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月明(二)——君卿安禅
君卿安禅  发于:2014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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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玲珑幻境

 由于很多事小石头提前就打点好了,两个人很是轻易的便进入了安阳家族内宅,只是再要往安阳环佩居住的那一片走去,却有人拦住他们。 “对不起,小姐正在与很重要的人谈事,还请两位贵客稍等片刻。”引见的人自然是知道古青岩的身份,也不好阻拦什么,平时安阳环佩常给人看病,何况现在两个人的身份还非同寻常。只是小姐有令,与那人谈话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重要人物?什么人重要能比人命重要,我怀中的人已经昏迷了三四天,而且是在你们安阳家族的擂台上晕倒的,难道安阳家族的人不应该先给我们一个说法吗。”看着那领路的人把在带到院子里一处亭子里,没看到安阳环佩,古青岩想骂人的心都有。 谈事? 不准人打扰? 莫不是私会吧! “安阳小姐有命,还希望大侠不要为难我等小辈。” “告诉我安阳小姐现在何处?” “……我不能说。”侍从有侍从行为法则,所以,他们需要的不过是衷心和顺从。 上位在选择人才时,能力和所起到的作用是一方面,但是另外方面也是重要的方面却是忠顺,就像军人那般永远听从命令,也就是君主一直宣传的,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不只是上位者,就算是男人在选择妻子时,有很多选择也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而是听话的。用句好听的来形容,就是贤淑温顺的。 “青岩长老,我看应该是那琴声传来的方向。”在亭子的东北方,如果仔细听,就能听见一阵悠扬的琴声。那琴声空灵犹如天籁,想必除了那传说中的安阳小姐,罕有人能弹的出。 “我先过去,你留在这里等着。”听了小石头的话,古青岩脚尖一点,立即抱着人朝那琴声传来的方向飞去。 “古长老!”那引路人放要去追,却在只是大喊了一声。并不是这个侍卫失职,而是前面安阳小姐的地盘,向来只允许自己认可的人进去,就算是他们这等在府上当差的,也不可以随意走动。 琴声似乎就在几百米外的地方,但是古青岩却楞在抱着古木浅踏着竹林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才看到那小院的影子。 还没等他接近那小院,便有一个冷冰冰却清脆的女声传来,“穆赫族的少族长和长老前来,不知有何赐教。”那女声带着犹如冰雪的寒气,瞬时,无数竹叶幻化成利剑,朝古青岩飞去。 以古青岩的武功,躲过这些满天的竹叶是不费什么力气,但他怀中还抱着一个人,在满天竹叶中,他竟躲闪的有些狼狈。脚落到小院子了的时候,虽然没有受伤,但衣衫却有些凌乱,再一次颠覆他花花公子重视仪表的一贯作风。 “在下西靳穆赫族长老古青岩,今日带着族长前来求医。自从族长入了安阳家族的玲珑幻境,迄今未醒。穆赫族不能一日无族长,还请安养小姐看在下急于求医的份上,莫要怪罪冒昧闻琴声前来打扰,并唤醒族长。”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古青岩朝着安阳小姐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把此番前来的目的给说了,也为刚才硬闯的事儿道歉。 “身病可医,这心病……难。”安阳环佩此时正坐在一把古琴前,回答古青岩的时候,指尖轻挑着琴弦,似乎遇到了什么难解的事儿。而坐在他身边,有的品茶的白衣人,一直神色如常的坐着。似乎外面的风吹草动,都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岁月不待人,怎么还有人不愿醒来。”看着古青岩怀里人一眼,那白衣人似在喃喃自语说道。 “啊,想不到大秦明月王也在这里,真是有缘,我们又遇见了。在下古青岩,这厢有礼了。”直到明月说道,古青岩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安阳环佩一个人。 “似乎每次遇见你,你都处于麻烦当中。”想到前几次遇到古青岩的情景,明月不仅有感而发。 明月第一次遇见古青岩的时候,他刚被人偷了钱袋子,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在桃花林中被古木浅追着打。前两次虽然有些狼狈却远远没有这次这般让人震撼。身上的衣服经过竹林的时候,已经乱了不说,眼睛红红的,脸色差的像是好几天没睡觉的一样。他现在说话虽刻意的收敛自己,但是那燥闷的模样还是溢于言表。 “哈哈,不同的是,这次北冥皇竟然没有与你一起。”明明最近情绪很差,有着很强的破坏欲,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古青岩竟然觉着这几天来的坏心情不翼而飞。 “……”听到有人提到重阳,明月的心中一震,这几天他已经看了几本小五给的剧本。不知道为何,能把自己和重阳往里面带。以前他不怎么注意重阳的一举一动,现在关心起来,竟然觉得两个人相处的模式很像情人。 小五给的书,明月才看了一半,便眼神一个劲的往重阳那边瞟,开始心不在焉起来。 心如平原走马,易放难收。 明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一个劲的心就乱起来。每每面对重阳,他就有些不知所以,活像活力揣了一个小兔子。 心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每每心乱,他身体内的血气就翻滚的特别欢快,几乎让他有些承受不了的想当着重阳的面吐血。 情绪的激烈波动? 果然,他,不行吗? “你们吵架了?”北冥皇对明月的关心,就连古青岩这个路人都看在心里,而且两个人直接的气场,完全的融洽,似乎什么也插不进去。现在却看到明月和安阳环佩似乎很有奸情的在一起谈话,这不得不令古青岩多想些什么。 “没有。”听到古青岩如此一问,明月禁不住颤了一下。他和古青岩还没有好的连这种事也可以讨论,但古青岩在这件事上的猜测虽然不对,也差不多。因为最近身体血气是在欢快的无法抑制,他只能躲着重阳。 “难道他有了别的人?”看着明月黯然的神色,古青岩继续追问道。古青岩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欣赏的人,总有一种自来熟。或许,对于美人,他有一种发自本心的关心,希望对方都能过的很好。古青岩的这种性格,让他很得美人的喜爱,尽管有些时候,他和美人关系很纯洁,也照样会在古木浅绑回家。 “我和重阳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被古青岩继续追问,明月有些心不在焉,他和重阳之间的关系貌似有些复杂,应该更亲近与亲情,血浓于水的感觉,似乎世上没有什么能把两个人分开。 “奥?”怎么可能。 古青岩觉得明月这么欲盖弥彰的解释,就像是大白天说天上有星星一样。 这是哪出? 难道两个人真的分手了? “秦公子,你用凤鸣珠的力量给我护法。”看着明月被古青岩追着问,安阳环佩还是适宜的出来解围。 “凤鸣珠还在你手中?”古青岩不知为何,面对明月总能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但说出来之后,纵然他有些粗枝大叶,却也觉得自己有些说错了。 “在送往天山前,先拿到安阳家族中拜祭一下。毕竟是在这里放了这个久的东西。”明月倒是不怕被人误会,但既然古青岩问了,他便答。 “幸亏,凤鸣珠在此。否则,你家这位……岂不是要一辈子昏迷。”安阳环佩说话依旧的冷清,但没有了往常的惜字如金。 “那多谢明月王和安阳小姐。若是两位以后有什么差遣,我穆赫族自当有所不辞。”听到古木浅可能很快醒过来,古青岩的眼睛瞬间亮了。但是求人还是要拿出一些诚意,所以,不仅把自己的家底亮出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就像是明月王和安阳家族想必也可能遇到什么事儿。另外一方面,那两方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穆赫族能和这两方的势力打好关系,事实上,也不吃什么亏。 “解铃还须系铃人,古木浅昏迷源于玲珑幻境,就必须有人前去里面解开他的心结。”古青岩与古木浅的关系,自然是无人不知。这古木浅若是不醒来,自然与古青岩有着莫大的关系。看了一眼古青岩,安阳环佩微微顿了一下说道,“虽然有凤鸣珠的力量,但这玲珑幻境毕竟是上古留下来的古阵,走入阵中,若是一直解不开他的心结,可能两个人都会昏迷不醒。” “我不怕!如果浅儿醒不过来,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自从古木浅昏迷这段时间,古青岩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离不开他。如果他不在了……自己的存在只剩下痛苦和悔恨,这样的存在比不存在更让人难受。 “每次玲珑幻境最多可以呆的时间是三个时辰。如果三个时辰出来,很可能就难出来了。”时间不是无限的,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规定的任务。很像是一个游戏,后果却比游戏残酷。 “给我三个时辰的时间,我一定把浅儿带过来。”他们还都年轻,他兑现诺言与古木浅白头到老,怎么能这样就死了呢。 “在心里,你可能会看到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也可能是他十分留恋的场景。如果是前者,你要让他释怀。如果是后者,你只有让他对未来产生向往,放弃对过去的执迷。”原谅还容易,但最麻烦的确是如此不再对里面的幻境痴迷。这也是很多人很难离开玲珑环境的原因。 “明白了。安阳小姐,秦公子,开始吧。”刀山火海,若为了挚爱,有何惧? “你们随我来。”安阳环佩把各种利害说了一遍,既然古青岩执意要救古木浅,他自然会会成全 “这院子还真大。”被安阳环佩引着走着犹如江南小景的院子里,古青岩有些结舌,幸亏塞北的院落和这里不一样,否则,就那弯弯曲曲的模样,他就算在里面住一辈子,也可能记不住路。 这院子不但大,看起来还真很有品味。半刻钟走下来,古青岩竟然没看到重复的花草或者是亭台楼阁。这安阳家族不愧是大家族,真是有钱不露相。 “经过历代家族的扩充,几百年来,才有这个模样。”这不叫大,是历史悠久。 在拐了不知多少弯后,一行人停到块平坦的院子。而在这院子中央,刻画的就是传说中的玲珑幻境的阵法。 “在这里,你们看到的听到的,都可能是假的。但是……”回过头来,安阳环佩用非常严肃的声音说道,“作用在你们身上的力量却是真实的。若是你们真的受伤和死亡,出来之后也是一样的结果。” 如果说这个一个游戏,它必须用命来玩。 玲珑幻境之所以取名为玲珑,不是因为它小。而是它所谓是一个法阵,却保罗万象。 “明白。”古青岩这是回答的很干脆。但是在心里却不停的大骂特骂,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么变态阵法,既然能感知人心中最不愿想起的东西,又能激发人心的遗憾,制造出幻境,让人留恋那些不该出现的真实。最最最变态的是,如果在里面死了,就真的死了。 这个玲珑幻境和做梦差不多,在梦中你可以看到你想要看到一切,里面的人物或者对手,可能很弱,也可能很强,但是,你却只能是你。若是在那个幻境中遇到的阻力小也就算了,但若是遇到的阻力大,那就……只能自愿倒霉。 玲珑幻境这种法阵竟然这么危险,而参加的人身份都这么显贵,为什么安阳家族的人还敢放上去呢。 在起初的时候,安阳君谦也是大骂这个阵法变态。谁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事呢,若是陷入的人出不来了,那安阳家族岂不要为这个负责。今年来参加群花会的人身份匪夷所思的高,若是他们真出了什么事儿,那…… “反正少主不会有事儿。至于其他人,对他们来说……这次经历……也是有利无害的。只有失去,才会懂得珍惜。也许,天下会因为这事儿而省下很多麻烦。”安阳环佩不做无准备的仗,在出了法子前,她已经占卜过,这是对未来形势发展最好的法子,而安阳家族也不会在里面受损,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不会被围攻。”少主自然是内心强大,但生长在皇室或权贵之家,其他人……可就难说。安阳君谦现在有些小担心。 “那岂不是更好。让他们欠安阳家族一个人情。况且,比赛的规则,早就告诉他们,是他们自愿前来。既然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该知道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看那卦象,很会成全有情人。想必,到了最后,他们感激还来不及。 玲珑幻境最终还是按照安阳环佩的意思,成为考核人是否能够得到凤鸣珠的标准之一。 最最最后的结果显示,安阳环佩的卦象果然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过错。 按照安阳环佩的吩咐,明月犹如坐佛一样,盘腿坐在一处青色的石头上镇阵,安阳环佩坐在他的对面,古青岩抱着古木浅站在法阵的中心。这次是去救人,自然和擂台上他们闯阵不同。 虽然凤鸣珠过忙大盛,明月整个人立即被一层光辉包裹,而整个法阵也似被点燃的干柴,一件事光芒绽放,而古青岩和古木浅则迅速湮没法阵中。 “这是是与安阳家族的小院连接的一处世外空间,有凤鸣珠在,这法阵撑上三个时辰没有问题。这里灵气充沛,明月身上有伤,不妨这个时候往让那灵气在身边游走,虽不能迅速吸收,但治愈还是没有问题的。”古青岩和古木浅消失在法阵中央后,明月听到来了安阳环佩清丽的声音。 “谢谢……” 抑或,让明月来疗伤,才是安阳环佩让他来帮忙的原因。 凡世不同于天山,灵气极其的稀少。明月以前在天山吸收灵气惯了,这段时间一味的消耗,虽然沉睡让他的身体得到一点的修复,但那么一点的修复比起他受的伤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他原本害怕自己的身体撑不到重阳有劫难的一天,如此见安阳环佩的盛意,不仅有些铭感五内的感觉。 至少,经过简单的修复之后,明月可以用自己的内力压住身体内那翻腾的血气,这样与重阳进行日常的相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凤鸣珠的原因,明月发现这周围的灵气进入体内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如果以前修炼的时候犹如小溪轻潺,现在已经变成在淙淙流淌的大河。 安阳环佩看着对面被一团白色的灵气包裹的人,嘴角溢出一丝微笑。 她已经忘了多长时间自己不笑了。 原来,开心是如此的简单。 只要有那个一个人在那里,只要他在那里,能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快乐幸福平安,就会很开心,很开心的那种开心。 比起外面这两位的风轻云淡,进入玲珑幻境的古青岩心情就不那么爽了。 额滴神那,这是什么鬼地方?!!! 第四十七章:有何执念 虽然古青岩是抱着古木浅进入的玲珑幻境,但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却发现这个地方只有他自己! 古木浅不见了! 而放眼周围望去,古木浅发誓,在穆赫族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地方。西靳整块国土,除了草原就是山丘,偶尔也有些荒漠,但是眼前的景致却完全是平原上的小树林,而除了小树林……竟然……有条河,河的对面有座景致的房子。那房子好像是江南一带所有的风景…… 小桥流水人家? “很丰富的想象力!”两个人一起长大这么多年,古青岩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并不了解这个枕边人。 从小树林里走出来的古青岩还没来得及继续观察周围的景色,就听见有骑马的声音由远及近,还没等他躲,一支利箭便朝着他破空而来。 “呵!”幸亏古青岩武功不错,要是换了一个人,这只箭就实打实的挨上了。 “啊!你是谁?”竟然又人。管家不是告诉他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纵情的在这里骑马练箭。 少年本是今天已经张弓练了好久的箭,今日看到一青色的影子,因为是什么小动物,弯弓下去,却在骑马看到那人的身影之后,禁不住全身悸动。 很熟悉的感觉。 “浅儿?”本来为突然起来的弓箭懊恼,但在看到马上的少年时,古青岩又忍不住一阵欣喜。虽然少年换了衣装,他却还是认得他。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虽然少年的封号广为人知,但是他的小名却只有他母亲和乳娘常唤。 “浅儿,我是青岩。”没有理会少年的惊愕,古青岩还是开心的跑向那半大的身着一身白色衣衫的少年。 “我们认识吗?”在那人跑向少年的时候,少年也从马上下来,朝那人走去。少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看着那个一身青色衣裳的陌生人心悸,但却不能抑制自己的腿走向他。 “我是你的爱人,你忘了吗?”看着情况完全不在自己估计范围内的古青岩,现在大脑有些当机。 难道说江南水乡是古木浅的理想园,两个人明明在五岁之后便在大草原上长大的,古青岩不明白自己的爱人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爱好。 “爱人?”想到古青岩这么说,少年一阵心动,他出口反问,却发现自己能做出的最大表情也不过是反问罢了。竟然无法全然的反驳这个人,明明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眼前这个人却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如果你忘了,我就让你想起来。”虽然少年的装束换了,但他的神情和举动却一点都没变。古青岩看到这片土地时候的陌生与焦躁,完全被古木浅出现后的欣喜所掩盖。他这么多天来的辛苦自然不能白费,于是乎,便要索取点利息。 “大……”胆! 少年没想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会这么对他。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民男! 这个人胆子也太大了!!! 那股让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气息很快被少年淹没,本来是想反抗,但不知为何,开始的时候,竟然一点反抗的肢体动作都不能调起,后来的时候,竟然被那人吻的晕晕乎乎,连反抗都不能反抗,直接陷入一种主动接受的状态。 一吻结束之后,两个人的衣衫都有些凌乱,古青岩很想就地解决一下自己积累了这么多天以来的情绪,但想到还有两个人可能看到这阵中的情景,他便努力的坚持住了。 他可不想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古木浅,被任何人偷窥。 “你,你……流氓!”在江南水乡长大的古木浅,脸皮比起前世更薄了不少。见有人竟然如此调戏自己,一下子火了。缓过神后,立即挥着那小老虎的爪子朝着古青岩的脸上抓去。 “浅儿,不要闹了。抓坏了以后留下疤痕,等你回去之后就要自我责怪了。以后要是面对一张有抓痕的脸,你能吃下饭去吗?” “流氓!!!”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遇到这个夺了自己初吻的男人,一向冷静沉着的少年竟然炸毛的不知所已,只能心跳加速,甩开那个人,想要往宅子里赶。 看着少年和曾经一样的脾性,古木浅那悬在中央的心开始慢慢落地。 只要能和少年在一起,不管生活在哪里,那是好大。 出了幻境,回到他身边是那个不喜欢言语的倔强少年。 呆在幻境中,陪在身边的还是那个只在自己面前炸毛的少年。 一样的容貌,一样的性格。不管何时何地,他所要想要的,不过是和那个人在一起。 看着少年骑上马后,慌慌张张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的模样,古青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人不管怎么看,都是他心爱的人呢。 就在古青岩要施展轻功跟过去的时候,又见少年折了回来,一把把他捞起来,然后像逃命一样而去。 “呵呵……”被少年抱在怀里的古青岩一下就乐了。 “笑什么笑,再笑我就把你宰了。”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笑的一脸得意的古青岩,少年立即炸毛了。少年现在有些后悔回去去救这个陌生人,一会儿管家就会带着一匹狼狗了清理这个地方,真该让这个人被狗吃了。 “恶……”炸毛的少年很可爱,但是这么多天没吃饭的古青岩却有些受不了马上的颠簸,有些想吐了。 “怎么了?”偷偷从大院的后门溜回去,看着在自己怀里一脸苍白的人,少年一时间有些惊慌。 “没,没事……”这是太久没吃东西没休息了。 “那……我带你回房。” 怀中人一脸苍白的样子让少年乱了心神,却不知道古青岩在心里乐开了花,心想:对付这个人,还是示弱比较好用。 古青岩从千百次的经验教训总结出,想让古木浅按照自己的意思走,一个办法对好用,就是示弱。 在示弱中,最好用的当属装着自己身体难受。 其实,古青岩总结的这条万能规律,在很多时候都通用,但前提必须有一个,就是对方特别特别的在乎你。 “你,好点了吗?”把古青岩放在床上,少年慌慌张张的给这个人擦脸,完全忘了他和这个人是第一次见面。 “头疼,想睡觉。” “头不热,是吓着了还是累着了。” “就是想睡觉。” “那你睡呀。” “我睡不着……” “那怎么办。” “我想听故事……每次只有有人给我讲故事,我就能睡着。” “我……”不会讲故事怎么办。看着床上那人希翼的目光,少年又喃喃的说,“你想听这个故事。”虽然不会讲,但是现编也可以。 “我想听听你的故事。把你从小到大的故事讲一下。我怎么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我很好奇……”主要古青岩想知道心爱的人怎么会想住在这个地方。 “这个呀……” 听着古木浅的故事,古青岩心中大惊,原来自己曾经就差一点,就跟这个人错过了。 当年的时候,古青岩之所以能跟古木浅在一起,是因为两个人同时去了穆赫族的长老那里,被长老相中。古青岩被相中是早晚的事儿,但古木浅之所以会去,却是一个机缘巧合的事儿。 古木浅虽然身上流淌着穆赫族的血,却自小跟随在母亲生活在南方。母亲去世后,便随着管家生活在这个大院子中,若不能当时古木浅与管家置气,也不可能离家出走,那老管家也不可能去世。当古青岩问起古木浅有没有想过北上游玩,少年说,他曾经在梦中去过那个地方。但是在梦中,从小一直照顾它的管家却一次找寻他而被强盗击杀去世,他便再也没有有过北上的念头。 “而且,我在梦中……梦中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并不喜欢自己,所以……所以觉得如果北上,一定没有现在好。” “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古青岩心想,我不喜欢你,会心甘情愿被你上。不会,是逼你上我! “他好像跟好多人在一起。真心爱一个人,不是只应该和他在一起吗?” “……”他和别人在一起就是好奇和做戏。但这句话,古木浅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心里各种滋味凉拌。 原来,这个人之所以选择迷失在幻境中,不过是想避开。 圣贤曾经说过: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为了最后不去相思,便选择了不相识。 人生难入初见!!! 最好不相见? 最好不相遇? “哇……”一时思绪万千的古青岩,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你怎么了?”看着床上那人在听完故事后,一会儿悲一会儿痛,然后突然吐血的样子,少年开始的时候有些惊慌,到了最后,立即全身发软。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血,他要死了!!! “怎么哭了呢?这里既然是你选择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哭?”看着少年落泪,古青岩心中更是难受了。 “你要死了吗?” “我死了,你不就不用再逃避现实了吗?”古青岩深知,穆赫族可以没有他,但如何没有这个少年,凭着一个衰老的族长,很难保住十几万族人的命。 “你不要死。”听到眼前的人说要死,少年忍不住喉中哽咽,差点落下泪来。 “还记得你做的梦中吗?梦里有那么多人需要你拯救,你真的可以在这个地方安坐下去吗?”虽然安安静静的少年犹如盛开的百合花,但古青岩觉得在穆赫族那个成长为青松的男人,全身散发着犹如钻石般的光辉,活的更有价值! “我……”我不愿意去。 “那么多人喜欢你,为了要一个人呆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呆在这个地方,少年不过就是一个少年而已,纵然有才名,怎么可以与穆赫族的少主那样让闻着生敬。 “可是……那个人不喜欢我。如果那个人不开心,我还要做什么族长?”本来,族长就是那个人故意让给他。而古木浅当初做族长,也不过是得到权利和力量,却保护那个飞扬跋扈的家伙。可是……那个人似乎并不需要自己保护,另外一方面,如果那个人不喜欢被束缚,自己何必做那坏人,整天被人厌恶…… 爱使人卑微。 在古木浅的心中,世上最美好的人莫过于古青岩,就连自己……亦是配不上他。 “难道你都是为了那个人才去当家?”想到少年的回答,古青岩本来失落到几点的情绪又恢复起来。这个人还是那么可爱,自己真是……实在不忍心失去他。 “如果那个人愿意从此之后,和你一个人好,你愿不愿意带着管家一起北上,去找那个人……”到了现在,古青岩是彻底离不开这个人。再说,外面那个花花草草实在没有这个人的万分好,自己曾经就是玩玩,怎么可能为了泥巴而舍了珠玉?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少年突然发现梦中的情景变得非常的清晰,似乎就在昨天经历。而那些族人的音容笑貌开始在脑海中回荡,但在脑海中闪过最多的,还是那个人……那个人似乎和眼前的人很像,喜欢用一双含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在梦中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呢,这个人看自己和看别人,眼神根本就不一样。就算看在再美的别人,那人眼中便如欣赏一件绝美的画,但是看到自己,却像……却像是狼看到猎物,恨不得没有吃掉。 “……”看着少年如此犹豫不决的模样,古青岩立马急了。在这个幻阵中带着,是有时间限制的。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是否少年相信自己后,会回到走出幻境。这试一试的方法还不知道要试多少次…… “……愿,愿意。”眼前的人儿,与梦中的那个人重合。这人眼中的神情,实在不能让人不忍心说出否定的话。 “真的吗?”虽然少年的声音很小,但是古青岩却是听到了,于是,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很是兴奋把少年抱在腿上,很是兴奋的亲吻起来。 但两个人亲吻结束之后,周边的环境已经发生变化,看着周围熟悉的情景,古青岩在心中一合计,神奇的发现,竟然回到了古木浅刚刚成为族长的日子。 “怎么会回到这里呢?”古青岩在心中不停嘀咕。 看看外面犹如过节时的欢庆,不禁想起了这是什么日子。 咳咳……不就是在这一天,他第一次身体出轨吗?在这以前,古青岩这是喜欢看美人,只是从眼睛看,但貌似这次,是只是行动了。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再一眼看着怀中的人儿,古青岩现在才明白,古木浅对自己的芥蒂有多深。如果不是这个玲珑幻境,他真不知道,原来这个人对他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 “不是吵着要去看花魁吗?还不快去。”古木浅一把你这个人推开,要不是自己得到消息赶来,恐怕这个人早就跟花魁怎么着了。 “哈哈,我才不是来看花魁(虽然现在想到那花魁的模样心中也蠢蠢欲动,但现在就算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我看你昨晚累着了(想到那个时候的事儿,古青岩心中是一阵热血),专门跑过来给你买粥(虽然是因为心虚)。没想到前脚才来,后脚你就到了(穆赫族的人还真忠诚,每次我去哪里,都能立即被抓奸在床)。”看着坐着姿势不甚正的古木浅,古青岩想到他现在身体不舒服,立马把人又抱在怀里。 “你给我放手。”古木浅现在虽有推拒,但动作却不明显。 “不放。”把头埋在这个人怀里,古青岩发现,只有这个人的怀抱,让自己永远迷恋。 “哼……”本来不顾身体的状况的跑来,现在见古青岩的表现,古木浅的气没了,然后……身上的不适就显出来了。 “浅儿,我好喜欢你,突然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你。浅儿,我以后只会看着你一个人,再也不会看任何人。不要离去我好不好。”一只手小心的给古木浅揉着腰,另一手把这个人使劲的圈在怀里,望着对方的眼睛,古木浅很是真诚的问道。 “恩……”在感觉到全身很舒服的同时,听到古青岩现在的话,古木浅轻轻的答道。 那……虽然现在不能做,不过,让我好好的收一点利息。”看着古木浅在自己怀里懒洋洋的模样,古青岩直接把唇印上去。他爱这个人,恨不得与这个人溶为一体。 当古青岩抱着古木浅再次站在那古阵的时候,外面已经不是两个人,而是四个人。 除了明月和安阳环佩,还有重阳和安阳君谦。 “想不到北冥皇和安阳少主也在这里。我古青岩在这里有礼了,如果以后北冥和安阳家族有什么差遣,直接飞鸽传书就行,这是信物。”古青岩袖子一动,就有两只刻画着奇怪形状奇怪图文用奇怪材料制成的木牌到了重阳和安阳君谦的手中。 第四十八章:所谓钟情 “大哥?”当明月从禅定的状态醒过来,睁开看到的便是重阳放大的脸。 “小家伙,你出去这个久,我不放心,当然要过来看看。”最主要的是,是怕这个人看着书后,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后吓跑了。 “我走到时候留了一张纸条,说傍晚会回去……”说着这里,明月突然住了声,“现在是什么时候。” 自从明月那晚去了国师府,害的重阳一个人着急后,只要需要消失一小会儿,便会给重阳留在桌子上一张便条,上面写明自己的去处,归来的时间。 看到周围多出了的重阳,和已经不在了的安阳环佩以及穆赫族的兄弟,明月觉得自己可能因为一时忘我修炼,忘了时间。 “快天亮了,你已经在安阳家待了十几个时辰。”