耳旁悄声道:“待会妈问什么,可小声点回答别漏了破绽。” 锦小蛇微微一笑,红唇轻启,一道温柔婉转的女声从嘴里吐了出来,“别担心啦,这点对来说完全是小意思。” 只是运用一点小法术,弄个障眼法罢了。 吃饭的时候,刘妈妈对锦小蛇热情极了,一会儿夹块鱼肉剔除鱼骨放进锦佘的碗里,一会儿又夹了块鸡肉,仿佛已经预见了锦佘就是她们刘家未来的媳妇儿。 连刘芒这个亲儿子都没有享受到这份待遇。 “妈~也太偏心了吧?”刘芒嘴里塞着一块鸭肉,含糊不清的抗议道:“可是儿子耶,怎么不给夹呢!” “谁让到现才带女朋友回家!”刘妈妈抬手敲了他一下,两手叉腰凶巴巴的说:“对那么好干嘛?!都快三十的了,也不生个孙子给老娘抱一下!” 刘芒委屈地捂住额头,可怜兮兮的说:“这种事情得看缘分,而且现不是带回来给和老爸看了嘛……” “那孙子呢?”刘妈妈没好气的说:“都盼望多久了,现还没看到动静。” 说话间,刘妈妈满怀希望的偷偷看了眼锦佘,随即脸上的表情立马多云转晴,“小佘啊,喜欢就多吃点啊,别跟见外。” 锦小蛇一手抓着筷子,另一只手摸摸肚子,抬头看向刘芒,隔了一会,他板着一张脸语出惊的道:“孙子?其实已经有了。” 刘芒一听,脑子就跟电脑突然死机了一样,卡住了,“什、什么有了?小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要是到时候没有,他上哪去找一个孙子回来给他妈抱啊?! “这是什么表情!”刘妈妈生气道:“家小佘有了还不高兴?成心不想要让抱孙子是吧?!”她眉头一皱,瞬间起了猜疑“这死小子不会好的不学学坏的,想始乱终弃吧!” “妈没这个意思,”刘芒无辜躺枪,立马辩解道:“只是……”他们都是男,怎么会生孩子。 刘芒满怀希望的看向锦佘,眼睛跟抽风了似的一眨一眨,‘小佘啊,可别因为一时好玩就说出那么不靠谱的话啊……’ 锦小蛇思量再三,而后认真的说:“真的有了。” 刘妈妈顿时激动道:“已经多少个月啦!” 第三十五章 锦小蛇想了一会儿,“大概……快要两个月了吧……”语气带着一种不确定的迟疑。但盼孙心切的刘妈妈可不管这些,只见她捂嘴一笑,乐呵呵的说:“两个月啦,是不是去医院找医生看过了?这个阶段可要小心点啊!” 锦小蛇摇摇头,颇有点点羞涩的说:“没找大夫,自己感觉到的。” 刘妈妈听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接过锦佘的话笑眯眯的说:“自己?那敢情好啊省了一笔钱呢……”说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不对,脸上表情一僵,着急的问:“等等!自己?没去医院看啊?”刘妈妈瞪着一双眼睛,看了锦小蛇一会,忽然又变得笑逐颜开,“哎哟,没想到小佘还懂这方面的知识呀!家里是不是有当医生的?” 刘妈妈小心翼翼的盯着锦佘,就怕对方来一句不是,那到时候她的抱孙梦不就泡汤了? 见机,刘芒抢锦佘刚想开口回答之前瞎掰了几句:“是啊,小佘的爷爷是个村大夫,以前跟着他去山里采药过呢!别看锦佘现长得白白嫩嫩、斯斯文文的,小时候可没少过爬树攀墙。” “又知道?”刘妈妈白了刘芒刘芒一眼,脸上紧张的神色明显放松了下来,她下意识的拍拍胸口,只觉得真是虚惊一场,“小佘还真厉害呢,能看上们家刘芒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刘芒不满的叫了一句:“妈……有这样说儿子的吗?好歹也是有很多优点的!” “有什么优点?”刘妈妈说:“小时候可没少给瞎操心过,看看家小佘,一看就知道是大学生,知书达理,温柔娴淑,啧啧,真是越看越喜欢。” 刘妈妈不住的摇了摇头,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喜爱,她已经完全被表面现象给迷惑住了——锦小蛇本身长得就隽秀,一身天蓝色长裙把他衬得肤如白玉、唇红齿白,温柔淡雅,再加上肩膀上披着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坎肩,更是平添了一份高贵的气质。 这哪里是村里面那些女孩子能够比的?光打扮上面这一条就甩了她们十几条街了。到时候等她儿子把给娶回家来,她街坊邻居面前也跟着倍有面子,瞧瞧村里面哪家的媳妇儿能和她家的比? 一想到这,刘妈妈整个变得更加热情了,跑进厨房拿出两个刚煮饭的土鸡蛋放锦佘跟前,嘴上说道:“别和客气多吃点,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成了,现有了身体要好好补补。” 锦小蛇含笑不语,其实心里爽得要命。刘芒默默抬头,对着天花板翻了白眼,暗想:她究竟是从哪点看出锦小蛇是个满腹文采的大学生?怎么相处了那么久他就没看出来这货原来这么具有欺骗性! 还有,锦佘这小子什么时候居然学会撒谎了?等回到房间必须好好盘问一下,省得到时候锦佘突然心血来潮告诉他老妈:其实他们城市里面还有个胖娃娃,那他铁定完蛋了。 短时间内,他要从哪里找出个胖娃娃给他妈看? 为此,刘芒一直不断朝着锦佘使眼色,眼睛跟抽风了似的一眨一眨。 但迟钝的锦佘却牢记着刘芒进来之前说过话的,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腰板挺直的坐凳子上面,期间刘妈妈问他什么就回答什么,根本没把刘芒的暗示放心上。 淡淡的目光从刘芒脸上掠过,锦小蛇很快又移开了视线,转而投向堆放跟前的食物上面,漆黑的眸子仿佛这一刻之间发出金色的光亮。 那种只有吃货看到食物才会显现出来的兴奋。 刘芒彻底绝望了,低下脑袋一直扒饭。好锦佘记得刘芒说过‘吃饭的时候要斯文’这句话,所以场的刘妈妈并没能见识到锦佘如狼似虎般的吃相,所以也就没有发现她这位儿媳妇和她想象中的差之千里。 饭后,刘芒以‘坐了那么久的火车所以累了’为借口把锦佘拖回自己房间。 刘妈妈趁机身后喊道:“可给温柔点,别伤到家儿媳妇!” 刘芒满脸黑线,真想立马回过头大吼一句‘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这大白天的……似乎、似乎好像也不错厚……’ 刘芒瞬间荡漾了,急急忙忙的拖着锦小蛇进入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关紧房门,接着故意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站锦佘面前。 锦佘吞了吞口水,微微抬起头看着对方,无辜的表情仿佛说‘难不成做错了?’ 扑哧一声,刘芒突然笑了出来,他一脸贱兮兮的凑到锦小蛇跟前,亲了一下对方油乎乎的嘴唇,“小蛇啊……”语气之献媚,令闻者无不起鸡皮疙瘩。 锦小蛇哆嗦了一下,立马道:“有话就说。” “那个……”刘芒两只手握一起,“之前吃饭的时候说孩子那事是真的假的?”他也是刚刚才想起来锦佘可不是一个普通,既然不是普通,那就不能用普通的条件来衡量他们。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拥有孩子,不过ZG无后为大的思想经过几千年后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如果可以有,为什么不要? 一个能够他和锦小蛇血脉的孩子,光想想就觉得令心动。 锦小蛇神色怪异的瞅了眼刘芒,欲言又止的说:“真的……倒是真的……不过……” “不过什么?”刘芒追问,“是不是要什么灵丹妙药或者奇珍异果?”他突然想起小说里面一般不都会出现这些东西。 什么将死之吃下一颗立马复活,主角偶然遇到危难之后也会吃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身怀百年功力,从此横行江湖!至于这男生孩子嘛……肯定也是需要的。 ——不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么? 对着刘芒这殷殷切切的眼神,锦小蛇反倒不好意思说出真相,瘪了半天功夫只丢下一句:“以后会知道的。”然后就再也不肯开口吐露半句。 当然了,以刘芒的性格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被含含糊糊的一句话敷衍过去,但他还想追问下去之前,刘妈妈恰好出现了门外。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刘芒的问话,刘妈妈关切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去,“小佘啊,要不要出来吃点水果呀?” 叹了口气,刘芒无奈的喊道:“妈,小佘才刚刚吃晚饭,也不怕撑到了他。” 刘妈妈哦了一声,歉意的说:“瞧这记性,这不是担心小佘嘴馋嘛……对了,明天记得去林子里摘一些柑橘回来,和爸爸要出去买点东西。” 刘芒嗯了一声,扭头看了眼两只眼睛都快发亮的锦佘,抬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鼻子,“看妈多疼,都差点以为才是他亲生的呢!” 锦小蛇嘿嘿一笑,满脸幸福的抱着被子床上翻滚。 过了一会,他突然坐了起身,担忧的皱起眉头凑到刘芒耳旁,“要是她知道不是女的怎么办?”他的声音小小的,深怕被外面的听见。 刘芒好笑的揉了一下他脑袋上的头发,不意的安慰道:“怕什么,正常都不会怀疑带了个有把子的回来。” 况且他妈妈一定不会神经质到跑过来要验明锦佘的正身,所以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担心。 “不要自己吓自己啦~”抱着锦佘,刘芒轻轻咬着他的耳朵,一边说话。极具有暗示性的行为令锦佘脸上一红,露出了羞涩的表情。 “不行!”锦小蛇摇摇头,“们现不能做!” “为什么?”刘芒委屈的说,指了指自己的裆部,那里有一块小小的凸起。——傻子都看得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偶也!等待多时,表现的机会终于来啦!!~\(≧▽≦)~ 锦小蛇内心欢呼一声,面上却沉静如水。他坚定的摇了摇头,深沉的说:“作为一个合格的伴侣,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不顾的反对伤害到,这样会感到不安。刘芒,一个破碎的到时候如何能够拯救另一个破碎的。” 这万分囧瑶的语气是从哪里学来的? 刘芒默默吐槽一句,收拾一下脸上囧囧有神的表情,淡定的问:“最近又看了什么电视了?” 锦小蛇回答:“情深深雨蒙蒙……” “不止吧?”刘芒神情怪异的说,他记得以前每到暑假寒假,XX电视台总会播放这几部电视剧,几年的摧残,他都已经快要把台词内容给背下来了。 刘芒语重心长的说,“不要看太多电视。”难以想象如果锦小蛇哪天深情款款的对他说出一大堆缠绵悱恻的情话是什么样的场景,他想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呆萌一点的锦佘,至少没那么别扭。 锦佘委屈的瘪嘴,没有刘芒想得那么多,他只觉得这些对话,真是棒极了!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还能看到比泡菜剧更加狗血、更加感肺腑的电视剧。 第三十六章 总之,这只是锦小蛇众多爱好里面的其中一个而已,虽然有些奇葩,不过谁规定妖精就不能爱好狗血? 误会,误会,再误会,如此生生死死互相误会十几个回合,等到两都快被折腾死之前又前嫌尽弃的突然和好,结果没过几天,又因为曾经隐埋身体里面的旧伤复发,如果这时候两个一起嗝屁了,那叫虐恋情深;如果最后冒出个神医,HE了,叫历经劫难。 要说起来,也不知道是出自真心的喜欢,还是觉得每当看到这种电视剧时能够找到智商上面的优越感。 反正锦小蛇诡异的爱好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恰好,刘妈妈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也喜欢这方面的电视剧,两个拥有共同爱好的婆‘媳’二,不到几天的时间内,如同天雷勾上地火迅速打成一片。刘妈妈越看越觉得锦佘这个儿媳妇合她心意,不仅长得好看,连爱好都相差不了多少,闲来无事,坐客厅里面一边嗑瓜子看电视,一边还能共同讨论一下剧情发展。 最最重要的一点,她的抱孙梦就指望这个儿媳妇了。若能生个儿子肯定是再好不过了,若是生个女儿……大不了再生一个。 农村一方面比城市里的要保守,他们认为生儿子能够保障以后老了有养,生女儿则称为赔钱货,不仅要养她,结婚时还要搭上嫁妆。 所以要能生儿子,她们绝不愿意生个女儿。 刘妈妈为此精心准备了一套孕妇营养套餐给锦佘,有白汤鲫鱼、花椰菜、小鱼干、黄豆炒肉…… 每天变换着花样,所享受到的待遇连刘芒这个亲生儿子都不一定能够比得上,令刘芒差点都要怀疑是不是锦佘才是她亲生的。 自己的母亲能够接纳并且喜欢自己的爱,他打心里感到高兴,可这是要不打扰他和锦佘两世界的前提下。谁能忍受,亲热到一半的时候被打扰?那感觉就好像是上厕所尿了一半,结果被硬逼着穿上裤子。 凡事要适度,过于热情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不,才刚刚吃完晚饭没多久,刘妈妈又捧着一碗刚炖好的鸡汤上了二楼,轻轻敲响刘芒的房门,接着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过了一会,刘芒满脸不愿的打开门,说:“妈,又怎么了?”隔三岔五来敲一次门,再继续这样下去,就算她不怕自己的儿子从此阳痿了,可他刘芒怕啊! 飞速抬眼瞧了下心虚的刘芒,刘妈妈不用多想也知道了其中的猫腻,她一脸‘原来如此’的笑了下,抬手拍拍刘芒的肩膀,“小佘现的身体是特殊时期,要注意点,别伤害到了她们母俩。” 刘芒眼角一抽,突然间心里产生了一种哑巴吃黄连的苦逼感。 见刘芒没回答,刘妈妈两眼一瞪,柳眉倒竖,凶神恶煞的说:“怎么!的话听到了没?”却转脸朝向锦佘之前,变成满脸笑意,轻声细语的说:“小佘啊,瞧瞧给带了什么~” 早已经闻到香味的锦佘一听刘妈妈的话,从床沿边站了起身,两眼发亮的回答:“鸡汤!” 刘妈妈笑着点了点头,“还有最喜欢吃的鸡腿哦~” 瞧那神态、那语气,看得刘芒真想问一句‘妈,其实锦佘是失散多年的儿子吧!’可刘妈妈没理会自家儿子哀怨的眼神,等锦小蛇吃完了之后迅速收拾碗筷离开房间,临走之前,特意看了刘芒一眼,嘴里无声的说道:“记得小心点。” 小心个毛线啊!刘芒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看向躺床上一脸卯足的锦佘,走了过去,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肚子,“这里面真有的孩子?”神情十足十的认真。 锦小蛇嗝的一声打了个饱嗝,抬手摸摸肚子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然后伸手拖过被子盖身上,翻了个身,眼看又要睡了过去。 刘芒赶紧凑了过去,两只眼睛紧紧的直盯着锦佘脸上的五官,仿佛盯久了上面就能长出四只眼睛,两个鼻子。 过了一会,他忽然叹了口气,退开一步侧躺锦小蛇跟旁,“小子真是越来越懒了。” 虽然她老妈已经说过这是怀孕期间的正常反应,不过他觉得更像是蛇类要冬眠的现象。吃了睡,睡了吃,别想也想不来的梦想被他一下子就给轻易实现了。 唔的一声,锦小蛇本能地朝着热源靠近,他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刘芒,脑袋贴刘芒胸前时下意识的蹭了几下,仿佛撒娇一般,令刘芒的内心轻而易举的化作一汪春水。 既是无奈又是纵容,刘芒实搞不清自己心里现是什么感觉,索性他也不想再继续烦恼下来,因为锦小蛇的尾巴突然缠住了他的双腿。 大冬天里被一条布满冰冷鳞片的蛇尾缠上,那感觉已经不能单单用刺激两个字来形容,太匮乏了。 如果非要他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大夏天里突然被一根冰棍贴上后背,浑身大一个灵激,然后伴随而来是一声巨大的怒吼。 法力低下的锦佘无法睡梦中保证自己能够保持完整的类身体,不知不觉竟然露出了原形,好眼前的是刘芒,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幅样子,不然后果真是难以想象。 也许会吓死,也许会被当场抓住贩卖高价。 刘芒心痒难耐,越看越觉得锦佘的尾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感——比金子还要璀璨美丽,一片片巴掌大似的鳞片如同精工雕琢过一般,整齐有序的排列上面,光看着就忍不住想要抚摸上去。 那感觉一定很好。 刘芒是一个想到什么就能够做到的,他平视着锦小蛇安静的睡脸,心里默默催眠自己‘是他先勾引的’,然后毫无心理负担的摸了上去。 触手低凉,和纠缠腿上的温度一样,却又好像不一样。多了一份暧昧的情色,少去一份平静镇定。 刚刚因为被刘妈妈打扰而勉强平复下去的欲火又被挑了起来,刘芒抽空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扭头看向正熟睡中的锦佘,心中天平上的游码慢慢游移到脱离理智的一边。 有什么叫嚣着,仿佛连最是平常不过的举动他看来都充满了暗示挑逗。 刘芒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试探的凑了上去亲了一下,又兀自暗暗欢喜。他想:既然睡的那么死,那就不要怪太过于主动了。 脱掉锦佘身上的衣衫的过程中,刘芒的两只手轻轻打着颤儿,也不知道是太激动了,还是太紧张,或者是两者都有。 衣衫尽退,展示眼前的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美图。 刘芒下意识的抬手摸摸嘴巴,随后露出一个阴谋得逞、淫邪无比的笑容。“小佘?”他轻轻推了一下子躺着不动的锦佘,悄声的叫唤了一声。 锦佘双眼紧闭,甜甜的咂咂嘴巴,哼都不哼一声,尖尖的黄金蛇尾不轻不重地拍打了几下地面,看起来似乎不满对方不识趣的打扰。 没有得到回应,打算趁之危的刘芒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几分钟后,等他摸也摸够了,亲也亲尽兴了之后,他眉头一皱,突然犯难了。 这蛇的屁股怎么木有洞洞?木有洞洞他该往那插呢? 眼看欲火都快烧上身来还没有找到能够发泄的地方,刘芒急的抓耳挠腮,暗想是不是遭报应了。 不得己,他最终只能选择动用很久没出山了的五姑娘替他解决眼前的麻烦。——那感觉肯定没有真枪实弹来得爽快。 哼哼唧唧了半响,一股炙热的白浊刘芒一脸舒坦的闷哼声中泄了手心里面。刘芒呆呆的盯着看了一会,忽而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 七分钟,多么打击的数字。 刘芒坚决不愿意承认这是早泄的前兆。当务之急,他赶紧抽出几张卫生纸将手心里面的证据给消灭干净,随后打开窗门,通风透气,让外面吹进来的凉风代替之前飘散屋内若有似无的可疑气味。 接着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把锦小蛇的衣服重新穿好,盖上被子,搂着对方沉沉入睡。 务必要将刚刚那代表着男耻辱的七分钟给当做成一场梦遗忘掉! 揉揉眼睛,一觉醒来锦佘疑惑的皱皱鼻子,刘芒一脸怪异的目光下说:“怎么好像怪怪的?” 刘芒呵呵干笑两声,掀开被子,“有什么怪怪的,难道还能尿床不成?”说着,揶揄的看向锦佘的身下,故意探手摸了过去。 锦小蛇见状,赶紧拍开他的手,认真的说:“是说真的。” 内里心虚的刘芒故作无所谓的摆摆手,胡乱寻找了个经不起推敲的借口:“安啦,可能是一晚上窗门紧闭所以导致空气不流通,产生了奇怪的味道。”然后,又给锦小蛇解释:睡觉的时候会释放出一种气味…… 他就是仗着锦小蛇不明白这些科学方面的东西,所以才敢胡编乱造忽悠。 第三十七章 年三十的早上,有些事情就不要计较那么多啦~~ 刘芒一脸神清气爽的牵着锦小蛇的爪子走出房门,出现双亲面前,脸上的笑容灿烂到几乎连今早上的太阳他面前都要黯然失色,这幅模样要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谁会相信? 恰逢这个时候,锦小蛇当着他们的面打了个哈欠,充分的告诉跟前的岳父岳母大,他昨晚上睡眠不够。 至于为什么不够,大家心知肚明,只是谁也没有笨到去捅破这一扇窗。——家夫妻小两口的私密事情,能轮得到他们这些做公公婆婆的来插手么? 刘妈妈诡异的目光两身上流连了一会儿,最后恋恋不舍的收了回去。她对刘芒说:“快吃饭吧,等会洗完澡就把门上的对联贴上。” 锦小蛇擦掉眼角的眼泪,跟着刘芒坐一起,期间又忍不住连连打了数个哈欠,把眼睛都给弄红了。 “等吃完饭就去睡吧。”体贴的刘芒夹了几根蔬菜放进锦佘的碗里。后者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咬住一颗蔬菜放进嘴巴里慢慢咬嚼,看起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怕是昨天晚上被折腾狠了吧? 刘妈妈看看锦佘,转而责备的瞪了刘芒一眼,那神情就好像说‘小子可别折腾到的宝贝孙子’。 无辜躺枪刘芒见状立马为自己叫屈,“妈别这么看啊!孕妇有的时候不应该都这样吗?”虽然明知道这是锦佘瞎诌出来的谎话,不过有时候用起来的时候还是蛮顺口的。 果然,刘妈妈一听这话,神色立马缓和了下来,和颜悦色的对锦小蛇说:“要是真感到累了吃晚饭就回去休息吧,别到时候累着了。” 锦小蛇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要不是刘芒之前时时刻刻注意着他,这会估计脑袋都要埋进碗里面喝粥去了。 叹了口气,刘芒扶着锦佘的肩膀从座位上站了起身,无奈的说:“还是先扶他进去吧,等他睡醒了再叫他起来吃饭。” 刘妈妈担忧的皱起眉头,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一丝沉重,“记得自己怀孕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嗜睡,这不会是出了什么毛病吧?要不要去叫医生来看看?”说着,就要起身走过来扶锦佘的肩膀。 见状,刘芒赶紧出声阻止,“不用了,个体质不同,就别担心了。”废话,要是去医院检查,不说假怀孕的事情会穿帮,就连锦佘其实是个男的事实都会被揭露,他刘芒就算再傻也不会傻到自己跑过去撞枪口。 急急忙忙的抱起锦佘,刘芒头也不回的冲着座的两说道:“们先吃,等会再下来吃。” 说话间,已经消失了房门外面的拐弯角。 心有余虑的刘妈妈望着刘芒离去的背影,嘴上还想说什么,却被刘爸爸给开口打断,“好啦,就别瞎操心了,刘芒身为父亲的难道还比不上这个要当婆婆的?” 这话刘妈妈就不爱听了:“当婆婆怎么啦,当婆婆也是关心儿媳妇!” 刘爸爸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成成成,关心关心,全家就最关心锦佘行了吧?”说话语气怎么听都带了股敷衍。 刘妈妈双手叉腰,瞪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刘爸爸,“这话……听着怎么感觉那么别扭?是对不满么?” 刘爸爸哪敢啊,举起双手投降道,“这不是看忙前忙后的累得慌嘛……儿孙儿孙福,小两口的事情咱们也别插太多的手,硬是参合进去,说不定儿子还嫌咱们打扰他们的二世界呢……” 刘妈妈浑然不意的哼了一声坐下去,虽然明面上表现出一副‘理不和计较’的模样,但心里面却开始有点儿受刘爸爸这番话的影响。 隔了一会,想通了的刘妈妈凑了上去,不好意思的开口问:“老刘,说这样真的不好么?可是儿子都没和说啊!” 刘爸爸闻言朝着刘妈妈翻了个白眼,“以为他还是小孩子啊?都快三十岁的了不和说是给面子。” 刘妈妈摸摸下巴,一边想了想,一边点点头,“好像……确实……应该是这么回事。可身为婆婆关心一下儿媳妇难道不对吗?” 刘爸爸一针见血的说:“看是只关心孙子吧!” “谁说的!”刘妈妈底气不足的反驳,“也关心她啊,这几天不仅给她煲鸡汤,而且还常常去果林里摘一些新鲜的水果给她吃呢……” “那要是锦佘没有怀孕呢?”刘爸爸问,“那还那么殷殷勤勤么。” “关心孕妇不是正常的嘛……”刘妈妈翻了个白眼,心里暗自琢磨这几天她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说……锦佘会不会以为只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刘爸爸叹了口气,实不知道该怎么跟自个的老婆说,只得挑着重点一一讲明,“别整天嘴巴上挂着‘孙子孙子’,平时多关心关心锦佘晚上睡得好不好,难不难受就成了。孕妇最忌讳的就是心情不好,要是来个产前忧郁症,别说孙子了,到时候连儿媳妇都没有。” 刘爸爸故意夸大其词吓唬刘妈妈,目的就是为了别让她每天厨房里面捣鼓一些乱七八糟的补品端给锦佘喝,以及不去打扰刘芒他们两的闺房之乐。 果然,刘妈妈一听到刘爸爸的话,整个的脸色都吓白了,抖着声音问:“这……这还来得及吧?”平日的时候虽然是她处理家庭琐事,不过一旦遇到什么大事,主心骨还是刘爸爸这个一家之主。 就比如现…… 刘爸爸沉吟一声,故弄玄虚的等了一会之后,才慢悠悠的说:“嗯,现才两个月,胎儿没有发育完全呢……” 刘妈妈一听,跳到嗓子眼的心脏立马回到原位。她拍拍胸口,大松口气,“还好还好,老刘不愧是读过几年书的(初中没毕业),哪像,粗一个(小学五年级)。”她不敢去想象这种事情发生之后的结果,假如真像刘爸爸说的那样,她估计一辈子都难以心安。 更何况,看现刘芒对待锦佘那副小心翼翼的姿态,到时候能不能获得儿子的原谅也是一件难以预测的事情,就算原谅了,母子俩也一定会产生不可弥补的隔阂。 思及此,刘妈妈觉得做错事情之前,得到刘爸爸的提醒实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刘妈妈难得服软,笑吟吟的说:“果然还是老刘懂得最多!” 刘爸爸骄傲的扬起脑袋,得意一笑,放膝盖上面的手掌紧握成拳,暗道:儿子,爸爸只能帮到这里了。 另一边—— 刘芒抱着锦佘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把他放床铺上面盖上被子,仔细掖好被角。然后站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弯下身,指尖轻轻拂开对方不小心跑进嘴巴里的头发,露出一个即是无奈又是宠溺的笑容。 冬眠……他差点又要忘记了,蛇是要冬眠的。 好之前编造了一个怀孕的谎言,不然看到那么嗜睡的锦佘,难保不会引起他妈妈的疑心,不过现好了,有了这个借口,很多事情都顺理成章了下来。只要不是一连睡上几天或者十几天,并且中途不吃不喝不拉撒就不是什么难事。 前面的十几年里,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生里面会出现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不,确切的来说应该是蛇精。 一条法力低微,时常迷路,做事总是会出错,甚至连基础法术都不太懂的迷糊蛇精。 但比这更离谱的是,他居然爱上了,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前提下,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步一步走向一个名为锦佘的沼泽地,并且心甘情愿的迅速沦陷。 他没见过那么直白的,心里打着一些什么小心思明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但本却毫不知情,并且为此沾沾自喜,令猜测到了他心思的,不得不故意佯作不知,看看他能否露出另外一幅更加的表情。 刘芒恋恋不舍的离开房间,吃饱饭后跟双亲打了个招呼,洗完澡换上新衣服,拿着一架木梯踩上面,自家每个门前贴上一对喜气十足的春联、寓意吉祥的年画以及挂上一对红灯笼。 待一切完成之后,刘妈妈从客厅里搬出一辆桌子,上面摆满了几种水果,巧克力糖,然后跪地上向神明为亲祈福。 之后,把桌子上面摆放的纸元宝都丢进铁桶里面燃烧。这是这边的习俗,每逢初一十五免不得要拜一次。 做好一切,刘妈妈站了起身对刘芒说:“待会去爷爷那边看看需不需要帮忙的。”他们都住一个村子里面,但是并没有住一起,而分开相隔了十几分钟路程的距离居住。 刘芒嗯了一声,“等小佘醒来了们带她去那里吃饭吧。” 刘妈妈同意了,考虑到孕妇娇贵的身体,她忍不住问了一句,“到时候要不要让爸爸载们过去。” 刘芒想也没想就拒绝,“嗨,又不是瓷娃娃哪那么娇贵。” “怎么不娇贵。”刘妈妈瞪了一眼完全不知道体贴为何物的儿子,“孕妇的身子骨也比不上平时。” 问题他是没怀孕啊……刘芒只觉哭笑不得,却也没傻到主动告知真相。 最后,刘芒还是以‘孕妇需要多走一走’的借口带着锦佘一边走路,一边占着便宜,前往他爷爷家里。 第三十八章 总之,这只是锦小蛇众多爱好里面的其中一个而已,虽然有些奇葩,不过谁规定妖精就不能爱好狗血? 你误会我,我误会你,你再误会我,如此生生死死互相误会十几个回合,等到两人都快被折腾死之前又前嫌尽弃的突然和好,结果没过几天,又因为曾经隐埋在身体里面的旧伤复发,如果这时候两个人一起嗝屁了,那叫虐恋情深;如果最后冒出个神医,HE了,叫历经劫难。 要说起来,也不知道是出自真心的喜欢,还是觉得每当看到这种电视剧时能够找到智商上面的优越感。 反正锦小蛇诡异的爱好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恰好,刘妈妈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也喜欢这方面的电视剧,两个拥有共同爱好的婆‘媳’二人,在不到几天的时间内,如同天雷勾上地火迅速打成一片。刘妈妈越看越觉得锦佘这个儿媳妇合她心意,不仅人长得好看,连爱好都相差不了多少,闲来无事,坐在客厅里面一边嗑瓜子看电视,一边还能共同讨论一下剧情发展。 最最重要的一点,她的抱孙梦就指望这个儿媳妇了。若能生个儿子肯定是再好不过了,若是生个女儿……大不了再生一个。 农村人在一方面比城市里的要保守,他们认为生儿子能够保障以后老了有人养,生女儿则称为赔钱货,不仅要养她,结婚时还要搭上嫁妆。 所以要能生儿子,她们绝不愿意生个女儿。 刘妈妈为此精心准备了一套孕妇营养套餐给锦佘,有白汤鲫鱼、花椰菜、小鱼干、黄豆炒肉…… 每天变换着花样,所享受到的待遇连刘芒这个亲生儿子都不一定能够比得上,令刘芒差点都要怀疑是不是锦佘才是她亲生的。 自己的母亲能够接纳并且喜欢自己的爱人,他打心里感到高兴,可这是要在不打扰他和锦佘两人世界的前提下。谁能忍受,在亲热到一半的时候被人打扰?那感觉就好像是上厕所尿了一半,结果被人硬逼着穿上裤子。 凡事要适度,过于热情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不,才刚刚吃完晚饭没多久,刘妈妈又捧着一碗刚炖好的鸡汤上了二楼,轻轻敲响刘芒的房门,接着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过了一会,刘芒满脸不愿的打开门,说:“妈,你又怎么了?”隔三岔五来敲一次门,再继续这样下去,就算她不怕自己的儿子从此阳痿了,可他刘芒怕啊! 飞速抬眼瞧了下心虚的刘芒,刘妈妈不用多想也知道了其中的猫腻,她一脸‘原来如此’的笑了下,抬手拍拍刘芒的肩膀,“小佘现在的身体是特殊时期,你要注意点,别伤害到了她们母俩。” 刘芒眼角一抽,突然间在心里产生了一种哑巴吃黄连的苦逼感。 见刘芒没回答,刘妈妈两眼一瞪,柳眉倒竖,凶神恶煞的说:“怎么!我的话你听到了没?”却在转脸朝向锦佘之前,变成满脸笑意,轻声细语的说:“小佘啊,你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早已经闻到香味的锦佘一听刘妈妈的话,从床沿边站了起身,两眼发亮的回答:“鸡汤!” 刘妈妈笑着点了点头,“还有你最喜欢吃的鸡腿哦~” 瞧那神态、那语气,看得刘芒真想问一句‘妈,其实锦佘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吧!’可刘妈妈没理会自家儿子哀怨的眼神,等锦小蛇吃完了之后迅速收拾碗筷离开房间,临走之前,特意看了刘芒一眼,嘴里无声的说道:“记得小心点。” 小心个毛线啊!刘芒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看向躺在床上一脸卯足的锦佘,走了过去,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肚子,“这里面真有我的孩子?”神情十足十的认真。 锦小蛇嗝的一声打了个饱嗝,抬手摸摸肚子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然后伸手拖过被子盖在身上,翻了个身,眼看又要睡了过去。 刘芒赶紧凑了过去,两只眼睛紧紧的直盯着锦佘脸上的五官,仿佛盯久了上面就能长出四只眼睛,两个鼻子。 过了一会,他忽然叹了口气,退开一步侧躺在锦小蛇跟旁,“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懒了。” 虽然她老妈已经说过这是怀孕期间的正常反应,不过他觉得更像是蛇类要冬眠的现象。吃了睡,睡了吃,别人想也想不来的梦想被他一下子就给轻易实现了。 唔的一声,锦小蛇本能地朝着热源靠近,他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刘芒,脑袋贴在刘芒胸前时下意识的蹭了几下,仿佛在撒娇一般,令刘芒的内心轻而易举的化作一汪春水。 既是无奈又是纵容,刘芒实在搞不清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索性他也不想再继续烦恼下来,因为锦小蛇的尾巴突然缠住了他的双腿。 大冬天里被一条布满冰冷鳞片的蛇尾缠上,那感觉已经不能单单用刺激两个字来形容,太匮乏了。 如果非要他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大夏天里突然被一根冰棍贴上后背,浑身大一个灵激,然后伴随而来是一声巨大的怒吼。 法力低下的锦佘无法在睡梦中保证自己能够保持完整的人类身体,不知不觉竟然露出了原形,好在眼前的人是刘芒,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幅样子,不然后果真是难以想象。 也许会吓死人,也许会被人当场抓住贩卖高价。 刘芒心痒难耐,越看越觉得锦佘的尾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感——比金子还要璀璨美丽,一片片巴掌大似的鳞片如同精工雕琢过一般,整齐有序的排列在上面,光看着就忍不住想要抚摸上去。 那感觉一定很好。 刘芒是一个想到什么就能够做到的人,他平视着锦小蛇安静的睡脸,在心里默默催眠自己‘是他先勾引我的’,然后毫无心理负担的摸了上去。 触手低凉,和纠缠在腿上的温度一样,却又好像不一样。多了一份暧昧的情色,少去一份平静镇定。 刚刚因为被刘妈妈打扰而勉强平复下去的情欲又被挑了起来,刘芒抽空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扭头看向正在熟睡中的锦佘,心中天平上的游码慢慢游移到脱离理智的一边。 有什么在叫嚣着,仿佛连最是平常不过的举动在他看来都充满了暗示挑逗。 刘芒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试探的凑了上去亲了一下,又兀自暗暗欢喜。他想:既然你睡的那么死,那就不要怪我太过于主动了。 在脱掉锦佘身上的衣衫的过程中,刘芒的两只手轻轻打着颤儿,也不知道是太激动了,还是太紧张,或者是两者都有。 衣衫尽退,展示在眼前的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图。 刘芒下意识的抬手摸摸嘴巴,随后露出一个阴谋得逞、淫邪无比的笑容。“小佘?”他轻轻推了一下子躺着不动的锦佘,悄声的叫唤了一声。 锦佘双眼紧闭,甜甜的咂咂嘴巴,哼都不哼一声,尖尖的黄金蛇尾不轻不重地拍打了几下地面,看起来似乎在不满对方不识趣的打扰。 没有得到回应,打算趁人之危的刘芒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几分钟后,等他摸也摸够了,亲也亲尽兴了之后,他眉头一皱,突然犯难了。 这蛇的屁股怎么木有洞洞?木有洞洞他该往那插呢? 眼看情欲都快烧上身来还没有找到能够发泄的地方,刘芒急的抓耳挠腮,暗想是不是遭报应了。 不得己,他最终只能选择动用很久没出山了的五姑娘替他解决眼前的麻烦。——那感觉肯定没有真枪实弹来得爽快。 哼哼唧唧了半响,一股炙热的白浊在刘芒一脸舒坦的闷哼声中泄在了手心里面。刘芒呆呆的盯着看了一会,忽而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 七分钟,多么打击人的数字。 刘芒坚决不愿意承认这是早泄的前兆。当务之急,他赶紧抽出几张卫生纸将手心里面的证据给消灭干净,随后打开窗门,通风透气,让外面吹进来的凉风代替之前飘散在屋内若有似无的可疑气味。 接着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把锦小蛇的衣服重新穿好,盖上被子,搂着对方沉沉入睡。 务必要将刚刚那代表着男人耻辱的七分钟给当做成一场梦遗忘掉! 揉揉眼睛,一觉醒来锦佘疑惑的皱皱鼻子,在刘芒一脸怪异的目光下说:“怎么好像怪怪的?” 刘芒呵呵干笑两声,掀开被子,“有什么怪怪的,难道你还能尿床不成?”说着,揶揄的看向锦佘的身下,故意探手摸了过去。 锦小蛇见状,赶紧拍开他的手,认真的说:“我是说真的。” 内里心虚的刘芒故作无所谓的摆摆手,胡乱寻找了个经不起推敲的借口:“安啦,可能是一晚上窗门紧闭所以导致空气不流通,产生了奇怪的味道。”然后,又给锦小蛇解释:人在睡觉的时候会释放出一种气味…… 他就是仗着锦小蛇不明白这些科学方面的东西,所以才敢胡编乱造忽悠人。 第三十九章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一阵阵微风迎面拂来,带了许只属于冬日里的凉意。浅淡的阳光照射身上,仿佛没有产生丝毫的温度。 缩着脖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锦小蛇眼巴巴的盯着四肢灵活的攀爬上大树的刘芒,眼中载满了艳羡,他也想和对方一样,无所顾忌的卷起裤脚四处攀爬,但因为不知道是不是这阵子刘妈妈的洗脑成功了,明明他没有怀孕,可是刘芒却硬是不让他做出大幅度的运动。 作为一个从小山林里面长大的孩子,要说锦佘不会爬树那肯定是骗的。他小时候可没少调皮过,跟着小花村子四周摘野果子吃,吃不完的干脆做成果脯,然后家里挖了个坑藏进去,等到馋了,饿了就拿出来嚼两片。 就像现,同样是两个,只不过把小花替换成了刘芒。 要说担心,他才是真正担心的一个好吧,他又不像刘芒那样毫不知情。 看着对方探着身体从树枝上面摘下一个梨子,锦小蛇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双手无意识的向上抬起——虽然刘芒所站的位置不高,但他还是怕对方不小心会从上面掉下来——视线一动不动的定刘芒身上。 刘芒往下看去,瞧见锦佘的模样之后,一手抓紧树枝,没心没肺的嬉笑着调笑了一句:“小佘,跳下去的时候接住好不好。” 开什么玩笑!锦小蛇一惊,侧身一避,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战战兢兢的问:“要把压成蛇干吗……” 他仔细衡量了一下两从身高乃至重量的差距,最后得出,要是对方从那个地方跳下来,他肯定会被压扁的。 单纯的小蛇不知道刘芒只是开玩笑,因此听完这句话后一直站原地不敢上前,任刘芒怎么承诺、发誓、许与诱惑都不肯向前迈进一步。 没有拿出实际的东西之前,时而聪明时而迷糊的锦小蛇这回终于精明了一次,哼的一声,移开放刘芒身上的视线,转而投放树梢顶上的雪梨身上。那意思不明而喻——想要他从底下接住刘芒,除非对方能够拿出好东西来孝敬一番,否则一切免谈! “真让伤心……”刘芒明媚忧伤的仰头45度望天,抹了一把眼角边上根本就不存的眼泪,然后用力一抛,将手里的梨子扔向锦佘,自己则重新摘下来一个,“尝尝看甜不甜,要是甜的话咱们多摘几个回去。” 他抓起衣角随意擦了几下,张嘴一咬。 喀嚓一声脆响,一股甜甜的汁水瞬间溢满口腔,锦小蛇大口大口的咬了几口,把嘴巴都塞得满满当当的,等吃完之后,兴奋的朝刘芒举起抓着梨梗的手,甜甜的叫道:“好吃!快多摘一些。” 少年清脆的声音仿佛比梨子还要香甜。 刘芒咧嘴一笑,只觉得这一次带他出来真是值了,“等下,上面摘,记得底下接着。” 锦小蛇兴高采烈的应了一声,当着刘芒的面撩起裙子。 刘芒看了赶紧叫了出声,“干嘛干嘛?”无怪乎他想歪了,这青天大白日的做出这番动作……不会是吃了个梨子就想要来场野地战吧? 虽然他是不乎啦,不过大早上的真的合适吗?但……如果锦佘要是真的想要的话,就算大早上也不是不行,只要等会他们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两个也可以来一场刺激的新体验。 唯一麻烦的就是这地方没有润滑剂,待会可能要耐心一点。 对于一个已经有好几天没有XXOO抒发欲望的,刘芒表示自己现很饥渴。因此思想进行一次大拐弯时,他并没有阻止脑子里某些不健康的想法。 忍不住猥琐的笑了出声,也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外露,连锦小蛇这样迟钝的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想什么呢?”他嫌弃的瞥了刘芒一眼,感觉到自己明明穿着衣服,却好像已经被扒光了似的,浑身不自。 回过神来的刘芒摸摸嘴角,干咳一声,又恢复到正经八百的模样,“没什么,咱们现开始吧。” 锦小蛇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再次撩起裙子。 刘芒移开目光,强迫自己不要把视线放锦佘白花花的大腿上面,眼睛盯着树梢上的梨子,一连摘了几个,然后又带着锦佘来到其余地方,把早已生长成熟的桑葚摘下来一些,每种水果只摘了几个,权当做是尝尝鲜。 如果吃了之后觉得哪种比较喜欢,到时候再多摘一些回去。 一圈下来,锦小蛇的裙摆上面放满了今天的战利品——看样子今天是肯定吃不完的了。他的兴致很高,拉着刘芒来到一棵树底下,自己捧着一堆水果跑去附近的水龙头洗干净,然后再拿回来。 “打算全部吃完吗?”刘芒剥干净一个蜜桔送到锦佘嘴边,见对方一口就是一个,忍不住问了句。 倒不是心疼这些水果,只是他怕这样吃下去,今晚上要带着锦佘去镇上面的诊所过夜。 “那当然了,要全部吃完!”锦小蛇没有听出话外音,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嘴里吃着一个,手里抓着一个,跟着放着一堆,吃去来的速度一点都不含糊。 有得吃的,锦小蛇才不管今晚上会不会受罪,反正先吃完了再说。 一大堆水果摆跟前,以肉眼可见的数度一个个消失锦佘嘴里。刘芒瞧着,只觉得嘴里泛酸,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为了不让锦小蛇今晚多受罪,他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一起把这堆东西给消化掉。 好吧好吧,夫夫有难同当,大不了今晚上同住一个病房呗。 有了这样的心思,刘芒吃起来分外卖力,到了最后竟然比锦佘吃得还多。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锦小蛇哀怨的目光下讪笑道:“嘿嘿,别这样深情款款的看着嘛,要是喜欢们现去多摘一些回去,到时候保证不和抢!” “真的?”锦小蛇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仿若秋水一般的黑眸子带着盈盈水光, 刘芒看得几乎失了神,脱口就是一句:“那肯定了什么时候骗过!” 锦小蛇听了,展颜一笑,清隽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那们快走吧!说好的不许和抢哦。” 刘芒拍拍胸脯,刚想许以保证继续讨媳妇的欢心时,突然五官一扭,反条件弯下身捂着肚子,手臂上凸起一层鸡皮疙瘩。 卧槽!不会那么衰吧,怕啥来啥。心里哀嚎了一句,刘芒捂着肚子,抬头对着锦佘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小蛇这里等一下,很快就回来,别乱走知道吗?!” 一字一句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说得万般艰难。 然后不等锦小蛇回答,趔趄着脚步往果林深处走去——他想找一处能够恩恩的地方。 锦小蛇待原地,看着刘芒逐渐消失视野里的背影,想跟上去,却清楚的记得对方刚刚说过的话,因此只能伸长脖子,原地焦急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锦小蛇心里的焦急随着时间的流逝只增不减,但好他没有傻到想要自己去找。 ——山上的果园那么大,到了这个时候再想去找,估计没找到,自己先走丢了。 但凡事总有个万一,一开始下定决心不会离开原地的锦佘,等来等去却毫无思绪的情况下,心里设想了一百零八种可能出现刘芒身上的意外之后,终于耐不住心里的焦急,拔腿向对方之前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急得快哭出来了,脸上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跑动的关系而涨得通红。 锦小蛇从没有像现这个时候那么害怕过,偌大的果园种满了林林总总的果树,却看不见其他的身影。 仿佛只有他一个。 窸窸窣窣的风吹树叶声加深了心里的恐惧。 锦小蛇咬着牙,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眼望去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树,从来都分不清东西南北的他瞬间迷茫了,连原来的位置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呜……”压制不住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溢了出来,零零碎碎,听起来好不可怜。 明明才走了一小段路而已,锦小蛇却觉得浑身都失了力气,脑子里禁不住胡思乱想——按照电视剧里的情节,主公如果荒郊野外逗留到晚上,一般都活不过明天…… 打了个哆嗦,喜欢脑补的锦佘再次被自己的想象给吓到了,诚惶诚恐的扭头看看四周,深怕从哪里冒出一个凶神恶煞的陌生。 然而,就这个时候,刘芒天籁般的声音终于不远处响了起来。 带着一股疲倦以及担忧。 锦小蛇眼睛一亮,赶紧收住眼泪,循着声音,想也不想便立即转身往那个方向跑去。 他被吓坏了。 第四十章 “怎么了这是?”打了个趔趄后退几步,刘芒一手抱住飞扑过来的锦佘,任其将鼻涕眼泪往自个身前胡乱蹭干净,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隔了一会,见锦佘不好意思的抹抹眼泪,他不无担心的说:“不是让原地别乱跑吗?怎么又不听的话了。” 如果不是实不放心锦佘一个呆着,他估计不会那么快就发现对方不见了影,而这样导致的后果就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纠结刚刚发生的事情。 即便它非常的不可思议。 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下刘芒担忧且难看的脸色,锦小蛇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小声辩解:“因为看一直没回来,所以担心……” 这货差点忘记了,自己也是个东西南北不分的路痴。 找别?还不如说别找他比较实! 果然,刘芒一听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眉眼弯弯,“怕迷路吗?可是记得刚刚某红着眼睛哭着鼻子抱住呢?”语气含着显而易见的戏谑。 锦小蛇面色微红,下意识的想开口替自己那薄得已经不能再薄的脸皮寻回点里子,不想却看见刘芒的手里抓着一个白色物体,于是忍不住问道:“咦,这是什么,吃的吗?”他死性不改,第一个想到的除了吃了还是吃的。 虽然本质上那东西确实可以炒来吃,不过……只要一联想到这东西的出处,是都会吃不下。 回想刚刚的情形,刘芒脸色一僵,嘴角一抽,握着白色物体的手心不自觉捂出了汗水,这要他怎么说才好?难道说:这是刚刚给生的蛋? 又不是母鸡……他是男好吧!货真价实的男!说他会孵蛋还不如说外星明天会侵略地球来的实! 找了地方恩恩十几分钟,结果累死累活憋了半天却拉出一个蛋来,没当场疯掉就已经明明白白的说明了他心理素质的强大。 再者,怀孕的孕妇不都会孕吐,嗜睡,贪吃吗?!怎么到了他身上居然连一点点反应都没有!!坑爹呢!!给点提前的心理准备也好啊!! “这个嘛……”刘芒绞尽脑汁的寻找借口,握着蛇蛋(蛋?)的手往身后挪去。 锦小蛇不依不挠,抓着他的手使劲往自己跟前拉,眨巴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的黑色眸子,里面写满了好奇。“快告诉这是什么?”他兴致勃勃的想要拉着刘芒这里架起一个火堆烤蛋吃。 丝毫不知道刘芒手中的那个蛋是他锦小蛇的孩子,他的后代。 这东西……刘芒想了一想,决定告知锦小蛇真相,“这是刚刚拉出来的……” 拉……拉……拉出来的,锦小蛇面上一呆,随即反应过来捏着鼻子后退几步,嫌弃的说:“洗干净了没?” “难道就关心这个问题?”刘芒脸色阴沉下来,颇有风雨欲来的气势。锦小蛇愣了一下,傻乎乎的说:“哦……原来不能吃啊。”脸上就差写着‘可惜’二字。 刘芒算是彻底败给他了,一手握着蛇蛋,一只手指着蛇蛋,无力的说:“这可是的种啊……二货!” 锦小蛇听了又是一愣,看他脸上的表情估计一时半会还没有把这句话消化干净。刘芒抬手捂着抽痛的额头,突然意识到他之前的纠结完全是没必要的,这家伙比他还不靠谱…… 想想那时候转身想要挖个坑把X埋了,结果却是看到一颗光滑洁白的蛋躺地上的情形,刘芒第一时间浮现脑海的想法是:他肯定是没睡醒。第二个想法是:绝对不能让别知道,要被知道了还不给抓去实验室解剖了。 毕竟是从自己的肚子里拉(生)出来的,刘芒对此仍抱有万分谨慎的态度。他把蛋放进口袋里,以防待会不小心手滑摔地上。 半响过后,锦小蛇的眉头刘芒的注视下越皱越紧,接着突然啊了一声,惊喜道:“、是说生了!”刘芒被吓得后退一步,心想还好刚才明智,知道把蛋放进口袋里面,不然……被这货这么一吓,早手滑了。 锦小蛇乐颠乐颠的撅着屁股弯下身,鼻子凑近刘芒的裤袋上闻了几下,然后站起身拽着刘芒的胳膊,迫不及待的道:“们赶紧回去吧!” 刘芒嘴角一抽,嘶的一声倒吸口凉气,“慢点……慢点……”刚刚为了这东西他可是像便了秘一样使劲用力,到现屁股还疼着呢! 走起路来,那隐秘的部位有种麻麻涩涩的微微疼痛,也不知道受伤流血了没…… 一撅嘴,锦小蛇不乐意的甩甩刘芒的胳膊,撒娇道:“可是大长老说一旦生出来就要马上把蛋交给他。”说着,他把手往刘芒的裤袋里面掏,看样子已经顾不得去嫌弃蛋是从哪里出来的了。 刘芒皱着眉头问:“那知道从哪回去找大长老么?” 锦小蛇听了,动作一顿,咬着下唇想了一想,“这个……记得下山的时候……”他绞尽脑汁,过了一会突然左手握掌成拳,一手击中右手掌心,肯定的说:“知道山林面!” 废话,说了等于白说,谁不知道从山里来的。 刘芒一头黑线,接着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先回去想想办法吧。” 锦小蛇没有理由反对,与其这里干耗着,还不如回家舒舒服服的坐着想办法,再不行的话,大不了让刘芒孵呗,像母鸡孵小鸡一样拿绷带缠肚子上面。 ——这个办法听起来好像还不错,锦小蛇曾经电视上面看过有这么干。 一连几天都想不出一个像样的办法,锦小蛇的头发都快给愁白了,一脸闷闷不乐的趴卧室的桌子上面,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蛇()蛋。 于是,当刘芒一进来卧室就看见他整个跟没骨头似的坐上面,两根眉头差点没拧出一个疙瘩。“怎么啦?还想啊?”手里捧着一碗香喷喷的鸡蛋羹,刘芒出现瞬间引起了锦小蛇的注意。 只见他皱了皱鼻子,立马坐直身体,两只眼睛从蛇蛋上面转移到刘芒……的手上,眼中迸发出来的光芒差点闪瞎刘芒的眼。 放下碗,刘芒走过去把锦小蛇抱坐腿上,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颊:“怎么感觉最近又胖了?” 锦小蛇自豪的扬起下巴,说:“那也好过吃不胖的!” 刘芒失笑,轻轻捏了一下他脸颊上的肉,“还意啊小气包子。” 