看着坐在石头上的人儿,带着明月身上的光芒都隐了去,重阳便单膝跪在地上,把头栖到他怀里。 重阳已经站在离着明月十几米的地方,等了他一夜。在这一夜里,他想了很多。看着这个少年似隐身光芒之中的样子,重阳心中的不安竟然慢慢淡下来。但再怎么淡,却也无法让那种可望不可即的感觉消失。 “真傻,怎么又愣愣的陪了我一夜。”看着犹如大型犬一样趴在自己怀里的帝王,明月突然明白一些佳人为何可以舍弃一切与情郎私奔,因为那个人的存在,就是一切。 爱,有时很复杂。 爱,其实很简单。 “害怕你会有事……”虽然知道明月的能力绝对没几个人能奈何了,但只要超过四个时辰看不到明月,重阳就觉得心里不踏实。似乎只有把这个人生生的绑在身边,才会觉得安心。 “……”听完重阳的话,明月心中流过一阵暖流,眼角竟然有些湿润。在天山的时候,师父师兄们也会关心他,但那种关心却是怜惜多一些。在大秦,大秦皇秦啸天也会关心他,那种关心很浓厚,却似乎是针对另外一个人。在明月楼,四叔、小五等也会关心他,但那种关心,仰仗多一点……在所有人中,只有这个人不一样,这个人的关心看起来很淡薄,却似乎犹如海水般把人包裹,让人心甘情愿的沉溺。 “小家伙,以后不要离开我……” “嗯。只要我活着,就不会离开你。” “什么活着?哼,年纪轻轻就想那些有呀没有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明月最害怕痒,重阳是知道的。所以,当现场气氛一低沉,重阳就开始拿出他的杀手锏。哼哼,不怕你不求饶。 “痒,痒……我错了……大哥,我错了……” 这种游戏,是两个人习惯性的嬉戏,但是看在别人的眼中,却只见初夏的小院中,一个黑衣人把一个白衣人压在石头上嬉戏。那白衣人的衣衫凌乱,白白的脖子和大片的肌肤裸露出来,顺滑的头发扑散一地,与地上的落花搅在一起,纵然香艳,却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美感。 “咳咳……”看着黑衣人的脑袋已经在他身下人的胸前蹭来蹭去,可能某些限制级的内容就要上演,站在一旁的安阳君谦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因为两个人刚才都比较投入,所以没有觉察到有外人靠近,当然,这也与安阳君谦的武功有点关系,他可是经常一个人单挑一群家族的暗卫。 “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安阳君谦在心里不停的碎碎念,在咳嗽完后,立马依依不舍的转过身去。 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会长鸡眼有没有?! 安阳君谦现在内心开始流泪满面。一是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一眼,是否会遭到重阳的报复,要知道,那人铁血的手腕实在太有名。安阳家族的大本营还在北冥境内,若是北冥皇真想怎么样,安阳家族还真要掉层皮。二是,他那盼了多少年的少主,竟然被一个男的压在身下,这让他这个作为仆人的情何以堪。必须反压,必须反压呀有没有! 听到咳嗽声后,重阳心中一惊,不禁大骂自己的粗心。转而立刻把明月和自己的衣服整理妥当。 “有什么事儿?”当两个人都心绪平静后,重阳看着站在这个校园门口的背影说到。 “东莱的太子殿下和几位皇子来了,求人给迟香公子治病。环佩说,她没有办法。但或许明月王可以。我便过来找你们……”谁知道看到不该看到的事儿。 “那我们过去看看。”本来,重阳对东莱皇室没什么好感,但既然安阳环佩让明月过去看看,既然他们要出去,也便顺道去看看。 “那个迟香,看起来很可怜。”迟香弹出那首《平远》的时候,明月打量了一下那个少年,他实在想不到,一个看起来那个小的孩子,竟然会是传说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迟香公子。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个人会存了想死的心。其中,相信有什么隐情。 “那么小,就被自己的父皇和兄弟当做禁脔,一般人都受不了。”重阳当时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也比较惊讶。但,惊讶过后,却只概叹抓住了一个东莱皇室的把柄。看迟香那几个兄弟对他的样子,不像是全玩完。要知道到了现在,东莱皇室是五国中年,皇帝儿子最多,却一个孙子都没有的神奇国家。想其中的缘由,并不难猜出些什么。不过,看他们那相处的模样,想必其后各种纠结是少不了的。 “!”听了重阳的话,明月心中不仅对那个有着长长睫毛的孩子,有了一股同情。那么一个精致的孩子,竟然和青楼的小倌差不多。这皇室……肮脏的有点吓人。虎毒还不食子,这东莱的皇室成员也太没良心了。再想想自己曾经看到的东西,明月就奇怪了,为何在天山的资料中,记载的确是迟香与其兄长相爱呢? 难道事实还会因为记录的人不同,产生相反的两种结果? 是耶? 非耶? 当明月和重阳走到安阳家族接待客人的大殿时,就看到安阳环佩坐在主座位上,几个穿着东莱服饰长的差不多的人三个人做在下首。一见到明月进来,那三个人就像见到救星一样看向他。 “我是东莱的太子迟墨,这两位是的二弟迟战和四弟迟清,见过北冥皇和明月王。”反是求人,就应该恭敬,虽然迟墨喜欢欺负迟香,嫉恨他的银.荡,但现在却不得不为他像你求情。那个一人曾经害他伤心欲况的人,怎么可以说睡去就睡去呢? 只是,迟墨不晓得的是,他一直看着沉睡中的迟香,眼中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怎么样的深情。 “百闻不如一见,东来的皇子,果然传闻中那般天降英才。”北冥和东莱的关系一般般,但看到东莱的皇子和自己套近乎,重阳便很是有礼度的赞美了几句。 “我先去看看迟香小皇子。”明月从来没有跟别人寒暄的习惯,见重阳和那东莱的太子开始相互吹捧,便直接走向那迟香所在的软榻。 此时的迟香,在群花会后,已经昏迷了四天多,因为连药汁水都喂不进去的缘故,脸色苍白的吓人,但是嘴唇却是红红的,衬着那长长的犹如蝶翼般的睫毛,竟然有一种像要燃尽生命般的美感。 是怎么的热情,怎么迸发出这个强烈而震撼人心的美丽。 看着现在的迟香,明月觉得,难怪他的父兄都对他存在邪念,这个人……实在是太美好了。 “醒来是有可能……只是……” “只是什么?”听到明月说可以救,迟墨等兄弟的眼睛,瞬间迸发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喜悦。 “只是……他身体太虚,精气不足,就算是醒了,如果不在安静的地方,不见熟人仔细调养,也是撑不了多久的。如果不是真心想救,不如等两天后,待他自己死去。”迟香这个身子壳子虽然看起来还不错,但里内……却是已经腐朽,既然生命基线不再延续。 怎么让一个对生命不报有希望的人,重新活到这个世界上呢,这是一个问题。 但比这个问题更重要的是,别人愿不愿意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只要他醒来……就好!”迟墨与自己另外两个弟弟进行了一下眼神的交流,见两人均是这个意思。稍微顿了一下,便把话给应下来。 还有两天就死吗? 但只要活着,才有希望! “把他抬到一个僻静的房间,那我给他施针。大约需要两个时辰,中间不能被打扰,后果很严重。”若是一般的人,就算是强行唤醒,也不过需要多休息几天。但是以迟香这个身体,不用说是强行唤醒,就算让他自己醒来,也必须找个桃花源仔细修养五六年。 灵魂几乎没有重量。 如果一个人的身体连灵魂的重量都承受不住,他的生命该怎么延续。 “来人,收拾好隔壁的客房。”见明月如此说,安阳君谦便很是爽快的让人去安排客房,当然,他这么大度,绝对不是因为对东莱皇室的尊重,而是这句话是明月说的啦。他的少主注定要统一这片大陆,东莱也算是这片大陆上的人员。帮助他们,也算是爱民如子了。 隔壁的客房在安阳君谦吩咐下之后,很快便收拾好了。 就在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东莱的迟香公子身上时,明月感觉有人拉了下他的袖子,见重阳眼珠一动,便随着他去了另外一件偏殿。 “这是我让安阳家的人刚准备好的粥和水果包,可能没有咱们皇宫里的吃着顺口,但是也不错。你先垫一下呢。要是饿着肚子给人做手术,我可要心疼了。”重阳便说着,便尝了一下那粥,看冷热温度适中,便递给了明月。 “……”明月现在找不到任何话来对重阳说,只觉得心里满满的,然后很是顺从的接过重阳手中的碗。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让人感动的都是细节。 这个人,果然比任何人都关心自己。 “再来尝尝这个小包子,竟然能把苹果用作陷,在熟了还不改味道。这功夫,真是难得。”且自尝了几个包子,重阳把笼子里的另一半递给明月。 平时吃饭的时候,也大都是如此。一般是重阳先把饭菜尝了一下,感觉口味和温度适合,才让明月吃。 “恩,味道不错。” 明月不知道,他就说了四个字“味道不错”,结果重阳就耍了手段,把安阳家族世代伺候族长饭菜的厨子挖到了北冥的皇宫。 有句话怎么说着来,要想得到情人的心,就必须抓住情人的胃。 对于重阳来说,只要明月喜欢的东西,不管是吃的还是其他,都统统的收来。 坐在上座上,安阳环佩看着下面这人的眼睛和动作,不仅概叹了这一代的皇室。明明就是人才辈出的时代,却只可能留下那个几粒种,实在是太……浪费了。最让她感到不太爽的是,她一直发誓守护的少主,竟然也命中没有子嗣。 没有子嗣,这万里的江山,该便宜了那个人呢? 虽然明月用的早膳很快,但东莱的几个皇子却感觉到几乎等到了不耐烦的时刻,明月才和北冥皇姗姗来迟。 “有劳明月王,这个人情,我东莱皇室是欠下了。”虽然心中等到无法再等,但此刻,迟墨说话的态度却甚是恭敬。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太多谢的话不用多说了。”关于迟墨的人品,明月也听到一些。虽然他和重阳一样心狠手辣,但明月不知道为何不怎么喜欢他。 “我这里有一枚金牌,若是明月王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让人那种这枚金牌来东莱,我倒是必以全力相助。”迟墨说完,从怀中拿出一枚金色的令牌。古青岩让明月救人时给了他一块牌子,迟墨现在也让人救人,付出的劳资自然是要跟风。更何况,听着明月的口气也知道这东西成功率不高,他现在自然是用尽全力的去贿赂主治医师。 “太子既然有心,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明月自知自己是用不着这个东西,但如果不收,却让等在外面的病人家属不安心。不过……这个东西自己是用不着,但重阳应该有用。 明月拿着准备好的九百九十九根银针朝着迟香走去。 而迟香的那几个兄长,看到明月亮出的银针,不见在出去之前都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这是要人命,还是救人恩。 当然,明月的技术他们是不敢怀疑,就算真的是怀疑,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也不敢有任何的质疑心思。只能一个劲的祈祷迟香快些醒来。 怎么现在东莱皇室这些渣攻们突然转性,不再欺负迟香了呢。 且说,当日,迟香昏迷被带回东莱驿馆的情景。 当日几个刚来东莱的皇子见到太子带着活的迟香出去,却带着昏迷的人儿回来,脸上那颜色俱是诧异之极。 “这是怎么回事儿?”活的出去,半死不活的回来。 “如你们所见,迟香昏迷了,而且,醒不过来。”一路上,迟墨是用了很多法子去唤醒迟香,怎奈都不见对方醒来。 见琴心,如见人心。 迟香在擂台上弹得那首曲子——平远,迟墨虽是不擅长琴音,却也是听说那种极度的想要逃跑的感觉,而且那曲子断断续续,似乎随时都想死去。当初听到这曲子的时候,迟墨心中就一阵绞痛,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趁着两局中间的休息时间,他硬着拉着迟香去休息的地方纾解了一番。 想到当时的事,再回想迟香当时那失望的表情,迟墨就有些后悔了。难道他醒不过来,是因为那时的“操劳”过度。但仔细想想以前,迟香曾经一整夜的伺候他们兄弟四人都没事,怎么会因为那一会儿的纵.欲而身体不适呢。 “你醒来好不好,如果你醒来,以后便不让你这个辛苦。不会再让你晚上不得歇,每人一晚好不好?” “怎么还不醒呢?如果你醒来,我们可以一周就做几次。” “快点醒吧,要不,你若是醒了,以后如果你不要,我们也不强迫你?” …… 为了表达自己的仁慈,迟墨在车厢里不断的忏悔。但不管他怎么降低自己的索求标准,他怀里那个人死活不醒。 “我就说不应该让他去,擂台这种东西,本来就充满变数,现在他不醒了,你们说怎么办?”这里面,平时对迟香最好的莫过于池清,他也很喜欢和最小的弟弟上床,但每次在床上却是最温柔的。 其实,迟香的这四个哥哥,虽然是对他都有非分之想,但在内心深处,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弟弟,纵然这种喜欢,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到底爱的地步。安阳家族的凤鸣珠到底代表着什么,他们几个都是清楚。在天下都争的时候,东莱皇室根本不可能袖手旁观,何况……最喜欢斗武的迟战,实在觉得最近闲的慌。 他们四个觉得靠着自己的能力,即使拿不来凤鸣珠,但保住迟香还是没有问题。 其中,四个人心照不宣的知道,迟香近来身体不好,又想四处走走。所以…… 谁想到了,这一出来就出事儿了。而且出的还是大事儿。 所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如此。 第四十九章:谁才真爱? 迟香昏迷之后,东莱的驿站很快就乱了。 原因无他,就是四位皇子开始相互指责,相互扯皮,在谁都不服谁的情况下,开始诉诸于武力。 虽然各位皇子都有自己的心腹,但皇子打架,谁敢拉。就算有几个人上来劝架,都被四位皇子合力揍了一顿扔出来。 四位皇子是相互打的鼻青脸肿,整个驿站像个存放杂货物的地方,但那个在床上沉睡的却怎么了醒不了。而现阶段,也只有迟香睡得那张床,在这驿站中还是完整的存在。四位皇子虽然是发飙,但也没有理智全失。 事实上,这四人的关系是相当的好,为了不让那个老昏君,也就是他们的父皇染指迟香,他们几个可是费劲了心思。当然,四颗心长在四个人身上,就算是再好的兄弟,也难免有相看两相厌的时候。何况他们都是占有欲极其强的人,怎么可以忍受别人和自己分享爱人,纵然这人是自己的兄弟。对迟香的态度上,四个人也相互较劲,谁都不承认自己喜欢他,但是每个人却在背地里对迟香很好。 四个人假装对迟香不好,有人是觉得,爱,其实不需要说出口。有人觉得,谁先把爱说出来,谁就输了。也有人觉得,如果把爱说出来,以后就不能再有如此畅快的性爱了,毕竟没人会强迫自己的爱人做些不喜欢的事儿。更有人觉得,乱/伦这种事太可耻了,不应该被说出来。于是乎,迟香便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就是一只禁脔,明明对自己的长兄存在了越矩的心思,却只能假装什么都不在乎。 方才那酣畅淋漓的一架,既缓解了四个人内心深处的焦躁,也很好的解决了四个人之间的小缝隙。 “殿下们,现在迟香小主还昏迷不醒,各位主子就算是打死了,他也醒不了。不如,先找医生看一下吧。”看着四个皇子打完架筋疲力尽后躺在地上挺尸,伺候了迟香多年的老太监恭敬的走到四位皇子面前说道。 “我马上去找。”听到老太监的话,迟战马上一个鲤鱼打滚从地上跳起来。 “二弟,站住。让王公公说完。”作为太子,迟墨颤了一下衣服,从地上起来,并制止住自己那个比较莽撞的弟弟。“王公公把话说完。” “西靳穆赫族的族长古木浅受伤比五皇子还重,他正在满城的找医生。不如……我们先让自己人给五皇子,然后派人盯住穆赫族那边,若是有医生能治好古木浅,我们也请过来给五皇子看看。”主要是,两个人受伤都比较的相像。如果有人能看好古木浅,那迟香这点病也就不算病了。 王公公是在东莱皇最信任的一个太监头了,就算是大内总管见了他,也要给三分薄面。迟香占了他娘的光,生下来便被这个人伺候。只是,后来这个人投靠到皇子们的阵营,开始替皇子们照顾起迟香。 “就按照王公公说的做吧。”王公公说完,迟墨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就这样,迟香这边也经历了无数被请来的医师,一时间,北冥都城医师工资大涨。当然,这里也和古青岩那边一个样,都是人来人往,但都说治不了。当古木浅被昏迷的带往安阳家族,然后清醒的带出来后,东莱的驿站沸腾了。迟墨让人打听了一下详细的过程,和其他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带着迟香去了安阳家族的府邸。 在这里,值得注意的是,因为需要一个人留下来守在驿站,四个皇子竟然采取抽签的方式决定谁留下了,最后老三悲催了,一个留下来守地盘。 明月虽然拿出了九百九十九根银针,但事实上,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多。人体才有多少个穴道,而且,很多穴道也不能同时扎。因为东莱那几个皇子不晓得医理,才各个在心底替自己的小情人心疼。 明月把东莱那几个皇子心疼的表情收入眼底,心情就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爽! 虽然明月的医术很好,但由于迟香实在是抗拒治疗,治疗过程到现在,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惨淡”。 无奈,明月只能拿出凤鸣珠,跟床上的小人儿进行一次灵魂的交流。 凤鸣珠是神器,带着非常强大的灵力,但这灵力中最强大的地方还是能让人轻易进入别人心底最深的梦魇,与其灵魂进行深度沟通。 迟香受过的对待,明月是知道的。本以为他的梦境非常的灰暗,但进去却看到一派鸟语花香。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瘦弱少年躺在一处绿色垂柳下的软榻上小寐,他浅浅的闭着眼,嘴角溢出淡淡的笑。左手随意的放着,右手浅握一本发黄的古书。在软榻上有个香炉,飘着渺渺的烟。令有一壶古俱盛放的茶水,散着淡淡的香。随意摆放的还有那上了年岁的茶杯以及几本线装的古书。阳光透过斑驳的柳叶照下来,犹如那如墨的头发泄了一地,好一副写意风流。 明月站在那里,开始不知道是否要叫醒这个少年。 如果现实才是残酷,如果梦境才是安详,还要醒来吗? 是谁曾经说过,人只有在梦中,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秦明月?你是怎么进来的?”就明月估摸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突然,软榻上的少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用一副审视的目光看着明月。 “通过凤鸣珠。”少年睁开眼时,已不复睡时的安详,明明嘴角溢着浅浅的笑,表情很明媚,但总让人感觉不是真正的快乐。 “明明如月。你的确的担得起你的名字。”明月很小便在天山与冰雪相伴,这让他的身上总会萦绕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冰雪之气,观之忘俗,见之心怜。少年说这句的时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禁想,要是自己有秦明月这本事便好了,也不会如此的身不由己。 “其实,你并不甘心,也不快乐,那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留在这里呢?”少年的神情落在明月的眼中,明月见此心中一动。 “如果没有那几个人,这便是我最想要的生活。”似在回忆,又似在遥想,少年斜躺在软榻上看着天空的一处,淡淡的说,“我生来便有一个艳名的母亲,又生了这副艳丽的身子,本想学圣人之书修身养性,怎奈生在腐烂的地方,沾染了尘埃。如果不是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我也不会让自己还活着。但是喜欢呀……并不是双向。更何况,没有尊严,犹如主仆般的爱又算的了什么?” “……”听着少年的自述,明月没有插话,他知道,这个孩子太抑郁了,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我好像很喜欢他,但又喜欢对别人……呵呵,有时我想,是不是我这身子生来就非常的下贱,只要是男人,我都能从中得到快乐,进而慢慢的喜欢。禁忌的爱呀,如此的让人刺激……又让人不安……而且,一个人真的可以同时喜欢好几个人吗?他们应该就是想要玩弄我吧,否则,也不会能容忍我和别人有关系。可是……我呢。既然有一点点的心动。他们怎么能这样呢,为什么一个个要什么有什么的人,偏偏要和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强尊严……作为一个禁脔,也许是我想多了……” “……”听着少年的话,明月觉得天山收集资料中,关于东莱皇子们关系的评价,果然没有差错。 “我是不甘心留在这里,因为我还有很多的理想没有实现,我想要四处走走看看大千世界,我想悬壶济世,但是……这些只有在活着的时候,都不能实现。既然如此,不如永远的留在这个小院,看日出看日落,看花开看花谢,有这么多的书,我想必也不会孤单……”看着明月,迟香说完后禁不住问道,“生与死到底怎么论呢,人生也犹如幻境,如果我永远的活在这个幻境中,与活在人世有什么区别?” “区别便在于,一些你想做的事儿,永远都做不了。” “你武功那么高,背景又那么厉害,自然不会知道身不由己是怎么样的感觉。其实,我逃了很多次,但每次都不能成功,换来的不过是更残忍的对待……出去呀,真是生不如死。” “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身不由己。”看着迟香,明月又说道,“你羡慕我什么呢?纵然你不晓得你爱的人亦爱你,但你们终究可以在一起,即使是痛苦,也有那么长时间的回忆,而且,只有你愿意醒来,很多事总要可以改变的一天。”说着这,明月苦涩的一笑,“不像我,五岁就受了伤,借了这十几年的命已属奢求,也没多少天好活了” “你医术那么好,身上又有那么多的宝贝,难道救不了自己。”听了明月的话,迟香心中的不愉快散了很多。想不到那集万众宠爱于一身的仙子似的人物,竟然也不是想象中活的那般美好。 “连天一道人都救不了的人,其他的人还会有办法吗?”看着迟香明显好了一点的心情,明月继而说道,“活下去就会有希望,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你现在还那么小,生命才刚刚开始,怎么知道一定不会有希望呢。而且,你的兄长们答应我,如果你愿意醒来,就给你自由,以后都不会干涉你。如果你想学医,我可以给你写封推荐信……” “真的吗?”一听到兄长们要放手,迟香心中有点小不高兴,但听到明月说,他可以去学医,那心情立即的好了起来。 “真的。天一道人不随便收徒,但是我认识几个医术比较的人,我在大秦有些田产,绝对清净,在出师之前,你可以一直呆在那里。”明月楼虽然干的杀手的勾当,又以青楼最它的明面产业,但这里的聚集的能力却是颇多。医术方面有造诣的也有那么几个人。明月楼的人虽然看起来都比较的冷,但事实上,人都很热心肠。想必帮助一个求死的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迟香的重要作用明月是知道。明月之所以答应救他,除了怜惜,再就是考虑大局了。这个孩子可不能有坏心眼,否则,以后重阳实现统一就麻烦多了。 明月或许自己没有意识到,他现在考虑很多事情,都是站在重阳的立场去思考。 “谢谢你。” “那随我回去吧。” 像迟香那么小的孩子就是这样,很容易哄。 人就是这样,只要看到比自己很不幸的人,就容易从自己的不幸中走出,心中充满了希望。明月知道迟香羡慕自己,便把自己不如意的地方说了一下,结果这个小孩子果然不觉得自己是最倒霉的了,开始畅想未来。 困境不让人绝望,让人绝望的是心中没有希望。 没有绝望的人,只有一颗绝望的心。 只要心怀希望,人就有救。 迟香生魂回归之后,明月便开始替他治疗身上的疾病。其实,明月答应他去学医,也希望他的身子可以经过慢慢的调治,慢慢变好。毕竟,如果自己是医生,那日常生活中,就可以多加注意,养起身体来也可以事半功倍。但就迟香这个身体,最乐观的估计,没有三年五载,也难以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一个小孩子去应付四个青年的欲望,就算用了很多大补的药料,迟香这身体,也实在是亏欠的太多。 当明月从迟香的房子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这施阵不同于别的东西,明月的里衣湿了好几次。 明月出现在门口,看着明晃晃的太阳,竟然有一丝眩晕的感觉。幸好,重阳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 “他的身体实在亏得太厉害,没有三年五载根本养不好。我派人把他带往一处别院,如果你们五年之后,还想着他,可以再来找。但是中间,请不要擅自现身,打扰他。” “还有多少时间他才能醒来?” “三个时辰。” “迟香就麻烦了。明月王的情意,我们将会铭感五内。” 此时,在东莱驿站的那位三皇子也来了。四位皇子看着床上的嘴角溢出淡淡笑的人,心中都一阵伤感。在皇宫的时候,也常看到迟香笑,但却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真心。或许,真的放手比较在合适。 “大哥,我不舍得。” “我们也不舍得。”另外几位皇子听老三这么说,顿时一致的说道。 “那我们……”真的要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吗? “五年,很长的时间。虽然不舍得,但这也是为了他好。如果香儿在我们手中,铁定活不了多久。不如先让他过一下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如果他忘了我们或是爱上别人。” “有了我们四个,他还能爱上别人吗?” “就算他忘了我们,我们也把他给抢回来。” “……” 四个人最后又围着迟香唧唧歪歪了一阵,三个时辰他们可以干什么事儿。或许从前的时候,他们见到迟香躺在床上便在毫不迟疑的扑上去美食一顿,但是现在,他们却安安静静的躺在迟香的身边说话。说那些他们从未说出口的告白。 当迟香被安排妥当之后,已经快将近傍晚,明月的事儿他不说的,重阳自然是不会过问。只是,明月的有些做法,他都是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要让迟香听到那四个人的话,你就不害怕他这样不会不想留下来不走了?” “只是想给他一点希望,毕竟是五年,很长的一段时间呢。” “你呀你,做事总是这样出乎意料,还把迟香换了地方安排。这是……” “这样才能真正给他一个成长的环境,他还太小了又太弱,承受不住四个人的感情。” “那明月够强够大了吗?”看着明月那模样,重阳不仅又想调戏起良家妇男,不仅又流露一副流氓的样子,专门露出那色色的眼睛看着明月。 “你说呢?”看着活宝似的重阳,明月不仅一挑眉。可不是全天下所有的人,都爱上四个人男人呢。 明月的眉毛一挑,看着重阳眼中那是一阵精神恍惚。 明月怎么可以让人看着如此的赏心悦目呢? 当明月和重阳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和谐时,小五又带着小白鸟闯了进来。自从小五磨蹭着明月可以让重阳答应他可以随便出现在这个小院,今天这样的情况便经常出现。 “公子,公子,国师说,如果有空想让你去她的府上聊聊天。关于道家的很多事儿,她想和你请教一下。”虽然给明月找了什么类似方面的书,但他心中却是十万个不放心,像重阳那种禽兽,他可不想明月被他连累。为了不给两人太多独自相处的时间,小五一有时间便会常来明月这个小院子跑,还喜欢撺掇一下明月,希望他不要总在此“打扰”重阳,不停的说自己有点想家等等。 “莫不是灵云又去国师府去吃那几颗仙草?”看着小五那小孩,再看着小白鸟那小小孩,明月嘴角溢出一阵笑意。 不得不说,小五这小孩非常擅长交际,来了北冥皇宫不久,却把山上下下的人哄得欢喜异常。在带着小白鸟去了几趟国师府后,竟然连白羽那么不喜欢与外人说话的人,都很欢迎他常去坐坐。至于北冥的太皇太后卢秋水,因为北冥皇宫已经太久没有小孩,虽然他这小孩已经不小,却也对他宠爱非常。 “唧唧……”听到明月叫自己的名字,灵云立即很是欢呼的围着明月打转。 它可没全吃,它只是稍微尝了一下哎,那个东西好甜。 最近,这小白鸟可是北冥的皇宫过的相当滋润,对于爱上甜食的它来说,这里就像是天堂! 灵云现在是无比的欢快自己当初选了明月做自己的主子,果然跟着领导有肉吃。 第五十章:运随人变 自己的灵宠,明月怎么会不知道它的脾气,看那样就知道铁定吃了人家的仙草。 哎,这只小白鸟实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不知道它的主人真是郁闷的要死,明明是低调到尘埃里的主子,怎么可能有那么高调无法再高调的灵宠呢。明月觉得自己也应该和北冥的人打好关系,以好让人善待他的灵宠,这小白鸟实在嚣张的吓人。 “我听白羽说了,灵云每次去时,都围着那几颗仙草打转。不过,很是有意思,每次只吃一点。正因为它这么吃,白羽那几颗仙草才长的那么好。这一个月,那仙草长的可是比过去好几年都多。”见明月有些小不高兴,重阳立即变成了调和剂。 小白鸟如果想弄个什么东西,除了明月还真没人能阻拦住他,所幸的是,这小白鸟灵云虽然破坏力旺盛,却真的没怎么惹出事端。那国师起初见它品仙草的时候没做声,反正她种的比较多,稍微吃一点也没有关系。但当国师白羽看到那仙草长势比以前还好的时候,便再也没有限制灵云在国师府的活动范围。 都说女子要富养,其实宠物这种东西也是。 小白鸟灵云虽然喜欢到底吃东西,偶尔也会尝一下新鲜的东西,但是因为天山什么东西都有,所以,它现在虽然显得很好吃,却也终究没有让人嫌。 “唧唧……”就是就是。 听到喜欢在主人身边的这个男子为自己说话,灵云在天空旋转了几圈后,又围着重阳转了几圈,显示他对此人的亲切。 “还转呢,看看这胖嘟嘟的小身子,马上就飞不起来了。”看着灵云向重阳示好,明月轻轻笑了一下,再看看小五,噗的笑出了声,“小五竟然也胖了,难道是从前的时候,我给你的钱不够吃饭?” 不晓得是不是明月的错觉,来了这皇宫之后,灵云那小鸽子大小的体型,已经快长的和小肉鹰差不多。整天扑闪扑闪的飞来飞去,感觉身子大翅膀小,明月有时竟然担心它会一不小心掉下来。 至于小五,那才只有十岁的孩子,以前看起来和瘦猴子似地,现在竟然脸色红润身子也圆润起来,穿上一身裁剪合体的衣服,远远的看起来,竟然像个仙童神子。 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吗? 如果这两只不是亲自由明月拂料,明月真担心他们以前受了什么苛责。 “啊啊啊,哪有,公子,我哪有胖。是衣服显得是衣服显得好不好。”听到公子说自己胖了,小五的脸立即皱了起来。倒不是他对胖瘦审美怎么样,而是他来北冥皇宫的任务是帮助公子。看现在这个情况,公子八成是喜欢北冥皇了。如果他没有完成任务,又让四叔发现自己胖了的话,那,那……那岂不是自己找死!!! 小五这人生来什么都不怕,但就怕两个人,一个是明月,一个是四叔。他害怕明月不要他,害怕四叔说他做错了事儿。 “而且,我和灵云平时吃的东西,不是公子你给的,都是国师、太皇太后和宫里的哥哥姐姐给的。我容易嘛,为了博大家的开心,我只能牺牲小我。”想着自己为了替公子了解北冥皇宫各种情况而“献身”,小五马上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那样子,就像是牺牲色相,换取敌方情报的大英雄。 “哈哈,那可是辛苦你们两位了。以后好好吃,让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北冥皇宫养了一只开心小滑头。”重阳虽然不喜欢小五总是突然来打扰他和明月,但是见他对明月忠心异常,也渐渐对他很喜欢了,也慢慢调侃他几句。 小五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正常的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就是一只萌包子,大大的眼睛,软软的声音,讨好的表情……男女老少通杀,魅力无人能挡。他如果偶尔对谁想不好……呵呵,就会气得人恨不得打他一顿。不过,除了偶尔针对一下重阳,小五这只萌包子还是相当的惹人爱。 “你们可别把他们惯坏了,要是哪一天他们真的长成肉包子,再想瘦就麻烦了……”看着两只小东西开心,明月自然是很开心。但想到自己不能一辈子呆在北冥皇宫,不管是生是死,在帮重阳挡完劫数之后就离开,倒是……希望那两只不要留恋这个地方。 “爱屋及乌,小孩就是要宠着,何况他们两只都这么可爱。前几天,国师还说想小五根基极佳想要过去当徒弟呢,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想。”重阳觉得既然自己和明月没有后代,为了享受那抚养后代的乐趣,自然是要找几个小孩子来玩。而灵云和小白鸟就是这个功能。 “小五与我亲同手足,他现在也大了,这种事儿,他自己拿意见就好。” 明月不晓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这几天,重阳对他时不时就露出一些暧昧的情绪,似乎就像是书上写的“追求”。明明虽然隐隐的也喜欢重阳,却觉得他们两个现在这样正好。最重要的是,明月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能托多久,如果给了他希望,自己却不能陪在他身边的话,就是在太残忍了些。 “公子,我不要学武功……”想到要跟着国师没事打坐,小五吓了一身的汗。 没事只能打坐,娘哎,那也太辛苦了一点。完全没有经商来的爽快。 “技多不压身。”虽然小五的本事能自保,但学多了,总归也没什么坏处。 小五的肌骨是相当不错,完全一个练武的资料。但明月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却从小就不喜欢练武,在把轻功练习到一日千里后,武功能稍微解决几个二等高手后,就不再练习了,完全埋没他的才华。 “公子,我不要学嘛。”想到自己会变成四叔那种肌肉男,小五死活的不想继续练武。 大多数人练武,有的是为了除暴安良,有的是为了成为一代大侠,有的是为了自保,有的是为了名利,也有人是为了强身健体。不管是那一种,小五都觉得,并不是练武就行。其实……其实,毒药什么的,完全可以办到武功可以办到的事儿。 忘了说,小五的毒药一直用的特别的好。 “看你懒得样子,小心刚吃不锻炼,以后真变成球。”不练习也无所谓,只要能自保就好。 接下来便是晚膳,下午的气氛让晚饭的气氛相当和洽。 如果这份和洽能忽略灵云不小心打掉的几个盘子和小五//不小心弄到重阳身上的菜汤。 晚膳过后,北冥的几个老臣上奏,重阳被拉走,小五和灵云被太皇太后叫去,明月留了个信,趁着星空璀璨,去了趟国师府。 由于已经不是第一遭去,明月这一趟走的比较的顺当。 这国师府在外人眼中虽然神秘,但事实上,除了那观星台,就是一个普特的大宅子,不知道是不是白羽不喜欢人多的缘故,这府内加上白羽,一共就三个人。三个人住这个大的院子,从某些角度来看,有些空的吓人。 “在下秦明月,冒昧来到国师府,还望没有打扰到国师观星。”飞身来到白羽所在的观星台,明月很有礼貌的说道。 “明月何必这么客气,国师府和北冥的皇宫一般,永远是为你敞开的。我与重阳、七廉等人都是一块儿长大,你既然是重阳最好的朋友,我也算是你的好友。既然是好友,又何必太客气。明月便和重阳一般叫我白羽吧。”见明月过来了,白羽把他领到一个专门招待贵宾的座位上。 历代国君常有人过来和国师一般观月,于是在观星台上,除了国师做的地方,还有一个主座位。以前重阳来的时候,常坐在那里,现在明月来了,白羽便让明月坐在那里。重阳对明月的心思,七廉以及白羽了解的最清楚,既然知道这个人是重阳选中的人,待他便如重阳般尊重。 “那恭敬不如从命。” “曾经,重阳总是跟我说,人定胜天,我一直不相信,但是现在,我觉得……也许,真的可以。” “恩?”明月有些不解的看着白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人定胜天?这貌似不该是一个国师该说的话,国师都都自称是神的奴仆吗? “明月,你看看那几颗星星,是不是和不一样了?”看着明月不解的模样,白羽立马用手指了指头上一处的星空。在这片星空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光环,把一个非常亮的星星和几颗其他的小星星圈在一起。 “……”明月抬头看了看,发现那星空的确发生了些变化。但威胁最亮星星的一颗邪星,除了亮度变得更的红了些,那事态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一些事,似乎变化了,又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明月没有专门研究过星象,对一些奇怪的运行的星星没有太多的了解。有些不明白为何白羽看到那么诡异的形势会开心。 “虽然我翻阅了一堆古籍,也没有找到相关的资料证明这种现象是一种好现象,但是……”稍微顿了顿,白羽的脸上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但是我觉得这次一定会有什么转机。” 每个国师和卜卦的人除了能根据蛛丝马迹去判断命运的走向之外,作为通灵者,她们的感知能力也非常的发达,尤其是像白羽这种整天没事就和天地沟通一下的人。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些变化?”如果知道什么时候发生变化,也许可以通过追寻,得到一些蛛丝马迹,查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群花会之后。” “发生了太多的事儿……”但都对北冥来说比较好。 天下共有五国,其中西靳和东莱暂时不可能举国来和北冥为敌。西靳的皇室权利有限,兵权都在穆赫族的手里。东莱的皇子们控制朝政,老皇帝没有太大的作为。另外的南吴和大秦。就整天而言,大秦对北冥的威胁最大,但大秦已经不主张对外扩张。南吴那个喜欢搅扰整体形势的郡主薄姬已经势力大大受损,也可难对北冥有什么质的威胁。 外在的威胁还有,但却不大。 如果不是外因,很可能就是内因。重阳曾经杀了很多的人……这铁血帝皇的名号可不是虚传的。 另外一方面,天下的大族不少,也很可能出现劫杀重阳的队伍中。 “或许,凤鸣珠将会有什么大用。”凤鸣珠那个东西是神器,凡是神器,上面带着仙气的同时,也会带着强烈的祥瑞之气。很多事的有时候改变一个微不足道的地方,便会对全局有着致命的影响。也许,有这什么已经悄悄改变。 白羽说的没错,很多事的确已经改变,但是身在局中的很多人却都看不清。而能巧借命运之势,解决天下纠纷的天一道人,实在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儿。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既有高人指路,何惧命途险坷。 “重阳知道多少,那颗异星……看不出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吗?”重阳是北冥的君主,他既然有事儿,明月很害怕北冥的人民也遇到什么战乱的事。明月曾经提到以战改革,是因为很多战争不得不进行,但从民生的角度出发,明月还真不希望民间有太多的战火。 苍生何其无辜,苍生何其无辜呐! “流血和伤亡不能避免,但北冥的重臣却是不会受什么影响。只是……”看了一眼明月,白羽有些无奈的说道,“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那你竟然与重阳的命脉连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是不是报应呢? 白羽明明请来明月却给重阳挡灾,却在最后的时候发现,竟然弄巧成拙。虽然生机看似大了,以北冥皇的脾气,又不晓得会弄出怎么样的乌龙。 不过……吃亏还是明月吧,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未必。虽然两颗星俱是暗淡,却有我挡在前面,他一定会没事儿。”不过是从个人情感还是民生大义考虑,明月都不希望重阳遇到什么不测。同生同死的感情,有时候看起来比较的自私。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生能相识已属于万幸,何必死时同期?明月不是迂腐之人,知道很多事并不是如戏折子中所说。何况,北冥又那么多的百姓需要治理,他也不能自私的对重阳要求太多。 “但愿你们都能平安。”在以前,白羽铁定一切都以重阳为中心,费尽心机的为他挡难。但是看到这个心甘情愿为了重阳牺牲的少年,希望重阳能活着的话,白羽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这个少年,不管从哪方面说,都没有义务为重阳牺牲。而且,也许……如果明月想要做一些事,比如说统一天下,可能比重阳更适合一些……这样的人物,就算有再好的借口,也不能随便的取其性命。 白羽又想到这么多年来,为了重阳除掉的一些人和利用的一切人。不管是阻挡重阳的人,还是为他挡难的人,在白羽的劝说下,只有了一个结局,就是死。那些人中包括各种各样的人,有老的有小的,有男的有女的,很多人……白羽知道自己的手上沾了太多的血腥。她的师父,上一届的国师给她取这个名字,希望她能造福苍生,但是她却用自己的能力保护了一个人。 她自知罪孽深重,却不后悔。 每个人的一辈子,总有那么一个坚强的信仰,只有这样才能勇敢的活着。 重阳,便是白羽最高的信仰。 无关爱恨,只希望能成为巨龙腾飞的助力。 此刻,白羽看着明月,发现……似乎自己做错了什么。 百姓?苍生? 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无关身份,无关性命,每条生命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 佛说,再大的罪过,抵不过一个悔字。没有完全的黑色,就算是凶神恶煞之人,只能他真心忏悔,也应该有继续活下去的权利。 “放心,重阳一定不会有事。”有时候,明月很羡慕重阳与七廉、白羽等人的感情,只是青梅竹马,却能生死相许。看着白羽眉头微微一皱,明月便忍不住开口安慰。 “当真?”听说重阳不会有事,白羽低闷的情绪没有恢复过来。 “当真。我前段时间曾经给他算过一卦,他能够给太皇太后送终,你看那天空,太皇太后的星星可有一丁点的黯淡?”用命运相连的方式去判断,有时候,你无须知道一个人的运势如何,通过第三个人也可以推断出。这种方法,虽然不常用,但是极其准确的。 “的确。”听到明月的话,白羽是彻底松了一口气。枉费他曾经在占星台上整天枯坐,竟然连一些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真是惭愧至极。想到这里,白羽不仅又高看明月一眼,这人……果然是才貌双全,智谋无双。啧啧,重阳若是真能娶到他,将会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明月一定也会没事吧。”白羽虽然给很多人算命,但不知为何,明月的运势却很难让人看清楚。 “我从来不给自己算命。”事实上,自从五岁起,明月差点命陨,他的运势就很难被人看清,包括他自己。 第五十一章:突现黑衣人 为了自家兄弟的福利,白羽在与明月谈完“大事”以后,就开始聊起自家兄弟——北冥皇重阳那些见不得人的小事儿。 “重阳小时候可和现在大不一样,他小的时候相貌虽母亲,五官很秀气,冬天的时候传上大红色的狐皮袄,竟然比女孩还要俊俏几分。”想到这,白羽忍不住想笑,“结果一个诰命夫人带着十几岁的孩子给太皇太后请安,那孩子看见重阳,竟然要死要活的非要拉着回去当老婆。重阳听了大怒,那时才五六岁,竟然把那十几岁的孩子打的地方爬不起来。导致最后竟然那人心里有了阴影,最后娶老婆的时候竟然娶的全是五大三粗的大龄女子。” “重阳的确很适合穿红色的衣裳。”自动忽略某人的暴力倾向。想象着重阳胖胖的穿着一身红色小衣服的样子,明月忍不住笑了一下。 若不是硕壮的肌肉和霸道的气势,重阳的确长的非常好。 “重阳小时候还有很多有趣的事儿,你比看他现在比谁都霸道,但小时候那性格,真跟个小姑娘似地。你知道他小时候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弹琴还是作画。”在明月能想到的范围,似乎也就这两点比较女性化。 “错,是针线活。他的手艺,可是比皇宫里的裁缝做的都好。缝制的衣服连缝都看不出来,有时候,太皇太后都觉得自己养的是女娃。” “现在皇室中会这个的不多了。”不用是男的,就连女子也没有几个会。 想象重阳一副小媳妇样的用那粗大的手指捏着针线,明月有些像笑的全身发抖,这世界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完全的黑白颠倒,有没有!!! “重阳小的时候还很喜欢收集刀剑,有时候竟然会搂着把大刀睡觉,晚上睡觉还偶尔喜欢动呀动呀,有一点醒来的时候竟然满脸是血,当时都把太皇太后给吓着了,让御医仔细看了一下,竟然是自己把自己的鼻子打出血了。” “……”无法想象重阳把自己打的鼻青脸肿的情景,虽然这种事让人冷峻不禁,但明月心中却泛起一点点的心疼。 “重阳一直不怎么尽女色,你知道吗?”看着明月有点小担心的模样,白羽心中一乐,看来两个人的确是郎情妾意,不是重阳剃头挑子一头热。 “他隐约说过。” “你知道他怎么和太皇太后解释的吗?竟然说自己看到女子……额……”白羽毕竟是女的,很多话说起来不太好意思,只能在脑海中搜索合适的词,“那个……不行……然后太皇太后便给了下了春药,把他和一个处子关在一起。那夜呀……他竟然在冷水中泡了一夜……白天都发烧了,还假装什么事没有的像太皇太后请安……” “……”这也太能自贬了点。 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狠。 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是一样的……狠。 很多事,是各种版本的书上不会记载,重阳本人也不可能对人说的。白羽为了拉近明月和重阳的关系,便滔滔不绝的说起来,正说到有趣的地方,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在说什么呢。白羽竟然和七廉一样变得不老实了。还是那次,若不是我把你们护着,你们还不被老虎吃了。” “怎么敢做不敢被人说。你敢说你当时没有吓得尿裤子?”看着重阳争辩的模样,白羽用很认真很严肃的表情回忆着当时的趣事。当然,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嘴角溢着一股欢快的笑。 “这也比你和七廉吓的乱了分寸哇哇大哭强。”想想当年的事儿,重阳有些不服气,那时他还没有五岁,还没有五岁好不好。你指望一个五岁的孩子面对打老虎面不改色,实在有点难度。 “想不到当时的北冥朝廷那么混乱。”看着两个人相互扯皮,明月不仅有些羡慕。他也好想有个这样生死与共的兄弟,一个人真的很寂寞。 如果明月的人生还有那么一点点不完美的话,就是一直以来没有相近相亲的兄弟姐妹。虽然他和秦风表面上看起来兄友弟恭,但两个人的关系还真不怎么好。应该说,秦风单方面的忽冷忽热。不过……重阳的出现,完全把这一点点的缺陷给补全了。 在听了白羽讲了一个时辰重阳的趣事时,明月也隐约的明白当年北冥皇宫权术之争的火热场面,也有些明白重阳到了后来为什么会用铁血的手段对付那些朝臣。连皇帝都敢多次刺杀的朝臣,留着只会祸害万年。 是谁曾经说过,如果你了解一个人的过去,就会原谅他的现在。 从国师府回去的途中,明月瞥了一眼重阳,看着那棱角分明的脸,竟然觉得……很可爱。 “额……其实不用偷偷看我,明着看就行,这里又没有其他人。”见明月一路上,时不时的偷看自己一眼,重阳很是心情好的提醒道。 哈哈,要是知道那些小破事能明月多看自己几眼,重阳铁定早让人把那些事写好装订成册给明月送去。 在很久的后来,竟然如重阳所想,有一个人编了一本叫《炎武朝纪事:武帝外传》的书,上面便记载这重阳各种让人爆笑的事儿。重阳听说后,非但没有责怪那写书的人,还指点出某些不实的地方,让那人重新修改出版,还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御鉴”。 《炎武朝纪事:武帝外传》迅速称为当年当月的最热畅销,街头巷尾无不谈论着武帝小时候的趣事,在盲目跟风下,有些小孩子竟然模仿起书里的一些事。为此重阳还亲自发布了一道“切勿模仿”的诏令。值得庆贺的是,通过这本书,武帝的形象立即从战神变得亲民起来。 小孩子因为正处于年幼无知的阶段,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在成长阶段,在这个过程中,不管他做了什么,都属于可以被原谅。而这时候的糗事,晾晒出来,非但不会引起人的嘲笑,反正会拉近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谁小的时候没有办过一两件糗事呢?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看着重阳的无赖样,明月也忍不住耍赖起来。 哼,谁和这个人呆久了,都会有些小孩子脾性。 “我看你,是因为想亲你想抱你。如果明月也是这样,我可以主动献身哟。”看着明月小孩子样的撇撇嘴,重阳忍不住又开始调侃。 “想发情,去抱你那么妃子去。”听到重阳如此直白的话语,明月脸立即红了。这个人不管说什么话,都那么明目张胆,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含蓄。 “我没有妃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曾经有,也被重阳用各种办法给弄没有。重阳的后宫从来就是女人的死亡禁地。 看着明月很可爱的跺了一下脚,重阳继而发挥他那脸皮厚的优点,半真半假的说道,“明月给我当妃子吧……不,是皇后。如果明月肯,我也可以学那些痴情的皇帝,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 “流氓!”自从明月看了一些了关于情爱的书,就会时不时的遭遇重阳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调侃。而每次,羞得明月都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既然被误会成流氓,如果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要辜负这么美好的两个字。”看着心爱的人身上带了越来越多的人气,主要是看到明月那因为害羞而犹如桃花的脸,又开始想要耍流氓。 “滚!”看着重阳伸过来的爪子,明月狠狠的拍了一下,马上飞身离开。今早在安阳家的院子里两个人衣裳半裸被安阳君谦看了的事,让明月想起来就有些不爽。这个流氓还想在大街上对他动手动脚,实在……太让人愤慨了。 国师府和皇宫本来就隔着不远,明月轻功一施展,很快就到了自己住的小院,此时月上中天,落英缤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凉的芳香味。 明月刚到,重阳后脚就跟着来了。 “小家伙,不要生气……”看着明月气鼓鼓的样子,重阳脚刚沾点,就急急的去拉明月的袖子。 “我……”明月一抬头转身,立即与重阳的碰在一起。最让人尴尬的事,两个人的人嘴唇竟然很是恰和的碰在一块。 “!”虽然两个人也有了一些身体上的接触,但大半都是重阳在半强迫的状态下形成的,明月如此的主动让重阳很是惊喜,竟然傻傻的和明月嘴唇相贴着,满眼都是明月那闪闪的眼睛。 明月在此时也有些楞了,只能傻傻的任着重阳抱着自己,然后眼睛望着那个带着满天繁星的眸子,禁不住的沉溺在那深沉的暗黑中。 重阳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睁大眼睛魔怔般的看着自己,嘴边溢出一丝浅笑,然后满心欢喜的朝着那红唇印下去。 “啊!”就在两个人相互之间的温度快速升温的时候,突然一声张慌的大叫从远处传来。 “小五!”听到那叫喊,明月立即从粉红泡泡中醒过来,推开重阳,飞身朝生源的地方掠去。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重阳猛然被推开,不自觉的愣了愣,心中一紧,紧随明月之后过去。 明月去的时候,已经被制服。地上有几个黑衣人,横七竖八的僵躺在地上几个,还有一个身体躺在地上,只能从那稍微欺负的胸膛知道他还活着。 “公子!你来了!”明月刚现身,小五就直接扑过去了。声音中欢喜的却大于惊吓。 “这是怎么回事儿?有没有受伤?”小五过来后,明月虽然有些焦急,却很是仔细的看了一下他身上,看看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小五现在有点小心虚,他方才听到小白鸟灵云的叫唤,知道明月在这周围,才故意发出那么大的叫喊,其实,对付这个几个小喽喽真的用不着别人,只需要他稍微洒一点药粉就够了。 他不是想让少主担心,但……很高兴少主能这么关心他。 “唧唧……”我也没事。 小白鸟灵云扑闪扑闪的翅膀显示自己的存在。其实它刚才很想揍那几个人,但是小五死活不让它动,它就停在小五的肩膀上没动,现在明月来了,不禁绕着明月飞了几圈。 “没事就好,你和灵云以后要多注意。”听到小五没事,明月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目光的锐利的盯着地上那几个黑衣人,“这些人是……” “又是这些人?”重阳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人,黑色的带着微微蓝光的液体从他口中流出,映着月光,有着令人难言阴森和恐怖。 “死了!”小五看着那在他眼皮子底下死透的黑衣人,吃惊到整个嘴巴大张。 刚才那些偷袭的人明明被小五下了毒药和强力抑制行动里,竟还能自尽。 小五在心里只想呐喊三个字“不可能!” 没有人可以这样! 除非,他……不是人。 最让人觉得诡异的是,你尸体的全身竟然慢慢变成血水,不长的时间,竟然……没了。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和破损的衣裳。 “让暗卫来处理,我们回去再说。”亲眼看到下属描述的情景,重阳有些小吃惊,他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恶心的死法。 “唧唧……”好神奇呀,竟然这么快就没了。 “灵云,我们回去。”看着小白鸟似乎很感兴趣的围着那几具白骨打转,明月赶快把它叫过来。他可不喜欢自己的灵宠因为一时的好奇像秃鹫一样尝了死人的味道。虽然,这对于吃惯各种甜食的仙鸟来说,有点不可能。 明月和重阳带着小五和灵云回来到碧华池那个小院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夜,整个皇宫的宫殿大都黑漆漆的,只有这个地方亮着光。 “天色太晚了,小五,你和灵云先回去休息,这些事儿……交给我和你公子就行。”一路人,小五把怎么遇到黑衣人的事儿说了一番,到了碧华池,重阳看着时间不早了,就先让人带着他去睡觉。 “公子,我……”小五有时很讨厌别人把他看成小孩子,他明明很能干,有没有!做人怎么能只看外面呢。 “你先和灵云去休息,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看着小五跃跃欲试的模样,明月心里有些小愧疚。他为了给予这个孩子希望,把他快速的培养成强者,却没有给予他童年的乐趣。 他没有的,他也忘了给别人。 他不应该忘记,并不是每个人想他这么早死。 “可是……”可是,他虽然小,但是心,却真的不再是小孩子。 “唧唧……”小白鸟灵云也禁不住大叫起来。 为什么它要去休息,看着自家的主人,似乎发生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们去休息。还有灵云……明天回天山给师父送凤鸣珠。”看到两个小孩子死活赖着不走,明月禁不住沉下脸来。 “是,公子。”看着明月下了真的想让他走,小五赶紧带着灵云溜走。明月虽然平时的时候很有说话,但如果真的做了什么决定,却是不能被违背的。 小五走后,明月愣愣的看着窗外,烛光照着他的脸颊,看起来有些恍惚。 “你在担心小五和灵云?” “……”感受那背后那个温暖的怀抱,明月没有反驳。也许,他真不该让小五来,北冥的事水很深,不管小五愿不愿意沾,只要他和皇宫人的关系不错,就无法摆脱北冥皇党一派的命运。重阳自是可以游刃在各种势力中没事,但是那么小的孩子,却是很容易称为靶子。 “不相信我吗。难道我没有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使劲抱了一下明月,重阳继而低下头,在明月耳边说道,“而这个承诺,对你在乎的人也有效。” “我一直希望小五可以过着熟悉安稳的日子……”谁家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去做弄潮儿。 “每个人父母都喜欢自己的孩子可以过上自在的日子,但是却不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自在。人生在这争斗的世界上,总要为了什么东西奋斗一把。这条是他选的对不对。既然如此,你在担心什么。况且……”重阳顿了顿又说道,“况且,你觉得他是那种很容易受伤的孩子,我看他呀……是机灵着呢。” 这给世界并没有绝对的自由,有人地方就有江湖,有名利的地方就有争斗,争斗从来就是在所难免。 一般人会面对那么多杀手的时候面不改色,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掉好几个厉害的杀手,这是一般小孩子能办的吗?明月的担心有些关心则乱,但重阳却是把一切看的透彻。 “时候不早了,别在这里发呆了,洗漱一下,先睡吧。我明天再跟说一下那黑衣人的事儿。”看着明月慢慢放松下的身体,重阳看他不再担心了,便直接把人抱起来,大步向着那在温泉浴池所在的宫殿走去。 每天睡前洗澡,是明月一直以来的习惯。 但是在不久的后来,明月每天洗澡的次数明显的增加,但是这其中的原因嘛……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放我下来。”突然被重阳抱起来,明月心中有些小抗拒。众目睽睽之下,这动作实在太那个啥了。 “以前也是这样。”怎么看了几本关于情爱的事后,变得别扭起来。 明月到底有没有被重阳放下来呢,后来月亮遮住了云彩,没有人看见。 第五十二章:蓝冥幽影 白色的荒原,黑腥的鲜血,遍地的尸骸,天空的闪电……突然,从云层中射出一道紫色的光劈向一直挥舞着利器的红衣人! “不要!”两个字在明月脑海中使劲的晃荡,然后睁开眼,发现天还黑的很透彻,身边传来重阳的有规律的呼吸声。 又只是一个噩梦罢了。 在睡梦中的重阳似乎觉察到明月的不安,下意识用胳膊圈了圈,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感受到那跳的强健的心脏,明月很是安然的闭上眼睛。这个人的气息太霸道,让靠近的人除了他,什么都感受不到。想到两个人昨天晚上在浴池中发生的事儿,明月忍不住有些脸红。这两天重阳总是明着暗着的向他告白,他看在心里,却又不晓得该如何回应。 感情的事,有些时候也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 碧华池最近每天的早晨都差不多,重阳会在每天天刚亮的时候起床,洗漱完毕,在明月额头落下一吻,然后带着一干在外面等候许久的侍卫上朝。君王都很辛苦,一大早就朝海不算,去了之后还要听很多大臣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说些有没有的话。只是今天,朝上的气氛有些严肃。群花会结束之后,京城总会出现很多诡异的杀人案,虽然被北冥皇遮掩住了,但直到内情的大官们却是人心惶惶,连每天的早朝都不想上。 重阳下朝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好看,走到碧华池的时候,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装,才嘴角含笑的进去。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重阳在院子里,就看到明月倚着窗外泡茶,看到他来了,还挥了挥手。 很像是一个等待丈夫回归的妻子。 这种想方法让重阳灰暗的心情瞬时变得艳阳高照,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哎哎哎,果然时间就是一把杀猪的刀,连冰山脸都能雕刻成如来佛。”重阳刚进大殿,就听见七廉用那音效超好的嗓子调侃道。 “你怎么在这?” “哎哎哎,见过见色忘友的,没见过这么见色忘友的,我们怎么说也算是青梅竹马!”七廉用有些鄙夷的目光看着重阳,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笑语连连的人是他兄弟,明明昨天找他的时候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青梅竹马?你是女的。”看着七廉露出了活宝的样,重阳把他从头看到脚,似乎在寻找七廉女扮男装的证据。 “乖乖,我是男是女,难道你不知道吗?”翘起兰花指,七廉忸怩的朝着重阳抛了个媚眼。 七廉本是一个长势十分凶猛刚毅的人,现在却做出了如此轻浮女相的表情,看到周围的人眼中是要既别扭又搞笑。明月看着严谨的医师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忍不住嘴角上翘。 “滚!从那来回哪去,别说老子认识你。”看着七廉这副不正经的模样,重阳捡起一个东西就要扔过去。 “重阳,七廉是来跟我商讨案情的。”看两个人直接火花闪烁,明月赶紧把重阳拉到一旁。虽然武功交流能拉近男人之间的感情,但小院子里东西可挡不住破坏。 “黑衣人的身份查出来了?” “还没有。但找到了一点线索。” “什么线索?” “以前那些骨头因为保存的不好,没看过什么异样。昨晚,我仔细检查了暗卫带过来的那几具尸体。从那骨头上看到几条黑色的线,开始的时候没在意,后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些根本不是毒,而是蛊毒。”说道蛊毒,七廉的眼睛闪闪绿绿的光,就像狼看到了猎物。 “蛊毒?”重阳的眼睛转了一下,继而问道,“能看出是那一派的杰作?” 