锦小蛇哼了一声,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对于贬低自己相貌的,自恋而自信的锦佘大一向都会耿耿于怀。 就前天,刘芒带着锦小蛇去镇上面逛了一圈想买点东西,结果没想到却遇见以前的初中同学,那家伙曾经班上是出了名的嘴欠,瞧了锦佘半天,好死不死竟来了一句:“原来刘芒喜欢丰盈点的美啊?”说话的语气听起来酸溜溜的。 凭良心讲,锦小蛇的骨头架子怎么看都属于那种纤细型的,虽然如今长大一米七几,和刘芒站一起比显得矮一些,但远远瞧着也是一名高挑的美少男,远没有那说的,是丰盈类型的美。 也不知道哪只眼睛瞎了,居然说拐着弯说他胖。 也许别不知道(平时也不去点破),可依照刘芒对锦小蛇深刻的了解,这家伙最不乐意别拿他相貌体型评头论足了。果然没到一会,锦小蛇立马炸毛道:“那也比竹竿好啊!抱起来也不嫌硌手。” 那脸色当即难看了一些,僵着一张脸,却还是笑吟吟的说:“呵呵,女朋友脾气可真爆。” 刘芒客套的笑了一下不做声,大家一个村子里的他不想给对方难看,况且她还是一个女孩子。但他忘了有些就是不能给面子的,一给面子,她就以为怕她。 “听说她已经有了?啧啧,城市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怀孕了也穿着一双高跟鞋。”张口闭口都带着一股醋味,也只有锦小蛇这个呆货没有听出来而已。 没有得到的总是最好的,从初中开始的男生喜欢上别,任谁看见了都不觉得好受,偏偏这又嘴欠小心眼,不上去给找不自就觉得浑身不舒坦。 “穿着好看不成吗?竹——竿——”某方面睚眦必报的锦小蛇故意拖长声音,然后嫌弃的瞥了眼跟前穿得既不时尚又像孔雀一样花枝招展的女生,眼中的嫌弃只要明眼都瞧得出来。 这下,女刚刚刻意隐忍下去的脾气终于像被点了火的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立马炸了。只见她两眼一瞪,两根眉毛挑得高高的,连声音也逐渐拔高:“说什么? 锦小蛇哼了一声,冷艳高贵的扭开头不理她。 刘芒憋着笑,干咳一声,“咳,没事的话就不聊了,还要和媳妇逛商场。”话里明显的向女下了驱逐令。 女咬着下唇,觉得不甘心,想要开口说话但看见刘芒内含警告的眼神之后,不得不咽下徘徊舌尖的国骂,尴尬道:“那……就不和聊了。”没找到茬却碰了一鼻子灰,女的脸色显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恶狠狠的盯着锦佘离开的背影,跺跺脚低声咒骂了一句,而后才抬脚离开。 锦小蛇捧着脸,一脸忧伤明媚的盯着商场里面的镜子。 刘芒见状,立马凑了上去,“看什么呢?”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 锦小蛇不理他,像是盯上瘾了一般直直的看向镜面,嘴里碎碎念道:“很胖么?胖么?”声音低低的,如果不仔细听,估计很难能够听得见。 刘芒随意看了眼周围路过的——他们这里站太久了,每个路过的都会下意识的向他们投来疑惑的目光——佯作不经意的问:“那些话又是从哪学来?” 答案当然是电视剧啦! 每天播放一堆女家里争风吃醋,傻子都能把那些对话背下来,就算不背下来也能学个一两成。 第四十一章 “通过这里就能到达族里面了。”锦小蛇指的地方是一条隐藏在老树后面若没有旁人提醒定然不会被发现的岩石隙缝,而且还是属于‘就算被人发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那种。 因为两者之间的距离只有三个手指宽,别说一个正常体型的成年人了,就是一个小婴儿都不一定能够安然无事的挤进去。顺着他的手指往上一瞧,刘芒乐了,“这能进去吗?你是打算让我去山下跟人借工具把这里铲开还是怎么滴?” 锦小蛇尴尬的挠挠脸,为难的说:“我出来的时候就是直接从里面出来的。”只不过是用原形,但刘芒一个凡夫俗子哪有这通天的本事。 略略一想,刘芒觉得没戏了,硬是挤进去的话不得变成肉泥?他还年轻,媳妇才刚刚找到,没必要为了见娘家人丢了自己的性命。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找个三天,结果无功而返,任谁都会感觉到气馁,原以为能看看锦佘的家乡是什么样子——为此昨天晚上他差点兴奋得失了眠——没想到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 转身,刘芒二话不说往回走。锦小蛇赶紧拉住他,说:“我去里面找大长老!不可能进不去的,我记得三百年前村子里就来了位先生,他教过我好多东西呢!” 刘芒闻言,脚步一顿,“真的?你可别随便忽悠我啊。”要是这颗少男心破碎到时候你可要好好的补偿我一番。 “不会的!”锦小蛇坚定的点点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去找大长老来,千万千万不能跑开哦!” 说完,一闪身,只见一条金色的小蛇顺着岩石隙缝爬了进去,一眨眼就不见踪影。 跺跺脚,被独留在原地的刘芒扭头看了眼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木,当一阵冷风吹过来时,忽然觉得附近的气氛有些森冷。他抬手搓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两手交叉环抱在了一起,碎碎念道:“小蛇啊,你可千万要早点回来……” 半个小时过后…… 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刘芒,见锦小蛇带着一条浑身通白的白蛇从里面出来,他立即把嘴里叼的烟吐在地上碾灭,“终于舍得出来了?”这话是对白蛇说的。 锦小蛇嘶的一声,欢呼着窜入他的怀里,小小的金色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嘴里吐出的蛇信若有似无的舔上他的皮肤。 刘芒感觉很受用,等待中冒出的怒火仿佛一下子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化为一汪柔柔春水。 “怎么现在才出来?”和那个大长老说话的语气不同,刘芒这话问得那叫一个柔情四溢,温柔体贴…… 锦小蛇没有回答,滑溜着冰冷的身体窜上刘芒的脖子,然后在他的脖颈周围盘成一个圆圈,远远看去像一条粗大的金项链。 “小蛇……”大长老不知什么时候幻化为人身,一身白衣尽显仙人姿态,“怎可对恩人如此无礼。”声音淡淡,却带着一股不容他人抗拒的威严。 锦小蛇一哆嗦,差点从刘芒脖子上面摔了下来。刘芒瞧着心疼,嘴巴一勾,不禁维护道:“我既然和他有了夫妻之实,难道还要他待我恭恭敬敬像个奴才不成?” 这话听起来真冲,大长老已经很久没听见有人对他这样说过话了,忍不住一皱眉,凌厉的目光仿佛化成实质一般投向刘芒,后者不甘示弱的回瞪过去。 过了一会,大长老点了点头,继续文绉绉的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做那个恶人,你们……”说到一半突然又不说了,十足吊人胃口。 可刘芒却不管这些,只见他微微一笑,抬起手臂,手指轻抚向脖子。锦小蛇惬意的扭动身体,如果不是还记得大长老在跟前,估计这会早就呻吟出声了。 带着两人进入族里,完成任务的大长老悄悄隐匿身形回到自己屋里。——比起外面的喧闹,他更喜欢自己屋子里静谧的气氛。 几百年了,那个人到现在还没有死心,他不明白是什么支撑着他到现在,他记得自己可是连一丁点的示好动作都不曾有过。 痴人,既入仙道,何必留情。既已动情,又何苦修道。 他白仙活了上千年了,还是头一回遇见这么执迷不悟的痴人,傻子…… “小蛇——”一声鬼哭狼嚎由远而近。刘芒一只脚刚踏在地面,就看见一道黄色的身影快速朝着这边扑了过来,他下意识的避开身体,结果导致那道黄色的身影扑了个空,跌个狗啃屎。 “你没事吧?”刘芒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但却始终记不起来。 “呸呸呸!那个王八蛋居然敢不当小爷的垫子?”趴在地上的人骂骂咧咧的站了起身,拍拍衣服上面的泥土。当看清眼前的人的谁之后,长长的咦了一声,接着大惊小怪的说:“怎么是你这小子!” 刘芒淡淡的回答:“干嘛不能是我?” 华骁嬅瞪大眼,跟炸了毛的公鸡一般跳了起来,“快说!你把小蛇藏哪里去了!!” 刘芒白了他一眼,故意和他作对:“我干嘛要告诉你?” 华骁嬅气得红了脸,哼哼两声,说:“告诉你!现在这里是老子的地盘,你要是不想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刘芒抠了下耳朵,朝着尾指吹了口气,“就你?”他瞧瞧四周,看见大多数的人——不,是蛇——都躲在屋子,或者树干后面,突然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原来是个压榨农民的小地主啊~” “你说谁是小地主!”华骁嬅就算每十几年出去一次,听刘芒说话的口气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刘芒撇开视线,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谁认为自己是,就是谁咯╮(╯▽╰)╭”说着,还故意歪了下嘴巴,做出一副嘲讽的表情。 “你!”华骁嬅被刺激到了,面目狰狞,恨不得一口把刘芒吞进肚子。 然而却在这时候,在两人气氛逐渐僵硬的过程中,半途迷迷糊糊睡过去的锦佘终于惊醒了,从刘芒怀里伸出一个脑袋,探头探脑的瞧着他们两个。 华骁嬅嚎叫一声,先是猛扑了过去把锦小蛇从刘芒身上抢了过来,蹭了蹭锦小蛇的脑袋,然后用一种非常委屈的语气说:“小蛇~你可终于回来了!!” 锦佘摆摆尾巴,摇头晃脑的说:“小花~我要当爸爸了!”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他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自己最好的朋友听。 哪想到,华骁嬅却是一惊,结结巴巴的说:“你……你生的?” 锦小蛇羞怯的说:“不是……” 华骁嬅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连说了三个‘那就好’。 锦小蛇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疑惑的问“怎么了?”华骁嬅的反应那么大,饶是他神经再粗大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没什么。”华骁嬅笑笑的安抚他一下,然后斜眼给了刘芒一个挑衅的笑容,后者露出一副茫然的模样。 “这家伙脑抽了?”等人走后,刘芒悄悄附在锦佘耳边。 锦小蛇瞪了他一眼,小尾巴抽了一下刘芒的手背,“不许这么说我朋友。小花很正常!” 刘芒顿感醋味,咂咂嘴,怪声怪气的问:“那我是你的什么?” 锦小蛇嘿嘿一笑,“你是我的奶茶!” “被你捧在手心里么?”顺口说出广告语之后,刘芒摸摸鼻子觉得很不靠谱,要真计较起来还是他把锦小蛇浸泡在奶茶里面,到处都是甜腻腻的滋味。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事实与猜想中的差得不止一倍。锦小蛇高高扬起金色的小脑袋,得意洋洋的说:“不!喝完就扔掉。”——话说,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小心刘芒手一抽筋,当场把你扔在地上。 神经粗大的锦小蛇不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仍一个人兀自沉浸在欢喜当中,没有看到刘芒越来越黑的脸色,以及那风雨欲来的威势。 抓着蛇的尾巴,刘芒把锦小蛇倒吊过来,来回晃动几下,沉沉的说道:“你刚刚说什么?嗯……我没有听清。” 锦小蛇被晃得两只眼睛都变成了蚊香眼,晕头晕脑的趴在刘芒的手上不说话,潜意识里却知道自己肯定惹刘芒生气了。 “我……”锦小蛇慢吞吞的说,“你是我的奶茶……”锦小蛇已经把广告里面的对话忘得一干二净了,否则之前也不会稀里糊涂的说出经由网友们设计出来的词语。 叹了口气,刘芒心疼的把锦佘放在掌心里,手指轻轻推了下他的脑袋:“知道说错话了吧?下次要敢再说扔掉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锦小蛇怯怯的点点头,两颗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委屈的看着刘芒,仿佛在说‘你欺负我’…… 于是,刘芒又心软了,放软语气,好声好气的把锦小蛇哄了一遍。导致锦小蛇再次耀武扬威的高高支起上半身,嘶嘶的吐着蛇信。——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第四十二章 他带着刘芒来到自己的住处——那一个由后天凿刻而成的天然山洞。 冬暖夏凉,一进去有一股暖流迎面拂来,令人身心舒缓,不自觉间放松下来, 仿佛进入了另一方天地,与外面的寒冷有着天壤之别。 舒了口气,刘芒放眼四处打量——山洞里面的空间不大,石桌上放置着一些石碗石筷,旁边也有一个类似于 椅子作用的石头,基本上生活上该用到的都有,就是独独没有床,这不得不让刘芒大感惊奇。 ——锦佘那个懒货家里居然会没有床?说出来都没人相信。 他在山洞里面走了几圈,摸摸索索一阵,伸进石缝里的手指突然触及到一样硬物。 那是一面周身雕刻着繁复牡丹花纹的古铜镜,镜子的正面镶着几颗夜明珠。如果没有出来瞧上一瞧,估计刘 芒也不知道这会是女儿家的玩意。 锦佘的家里怎么会有属于女人的东西?而且还藏得那么隐秘? 刘芒面色不善,目露凶光,大马金刀的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面等着锦佘从外面回来,同时在心里惦念着待会要 怎么严刑逼供才能让对方一字不漏的从实招来! 几分钟后,锦佘一脸迷惑的看着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出墨汁似的刘芒,问:“你怎么了?”属于动物的第六感 告诉他刘芒现在非常危险,所以在问话的时候,他非常明智的选择在距离三米的位置外面。 刘芒富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大手一挥,一面铜镜啪的一下被他拍在石桌上面,然后才缓缓道:“你说呢 ?这是东西是谁的?” 醋海生波,刘芒的语气像极了等候在家里的妻子质问自己迟迟没有归来的丈夫。 锦小蛇惊叫一声,猛扑上面,拿着铜镜心疼的用衣服擦了几下,然后举起来仔细看了又看,根本没理会刘芒 的‘无理取闹’。 刘芒的脸色更黑了,平静的表面下是破涛汹涌的醋意,他再次重复了一次:“这镜子谁的?” 锦小蛇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扭扭捏捏了一会儿,忽然又红了脸。 刘芒的心一沉,暗想这货不会在这里早就有私定终身的伴了吧?但明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目光沉沉的 看着锦佘,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捧着镜子的手松了紧,紧了又送,反反复复几次。 “说吧这东西是谁的?”刘芒的耐心快用完了,摆出一副大有你不说,待会有得你受的表情。 他本来长得就凶恶,如今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看起来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锦小蛇哆嗦一下,差点拿不稳把镜子摔在地上。“什、什么是谁的?”他小心翼翼的询问,搞不明白对方怎么 变脸跟翻书一样,刚刚他出去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刘芒不依不挠,瞧着锦佘那小心的模样只觉得分外刺眼,他想上去抢,但是又怕不小心手劲过大伤害到了锦 佘,于是踌躇着不敢来硬的。 对于眼前的情况,锦佘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气呼呼的鼓起腮帮,说“你干嘛呢?”然后动作轻手轻脚的把 铜镜摆放在一堆好像放置着装饰品的墙柜上面,满意的点了点头。 刘芒瞧得分明,闷声闷气的问:“那东西是谁的呀?”不问出个合心意的答案,他怕自己会在心里留下一个疙 瘩。 搓着手,锦小蛇屈起一根手指挠挠脸颊,声音小小的道:“这是……我的收藏品……里面的东西可宝贝了。” 说这话时,锦佘的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不好意思,又自豪。 捂着脸嗷嚎一声,刘芒只觉得自己丢脸极了,果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一着急起来什么理智都是浮云。 拉着一脸苦巴巴的刘芒走到角落,锦佘把放在地上的石板搬了起来推到一边,然后从里面挖出陶瓷罐子。 很简陋,一看就知道是个劣质品,周身脏兮兮的覆盖着一层泥土。刘芒嫌弃的一撇嘴,移开目光,但随着锦 佘把东西一件件的拿出来之后,他总是禁不住好奇的把余光投注在那堆东西上面。 可以说,用千奇百怪来形容那些东西也不为过。 什么毒蛇的牙齿,公鸡最美丽的尾巴,第一颗糖葫芦,小孩子的红肚兜,百岁锁,胎毛,第一次成精后褪下 的蛇皮,三字经,唐诗三百首…… 反正应有尽有,看得刘芒不禁张大嘴巴,悄悄摸了一把汗。 他现在相信那铜镜是锦佘的收藏品了,只是为什么独独把它拿出来,其余的却藏在罐子里面?刘芒忍不住把 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锦小蛇一听,白皙的脸上一抹浅色的红晕飞快闪过。他故作镇定的说:“那东西那么好看,我不拿出来用实在 可惜。” 刘芒嘴快,顺着话又问了一句:“用来照镜子?” 锦佘怒瞪了他一眼,不自在的抿抿嘴。刘芒了然一笑,说:“其实你是想说你那么好看,不照照镜子实在可惜 吧?” 锦小蛇面上一僵,显然被戳中心思了。 松了口气,刘芒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翻动摆放在地上的东西,嘴里一边感叹:“想不到啊……你 那么自恋。”居然在家里偷偷藏着一面镜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对着镜子顾影自怜。 想想锦佘拿着镜子一脸陶醉的神情,刘芒禁不住笑了出声,倒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觉得这样的锦佘意外 的可爱。 “不许碰!”锦佘生气了,怒瞪一双秋水眸子狠狠的瞪着刘芒,手上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收藏品收入罐子里面 。 刘芒眼疾手快,两根手指夹起一张金色的蛇皮,学着锦佘刚刚的语气说:“那么好看的东西藏起来多可惜啊, 还不如让我拿着时不时欣赏一下。” 蛇皮,尤其在刚刚成精,有意识的前提下褪下的蛇皮,对锦小蛇的意义说白了有点儿像古时候贴身衣服对女 子的重要性以及性。 试想一下,一个男人拿着你的内衣内裤对你说:衣服我收着,以后想你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看看,以解相思之 苦。你是什么感觉? 估计脸都臊红了,而锦小蛇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恨不得拿胶布当场把刘芒的嘴巴封起来。 然而也就这一空挡,刘芒趁着锦佘发愣的时候赶紧把蛇皮揣进裤袋里,跟偷到鸡的狐狸似的,露出一个狡诈 的笑容。 错失先机,锦小蛇愤愤的咬着牙齿哼了一声,决定大人有大量不和对方计较! 刘芒见状,重新把蛇皮拿了出来,又用纸巾小心包好,然后再放进裤兜里面,满意的笑了。 隔了一会,洞穴内突然砰了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刘芒吓了一跳,反条件的循着声音望去,却看见原先还 好好的土地上面出现一个洞口,锦小蛇的脑袋正从里面冒了出来。 “你在干嘛?”刘芒好奇的蹲了下去,视线透过锦蛇的肩膀朝后看去。 一个地下室,里面的东西比上面的还要齐全得多,有床有有衣柜,有桌子有凳子,全都是木头做的,看起来 已经有些年代了。 稳稳当当的站在下面,锦佘朝着刘芒招了招手,见对方下来之后从床底下又掏出一个罐子。 密封性很好,盖子下面有一块红布遮住。 这让刘芒不禁想到:这家伙家里奇奇怪怪的东西真多,好像从哪里都能掏出东西,不过就是不知道这里面又 装了些什么? 花了几分钟的时间解开绳子,扭开盖子,锦小蛇在刘芒的注视下从罐子里面掏出一块黯红色的果肉,问:“要 吃吗?” 令人很失望,那不过是一块晒干了的果脯,而且颜色也不怎么好看。 刘芒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神色,无力的摇摇手拒绝:“不用了。”他的心思全在这一片新的地下室里面。 见刘芒不和自己抢零食,锦小蛇的心情算是好了一半,嚼着果肉,含含糊糊的问正围着屋子四处打量的刘芒 :“你在找什么?” 刘芒无暇顾及其他,胡乱地摆了摆手,“没什么!”语气隐隐带着一丝惊讶。 没有想到——锦小蛇居然是个有钱人——看起来明明朴实无华就连小偷进来都不屑偷盗的山洞里面的家具全 都是花梨木做的! 花梨木是什么?放在现在可值钱得很,再兼上看起来似乎有两百年以上的历史,随便拉一辆凳子出去都能买 个几万块。 刘芒震惊了,转而又想到,锦佘家里的家具全都是从哪儿来的?总不会是他自己掏钱买的吧? 可如果真有钱买,当初干嘛又厚着脸皮吃霸王餐? 一时间,诸多在刘芒心里回转,他想来想去,最终得出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这货压根不知道花梨木的价值,所以才…… 但不管在以前还是现在,花梨木的价格远不是一个不是黄白之物的妖精能够买得起的。 第四十三章 锦小蛇这货,百年前跟着一位喜爱卖弄文学的蛇精学习四书五经、论语、孟子、礼记,又偏偏天资愚钝,每当被先生叫起来回答问题时总是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而这样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挨手板的时候总少不了他的份。 久而久之他养成了一个,一紧张就结巴,就吾吾汝汝的文言文半掺上白话的古怪习惯,听起来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这也解释了,先前为什么他被刘芒调戏的时候会从嘴里蹦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词语。 偏偏在村里面却没有一个人笑话他。 锦小蛇没有意识到,不代表别人不知道。那些之前嘲笑过他的人都被华骁嬅暗中修理了一顿,大长老对此持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即便有人上门讨说法也拒不见客。 平白无故吃了一个闭门羹,心思聪慧点的人一下子便知道大长老对锦佘的维护之意,讪讪打了退堂鼓。而反应比人慢半拍的那些人在挨打几次之后,终于理清了其中的缘故,打落牙齿和血吞,暗吃一个哑巴亏。 平日里看到锦佘要么退避三舍,要么扯着一张笑脸套近乎。 有后台的人和没有后台的人,区别在于一个是闯祸了有人收拾尾巴,一个闯祸了只能自己硬扛。——虽然往往锦佘对自己闯祸之后仍保持着一无所知的态度。 既然有人替锦佘撑腰,那些人也不会傻到去得罪村里最具有权威性的大长老。 由此可见,强硬的后台是必要的存在。锦佘虽然对外面的事物不怎么关心,但也没有人会没眼色到去打他的主意,不得不说这最终还得归功于华骁嬅对他的照顾,以及大长老偏心的维护。 至于石洞内的花梨木,刘芒算是猜对了,锦佘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价值,当初华骁嬅给他,他便毫不客气的收了下来。 哪知道,放置到现在,黄花梨木的价格一涨再涨,一度涨到一公斤徘徊在上万块钱左右,而且还是保守估计。 举个例子:曾经有一个海黄的一个柜子被拍到800万左右,也就是一吨几百万,真正的不是黄金,胜似黄金。 刘芒不是圣人,对着一堆比黄金还值钱的黄花梨木做成的家具,他不可能不会心动。那可是一张张红钞票啊! 锦小蛇怪异的看了他一眼,问:“你在看什么?”他的目光随着刘芒定格在屋子里摆放的家里上面,瞧来瞧去都没有琢磨出什么不对劲。 刘芒收回目光,但眼角余光却仍然不受控制的朝左边飘了过去。锦小蛇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有些紧张的说:“你想干吗?” 刘芒纳闷了,暗想难道锦佘这货还会读心术不成?嘴巴上笑嘻嘻的说道:“你说我哪能干吗?” 锦小蛇紧张的挺直腰杆,朝着左边移了一小步。刘芒狐疑的看着他,视线越过他的肩膀朝后望去,“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说着,拉开锦佘挡在跟前的身体,至今走到黄花梨柜子跟前。 锦佘惊叫一声,嗖的一下挡住刘芒想要打开柜子的手,磕磕巴巴的解释道:“里面没有什么!真的!”末尾还刻意强调一句,希望以此打消刘芒的好奇心。 然而结果却与之相反,他的行为非但没有打消刘芒的好奇,反而激起了刘芒心中更大的疑惑。 …… …… 吱的一声,许久没被人开启的柜门扬起一阵微尘,刘芒咳咳的咳嗽几声,挥挥手扫开跟前浑浊的尘末。 “这是什么?”刘芒捏着一个大红色盒子在耳朵旁摇了几下。锦小蛇则满脸紧张的看着他,好像怕他一不小心把里头的东西给摔坏一样。 锦小蛇越是这样,刘芒就越加好奇。 东西一拿到手,在猜测不出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情况之下,刘芒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打开盒盖,然后在那一瞬间里他失态了。 只见他惊讶的瞪大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看锦蛇又低头看看手里的盒子,眼中充满了惊讶的神色。 八个灰白色的指骨被整齐的排放在盒子内的凹糟里面,配着鲜红色的明亮丝绸看起来就像染了血一般。 第四十四章 民间有种说法,人在死后的七天内魂魄会自动归位到中指的位置,如果这时候稍微有点道行的人把死人的中指砍下来戴在身上,就等于将那人的魂魄带在身边。 