当杀手失去攻击能力或是死去,就会被杀死化成血水。能把蛊虫控制到如此地步……实在有些阴险至极。 “就剩下那么一点点东西,能看出什么来?”欲扬先抑了一下,七廉顿了顿说道,“我仔细的研究了一下沾在那骨头上的毒药,很确定的发现,一定不是本地的蛊虫。北方的药草养出来的蛊没有那么大的毒性,不是南方就是西南。” “最近南吴不老实,至于西南嘛?好长时间没见着动静,听说有个部落的首领死了,一个新首领刚上任……” “我知道的都说完了,据说天山的药草最有名,偶尔也养出几条不一样的虫子来。刚刚把那几条蛊虫放在瓶子里,明月瞅瞅呢。”那手中那绑着粉色蝴蝶结的玉色小瓶扔给明月,七廉伸伸胳膊打着哈欠说道,“一晚上没睡觉了,我先去睡觉,你们小两口慢慢研究。” 七廉说完,还没等明月和重阳说话,便施展轻功闪电一般的离开。 “想不到传说中的医怪武功也这般好。”完全忽略七廉最后一句话中的调侃之意,明月很是赞赏的说道。 重阳身边真是高人辈出,几个青梅竹马都不简单。 医怪是江湖人对七廉的称呼,因为他脾气怪异,依据自己的心情决定是否给遇见的人救治。有时候也会要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说,要病患家属亲自熬的粥,要病人家中的一棵草,或者让人捡一片林间的落花,有时也会开口要万金的诊资……总之,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他的行为也亦正亦邪,有几次,竟然被人发现在湖边捞月亮。因为其行为实在荒诞,并被人称为医怪。 只是,没人知道的是,在江湖上行为怪异的医怪,竟然是北冥皇宫的御医之首,更是北冥皇的结拜兄弟,他还有其他身份吗,这些有点不得而知。 “我还以为他找你是为了探讨那蛊毒,现在才拿出这瓶子来……难不成,又提了什么古怪的要求。” “古怪的要求到没有,只是带了一些奇怪的茶叶和虽,让我给他沏茶喝。想不到他对茶叶和茶水,竟然又那么多的研究。”明月想到自己被七廉从被窝中拖出来的模样,就是为了帮他泡茶,不仅有些无语。 “他很喜欢搜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这茶水他没喝就走了?”看着桌上那冒着屡屡白烟的茶壶,重阳真不晓得七廉那人抽了什么筋。 “待我泡好茶水后,便说只想闻到这味道便好了。茶就不喝了。”想到七廉趴在桌子上嗅着那茶香的模样,明月心中一笑,这个人竟然和传闻中的样子差不多。 “他小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个模样,只喜欢体验一些过程,从不在乎结果。” “很有名士的风采……”又有点禅教的色彩,喜欢什么就做什么。 “名士?名士还没把蛇蝎和毒草当宝贝的。”想到明月提到名士两个词,重阳简直笑喷了,就那个人,还名士呢,完全思绪不正常。 “名士都有自己的个性,也可以说爱好独特……”比如说,有人喜欢听驴叫。 “那明月有什么独特爱好是什么?”重阳故意把独特两个人咬的很重,明明是明媚的笑容却给人一种色情的暗示,当然,以明月在这方面非常笨拙的观察力,是绝对发现不了这点。 “……”爱好,明月仔细想了想,似乎……没有。 也许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的缘故,明月很少在别的东西投入太多的感情,总觉得那样是在造孽。不在任何东西上投入过多的感情,也就无所无把任何东西变成爱好。 “就是最常做的事,最喜欢看到的东西?”见明月低头沉思认真沉思,重阳不禁好心的提醒道。 “……睡觉……算吗?”明月想想自己最常做的事,不管在天山还是在这里,貌似……都是睡觉。虽然他的其他方面也不错,那完全是在睡完后才做的。 对于明月喜欢睡觉这个嗜好,他的师父天一道人是非常支持。曾经明月领悟一个道理而冥想了三天,三天的时间不吃不喝不睡,一个劲的想,最后把自己弄得面黄肌瘦,也没弄出个一二三,这件事被天一道人知道后,禁不住语重心长的教训他。休息是生命运动存在的一种重要方式,就像会有白天和黑衣一样。白天用来运动,晚上用来休息。这种大自然的规律是不能违背的,另外一方面,悟道这种事儿是需要耐心,很多时候,“悟”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也许,在某一刻,就会明白一些道理。但如果你苦苦的追寻,却常是求而不得。 当然,天一道人和点出明月与其他人的不同。也许有些人可以耗费生命似的运动,但是明月却属于那种以静制动的人,休养生息,让身体到达最大的效率,才是他最应该做的。一味的强求,反而会毁了他。 自从经过天一道人一番诉说,明月便开始肆无忌惮的睡觉。反正他身体又不是很好,需要很多的睡眠。明月还有一个更好的习惯,那就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这每每让找明月去玩的天山师兄弟都赞叹明月有着婴儿般的睡眠。当然,他们也会在背地里偶尔抱怨一下,为何他们在入门十年内都需要苦学基本功,但这个漂亮的小孩子却不需要。 “噗……”听到明月用很淡定的语气说出睡觉几个字,重阳立即笑喷了。真是个活宝! “很好笑?”明月有点不明白笑的春光灿烂重阳是什么意思,看着他那样子,禁不住有些懊恼。 “没有,没有。很独特,这个爱好真是是古往今来最奇特的爱好。很是有名士风采。”重阳此刻自然必须连连否认,现在的明月可是看起来很像一头被惹怒了的小豹子。只是明月恼怒的样子显得他的眼睛更大更闪,重阳对这那双眸子的时候,竟犹如看到了一道闪电般失神。 明月的五官非常的好看,如此精致的五官,眼睛、鼻子、眉毛……哪一样东西都大小到恰到好处,不管是再大一分,还是再减一分,都会觉得不合适。唇若施朱,眉虽粗弄却雅致,鼻子挺而直,明明那么有风韵的东西,但因为眼中的神采过于明亮,让人一眼看上去竟不会停留在五官上,只感慨其风采过人。 明月的眸子是怎么一双眸子,就像是九天上的银河,融合了一晚星光的光芒。又像是在一瞬的凉雨,点缀了四季的颜色。犹若皎皎之月,孤挂在一片黑幕之上,给万物以光辉。但仿佛又不似孤月,那眸子中间常含着一种名为慈悲的东西,仿佛一个王者般悯怀终生。 但是此刻,重阳却从那眸子中发现世人的情绪,燃烧的怒火中燃烧一种调皮的东西,引着周围的空气都骚动异常。 一瞬间,似乎什么东西决堤而下。 让人心跳的厉害。 是悸动吗? “咳咳!”看着重阳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的某样,明月忍不住提醒这个陷入自己情绪中的人。 “奥?我们用膳吧。”听到明月的咳嗽声音,重阳禁不住回过神来,其实,他方才心中已经起了一些不该起的念头,面对一个纯洁的人而起了歹心,这不管怎么来说,都会让人尴尬。 一张不大的方桌上,放着的五六个清淡的小菜,还有一碗飘着丁点花瓣的白粥。看着简单,却是非常的美味。 “怎么只有一碗?”看着桌上只摆了一个人的碗筷,重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七廉说要用早膳,非要我陪着他用膳,软磨硬泡之下,我只能和他一起用了……这些是御膳房里的备份,还不快用了。”重阳坐下之后,明月很是自然的给他打开扣在碗上的透明琉璃盖子,给他夹菜。 “……”听到明月和别人一起用膳,虽然是自己的竹马,但是重阳夜很不舒服。但再看着明月给自己夹到碗里的菜,心中那些小不舒服便散了去。 给重阳夹完菜后,明月便开始坐在离着他比较远的地方去查看那小瓶子。 竟然用这种的瓶子去盛放这么那么中粘糊糊的东西,光看那瓶子,很像是送给别人的礼物。明月嘴角翘了一下,真想不到,这人竟然有这样的恶趣味。 不知七廉用了什么办法,这已经干枯了的小虫蛊竟然活了下面,虽然还是有些细长和瘦干,但也已经湿润了许多,像个小蝌蚪似的在瓶子中动来动去。 蓝色的,干枯如线条。 剧毒,给让尸骨腐烂,但又腐朽不了衣物。 还是一对多的虫蛊——一条母蛊,数条子蛊。 有没有什么书籍上看过呢? 似乎在哪里看到过,哪里呢? 朝阳的余晖下,但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带着一个白玉的瓶子玩来玩去,似乎想用里面那团蓝光中看出什么。乌黑的头发随意在他的身后垂着,带着点点朝阳的光辉。而在这大殿的里面,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年很是霸道的坐在饭桌钱狼吞虎咽,碗里的虽都是他不怎么喜欢的素菜,吃起来却看着比那山珍美味味道更好。两个人的动作虽是不一样,一个优雅,一个粗暴,但他们的气氛却异常的和谐。就像是天上那相互交汇的双子星,相互交缠的往前走。 白衣少年似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手中的玉瓶,但是红衣少年却是忍不住在吃的偷偷的瞟着窗前的少年,似乎有些恼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那瓶子,不能引起少年的全部注意力。 “蓝冥幽影?”突然想到什么东西的片段,明月一震,随口把那个曾经令很多人色变的名字说出。 “什么东西。”看着明月那诧异的眼神,快速解决完早膳的重阳跃到明月身边,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小孩子等着明月解释。 “这是古籍中记载的一种蛊虫,曾经很多人的噩梦。苗疆一个部落的首领曾经用它少了很多的部落,让很多人染上子蛊,然后它控制着母蛊,收了很多人的性命。最终要不是引起了巨大的惶恐不安,也不会遭到数十倍人的围剿,最后全部都被活活的烧死下去。从此,这蛊虫那随着那场大火而全部覆灭。”明月把话说的很轻,但在苗疆很多的历史记载中,那场灾难一直都是苗疆很多人的噩梦,导致在其后一百年,谁听到那蛊虫的名字,都会忍不住全身发抖。 “那种东西怎么才能下到人身上。”要是北冥的平民和将士染上这种蛊虫,那该是如何的一种灾祸。 “这种蛊虫很难在出了苗疆之外生长,每一物都有它的弱点,所幸,这种蛊虫不能随意传播。”否则的话,苍生该是如何的多难。 “那些人明显的不是苗疆人。”苗疆人长得不似中原,相貌差别极大。 “只需要找一批死士,在苗疆那边种上即可。” “它有什么忌讳吗?”找到弱点,才好对症下药。 “蓝冥幽影,四个字完全总结出这蛊虫的特征。蓝字指的是它的颜色,冥字指的是犹如地狱幽冥,闪着青色的光辉。幽影则是指的他的形态,他实在是太小了,小的让人忽略它的存在。但就是这么小的东西,如果寄生在人身上,就犹如一个来自幽冥的利器,可以瞬间提升五倍左右的功力,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侍卫,也可以当成武林高手用。但这个东西因为是西南地区的品种,非常的不喜欢寒冷,每个冬天便开始休眠,而到了夏天就会变得非常的活跃,接下来的日子,应该是蛊虫慢慢变得活跃的时候。”明月先是介绍了那蛊虫的优势,让重阳心中做些准备。 敌人这是有备而来,而且是来势汹汹! 第五十三章:棋高一招 万事万物都有它的克星,这蛊虫虽然剧烈,但却也不是无敌。 有一个东西,如果它的优点巨大,那么缺点也是巨大的。这是自然界的调恒规律,任是谁也不能例外。 “蓝冥幽影,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虽然它让人瞬间增加五倍的功力,若是遇到比如瞌睡、麻醉等几种毒性与其不同的毒药,会使人受到的影响,也是五倍。就算是普通的香花,也会让带着蓝冥幽影的人产生眩晕的感觉。”那是致命的武器,当然也有致命的弱点。想必当日小五那么容易就擒获几个黑衣人,那其中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这么说,如果让人们都佩戴上香花,那东西就没有任何作用了?”听到这么说,重阳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原来那么恶心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重阳仔细回想了一下案情,发现受害的都是男子,根本没有女子。女性都喜欢用些香料,想不到,这竟然成了女性弱势群体躲过一劫的缘由。当然,重阳再想到香花有毒这一层,不仅有些同情那些人女人,整天为了吸引男人的注意力,把自己弄的香香的,却不知道甚少好男儿喜欢那种强烈熏香之味,那些熏香更是很容易让人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毒。 为了美,女子喜欢不择手段。但不择手段的却不仅仅是那些女子。先是男子喜欢带着香味的女子,才有更多的女子用熏香。 香花有毒,有毒的却不仅仅是香花。 “应该是这样。只是……”很多作战的理论若是要应用,还需要从长计议,“一般人和侍从身上可以有熏香,但暗卫们若是也用了……”是不是会暴露身份。 “那找一种五味,但是有效果的香花不就好了。”其实也很简单。听了明月的话,重阳嘴角一撇,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容,若是论了心眼多,还真没几个人能超过他。 这个人是帝王,他有铁血的一面,却更狡黠,完全是一直长的七窍狐狸心的手段凶狠的老虎。 “嗯。就防备来说的确应该如此……”但如果只防备不进攻的话,未免偏于被动,终究不是好谋略。 为了让明月更好的了解这件事,重阳便把这么多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跟明月说了一遍。 其实,这已经是五天之前的事,虽有朝廷的封锁消息,却依旧闹的满城风流,整个北冥都被一种紧张的气氛所控制。明月对北冥不熟悉,可能不了解。北冥没有宵禁,一般在北冥的街道,就算是再晚,也会有商人小贩沿街叫卖,这都城夜生活甚是热闹。但这几天,各处都传者晚上有杀人恶魔的出现,这几天晚上的街道便肃静了许多。 首先发生杀人事件的在夜市中,因为当时正是灯火通明的时节,人比较多,杀人世间的影响也就比较大,朝廷虽然派人专门去否则有杀人恶魔的出现,但接二连三的死人,且让很多人心中恐惧。本来这种杀人事件也不错什么,因为群花会中有很多它国人在北冥,难免造成了一些不好影响。重阳在派人加强防卫的同时,也派人专人去调差凶手,但让人奇怪的是,那些杀人的凶手在没有反手之力后,很快便化成了一堆白骨。 活人瞬间变白骨,如此诡异的死法,任是见惯了生死的拿刀人,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何况是那些知道内情的大臣,更是心中大骇。在民间,也有传言,说是什么北冥皇残暴招来了冥间的报复,那些凶手便是来自冥间的住户。人本来就对鬼神之事敬畏,如此简单的杀人案被有心者一利用,瞬间变成了无数的利器朝着重阳而来,重阳纵然淡定,此时也不能不冒火。 更人恼火的是,杀人竟然杀了几个参加群花会的他国商贩和慕名而来的读书人,这事传到北冥皇重阳心中,那是一个恼火。 “如果知道明月知道这事儿的根源,我何必在朝廷和那个一帮老东西商量这么久。既然用蛊的人能在这个出现,说明他谋划已久……”重阳从来就是没事找别人的麻烦,现在竟然有麻烦找上门来,光着这么想想,这让他心中十分恼怒。 “谋划的人既然甚少伤者皇亲国戚,只是选人多的地方下手,想来除了试验一下自己制造‘武器’的优劣,就应该是制造恐怖气氛。”他想知道恐怖气氛和造谣声势干什么呢,“想必这一切都是辅助的攻势,有更大阴谋在后面。” 明月分析的不错,这其中的确有阴谋,而且那阴谋还间接的导致了五国纷争,天下动乱。 “既然知道这蛊虫的弱点,接下来也就不用担心了。”至少可以松一口。 敢于挑战帝皇的权威,来着不善,善者不来。 但不管怎么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北冥适合这蛊虫生存的地方不多。这蛊虫寄生在人体时,会自动生产一些毒素,为了身体平衡,中蛊的人需要每天服用一定数量的石南,这种药草寻常的铺子常见,但却不怎么用着。看那多出作案的情景,人数应该在几百到几十,如此多的人,消耗的药草不在少数。让人见识那些药草店,看谁买过这些药。顺藤摸瓜,想必能有不少的收获。”只要把都城的门给找个借口戒严了,想必捉那些人就如瓮中捉鳖。 “圣人都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是听了在明月这席话,胜过整个北冥朝廷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听了明月这席话,重阳这几天忙着解决的事就有了头绪。人一旦没有心事,就开始追求一些更高或者更低层次的要求,比如说重阳,看着明月在窗前一袭白衣迎风而立的样子,尤其是看着明月眼睛动来动去,聪明狡狯的样子,心里那个痒,直接过去把人抱住。 “美人,本大爷想要买了,开个价吧。不管多少钱,我都买了。”趁着明月不注意,重阳一把抱住她,然后开始像个恶霸调戏良家妇女那样调戏他。 任何玩笑说出来的话,都在潜意识经过一番的深思熟虑,重阳此时的话虽然是顺口说出,却也是心里话。 很可惜,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都是无价的。 重阳想到这个自己喜欢了这么久的人,现在竟然在自己身边,心中那种幸福的感觉便开始泛滥。忍不住抱起明月在屋里转起了圈圈。 “啊!”明月被重阳突然起来的举动一惊,禁不住叫了一声。在旋转的时候,不自觉的环上了重阳的脖子。 “美人,开价吧。就算是天价,大爷也买。”重阳抱着明月转着转着便来到了内殿寝居内,不知是意义还是无意,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两个人便在床上滚了几圈。当然,最终的结果是重阳在上,明月在下。 “可是我很贵,大爷确定还要买?”被重阳压着,明月只觉得自己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只是这血液涌上来的时候,不知碰到了身上哪里的东西,竟然开始疼的难受。只是这种疼对明月来说已经习惯,现在他的脸色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脸上的光芒依旧很动人。 爱,有的时候,真如饮鸩止渴呢。 “就算你要北冥的江山,我也给。”趴在明月的身上,重阳用手来回抚摸着明月的下巴,心中笑的是那么的志在必得。 “江山这种东西多麻烦,要不,你拿你自己跟我换?” “怎么换?”想到明月如此说,重阳眼中的颜色更深了些。他忍不住趴在明月的脖颈中去嗅那幽香的气息。 “如果是让你一辈子为奴为婢呢?”重阳暖暖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脖颈处,在痛与乐交错的瞬间,明月觉得自己的大脑转动的好慢,怎么也忍不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愿意!”低沉的声音陪着有磁性的嗓子,缓慢的说出来,犹如来自地狱的召唤,引着人无限的沉沦。 “!”明月听到那宛如誓言般话语在耳边响起,心中竟然又一刹那的空白。他突然明白为何书上会写到,千金的候门小姐会抛弃名利不顾自己的名节与心爱的人私奔,原来,有些感情,可以让人完全的沉湎,以至于抛弃一切。 “我……”明月看着重阳,不停的张嘴,考虑要不要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白衣黑发,映着带着桃花的脸庞。重阳看着那瓣误入人间的莲花终于印上自己的影子,心中一阵悸动。 两个人直接的气氛开始暧昧,到了一种水乳交融的地步时,外面突然传来传令兵的声音。 “禀告陛下、明月王,大秦太子求见,人已在门外。”那传令的是阿熊,本来他是陪着小五,只不过过来瞧瞧自己以前的兄弟,就碰上这种事。看着北冥皇抱着明月进了内室,其他的人都不敢打扰,在众人推来推去之下,阿熊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 “啊,皇兄来了。”毕竟是独在异乡为异客,明月听到秦风来看自己,虽然是晚了点,却终究是很高兴,毕竟两个人是从小到大的兄弟。 “应该是向你辞行的……”这么好的气氛竟然被破坏,重阳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但是心中却郁闷到家,恨不得把秦风给大卸八块。 这碧华池,虽属于后宫的范围,但在某些 为了见秦风,明月很是洗漱了半天才出去。 等明月出来的时候,秦风正被安排到碧华池的亭子外面喝茶。 看着明月在衣橱那边挑来挑去,重阳给明月跳了一件白色上好料子的衣服,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那袖子上绣着荷花。整个衣服虽然宽大,却异常的修身。佩戴上几串珠子的项链,整个人看着异常的精神。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看着碧华池院子里那一池的碧谁,秦风叹息着吟着这怀殇的诗词,心中莫名一阵躁动。 想起前几年的春天,花开酴醾之时,于大秦的荷塘之上,明月一袭白衣持箫御水而来。箫声清雅淡然空灵,身姿飘逸灵秀,凌波而来间,如九天仙女降临凡尘,惊鸿照影间令身旁万物生辉。怀人伤景原是文人骚客喜爱玩的游戏,曾几何时,他自己也开始喜欢附庸风雅,如闺中儿女般的喜欢怀情忆人?虽然这身体不管哪个部分都已经变得肮脏,但是…… 明月…… 心烦意乱,秦风不晓得自己会这样,却忍不住心中不舒服。心底这无名的火焰到底为何物,是驿馆那条叫玄阴的恶龙带给自己的悲催,还有自己那沉浸在恶欲中不能自拔的感官。那象征着身份的驿馆也变成地狱,秦风的手指开始往肉里插。 “皇兄,最近很忙吗,你都瘦了。”等明月和重阳一左一右从殿内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秦风对面那满池的荷花黯然伤神。 看着那身影,如果不是熟悉的熟悉的气息,明月都快认不出来秦风。那个全身上面弥漫着一股悲伤绝望气息的会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兄长?怎么会瘦成这样呢?秦风这人长得是标准的君子样,全身上下不胖不瘦。但是现在却是瘦的下巴都出来了,身上穿着衣服也肥肥大大的,一阵风吹来,广袖长舒竟像是乘风归去。那深深 “明月,我是向你来辞行的。群花会已经结束,皇爷爷召我回去。很抱歉,前些日子有些事儿,很忙……没能来看你。”秦风现在气色虽不如以前好,但是说话的语气和神色却还如以前那般温温如玉。但他这个样子,却有一种让人想要怜惜的感觉。 “还是朝政要紧,我在这里也是客人,客座在异地,没去看兄长已属于失礼,怎么能让兄长来看我……”明月顿了顿继而说道,“皇爷爷对皇兄寄以厚望,皇兄如此废寝忘食朝政也算是正道。大秦有皇兄这样的太子,也是大秦百姓的福分。希望皇兄能不辜负皇爷爷和百姓的期望,成为一个盛世明君。” “盛世明君?这是明月的期望?”听到明月这么说,秦风稍微转了一下头,看着那满池的荷花,没人看清他眸子里藏了些什么东西。 “自然是。” “如你所愿。”秦风说这个几个字的时候,用力的叹了一口气。仿佛很多东西都已离他远去,只剩下一颗会江山为大秦的心。 为何偏偏有人喜欢作贤德君主,等有人爱人便会知道,权势和名利只是负担。秦风想到若是没有大秦江山之限,他便可以随明月到天涯海角,便开始恨这江山之束缚。他很多时候会想,是不是他生来只是这锦绣河山的容器?作为一个容器,他不能拥有自我,必须时刻表现的礼数周全,喜怒不形于色。像一木偶一样活着,他现在才发现,包括明月在内,很多人愿意看到的。以前,他会考虑公平不公平,但是现在……似乎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既然明月想要他称为那样的人,又有何不可? 毕竟是来北冥的皇宫,秦风其后又跟北冥皇客套了半天,才打算离去。最后,秦风才把今天来见明月的第二个目的说出来。 “你上次让人给皇爷爷送药的……朋友,现在一直留在大秦。但我大秦乃下界一方小国,怎么能容的了那么大一方神,恐怕委屈了他,还希望明月能有时间和他说说,让他及时回去。”秦风本想把话说的隐晦,但又害怕明月有所误会,于是便直接说了自己意见。请神容易送神难,他现在是真怕了那恶龙! “我会跟他说。”明月虽然不知道秦风现在的处境,却也知道那玄阴给自己兄长带来了很多的麻烦,在心里有些自责。明月没想到玄阴会赖在北冥不走。 “那我先告辞了。”秦风现在虽然表面看起来不错,但身体却因为一些原因不舒服。没有在碧华池挨着重阳的眼太久,他便起身告辞。 “那皇兄好保重,还有替我想皇爷爷问安。他若是问起我,就说一切安好。”见秦风往外走,明月也随着他往外走。 虽然是眼前的人兄友弟恭,但重阳看了很是很不舒服。但见明月用眼神示意他送秦风便可,重阳便还听话的回了殿内。 送秦风走后,明月见秦风对玄阴排斥异常,又见秦风身体瘦销了很多,便直接用天山的秘术给玄阴传了一道话,大体意思是,玄阴报答自己的感情已经结束,希望他可以早日回到自己的族里,呆在大秦这种小国,实在不符合他的身份。 龙族都是很高傲的存在,明月自然知道他若是看了这张纸,自然不会再留在大秦。只是,他想不到的时候,玄阴会因为这个对秦风发脾气,把人弄的半死不活才走。而秦风也因为这件事内心变得灰暗了很多。 秦风走后,重阳坐在殿内脸上不断轮换,开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当明月回到殿内的时候,便被像只大型犬一样的重阳扑了一身。 “难道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吗?” “何出此言?”明月有时候真想撬开重阳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你刚刚为何说自己是客居在这里?”客居,可有可无的居所,随时都有可能离去。 “难道不是客人?这房子又不是我的。我也不是北冥的臣子侍人。”过着主人一般的生活,只是因为名不正而言不顺。 “我愿意明月称为这皇宫除我之外的主人,只是……明月愿意吗?”重阳问的很小心翼翼,完全看不出这个人是那个盛气凌人的君王。 我爱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 第五十四章:爱而不能言 明月现在不是感觉不到重阳的真心,但是他愈是这样,却愈不能答应什么,因为他知道,离开伴侣的狼将会孤独一世。他不想看着重阳下半辈子都在孤独中度过。所以,他不能答应。 爱与不能言,到底谁更痛苦?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当语言不能再用于承诺,或许沉默才是避免更深伤害的办法。 “……我不喜欢明月不把自己当做这里的主人,这碧华池,我把它送给你。明月,不要拒绝我好不好。”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好。”明白知道便是重阳最后的让步,便很是痛快的接受了。如果有可能,他一点都不希望重阳伤心,但是现在,却只能做到眼下这些。 在北冥的皇宫中划出一个地方给他国的亲王,不得不说,重阳真的很有魄力。明月本以为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但却料不到,重阳既然把这件事在朝廷公布,其引起的轰然效应可想而知。但事实上,重阳现在不过是为了让明月成为这皇宫另一个主人而试水。那些举起反对大旗又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的人,便被慢慢清理出朝廷。那些反对声音高又位高权重的,重阳便暗示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若是想不开冥顽不灵的,便直接被踢出去了。 于朝廷而言,最不缺的就是人。 顺天子心意这昌,逆天下心意者亡。 “陛下,碧华池虽是地处偏僻,却是皇宫内院,把北冥的皇宫一脚,赐给大秦的亲王,这……于情于理都不合。”说话的是礼部尚书,一个稍微有点年纪的老头,因为重阳讨厌别人用‘不合古制’这个借口,他便只能说于情于理不合。 北冥皇重阳,虽以铁血的手段闻名诸国,但在朝廷上,最让朝臣头疼的是他不按常规出牌。 其他各国的官员都羡慕北冥官员的俸禄之高,北冥的官员却自认为自己是最苦逼的。若非不想叛国,他们真不想跟着北冥皇干。 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公文,有没有。 平时就算是干些不法的勾当也要偷偷的,有没有。 最最最重要的是,或许哪一天上位的帝王又出了一个很古怪的点子,需要下属的竭力配合。简直就是时刻需要当牛做马,有没有。 整天生活在这种高压之下,真是先疯的感觉都有,有没有。 当然,在北冥有一个好处,只有你好好干活不添乱,北冥皇就算不喜欢你,也不用担心自己因为得罪了哪位大人而身家性命不保。 “陛下,京城附近有几处大宅子正空闲,若是陛下有心,不妨赐座大的府邸给大秦明月王。把碧华池赐给他,先不说天下人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他,那小院也比较偏僻狭小,实在不与大秦王身份向匹配。”说话的是北冥的右丞相,他能坐在这个职位上,自然是对重阳的性情了解甚多。 那碧华池曾经住过好几位皇后,现在重阳把那府邸赐给明月能有什么意思。 作为臣子,说话时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只要尽到自己的本分就好了,何苦对君王的行径指指点点呢。 另外一方面,这大秦明月王的家底,嘿嘿,那是一个肥厚,要是真能把他娶过来,那北冥真是赚大发了。 “臣以为,碧华池既属于北冥的后宫,后宫之事便是陛下的家事。虽说君王无小事,但这家事,若是太皇太后不反对,我等又有何意见。”说话的是户部尚书,户部相当于国家的财政部,国家财政部当然喜欢钱,秦明月背后轩辕家族是多么的富可敌国。听说明月被重阳安排碧华池,户部尚书是直接高呼皇帝英明。 钱,就应该放在离自己近的地方,是不是。 从原则上说,有什么样的君王,就有什么样的臣子。 此次早朝的结果是,虽然有半数多的臣子不同意这件事,但却毫不妨碍这件事称为事实。 虽然一部分人在心中暗骂重阳好色昏庸,但还有一部分的人对这件事乐得其成。 北冥现在是仅次于大秦存在的大国,它的一举一动被很多人关心着,重阳这些举动在北冥国内引起强烈反响引来无数猜测的同时,在他国,也引起了权贵们的一系列猜测。除了这与权力息息相关的人,各国的读书人也参加了讨论,街头巷尾茶楼,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个消息。至于舆论的方向到底往哪个地方发展,且要看北冥皇和明月楼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 “公子公子,听说北冥皇把这个小院给我们了,不,是你。”小五听到这消息时,刚从太皇太后卢老婆子那里出来。小白鸟灵云被明月差遣去天山送凤鸣珠了,而他则是整天没事被太皇太后召唤。至于太皇太后召唤他的原因,咳咳,自然是因为重阳不经意的一些话,这些暂时不提。 小五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狠狠的楞了一下,方要抚掌庆贺,小小的心脏又狠狠的忧虑了一把。小五高兴的是那北冥皇吃了自家公子那么长时间的豆腐,终于拿出点诚意来补偿。而他忧虑的是,这样的收买,岂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明月感不感动是一回事儿,怎么能在北冥皇色色的魔爪下逃生是另外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嗯。”小五既然得到了消息,明月自然通过自己的途径知道了。现在正在煮茶的他,表面看起来非常的淡定。 “北冥皇把这个小院子给了公子,公子不高兴吗?”