就像炼小鬼一样,大多数人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以成年人的魂魄为辅,培养出更加强大的小鬼供自己驱使,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极其诡异阴邪的秘术早已经失传,至今那些民间奇侠异士会的不过是皮毛功夫,更多的是靠坑蒙拐骗。 然而妖精却不一样,尤其那种靠吞噬父辈力量才能成长的妖精,他们继承来自父母的记忆,牢牢的记住了所有妖精们所向往的事情——修仙的捷径。 妖精靠吞噬生人的魂魄提升修为,同时也有一个不可避免的坏处——九天玄雷。所以若想真正成仙,有些妖精便无极不用的使出一些下作的手段,在人死的七天之内吞噬他的中指。 这样既可以避免天雷的惩罚,又可速速得道升仙。 回过神来,解除了危机感的刘芒一下子放松下来,抬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他突然想起以前曾经交过的一个朋友极其喜欢收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好听点叫新奇,说难听点叫有毛病——其中就有人的骨头。 真不明白这种白森森的骨头到底哪里具有美感了? 兴许是他的表情太过于明显,锦佘瞧了他一眼之后解释道:“这是大长老吩咐的,即便他们不给,我也要偷偷跑回去把它偷回来。” 刘芒讶异的微张开嘴,“别告诉我你自己去取……”想想都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锦小蛇白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怎么可能’“是大长老给的。”刘芒听了,恶心的一撇嘴,“就这样放着烂在里面?”说着两只手使劲在衣服上乱蹭。 锦小蛇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大长老拿来的时候已经是骨头了。”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敲锣打鼓震耳欲聋的声响,听起来极近,又似乎很远。 刘芒和锦佘同时一惊,放下手里的东西匆匆跑了出去。 “这是干什么?”刘芒好奇的问,一眯眼瞧着一只身穿红色袍子的狐狸由远及近的从门口路过,跟随在它身后的同样是一群狐狸,只不过身上都扛着一个锣鼓,显得极其怪异。 “它们现在是去迎接新娘。”说话时,锦小蛇的两只眼睛晶亮晶亮的。 刘芒嘴巴一扯,顿时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你们这里真奇怪,我以为这里只有蛇精呢,没想到还有狐狸精。” “原本是这样的,不过随着近二十几年来人类侵占的山头越来越多,很多妖精都陆陆续续迁移了过来,到现在都混居在了一起。”那意思仿佛在说,现在这样子还不是你们人类的错! 于是刘芒尴尬的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实在是没事找事,干脆转移话题,“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锦小蛇兴奋的嗯了一声,在娶亲的队伍后面滔滔不绝的给了刘芒做起科普的工作,“狐狸娶亲可不像你们人类那样需要门当户对,日久生情。它们一般时候会在地上扔一个香囊,谁要是把这个香囊捡起来,过几天那只扔香囊的狐狸便会敲锣打鼓的过去把人迎娶回家。” “不论男女?”刘芒觉得不可思议,要是男的娶男人那不是意味着断子绝孙?哦,不,不对,如果那家伙有能力的话,也应该可以像锦佘那样让男人生狐狸。——就像他前几天拉(生)出一个蛇蛋一样。 ——要说是生实在不恰当,因为刘芒总觉得其中的感受更像是便秘之后竭尽全力的嗯嗯。 ——虽然事后屁股很痛,却无伤大碍,不知道应不应该归功于蛇蛋表面的光滑。 “你太大惊小怪了。”锦小蛇说:“既然狐狸敢随便在地上乱扔香囊那肯定不在乎对方的性别。” 刘芒嘿嘿一笑,颇有些奸诈的感觉,只见他悄悄附在锦佘的耳旁,一针见血的说:“要是对方是一个人神共愤的丑八怪怎么办?狐狸也要吗?”那样他就太佩服了!他觉得不论作为一个人还是动物都有自己的审美观…… 还有,怎么锦佘这货回到自己的地盘之后总有故作老成的嫌疑,欺负他人生地不熟么? 锦小蛇呆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看向刘芒,眼中的震惊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刘芒——他从没有想过这类的问题,就像他当初下山报恩的时候从没有想过恩人长什么样子,到底是男是女。 “肤浅!”锦佘一甩袖子,嫌弃般的把刘芒甩在身后。脑中却百转千回,同样也在好奇着如果狐狸找了一个丑八怪老婆回家会怎么样?!——喂,太不厚道了吧! 依照自己模糊的记忆,他前面八个恩人里有男有女,虽说没有长得倾国倾城,但也算秀外慧中,小家碧玉,五官中正,英俊魁梧。绝没有一个像刘芒这样看起来凶神恶煞。 “你在想什么呢?”刘芒追上去抓住锦小蛇的袖子。锦小蛇回过头来轻轻一笑,“我在想我可不可以退货……” 刘芒囧了一下,手指着自己“我?” 锦小蛇点了点头,又抬头看看天空,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刘芒一下子急了,“一旦售出概不退货!况且你都用了差不多几个月了。”他突然产生一种想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早知道就不说这话了。 锦小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若秋水般的盈盈水眸定定的看了刘芒一会,“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狐狸娶亲的队伍最终停留在一间草屋门前,里面的人听见声音之后,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当看见屋门前站着一堆怪异的狐狸时,不禁张大嘴巴,磕磕巴巴的问:“你、你们……” 穿着红色长袍的狐狸像人类一样立着双腿走到门前,两只爪子作揖状深深鞠了一躬:“娘子,为夫接你进门了……” 那人脸色一黑,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抓住狐狸身后的领子把它提了起来,“娶我?”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扯了扯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狐狸被他这样对待也不恼怒,只是恭恭敬敬的道:“是的,不知娘子可记得前几日曾在地上捡到一个粉蓝色香囊?” 那人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反问:“那香囊是你的?” 狐狸点了点头,两只小眼睛殷切的看着对方,似乎对自己未来媳妇很是满意。 “既然是你的我现在拿回去还给你就是了。”那人切了一声,松开狐狸,转身想要进里屋把香囊拿出来。不想却被狐狸咬住衣角,“使不得使不得啊娘子!”它着急的叫唤着,虽然脸上都是毛茸茸的,不过却是活灵活现的把自己的心情表达了出来。 那人瞧着新奇,并没有急着走回里屋,而是双手交叉在胸前,轻轻斜靠在门边:“为什么使不得?” 狐狸着急的解释:“既然你已经捡到香囊,你就是我娘子,这狐族的规矩不能破!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那是你们狐族的规矩和我无关。”不屑的嗤笑一声,那人显然不吃这一套,作势又要走进屋子。 狐狸彻底急了,拿不清到底该怎么办,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咧嘴哭了起来,“你、你欺负人!!呜呜我不要娶亲了……”哭着,狐狸脱下红色长袍,露出赤红色柔顺的毛发。 见状,那人脸色一沉,抓起地上的长袍把狐狸裹紧抱在怀里,骂道:“就你这样还说娶老婆?不就为难你几下嘛,说不娶就不娶了?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地上随便乱扔香囊!” 与此同时,站在后面的刘芒看得张大嘴巴,偷偷扯了一下锦佘的衣角:“他们居然认识的?你不是说……” “也有可能是意外(⊙_⊙)”锦小蛇板着脸解释,连自己也越看越糊涂了,不明白这闹得到底是哪一出,之前不是说不认识吗?怎么一下子又变得那么熟稔了? 狐狸抹抹眼泪,打了个嗝,脸上可怜兮兮的挂着两条泪痕,小小声的说:“我不要娶亲了!”眼前的这人和他曾经想象中温柔贤惠的老婆差得不止千里,他感觉自己又被长老忽悠了。 想到这,小狐狸露出一个伤心欲绝的表情,身后那根蓬松的尾巴无精打采的垂了下去。 不料那人却不依不挠,凶神恶煞的说:“你说不娶就不娶?” 狐狸被吓坏了,一下子跳出男人的怀抱,四肢着地,丢下身后的一堆迎亲队伍,朝远处慌慌张张跑了去,嘴里不断含着:“长老骗人,我不要娶亲了!!娘子好可怕!!” 见状,男人拔腿就追。 身后的迎亲队伍个个目瞪口呆,估计从没有见过那么乌龙的娶亲事件,新郎跑了不说,连新娘也跟着跑了。 不过好在它们精神能力强大,回过神后,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跟在两人身后。 一时间场面那叫一个热闹非凡。——如果忽略之前发生的事情的话。 第四十五章 手牵手跟在一群狐狸后面,眼见它们陆陆续续走进一座朱漆大门,锦小蛇拉着刘芒的手悄悄来到一处矮墙外。 “这是干嘛?”刘芒看了看锦佘,又看看墙壁,“你不会想越过墙壁偷溜进去吧?” “嘘!”抬起食指放在嘴唇上面做了一个手势,锦佘指了指墙壁紧张的说:“别声张,小心被里面的狐狸发现了。” 刘芒翻了个白眼,翻进去的时候难道就不怕被发现么?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说:“这样会不会太鲁莽了?” 锦小蛇皱着眉咬咬下唇,表情很是为难:“狐狸的鼻子很灵。”如果这样翻墙进去不到一会儿估计就会被识破身份。 “所以?”刘芒猫着身子偷偷瞄了一眼围墙里面的情况。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在,但隔着很远也能听见大院子内的吵杂声——吹锣打鼓,宾客云集,没想到这狐狸的婚礼倒办得挺热闹的。 刘芒突然有些羡慕了,他和锦佘连孩子都生出来了,结果别说婚礼了,连个像样的酒席都没有办…… “别胡乱惹事了。”这可不比人类社会,没有得到邀请擅自进入主人家,谁知道万一被抓到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着,刘芒赶紧捉住锦佘的手腕,省得对方突然一个不听劝爬了进去。 “我肚子饿……”锦小蛇不乐意了,手胡乱的挣扎着,眼睛时不时瞄向墙壁后方。 “等等!那是什么?”锦小蛇手指着墙壁,扯了扯刘芒的衣服。 一个狐狸脑袋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墙头上面,身后背着一个大红包裹,兴许是太过于专注眼前的事情,它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刘芒和锦佘二人,两只前爪正扣住墙面,后面两只爪子使劲地用力往上蹬。 “你在干嘛!”待小狐狸爬上墙头想要跃下地面,锦小蛇忽然一声咋喝。做贼心虚(逃婚)的小狐狸顿时被吓了一跳,爪子一松,整个身体连同包裹一起掉落在地。 伴随着哎哟一声,包裹里面的牛肉干、果脯零零散散的洒了一地,不过好在都有单个包装,不至于染了地上的灰尘。 “你干嘛吓唬人,不对,是你干嘛吓唬狐狸!”揉揉摔痛了的屁股,小狐狸委屈的眨眨眼,然后瞪着眼睛看向刚刚出声吓唬他,导致他摔在地上的锦佘,龇咧着牙齿,全身的毛发根根竖起。 刘芒不动声色的把锦佘护在身后,露出一副颇为无辜的表情,“他哪有吓唬你?明明是你事先在别人家的墙头鬼鬼祟祟,所以他才出声问你在干吗!” “我……”小狐狸心虚的低下脑袋,忽而又抬起头来,恶声恶气的说:“谁说我鬼鬼祟祟,这里明明是我家!” 刘芒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谁知道这里是不是你家,正门不走跑来爬墙,还背着一堆东西,我想只要脑子正常点的人都会怀疑你是小偷吧?” 再说了,依照人类的眼光来看,每只狐狸都差不多长一个样,所以刘芒根本不知道眼前这只狐狸就是刚刚的落荒而逃的新郎官。 “我……我才不是小偷……”小狐狸穷词了,滴溜溜的转着眼睛想办法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它的偷跑出来的事情家里人都不知道,如果再进去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吗?它才不要娶那么凶的老婆! 在没娶老婆之前,小狐狸天天嚷嚷着要娶个贤惠的老婆给自己梳理毛发,早一梳,晚一梳,吃饭梳,睡觉梳,闲暇时候还可以玩玩情趣踩踩他的肚皮,可现在呢……在看到见识到未来老婆的性格之后,小狐狸怯场了,打死也不愿意和那么凶的人结婚,早早葬送掉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 于是,逃跑回家之后,小狐狸收拾包裹打算跑路,没想到却被锦佘他们撞个正着。 “你要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小偷呢?”摩挲着下巴,刘芒盯着小狐狸忽然露出一个奸笑。 小狐狸哆嗦了一下,头上的耳朵微微下垂贴合在两边,有气无力的问:“那你想怎么证明?”它算是知道了,如果不把这两人哄走,自己是没法逃跑的了。 锦小蛇瞧着有趣,走到小狐狸跟前一边扒开牛肉干的包装,一边伸手捏了一下小狐狸的耳朵。 “你真暖和。”锦小蛇把小狐狸抱在怀里,脸贴着它身上的毛皮蹭了几下,“你要不要去我家呢?” 小狐狸眼前一亮,心想:如果它跑去对方的家里,那么兴许就不用和那个男人拜堂成亲了!一想到这里,小狐狸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猛的点点头,观其动作好像恨不得把脑袋点下来。 而这时候,刘芒皱了下眉头,迟疑的说:“这会不会不太好啊?万一它们……循着气味找到怎么办?”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之前不是说了狐狸的鼻子很灵吗? “你真不好客!”小狐狸高高扬起脑袋,身后的尾巴一甩一甩的,企图干扰锦佘的思考。 “你说的好像也是……”锦小蛇咬着无意识的咬着下唇,低头看看小狐狸却舍不得放开手,过了一会,他兴奋的提议道:“要不我们把它打晕了蒙着带回去吧?” 小狐狸听了立马炸毛:“什么!”声音一下子提高八度,“不、不行!绝对不行!你就算打晕我也不能消除气味,不不对,我身上根本没气味!!” 小狐狸彻底慌张了,使劲的扭动身体,两条后腿朝着空气乱蹬。 它后悔之前为了讨好锦佘而跑进对方怀里的行为了——听说最近这几年好多猎人都会把狐狸毛扒了卖钱,不知道它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走了厄运。 小狐狸沮丧的耸拉下脑袋软绵绵的靠在锦佘怀里,不动了。锦小蛇捉住他的两个前肢举到跟前,轻轻摇晃了一下,“你没事吧?”接着转头看向刘芒,询问道:“它是不是死了?” 刘芒轻轻一笑,“没有的事情,它只是在装死。”小时候他曾听过村里的老人说狐狸在遇到不可避免的危险时——比如猎人——就会装死以放松对方的警惕性。 揉揉锦佘的脑袋,刘芒趁着空闲的功夫,蹲下身把地上的零食打包好扛在肩上,“好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晚了可能会被里面的人发现。” 锦小蛇高兴的嗯了一声,正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却有一个声音横空插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你们是谁?” 来人警惕的盯着他们两个,目光打量了一会儿刘芒,又转而放在锦佘以及他怀里的小狐狸的身上,“把它放下我可以不追究之前的事情。” 与此同时,小狐狸委屈的呜咽一声,两只耳朵紧紧的贴在脑门上面,也不知道是因为怕被男人抓回去,还是在控诉锦小蛇之前想要实施的暴力行为。 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前,男人谨慎而危险的慢慢靠近锦佘他们二人,嘴上半是威胁,半是诱惑的说:“把它给我,你们就可以离开” 而实际上,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骗人的。 锦小蛇抱着小狐狸不愿意撒手,男人往前走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不行,它说要去我家里的给我当抱枕的。”(小狐狸气愤的用尾巴拍拍锦佘的手腕:喂,老子什么时候说要给你当暖床的?) 男人听了,脚下动作一顿,“什么?” 锦小蛇只得重复一遍,“它之前答应要去我家给我当抱枕的。”说完,把小狐狸举起来面朝男人,“不信你可以问它!” 小狐狸硬着头皮,在男人阴沉的目光下只想泪流满面,它什么时候说过要当暖床的了?明面上却赌气的说:“我才不要娶你。” 又凶,又总爱欺负它,它就算没结婚呢也可以提前预想到今后的生活有多么悲惨。 没有预想中的发怒,男人脸上的神色仿佛带着风雨欲来之前的平静,“之前是谁说……捡到香囊就必须迎娶回家是族里的规矩?”声音听起来慢悠悠的,但颇有一股气势。 小狐狸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男人再接再厉的说:“又是谁没扔香囊之前说只要谁捡到就肯定娶,哪怕丑八怪也行?” 小狐狸惊讶的瞪大眼,“你偷听了我说话!”这话之前是他在柳树前自己对自己说过的,那时候周围明明一个人都没有! “有证据吗?”男人说:“你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算数,难道就不怕一辈子当狐狸?”狐族里面有个规矩,凡是说出来的话必定不能反悔,否则就不能修成人身,乃至不能修仙。 呜呜……你欺负人…… 虽然觉得非常的不服气,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就不能不作数。哪怕在明知道这无赖偷听它说话的情况下。 ——对一个还没有修成人身的小狐狸下手,仁兄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口味太重了么! 无可奈何的垂下脑袋,小狐狸不甘心的呜呜叫唤一声,小脸上好像写着:太卑鄙太无耻了!! 男人粲然一笑,一扫之前的阴郁,从锦小蛇怀里接过小狐狸,示威般的说道:“二位如不嫌弃,大可进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语毕,抬脚走进朱漆大门。 留下锦佘刘芒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到头来居然那么容易就进去了。 第四十六章 人和妖怪的最大区别在于,他们没有耳朵没有尾巴,更不会捧着人的头盖骨坐在一起饮酒,并且若无其事,好像手中拿着的真的只是杯盏。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从长袍里面不小心暴露出来的毛茸茸的尾巴平放在人来人往的地面,谈到兴致高起时便如同扫帚一般扫来扫去,头顶上的耳朵轻轻颤动,偶尔会斜眼给坐在角落里的锦佘以及刘芒两人一个怪异打量的目光。 ——配上他那个狐狸脑袋,如果这时候是大半夜估计都能吓死人了。 在场的大多数狐狸并不能保持完整的人身——狐狸的脑袋,人的身体,说话尖声尖气,有点儿像古时候的太监一般。 “他干嘛老往我们这边瞧啊?”见那只狐狸转过身去,刘芒赶紧附在锦小蛇耳旁轻声的问。当余光瞄见那只狐狸手上的灰白色,装着酒水的头盖骨时,后背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寒。 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只要一想到那只狐狸把死人的头盖骨割下来当酒觞用,肚子就一阵翻滚。 真是特TM的恶心。 难道在装东西之前他就没想过在腐烂的时候会长一些白色的蛆么?没有想过臭烘烘的尸水有可能浸泡过人的骨头吗? 一条条白色的,软软的,在一堆腐肉里面钻来钻去,乐此不疲。——亏他还能喝得下去。 锦小蛇面不改色,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回答道:“别往那边看。”嘴巴里塞得鼓鼓的,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感受到来自刘芒的苦恼。 低下脑袋,刘芒盯着跟前放着的一堆肉食却没有产生半点胃口。早知道就不应该来了,任谁面前坐着一群顶着狐狸脑袋的‘人’都没法毫无心理负担的敞开肚子尽情吃喝。 于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刘芒只能用转移话题的方法来缓解心里的紧张:“小蛇,他们两个怎么还不出来?”难不成妖精的习俗是先吃了再拜堂成亲? “我不知道哦……”锦小蛇皱着眉头,不负责任的回答:“也许是不想出来吧。” 什么叫不想出来?刘芒抽抽嘴角,强迫自己的目光从不远处那只诡异的狐狸身上转移开。过不久之后,他看见身穿大红色长袍的一人一狐终于舍得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手里各自牵着红绸的另一端。 场面一时间静寂了下来,众狐狸把目光都放在他们两个身上。 这下,刘芒算是见识到妖精们的婚礼了。只见他们两个走到一张放着香炉的桌子面前,停顿了一会儿后各自点燃三根檀烟,接着对着香炉鞠三躬,然后割破手心,把血滴进酒杯,最后用类似于交杯酒的方法交换酒杯,把对方的血酒喝进肚子。 因为妖精没有父母——更确切的来说有,但没有修出灵异的动物在他们眼里都是低等的,所以并不想承认,索性把自己定为天地孕育而出的孩子——它们便拜天地为自己见证。 很简单的一场婚宴,却透着一股混合着血腥的野蛮,人是人,兽是兽,即便成人,骨子里的兽性还是无法摆脱。不过好在,妖精自身的能力能够保证他们身上的伤口在短时间内快速愈合,否则以小狐狸怕痛的性格,估计不知道要躲在被窝里哭几天呢! (以前狐族结婚,伴侣之间要割下一根手指给对方,现在改善了,就改成喝对方的血。╮(╯▽╰)╭) 而实际上,当刀子贴近皮肤的那一霎那间,小狐狸已经开始摆出一副哭丧的表情。更神奇的是,刘芒居然能够从它毛茸茸的五官上面看到它的表情。 “它刚刚好像不太愿意啊!”刘芒兴奋的朝着锦小蛇八卦道。 锦小蛇快速抬眼看了一下,接着又低下头专心致志的扫荡桌面上的食物,以求在这张桌子的狐狸们回过神来之前把食物吃掉。导致产生了不满的情绪的刘芒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别光顾着吃呀,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听见了。”锦小蛇嘴里咀嚼着食物含糊的回答。 刘芒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纸巾擦拭锦小蛇嘴角的油渍。看他的吃相,他怎么突然有种好像饿了对方十几年的错觉? 一直闹到半夜,院子里面的众妖精开始群魔乱舞。 容颜姣好身段火爆的女妖精们欲脱不脱,欲拒还迎的在那群狐妖面前巧笑俏兮,娇声媚笑,遮掩在身上的衣服缓缓褪下,露出如白玉般仿佛轻轻一点就破的嫩滑肌肤。 其中风骚一点的,早就不顾廉耻的跟一群狐妖1对几的在院子里干上。嗯嗯啊啊的淫呻浪叫不绝于耳,充斥在院子里的每一处角落,令人刘芒听了不免有些面红耳赤,直在心里骂道影响市容!教坏小孩子! 然而还没等他对此做出反应,一个脸带盈盈笑意的女狐狸,眼含秋波莲步轻移行至刘芒跟前,轻轻哎哟一声假装摔倒在他怀里,随后,如莲藕般白嫩的手臂水蛇似的滑上他健硕的胸膛。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一瞥眼,风情无限。 一勾唇,魅惑动人。 哪还有之前狐狸脑袋的惊悚? 不用想,这样的一个美女放在任何一个正常男性的面前都足以引起他们身上的欲火,可很不幸的,刘芒偏偏是个只对男人才感兴趣的同志。 女人?抱歉,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吸引力。 “你没事吧?”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装的,但刘芒还是明智的选择装傻。——他可不想在狐狸的地盘里面得罪狐狸,最后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谢谢。”女人轻轻一皱眉,精致的眉宇间柔弱之色一览无余,令人打心底升出一股怜惜之意。 如果光看表面,女狐狸的伪装无疑成功的。她所装出来的清纯、干净和院子里面正与狐妖交媾的女狐狸们格格不入,仿佛两者来自不同的空间。然而,她错就错在,她不该用手指拂过刘芒的胸膛,把她隐含在背后的意思表露出来。 就算表面装得再怎么清纯,狐狸终究还是狐狸,不到一会便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刘芒僵硬的扯动嘴角,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不客气。” 女狐狸含娇带怯的瞅了他一眼,随后快速低下头,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红晕,“公子从哪里来?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呢?” 公子……我还王子呢……刘芒抽抽嘴角,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公子公子的叫,“我是新郎特意邀请过来喝喜酒的。”这样说应该没错吧?他们两人不就是之前那个男人‘特意’邀请进来的。 虽然那家伙好像并不怎么情愿。 一听刘芒的话,女狐狸惊讶的瞪大眼以手掩唇,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刘芒,又看看他身旁的锦佘,羞怯道:“这样啊……那不知道两位公子今晚是否在此留宿?”声音轻轻柔柔,一如她的伪装,从语气上听来仿佛是最平常不过的问话。 “这……”刘芒为难的皱紧眉头,“会不会不太方便啊?” “不会不会。”女狐狸笑着说:“后面的院子还有很多空着的厢房,如果公子要在此留宿我可以替您收拾一下。” “这怎么好劳烦你呢。”刘芒还想拒绝,可这时候锦小蛇偷偷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摸摸鼓起来的肚子,撅起嘴撒娇道:“我肚子好饱,走不动了……” 女狐狸见状,幽深的眼瞳闪烁了一下,随即掩唇娇笑道:“这位公子可真是可爱……” 刘芒干巴巴的僵笑,其实心里早就骂开了锅,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心里打了些什么主意,不就是想采男人的精元么,以为他傻啊! 跟着女狐狸后面来到她之前口中所说的后院,气氛一时间静寂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冬天寒冷的关系,很多树木都已经凋零得差不多了,就算树枝上挂着的也只是一两片枯叶,所以相比前面的热闹喧哗,这里看起来要显得萧条寂寥。 “夜深露重,不知道公子今晚上可是一个人?”贴身近刘芒身前,女狐狸露出一副好似深闺怨妇般愁苦的表情,其中一只手不规矩的轻轻摩挲上刘芒胸膛的肌肉。 刘芒故作诚惶诚恐的退后一步,说:“不好意思,我对女人硬不起来。” 锦小蛇和女狐狸精同时怔愣了一下,前者是因为女狐狸莫名其妙的举动,后者是因为刘芒的这一句话。 “你……你是说你对女人不感兴趣?”女狐狸呆呆的瞪大眼看着刘芒。 “没错!”刘芒重重一点头,怕女狐狸不相信,他拉过锦佘的手臂,对着他柔软的嘴唇狠狠地香了一个,发出吧唧一声脆响。 “你冷不冷?”刘芒突然问。 女狐狸继续呆呆的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窃喜——他以为刘芒开窍了——却见刘芒脱下衣服把外套罩在锦佘身上。女狐狸面上一楞,懵懵懂懂、直勾勾的盯着刘芒不说话,忽然一发狠,一把扯下身前的抹胸,大声宣布道:“我操!原来你喜欢男人啊!” “没关系,其实我也是男的,不过那群婆娘说当男人不容易勾引到男人,所以要我扮女人,要不要来个3P啊?” 正常版 女狐狸继续呆呆的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窃喜——她以为刘芒开窍了——却见刘芒脱下衣服把外套罩在锦佘身上。女狐狸面上一楞,懵懵懂懂、直勾勾的盯着刘芒不说话,忽然转身,朝着远处泪奔而去。 第四十七章 女狐狸的离开让刘芒大大的松了口气,说句真心话的,在看到女狐狸顶着一个狐狸脑袋的怪异模样之后,他对此实在提不起兴趣。——当然了,别误会,就算没看过他也是个很守夫道的男人。 不仅仅是因为他喜欢男人,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由于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 ——男同志想要找个真心喜欢的人相守一生本来就不容易,如果再在外面捻三惹四、乱摘野草,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找人定下来,省得到时候想反悔了,既耽误别人,又惹得一身腥臭。 ——这个社会不缺痴情人,也不缺人渣,更不缺一边享受别人的付出又吊着别人的渣滓。 美人是美,任何人都有欣赏的权力,这是动物的本能,就像锦佘以前第一次看到黑墨墨时的惊艳,无关情爱,仅仅是因为好看罢了。 在村子里生活了几天的时间,以前听过的,没听说过的,刘芒都差不多见识完毕,修炼越高的妖精,展示在人们面前的模样就越好看,越蛊惑人心,如果单单凭借外表,真的很难让人想象出来,在这美丽的皮囊之下,居然是一只其貌不扬的小动物,或者,更加惊悚。 锦小蛇对他说:百年前的村子里只生活着各种蛇类,但随着科技的发展,有的妖精选择隐入喧嚣,有的则迁移到这里定居下来。所以到了现在,村子里面妖怪的品种变得越来越多。 不过依然有着属于自己种族的领域。就好像狐狸,它们移居过来之后,自己选择开辟了一处地方,盖起楼房,聚集在一起。 “我没想到它们居然会那么大胆……”捂着从大长老手里拿回来的蛇蛋,刘芒一边叹气一边后怕的拍拍胸口。昨天晚上,他是怕死了女狐狸会记恨的选择重新返回,所以一晚上都保持着警惕,到现在眼下挂着一层青色的眼圈。 哪像锦佘,整一个没心没肺,吃饱了就睡,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的处境。 想到这,刘芒不解气的戳了几下他的前额,“你啊,除了吃的就能不想点别的吗?要是她想了一想觉得被耍了回来把我们煮了当下酒菜怎么办?!” “不会的。”锦小蛇揉揉额头,“一个村子的他们不敢,要是她敢欺负我我就让小花把他们房子全烧了。”说着,很是得意的扬起下巴——敢情是因为有靠山的关系——但很快又被刘芒手里的蛇蛋吸引去了目光。 锦小蛇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会蛇蛋,纳闷的说:“它什么时候才会破壳啊?” 刘芒汗颜,“哪有那么快。”也不是没有想过到时候从蛇蛋里破壳而出的会是蛇还是人,不过,依照蛋的大小来看,有百分之百的可能会是一条小蛇…… 要他拿一条小蛇当儿子……哦漏,这难度似乎有点儿大。 但锦小蛇可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小孩子心性,与其说是期待孩子的出生,倒不如说只是好奇。——好奇孩子出生后的模样。 离开之前,大长老特意嘱咐刘芒要用自身的体温孵化小蛇,但刘芒想啊,他一个大男人粗心大意,怎么可能把一颗脆弱得随时都会摔破的蛇蛋带在身边,要是不小心被人撞到了怎么办?这不是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吗?! 反正刘芒当时的心里是千万个不愿意,表露在脸上不情愿的表情大有你怎么能这样胡来的意思。 然后他记得大长老抽搐了一下僵硬的嘴角,没好气的告诉他蛇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要真的担心你大可以把它绑在肚子上面。 想象一下把一颗蛇蛋绑在肚子上,刘芒瞬间囧了。 大长老看了,无奈的叹口气,说:“哎……小蛇怎么会找个那么傻的人呢?谁告诉你要二十四小时随身带,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可以。” 那还可以接受,刘芒同样松了口气,大拇指无意识的摩挲手中的蛇蛋——真是难以相信,在这小小的蛇蛋里面会流着他和锦佘的血液…… “别看了。”刘芒笑着说,“不同的蛇类会有不同的孵化日期,你的,我还真算不准呢。” “为什么?”锦小蛇疑惑的看着他,在锦佘的印象里,刘芒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当然,仅仅指生活方面的事情。 “因为……”刘芒故意拖长声音,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立即用鼻子蹭了蹭锦佘的面颊,然后轻轻的香了一口,“我没有和别的蛇精孵过蛋。”语气含着揶揄的笑意。 锦小蛇面上一红,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随后转过身背对着刘芒。结果过不了多久,自己按捺不住寂寞之后,又耐不住性子转过身继续找刘芒搭话,完全不在意明明是自己先不理会对方的。 长途漫漫,中间要没一个陪自己谈天说地,随便唠嗑,这时间过得可不就是一般的慢。而且车上又没有别的娱乐节目,除了找点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感觉就没别的可做了。 好在刘芒是一个对爱人很有耐心的人,即便锦小蛇扯着扯着把话题扯到乱七八糟的方向,也只是笑笑的看着他,听他说话。 他喜欢看他眉飞色舞的描述山中的人文事物,仿佛连自己都在不知不觉中随着他言语中的描述走进早已经流逝的时光当中。 就好像是亲眼看到锦佘在他还未出现之前的生活,一如既往的贪吃,懒惰,时而乖巧,时而俏皮,而且又喜欢像学堂里的夫子那样坐在树梢上面摇头晃脑的吟唱诗歌,偏偏一没学会,二没学成,吾吾汝汝的不伦不类,白遭人取笑。 导致现在,一紧张便拿出以前的习惯。 当说到自己偷吃了别人家的东西,又嫁祸给其他人时,刘芒不自觉的笑了出声,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小捣蛋精,你就不怕我偷偷跟他们告状?” 锦小蛇哼了一声,咧嘴一笑,“我又没告诉你我偷吃谁家的。” “哦?”刘芒一挑眉,故意诱惑道:“那你能告诉我是谁家的吗?” “不就是……”话刚出口,锦小蛇及时捂住嘴巴,警惕的瞪着刘芒,“你诓我!” 刘芒无辜的耸了耸肩膀,摊开手,“哪有,我是很真心实意的发问好吧!” “那行。”锦小蛇左右看看,像是在防备什么人一样偷偷靠在刘芒耳旁,悄悄的耳语一番。温热的气息撒在刘芒的耳廓上面,令他觉得心痒痒的。 “好小子!”刘芒故作惊讶的说:“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好朋友都敢骗。” “我……”锦小蛇心虚的低下头,两只手指绞缠在一起,“我没吃多少,就那么一咪咪。”说完,用大拇指的指甲掐着小尾指的指头的那一点肉。 刘芒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声,模仿锦小蛇的手指用大拇指掐着小尾指,“那么一咪咪?” 锦小蛇迟疑了一会,咬咬下唇,看看刘芒的手重新衡量了一下距离,然后比出一个小指头,“唔……好像是这么点……”语气很不确定。 刘芒忍着笑,“那么一点点?” 锦小蛇一咬牙,再次拉长距离掐出两节手指,“不对,好像……应该是这么点……” 刘芒实在受不了了,哈哈笑了出声,如果不是周围有人在他又不想被当成猴子围观,他真想把跟前这个活宝抱在怀里亲上几口,“受不了,你这么可以那么的……萌啊!!哈哈哈……” 这下,锦佘算是意识到不对,登时跟变脸一样快速的红了眼眶,眼中积满泪水,其中过程不到几秒。“你欺负我……”锦小蛇控诉道。 刘芒手忙脚乱的抬手擦去他眼眶底下的水渍,轻声细语的说:“好好好,我错了还不成吗?” 锦小蛇不依不挠,抬起头用鼻孔看着他,骄横道:“明明就是你错了。” 刘芒满脸堆笑,“是是是,你说我错了就是我错了。” 锦小蛇垮下脸,“你敷衍我。” 我的祖宗耶!刘芒哭笑不得的将他抱在怀里,也不管别人的眼光异不异样,“那你说说怎么办?是要打要杀还是要剐?” 锦小蛇皱皱鼻子,“太血腥了。” 刘芒暗想,再血腥也没看之前看到一群人顶着狐狸脑袋坐在一起喝酒吃肉,来得惊悚,“好吧,你说,我照办就是了!” 锦小蛇眼睛一亮,充满欢喜的转过头看着刘芒,“真的?” “真的!” “那……你前几天说要带我吃好吃的,还算话吗?” “你觉得呢?”刘芒无奈的看向他。锦小蛇两手攀在他脖子上面,欢呼一声,“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不然骗人的是小狗!” “我骗人是小狗,那你骗人是什么?” 锦小蛇思考了一下,嘿嘿一笑,“英俊威武的锦佘大人骗人还是锦佘大人。” “可是我听说骗人的话不仅不会长高而且还会掉牙齿,快点张开嘴让我看看有没有少一颗牙。” “才没有呢!” “没张开嘴我怎么知道,也许你又骗人呢?” “那好吧……啊……” “别闭上,我看看。” ……过了一会。 “好了没?” “快好了。”刘芒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趁着大家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的时候迅速占锦小蛇的便宜。 锦小蛇恼羞成怒,骂道:“臭流氓!!” 第四十八章 “你又没仔细闻过怎么知道我身上的味道是臭的?”刘芒笑嘻嘻的说着,故意抬起一边手露出胳膊底下的腋毛,朝着锦佘缓缓靠近,“来~闻闻看,说不定是香的呢!” “滚!”推开刘芒的手臂,扭开头,锦小蛇嫌弃的皱了皱鼻子,显然是闻到了那股只属于男性身上的汗味。“臭死了。”他埋头进刘芒的胸前,张口一咬一用力,然后听见嘶的一声,紧跟着刘芒隐忍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你就算想要也要等我们回家以后在说啊……”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 锦小蛇听了,瞬间红了耳根,只觉得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一时间整个人僵硬的坐在对方的怀里一动不动。半响过后,才记起来要小小声的替自己辩解:“才没有呢……” 他才不是满脑子只有口口的淫、荡小蛇,明明是刘芒这坏家伙总喜欢调戏他,所以刚刚他才想要咬对方那么一下下来解气…… 只是,唯一没想到的是命中率居然会那么高,一口就直接切中要害。 红着脸揉揉眼睛,羞得只想直接在地上挖一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的锦小蛇佯作困顿的打了个哈欠,两只手紧紧环住刘芒的腰身,脸颊蹭了几下刘芒的胸膛,弱弱的说:“我好困……”借此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同时为了增加话里的真实性,他在刘芒的怀里挪动几下,寻了个坐起来比较的舒服的位置,然后依靠上去,闭上眼睛。 果然,刘芒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用手轻轻拍着锦佘的后背,贴近耳旁柔声的说:“困的话就赶紧睡吧,到了地方我再叫醒你。” 锦小蛇含糊的嗯了一声,一脸满足的趴在刘芒的怀里。 随着路途颠簸,本来不想睡觉的锦佘迷迷糊糊的产生了困意,一边脸枕在刘芒的肩膀上面,微微张开嘴,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火车到站,听见陆陆续续提着行李下车的人群发出吵杂的声响,也只是唔了一声,睁开一条眼缝又困顿的合上眼。 “快醒醒别睡了,咱们现在已经到家了。”坐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刘芒的两条腿都被压麻压痛了,动一下,只觉得有一股微微的酸麻感蹿下脚底,好似有无数蚂蚁在腿上攀爬。 见锦小蛇不愿意起来,刘芒用大拇指和食指掐住他的鼻子,左右晃动几下,“小懒蛇你要不要起来嗯?快起来吃早餐了!” “吃的?在哪?”说到吃的,锦小蛇立即来了精神,睁着朦胧的眼睛四下张望,白皙的面颊因为长时间的挤压,血液不流畅而印出几条深红色的,像衣服的皱褶般的红痕。 刘芒含笑看着他,眼中的宠溺几乎要溢出眼眶。他抬手敲了一下锦佘的额头,“某人终于舍得起来了?叫你都不愿意应一下。” 锦小蛇张开腿跪坐在刘芒身上,撒娇的蹭了几下刘芒的肩膀,“因为我很困啊,不是你叫我睡的嘛……” “还有理了?”刘芒小心翼翼的扶着锦佘站起身,自己则坐在位置上缓和一下腿上的酸麻感。锦小蛇蹲下、身,轻轻替他按摩几下,脸上露出一副内疚的神情,“还痛吗?” “嘶……不痛了。”刘芒勉强的笑道,而实际上,僵直的双腿被突如其来外力挤压,这种感觉可真是不好受。刘芒的一张脸都差不多扭曲了,但为了不让锦佘担心,他还是违心的说道:“我真没事了,不信你看看。”说着,站了起来,忍着痛疼朝着地面跺了跺脚。 见状,锦小蛇终于放心了,欢呼一声雀跃的说:“那我们赶紧回家吧!”他的手牵着刘芒,刘芒拿着行李。 两个人手牵手走出火车站叫来一辆出租车。 回家到的第一件事,锦小蛇脱光衣服兴冲冲的跑进浴室间里冲了个热水澡,然后饱餐一顿,摸着鼓胀的肚子发出一声极为幸福的打嗝声。整个人像只猫儿一般窝在沙发上面,看电视,连动也不想动。 “你也不怕以后成为一个大胖子。”刘芒边收拾饭碗,边调侃锦佘。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向来自恋的锦佘对此却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怕什么……”锦小蛇懒洋洋的说:“我就算变成大胖子也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大胖子。”语气里自信满满。 没见过这么自恋的。扑哧一声,刘芒忍着笑试探的说:“那……要是到时候我嫌弃你怎么办?” 锦小蛇狠瞪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回答:“那我就把你吞了。” 刘芒受宠若惊,“没想到你那么爱我啊!连我嫌弃你了都想和我融为一体。” “谁要和你融为一体!”锦小蛇做出一副被恶心到的表情,“我会把你存储起来当食物。” 刘芒感动得泪眼汪汪,深情的说:“别掩饰了,舍不得我就说一声嘛,我又不会不要你。” “你别总是曲解我的意思。”锦小蛇生气的扔了个枕头过去,然后哼了一声,“我大人不和你这个小人计较。”说完,又重新躺回沙发,抱着枕头,用后脑勺对着刘芒,只差在上面写上‘我生气了!’四个大字。 殊不知身后的刘芒见他这幅反应,早就在心里乐开了花。 之前因为怕手套上面的油渍弄脏了枕头,刘芒刚刚用屁股把枕头顶到了地上,这下,他借着捡起枕头的空挡,悄悄用余光瞧了眼沙发的锦佘。 却见对方低垂下眼帘,一副晕晕欲睡的神情。 “要是困了就回房间里睡吧。”捡起枕头放回沙发,刘芒作势要将锦佘抱回房间。 “我不困……”锦小蛇勉强睁开眼睛,抬手搂着刘芒的脖子,“我等你好了咱俩一起睡。” 心口不一的家伙。刘芒点了点他的鼻子,“既然等我做完家务一起睡,那干嘛还搂着我不放?” 被戳破心思,锦佘面上一红,呐呐的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刘芒见状,笑了笑,说:“算了,那些我留着明天洗吧。”说话间,人已经把锦佘从沙发上横抱了起来,走进房间。 锦小蛇挣扎了下,最后不忘说道:“过几天咱们把小毛团给接回来吧。” 刘芒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但随着砰地一声,接下来的声音被一道木门给隔绝了开来,令人不禁想入非非。 ——不过,经过差不多一天一夜的舟车劳顿,除非刘芒是超人,锦佘愿意,不然不可能会发生儿童不宜的事件,所以,也就是说,盖着棉被纯聊天的几率是百分之百,而肉的几率是百分之零。(我好像写一次人兽H……) 两天后,刘芒开车去斌杉家里把小毛团接了回来,顺便邀请斌杉过几天去他们家里吃饭,说是感谢在他春节回去的时候帮他照顾小狗。 斌杉当然不会推迟,笑着说有空一定回去他家里尝尝他的手艺,看看做老板的能不能比得上大厨。 刘芒毫不谦虚的拍拍胸口,说那是当然了,好歹也做了几年,怎么都不会差到让你吃不下的程度。 两个人坐在一起说了很多,斌杉因为工作上面的原因不能回去和家里人团圆,所以刘芒说话的时候尽量避开说春节里面的事情,只是挑着捡着说锦小蛇这几天又怎么怎么滴。虽然听起来有点儿像是抱怨,不过那一脸宠溺的表情算是怎么回事。 是在炫幸福么? 和黑墨墨的感情,斌杉一直没有做出什么回应。两个人平日里的相处有时候像是情人,有时候又比普通朋友还要冷淡。 他理不清自己对黑墨墨存有什么样的心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想连累其他人。 也许是因为自身工作性质的关系,斌杉怕自己哪一天会因公殉职,所以与其到时候让人伤心,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对方希望。 但事与愿违,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加,黑墨墨的固执超出了斌杉的想象,他不知道自己都已经刻意强调了多少次了,可对方却仿佛一点儿也没有听见去似的,一次次的靠近,触碰他的底线,动摇他的决心。 到了最后,甚至连下药的三流手段都使了出来。 没有办法,斌杉只能后退一步,他告诉黑墨墨,“你想和我一起?行啊,只上床不说爱怎么样?” 当时黑墨墨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是愣住了,还是吓到了——站着一动不动,过了许久,在斌杉以为对方会放弃的时候,他听见黑墨墨说,“可以。” 两个字,仿若千斤,一说出,就跟用了全身的力气似的,苍白了脸色。 有些人的喜欢,只因为新鲜,等得到了,那股新鲜劲过去了之后,便会自动对这个人失去兴趣,到时候你就是用九头牛去拉,都拉不回来对方的回头一眼。 斌杉认为黑墨墨就属于这一种。他想等黑墨墨对他失去兴趣自主离开,这样他就不需要再花费心里去拒绝,对两个人谁都好。 要再长久点想——等以后两个人在街上遇见了,是擦肩而过做路人,还是笑着点点问好,都是以后的事情,费不着操那个心。 第四十九章 “今天我要去刘芒那里,你要一起去吗?”对着镜子擦干净脸,斌杉刚抬起头就透过镜面看见站在浴室门口的黑墨墨。对方一身浅灰色的休闲服,脚上穿着毛拖鞋,姣好的面容挂着无聊的烦躁。 “他又叫你啦?”黑墨墨说:“难道我陪你在家里喝酒不行吗?”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怨怼。 都已经在一起住那么久了,为什么斌杉对他仍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他到底哪里做不好,又或者哪里他看不上?论外貌,连银幕上的奶油小生都不一定比的上黑墨墨好看;论家世,即便他做吃等死,那些家产也足够他吃几辈子;论修养,从小就受到苛刻教育的黑墨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贵族公子。 所以,寻遍全身上下,黑墨墨仍然找不出到底是哪一点讨不到斌杉的喜欢,却忽略了也许是对方的原因,又可能是他本身太过于无可挑剔。 黑墨墨太在乎斌杉了,一旦出了错,总是下意识的在自己的身上寻找错误的地方,就像现在,一看斌杉的脸色不太耐烦,他就开始觉得紧张,手指无意识的揪着衣角。 过了一会,他说:“你不用这样看我,我知道自己太唐突了不该过问你的私事,可是你不觉得你和他太亲密了吗?” “你想说什么?”扔下毛巾洗干净之后两三下把它拧干,挂在右手旁的铁架上面,斌杉不需要回头,借着光滑的镜面就可以看到黑墨墨现在的一举一动——他搞不明白像黑墨墨这种优秀的、有钱没地方花的二世祖是不是都那么清闲?整天哪里不去,就喜欢待在他这件小出租屋里。 “如果你想说我和他这样会引起误会,那抱歉,我和他纯属兄弟情义,关系没你想的那么龌蹉。还有……”说着顿了下,斌杉的声音在一瞬间冷了下来(黑墨墨知道他生气了),“他找我喝酒只是感谢我这几天照顾他家的小狗,请你立刻给我停止脑子里面所有、一切乱七八糟的思想!” “我没有……”黑墨墨心虚的小声的反驳,底气却是不足。没错他是想多了,虽然刘芒身边已经有人了,但这并不代表两个人就没有可能! 现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夫妻离婚小三上位的事情,所以他不得不防,而且……“你想要喝酒,我也可以陪你啊,虽然我不怎么喝二锅头,但是为了你我……” “算了吧。”斌杉打断他的话,“我可不希望家里出现一个骚扰到邻居休息的酒鬼。” 也不想想上次是谁说了要陪他喝酒,结果喝醉了之后一个人在屋里跳脱衣服还不够,居然还想跑到外面给大众欣赏,幸好那时候被他及时发现拦了下来,否则要是邻居一旦报警,估计他也得跟着丢人。 但当时那股疯劲也够他受得了,歌曲走调不说,当事人还唱的乐在其中,自以为是天籁之音。最要命的是,某人甩着跳舞的样子,实在是……太毁形象了,斌杉现在只要一想起来都觉得囧囧有神,满头黑线。 出浴室间,去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斌杉问黑墨墨:“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要是想去就宽度,要是不去我就走了。” “去!干嘛不去!”黑墨墨当然不可能放弃和斌杉在一起相处的任何机会,况且,他总觉得斌杉和那个叫什么刘芒的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拜托啦,人家已经有小蛇了,别脑补好么? 到了晚上八点,斌杉和黑墨墨一人提着一袋水果终于姗姗来迟,一进门便看到桌子上面早已经摆满了菜肴,每盘菜上面氤氲着朦胧的热气。锦小蛇坐在边上狠狠地吸了口气,瞪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两个,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们怎么那么晚啊’,搞得饶是斌杉这样冷漠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而实际上,在这之前刘芒曾偷偷的从每盘菜里面夹出一点给小蛇垫垫肚子,但无奈某人禁不住食物的诱惑,即便已经尝过了,但是仍然感觉不到满足。 席间,锦小蛇突然一反常态,一直给刘芒夹菜夹肉,嘴上说着:“我知道这是你喜欢吃的,快多吃点啊,看你瘦的我都心疼死了……” 不用想,锦小蛇最近肯定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了。 桌上的另外两人听了这话,同时扭头快速看了刘芒一眼,当看到他手臂上鼓鼓的肌肉时,三条黑线默契的挂在他们的脑门上方——原谅他们的肤浅只能看到表面,他们还真的看不出来刘芒到底哪里瘦了…… “啊哈哈吃饭吃饭……”干巴巴的笑了一声,瞧出他们心里想着些什么的刘芒,不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问锦小蛇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么电视剧,于是干脆硬着头皮,配合对方的行为装出一副很感动的模样,“别管我,你自己也多吃点。” 说着,夹了一块大大的排骨放进锦佘的碗里。 锦佘双眼发亮,刚把排骨放到嘴边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顿动作,然后把排骨重新夹回去给刘芒,“不了,你自己吃吧,我想吃什么自己会夹。” 刘芒听了,一时间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刚刚不是还喊着好饿好饿吗?