看到明月没什么反应似乎并不高兴,小五兴奋的有在地上滚两圈的冲动,他是舍不得抚养自己长的公子就这样被人给拐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院子里的每一寸土都写着北冥两个字,给不给我,又有什么区别。”况且,能给也能收。 明月现在的反应看在小五眼中是万分的满意,转而,他便把明月的神态与说过的话通过暗道给四叔传了过去,让四叔不要为这个事担心,他家公子还没有被重阳那公狐狸给迷惑。 鉴于四叔最近对北冥任何事件都事无巨细的关注,北冥皇给明月皇宫一处小院的事,重阳在朝廷上宣布完一会儿,他便知道了。知道了之后,四叔的反应和小五差不多。但是与小五。不同,四叔虽然不喜欢重阳,但却希望有人能带给明月幸福,因为把天下所有有名有姓的女子都想了半天,四叔觉得没人配的上明月,便想给他找个强大的男人相伴。在全天下的男子说,四叔同样觉得没人配的上明月,便……算了,暂且给重阳一个机会吧。 当然,四叔虽然不喜欢重阳这么霸道的人,但重阳为明月做的事却也了解很多,觉得应该可以给这个人一个机会。若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明月的事,那后果……嘿嘿,那四叔便会觉得重阳的脑袋是在脖子上挂腻歪了。 一袭简单白衣,青丝轻挽,坐在水边的亭子里煮茶,明月此时的心境是否和他的外表一样呢。 答案是否定的。 凡是有心的,便会被外物所扰。燃烧的爱意让血液荼毒身体,他只能把全部的精力放在煮茶中,才能让自己得到刹那的平静。 情不知何时而起,一往情深。 然,既已情深,怎能说忘就忘。 重阳因想看朝臣们的反应,这早朝便进行的长了些。明月煮完茶后,便随手拿过桌旁的一本书籍观摩,谁曾想到,他拿过书来,看到的却是全是可以和谐画图。不得不说,那图画画的真的很不错,竟然把人身上的汗毛都刻画的非常清楚。这非常的清楚的图却让明月的心中很是羞的慌,但眼睛却忍不住小看了几眼。 明明这里一直放的都是史书类的书籍,而此时……不用想也知道到底是谁搞的鬼。 “这么小,就不学好。”明月看着给自己整理案上书的小五,那个气是不打一处来。 “啊啊,公子,我拿错了……”看着明月要责怪,小五便马上装扮可怜给明月道歉。 “以后不要这样了……” 被小五一搅,明月心中又开始乱了。看着这处处有重阳身影的地方,想着那人还没下朝,明月心中便…… “小五,随我出去看看。”当人心乱的时候,就希望能到处走走,放松一些身心。 明月既然发话,小五自然是屁颠屁颠的跟着。重阳从早朝回来的时候,便听到暗卫报告那一大一小出宫的事。重阳想到自己最近逼的太紧,便没有再追着去,很多时候,还是应该给爱人一个放松的空间。 城上风光莺语乱,城下烟波春拍岸。绿杨芳草几时休?泪眼愁肠先已断。 情怀渐觉成衰晚,鸾镜朱颜惊暗换。昔年多病厌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浅。 用轻功带着小五往前走,虽然消耗了些经历,但明月觉得心中一种东西还是不得出口而破。竟然会突然害怕看到重阳,明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情绪。 在极度的燥乱下,明月便带着小五乱攒起来。小五平日里巧舌如簧,但现在看着自家公子脸色不好,却也不敢顺便说话。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明月带着小五,最后竟然来到一座寺庙的后山。漫山遍野的桃之夭夭,像极了那日桃花林中的桃花。 原来,愈是抵抗四年,一些东西却愈是不能欲绝。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东西不能掩盖,除了咳嗽和贫穷,还有爱。 明月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怎么走到这个地方,但缓过神后,便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寺庙的水泽旁,而身后说话的便是曾经赠送过自己舍利的青云法师。 “施主何事烦恼?”青云禅师见寺庙中有舍利之光,故而前来查看,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一脸迷茫陷入烦恼的故人。 “因心中烦恼而恼。”爱,是每个人的人生遇到的最大的烦恼。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烦恼大部分是因为人想的太多。人在一段时期内,只能做成一件事,但偏偏贪心,想奢求的太多。由此,便只能不停的烦恼。这烦恼若是多了,有时很会让自己耽误一些事。”诵了一句法号,青云禅师指着那窗外的落叶继续说道,“你不妨看看那落叶,不管是夏天还是秋天,都不曾间断。落叶不曾尽,若是没有落叶,又何来树木的生生不息。很多事,之所以选择放弃,不过是寻求新的生机。施主,若是能做事无愧于心,又何必总是心生烦恼。” “禅师智慧,弟子受教。”听到青云禅师的话,明月心中顿时明亮很多。“但弟子却毕竟是肉体之躯,不知该如何时刻都能摒弃心中的烦恼。”每每面对重阳,明月便不知如何是好。总会情不自禁的自我烦恼。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既然不能摒弃,何须摒弃。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存在让人不舒服。但因为它的存在,却又让人免除烦恼。” “禅师,弟子还有一事彷徨。不知能否请禅师赐教。” “阿弥陀佛,施主但说无妨。” “禅师,佛教都说因果报应。若今有一恶果,已成定数。不知可否能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因果报应,则万物生发之机。这因果报应虽是不爽,却也并非不可改变。佛家在报应中分现世报和隔世报,再大的过错都抵不过一个悔字,若是那铸就恶果的人能潜心向佛,那恶果虽不能消,却也能减轻很多。” “是否可以有人替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心中慈悲,便可逢凶化吉。施主宅心仁厚,是大贵之人,若是施主相替,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可以。” 听到青云禅师这么说,明月这几日担心的事便放下了。因为在这个小屋里感觉到让人很舒服的罡气,明月慢慢变得清凉的心,便开始像青云禅师问起很多的禅道,其中青云禅师还提到重阳小时候的一些事。不过在青云禅师的叙述中,重阳一直是个乖巧智慧的孩子,若不是身上的杀伐之气太重,印证大道也属早晚之事。 “公子?”就在明月在青云禅师着听禅的时候,终于靠着那微弱的药粉痕迹追来的小五,突然从小茅屋的门口露了一个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个小施主小小年纪怎么便有如此重的杀气。”小五一露头,青云禅师便吃了一惊,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不简单。最不简单的是,这个人竟然主宰着很多人的生死。 小五的外表本来是个极其讨人喜欢的孩子,但凡是真正了解他的人,没人把他当做一个孩子。青云禅师虽是不了解他,但看到他身上的气,完全与他的年龄段不符合,心中的惊讶溢于言表。 “不瞒法师,这是我当年从一堆死人中的孩子。虽然做事有些激进,心肠却并不怎么坏。”而且本事也是一流的。小五算是明月看大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孩子这么有本事,明月在心中还是很满意。见青云禅师眼中的惊讶,明月继续说道,“这孩子从小不喜欢武功,只喜欢动脑子,我便交给他一些生意上的道理,没想到这些年,他竟然比我厉害。一个十岁的小孩坐着大人的事,而把所有的事都弄的风生水起,也难为他了。” “阿弥陀佛,有猛虎之势者,皆是人物。想不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如此厉害。所幸,虽然调皮,却也不坏。 “一将成名万古枯,这里面的道理,不管在哪里,都是差不多的。身怀宝器,总归有些身不由己的地方。虽然……”看了一眼小五,明月继而说道,“这孩子是我看大,虽然伤过人,但养活的人更多。其实,就算是我……也有些身不由己的地方。有些事,总归有些人来做……” 听到两个人说道自己,而公子也替着自己解释,小五便慢慢的走进屋里,眼珠子转了转,坐在明月身边的那个铺垫上。 “阿弥陀佛,小处杀伐,大处慈悲,恩怨分明。愿两位施主能以慈悲为怀,便算是这天下苍生的福气。我这里有一串念珠,送给这位小施主,愿小施主能随身携带,希望他能为施主挡一下煞气。”青云禅师既然跟北冥太皇太后卢秋水素日交好,自然心中便有以王权普度众生的意思。见小五将来成果不小,便接下自己随时带着的佛珠给他,希望能度化他的仁慈之心,泅渡终生。 “多谢禅师。”见明月示意,小五立即屁颠屁颠跑过去把珠子接过来。 明月和小五又呆了一段时间才离去,他们出去的时候,青云禅师亲自站在门外送了一程。 仁者乐山,山不让寸壤,方能成其大。 智者乐水,水遇方圆则随变,乃能东到海。 回看着青云法师站在水边念佛的样子,明月似乎有些明白,为何他的身影与水那么的相得益彰。 明月身上的灰暗之气,青云禅师怎么会不知晓。在明月走后,青云禅师为他诵了好久的经。 第五十五章:惊见秘密 “春到长门春草青,红梅些子破,未开匀。碧云笼碾玉成尘,留晓梦,惊破一瓯春。 花影压重门,疏帘铺淡月,好黄昏。二年三度负东君,归来也,着意过今春。” 这首《小重山》的上阕是明月初到北冥时所做,有些伤春的意调。而下阕却是在万事融入心中,终看开事实后所做,有了入世之心。须得意时便尽欢,莫待无花空折枝。现在凤鸣珠也让灵云送至天山,其他的事也解决的差不多。明月掐手一算,虽知跟随劫难而来的大将至,心境却较从前都随和了许多。 死生有命,且在有命时逍遥。 “影三,我前几日未画完的画扇呢?”续完那首《小重山》后,明月想起前段时间给重阳未画完画扇。在书桌上找了半天为找到时,便向堂前虚空问到。 影三按照北冥皇重阳的命令,专门守在暗处,负责照看明月周遭事务的影卫。。 “陛下把画扇放入摘星楼,殿下若是需要,属下可告知陛下后取来。”一听明月传呼,存在感如空气的影三如鬼魅般恭敬出现在明月眼前。 影三虽然在影卫中武功排号第三,却是影卫中综合实力最强的人,其忠心度更是一等一的高。他的长相无人知晓,以前是负责江湖事务,他常带着一面银色的面具,有玉面阎罗之称。 “恩?”摘星楼? 按照案渠道中流传的北冥宫殿布局图,从来没有一个地方被称为摘星楼。 影三说要告知重阳才能取来,但在这段期间,就算是明月想看北冥的奏折也没有这么麻烦。这……不仅让明月对摘星楼起了好奇之心。 摘星楼? 很奇怪的名字。 若是有月,还须摘星? “摘星楼除陛下外,任何人不能入内。当然……明月王殿下除外。”看着明月眉头一皱,影三转而解释道。 北冥皇对明月王殿下的感情,明眼人都看的清楚,而北冥皇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影卫们,一定要尽一切力量去满足明月一切正当不正当要求,只要让他高兴就好,必须时,很多事无须事先请示他。 “摘星楼?不用麻烦重阳了,我自己取了便好。”想到曾经在暗报中提到的摘星楼,明月不知为何想去一探究竟。隐隐觉得那里有什么吸引自己。也许他在潜意识想试试重阳的心门到底对他开放到何种地步。真的连那种谁都不能进的秘密地方都毫无保留的暴露在自己面前? 虽说命为叫摘星楼,虽说其准入政策让人感觉新奇,但事实上,它只是一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双层楼阁。 一般人就算看到这座古老的有些破旧的小楼,也会以为是因为它太不重要,才没有存在于北冥宫殿的布局图中。只是花丛紧蹙中,周围重重的气息显示了它不同寻常的特殊性。 飞身一跃,明月没受任何阻碍的进入摘星楼,外面的形貌已让人觉得它普通至极,但看着这座和普通书房没有任何区别的布局,明月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真要说摘星楼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很平民化,很普通。 用通俗的话说,很寒碜,与皇宫奢华的气息有些格格不入。 屋内简单的家具皆是干净整洁,可以看出主人常精心打理。 看着周围简单到粗糙的装潢,明月突然想要什么,轻轻叹了一口气,对重阳的怜惜又多了几分,果然那人是最像自己。他们一个看似平淡如水,一个看似灼烧如火,但在层层的外表下掩盖的都是一个孤寂害怕孤寂又难逃孤寂的内心。想必这摘星楼便是重阳的最真处吧…… 由于明月要寻的那把画扇放在书桌正显眼的位置,明月刚进在书桌前扫了一眼,就看到那把用白纱遮盖着的扇面。揭开白纱,看着那层层桃花下简单勾勒却显露无限风情的身影,明月脸上莫名闪过一丝红晕。 明明重阳只是在明月虽绘的桃花上简单的勾勒相互叠加的身影,但对那天事情印象深刻的明月却是想起了两人醉卧桃林之事。明明他只是画了桃花已是颇为不好意思,但见重阳画了那些东西,虽然是一般人也看不出什么,却叫明月非常不好意思。那桃花扇用的木料并不是什么上好的东西,按照明月现在的武功,只需要稍微的用力,惹他心思浮沉的东西便可全部毁去。但不知为何,他却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和上,脸色红得艳丽,却没有什么置气的举动,如摔了,砸了。 难道很多事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明月觉得自从与重阳多有亲近,连脸皮也快变的与他差不多。 瞥了一眼桌子上用处痕迹的砚台,明月研了一下磨,提起书桌上墨笔,情不自禁把两个身影画的更加清晰了些。末了,还在扇面题了一行小字做纪念。 那小字是这样写的,“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 明月在上面提上了重阳的生辰做纪念,又拿出自己随着带着的印章,盖上“大秦明月王印”。 明月因为未在重阳生辰时准备礼物,事后便答应重阳画了一画扇做补偿,只是后来画扇因暗卫的回报而耽搁并未做完。由于群花会,这画扇的事便一直搁着。想到此,明月觉得自己有些愧对重阳。那人对自己如此好,自己却很少以同等待之。 对摘星楼的兴趣自此而止,但明月并不是随意侵占别人地盘的人,画完画扇后,脸上的红晕也褪去,便想着回去了。但就在他从书桌上退出时,突然碰到一个东西,只听“咚”的一声,突然书桌旁面的屏风一动,随着一阵锁链响的声音,雪白的墙面上出现一个暗室的门。 暗室的出现让明月有些尴尬,虽知摘星楼可能有什么秘密,但在主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冒然去偷窥别人的隐秘,明月还是很不屑去做的。如此,如盗贼何异,虽然盗贼盗的是钱财。而自己现在可能看到的是别人的秘密。 但是,明月不经意的往暗室一瞥,却看到了一件令明月震惊并全身颤抖的物什。于是,他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没有任何意识的朝暗室掠去。 不得不说,这暗室的设计委实巧妙的很,数颗夜明珠的广度恰到好处的把不大的暗室照的明亮如昼,人的影子却恰好不会投到地上阴影,暗室内的东西也是因为如此而变得更加的清晰。 简直是清晰的让人不得不看到。 颤抖的抚摸着那两件叠放的白色、绿色的小孩衣衫,明月心中涌出无限情绪,而从心中澎湃的某些东西似乎要把明月淹没。 一瞬间,曾经不愿也不敢回想的记忆便如同潮水一样涌了出来。 慌忙逃生的陷阱丛生的密林,担惊受怕食不果腹的朝朝暮暮,那与树木颜色混合在一起,犹如大树般独立仿佛可以撑起所有困难重量的背影。 就在那个不能自保的年纪,那人的倔强的选择了保护一个来路不明的拖油瓶。 五日五夜的共患难,他们东躲西藏只为逃命。明明都是孩子,明月却被那个人倔强的护着。 似乎命中注定的生死相依,怎么能不感动,如何能不感动。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寻寻觅觅来好久,终于找到。才发现自己要寻找的正在身边。 “重阳……”当明月此次喊出那个名字,却是心情复杂, 终于找到你了,原以为……再也不能相见。 寻了你那么久,竟……找到了…… 竟然是你,竟然是你…… 不停的抚摸着那两件衣服,明月眼中的泪珠滚落下来,仿佛又看到那个生死之夜,曾经拉着自己逃命的绿衣小孩。 明月去天山学艺,与其说是学艺,不如说是就医。明月从小便中毒胎弱,好不容易出生,又遇到山洪遭饿。后虽在大秦皇的溺爱下身体得到一定程度的调养,却在五岁时在叛臣截杀,流落山林五日。 五岁,只是一个幼童。没人知道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在山林中存活,但如果没有那个绿衣的小孩,明月知道自己一定活不到大秦皇家影卫到来。 五岁的年纪,记得一切,却又记不真切。明月只记得一个穿绿衣服长着一张漂亮脸蛋的小孩,还有那个小孩对自己笑的灿烂的脸。而当时重阳一身女童的打扮让明月这些年的追寻找错了方向。 在山林遇到重阳前,跟随明月的五名皇家暗卫已经牺牲了四位,其中一位为了引来袭击者,不得不把明月匆忙藏进树洞,抱着明月一件外衫朝一处悬崖坠落。就这样明月在树洞昏睡到第二天,五岁的孩子时时盼着有人来救他,却终究没等到。 毕竟在一个茂密的山林中找个孩子实在不是易事。不知是不是幸运,明月在第二天夜晚在山林中疯狂的跑来跑去时并没有遇到了野兽,而是在昏迷前在山林时遇到一个抱着绿衣孩子仓皇在山林躲藏的老人。 明月只记得再一次醒来时,听到绿衣小孩和老人小声的争吵。老人好像说他们自身难保,但绿衣小孩却坚持带着明月。知道并没有落入敌人手中,明月很疲惫的睡了过去。而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那个老人已经不见了,他们也换了地方,只有那个比自己稍微大点的绿衣小孩抱着自己。绿衣小孩开始对明月并不微笑而是冷冰冰,但尝到每天绿衣小孩给自己的那苦涩有些干扁的山果,明月觉得那个绿衣小孩对自己还是挺好的。 山林很危险,尤其对小孩,索幸两个小孩并没有遇到大型动物,而小型动物也不是两个小孩可以随便能逮的。对草木借兵的两个小孩来说,白天的他们只能相互躲在树洞或山从中睡觉,傍晚的时候会去小心的捡一些果子,从宽大的树叶上接点露水。 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虽两个受惊的孩子来说,却比五个世纪还要漫长。他们相互依偎着取暖,却从不说话,因为不想弄出什么声音,但对方的一个小动作,彼此都能明白。为了安全,他们总是不停的更换藏身地点,明月的身体比较弱,走不动的时候,绿衣小孩会不动声色的把他背起来。那是一个小小的肩膀,但却让明月觉得那时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当大秦皇家大批影卫找到明月时,五岁的明月已陷入昏迷,昏迷前的明月只记得绿衣小孩不停的轻声在耳边说“不要睡,救我们的人就快来了,救我们的人就快来了……”还有咸咸的液体落在明月嘴角。五岁的明月或者长大后的明月永远不会知道,在他昏迷的时候,有个人一直用自己血让他活下来。 相濡以血,生死相依。 相遇那么早,在彼此都对命运无可奈何的时候。 但所幸,他们都活下来,命运让他们再一次相遇相知。 因为明月那次遇难属于皇室秘辛之列,大秦皇虽狠狠的惩罚了肇事者,但此事却被掩饰起来。也不会有人知道,明月的身体因为那场劫数差点终结。 悲伤难抑,当明月慢慢沉下自己的情绪时,抬头重新审视这间暗室,四周的情景不禁又让他合不上嘴。 除了那件引人注目的衣服,周围的墙面上还挂着一排画图。虽然每一幅画都只是一个背影,但每个身影却力透纸面,简略又细腻的笔调让人感受到画者的深情。似乎画着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个人,想要握住,却不能靠近。伤怀之意,不言自喻。每张画纸上还题了诗句,虽都表相思之意却又并不相同,只是,每张画上却都用一行狂草写着六个字:“吾爱,千秋万载。” 吾爱,千秋万载! 千秋万载! 千秋! 万载! 看着那六个字,明月眼中波光一动,垂下的眉睫掩住思绪,让人猜不着是何心情,只留下一串晶莹的泪花。末了之余一声轻轻的叹息。“痴儿……世间之事,相遇相知已属不易,哪还能天长地久生生世世?” 何为善,待我好者便为善。 何为缘,心有所向便为缘。 每幅画上的落款恰好是明月每年下天山看望大秦皇的时间。看着恰好可以组成明月成长经历的画像,明月心中五味杂陈。 何其有幸,何幸有幸,竟有人念我如此! 只是,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情深未必缘深。情深缘浅,求之不得,此正是颠倒众生迷惑烦恼、起惑造业之因…… 压下自己身体内因为经血逆行带来的刺痛。“吾爱,千秋万载。”明月轻轻抚摩着那六个字,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运足内力于手上,想让着寄托着执念痴情的纸张化为粉末,却又在快碰到纸张时顿了一下,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身踏出暗室。 摘星楼外,也是春末,花落满径,绿荫茫茫。 摘星楼,摘星楼。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明月好像明白这座小楼为何唤做摘星了。朦胧中,似乎又听到山林深处那个绿衣小孩说“你的眼睛真漂亮,就像天上的星星……” 犹记多情,几次天际识归舟。 情深不寿,韶华不为少年留。 明月从摘星楼离开的那天晚上,明月楼中的四叔突然收到一个明月用特殊信号传来的消息。 “重阳在位一日,明月楼永不与北冥为敌。”喃喃的说了几遍明月传来的少主令,四叔有些不明所以。他真不知道那个叫重阳的给他们少主灌了什么迷糊汤,竟然让明月直接祭出了少主令。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四叔是明月楼的管事,自然知道,少主令作为明月楼的最高号令,明月使用他的时间简直就是屈指可数,也就当初为明月立下规矩的时候用了一次少主令,再就是后来宣布明月楼管事人员时,用了一次。 明月做事的谨慎,四叔是知道。虽然有些质疑,但是四叔作为一个明月的死忠,就绝对不会质疑少主的决定。既然少主决定了,赴汤蹈火,他也会坚决的执行。 “让潜伏在北冥皇身边的人时刻注意北冥皇的一举一动,但进来都不要有任何轻举妄动之处。还有,撤回影一、影二。”得到明月的命令,四叔马上吩咐人撤回在重阳身边的杀手,该以侦探为主,主要保护明月在北冥的安危。 好不容易打入北冥皇势力的内部,却在关键的时候突然被杀手撤出,这让四叔有些不舒服。但也幸亏他撤回的及时,重阳为了明月的安危,已经准备把但凡有一点嫌疑的人都打回原籍。四叔在过了几天收到北冥的情况报告时,不仅又开始对他的少主推崇备至。 真是神算,否则便要损失辛苦培养起来的精英。 北冥皇重阳就是这样一种人,如果你是他的朋友,要做好时刻被抛弃的准备。但如果作为他的敌人,你要时刻做好被宰杀的准备。 不管是朋友和敌人,没有人希望和他有任何一点的瓜葛。 他是个魔鬼,却又披着皇帝的外衣。 第五十六章:谁写绯情 第五十六章:谁写绯情 明月去过摘星楼的事,重阳是知道的。但见他神色没有变化,悬着的心就放了。 暗室里挂着太多明月时候的画幅,重阳真害怕明月说自己有恋、童癖。或许他是真的在很久之前就喜欢那个少年,有时候用情太深了,各种担心和顾虑便也多了。 凡是真爱,在事情不甚明朗的情况下,都会有一些的茫然和患得患失。 重阳虽是时时刻刻挂念着明月,但繁忙的朝政却让他经常与奏折相伴。 四月的群花会过去之后,东莱的皇子们回去了,穆赫族的人走了,南吴和大秦的也都回国,各国权贵都在渐渐回国。 五月的便迎来了北冥上半年另外两个比较重要的日子,一个是五月五号诗书会,另外一个便是五月中旬的狩猎节。四月的群花会虽是北冥外国游客最大的日子,但诗书会和狩猎节却是北冥对热闹的时候。这个时候,大凡是有些才学的人,就会带着盘缠来到北冥的都城,希望能通过文治或者武功得到权贵们的欣赏。这种活动每隔三年举行一届,而今年正好和举世瞩目的群花会同年举行。 诗书会和狩猎节是北冥皇重阳上台后,推行的两条广开仕途的大道。在科举还没有兴起的时候,这个便是贫民百姓上升最好的办法。两个节日举行的时候,皇帝会派出很多的人去寻找新一代人才。如果真有不错的才人,就算在诗书会和狩猎节中都不出彩,也会得到皇帝的重用。 群花会刚结束不久,重阳把碧华池送给大秦明月王做住处的事,在京城越吵越沸沸扬扬。就算有重阳暗中引导舆论,也难免出现一个“魅惑君主”之类的谣言,幸亏有明月楼在暗中帮衬着,事情才慢慢往好的地方转。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文人,他大笔一挥,常能杀人与无形。 圣人常说,唯女子与小人能养也。 其实,最难养的不是小人和女子,而是读书人。因为圣人是说书人的典范,所以读书人一直被作为国之栋梁之才。当然的读书人是狭义上的读书人,主要指的是那些自以为很不错的读书却死读书的人,喜欢没事就来个教条,或是使劲揣测些圣意,陷害一下忠良。主要标志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抗,除了读书外什么都不会,包括下厨。而且,他们还喜欢没事搬出个道理,告诉别人当年圣人是怎么说的。 “想象力很丰富。”明月看着手中的一些话本子,心中有些哭笑不得,这些都是写的什么呀。 “啧啧,那些书生竟然说公子是天生的神仙,专门帮助北冥皇统一天下。哈哈,这个还真敢说。北冥这些书生还真有意思,以为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样,只要在北冥皇的身边的人,难道非要是为了建功立业。”虽然看了一遍,但小五还是趴在明月的身边对那些文字指指画画。 “这些人若是把想象莫须有宫廷的事情的心思,都放在治国治民上,恐怕早就可以帮助北冥皇统一天下了。”看着那些人写的戏本子,明月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 一般文字这种东西,尤其是戏本子这种东西,有什么可信的,不过是世人的杜撰,如果当局者太认真,便失了胸襟。重阳之所以能够容忍这样的本子在都城流传,在一方面也可以看出他的胸襟。另外一方面,重阳之所以能容忍这样的话本子在北冥流传,也足以说明这种东西算不了什么。老百姓总得嚼嚼皇帝的牙根,没有这种香艳的宫廷故事,若是说些别的,还不如这样呢。 “他们说,公子倾国倾城,如果是女子,早就被封为北冥皇后了。”又拿出一本小本子,指着上的文文字字说道。小五现在有些不明白自家公子到底怎么想,明明似乎是在乎北冥皇重阳,但似乎又有些不在乎。这真真假假,真有些让人看不清。小五想,若是他家公子真的喜欢重阳,他就帮公子登上北冥皇后的宝座。若是他家公子不喜欢重阳,他就算拼了他这条小命,也不会让重阳碰公子一个手指头,可是……公子的态度好暧昧…… “封不封皇后,还和是男是女有关系。”简直就是无聊之极。 在明月的印象中,这世间的情爱与男女根本没有很多区别,不过能否情投意合罢了。很多皇帝大多数因为稳定局势什么的娶一个大臣权贵的女儿,但现在以重阳对北冥的控制力,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还有这里奥,竟然有些人分析,北冥皇之所以接近你,是为了大秦的权和轩辕家族的钱。”又翻开一个书,小五指着上面一句被重点标出的字说道。这本书之所以很火,相信应该是大多数人的观点,因为明月“家私”太厚,现在舆论完全开始把道德的天平往明月这边倾斜。 “大秦和轩辕家族都是可以为了一个区区的我奉上权和钱的地方吗?最多就是碍于面子做点想象工程。”不用一个国家不会为了一个外姓的亲王怎么样,就算是太子,他的命也不值一片河山。至于像轩辕家族这种地方,钱只许进不许出,只会为子子孙孙的权贵着想吧,否则,当年也不会做出那件残忍的事。想到某件事,明月的眼光闪过一片刀光剑影。 “公子哟,是不是很讨厌轩辕家族,我帮你搞垮它怎么样?”小五看到这次提到轩辕家族,明月的眼中又闪过一些东西,便偷偷的趴在他耳边说道。好像每每提到轩辕家族,他们公子心中都不怎么舒服。 “小滑头,你这是先斩后奏吗。被以为这两年你在做什么我真不知道。”轻轻拍了一下小五后背,明月又有些恼怒揪了揪他的脸。哼,若不是明月常给他兜着,以为就凭这个小鬼头的能力,可以从那么大的一个家族那边占到便宜。这个小鬼头还是真是有胆色的很,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只有让人想不到的事。若不是轩辕家族有一部分势力绝对效忠少主,而他们知道小五是明月的人,这个小鬼头怎么还能好生生的在这里。 于高者下棋,才能让自己的棋艺不能进步。 明月容忍小五去跟轩辕家族的一些人与虎谋皮,也是想让他得到锻炼。 “嘿嘿,原来公子知道呀。原来那些人是公子派人保护我,我还以为……是有人暗恋我……”小五听到自己暗中玩的小把戏被明月知道,禁不住在他怀里打了滚,嘿嘿,果然在公子心中,他小五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暗恋?你毛都没长齐,谁会暗恋你。”明月仔细瞧了一下小五,又捏了捏他的脸,不仅感慨现在的小孩子有点早熟。 “嘿嘿,我暗恋公子还不行吗。我若不是暗恋公子,怎么会替报仇呢?”小五自我感觉还不错,觉得自己如果去青楼当个小倌应该没啥问题。但在明月面前,他便不敢替长相了。 “小小年纪,莫要被仇恨冲坏了头脑。我憎恨的不过是当年那些把父亲逼死的人……师父不让我报仇……也许有他的考量。”想到天一道人说的话,明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世界上最大的仇恨某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明月觉得自己虽然没有受到过父亲的抚养,但是为了父亲报仇,却是每个人应该尽的义务,他是人子,若是不能为父亲出口恶气,恐怕如果轩辕逍遥在天有灵,也会有所怨恨。但明月从五岁之后,便是在天山长大,天一道人不喜欢他乱来,他也不愿意违背师命。但看到有小五在这边胡闹,便由着他随便闹了一下,也算给其中几个人一个教训。 “公子就是宅心仁厚,哪有这种仇不报的。不过公子可以不动手,我出手把那几个人教训一顿好不好。”揪着明月的衣袖,小五继续撒娇,很会察言观色的他自然是知道明月心中憋着气。 “而且……”小五又偷偷的趴在明月耳朵边说道,“四叔已经把当年的名单查了一分,如果公子不让我出手,四叔也会出手哟。”四叔那是什么人,天下第一杀手,若是他一旦出手,不死一片也会死一匹。“小五很乖哟,只会替天行道,惩罚那些坏心眼的人。” 小五是明月养大的,明月的仇人也被划到他的仇人范畴。自从两年前无益接触到明月的身世,他琢磨着怎么找个理由报仇。 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恶人自有恶人磨,既然那种人终究要受到报应,就不如让他小五,做那把惩罚的刀。 “……那……不要牵扯无辜。”听到小五说道替天行道,明月的心中微微动了一下。 “是。”想到明月的松了口风,小五搂着明月亲了他脸颊一口。 当重阳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一幅这样的画面。一个很可爱的小孩和一个白衣俊美的少年嬉戏。阳光打在他们脸上,露出微微的光。重阳很少看到明月笑的如此真心开怀。那一大一小的画面那么和谐,似乎没人能插足进去。 没人能插足进去? 我吃醋了! 虽然重阳知道两个人关系很纯洁,但是依旧忍不住吃飞醋!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有说有笑,怎能不吃醋,怎能不吃醋! 于是,明月与小五玩闹后就发现,一个黑着脸的身着红衣的修罗站在他们面前,那个骇人的气势,真像是归家后发现妻子出轨的丈夫。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明明瞧瞧外面的光景,今天重阳似乎回来的早了些。太阳还没有落山,竟然这么快就处理完公务,实在有些罕见。 “不希望看到我回来?”听了明月的话,重阳的脸黑的更痛快。怎么明月这话似乎不待见他。 “是先去洗浴还是传膳?”看重阳这样子,明月觉得他可能是在外面受气了。并不怎么责怪他对自己“出言不逊”,还很是好心的用塌上下来,给重阳退去外套和身上带着的字多余的饰品。 “好像老夫老妻!”小五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忍不住有些羡慕的想到。其实,细心地小五也发现,现在他家公子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不食人间烟火。虽然作为人妻子这种身份可能不太好,但终究比以前好了很多。 “只是有点累了。”重阳虽然有千种的不开心,对明月这种态度却是十分的受用,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好看了许多,嘴角还溢出浅浅的笑。 看着重阳变得如此之快,小五立即在一边喃喃的说,真会装逼。 “哎,小五,你今天来找公子做什么?”重阳脸色好了之后,开始发挥他耳听六路目光八方的特质,马上扫见桌子上那一叠的戏折子书。 “看你让人编的书呀,否则,岂浪费你一片苦心。”小五捞起几把书,朝着重阳挥了挥,那神态中的调侃,虽是惹人恋爱,但看在重阳眼中,却欠揍异常。 “我用我的人格打保票,这些书绝对不是我派人写的。”他只是微微透露了一下这个意思。重阳翻了翻那些折子,心中一阵赞赏,没想到他手下很多人办事效率那么高。 “你有人格吗?”小五用看着外星人的眼光审视着重阳。人格?良心?这种东西如果眼前的人也有,那天下的乌鸦都能变成白色的。 人,因为具有很多的特性,导致不能从一个方面评价他的善与恶。重阳也是这种,对于很多人来说,他是给恶魔,铁血而没有人性。但是,他却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只有卢秋水这么一个最亲近的人呢,卢秋水身子受了毒,他便费尽辛苦求人为她治病。而对于明月,他也是费尽心思。但对天下的人来说,他也是个好君王。 大善大恶,这样的自己人是个好护卫,但这样的敌人却十分的危险。 “我哪里不好?你这是污蔑!”论脸皮,可没有多少人能比的过重阳。虽然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人格,但为了自己在明月面前的形象,重阳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下。 “我污蔑?你知道现在北冥乡野都流传着什么,大人们吓唬小孩子,都不说狼来了,而是说,再哭,就要被北冥皇整治了。你现在在民间的威望可是空前的高。”看着重阳这得瑟的样,小五便忍不住用真相砸他。 只是小五。不知道的事,这虽然调侃了别人还泄露了自己的深浅。一般生活在大秦的人,怎么可能对北冥的事那么了解。最重要的是,这几天小五的行动速度可不是一般的有效率,就算是重阳手下的人,也很少有这么准确的判断力和行动力。若是小五是明月信任的人,重阳也不会容忍这么一个人到现在而不动他。 “难道就没人说朕是一个好皇帝?”重阳假装伤心状的捧着心,用很忧伤的眼神看着明月。 “到现在来说,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起南吴皇、东莱皇以及西靳的皇帝……还算是不错的。”虽然是安慰的话,明月说话还是很公允。 “那比起大秦的皇帝呢?”比起那些人怎么样?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没有可比性,但重阳还忍不住想问。这种感觉就想是在问一个心爱的女子,自己到底和他父亲比起来怎么样。 若是父母没有过时,一般子女都喜欢把父亲作为自己的结婚对象的比照。 “这个……”明月对待自己人都比较实在,见重阳问,哪能不仔细思索一番再答。 “怎么样?” “还是我来回答吧。其实你们两个差不多,做事都非常有帝王的手段,动之则雷霆。只是那老头很阴,常喜欢做了坏事儿,还想办法博一个美名。”见明月在思索,在一旁的小五忍不住插话。他不想自己公子为难,但在心里埋怨重阳问这种不好回答的问题。很多事,公私掺和在一起,怎么那么容易用语言来形容呢。 “但在政事上,你应该比他稍微厉害了一些。看这些年来北冥的成绩就可以看出。”看着重阳,明月很认真的接话。重阳在某些时候真的很像是一个小孩,希望能得到亲近之人的些许好评。 “真的吗?”听到明月这句话,重阳尾巴立即就翘起来,很是兴奋的又抱着明月转了一个小圈。 对重阳来说,就算天下所有的人都称赞都比不上心爱人的一句小小的赞扬。天下的人不管从哪一方面评价他,都只是看着他的片面的所作所为,他在别人眼中是一个皇帝,一个杀伐者,但对着明月来说,他只是一个人罢了。不过,他就是喜欢这个人,如果这个人喜欢他的江山还好,他可以用江山来套住他,但这个却什么都不喜欢,因为明月太仁善,重阳只有用天下的大义来笼络这个人。 “怎么老是没有君王的样子?”像个大型犬模样的小无赖。 “君王该是什么样子,跟一群老臣在哪里装也就算了。还要跟自己人装,多累呀。” “那你以前怎么过的!”看着重阳把明月抱在怀里,完全忽略自己这个电灯的存在,小五心中一阵不爽。自己能装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个比自己还能装! 第五十七章:英雄,你就收了在下吧! 一个待他如子嗣,一个待明月如爱人,虽然后者的年龄几乎是前者的一倍,但当两个男人开始没有节操般争宠时,明月竟觉得自己不管说什么都顾此失彼。这两个人一个是铁血的帝王,一个是狡猾的商人,怎么现在快演化成泼妇骂街? “听说京城新开的一家叫做‘天下第一楼’的酒楼,酒菜很有特色,不如我们今日也很有特色。”看着那吵架了快半个时辰的两个人,明月很是好心的在一旁提醒道。现在这个时间用膳,有点儿早。但若是继续看两个人胡闹,实在有些挑战一般人的心理承受极限。 “好!”听到明月这么说,两个人马上改变敌对场景,同声应和道。 “暗一,去订几个雅座。”听说明月要出去,恢复君王气势重阳立即向着门外的人吩咐道。但他转身对明月说话的时候,脸色便柔和了许多。“我们换几件衣裳,一会儿便去看看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楼去看看。” 听说到明月想去“天下第一楼”,小五心里乐开了花。嘿嘿,那酒楼可是他开的,而且那“天下第一楼”的名字可是他起的,是不是很威风,是不是很威风呢? 天下第一,舍我其谁! 小五开这酒楼开始的时候是为了能给明月做出可口的饭菜,后来挂上这天下第一的牌子则是为了给明月出出气。这轩辕家族除了一直有着自己生存之道,还坐拥抱着这酒楼的生意,它的很多利益也是来自于酒楼。茶叶的生意,小五已经让人去做,而这酒楼的事,便是小五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想跟轩辕家族闹上一闹。小五就不信,就凭着轩辕家族的那些延续了几百年的规矩和菜式,难道还比的自己用心规划出来的东西强。 轩辕家族走中规中矩的路线,小五就出兵奇路,他就不信,自己会争不过那个老东西。难道轩辕家族会打理关系,他小五就不会吗? 一个红衣邪魅,一个白衣清雅,两个人中间还带着一个身着嫩黄衣裳的半大孩子。虽然现在北冥皇到处可见些风流人物,但所有人加起来,能出于其左的人,还见不到。由明月惹来了很多目光,也都不足为奇。 “客官,几位,要些什么?” “我们定了二楼‘竹居’的雅座。” “好好,几位客官随我来。” 二楼的雅间说是雅间,与一楼的大厅不同,只是用绘着不同图案的屏风相互隔开。这样,如果可以让人看不清楚雅间中的人做些什么,但雅间内的人却相互能听到之间的谈话声。 因为这“天下第一楼”除了提供饭菜外,还按照客人的吩咐随时上笔墨纸砚,让文人墨客在食有余的同时,还能虽是泼墨写字作画。 “公子,这个豆腐的用料是用山泉之水做成,味道鲜美。别小看这些汤水,里面少说也有十几味的材料。” “味道清淡而大补。” “公子,再尝一下,这个鱼片可是用海水中的大雨做成,据说有九九八十一道的工序,真正的色香味俱全。” “嗯,不错。” “公子,你看看这鸡心,虽然是普通的东西,做前却是下足了功夫,一点都吃不出肉来。满满的茄子味。” “奥?果然如此。” …… 重阳看着小五一个劲的像明月献殷勤,脸色又有些不好看。他虽然吃过很多东西,但是吃法的标准一直很低,从来不计较什么色香味。后来注意了一些这方面,也不过是为了讨好明月,要让他像小五一样看着一桌子的菜一五一十的讲出来,有些不太可能。重阳现在有点怀念那个小白鸟灵云,若是那只小东西在的时候,至少还能消耗一下小五过剩的精力,现在小五没有伴,所有的时间都是与重阳争着引起明月的注意。 “红色的东西补血,你这几天整体忙于朝政,消耗经历过剩。这鸡心味道不错,你多吃一点。”一看重阳脸色不好,明月立即给他夹了点菜。 “!”重阳一看明月给夹菜,立即欢脱的摇着尾巴。 “小五,绿色的菜对小孩子长个子有帮助,你尝尝呢。” “!”看着明月关心自己,本来觉得公子应该先夹菜给自己的小五心里平衡了。 三个人把一顿饭吃的一个时辰才结束,几乎店里的特色菜,小五都点了几遍。至于付钱的问题……嘿嘿,当然有重阳那么冤大头。 在三个人吃饭的时候,隐隐听到整个一层楼的人都在提着什么北冥四才子,什么作画,什么今晚之类的话……于是,重阳便让人打听了一下情况。原来今晚是被封为北冥四才子的人今晚一起出来亮相,每个人亮出自己的一种擅长的事。 “那北冥四公子一定没公子厉害,公子,我们也去看看吧。”小五毕竟是个小孩子,喜欢凑热闹,见热闹的玩,便忍不住想去捣乱。 北冥四公子,传说中由北冥的文人选出来的四个最负盛名的人,他们是北冥最负盛名的才人,不但世代家世显赫,都是家中的重要任务,而且他们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东西,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品出众,姿态风流。几乎北冥全部的士子都非常敬仰他们。 在小五的提议下,他们便顺道去了传说中的才子聚集地。 但明月还没走到部落,就被一人偷了钱包。虽然明月平日没有多少用的钱的地方,但他却在四叔的操练下,却有这个习惯。明月本不吝惜这几千两的银子,但谁料偷盗的贼那嚣张,偷了钱还出了炫耀。 “果然是美人的东西,竟然连着银子上,也带着一股幽香的味道。”那贼人长了一副十足的桃花脸,说起话来也流里流气,只是看那身高,年纪不大。但不知是他太勇气还是太没有脸色,似乎完全没有重阳作为护花使者身上散发的那股强大的王霸之气。但是这人虽然流氓,却是有人能力,一把扇子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而他那身姿站的,进退有据。 “现在北冥的都城难道现在流行偷东西,不但偷东西,还把流氓行业当做光荣的象征。”看着有人调戏自家的公子,小五立即回骂。 “啪啪!”还没等那人说话,重阳便一个巴掌上去把人扇了两个巴掌,顺便拿回了钱袋。 这不是帝王的愤怒,而是一个男人对心爱人的保护! 如果一个男人能够容忍另外一个人在大厅广众之下对自己心爱的人调戏,那只能说明他没本事、懦弱,或者,不爱那个人。 “!”本来只想跟那么白衣人闹一下,没想到被他身边的人打了。因为是平生第一次挨打,尤其是在脸上这么重要的地方,在这等大庭广众之下,卢克心中顿时没有了主意,楞在哪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会这样呢,这个人难道是吃了豹子胆,竟然敢打他。 在卢克愣住的时候,明月也楞了一下。他没想到重阳会用这么激烈的手段保护他,虽然这些并不是他所需要的。但是却仍旧向重阳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只是明月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是一看,正与重阳的目光相对。而重阳也借着这个机会,在大街上与他在宽袖底下拉着手。 看那调戏人的银贼愣住了,小五朝他吐了口唾沫,很快牵着明月继续往前走。 “等等……在下卢克,冒昧请问英雄高姓大名,请收在下为徒。”就明月和重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卢克赶紧快步走上前去拦住他们三个人,还上去行了很多的礼。 “好狗不挡道。”见那赖皮的人第二次当拦道的狗,小五立即开始发挥他强大的语言攻势。当然,上去推开那人时,受伤也没少下料。别的先不说,就那痒痒粉,也够那个公子难道半天。但,当然,还有别的东西,比如说可以让人在稍微一段时间性情大变,把心中的话说反的药。 “英雄,你就收在下为徒吧。你不知道,在下对你的感情那是犹如逃到江水延绵不绝。英雄当时那一巴掌打醒了在下沉睡多年的心,英雄就像是一道曙光摄向在下黑暗已久的心。英雄,只要你收在下为徒,不管要在下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英雄呀,你就收了在下吧。”卢克本身长的不错,但是因为他现在已经被打成了一个猪头,顶着这么一个猪头而泣啼连绵的说出这种话,在北冥繁华的夜市背景下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看着卢克这个样子,小五在心里一阵唏嘘自己药粉奇效作用真快。 “英雄呀,你就收了在下吧!”听着那卢克撕心裂肺的哭喊,重阳心中要多郁闷有多郁闷,他本来以为自己不要脸,但是比起眼前这个人实在差不多。偷偷用内力携了点东西打在他的腿上,没想到那卢克就算瘸了腿,却固执的朝重阳爬去。 “现在药效是真发作了。”看着那人的眼珠了稍微变了一下颜色,明月皱了一下眉头,顺便在手心积累了一点点的气,若是这个人妄动,只能把他打晕了。他们现在已经引起大街上很多人的侧目,如果再和这个人纠结下去,就可能被围观了。 人是不能和疯子讲理。 对付疯子,武功永远比话语更有效。 “卢兄,你怎么在这里?”就在重阳恨不得快速杀人的时候,三个同样一身白衣的少年来到了包围圈里,而且,其中一个人看着卢克那狼狈的样子,还很关心的出口安慰,帮他畧了一下头发。 当孙尚出现的时候,卢克那扑到重阳身上的虎狼之光加倍功效的转到他身上,借着孙尚扶他,马上大蛇上棍的顺着依偎在孙尚的怀里。 “啊,孙哥哥,竟然是你。我就知道,每次我落难,总会遇到你。你看看,人家的脸好疼哟。” 当一个猪头用撒娇的语气对这一个俊男说话的时候,那可能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尤其是两个人的动作还这么的暧昧。于是大批的人潮朝这边涌来。重阳拉着明月退出内圈,站在一个视野比较好的地方“观战。” “卢,卢兄,你……”看着这样的卢克,孙尚本有双玲珑的嘴,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想收回自己的手,却不料被对放抓的更紧。 “卢兄?你这个没良心的,都在人家睡觉的时候偷偷亲了人家好几会,还……还……偷看人家如厕……你,你就叫人家小可爱嘛,不要再说话那么生疏。”小可爱用一个猪头的最终说出,这真的……很滑稽。 “我,我……”孙尚在支支吾吾,但是周围的人却都吸了一口气,发出小阵的议论声,但是大多数还是决定不出生的看接下来的事情发展。 “孙哥哥,怎么说话还这么支支吾吾的。我们两个人是青梅竹马,又是在一个床上睡了那么多年,你喜欢我也是常理。而且我……” “你怎么样?”孙尚不是没有周围人的议论上,而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也摆在那里,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但是,却依旧忍不住发问。 “我也喜欢你呀。孙哥哥,圣人不是说,如果爱一个人,就该欺负他。虽然我平日假装对你不屑一顾,又对你冷言冷语,那是我太在乎你,害怕被你发觉我的用心。你不知道,我时刻都想的与你在一起,就连吃饭睡觉在一起。想到你那么喜欢我,喜欢我的身体,想要和我做那档子事,我的心中就激动和兴奋。对了,孙哥哥,我一直想问,你当年偷的我穿过的那条里衣,是不是一身放在被窝里?你是不是还是每晚都打拿着那东西出来抱着睡觉?” “!”听了卢克的一番话,那孙尚脸上是各种颜色都有。他偷偷隐藏了那么久的心事,竟然被人知道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孙哥哥,你真痴情,我好感动!”卢克说完,便把那惨不忍睹的唇印到孙尚的唇上,当然,只是蜻蜓点水了一下。 “孙哥哥,最近家里那帮老头子有逼着我结婚哟,可是你怎么还不去我家提亲。每每想到结婚之后,我就要离开京城,就再也不能与你吵架调情,我心里那么难过。孙哥哥,你既然那么喜欢我,为何不去提亲,难道你忘了当年给我写的情书,你说这辈子永远喜欢我一个人,就算是死也不会变心。难道你是害怕那几个凶巴巴的老头子吗。孙哥哥,难道爱不能给你勇气?” “……” “孙哥哥,你用不好意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王临、赵河和我们一样呢。你不用担心老头子不愿意,看着我们这北冥的四个公子两两双飞,相信不久天下所有的书生都会争相效仿。” 卢克这句话结束之后,那个围着他的圈圈像是炸开了锅。 所有的人都在问两个问题。 一,他们真的是北冥的四公子吗? 二,他说的是真的吗? 北冥四公子的另外两位本来想看着这两个人出丑,没想到……那个孙尚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揭了他们的老底。一时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使劲的往人群外面钻。但在里三层外三层的情况下,这个挤出去还真不容易。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人多,而这个地点离着才子们今晚约定聚集地不远,于是乎,越来越多的人涌向这个地方。四个人就如马戏团里的猴子,被一群人围观,顺便指指点点。 “真想到,卢家的人都那么保守,但除了个卢克竟然这么乖张,想必明天到处就传说来北冥四才子的艳事。”拉着明月带着小五悄悄撤退时,重阳附在明月的耳朵旁说道。 “恐怕今晚朝廷了的很多人就都睡不着觉吧。”似乎想到什么,重阳嘴角的起伏更大了些。 整天被一帮老头子说笑,没想到今天能看了那帮老头子的笑话。重阳心中那个得意。他本来就是想找那几个人的麻烦,没想到他还没行动,那几个先自己暴露了。真是苍天有眼。 重阳猜错,今晚那些才子因为太震惊,混合着街头的民众将卢克一行大审,虽然另外三个人说是误会。但卢克却一个人透露了很多的秘密,为了让卢克闭嘴,孙尚只能把他打晕。还好,不知道是谁的偷偷报信,最后来了一批官兵,把四个人给带走。而等待他们的,则是四个小黑屋。 若是一般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这等的事,肯定被人说是伤风败俗,但因为他们是才子,仰望他们的读书人在情愿或者不情愿中,只能把他们进行美化,说成一种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明天的街头,赫然出现了很多的关于他们的艳情戏本子。 在很久很久之后,等到卢克成了炎武朝廷的一员重要官吏,重阳常用他那日的话来调侃“英雄,你就收了在下吧!” 卢克不知道的是,他这么一闹,让天下很多同性相爱却介于种种不敢明白的人,不顾一切的告白了。在告白的时候,一方常这么说,“你看,想卢公子和孙公子那样家世背景的人都能有勇气告白,你还顾虑什么?” “英雄,你就收了在下吧!”在其后好几年称为了北冥最流行的求爱语言。 不过演化成好几个版本,比如“道长,你就收了老衲吧。” 比如,“书生,你就收了本将军吧。” 比如,“管家,你就收了老爷吧” 等等。 第五十八章:书生刺客 因为北冥四公子今晚的意外,那才子聚集的地方现在空了下来,明月和重阳便趁着这个机会去才子聚集地,看那些平日充斥着众多书生的地方观摩诗句。 书香苑,这个地方虽然平素名气比较大,但事实上,却不过是个很大很大的场子,四面有很多竹板,凡是觉得自己写的不错的作品,都可以贴在上面,而别人如果看着好或者坏,会在后面贴张小纸条评价。这个宽敞的地方有很多的桌椅,也会免费提供一些瓜果茶水,很是方面书生们相互切磋。 前几届名气比较大的才子,包括那稳坐北冥四大才子的人,都是从这里推选出来了。在这个地方,如果你对着上面贴的东西有意见,可以在后面贴上自己的纸条,表达一下意见,当然作者也可以在下面回纸条。一般有名的才子下面贴的纸条越多。但是今年明月看着几个贴了不少字条的诗画,却是十分不怎么样。 其实,那些诗也不是写的不错,只是,都是些伤春悲月或者是炫富的诗句,实在没有多高的人品修养。 但是,等明月走到角落里时,却被两首诗吸引住了。这首《朝中措》虽然也是自伤的话,却让人看着很有水平。 “幽姿不入少年场。无语只凄凉。一个飘零身世,十分冷淡心肠。江头月底,新诗旧梦,孤恨清香。任是春风不管,也曾先识东皇。” 一个飘零身世,十分冷淡心肠。明月来回的念着这句话,心中竟有些感触。 “桐叶晨飘蛩夜语。旅思秋光,黯黯长安路。忽记横戈盘马处。散关清渭应如故。江海轻舟今已具。一卷兵书,叹息无人付。早信此生终不遇。当年悔草长杨赋。” 一卷兵书,叹息无人付? 何等的壮志未酬! 看到明月盯着那两张纸看,重阳也忍不住过来看了一下,然后赞了两个字,“不错!” “这画也不错。竟然能让高山与雪梅同样在一张纸上突出,却又彼此遥相呼应。这个人的心志……很有大将的风范。” “宋游?想不到现在有气节的文人还是存在。”文画言心志,看着那图上的文字,重阳忍不住一阵感慨。 虽然,君王也和平常人一样喜欢拍马屁的官员。但大多数可以称的上贤明君王的皇帝,都喜欢有气节的官员。因为,他更忠心。虽然他们这忠心有时候针对的对象是那天下的苍生。有气节的人,尤其是文人和武将,由于他们不屑于外部事物的诱惑,往往能用更大的精力去研究经典着作,导致他们的学问和认识超过与众人之上。这样的人,有见识的皇帝怎么会不重用呢? 宋游,经过后来种种曲折,称为了炎武帝国重要的臣子。而他这两首转变命运的诗词,也随着他的功绩而名垂千古。 但是宋游这等名臣也就生活在炎武帝国还能成事,他的脾气过于刚直,为人犹如兴兵打仗般霸道,不能被朝政容忍。若不是因为炎武皇秦明月爱才,时常护着他,就算他有千百条命,也活不到建功立业的那天。朝廷和领兵打仗不一样,很多事不能之看个人的利益,而是找一个法子让所有人的利益都不受损。高明的臣子很少说话,没说一句话便说道点子上。有些话能不能说,怎么说,这是一个学问,人情达练即文章。 言多必失,少说话在很多场合都有好处。 “公子公子,这个也不错哟。”就在明月和重阳两个人看宋游写的东西时,小五突然拉着明月来到一张画面小黄鸟的色彩鲜艳的纸张旁。 ”夫富者非财也,贵者非宝也。或有轻爵禄而重荣声者,或有反性命而徇功名者。是以孔、老异情,杨、墨殊义……夫何希世之大人,罄天壤而作皇。该仁圣之上义,据神位以统方。补五帝之漏阙,缀三代之维纲……弘道德以为宇,筑无怨以作藩。播慈惠以为圃,耕柔顺以为田。不愧景而惭魄,信乐天之何欲。逸千载而流声,超遗黎而度俗。”虽然这长诗的背景很让人不屑,但这内容……明月审视半天,忍不住赞叹有加。 “没想到世家子弟中竟然也有这等人才,真是难得。”明月既然过来看,重阳自然也过来仔细观摩了一下。 “上面没有留名。”小五很奇怪,重阳怎么就从一个没留名的纸张上看到原作者的身份呢? “侥余生之幸禄……这不但是世家子弟,而且一个很不简单的世家子弟。”见小五、不明白,明月立即指着其中的一句给让看。“你看这纸张,是上好的纸质,一般名画都是用这种特殊的纸张,但是他却拿出来画小黄鸟?” 两个人带着一个小孩,这样的模样很像是一家三口的温馨,如果这其中忽略喜欢斗嘴的两个人。 事实上证明,明月猜测一点都不错。这个人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世家子弟,这诗句之所以没有署名,是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这是他写的。这个人就是右丞相之子——孙尚,也是在现在还被无数文人围观着的孙尚。 作为四大才子的末尾,孙尚是里面唯一一个不擅长画画的人。但是他的学问却是四个人里最好的一个,虽说不上博古通今,但也差不多。后来,重阳曾经问他,为什么把无数的小黄鸟作为诗歌的背景。孙尚还是羞涩的说,“回禀陛下,那不是小黄鸟,臣画得是凤凰,虽然起初想要画的是大鹏。” “哈哈……”重阳听到孙尚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以前觉得孙尚和卢克不配,但是那时却发现,两人是相配至极,都是无与伦比的厚脸皮。能把小黄鸟说成是凤凰,也就是孙尚有这个功底。 孙尚在其父还没有入相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到处行走,虽然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却也识民间的疾苦。在后来的时候,便重阳重用,很快称为年青一代的中坚力量。他和卢克都是家世显赫的人,而且是家中的嫡长子。按照历代传下来的规矩,仅仅是他们家族的荣耀,要够后来挥霍,更何况是后来两人为炎武帝国立下的汗马功劳。但因为两个人坚持在一起,没有子嗣,由此他们都没能荫封家族。因为不用担心他们的子嗣将来谋反,或者是因为做大对中央造成威胁,也让炎武帝国的掌权者更加放心的让他们去做事。 在几千年之后,很多专家和在分析为何炎武帝国建国初期,为何没有出现杀戮功臣的事,很多人一致认为,当时强盛的男风,救了这些功臣一命,也把炎武帝国推向了一个更加繁荣的明天!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明月便和重阳把这所有的诗词都粗略了看了一遍,若是看到好的,便让暗卫记下来,准备考察重用。 小五为了证明自家公子真的比这些人好,死活哀求着明月留下几个字。明月无奈,只能随便写了点东西。重阳嫉妒心很强,就算是明月的墨宝,他也不喜欢有人靠近,便自己写了两张,放在明月的左右。 三个人回皇宫的时候已经过了月上中天,北冥夜市上的人明显的少了很多,以无精打采的掌灯的沿街铺子里的人居多。也有几个老头子时不时喊一句“冰糖葫芦”…… 重阳和明月在前边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小五则是在后面慢慢跟着,吃着手里N多的小吃。据重阳后来的经验所得,像小五这种吃货,有些时候完全可以用吃的东西收买,当然,这个数量比较到达小五接受的范围。 街道上很安静,小五偶尔抬头,看着前面两个人在街道上行走。月光从树影下洒斑驳的余晖,扫在并肩行走的两个人身上。小五在一瞬那觉得,自己完全不能融入那两个人之中。 “秦明月,你这个魅主惑君的妖人,受死吧!”就在明月和重阳经过一片稍微繁华点的街道时,突然从街道口闪过一个拿着刀剑的人。 “混账!”重阳下意识的挡在明月前面,也不管刀上有没有毒,直接用手握住手,然后一脚在这个刺客踢翻在地。 “秦明月,你这个妖人!” 这刺客虽然叫嚣的厉害,但是却没有多少本事。被重阳摔在地上时,挣扎的想要起来,但全身上下能动的却只能是他的嘴。因为这书生身上不带着杀气,呆在角落里给有着特殊癖好的江湖人很像,所有暗卫也没把作为防备的对象。但是现在突然杀出个这样的人,更暗卫们的脸上很无光,待到重阳把人踢翻,好几把到便夹在那人的脖子上。其中一个暗卫看着重阳脸色不好,不动声色的在那人身上划了几刀。 如果说明月楼第一次遇到杀手让明月很意外的话,那现在遇到的杀手就让明月有些不解,眼前的人他明明不认识。难说,只是很在安分的呆在一个地方,也能引来祸患。 “住手!”明月闭了一下眼睛,再眼开的时候,眼中已经只剩下威严之色。 “魅主惑君的妖人!”那刺客躺在地上疼的难受,却反反复复的说这几个字。 “圣人读书讲究的都是说话讲道理,你说我是魅主惑君的妖人?可有什么证据,如果只是说我的容貌,这是拜父母所赐,怎敢有丝毫的毁坏。若是说别的,可要有证据才行,不要以讹传讹,血口喷人。”明月把证据两个字咬的很重,他倒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但别人听到把他和重阳连在一起污蔑,就有些受不了。 “你为男子,去与北冥皇同进同去,是……败坏道德。还……还干预朝政……” “男子?败坏道德?俞伯牙与钟子期的情谊,一直流传至今,颇受世人的赞赏。我和北冥皇在一起切磋茶艺和秦道,又有何不可。我治好了北冥太皇太后的病,被她老人赐住在皇宫,随时为她看病,有什么不对。若说我是男子,难道两个男子在一起,不是更让人放心吗。还是你心中龌龊,然后用龌龊的心思思虑别人。”越说道越后,明月的语气便越是严厉。 “不用说没做,如果是做了,难道我还会怕别人说。至于你说的干预朝政,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敢于朝政。我方在这个地方呆了几个月,只不过就是提供了一个关于捉拿前段时间杀人凶手的法子,难道这个也属是干预朝政的范围。”可以扰乱民心的谣言,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严氏一族的败灭,难道跟你没有关系?若不是,若不是……月奴姑娘怎么会……怎么会……” “原来你是说她。当日我遇到青楼,见她的曲声清越,便出手相帮,用了几千两银子替到赎身,现在……她应该回来南方的故乡。至于……你说的严勇,凡是在北冥都城的人,哪个没有受过他的欺辱,北冥皇体察民意,将他斩首,都城人无不争相庆贺。还是说,这位公子跟那大恶人有什么交情,是找个借口栽赃解惑,替他报仇。” “我……” “连国师和北冥有名的青云禅师都说我们家公子是仁善之人,难道他们说的还有什么错吗?妄为你是度过圣贤书的人,却听从奸佞小人的话,真是有斯文。”见明月被刺,在后面走着的小五迅速放下手里的各种各种,跑过来数落那个书生。 对付有武力的人,应该打的他心服口服。 对付认死道理的书生,就该说的他无话可说。 “可是他生下来就克父刑母……” “这个天下有很多的孤儿,难道他们每个人都克父刑母。北冥皇以及东莱皇子们,还有西靳穆赫族的少主,更有大秦的太子,他们哪个人的身世不是和你口中的妖人差不多。这父母能活到多少年都是定数,一个婴儿有什么罪过!你不觉得我们公子可怜,还觉得他是妖人,不但不辨善恶,还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你们圣人就是这样教导你说话的吗?” “我……” “你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在就拔刀,圣人不是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圣人说的话,你到底听了几句?” “……对,对不起。”见小五这么说,书生立即后悔的哭了。 这位书生本是喜欢那青楼的月奴多时,突然听说月奴所在的青楼化成灰烬,不知从哪里的出来的消息,便把所有的错都算的明月的头上。严勇的旧部见这个小子傻,就稍微的挑拨了一下。于是,便演化成今天这个局面。这个书生本来就是一个没怎么有主意的人,听到小五这么说,立即后悔了。