怎么现在到了可以大吃特吃的时候,又变得矜持了起来? “你是不是不舒服呀?”刘芒担忧的问,放下筷子用手背摸了一下锦佘的额头。没有啊……温度很正常,“还是饭菜不合胃口?” 他有些担心,因为锦佘今天的表现太奇怪了,像是刻意为了表现自己…… 刻意 对,就是刻意。 刘芒恍然大悟,终于找到了锦佘的不寻常之处,但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刘芒故意对锦佘说:“没事就快点吃饭吧,我想吃放在斌杉面前的鱼肉,小蛇你给我夹一块好不好?” 锦小蛇嗯了一声,二话不说站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夹下一大块鱼肉放进刘芒的碗里,用一脸讨赏的表情看着他,水汪汪的黑眸子好像在说‘我很厉害吧?!’ “嗯,不错。”刘芒轻笑着揉揉他的脑袋。 黑墨墨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轻声的说:“小蛇还真是个体贴的情人呢……” 重点戏终于来了!锦小蛇今晚上千等万等,等的就是这句话——为了营造一个温柔体贴的假象。 被人称赞温柔没关系,被人喊做妻奴没关系,反正他就是要给人一种,他很可靠,他很体贴,他是个绝世好男人的形象o(≧v≦)o~~,锦小蛇其实也是虚荣的,也是在乎这些名声滴,尤其在刘芒的朋友面前。 一个好的形象能够为自己挣分,即便有可能根本用不到。 意识锦小蛇的意图,刘芒虽然知道真相却不去点破,只是看着对方细心的为他挑去鱼骨,然后把干净的鱼肉放到自己的碗里。刘芒喜欢锦佘眼中只有他,更喜欢锦佘为他做事时认真的小模样。 “小蛇真是长大了好多,以前见面的时候可没有现在那么温柔。”黑墨墨看着有些嫉妒——倒不是说嫉妒刘芒,而是嫉妒他们之间容不下其他人的气场。如果他和斌杉能够这样子,估计让他毁去好不容易累计下来的几百年修为也甘之如殆。 偏偏某人不解风情,任他怎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都不见有半点融化,真是人如其名,和冰山一样,而且还是万年冰山的那种! 想到以往得不到回报的努力,黑墨墨愤愤的咬紧牙关,侧头看了眼跟刘芒在一起谈天说地,吃花生鱿鱼喝二锅头的斌杉,眼中的幽怨差点如实质化般的将他淹没。 ‘他在看你呢。’抽抽眼睛,刘芒朝着斌杉使出一个眼神。 哪知道,斌杉眼皮一掀又懒懒的垂下,根本不理会他的暗示。刘芒真想呸的一声,骂一句好心没好报,老子才懒得管你。 但看见他们这般纠结,又忍不住对比一下和锦小蛇温馨的两人世界,突然觉得也不是每个人能够像他们这样顺顺利利,两厢情愿,连孩子都有了。 说到孩子,刘芒一下子来了兴致,有种想要和他们炫耀的冲动,他站了起身(斌杉被吓了一跳),急匆匆跑进卧室里里捧出一个蛇蛋。 “你干嘛?”斌杉说:“你是还想再炒一个菜吗?我看已经够吃了吧……” “呸呸呸。”刘芒小心翼翼的捧着蛇蛋,脸上带着醉醺醺的笑意,“这可是我的儿子,俗话说虎毒都不食子,我像是那种丧尽天良的人吗?” “你儿子?”斌杉不可置信的笑了,他说:“刘芒你别是喝醉了呀,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的酒量那么差劲。”说着,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但是黑墨墨却不一样,他和锦佘是同一类人,不,应该是蛇,一见到刘芒手里的蛇蛋,顿时陷入了纠结的情绪,既是羡慕又是嫉妒,他们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能拿来给我看看吗?”黑墨墨柔声的说:“我一定会很小心不伤到他的。” “怎么连你也……”斌杉只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怎么的。 刘芒小心翼翼的递过去,嘴里说着:“小心点儿……”他有点后悔了,刚刚酒劲一上头整个人就变得不管不顾,要是等会被当成了怪物怎么办! 不是说怕失去一个朋友,他真正怕的是锦小蛇会被当成实验题抓进去解剖。 “看蛋壳的硬质,这几天就要出生了吧?”黑墨墨的话引起刘芒注意,他紧张的凑了上去,苦恼的皱紧眉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黑墨墨轻声一笑,责怪道:“哪有你们这样当父亲的。”其实,当初黑墨墨也是不懂这样,不过他为了能够和斌杉诞下一个后代,早就在这一方面做了很久的复习,所以今天一看到蛇蛋才会知道具体的孵化时间。 恋恋不舍的松开蛇蛋,黑墨墨羡慕的看着围着蛇蛋傻兮兮的乐呵着的锦佘。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烦恼,当每次看到他的时候,脸上都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然后又有一个时时刻刻宠溺着他的爱人,这样的生活恐怕无法令人不去羡慕。 能够有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恐怕要比拥有几千年的寿命更加吸引人。 第五十章 告别了刘芒,黑墨墨和斌杉两人一起沉默的走在静谧的街道上。 从头顶上倾落而下的橘黄色灯光洋洋洒洒的,将他们两人倒映在地面上的影子拉出一两米的长度,亲密地紧靠在一起,仿佛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和斌杉并肩走在一起的黑墨墨的手背总是无意识且频繁的擦过斌杉的手,而他本人则目不斜视的直视着前方,好像并没有发现异样之处。 然而,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被引起注意力的斌杉觉得对方完完全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怎么了吗?”他问,紧接着他注意到黑墨墨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前方的水泥地上——那里有两道黑色的长影亲密地靠在一起,如果其中一人稍稍侧过头,看起来就像那个人在亲吻另一个人的脸颊,显得亲密无间。 那是黑墨墨一直想要的东西,可惜斌杉却并不想给。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斌杉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但眉宇间却多出两道皱痕——有时候一个人太过于执着了也不好,这样会给另一个人造成困扰。斌杉并不希望黑墨墨吊死在他这颗歪脖子树上,他完全可以选择更好的…… “你别这样看着我……”黑墨墨轻笑一声,随即掩饰般地垂下眼帘,使劲控制自己不去看斌杉现在的表情,用一副很是轻松的语气说道:“不然我会以为你爱上我的。” 即便明知道是奢侈,黑墨墨仍然希望这条路能够长点,再长点,一直走不到尽头。这样或许他们就能成为彼此间唯一的依靠,不需要去考虑其他,不用害怕斌杉最终会选择和女人结婚。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但更多的是关于斌杉的事情。 不是他喜欢胡思乱想——自怨自矣本身就不是他的性格——但是按照以前的种种以及斌杉若即若离的态度,他实在是无法乐观得起来。 “哎,我说你是故意的吧?都说了如果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的哦……”轻松嬉笑,难掩语气中的紧张。天知道,黑墨墨心里多么希望能够亲耳听见斌杉对他说那一句话,连做梦都想! “想什么呢?”斌杉屈起手指,作势就要去戳黑墨墨的额头,幸好黑墨墨眼明手快,抬手作掌才化解掉他的‘攻击’。 “我哪有想什么啊……”黑墨墨不满的撅起嘴,心下怅惘道:“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还不如不说。”比起对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举动,实际上斌杉的不信任才是事情的主要根源。 他们两人虽然没有在一起过,不是名副其实的伴侣(情人),但是总归生活了那么久,黑墨墨的那点小心思斌杉又怎么看不出来。 “我没有不相信你。”斌杉说:“我只是觉得像你条件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完全可以适合更好的,明白吗?”一段话下来,斌杉的态度可以说称得上是温柔,但显然黑墨墨并不吃他这一套,反而哼的一声说:“既然都说我好,那干吗还肥水流入外人田,硬将我往外推?”说着,他不屑的一撇嘴,嘀咕道:“这种话早就老得掉渣了还拿来哄我,是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么”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控制在斌杉听得见的范围。 被戳破心思的斌杉讪讪一笑,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尴尬的说“你要这样想我也不会阻止。”反正从一开始他该说的都已经说明白了,偏偏某个人却认死理了,让他颇为头疼。 停下脚步,黑墨墨气愤地拉住斌杉的胳膊,眼眶微红,“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肯相信我?明明连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对我产生哪怕一丁点的感情!” “墨墨。”斌杉无奈的紧皱起眉,抬手拨去对方抓着他手臂的手,淡淡的说:“你想太多了,而且之前我们好像已经说过不谈感情的,你过界了。” “我没有!”黑墨墨反驳,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斌杉,眼底好似有一道凶光一闪而过,快得令人来不及捕捉。 过了一会,他忽然变了脸色,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说:“算了,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大街上起了争执,即便已经到了晚上了街上还是有零零散散的路人经过,黑墨墨不想把斌杉逼得那么紧,更不想被陌生人当成猴子围观,索性只能再次妥协的退后一步。 本来他是不想说这些的,不过当看到刘芒一家子其乐融融,和锦佘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他无法不去对比,不去嫉妒。说白了,那颗蛇蛋才是真正的导火线。 明明两个人相识的时间比他和斌杉要晚上两年,可是却在他们之前拥有自己的孩子,并且一路走下来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反观他和斌杉,长路漫漫,不知道何时才能修成正果。 斌杉实在太固执了,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总是要拒绝他的示好。 “喂——小心点!”一把拉住差点闯红灯的黑墨墨,斌杉的神经就是再迟钝也终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他想了一想,迎着黑墨墨疑惑的目光,寻了一个比较合适的措辞:“你……今晚怎么怪怪的。”然后又道:“感觉刘芒说那颗蛇蛋是他孩子之后你就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该不会你真的相信那枚蛇蛋是刘芒的孩子?”最后总结,“无稽之谈!” 黑墨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轻声说:“你怎么就知道是假的?” 斌杉无言的笑了笑,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黑墨墨不满的抗议道:“别总是弄乱我的发型!”说着,连忙用手梳理被蹂躏得跟鸟窝有的一拼的头发。 “怪神乱力,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了。”斌杉是一个无神论者。 黑墨墨哼笑一声,“有些东西本来就是空穴来风,有依据的,不然古人哪有那么丰富的想象力。” “哦~是吗?”走了一段时间,距离家里越来越近了,斌杉不自觉放松了下来,似乎早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挑了挑眉头,问:“那你说说,这世上真有妖魔鬼怪,如来佛祖什么的吗?” “有的!”黑墨墨假装不在意的牵住斌杉的手,感觉到对方并不排斥他的亲昵,他的心情仿佛如水波般荡漾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有没有你们口中所说的神仙,不过妖魔鬼怪真的有哦~” 大城市里龙蛇混杂,往往有很多耐不住寂寞又不愿意待在深山里修炼的妖精们假扮成人类的样子,混在其中。 也许,和你生活了多年的邻居便是来自深山老林的妖怪。 回到家,斌杉脱去外袍,倒了一杯温开水一饮而尽,紧接着收拾好衣服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 黑墨墨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待斌杉一走出来,便看见他在上面躺尸,“你要不要也去洗一下澡?” 不了,黑墨墨摇摇头,目光灼灼的看向斌杉(看得斌杉心里直发毛),两三下脱光衣服,朝着对方勾勾手指,露出一个挑逗的表情,“我们做吧。” 斌杉呆滞的站在原地,忽而皱眉道:“你没事吧?”他其实想说‘你没发烧吧?’ 黑墨墨气闷的哼了一声,扬起下巴,挑衅的说:“难道你不敢么?” 不是不敢,而是……“今天我累了,不想做。”黑墨墨的激将法对斌杉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这让他本人即是羞窘,又是失落。 难不成他就那么没有魅力?H方面的事情,黑墨墨也不是没有被斌杉拒绝过,不过今天对他来说不一样,至少和平常时候不一样。 “如果你没力气,我不介意自己多出点力。”说着,人已经走了上前,一手搭上斌杉胸前那块裸露出来的皮肤,轻轻滑过,挑逗之意立现。 只要是稍微正常一点的男人,并且不去刻意压制由心底逐渐升腾而起的yu望,估计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经得起这样的对待。 若即若离,一股酥麻的电流从指间传达至敏感的部位。 斌杉轻轻哼了一声,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粗壮的气息从鼻子里喷洒出来。此时,黑墨墨正跪坐在他两腿之间,张开嘴吞吐被他挑逗得站立起来的物事。 渍渍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听起来格外清晰,而旖旎,充满了性yu的气息。 “舒服吗?”趁着换气的空挡,黑墨墨抬眼看向斌杉,面上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笑容。 迎着黑墨墨的目光,斌杉莫名的想要叹气,但还没等他把梗在心口的那口闷气吐出来,黑墨墨便开始付诸行动了。 只见他站起身,爬上床,推倒斌杉,两腿跨坐在斌杉腹部,微微屈起支撑上半身的重量,裸露的臀尖似有若无的轻轻摩挲斌杉挺立的物事。 “怎么样?这下还想拒绝吗?”依旧是傲慢的语气,以及傲慢的态度。斌杉估计再也找不到像黑墨墨这种,明明在做羞耻的事情,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仿佛在问斌杉‘今天天气好吗?’‘今天你想吃什么?’,最是正常不过了。 自暴自弃的闭上眼,斌杉的思维在yu望以及理性之间挣扎。 黑墨墨泄气的趴在他的胸前,闷闷不乐的说:“怎么了,难道我做的不好吗?” “没有。”斌杉无奈的苦笑,“只是我今天不想做。” “为什么?” “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黑墨墨两手支撑着床垫坐起身,“斌杉,你和我说,你是不是后悔了?” 斌杉如实回答:“有点。”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黑墨墨所付出的一切他看在眼里,只是……他害怕自己的回应,会让对方越陷越深。 从而在他完成任务的时候,如果他出现意外…… 第五十一章 听到回答,黑墨墨弯下腰,愤愤的一口咬上斌杉的肩膀,虽有心想给对方一个教训,但终究还是舍不得——肉到嘴边改成了舔,红红的舌圌尖一下又一下地滑过肩膀上那块肌肤。 黏圌腻腻的感觉由神圌经传导到大脑,僵硬着身圌体,斌杉皱着眉头推开黑墨墨的脑袋,“我说你怎么突然变成小狗了?”他神色古怪坐起身,扭头瞧了瞧肩膀上那一滩湿圌漉圌漉的痕迹,无奈的说:“赶紧收拾好就睡觉吧!我明天还得上班呢,没空和你瞎玩圌弄。” “谁和你玩圌弄了?!”黑墨墨不满地叫道,声音提高了不止八度,斌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面色涨红,眉头紧皱,隐隐之间有了发圌怒的前兆。 “你总是这样!”黑墨墨烦躁的揪着自己的头发,那样子就好像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拽下来。斌杉瞧得心惊胆战,抬手拉住他的手,轻声呵斥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别在我面前动手动脚的。”语毕,盘腿坐在床圌上,目光直直的看着黑墨墨。 漆黑的眸子如同倒影着迷离星光的幽潭,仿佛只需要一眼便可以令人深陷其中。 黑墨墨不禁红了脸,呐呐的说:“说,说什么?反正每次你都能把我的话反驳得有理有据,我没事干嘛自找无趣。”他叹了口气,随即话锋一转,“你要有那条小蛇一半的体贴温柔,我就算睡到半夜都能笑醒过来。” 幽怨的语气即便不是当事人也能察觉出一二,更遑论一直被黑墨墨的感情所侵扰的斌杉——有心想了断这段感情,奈何黑墨墨从始至终都不愿意配合,导致现在就算黑墨墨想脱离泥沼也无圌能为力。 毕竟感情的事情不是拔草除虫,哪能是一朝一夕就解决的? 实际上,斌杉的心理也是够矛盾的——要说不喜欢嘛,太不实际了,若要说喜欢嘛,其中的成分又能在他心里占有多少?两人朝夕相处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黑墨墨的执着虽说让他感动,但也有烦恼存在。——做了二十几年的直男,猛然间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男人,饶是黑墨墨长得再好看,斌杉心理再强大,也忍不住迟疑。 还有一个更彻底的原因,就是他的工作性质让他见惯了生死离别,打心底不希望在执行任务失败死亡之后,有一个对自己感情至深的人,在人世间对他念念不忘,白白耽误了自己年少的青春。 两人静坐对视了一会,迎着黑墨墨期待的目光,斌杉忽然叹了口气,蓦地往后仰去躺回床上,不言不语。 黑墨墨气急,狠狠地咬着后槽牙,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疑惑的视线朝他看去,斌杉的脸上只差没用笔墨写着‘我没想说什么啊’几个大字。 见此,黑墨墨沮丧地垂下肩膀,“算了,跟你说了你也只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说着,他兀自垂下眼帘,把玩着手指,实际上早在心里面想出另一个计划——既然软的不行,就别怪他来硬的!俗话说得好,爱不就是做出来的! 另一边,刘芒家里。 当送走斌杉和黑墨墨他们之后,刘芒和锦佘两人待在家里又是一阵甜甜圌蜜蜜、你侬我侬的腻歪,旁人如果在场,估计连鸡皮疙瘩都掉了不止一层。 先是骗锦佘喝下一杯掺上雪碧的红酒——要知道锦佘的酒量可是个五点五的渣渣——接着等他稍微醉了以后再骗他去浴室里洗澡,趁着把衣服脱干净的空档,刘芒嗷嗷叫了一声,终于按耐不住的朝毫无防备的纯良小蛇扑了过去。 ——不得不说,刘芒的算盘打得可真是啪啪啪的响。 ——浴室内水汽氤氲,灯光昏暗,正是做某种事情的最佳地点。 ——就算把第一作案现场弄乱了,也很快就能收拾干净。 “怎么样,我技术如何?”松开口,刘芒仰起头看向目光迷离的小蛇,得意洋洋的问道。 此言一出,背靠着墙壁喘息的锦小蛇愣了一下,呆呆的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呐呐开口道:“一点都不怎么样,你磕到我了。”说着,迎着刘芒惊讶的目光,突然蹲下身去,一把抓住刘芒的下体。 “嘶。”刘芒倒吸一口凉气,“我的祖宗啊,你可轻点儿啊!这东西很脆弱的!” “我知道……”锦小蛇懵懵懂懂的对着小流氓一阵打量,接着像是给他脉诊一样,这儿捏捏,那儿握握。“哦他硬、起了。”锦小蛇惊讶的微张开嘴,那反应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玩意。 “快放手……唔……”咬着牙,刘芒硬是忍下快要溢出口的呻吟。如果不是命根子握在他人手上,他真想现在就给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点教训——这玩意是随便能玩的么?也不怕惹出火来。 “真的好怪哦~”醉醺醺的锦佘将头凑近了一点,仔细的盯着手中变得越来越大的硬wu,眼中的疑惑仿佛化为了实质,“你怎么了?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混蛋!”刘芒低声嘶吼道:“不要和我的下、体说话!” “为什么?”喝醉酒之后,锦小蛇原本就不高的智商一下子回归为零,“他是不是受伤了?好可怜哦,我去房间拿绑带给你蹦好吧……” “不用……”刘芒只想扶额,“你乖乖的我就一点事情都没有。” “为什么?”锦小蛇继续发问,涣散的眼神没有焦距的看向刘芒,“我是不是也生病了?感觉好热哦……”说着,摇摇晃晃的朝着浴缸里走去,下一秒,只听见扑通一声,他整个人都摔了进去。 刘芒急忙把他捞了起来,吓得几乎肝胆欲裂,“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啊?”一边说着,一边将锦小蛇浑身摸个遍, 经过这么一摔,锦小蛇似乎清醒了一点,见刘芒神色焦急,他晕乎乎的摇了摇头,却又点点头,咧开嘴,哭诉道:“手好疼……” 刘芒一听,心疼极了,用哄小孩子的语气柔声道:“不哭不哭哦,我帮你吹吹就不痛了。” 锦小蛇嫌弃的一撇嘴,“才不给呢,又骗我。”酒精的作用让他说话一直显得慢吞吞的,一句话下来,用了好几秒的时间。他借着刘芒的力道站起身,一把抱过放在浴缸前面的沐浴瓶,挤出了一大坨涂在身上。 但由于手上力道不大,有些沐浴乳并没有在身上化开,黏黏滑滑呈半透明状的依附在锦小蛇全裸的身躯上面,看起来像极了男人身上某处地方才能分泌出来的液体。 虽然明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这形态暧昧的东西,却让刘芒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欲火再次升腾起来,甚至比之前来得更为凶猛。 他情不自禁的走了上前,一手抚摸上锦小蛇全裸的后背,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奔腾着,叫嚣着想要继续刚刚没有做下去的事情——他把锦小蛇全身上上下下都洗干净了之后,将其抱进房间。 卧室内昏黄的灯光把锦佘身上的肌肤映照得如同上好的白瓷一般,仿佛只要力道稍重一些便会在上面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怎么了?”锦小蛇不明所以,显然还没有察觉出刘芒不轨的意图。他躺在床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不断朝他欺身靠近的刘芒,但身上的异样却令他逐渐难受了起来,不禁扭了扭腰身,语带哭腔的说:“刘芒,我好难受啊!” 刘芒一听,顿时失了方寸,焦急的追问道:“哪里难受了?” 锦小蛇指了指下面,“这里难受。” 刘芒一看,失笑出声,正想出声安慰呢,却见锦佘的身上开始浮现出片片蛇鳞,不到一会儿,两条大白腿就变成了一条金灿灿的蛇尾巴——饶是刘芒早已经知道锦佘的身份也忍不住目瞪口呆的愣在当场。 失了先机,刘芒被锦佘用尾巴卷住小腿,用力一扯,接着整个人毫无反抗力的倒向身旁的大床,随即又被锦佘欺身压住。 “等、等一下!”刘芒慌忙叫道,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人兽什么的,难道不会太重口了么? 他一边懊恼自己的失策,一边在想到底怎么样才能让锦佘赶紧恢复原样,但在他还没来得及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时,锦小蛇早就忍受不住欲火的煎熬,难受的直哼哼。 砰砰砰,之前还安安稳稳摆放在床头上面的装饰品全被锦小蛇的尾巴扫落下来。 那条焦躁的尾巴完整的表达出了主人此时难受的心情,正兀自不爽的胡乱挥舞,一旦碰到障碍物便毫不留情的抽打过去,仿佛这样就能够发泄出身体里面那股不知名的兴奋感。 迅速蹲下身,刘芒险险避开了那条迎面挥舞过来的尾巴,紧接着二话不说的朝着锦小蛇扑了上去,之后,两人在大床上面滚了两圈,堪堪停留在床沿边上的位置。 “唔……”锦小蛇舒服的哼哼一声,掩藏在鳞片下面的物事裸露出来,直挺挺的抵在刘芒大腿内侧,硬得不可思议。 红酒对于锦小蛇来说,既可以醉人,又可以当做是春药。 所以,每次当刘芒对他起了坏心思,将他灌醉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情事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激烈,但刘芒怎么也不会想到酒精对锦小蛇来说等于什么,他只知道醉酒之后的锦佘总是意外的豪放,勇猛。 所以……一旦抓住机会,刘芒总会不留余力的将锦小蛇灌醉。 不过这次他好像玩过火了,居然让锦小蛇露出尾巴。 难不成真要让他好好尝试一次人、兽、交?也不是不可以啦,只是人兽之间的跨度有点儿大,他要好好准备准备才行……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点着了火的刘芒负责灭火。 紧缠在身上的冰凉鳞片,体内不断抽插的火热物事…… 刘芒这回算是彻彻底底的领教了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 第五十二章 第二天,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屋子时,躺在床上的刘芒不禁皱了皱眉头,唔的一声,颤颤地掀开眼帘,目无焦距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浑身赤裸……紧接着昨晚上弥留在脑海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令他在面红耳赤的同时又稍感新奇刺激。 虽然一夜荒唐过后,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浑身酸痛,手脚乏力,然而当回想起昨夜的种种时,他心里的那股满足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没想到一旦喝醉了酒,锦小蛇居然能够变得那么勇猛。 ——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强势,霸道,导致他都快把嗓子喊哑了。 ——但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次新奇的体验。 挺尸般的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刘芒在环视了一圈凌乱的房间之后,扭头看向睡在身旁不远处的罪魁祸首——枕着枕头正睡得昏沉的锦佘,微微张开的嘴角流出一丝可疑的透明液体——僵硬的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微笑。他们可真疯狂,昨晚上一直玩到今早上凌晨两三点才精疲力竭的相拥而睡。 不过锦佘的睡眠姿势可真是差劲极了,明明临睡前还好好的和他抱在一块儿,没想到再次睁开眼睛,自己却跑到了床沿边缘,险些掉在地上。 灵活地翻过身从床上站起来,刘芒慢吞吞的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遮掩掉身上红红青青的暧昧痕迹——虽然他很想跟别人炫耀一下,不过看在锦佘那么容易害羞的份上,这份欣喜他永远都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记在心里——然后转身弯下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了一下锦佘挺翘的鼻子。 “小懒蛇。”宠溺的一声轻笑,刘芒捂着酸痛的腰背慢慢踱步至浴室间里。 这是什么?光滑的镜子完整的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凭着05的良好视力,刘芒眼尖的注意到自己刚刚没法用眼睛看得到的位置正种着一颗浅色的小草莓。看样子是因为低领的T恤无法将那颗看起来不怎么明显的小草莓掩盖在衣服下面,所以他一弯下身刷牙,就把痕迹给露了出来。 眼瞧着这颗草莓正在逐渐变淡消失,刘芒突然恶趣味爆发,对着镜子咧嘴一笑,白白的泡沫糊了一嘴巴,看起来颇为喜感。 人们总是习惯性的喜欢挖掘八卦,不论大事小事,只要能够引起他们兴趣的,都可以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老板,你今天怎么那么晚才来啊?”眼瞧着刘芒一脸春风得意的姗姗来迟,并且身上还带着一个显而易见、一目了然的深红色痕迹,餐馆内的服务生顿时都来了精神,眼底爆发出一阵名为‘八卦’的精光,好像恨不得下一秒就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扒光,再拿上放大镜一点一点的仔细瞧瞧。 “老板看你笑成这样,昨晚上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好事情?”见刘芒只是笑笑的不说话,前台的收银小妹忍不住调侃刘芒一句。 其余人见了,纷纷探出头来,七嘴八舌的开始猜测刘芒今天早上晚来的原因,但大多数人都猜测,刘芒是给他们找来了一位老板娘。 服务员A贼兮兮的笑了笑,故作高深的说:“老板据我昨晚上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你是不是……”说着,顿了下,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服务员B推开他,嫌弃的切了他一声,“我看老板今天红光满面,就知道你、肯定是……”当着女服务生的面,他不好意思把上床两个字说出来。 于是,接下来的服务员C便顶替了他的位置,问:“老板,老板娘好看?” 刘芒笑着点点头,此举无疑是肯定了服务生们之前的猜测。 “好了好了,都去干活吧,有什么待会再问。”好心情的打发掉一种还想继续八卦下去的服务生,刘芒的到来顶替了收银员小妹的位置。 离开之前,收银员小妹笑嘻嘻的说:“那老板你结婚的时候会不会请我们喝免费的喜酒呢?”因为平时刘芒对待他们的态度很随和,也不像其他老板那样看起来很严肃,所以有时候他们也会当着刘芒的面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行啊,”把收银台里的整钱拿出来收进口袋,刘芒无所谓的回答道:“到时候结婚就给你们发喜帖。” 虽然口头上这样回答,但刘芒心里清楚,他和锦小蛇是不可能结婚的,先不说锦佘没有身份证,就是有了,在Z国男人和男人的婚姻也是不受法律保护。 只不过是一张纸而已,如果要想真正在一起过日子,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况且他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说到孩子,刘芒突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孩子是在他和锦小蛇XXOO的运动下才产生的,假使锦小蛇有让人怀孕的逆天法术,那他以后是要避孕呢?还是避孕呢?就是避孕呢? 总不能要他每次XO完就生一个孩子吧?太可怕了…… 想想到时候一屋子都是滑腻腻的小蛇,刘芒不禁打了个哆嗦,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了?”感觉到刘芒的异状,仰躺在刘芒腿上的锦佘立马睁开眼睛,一手撑着沙发,打算从刘芒腿上坐起身,却被刘芒一把摁住。 “小蛇啊我问你一个问题哦……”刘芒组织了一下用词,“你是不是能够让男人怀孕啊?” “为什么这样问?”锦小蛇惊讶的瞪大一双眼睛,“虽然我们是妖精,不过哪有那么厉害的法术,破坏人间秩序是会被天道抹去存在的。” 刘芒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连话也快说不清了,“可、可我们家里不是有一个蛋吗?那怎么办?”是要毁掉还是怎么着(zhao),他总不能为了一个蛋就让锦佘去冒险吧?! 在他心里,一颗蛇蛋可远比不上锦佘重要,即便是从他身上生(拉)出来的。 “你紧张什么……”锦小蛇笑眯眯的说:“我下山的之前大长老曾经给我吃了一个蓝蓝的果子,说到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我想也许他说的惊喜就是这个吧,能够让男人逆天怀孕,又不怕被天道察觉。” “可是,”刘芒不放心的说:“我就怕你们大长老不靠谱。” “才不会呢!”锦小蛇撅起嘴,气鼓鼓的瞪了刘芒一眼。大长老在他的心里就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无坚不摧,无所不能,用一句比较让人容易理解的话来说,就是他们的信仰,他们族里面的精神支柱。 他们已经习惯性的把大长老当成自己的依靠,一旦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隐居在山林中的大长老。 ——锦小蛇的族里没有族长,只有长老。 “你不知道大长老可厉害了。”一谈起这个,锦小蛇立马骄傲的挺起胸膛,“以前我和小花去山里面掏鸟窝的时候被一只鸟怪追着跑,要不是恰好碰见大长老,估计我们俩的小命早就没了。” “而且大长老的鳞片可好看了!白白闪闪的,我家里的陶瓷罐里现在就收藏着一片,是当初大长老和鸟怪打架的时候脱落的。” 这有什么好收藏的,刘芒不屑的撇撇嘴,试图转移锦小蛇对那个所谓的大长老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情,“等一下,你说的陶瓷罐是之前给我看的?”他记得里面可没什么靠谱的东西…… 锦小蛇重重的嗯了一声,双眼发亮的看着刘芒,炫耀道:“里面放着我第一次脱落的牙齿,还有第一次蜕的蛇皮,大长老送我的三字经,红肚兜……” “什么红肚兜?”敏捷的察觉到不对劲,刘芒赶紧打断锦佘接下来还想说下去的话语,发问。 被打断了话,锦小蛇怔愣了一下,举着手指呆呆的看了刘芒一会,下意识的解释:“就是大长老帮我做的。”说到这,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兴奋的道:“大长老可厉害了,连这个都会!” 可是很明显的,刘芒关心的重点并不在这里,而是……“他干嘛做红肚兜给你?” “因为我没衣服穿啊……”锦小蛇理所当然的道,接着对着刘芒比划一下自己当初的高度。 只到刘芒的膝盖而已。 刘芒顿时就明白过来自己是吃错了醋,于是明智的选择转移开话题,“没想到你们村的大长老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时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居然还会这种针线活。” 看来他不是个闷骚,就是个大闷骚。 一听到有人夸奖大长老,锦小蛇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昂首挺胸,仿佛刘芒夸的不是其他人,而是他锦小蛇一般。 于是理所当然的,刘芒又吃醋了,只听见他哼了一声,大爷似的把脚放在矮桌上,“你倒是挺喜欢他的哦?” 锦小蛇猛的点头,丝毫没有注意到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重的醋味。 刘芒眼睛盯着电视,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了句:“那你比较喜欢他呢?还是比较喜欢我呢?” 锦小蛇想了一会,两根眉毛狠狠地纠结在一起,摇摇头说:“不知道。”他既喜欢刘芒,也喜欢大长老,这个问题问起来的性质就跟‘你妈跟我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我还是救她?’一样,是无解之题。 ——就算问出来也是徒增烦恼,不过恋爱中的人的思想,常人是无法理解滴…… 没有得到满意的回复,刘芒甚至不知道是该庆幸他和那个大长老处于同等的位置,还是反过来,该悲哀他居然和那个人在锦佘心里处在一个位置。 恋人和大长老。 怎么想都不应该是有关联的两个却是锦佘心里最重要的存在,刘芒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那个整天板着脸冷冰冰的家伙到底是哪里好了? 没他体贴,没他温柔,没他帅气(真的么?)没他有钱,没他懂照顾人,随便挑出一处都不尽人意。 53番外 番外斌杉和黑墨墨的相识 值日回来,看见一名陌生男子待在宿舍里面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干吗,斌杉第一想法便是遇见小偷,接着不等脑子反应过来,他已经迅速冲了上去,一个过肩摔将人制服在身下。 “说!偷偷摸摸的到底想干嘛?”一声怒喝,斌杉两只手压住男人,抬头扫视了一圈屋里的情形——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被翻动的痕迹,看起来不像是遭遇过小偷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可能判断出错,斌杉皱了皱眉头,低头看向身下的男人,但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这个男人便已经气愤的嚷嚷了起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偷摸摸了,滚!快拿开你的脏手!”说完,使劲挣扎一番,胡乱摆动的脑袋差点磕破斌杉的嘴巴。 “老实点!”见男人拼死抵抗,斌杉没好气的敲了一下男人手肘关节处的麻痹神经,等听见男人发出一声闷哼之后,他嗤笑一声,说:“我现在要问你话,等会我问到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然……”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斌杉威胁性的摁了下男人手腕处的位置,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你到底想干嘛?”男人郁闷的趴在地上,抬眼瞪了下一屁股坐在床铺上面,一直紧绷着脸的斌杉,自己也跟着站了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灰尘。 翘起二郎腿,斌杉锐利的眼神直视着跟前这个男人:“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又是谁让你来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之前的暴躁全然没有发生过一般——若不是身上还存有一点麻痹感,男人都快要怀疑坐在自己跟前的这人是不是刚刚被掉包了。 “我是秦书的朋友,是他带我来这里的。”男人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愤神色,说话的时候,一边瞪着斌杉,一边指控:“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像小偷了,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居然二话不说一上来就动手!” 听出男人话里的不满,斌杉缓了缓脸色,说:“抱歉,是我冲动了。” 男人像是被噎到了一样,止住了话,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瞪着斌杉,“你……你居然会道歉?” 斌杉无语的看着男人一会,在心里反思:难道他看起来像是做错了事情不会道歉的人?明面上却解释道:“因为宿舍以前从没有人带朋友过来,所以我以为是不相干的闲杂人等。” “什么意思?”男人怒瞪一双眼睛,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不相干的闲杂人等?”他快要气炸了,先是毫无理由的被人摔了一跤,然后又被拐着弯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饶是他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想要胖揍这个男人一顿!——当然,前提是他必须打得过人家。 气氛一触即发,一坐一站,一内敛一火爆,黑墨墨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名为愤怒的火焰,仿佛只要男人再说错一句话,便会冲上去和他厮打在一块。 但可惜的是,斌杉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男人,接着在男人警惕的目光下站了起身,随即走进浴室间里,中途没有一丝停顿。 眼看着斌杉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浴室间里,男人后怕地拍了拍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的心脏,抬手摸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嘘一声松了口气,两条腿差点瘫软在地上。 于是,等秦书回来之后,看到的便是男人坐在地上的情形。 “你干嘛坐在地上啊?”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放在桌上,秦书卯足了力一把将男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摔到距离他最近的,也就是斌杉之前所坐的床铺上面。 “你之前不是说你寝室里的人都很好相处吗?”男人无力的瘫在床上,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头顶上白色的蚊帐——回想刚刚斌杉看他的眼神,只觉得秦书的话果然连百分之十都不能够相信。 正在摆放东西的秦书恩恩的胡乱应了一声,奇怪的回答:“对啊,怎么了?” 男人无力呻吟一声,抬起胳膊遮住眼睛,“我艹,老子又被你忽悠了!” “什么被我忽悠了?”秦书放下手里头的东西,走上前一把拉开男人的手臂,揶揄道:“墨墨你干嘛啦?该不会是对他们其中一个一见钟情了吧?”秦书和黑墨墨是一起来大城市生活的好兄弟,所以对黑墨墨的性取向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对于不知道节操为何物的妖精,和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样,反正他们并不需要像人类那样,养儿防老。 “钟情你妹啊。”随手抓起一个枕头打中秦书的脑袋,黑墨墨语气暴躁的说:“TM的,老子差点就被当成小偷给人家办了!” 秦书听了啊的一声,接着一手捂着肚子笑得乐不可支,另一只手则颤巍巍的指着黑墨墨,“哈哈……真没想到骚包自傲的墨大爷居然有一天会被人误认为是小偷!真是太大快人心了!!” 以前黑墨墨总是仗着自己这张脸长得好看就对身旁的追求者不假于色,现在好了吧,终于遭报应了!终于有一个对他那张脸免疫了! “你给闭嘴!”黑墨墨气得险些把床上的被子全都一股脑扔到秦书身上,涨红了一张脸,恶狠狠的咬着牙说:“你说怎么办吧?是谁告诉我他寝室里的人都很好相处的?” “我、咳咳……”秦书被口水呛到了,正弓着腰痛苦的咳嗽。 黑墨墨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抬手抚平衣领上的皱褶,扯了扯嘴角,幸灾乐祸的说:“报应!谁让你敢嘲笑我的?”说完,意味不明的睨了一眼从浴室间里走出来的斌杉。 但是对方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对秦书说:“这是你的朋友?” 秦书嗯了一声,双颊抖动,显然处于极力忍笑中的状态,“斌、斌杉啊,他、他说你刚刚把他当成了小偷胖揍一顿,是真的吗?” 斌杉抬眼看了黑墨墨一下,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随后将衣服套上,甩了甩短发上的水珠,散漫的态度昭显出他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见状,黑墨墨气得直喘气,“做错事认错人,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应有的歉意吗?!” 斌杉淡淡的回答:“我已经道歉了。”言下之意,总是抓着这事情不放的黑墨墨实在上不了台面。 “好、很好!”黑墨墨连说了两个好字,紧接着他脸色一变,忽然笑了起来,说:“算了,我确实也不应该这么斤斤计较,秦书买了一些啤酒和牛肉干花生回来,你要和我们一起吃吗?当做洗去前嫌,你我既往不咎。” 他的态度转变得太快,斌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但也觉得有些肚子饿了,于是便应了一声,顺着黑墨墨给的台阶走下去。 黑墨墨暗暗奸笑,拿起一罐啤酒扔到斌杉怀里,“我看你从刚才回来就没有喝水,口渴了吧?” 接过黑墨墨抛过来的啤酒,拉开易拉罐,斌杉仰头喝了几口,只觉得身体里面的焦躁情绪全都给这冰冷的液体给抚平,“谢谢了。” 秦书嗨的一声,嬉笑的抢白道:“客气什么啊,你我谁跟谁啊!”说完,扭头又对黑墨墨说:“墨墨啊,怎么没看你关心关心一下我啊?我可是大中午跑出去买了两袋零食回来啊!” “一边去!”黑墨墨嫌弃的说,手里捻着一块牛肉干在嘴巴里啃,“之前也不知道是谁笑我笑得那么凶。” 秦书委屈的皱着一张脸,“你也太记仇了吧。” 黑墨墨理所当然的说:“跟我认识了那么多年,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性格。”然后又给斌杉抛去一罐啤酒,“光喝啤酒有什么,过来吃点东西呗。” 说话间,他已经把在秦书在超市里买来的零食一一拆开在桌子上摆好,又从塑料袋里掏出十几罐啤酒放好,摆明了是想灌醉斌杉。但斌杉也不是个傻子啊,在那么浅显的陷阱面前,他喝了四五罐啤酒吃了几包零食之后,便拍拍肚子打了一声饱嗝,对黑墨墨说:“饱了,不喝了。” 黑墨墨还想极力挽留,“那么多东西……我和秦书吃不下……” 斌杉无所谓的说:“食品的保质期一般有几个月,不怕。” 黑墨墨见一计不成,果断放弃这一招,转而指向桌子上摆着的啤酒,“可这些就解冻了就不好喝了。” 斌杉扬起下巴,指了指低头默不作声,明显在装死的秦书,“我记得以前和秦书喝过酒,他酒量不错,可以喝。” 黑墨墨的眼刀立即飞了过来,“是吗?”他的脚狠狠的踩着秦书的脚面,“呵,你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呢!” 秦书在心里默默流宽面条泪,脸上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个嘛……我很久没喝了,酒量早就退步了。” “不会吧!”斌杉佯作讶异的瞪大眼,“我们上个星期才刚喝过酒……” “呵呵……有吗?”死冰山,你害死我了!秦书在心里把斌杉狠狠胖揍了一顿,扭曲一张俊脸故作感慨的说::“哎,可能是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的关系吧。” “那需要我给你介绍医生吗?”黑墨墨狠狠的瞪着他,脚下一直用力。 原本他是计划着把斌杉灌醉了之后,就把之前受过的委屈全部还回他的身上,哪知道却被秦书这个家伙给坏事了!——你说,你那么会喝酒干嘛?!黑墨墨对着秦书使了个眼色,无声的把这句话传递给他。 秦书两只眼睛骨碌转了一圈,同样回了他一句——我也不想的好吧!谁知道你们会结下梁子。 黑墨墨眉毛一扬——你是说……这都是我的错咯? 秦书眼睛朝上看去,又朝下——我可什么都没说。 黑墨墨翻了白眼——你确实什么都没说,你在和我使眼色,不过你倒是快点给我想一个办法啊! 秦书看了看斌杉——实在不好办啊…… 黑墨墨凶了他一眼——不好办也必须给我办好! 秦书咧嘴一笑——要不,用你的魅力把他掰弯? 黑墨墨眼睛一亮——确实是个好主意!到时候我就让他跪在地上好好的求我的原谅! 第五十三章 乍一听闻有人在锦佘心里占有和自己同等的位置,刘芒心里颇为不是滋味——没能在那个村子里生活太久,他无法理解大长老所处的究竟是什么位置。不过,要真的用例子说明一下,大概就是类似于毛爷爷时代,百姓们对领导的盲目崇拜与顺从。 这种情感无关情爱,唯有发自内心的遵崇。 毫不夸张地讲,村子内所有初开灵识的小蛇精都曾经受到过大长老的照顾。于他们而言,大长老既是不可亵渎的存在,亦是他们努力的目标。 一千年的修为只差最后一步便可以得道成仙,并不是每条蛇精都有这个恒心、毅力,以及最重要的是,看他是否有这个机缘。 眼见刘芒快要被滔天的醋海淹没,锦小蛇笨拙的想要转移开话题。然而恰好就在此时,他的视线不小心越过刘芒的肩膀,眼尖的瞧见放在——由棉花团堆就而成的——小窝里的蛇蛋身上出现了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细纹,紧接着又出现了第二条、第三条……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整个蛇蛋的顶端密布着十几条细纹。 “你、后、你看后面!”锦小蛇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一时间之间竟忘记起身去查看。要不是后来刘芒反应迅速,估计他都快忘记这茬了。 被拉着走到放蛇蛋的矮柜面前,锦小蛇紧张得两手交握在一起,神经兮兮的小声叨念:“破了破了……”只要一想到即将成为人(蛇)父,他的心里就按捺不住的激动。 “小声点。”刘芒嘘的一声,一双眼睛牢牢的黏在蛇蛋身上——天知道他现在的心理有多么的微妙,他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观察到卵生动物的出生过程,而且还是从他身上掉出来的。如果小蛇顺利出生以后,他到底该让小蛇称呼自己为父亲呢……还是母亲? 喀嚓……细微的声音仿佛被放大了几千倍。 锦小蛇蓦地停止住自己无意义的举动,像是害怕惊吓到小蛇一般,不禁闭上嘴巴屏住呼吸,一双圆圆的杏眼瞪得大大的。 小蛇快出壳了。 只见原本细纹密布的蛇蛋顶端被破开了一个小洞,随后在不到五秒的时间里那个洞口变得越来越大,一个圆圆的小脑袋探头探脑的从里面钻了出来,绿豆般的小眼睛恰好和锦小蛇来个深情对望。 这是一条有着浅金颜色的小蛇,小脑袋上面还顶着一块破碎的白色蛋壳,只有手指粗细的身躯挂着黏腻腻的透明液体。 锦小蛇两眼放光,几乎就要迫不及待的将刚出生的小蛇拽出蛋壳,却被刘芒眼疾手快的给阻止了。 “不要乱动。”刘芒谨慎的抓住锦小蛇的手,解释道:“刚出生的小动物们都很脆弱,一不小心都有可能把它给弄死。” 锦小蛇一听到死字,整个人犹如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猛地往后倒退一步,紧张兮兮的说:“那、那我不靠近它了!”向来崇尚爱护生命的小蛇可不想有一天会成为杀蛇凶手,即便这事还没有发生,但也要扼杀在摇篮当中。 后退到自己自认为安全的地方,锦小蛇隔着一米远的距离观察着小蛇从蛋壳里面爬出来,蜿蜒爬行的身体还带着未干的粘稠湿润的液体,在光滑的棕色矮柜上面留下一道水亮的痕迹。 “站那么远干嘛?”刘芒忍俊不禁的笑着朝紧张过度的锦小蛇招招手,“站那里你能清楚的看见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吗?