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是对我家公子出口侮辱,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也幸亏我们家公子没有受伤,你以为这是说了对不起就能赎罪吗?在北冥持刀杀人未遂是什么罪,你应该知道。你是自己走着去,还是我们送你去?” “我……我……自己去……”听到小五这话,那个书生立即就呆了。不能说话不利索,腿哆哆嗦嗦的软倒在地上。 那个人当然不会自己回去,重阳带着的暗卫很快把他扔进了大牢。在牢中,很快书生便把所有的结果都交代了。虽然他是杀人未遂,但由于刺杀的人是亲王,所以按照御例,所有与此案相关的人,全部诛杀九族。 从外面回来后,明月一个人站在亭子中吹了半天的箫。重阳见明月心里有事,便镇定的坐在书桌前批折子。只是那眼光,却时不时的往院子中那袭白影瞟去。子 箫声萧瑟,映着晚上的清风,竟然给人一种萧索凄凉的感觉。 “夜深了,出来的时候怎么不披一件衣服?”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还在为那个书生说的话不高兴吗?”有些话虽然是无心之言,但如“克父刑母”这种话,听在人耳朵里,还是挺不舒服的。 “不是……我只是在想。这么长时间来,我这种避世的想法是否正确……”明月现在并不是为了别人辱骂他,而是为了接连的刺杀,就像他是那种谁都可以沾惹的人物。 明月一直想牺牲自己能保全很多东西,但最后才发现就算牺牲自己又算的了什么,如果不反抗,就只能任人强大。大秦明月王的后盾虽然强大,但是天下虽有的人看到的却是他的表象。难道只有杀人才能立威?是谁说,如果你强大到无可匹敌,就可以不怒自威。就算一个人再强大,如果他连伤害别人的事都不做,又怎么会有威信? “我们活着,这江山和万民都是责任。明月,这些都是我们不能逃避的。” “我不喜欢杀人……” “没有人喜欢杀人。但是有些事,必须有人做。佛不是说,我不入地狱,谁入下狱。” “很害怕自己的改变……” “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悲伤,一起喜悦,然后……慢慢变老……” “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你先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如果我死你,请活下去,把这片大陆统一给我看,让在别的地方看到一个统一富强的大陆!” “……只要你愿意的,我都答应你。”虽然这样会让我痛不欲生。 如果没有爱人,这万丈的江山又要来何用呢? 权利,从来都是自保的武器。 天下,不过是责任的所在。 我以天下谋卿,卿怎能以天下囚我? 第五十九章:为其计长短 “唧唧,唧唧,唧唧……”大懒猪,快起床,人家回来了。 夏至未至,阳光明媚。窗外垂柳依依,荷叶亭亭。窗内一个盖着金色蚕丝锦被的少年躺在一张大床上休息。阳光透过斑驳的竹影和床帏投射在他的身上,像个淘气的孩子。更淘气的还是一只小白鸟,不停地蹦来蹦去用翅膀扑扇着在身上蹭来蹭去。 “唧唧,唧唧……”坏蛋主人,怎么不理人家。 小白鸟现在有小委屈,它好不容易让天一道人放它下山,却不料下山之后,来到自己主人身边,自己主人却在呼呼的大睡,完全不理睬他。 “唧唧……”好委屈。 “嗯?灵云……”明月因为昨晚在院中站了很长时间,睡得很晚,导致日上三竿了,这睡意还没有消下。听到身边一阵鸟叫,睡的有点糊涂的明月还以为是天山,没想到睁开眼时,依旧在北冥的皇宫,但那只小白鸟却回来了。 “唧唧……”我回来了。 “灵云,凤鸣珠送到天山了,到底是那个师兄遇事了?”当日天一道人只让灵云给他传信,但是关于天下的具体事,明月却是从来很少过问。当然,天山也很少会有事儿。 “唧唧,唧唧……”没看到有死呐。师父让我给你带了一句话。 小白鸟灵云说完,身体翻滚了一下,随即在它的侧面出现了在一个硕大的蓝色水镜,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字,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明月看着那水镜,不停的揣思那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圣人的心思,岂是一般人可以揣摩道。在所有的事情发生之前,又有多少人可以揣测到先知们的想法?明月自小对天一道人就敬重,天一道人既然这样吩咐,他当然不会有任何的质疑。 “公子,公子……”明月刚穿上衣服,就听见小五在院子里边跑边咋呼。听那气喘吁吁大喊的样子,就像是天要塌下来一样。 碧华池的小院子里,就看到一个小孩子在前边跑,一个大个子在后面跟着。阿熊现在虽然偶尔执行一下公务,但是大多数的时候,还是跟在小五身边。他是一个直肠子的人,又在重阳身边呆了许久习惯沉默,由此并可以常常见一个大团子跟在一个小孩子后面跑。 “怎么跑的那么急?”轻喝了一口茶,看着小五焦急跑来的样子,明月出口问道。 “公子,公子,现在才一会儿的功夫,你昨晚写的那墨宝已经成了在书香苑墨宝上贴的条。子最多的啦。”当然……之所以经过半早上便有这么多人留言交流,也和小五密切的关注下,带动一干人等观摩有关。 “就是这个让你高兴?”听到小五是因为这个而急匆匆的跑过来,让明月有些小不理解。小五虽然是小孩子心性,但曾经就算赚了万两银子也没见多高兴,今日怎么就…… “公子,你忘了昨天晚上北冥皇是怎么承诺的。他是皇帝,君无戏言呐。”想到昨天晚上重阳说的出,小五眼中闪过一片得意之色。虽然他现在不讨厌重阳,但是看着那人出点小乱子的话,心中还是万分高兴的。 昨天晚上,在书香苑,小五和重阳又斗了一下嘴。 小五说,“如果是我公子写的话,一天的留言交流的人就比这里最好的人还多。” 重阳便说,“若如真如此,我便封你家公子做着北冥以后的天下第一才子。” 重阳当然知道只是一句戏言,但君王戏言。把柄被小五捉到后,小五便开始坐待重阳出丑的那天。要知道,这北冥的才子都是要封官的,而明月已经是大秦的亲王,若是被另一个国家封一个小官……是不是……很不合礼度。当然,如果封的官太大了的话,似乎也不行。除非封一个有名无实的闲官,但是呢,这北冥第一才子却又没有只封个闲官的先例。 “唧唧,唧唧……”哇哇,主人好厉害。 “哎……”明月叹了一口气,自己身边这两只怎么都这么高调,完全忽略他们主人低调的本质。而且……貌似这两只都很想看北冥皇出丑……难道看着重阳不爽是一件让人很爽的事儿?明月知道重阳这个人能够吸引强者的目光,但是吸引了这只小白鸟和小捣蛋鬼的结果,却……不知是否是祸。 “这是明晚书香苑交流会的请帖,公子,我们到时候一起去哟。”小五说完扔下帖子带着小白鸟灵云就出来了。嘿嘿,听说今天北冥皇重阳在太皇太后的寝宫陪着她人家说话,小五可要趁这个时间揍一下热闹。 昨晚明月遇陷的事儿,经过小五、不经意的向周围宫人透露了一下,太皇太后已经知道,现在正向重阳求证。 卢秋水现在虽是太皇太后,但她居住的地方还是当皇后时住的地方——慈宁宫。重阳曾让她搬到新建的宫殿,奈何这个老人家比较念旧,便一直住在这里。既然老人家不同意搬,重阳便把这个地方每隔五年修缮一遍。这修了几遍下来,慈宁宫的主架虽没有变,但东西都换成新的。这座宫殿里居住的虽然是北冥最尊贵的女人,但它却不是一座肆意堆放东西的宝库,里面东西不少,但样子都是些有大气魄的东西。 大大小小的编钟在殿内摆放着,偶尔会发出点风过后的清音。空旷的大殿内,其余下一排高大的铁树与其交相辉映。 茶香邈邈,一个红衣带着明晃晃头冠的君王和一位全身上下弥漫着尊贵气息画着精致淡妆的女人相对而坐。 “不管是小五还是白羽,就连青云,也常在我面前提起明月,要是他不嫌弃,就让他没事过来坐坐吧。今年宗庙新添了几个小孩,我打算选一个抱过来养。”皇帝虽然不打算留下子嗣,但江山还要留下人。把宗室的小皇子养在身边,既培养了继承人也握住了宗室的命脉。 “多谢皇祖母成全。” “昨晚明月遇刺的事儿,我知道了。这次呀……我看就是示警,有些人还不能一直冷着他们?你是帝王,做事要一步步的来。你把严勇一家子给斩了个干净,可是让好多人提心吊胆。赵老侯当年拥护你有功,严勇的妻子是他的侄女。在这件事儿他虽然没阻止,但心中想法挺多的。君王合该恩威并施,每个官员都有自己的弱点,那赵府只有赵河这一个嫡子……你还拿捏不了他。”卢秋水是看着重阳长大,知道他做事时候难免有些激进,忍不住提点了几句。 明月虽然只是被一个杀书生行刺,但却这是一种力量在示威。 这朝廷的事儿,可真不是谁权大谁就说了算,那可是谁“绑架的利益”占得份额大,谁才是老大。 君王既要能做事,还要能平衡各方的利益。 “恩,赵老侯爷虽然心思缜密,这小侯爷却是书生意气的很。我想,在这五月之后,给他封个县官,让他治一下今年即将到来的水患。”水患问题,也是朝廷的人事腐败问题。为了儿子的前程,这赵老侯爷一定会帮儿子的忙。若是水患治好了,也可以让赵河袭个爵位。 北冥和其他国家不一样,儿子如果要袭老子的爵位,就一定做出点政绩了。对于大官来说,帮助儿子弄出个像样的政绩不是什么问题。所以,如果遇到什么牵扯甚广的案子,皇帝就会抓个高官的儿子当副手,这一来给管二代一个立功的机会,二来也可以方便解决些民生问题。每每遇到有管二代下来办事,底下的官员都是竭尽全力的帮助,这也成了北冥一条不成文的惯例。 “听说昨晚你们去书香苑的时候,明月留的那副墨宝,被很多人追捧。”卢秋水虽是坐在宫殿,却也可以知天下事。 “这件事儿孙儿还在考虑。” “还考虑什么。都把碧华池赐出去了。你是想要一个可以并肩的大将,还是想要一个后宫的皇后,这其中的分寸你可要拿捏好。有些话,我不得不告诉你。明月你是一把宝刀,你若是把他藏起来,不但让宝器蒙尘,达不到保护他的后果。毕竟……他是男人。”不同于重敖对轩辕逍遥掠夺似的爱,重阳是完全把明月捧在心间上疼爱。但这导致的结果就是,两个人进展太慢。 作为一个伴侣,明月可以可以接受一个男人的呵护。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明月能忍受他人的金屋藏娇?现在卢太皇太后不是担心明月被吓跑,而是担心他的才能得不到有效的利用。如果是不想让明月辅助重阳,卢秋水也不能答应重阳喜欢一个男人。不能生孩子,就该辅政。从另一个角度讲,卢秋水觉得重阳想把明月雪藏的办法很不妥,他似乎忘了,秦明月是什么样的身份,这种身份的人除非死,否则就得活在刀风血雨中。 “……”听完皇祖母的这席话,重阳便陷入沉思。 茶香邈邈中,重阳他似乎又看到那双明明如月的眼睛和带着月华的身影。因为对明月一直都是男女之情,重阳便下意识对他百般呵护,虽然也会听取他对治国上的策略,但没有让他发挥应有的才能。那个有既可为相,又可为将,是个世间少有的才人。但是自己因为害怕让感情掺杂上别的东西,而很少向他问政,那么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是不是……也会寂寞。 英雄畏惧的不是失败,而是没有值得一拼杀的对手。 身怀旷世经纬之才的人,难道真的甘心被埋没。 细细想想明月的身世身份,重阳突然发现自己很愚钝。让明月一直想远离政治中心的并不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他是大秦的异姓亲王,又有那么硬的背景,如果不远离,如果自然会因为遮盖大秦太子的光芒而招来大秦皇的算计。不参与,有的时候是情非得已。明月既然有那么高的政治见解,想必还是对此感兴趣。现在,整个北冥的权利毕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难道自己不该为他做些什么。 “为人君者,不能只看眼前,而要看长远。很多事,做之前一定要想明白。”看着重阳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卢秋水又稍微提点了他一下。两个男人相爱,虽然只是没有子嗣,但就因为没有子嗣,需要考虑的问题才会很多。养老,这是有个问题。 现在天下,也有很多同性伴侣。因为同性相爱比别人来的艰难些,情投意合后一方会把另一方往死里宠爱,致使他像个女人一样失去自保的男人。这样导致的后果就是当强势的一方去世,另一方除了殉情,没有别的出路。父母之爱的儿女,便为之计长短。若是王者爱一个人,更应该为其计较长短。在他活的时候,除了让对方过得舒服逍遥,更应该让他有一个永远都不变的强大后盾,或者是强大的自保能力。如若不如此,帝王死后,他宠爱的人就会被那些曾经倒下的人各种伤害,生死不如。 “请皇祖母放心,明月很强大,绝对不会成为孙儿的软肋。” 就在祖孙两个人在熏香的大殿内安静谈心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高亢的鸟鸣。 “启禀太皇太后,小五和灵云在殿外求见。” “灵云回来了吗,快让他们进来。”对于那两只可爱的小东西,卢太皇太后还是很喜欢的,听说那两只活宝来了,眼前瞬时一亮。 “唧唧,唧唧……”老奶奶,我来看你了…… “皇奶奶,皇奶奶,我们来看你了。” 不见其人,已闻其声。 两只小调皮还没见大殿,里面的人就听见他们的声音。宫里近二十年没有过小孩子,宫女们听到那只可爱要来,没等卢秋水吩咐,就去准备糖果。 “太皇太后吉祥。”小五进来的时候,嘴里虚喊了一声。瞥了一眼,然后看到那一身红衣服,顿时嘴上连半点恭敬劲都没有,“咦?北冥皇怎么在这里。” “你来得,我就来不得?”小五虽然虽重阳不恭敬,但重阳却没有丝毫真正动怒的样子,只是板着脸继续跟他拌嘴。 “你当然来得。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如果让天下人知道,原来,他们的君王如此小气,不知道该如何坐想。”很不屑的看了重阳,小五很是欢脱在卢秋水怀里蹭了蹭,然后瞪了重阳一眼。 “是谁曾经说他长大了,原来大人就是这个样子,一点历数都没有。只知道在明月面前耍嘴皮子。” “我耍嘴皮子怎么了,不如你老是出阴招。” “难道书香苑里,叫着一大堆人给明月评字的人是我?” “谁不知道哪些老人家最公正,公子要是写的不好,他们会说好话吗!” …… 重阳和小五又开始日复一日的拌嘴,卢秋水看着自家孙儿渐渐明亮的笑容,嘴角溢出一丝浅笑,纵容的摸着小五的头发。 只有小白鸟灵云最务实,直接独自收以敛着翅膀吃着宫女们准备好的糖果。如果有人听见这只鸟心中的话,那一定是,“你们吵吧,你们再吵吧。就当我不存在,就当我不存在,嘿嘿,这些糖果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灵云!你怎么!” 慈宁宫比以前变得热闹了很多,这种情况不管是重阳还是卢秋水都希望看到。只是,这种情况让北冥的一些权贵坐不住了。北冥权利这块蛋糕就这么大,北冥皇正在变得越来越强,他们可不想再说个外人跟自己分名利。 明月自知身份尊贵,自然不会留下自己真实的名讳,而是在后面留了了一个字,“尘”。心微入尘,却有包含天下万物,这是重阳看他落笔时,对他的评价。 明月本身不喜欢很热闹的场合,但鉴于小五和重阳的热忱,他便只能拿着在请帖前往。 书香苑,被苑皆是书香,各种才人汇集一起,谈天说地,比文赛墨。 明月去的时候,便发现很多读书人都在围着明月前天晚上留了的《诗经无衣》墨宝。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无衣》在古代的时候唱被作为战歌,行军的战士无聊的时候便会唱一下。这首歌后来成了炎武帝国的军歌,明月和重阳领兵打仗的时候,曾经用这首歌激励士气,在严酷的环境中创造军事上的奇迹。从此,这首战《无衣》又被称为《军魂》。 军队在作战的时候,最重要的不是刀剑,而是士气。这个世界上最柔弱的是人,但最不可战胜的也是人,为何没人敢跟一个疯子斗,当一个人觉得自己什么都无法失去后,他便无敌了。背水一战虽然是激励士气的好法子,却不能常用,军队人数少了还好说,若是人数多了,大家都觉得自己朝不保夕,哪有心情作战。所以,必须用一种信念去激励士兵。在困境中,最能激励它的便是国家。保家卫国是没有士兵心中最后的信念,这种信念可以超越生死,让人发挥想不到的潜力。 第六十章:舌战,以文会友 明月第一次参加诗书会带来的后果便是这里成了北冥以致整个天下的“翰林院”,此后天下一半以上的人才是从这里出去。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天下读书人出于一家,但“家里的人”却各执己见,不,应该说是百家争鸣。文化开始进入了一个空前繁荣的时代,后代的记录这段历史的时候,称为“炎武盛世”,文人此时在社会的地位空前高涨,尊师重道称为一种历史潮流。 随着五月的来临,暑气日渐强盛,明月的身体也是日渐衰弱,体内那翻滚的血气如同不羁的河流,隐隐有冲破堤坝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身体的疼痛,有时候会让人越来越清醒。明月每天早上还会在重阳的怀里醒来,在那个温暖的怀抱,他的身体却是越来越瘦。 “怎么这么喂,都不长肉,还越来越瘦?”重阳偶尔会掂量着怀中的身体,眼中的光线晦暗不明。就像是逮着猎物要吃的狼,又像是心疼孩子的亲人。 “一直都这样。”这句话是事实。 “真的吗?”完全的不相信。 “真的。”听着重阳的问话,明月很是自然的撇着嘴笑了一下,似乎身体内依旧不舒服的根本不是他。 当说谎称为一种习惯,也许就连那个说谎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否真实。 “你看……我这里长了好多,这里也好多……要不要给明月一点儿呢?”握着明月的手,重阳让他微微有点凉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然后……那路线从上面强壮的胸肌到下面突出腹肌,最后在慢慢的……往上移动……到心口的位置…… “……我才不稀罕。”被重阳一阵戏弄,明月的脸瞬间红了。那个人就是喜欢耍流氓! “真的不稀罕吗?可是我这里慢慢的全是明月,怎么办?”明月想抽出手,但重阳却死死的摁住,非要让他听到自己的心跳。 “凉拌!”明月忍不住在心中鄙视了一下这个君王。这个人大多数时候都没有君王的样子,有没有。现在明月有点明白,为何历史上的明君都被称为不好色,如果真的好色,就重阳这调戏人的模样,每天陪着几个后宫的佳丽,就没时间处理朝政了。 “可是……我不想凉拌呢。”重阳把靠过去,在明月脖子上蹭来蹭去。 “!”明月现在心中有些小激愤,脸更红了。他明明有把脸抬起来,有没有,以前这人调戏的时候,都喜欢在后来轻轻的吻他,但是现在他条件反射的抬起来头,却发现那人只是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明月觉得自己感觉不是失落,而是被人戏耍了。 “呵呵……”很快,明月就听见那个大型犬在自己脖子旁忍不住笑起来的样子。 “我的小家伙,果然越来越可爱。来,给大爷亲一个。”见到明月的反应,重阳在心中小乐了一把。男人都是用小半身思考问题,像重阳这样正处于“如日中天”的人也不例外。但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时候,重阳觉得若只是抱着明月,也非常的知足。 其实爱,能产生的便是结合,只是拥抱罢了。 结合的性交,不过是人们去发泄情绪确认感情的方式。人们可以用它来交流,但它却不是必须的。 爱,只想静静的拥抱你。 “!”被戏弄了之后,明月自然不会让自己再被那色狼蹂躏,但心中却是一股暖意。 后来的后来,明月的身体在冥池重新改造的时候,那剧烈的疼痛有些让他坚持不下去。但每每脑海中浮现那一袭红衣的身影,他便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活下去,为了能肆无忌惮的靠近那种温暖而活下去。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奇迹,也是可以支持人活下去的动力。 有人曾经问过明月,为了一个男人而受那么多的苦,值得吗? 明月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下,指着埋葬在土里的落花。 爱,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是有没有遇见那么一个正确的人罢了。遇见了,就竭尽力气的去喜欢,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对与不对?爱其实很简单。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就行了。明月知道他喜欢的那个人,既霸道的很,又占有欲强,但他却是喜欢极了那种个性。似乎只有那么一个人,才能满足他空虚了那么久的心灵,也只有那么一个人,才能让他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温暖。一个人冰冷惯了,对灼热的东西就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向往。 在后世的人评价炎武帝国的时,都如此说,“皇与帝相遇,犹如风云之遇龙虎,鲤鱼之跃龙门。其势虽其情深而不可挡。” 明月在打算出世时,做的对后世影响做大的事便是通过诗书会网罗天下人才。从此,诗书成了一种高贵的存在。才人们读书不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才学,更是为了经世致用。 诗书,作为一种工具,已经成了人们获取知识的动力。但大多数人想从书中获取的知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话流传,“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名利呀,虽然听起来粗俗,却是总能调动人的积极性,让人为之奋不顾身。人都是现实的存在,大多数时候,都选择为现实的东西去努力。 在陪同明月第二次去书香苑之前,重阳都不知道明月有那么好的口才,他一直以为明月这个人犹如他的气质一样安静,完全不知道,他竟然也有那么咄咄逼人的一面。 明月身上本身就笼罩这一股强大的光芒,如此更是令他光芒四射,无人能避其锋芒。 重阳喜欢自己的爱人变得活泼,却又害怕不愿意让太多的人看到他此时的风采。 一个红衣霸气,一个白衣飘渺,一个小孩长着一副讨人喜欢的娃娃脸,还有一只小白鸟围着他们几个人飞来飞去的唧唧叫,如果这三人一鸟的团体都不能引人注意,那还有什么能引人注意的呢。 重阳和明月往书香苑一站,在引来无数目光的同时,也有几个上来的搭讪的。只是明月却径直的走向一个窝在角落里喝酒的人,如果他没猜错,这个人就是他打听好要找的人。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阁下现在用酒想要麻醉的是一颗痛苦的心,还是一颗为百姓而跳动的志?”面前的人不知道头发多久没有梳洗了,全身乱糟糟的,如果不是知道他身份,明月真不会相信,他就那个可以倒背几车,很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人。落魄的凤凰不如鸡,现在这个人看起来,完全和乞丐差不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也就不算了,这脏兮兮的样子,真没有几个人愿意和他说话。 只是谁会想到呢,这个人日后竟然成了炎武帝国历史上有名的臣子,一人掌管天下兵权几十年。 人生荣辱,不如旦夕。 实乃旦夕祸福。 “你是谁?也配跟我说话?”醉汉咋一被人说道心事,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但因为今天他实在是因为有些事不高兴,虽耳边有珠玉之声,却实在不想抬头看。 “那宋才子觉着谁有资格和你说话。”被人如此粗暴的对待,明月也不恼,很是耐心的和他说话。 “哈哈,你晓得我姓宋,你叫我才子,有我这么落魄的才子吗,哈哈……我,我告诉你……这,这个书香苑,北冥的四大才子只配给我提鞋,配跟我说话的人……只有那么人。”宋游的手往一片墙上一指,落的地点正是明月前日留下的那副墨宝。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的原因,他说话很大声,这大声让书香苑很多人的目光瞬间便集中到他的身上。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叹声,都在看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是谁。 其实,很多也对北冥四大才子的头衔跃跃欲试,但这么久以来,却实在没有一个人敢说那几个人什么话,除了四个人真有才能外,还是因为四个人强大的背景。所以,现在很多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宋游,看着醉汉怎么被四大才子的忠粉攻击。 “你是谁,竟敢说口狂言!”宋游刚说出不久,就有几个人出来想要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人。 “出口狂言?一个整天没事去青楼偷欢,只会像女子那般会写琴棋书画东西的人呢,我看给我提鞋都不配。哈哈……那几个人竟然被封为才子,真是苍天无眼,真是苍天无眼呢!”宋游越说越激动,最后大喊大叫激动的忍不住留下几滴清泪。 “混账东西,竟然说四个公子像女人,来人,我们上去打死他。”看着宋游哭的悲痛的样子,本来很多有点心软,但不知道人群中谁大喊了一声,顿时人推人的向前涌去。 “住手!”眼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已经离着宋游不远,明月大喝了一声,而伴随着大喝的是一阵强烈的风,让那黑压压的人头往后面退了几步。 “唧唧……”方才那风自然是灵云动了一下翅膀,不过,只是动了一点点翅膀而已。现场的大多数生灵太弱小了,灵云都不敢用力。 为了让现场的气氛看起来玄一点,小白鸟很是聪明的绕着明月飞了一圈,然后在无枝可靠的时候,停在了重阳的肩膀上。重阳没有计较小白鸟灵云伙同小五平日对自己的“欺负”,很是宽容给它提供了一个休息的港湾。一手牵着小五,防止这孩子乱动,然后站在离着明月不近不远的地方。既不会放在妨碍到明月一会儿后的发挥,也有不会给任何人一个可以伤害到他的机会。就这样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给对方空间,又让对方感到安全。 “圣人不是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他说错了,如果说错了,你们这么人还反驳不过他?如果他说的没错,他们这样与那些街头流氓的群殴又有何异?”明月很少让脸上没有人任何表情,但他一旦脸上没有表情,那与生俱来的尊贵则是十分震慑人心。 “……”小白鸟灵云长的更个大型的白鸽似的,谁会知道,就这么一只看起来完全无害的东西,会是刚才那阵大风的制造者。听到明月的这些话,现场很多人想群殴宋游的想法没了,大家似乎都觉得如果是动手,可真是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刚刚……大阵大风……不会是圣人在天上看到他们的作为,对他们的惩罚吧?! 文过质则史,质过文则野,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读书人,就应该温文尔雅。这是圣人的教诲! “你是?”原以为自己免不了一阵的打,但睁开醉眼,看到一个神仙妃子的背影,瞬间醉意下去了八九分。 其实,也不是宋游自己没事找事,他是真的郁闷。他也算生在一个不错的家境,否则不可能有钱读那么书,要知道,在这个时候,造纸术和印刷术不发达,书还是一种很珍贵的东西。有知识的年轻人,如果要想饱读诗书,一般只有两条路,一是掏钱买书,二是读自家或者别人家的藏书。宋游明显这两者都属于。宋家是有点小名气的商人,商人虽然不被人看中,但像这种世代经商的家里,只有宋游一个孩子的情况,父辈更是希望有一个人来继承祖业。 但也不知道宋游到底是受谁的影响,从小就是喜欢读书,尤其是兵书,完全看不起经商的人。在家族意见和自我坚持之间,宋游没有少挨打,书也没有少被没收,但这些却是完全不能消磨他的热情。为了宋游死心,他的父母便与他约法三章,如果在他二十岁生日之前不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家人的认可,他就必须乖乖的会到家族经商。而今年,他二十岁,而且,马上快过生日。 宋游有些怀疑是不是宋老爷子使了什么绊子,宋游各方求人推荐什么都碰壁。就连他觉得十拿九稳的诗书会,参加到了第四届,都没有得到君王一丁点的青睐。如此以来……如此以来……他焉能不伤怀难过? 就在宋游看着明月出神,而其他人对明月敬畏三分的时候,明月突然穿过人群,走到自己昨日留下的墨宝处,一下子把那东西撕的稀巴烂。 “你……你怎么可以毁了它?”现的人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宋游,这个时候他也不醉了,立即从地上跳起来,去捡到那地上掉下来的碎片。 宋游一边捡,一片喃喃出声,仿佛那地上的不是碎纸,而是他的心上人。 宋游的行径,重阳一时难以看下去。那明明是他的人写的,怎么能让一个外人,用如丧考妣的眼神看着碎片,所以,他衣袖一挥,那些碎片便如同白色的蝴蝶到处乱飞。 “不要,不要,我要等他回来,你怎么能把他毁了。”看着那纷飞的蝴蝶,宋游便哭着像疯了一样,那个模样就像心爱的娘子突然变成满天蝴蝶飞走,但是他……只能看到满天的蝴蝶哭泣。 “你怎么能毁了他!”看着蝴蝶都随着风飞走,宋游转过来对着明月大吼道。如果不是见以前的男子看起来毫无缚鸡之力,宋游早就扑上去胖揍明月一阵。 “我为什么不能毁了它?我当初写下它,并不是为了让人来研究哪一笔怎么来才能好看一点。也不是把东西挂在这里,给某些人寄托。” “你就是‘尘’?”看着明月,宋游有些不可思议,他不知道,为何明明看起来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却能写书那么一副令所有人都佩服的字。 宋游第一次明月留下的字时,心里的震惊和知道眼前这个人便是“尘”差不多。 明月留下的是一副怎么样的字,那字犹如行走在千军万马之后,用一种王者的心态却悲天悯人。那种大的胸怀和气派,让人无以言说。宋游再次仔细看了一下明月,那傲立众人之间的气势……就像是撑天的柱子……如果是他些的话……也差不多。 “那么好的字,你为什么撕碎。”从来没见过有人撕毁自己的字,还是那么好字。如果宋家老爷现在看到自己的儿子,就会发现那个从来不会对谁低头的人,竟会以一种近似于卑微的态度去仰望一个人。 从第一眼开始,宋游就想跟明月结交。什么也不为,他就不但想跟这个人结交,还想跟着他走。 “为了让人警醒。这书法本来是文字的一种辅助表达工具,就如同人的衣服,不过是为了突出穿衣服的人,如果太注重衣服,反而会忽略衣服穿在谁的身上,后果只能得不偿失。” “可是……书法很能体现一个人的胸怀……” “所有更不可能被模仿。各位都在北冥的才子,在天下也都能排的上名。但是现在大家在做什么,在舞文弄墨,完全不顾天下苍生的死活。口口声声说出报国,但做的都是一些陈词滥调的艳词。每年天下都会有那么多处的灾难,不管是水患还是山洪,抑或是瘟疫。但尔等身在读书人,却只去青楼之所快活自己。如此情景,焉能不让人寒心。我写下本来是为了警醒世人,激发正气。难道是为了找个人跟我讨论这到底哪一笔用错?” 明月的声音很好听,平静的时候,犹如泉水叮咚,但是此刻却如同腊月寒风霜雪,把现在很多人喜欢玩乐的读书人打击的体无完肤。 在场的人,很多人难言善辩,但此刻都鸦雀无声,因为明月说的是现实。 而,报效国家,拯救苍生,也确实是他们的心愿。 第六十一章:再得一将 理想和现实之间,总有那么一点点落差。 背弃理想,屈从与现实。 