还是你不想看看它?” 怎么可能!锦佘下意识的反驳,他当然想仔细的看看小蛇到底长什么样子了,天底下有哪个做父母的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只是……当一回想起刘芒方才的警告,锦小蛇又变得有些犹豫了,踌躇着不敢上前。 “我……”锦小蛇苦恼的咬着下唇,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小声的道:“你不是告诉我它刚出生还很脆弱吗,我怕自己会不小心捏伤了它。” 刘芒听了,愣了一下,转而大笑出声,“我当你在顾及着什么呢,只要你小心点不就得了!”说着,在锦小蛇怀疑的目光下把小蛇抓到掌心当中。 “怎么样?”刘芒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 锦小蛇崇拜的看向刘芒,两只眼睛几乎都要放出光芒来了。“我、我也想试一试!!”他雀跃的把手伸到刘芒跟前,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掩饰不去的巨大喜悦。 看样子,就像是一个终于得到了玩具的小孩。 “它好软啊……”锦小蛇陶醉般的说,“而且还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瞧瞧这金灿灿的颜色,圆圆的脑袋,尖尖的尾巴,那一样不是上帝精工雕琢而出的? 刘芒额的一声,默默黑线——不是他愿意打击人,只是在他看来,除了鳞皮的颜色不同以外,所有的蛇类都长着一个样,即便拿过来让他仔细辨认上一天一夜也辨认不出个所以然来。 拿着小指头抵住小蛇的嘴巴,锦小蛇这下终于问出了实质性的问题:“那么小,它应该吃什么呀?” 被忽视了良久的刘芒故作深沉的想了一会,接着慢悠悠的科普道:“之前我查过千度,有人说蛇孵出后,先不用喂食只给饮水,十天后蜕了第一次皮再喂食,不过咱们的情况不同,我不知道这些能不能适用,所以……咱们先给它喝水,过两三天再给它吃鸡蛋清。” “哦。”锦小蛇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实际上他听得那叫一个雾里雾外,根本没明白什么喝水,吃鸡蛋清,反正对他来说,这些有刘芒操心就够了,他不需要费心思去记牢。 当然,刘芒也不敢放心的让锦小蛇去照顾脆弱的小蛇,在能够百分百存活的情况下,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那么夭折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锦小蛇只负责和小蛇玩乐,而刘芒则负责小蛇平日里的吃食住行等四个方面,两个人分工合作,倒把小蛇给养的白白胖胖的。 同时,它也完整的继承了锦佘的好吃懒做、傲娇自恋、死要面子。 有时候宁愿在由棉花团堆就的小窝里一待就是一整天,也不愿意探出身体跑到距离小窝十几厘米远的地方喝一口水,吃口肉。直到被刘芒或者锦佘发现奄奄一息的它才得以捡回一条小命——真正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并且屡教不改,时常发生。为此,锦佘和刘芒不知愁白了多少头发。 而锦佘也不好意思告诉刘芒这是他以前在族里的生活习性——当初要不有是小花经常给他送吃的,估计他也不会健健康康的活到现在。 所以,对于小蛇的所作所为,锦小蛇表示真的很能够理解…… 同样的,他也终于明白了小花那时候是多么的勤劳能干,任劳任怨。 “怎么办呢?”刘芒坐在小蛇的小窝前紧皱着眉头——白天里他要管理餐馆,晚上又要回来做饭给锦佘吃,虽然每天在家的时候锦小蛇会在家里帮他分担家务,不过……来回两头跑,又要担心小蛇,实在让他分身乏术。 短时间内还好说,但只要时间稍稍长久一些,只怕到时候他就算不累倒人也要瘦上一圈。 锦小蛇不忍心他太辛苦,于是提议道:“要不我让小花接他去族里面吧。” 刘芒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提起一丝笑容:“你舍得吗?”他把锦佘抱到怀里亲了一口,用长了胡渣的下巴蹭了蹭对方娇嫩的面颊,轻声的说:“我辛苦一点没关系,只要你喜欢就好。” 锦小蛇张张嘴:“我……” 见锦小蛇刚要开口反驳,刘芒打断了他的话接着继续问:“快告诉我,你喜欢这样吗?”声音轻柔,充满蛊惑。 害得锦小蛇差点就要腻死在这一片温柔里面,但好在他及时回过神来,将徘徊在嘴巴快要吐出口的话重新吞进肚子里。 “其实将小蛇送到族里也是好事。”锦小蛇抬手抚摸上刘芒这段时间里瘦了下来的脸颊,“大长老可以更好的教会他在人类和妖精世界里的生存之道,而且山内灵气充足,如果想要修炼成精的话,则会事半功倍,比待在这里要好得多了。” 说完,他情绪低落的垂下脑袋,两根手指纠结的绞在一起。 然而却在下一秒被刘芒的大手给握住了,“你要不舍得的话,咱们就一起去山里生活,怎么样?” 锦小蛇一听,猛地抬起头,像看到鬼似的瞪着刘芒,接着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山上可是很无聊的!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通讯,你肯定受不了的。” “那怎么办?”刘芒将下巴靠在锦佘的肩膀上,嘟起嘴亲了亲锦佘的耳垂,“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想要为难我吗?” “怎么可能!”锦小蛇委屈的说:“时间短还好说,就当做旅游,可是时间一长你们都会受不了的……” 你们?刘芒敏锐的扑捉到了重点,然后假装不经意的问:“以前还有人和你进山里一起生活过?” 锦小蛇点点头,“他们刚开始和你一样说要陪我,结果没过多久就受不了山里的寂寞,还说人是群居动物,一旦脱离就会变得很孤单。” 刘芒哦的一声,丝毫没有察觉到锦佘口中所说的‘没过多久’是十几年、乃至二十几年…… 第五十四章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他们会想要陪你呢?他们和你的关系是不是就像我们这样?”紧紧环住对方腰身的手臂,刘芒醋醋的咬住锦佘的耳垂。他的关注重点一向很奇怪,他只要一听到锦佘说起别人,总会若有似无的将那个人当成假想敌,就好比现在,他不在乎那些人最后会怎么样,他只关心锦佘口中的‘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 是朋友,是情人?又或者是其他? 在没有遇见他之前,锦小蛇的身边都围绕着些什么样的人?这些刘芒都想了解清楚。 唔的一声,锦小蛇为难的紧皱着眉头,咬着指甲含糊不清的说:“大长老说不能随便告诉其他人啦!” “为什么呢?”悄然无息的依附在锦小蛇的耳旁,刘芒轻声蛊惑道:“我们都已经是这么亲密的关系了,难道你就不想和我分享你以前的事情吗?” 想是想拉…… 锦小蛇鼓着腮帮,侧头朝着刘芒悄声道:“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不能跟大长老说也不能生我的气哦!” 刘芒信誓旦旦的比出两根手指,对天发誓,“我保证,如果我犯了其中一种,那我就……”他顿了一下,接着做出一个万分痛苦的保证,“那我就一辈子睡客厅!” 锦小蛇在一旁补充道:“而且是自己睡,我才不要和你一起睡客厅。” 刘芒哭丧着脸点点头,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他的目的很单纯,只是想要了解那些人和锦佘是什么关系。 不过等他真正的了解那段历史之后,他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原以为报恩一说,只是在古代文人的想象中才会出现,却没想到被他刘芒给碰到了。 这简直就像彩一样,只有千分之一,乃至万分之一甚至更低的几率,而中奖了之后,当事人难免会出现一种‘我肯定在做梦’的想法。 迎着锦小蛇忐忑的目光,刘芒沉默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像是听不明白‘得道成仙’这一词语是什么意思,他呆怔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连锦佘从他大腿上跳下来都没有察觉得到。 “你怎么了?”锦小蛇神色担忧的推了一下刘芒,见对方没有反应,他两手抓着刘芒的胳膊使劲摇晃,圆圆的杏眼带着盈盈水光,只差一点便要滑落下脸颊。 “别、别摇了,”勾勾嘴唇,刘芒勉强的朝着锦佘扯出一个无声而苦涩的微笑,“再摇啊我的骨头都要被你摇散了。”语毕,他又笑了起来。 锦小蛇不满刘芒对他的敷衍,于是两腿张开,重新跨坐到刘芒的大腿上,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直视着刘芒,仿佛要看进他的心里。 最后,刘芒被看得实在心虚,忍不住移开了目光。 “你到底怎么了?”瘪瘪嘴,锦小蛇一脸不满的凑到刘芒的跟前。他就知道,如果把事情说出来的话刘芒肯定会生气的,这不,他的预感果然成真了。 明明说过不会生他的气的,到头来自己却先反悔了,想到这里,锦小蛇生气的哼了一声,快速跳下刘芒的大腿,转身朝着屋里跑去。 回过神来的刘芒见状,赶紧追了上去,但因为不明白锦小蛇为什么生气,所以他下意识的回想——刚刚自己是不是做了些什么惹对方生气的事情,而就是这转瞬即逝的功夫,他落后了锦小蛇一步,结果被一道木门给隔绝在外面, 砰的一声,木门毫不留情的发出一声巨响,仿佛在告诉刘芒你死定了,小蛇生气了。 刘芒讪讪地抬手摸摸鼻子,走到木门跟前柔声细语的哄道:“小蛇,你怎么了?”然后下一秒他听见锦佘在里面瓮声瓮气的回答:“你刚刚生气了,我不要和你说话。” 刘芒听了,额的一声,觉得自己真是无辜死了,“我没有生气哦,你快点开门出来好不好?”说话的同时,他轻轻敲了敲门,突然有一种自己像是正在诱哄小白兔开门的大灰狼……猥琐极了。 “明明就有生气!”锦小蛇还是不愿意出来,整个人用被子包着卷成蛹状,鼓着腮帮子气哼哼的咬着棉被,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有了前车之鉴,不要再那么容易就上当受骗! 后来,要不是刘芒好说歹说,解释了一大堆话,差点把口水都给说干了,锦小蛇才不会把门给打开咧。 眨巴眨巴着一双眼睛,锦小蛇别扭兮兮的从木门后面探出一个脑袋,头顶的黑发在棉被里折腾得乱糟糟的,翘起的一根呆毛正随着他的动作而一晃一晃的。 “终于想开门啦?”刘芒忍住自己想要立即扑上去的冲动,用手指捋顺锦佘的头发。 “你不生气了?”锦小蛇答非所问,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刘芒的脸色。 刘芒朝着他微微一笑,故作恍然的说:“原来我在你心里是那么小气的人啊?” 锦小蛇急忙摆手,以示清白,“没有没有,我才没有这样想咧!” 闻言,刘芒嘴角含笑,万分满意的点点头,忽而又叹息一声,摸了摸锦佘的脑袋怅惘道:“恐怕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锦小蛇不明所以,问:“什么最后一次。”他怎么觉得从刚刚听他讲完故事之后开始,刘芒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 却并不知道刘芒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见锦佘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刘芒更加证实了自己心里的猜想,他说:“你报恩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能够累积功德得道成仙吗?” “没有啊……”锦小蛇愣愣的看着他,“我从没想过要离开大长老和小花他们……” “那我问你。”刘芒紧蹙着眉头,低头与锦佘平视,“你报恩是为了什么?” 锦小蛇想了一想,撅起嘴,闷闷不乐的说:“是大长老要我这样做的,他说是为了我好。”说着,他抬脚踢了一下放在跟前的塑胶假骨头。 而了解了前因后果的刘芒则万分欣喜的道:“也就是说你从头到尾都不明白这样做的原因咯?”他猜测,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大长老的家伙在背地里默默谋划,并没有告诉锦小蛇‘为什么要他这样做’的原因。 虽然说明知道对方完全是为了锦佘好,不过基于私心,刘芒还是忍不住对他产生一丝不满——他以为自己是谁呢?凭什么去掌控别人的命运,即便他在锦小蛇的心里万分尊崇,他也没有权利去这样做! “等我把店铺转让出去后,我和你一起回山里。”赶在锦佘开口之前,刘芒立马宣布了这个决定。 锦小蛇错愕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下意识的摇头道:“不行的,山里面很无……” “你想说山里面很无聊吗?”刘芒笑笑的截断锦小蛇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然后低头亲了他一口,痞笑道:“你是对自己没信心呢?还是对我没信心?” 锦小蛇愣愣的抬头看了他一会——估计是没看过这样子的刘芒——张张嘴没有说话。 刘芒趁机揉了下锦佘的脑袋,给他一个‘你就放心吧’的笑容:“没事的,我肯定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废柴。”——既然不能改变环境,那么他可以因为环境而改变自己。 况且,山里面也不一定像锦佘说的那么无聊,他猜测对方也许是害怕再一次失望,所以才把事情夸大化。 要知道山里面有山有水,没事两个人可以一起结伴去掏掏鸟窝,钓钓小鱼,摘摘野果,再不济还能蹲坐在村口的大树底下研究各种各样的非人类。 ——其中的乐趣,又那是以前的那些老古董能够体会得到的? 决定好了行程,刘芒拟定价格在同城网发布了转让店铺的信息,接着隔了半个月之久,终于有人找上门来和他商谈这一系列的事务。 等到办理好所有的相关手续,时间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 期间,刘芒把家里以后不可能会用到的家具全当做二手的转卖了,至于不能搬动的,比较麻烦的,他则是用被单包住,防止灰尘侵入。 对于这间房子,刘芒对他是存有感情的,怎么说这也是他用自己辛苦挣来的血汗钱买的,舍不得就那么卖掉,所以他把这间房子的管理权转交给他最好的朋友斌杉,告诉对方,他要出去旅游一段时间,也许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斌杉一听他这样说,在电话里问他为什么。 刘芒半真半假的告诉他,因为家里的那一位说待在家里太浪费短暂的生命了,想要去多见识见识。 电话另一端的斌杉叹了口气,最后只是说了一句:那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吧。 刘芒嗯了一声,突然觉得有些伤感。 不过他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同锦佘一起连夜离开这个他奋斗了好几年的城市。 第五十五章 “小蛇你怎么会和这个家伙一起来?”一见到刘芒,原本蹲坐在地上的华骁嬅登时跳了起来,举起手颤巍巍地指向刘芒,说话的口气颇为不爽,但更多的是惊讶以及松了口气的感觉。 今早上当大长老告诉他锦佘即将回来的消息时,他第一个反应便是锦佘报恩又失败了,还想着到时候应该怎么安慰锦佘呢,现在好了,一切都只是他想太多了而已…… 不动声色的把华骁嬅的表现收入眼底,刘芒微微侧过身将锦佘护在身后。 华骁嬅见状,不爽了的切了一声,撇撇嘴,随后突然咦的一声,推开刘芒,看向藏在锦佘怀里的条形物体,“这是什么?” 锦小蛇低头一瞧,只见原本熟睡中的小小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探头探脑的看着企图伸手把它拎起来的华骁嬅,嘶嘶的吐着蛇信,大有‘你敢动手我就敢咬上去’的意思。殊不知自己连牙齿都没长齐呢。 “啧,这小子脾气可真差。”华骁嬅不高兴的收回手,转而捏了一下锦佘的面颊,评价道:“触感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啊……”说着,余光瞥见站在一旁隐忍不发,满脸醋意的刘芒,又笑着道:“这小子倒是和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只可惜没你那么可爱。” 锦小蛇一听有人夸奖他,立马就自恋了,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场,当下就乐得跟捡到了钱似的,差点把尾巴尖给翘起来,“嘿嘿,我也是那么觉得的。” 惹得刘芒一直在旁边对着华骁嬅猛瞪眼,干吃醋。 要不是后面还要仰仗对方带他进入村里,估计这会早就翻脸了——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调戏自个家的媳妇,这哪还能忍得下去啊! “哎说起来我都不知道这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呢。”领着锦佘去大长老的途中,华骁嬅一直围绕在锦佘身旁逗弄这条小金蛇。后者炸毛的嘶嘶的吐着蛇信,仰着脑袋蓄势待发,恨不得立马窜上去咬住这个家伙的鼻子。 可是华骁嬅却越玩越来劲,最后还是因为刘芒看不过去把小金蛇抱回自己怀里,才结束这场实力悬殊的无聊‘争斗’。 “小蛇怎么突然想回来了?”无趣的摸摸鼻子,华骁嬅颇为不爽的横了一眼破坏他乐趣的刘芒,亦步亦趋地走在金蛇身旁企图挑起话题。 锦小蛇不好意思的快速抬眼看了他一下,小小声的说:“我和刘芒商量好了,以后就住在村子里不出去了。” 华骁嬅啊的一声,也不知道是听不清楚还是由于太过惊讶,只见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直直的盯着锦佘瞧了一会,愤愤的说:“人类是最没有诚信以及狡猾的生物了,你就不怕他们又反悔了?” 锦小蛇低头,继续小声的辩解:“不会的……” “怎么不会?”蓦地提高音调,华骁嬅将目光转移到刘芒身上,说:“前几次你也这样跟我保证,可结果呢?!” 锦小蛇一听,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眶逐渐发红。华骁嬅见了,于心不忍,软下语气说:“别傻了,你以前不是说过要像大长老一样吗?只要这次报恩成功你就可以实现这个愿望了。” 回想起以前大长老曾经和他说过的话,华骁嬅觉得这对锦小蛇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只不过这偷龙转凤、瞒天过海的法术有违天道,对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传说这镇元子当年得道便是用了千万婴灵的魂魄,才得以成道。但由于大长老隐瞒了一部分真相,华骁嬅并不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 而且连当事人都不知道的是:锦小蛇屋子里摆放的那八个指骨就是其中的关键。 ——比起强迫性猎取而带有邪性的魂魄,自愿献出的则没有这一方面的担忧。 “怎么样?”见锦小蛇咬着嘴巴不说话,华骁嬅忍不住催促了一声。天知道他有多讨厌小蛇跟这个猥琐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因为第一次见面而产生的坏印象,华骁嬅一直认为刘芒是个空有运气的家伙罢了。 所以,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还不如努力修炼,争取早日得道。 “你什么意思?”刘芒面色不善的瞪着华骁嬅——对方以为他是傻的么?连这种浅显的语言都听不懂,知不知道拆CP是要遭驴踢的! “什么什么意思?”华骁嬅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摆出一幅‘有种你来揍我啊’的欠扁表情,“难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刘芒气呼呼的大口喘气,努力的压制心里想要打人的冲动,“像你这种一棍子打死一群人的做法,我由心底替你感到不齿。” “哦,是吗?”华骁嬅呵的一声,讥笑着看向刘芒,“那你说说你能为自己的承诺在这里面停留多长时间,十年?二十年?还是并没有我说的那么长时间?” 刘芒冷哼一声,不屑道:“我凭什么我要告诉你?” 华骁嬅哈哈笑了一下,微微勾起的唇角带着一丝明晃晃的嘲笑,“我看你是不敢吧!” 刘芒佯作听不见,平静的说:“这是我锦佘之间的事情,没必要告诉给你这个外人听。” “不一定哦。”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华骁嬅伸手指向锦小蛇道:“我想……小蛇也一定很想知道你的答案。” 刘芒听了,明显的顿了一下,转而看向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闷不吭声的锦佘,轻声的问:“小蛇,你想知道吗?” 锦小蛇心虚的摇摇头,快速抬眼看了他一下,不说话。 一旁的华骁嬅见他这幅模样,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道:“小蛇你倒是快点告诉他呀!”那样子就好像恨不得现在就代替锦佘说出自己的要求。 刘芒怀中的小蛇察觉到异样,怯怯的探出脑袋朝着气氛僵持的三个人嘶嘶的吐着蛇信,绿豆般大小的眼珠子带着人性化的迷茫。 小蛇小小的脑袋瓜子理解不了大人世界里的错综复杂,所以它只是顺着刘芒的手臂快速爬到锦佘肩膀上,接着将自己当做围巾一般盘踞在锦佘的脖子上面,再次安然入睡。 那画面即是温情又是好笑。 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刘芒首先打破了三个人之间凝结的气氛,“我本来是打算用实际行动证明我对你说过的话,不过你好像不太相信我。”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中带着无奈与宠溺的笑容,即便被怀疑也没有出现一丝或恼羞成怒,或者尴尬,或不岔的情绪,他已经察觉到了锦佘心底的不安。 锦小蛇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呐呐的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辩解。虽然之前他把不安的情绪掩藏得很好,但到底还是没能逃过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好友的眼睛,是的,他很不安,不管是人类的寿命,还是他们‘受不了孤独’的借口,归根究底他就是害怕被抛弃。 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刘芒,锦小蛇将自己不安的情绪没有丝毫隐瞒的呈现出来,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刘芒听得愣了一下,苦笑道:“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吗?”然后,他把锦佘抱进怀里,慎重其事的说,“如果你要听的话,我可以明确的跟你保证——我会陪你的。” 锦小蛇面上一喜,复而又踌躇道:“可、可是你……” 刘芒打断他的话,“没什么好可是的。”接着放轻语气,柔声的问:“难道这样子你还信不过我吗?” 锦小蛇飞快摇头,咬着牙齿纠结道:“我在想你以后老了怎么办?”说着,皱了皱眉头,又兀自陷入苦恼之中。 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一眼华骁嬅所在的位置,刘芒轻笑着对锦小蛇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总有人会替你想办法的不是吗?” 锦小蛇双眼一亮,扭头看向华骁嬅,用软糯糯的撒娇的语气说:“小花~你一定会帮刘芒的对吧?”目光充满希夷,令人无法拒绝。 如果可以,华骁嬅非常想要用眼刀子杀死刘芒——但由于锦小蛇一直盯着他瞧,他也只能在脑子里模拟出这个场景罢了——明面上却只得硬着头皮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拒绝你?更何况你都已经开口了……” “偶也!”锦小蛇欢呼一声,跑上去抱着华骁嬅吧唧一声,亲了上去,傻兮兮的笑着说:“我就知道小花你最好了。”接着对着刘芒比出一个剪刀手,“这样我们以后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刘芒嗯的一声,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压制住心里翻涌的、即将爆发出来的醋意,将扒拉在华骁嬅身上的锦佘扯了下来,悄声的警告:“今晚看我怎么收拾你!” 锦小蛇无辜的朝着他眨了眨眼,那双清澈的眼眸仿佛在说‘我做错了什么’。 刘芒气哼哼的,背着华骁嬅暗地里掐了一下他的屁股,咬牙切齿的说:“居然当着我的面亲别的男人。”只是一条罪状就足够他有借口在今晚上将锦佘榨得精尽人亡。 锦小蛇哆嗦了一下,小小声的辩解道:“可我以前这样做大长老都没说什么啊……” 好啊!居然还有以前的份!嘴角噙着笑,刘芒阴森森的目光仿佛正在打量一份美味的蛋糕般,打量着锦佘,眼底闪烁的绿光令锦小蛇瑟缩了下,哭丧着脸。 ——他讨厌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腰酸背痛,双腿发软的感觉。 ——即便那是因为昨天他做了让人很快乐的事情。 而刘芒则心情愉快的哼着小曲,搂着锦小蛇继续千万大长老的住处。 他不着急,今晚的事情只有到了那个时间点才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大长老给小小蛇取名字,然后再把小小蛇留在那里给大长老教育一段时间。 ——当然了,这段时间对他们来说肯定是越长越好。 反正他们他们夫夫二人乐得享受没有其他人打扰的二人世界——即便是亲生儿子也不行!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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