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这位公子,其实……其实也不是我们没有心思报效国家。我们来京城便是为了能在诗书会上展露头角,能得到为天下苍生做事的机会,但是……找不到门路”在明月说完后,良久,人群中一个人站出来磨蹭了半天,站出来说话。 “对呀,对呀。你以为我们喜欢写这种东西,但谁叫我们是平民,就算读书也没有办法做官,不这样还能怎么样?”那个书生话音刚落,有人站出来说话了,这人的嗓门很高。其他人听到他这么说,周围很多人便都随声附和。 现在朝廷做官都是祖上的功德,而且,只有嫡长子有继承权。其他的孩子如果乖巧的话,能得到一个相对好的职位,否则,也就是能有个小职位,简单的过活。大多数平民都只能“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大批的人才被埋没。像明月这样的,一个人占着好几个职位什么都不干,却另外创业的人,实属罕见。因为这制度已经延续了千百年,纵然很多人觉得不公平,却都没怎么真反抗,只能不停的抱怨自己没有一个好爹娘。 基础很重要,没有一个好的基础,很难培养出真正的人才。 就像有人说,没有百世积德,不得一世帝王。 对于有背景的人来说,生在一个权贵之家,几乎刚能做事就可以有个好位置。这种不是靠自身能力得来的东西,并不是十分的有利于人的发展。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会让人珍惜,太高的地位不容易让人看清现实。年轻的时候还是应该多奋斗。 对于没有背景的人来说,大多数人需要的只是有那么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参与的机会。 可以说,世袭这种东西完全的有害无利。 那为什么还不废了呢,因为时候不到呀。 书香苑现场的状况虽然杂乱了一点,却也在明月的意料之内。明月抬起头看看那个站在自己不远不近处的重阳,尤其是看到他正望着自己,心中升起一种柔柔的感情。书香苑周围的翠竹被风吹得哗哗做响。一瞬间,明月似乎大厅的鼎沸人声都已不存在,只余下那交汇的目光,旖旎婉转。 重阳就那么看着明月,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柔情。他站在那里,只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明月身上,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一个月光柔和清雅,一个日光耀眼灼目。 他们本来不是一类人,却阴差阳错轨迹交汇,从此,绝配。 “北冥每次诗书会都会派人暗中挑选人才,大多数人可能想,为什么我没有被选中,为什么选中的是别人。其实,你们如果用心看就会发现,所有的被选中的人,他的作诗写文的风格都偏向于现实。做官,这是很多人向往的事,但却比其他的任何人事都难。因为也许就因为你们一个错误的判断和决定,就有百姓因此遭殃。很多人想做官,但却只是想而已。你们的行动呢。”见现场的讨论声小下去,明月又挑起一个话题。 “我们愿意慢慢成长,但谁能给我们一个机会?” 或许是明月说的话,真的说道了很多说书人的心坎中去,很多热血的读书人,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等看到火候差不多,明月便把今晚的重磅炸弹给扔出去。 “我们的太皇太后对有才能能的人一直比较欣赏,很想给北冥的人才提供一个平台。从这届的诗书会开始,每届的都会选出一千人,在京城近郊建立一个专门的‘学殿’进行学习。学习成绩优良的,直接参与朝政。你们平日的食宿则有轩辕家族提供。轩辕家族是北冥最古老的家族,受北冥神灵庇佑才有今日家业,为了酬谢天下,愿意负责在学习期间的食宿花销。学殿每届为三年,三年的时间,你们可以随意阅读被北冥皇宫的藏书,太皇太后会派专门的人员教导你们学习……” 明月的声音刚落,殿内就响起一片欢呼声。叫宋游的那个小子,则是眼睛发光的看着明月。 卢秋水怎么想起要办“学殿”,这当然要拜重阳和小五那日在慈宁宫吵架所至。卢太皇太后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对天下各种消息都灵通的很。她现在虽然不再管理朝政,却是个非常有想法的人。现在不到六十的岁数让她在不干政的条件下,依旧想做点什么事。于是乎,便叫来明月,又和重阳一合计,便决定开办这个“学殿”。卢秋水作为太皇太后挂名,重阳负责下旨,明月在是负责施行,跳动起大家的情绪。 至于轩辕家族的赞助,则是明月自己要求的。这其中的根由,明月有自己的考量。 看着诗书会中的很多人开始沉浸在一种喜悦的氛围中,明月和重阳一行便悄悄退下去。待到众人发现给他们带给这个消息的人不知所踪时,已经找不到明月。而在这个时候,宣圣旨的人已经到了。 “长老,少主他用家族的名义,资助卢太皇太后为读书人建‘学殿’。”在一个飘着浓重龙涎香的老房子里,一个身着黑衣衣装,袖口绣着暗纹的暗卫,坐在一个金色的蒲团上年数着珠子。 “……随他去吧。”听到暗卫的话,蒲团上的人睁了一下眼睛,其中闪过一丝金光,随后又沉静如死水,吐出四个字,然后缓缓把眼睛闭上。 “是!” 黑人说完话后,只见一阵清风说过,便消失了,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等到黑衣人走后,蒲团上的老者轻轻喊了一声“夜七”,室内便出现一个黑影。 “主人,有什么吩咐?” “邀请少主主持年节的家族会议。” “是。” 黑衣人走后,屋内又呈现出十分安静的局面,只听见珠子转动留下的声音。 轩辕家族的家族会议,每年的年节举行。在轩辕逍遥去世后,这个任务便由家族中地位将此与家主的大长老主持。不知是不是因为轩辕家族家主寿命不长的原因,最近的两百年来,大长老主持家族回忆的时间远比家主多,这便造成了家主大权的旁落。 一场家族夺权的行动已经开始了吗? 谁知道接下去的会是艳阳高照还是腥风血雨。 在明月一行偷偷溜到书香苑后院的竹林时,竟然又一个人也尾随而去。 “在下宋游,见过北冥皇、大秦明月王。” “竟然能猜到我们的身份,和我们公子说的一样,真的是人才呢。”看到尾随而至“醉汉”,小五笑着说道。 “能被你们公子夸奖是我莫大的荣幸。在下以前不知明月王便是‘尘’,多有得罪,还望明月王海涵。” “明月王只是一个虚名,叫我明月皆可。宋兄何罪之有?听说宋兄写了一本关于这天下兵势的文章,很不错。北冥皇现在就在这里,宋兄可带着呢?”现在的宋游已然不再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那燥乱的衣服经过他的整理,已然变得十分整洁。全身上下虽然依旧有些乱,但看起来却更像一个世外高人。 人的衣装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装着衣服那人所散发的精神气。 “在下宋游。这篇文章是过几百年前那场大战后有感而发,这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为君王者,要审时度势,才能以不变应万变。”宋游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这个东西是耗尽他心血的东西。虽然曾呈给几个权贵看,却不被称赞。他屡次像把这册子毁了,却怎么也下不去手。揉、搓了几下后,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见宋游从怀中拿出那破破烂烂的东西,小五抢先一步拿过来,自己翻了一下,交给明月。明月摸了摸小五的头,直接把它递给了重阳。 重阳看了一下,抚掌叫好,然后又把他给了明月。 刚才小五为什么抢先拿过那小册子,所谓放人之心不可无,小五认识的毒多,要确定是否有新情况,才能让明月看。 “只是看这策略的话,的确不错。恭喜陛下又得到一员大将。”明月看完后,转过头看这对重阳说道。 “兵部正好有个缺,你明天顶上吧。”重阳也觉得这宋游是可造之材。虽然其中很多具体的细节不甚妥当,但其他的很多策略的问题,却是很值得赞扬。 “启禀陛下,臣想去军中熟悉一下我国的军队。” “不错。那你就先到军中呆半年,半年后,朕把你调回来。” “谢陛下知遇之恩。” “不用谢朕,谢明月王吧。” “宇少飞现在在哪?他在军营很不错,让他到哪里看看吧。” “好。”听到明月这么说,重阳眼睛亮了一下。 宇少飞,虽然近来一直表现突出,却依旧完全是军营中级别不高的一个人。对于这么一个人,除了明月外,几乎没人知道他所在的团队,是重阳用来培养亲信的地方。宇少飞是明月推荐的,重阳自然重用。现在重阳听到明月又为自己招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主动跟他说让重点培养,眼前顿时亮了亮。这种感觉就像时候是妻子把外面的财报带过来让丈夫保管。 哈哈,真幸福。重阳现在心中有些乐开花,明月身在大秦的明月,但现在却帮自己招兵买马,这难道不能说明……嗯……那个啥——明月其实心中还是向着他的。 明月这么一个决定,给未来天下的局势带来非常重大的影响,谁会想到呢,宋游与宇少飞的双剑合璧,就如一根支柱,撑起了帝国的明天,也创造了战场上的神话。 重阳这个人铁血,他手下的人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也都是铁骨铮铮。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主要是因为北冥皇这个人有一个非常奇怪的思想,认为不经过军队铁与血洗礼的男人,不算是真正的男人。所以,他把自己的很多的心腹送到军营中锻炼。这样导致的结果是,在后来重阳统一天下的局势中,朝廷上的大多数人都对国家的军队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这就如两个人打架一般,如果其中一方对自己兵器能运用到如火纯情,又能对借周围的局势为己用。这样的军队,这样一个全体领导人员皆兵的国家,怎么能不统一大陆。 学殿的启动,让天下人感受到了北冥皇的爱才之心。如此一块可以升级为“天下门生”的“宽门槛”,很多的人眼馋,奈何参加诗书会的名单已经到了重阳手中,一般官员只能在家里抱怨没让自己的孩子去参加。但是也有几个老臣,眼睛特别亮,看到了北冥皇是想在朝廷上换血,便冒死上谏,说是有违祖制。 “祖制?谁前段时间说朕是千古难得的君主,怎么现在又说朕有违祖制?有违背什么祖制?朕的祖父,也就孝景帝,当初让大臣的孩子和皇子们一块读书的时候,也不是有人站出来说有违祖制,但现在看情况怎么样,你们也算都是那里出来的人,难道没有比一个人呆在家族里学到的东西多?现在朕不过是下旨罢了,主意还是太皇太后出的。太皇太后正是知天命的年纪,他既然说好,朕这个做儿孙的怎么好反驳。你们若是有谁要反对了,就对慈宁宫吧。”重阳说话一向是非常的不给别人留面子,见朝廷有几个辈分高的官员想怎么着,便直接把他们撵到太皇太后那边去。 卢秋水,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虽然相貌俊美,但迄今为止,都没有一个人夸奖她的美貌。所有的人提起她,只吓得打哆嗦。这个女人可是了不得,当年才当了几年的皇后,就能于不动神色间操控着朝廷的局势,现在虽然退居幕后,但谁敢说她一个“不”字。 卢秋水,她是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想当年,孝景皇帝,也就是他的丈夫,留下几个老臣辅政,以制衡天下的局势。她硬生生在丈夫死了几年,把那几个老臣给弄死了。再后来,重阳上位,她的娘家有几位哥哥不老实,屡次劝改无效。她把人叫道后宫里,直接一杯毒酒给解决了。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人,只要是臣子,再高的权势,再亲的关系,只要她觉得你挡路,她就敢杀你。 卢秋水总会给人们一个这样的态度,我就要杀你,不管你想不想死,都得死! 如此霸道,又铁血。 有如此的长辈,也难怪重阳能不隐忍的时候就喜欢直接动手。 “公子,你在想什么?”看着明月站在角楼上,望着学殿的方向,小五轻声问道。 “想天下,想什么事。看着学殿在建造,我心里高兴。但是,又有一点悲伤。”明月说话的时候语气谈谈的,恍然的瞬间,竟然给人一种落寞的感觉。 “是想大秦皇会怎么想吧。虽然大秦皇养育了公子五年多,但公子也他冒死摘取了明神花救了他一命,单单只是这层关系,其实公子已经跟他两清。”小五经商了好几年,对人心有很多自己的看法,见明月伤心,便忍不住开口劝说,“况且,大秦皇越老对人的猜忌心越重,明明知道秦风对公子出手也不阻拦,他分明就是先逼走公子,公子你内疚什么?” 其实,小五特别想说,那个人逼死你的父母,他的孙子又不要脸的想要逼死你,你何必死活向着他。 秦风对明月有意的事,明月现在虽然是隐隐有些感觉,却并没有说出来。但小五却是知道事情的始末,他觉得那个大秦皇和大秦太子真是恶心到极点,心中一点念着对明月好,但行动上做出来的却都只是表态。暗地里手心的人不停对明月动刀子,他们也不管。小五现在有些庆幸自己什么血缘亲人。有这么恶心的亲人,除了用郁闷两个字可以形容,还能用什么形容呢。 “小滑头,什么时候学会安慰人了。”明月摸了摸小五的脑袋,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当孩子养的人已经长大了,长到自己不用担心他一个人能不能适应所有的一切。 “哪有,人家是实话实话。”本来想说的难听一点,谁知道现在只能表述的委婉一些。 “重阳让你来的。”不是疑问,而是确定。 “哪有。我和他打赌,谁赢了谁来。”想到重阳输给了自己,小五心中是那个开心。其实,小五也看出来了,但是一直没想到怎么说。 想到重阳,明月身影一动,便离开了城楼。他这几天是冷落了他,实在……有些不应该。 “心情好点了?”见明月今天这么快从角楼上下来,还在批奏折重阳抬起头微笑问道。 “谢谢你。”这个人凡事都为他着想。 “能看到你开心,是我最大的心愿。如果想谢,就整天开开心心的。还有……多长点肉,抱起来太咯得慌。” “又这么不正经。” “我就是喜欢对这你不正经怎么样呢” “你……” 最后的明月反骂的声音消失,只余阳光照在墙上,留下一道相拥的身影,感受这初夏的炎热。 虽然有烦恼,有忧愁,但生活更多的还是温馨和甜蜜。 因为,有爱呀。 第六十二章:声泪控诉 “不行,我不让你去。” “我必须去。” “不行。” “我必须去!” “我陪你去。” “不行!” …… 从来被温馨气氛笼罩的碧华池宫殿内,突然传来了吵架声。与一往不同,重阳并没有做出什么让步,最重要的是明月也绝对不让步。于是,一直相处着不错的两个人开始僵局。 “明月,你知道的。我失去什么都不能失去你。你不要去,留在我身边好不好。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就这一次,重阳,就这一次,以后我都听你的话。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就是因为你离不开我,我才更要去。 “明月,你知道他有多么危险。我虽然求贤若渴,却不愿意搭上你,你知道吗?你在我心中比什么都重要。你知道吗?你应该知道呀,不信你听听我的心,他只是假设一下你有事儿,就会跳的那么快。他跳的好快,你感受到了吗?”听说明月要去“送死”,重阳不再掩饰自己的深情,在商量得不到解决的情况下,直接把人抱在怀中,让明月感受自己的心跳。 两个人为了什么吵架呢,为了一个人。这个人很重要,他就是吴墨。传说中,谁得到他,谁就能得到天下。但是这个人隐居了,隐居的地点一般人找不到。它是西南一方死亡山谷中,山不算特别大,却十分的陡峭,传言,“只见上山去,不见下山人。”蓦然得到吴墨的行踪,重阳心中是万分高兴,但是在仔细查了那个地点的危险性。完全没人能走出的地方,就算是再求贤若渴的人面对这种局面都会有些悻然。 得到那么一个真人才不容易,但若是得到一个才子的代价是失去生命,任何国君都不想要这个的结局。 重阳本是想自己忙完了这阵子亲自请人,但是明月却非要现在一个人去。重阳觉得明月挑这个时间跟自己说这个事儿,摆明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去冒险。 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愿意为自己去冒险是一回事儿,但是重阳却是怎么也不无法忍受自己喜欢的人去冒险。 万一有什么事儿,重阳真害怕自己会带着北冥的精兵,直接把那个地方给踏平。 尽管明月的武功很高,但是重阳不想冒那么个险,他不能尝试失去明月,哪怕是尝试都不能。 只是想象一下明月陷入险境的模样,重阳就觉得整颗心已经揪起来,如果这个人真的陷入险境,他真不知该怎么做。 深爱呀,就像把灵魂交付对方。如果对方不存在了,自己的灵魂有怎么存在。 “明月,不要,你不要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不放心呀。”我怎么能失去你,完全不能忍受失去你。 “大哥,就一次,就一次,行不行?”看到重阳不像往日那般好说话,明月便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撒娇! 重阳曾经几次提到过吴墨,这个人的确很有本事,不管是内政还是外交,一个国家有他在,国君就可以轻松好多。但明月主要是用另外一个方面考虑,重阳是注定得到这天下的人,得天下容易,治天下难。如果没有一个对军国民政大事都非常了解的人,明月害怕重阳一个人支持太累。 至于他自己,让人根本看不清的命运轨迹。明月实在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如果这一场的劫数都过不了,剩下重阳一个人该怎么办。他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只能未雨绸缪了。 爱呀,不是先为对方考虑吗? “不行。” “我非要去。” “我有办法让你去不了。”看明月固执到死,重阳心中那个战火烧的,整个人都快爆了。但是怎么办呢,偏偏眼前这个人还关不住,也伤不了。到底怎么办呢,重阳眼珠一转,要不就直接把他困到床上! “你想干什么。”虽然被重阳抱着也不是第一次,但明月不知道这次为何,竟然非常的害怕。 “不听话的小孩就应该受到惩罚。”抱着明月到了大床上,重阳很是认真的说。 “我不愿意。”明月回答的很坚决,你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果真的任由重阳胡闹,他可能真的又该昏迷了一段时间了。他现在身体根本就不好,已然强撑。他修炼的武功本来就要求清心寡欲,偶尔狎戏还行,如是真动了真格,后果真能严重到非常人可以想象。难道重阳没有发现吗,每每两个人狎戏玩,明月的身体就需要大睡。 “我有时真想把你锁在床上,让你的美丽只展现在我一个人面前,明月,你永远不知道我能为你疯狂到什么样的地步。我甚至根本就不愿意让任何人和你说一句话,根本不愿意任何人看你一眼,你明白吗?你能体会都这种心情吗?明月,答应我,不要去,好不好,我求你。我根本无法想象你受伤的样子,你明白吗。你不要去冒险好不好,我求了,好不好。” “重阳,我……”面对一个强硬的重阳,明月可以态度坚决,但是面对这个说软话的重阳,明月却不知如何是好。该怎么办呢,能怎么办呢?明月本想死活磨着重阳答应,但现在把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了,却发现自己面前的阻力变成了一团棉花。 “你真的觉得我稀罕这个天下和权位吗?明月,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我们都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重阳品味着这句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这是曾经他对明月说的话,却没想到对方拿这句话对这他讲。真是造化弄人呢。“明月,我只要你好好的呆在我身边就好了。” “好,我答应。”我只是答应你,但做不做得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这就乖了。要知道,我宁愿自己死,也舍不得你受一点伤。不是我怀疑你的能力,而是以吴墨那种古怪的脾气,会折磨人的很。若是有一天真的需要,我自己去尝试就可以,你若是去了,我实在不放心。不过,虽然你答应了,我还是不放心。你从现在开始,必须寸步不离呆在我身边。” 为了防止明月突然溜走,重阳今天可是煞费苦心,不管做什么事儿,都非要这个人在身边。而明月也表现的很安稳,一直呆在重阳的五步之内。当然,他还做了其他准备,他自是不想明月一个人却冒险。 重阳是典型的爱美人,不爱江山。 但这只是他的性格,上天大多数时候却逼着他往相反的方向走。 “明月!”但是当重阳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床上只有一个人,突然,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 “叫什么叫,公子他前天夜里就走了。你现在就算追有没用了,他后天就应该可以回来。有灵云在他身边,应该不会有事儿,公子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事儿。”小五见重阳醒来,便开始冷嘲热讽。小五跟了明月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只要是明月做的决定,是完全没有半分余地可以改动,他本来都准备好了药粉,要和公子一起去,谁知道北冥皇那傻货竟然暗中搞什么手脚,害的他不能去帮助明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月带着灵云去冒险。 “不要露出那种恶心的悲伤心情,公子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你就不能高高兴兴的等他回来,哭丧着一张脸给谁看。我现在是发现这个人没心没肺了,我们家公子也真是的,自从到了北冥,就一个劲的消耗。你们跟我们家公子什么关系,为了救你奶奶,我们家公子用了半条命。现在为了你的江山,你剩下的半条命也不要了。你以为你就送给他这么一出破烂的院子,我们公子就该感恩戴德。我告诉你,我们公子他比谁都富有都有身份。”小五已经眼睁睁等了两天,看着重阳,他便把这些天积累的抱怨都发泄出来。 他恨,他难受,他担心! 他只是小孩子,他该如何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去送死! 他难受! 他不甘! 但是,现在,他除了等待,还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我们公子还不可怜吗?他从来就没有爹娘疼爱。所有的人都以为大秦皇对他千恩万宠,却不知道,我们家公子就是大秦太子的一个挡箭牌。他才那么小,就需要一个人在皇宫里生存。他是得罪了谁,要时刻的防备别人的算计。后来去了天山,但是身体却不行了。世人都羡慕他是天一道人的徒弟,却不知道他一直在天山过的什么日子。” “现在他回来了,终于可以安稳的过日子,你又把他困在皇宫。你以为自己是爱他,却不知道自己多么自私。你以为公子他在乎什么,他只是他善良了,但是你们还忍心伤害他。你们还伤害他,你们怎么残忍,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你们都不是,你们都不是人!你们以为做得事没人知道,但是真的没人知道,你们都会受到报应的,都会受到报应。伤害一个善良的人会受到报应!” 小五说道最后已经泪流满面竭斯底里,你用颤抖的手指着重阳,如果不是因为他全身颤抖的厉害,此时就扑上去,直接把眼前的人给宰了。他真的好恨,好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把他们公子当做肥肉,都想去咬一口,但是谁有在乎那“肉”的感受。他们都满足了自己的私心,谁知道他们公子过的那么苦,谁知道他们公子过的那么苦。 “公子给你奶奶疗伤为后,就只剩下一半的功力了。公子身体不好,现在还为你去请什么高人,你不知道他很危险,他好危险呢,你知不知道。”看着重阳,小五继续控诉道,“你难道不知道公子练的是无情无欲的武功,你怎么还总是拉着他做恶心的事,你不知道他身体不好,你没发现他身体不好吗?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他,你根本就配不上他。你只让自己开心,却完全不管公子死活。” “他为了你的江山,给你招来几名大将,不停的给你铺路。但是你呢,你为他做了什么。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东西,我们给不了他,你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混蛋。你们都是自私自立的人,你们都是混蛋。天下都羡慕他,却没有人知道他过的有多么的苦。这么多年,他享着一点福吗?他整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但是你们还逼他,一点都不体谅他。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都不是好人。为什么公子就是看不清呢,你们都不是好人呀,公子他怎么这么傻,他怎么这么傻!” 小五边哭边说,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放弃说,他要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公子有多么苦! 凭什么所有的人都来沾他们公子的光,他是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可怜的那些人,还以为他对公子有多好! 真是恶心的世人,真是恶心的世界。 人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这个世界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你们都是混蛋,公子竟然那么傻,他竟然把我交给你,让我给你赚钱。我告诉你,重阳,若是公子出了什么事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毁了你这江山,哪怕是公子怨我,我也要毁了这江山。你们都逼他,我就要你们给他陪葬,我要你们给他陪葬。你听到了没有,重阳,我们你们给他陪葬。我要这天下的人,都给他陪葬!!!” “对不起!”听到小五的话,像是重阳这般流血不流泪的人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管什么用,姓重,我告诉你,我要报仇!你们都欺负他,如果公子有什么事,我一定要报仇!”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重阳,答应我,如果公子能活着回来,你就放开他好吗,你放了他好不好。你不该沾染红尘,你放了他好不好。” “我……噗!”重阳想说什么,但是嘴里却吐了一口血。 “阳儿!” “重阳!” 站在门外的北冥太皇太后卢秋水和国师白羽在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从偷听的角落中走了出来。去扶吐血的重阳时,她们两个从小五身边经过时,还挂着泪痕的脸看起来很不自在。 哼,看到这混乱的情景,小五心中仍旧是恨意满满。忏悔,忏悔有什么用,他算是看清了,皇宫里的人为了利益就是什么都能牺牲。太恶心的一群人,太不是东西了!难道所有的人都该像她们公子那样善良的任人宰杀! “御医,御医……来人,快让你去叫七廉,快去叫七廉呀。”看着唯一的孙子吐血,卢老太皇太后心中非常难受。刚才听了小五的话她铁石的心肠都紊乱了,现在再一看到血,脑子中简直是一阵混乱。 卢老太皇太后想到一个被自己害死父亲的孩子为了自己而失去了半条命,心中是那个悔恨呢。卢秋水站在门外的时候,仔细的回想明月来到了北冥后所做的事,似乎都是好的作用。唯一不好的地方,可能就是害的重阳没有子嗣。但这件事怎么看,都是重阳去追明月,这个孩子有什么错呢。本来他就后悔自己逼死唯一的儿子,现在心中更后悔了。那个孩子真的不错,她也没想怎么样,她只不过在做一个长辈该做的事。她并没有给明月带来什么麻烦是不是,虽然很多事都是默认下进行,但她只是没有阻挡,她只是没有阻挡而已。 卢太皇太后一辈子杀过太多的人,她一辈子放下的罪行几乎是罄竹难书,所有的一切,她都不后悔。但是。但是不知为何,面对明月,她却是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愧疚。明月实在太干净,自己带给他的伤害,但是他却用自己的生命去回报。这种人,怎么能让人不言悔。就算神佛在世,也最多做到如此地步。 比起卢秋水,白羽这个平日很少露出多余表情的人,只能任着自己的眼泪往下流。她是自私,不是不后悔,但却只能这样做。她是国师,从她称为国师那一刻就注定,她的存在是为了北冥,为了北冥的国君。她,没有选择。 因为沉浸自己的药草世界上,七廉并不是知道现在皇宫的事儿。当暗卫去请他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因为暗卫知道七廉是重阳的自己人,所有暗卫便把当时的场景都跟七廉说了。但只是挑着说的,把小五当时的话掠过,只说重阳听到明月可能回不来,直接吐血了。 “幸好刚才吐了血,没事了。只是稍微喝点药养一下就好了。”看着重阳的脉象,七廉朝着卢秋水投去个你们放心的笑容。事实上,看着重阳没事,他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要感谢小五。若不是小五,重阳憋着这口血,情况还是很不好呀。听说这个小孩的用毒不错,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但是当卢秋水和白羽再回头去小五时,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随从。卢秋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满脸都是后悔的神色。 天下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原来,这个世界真是有真情的。 所有的善良的人,都会福寿永在。 你说是不是? 第六十三章:深山隐高士 天下能者无数,然近百年所出之能才,相加不及云中吴墨。 云中,非虚指,还是指吴墨隐居之地。吴墨十几岁便开始辅佐南吴的皇帝,在现任皇帝江何还没登基之前,南吴能从一片脂粉之地而成为一个可以和大秦叫板的大国,这其中的功绩吴墨功不可没,也使得他虽然最后归隐却也少年成名。他隐居的原因无人知晓,大多数人传说已经完成心愿害怕兔死狗烹。但以吴墨的能力,能强大一个国家威慑帝国君臣,还怕一个软弱的国君暗地里动什么手脚? 没人猜测出吴墨当年归隐的原因,明月只是从天山记载的只言片语中得出,这个智者之所以隐居是为了一个情人。但这个人到底是谁,却从来没有任何记载,吴墨的朋友遍及各地,却找不出任何他与别人有过亲密接触的记录,这点很神奇。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吴墨居于栖凤山之中。栖凤山是座三千米的高山,为了表达对贤者的尊重,明月从山脚下便弃了马,一路用轻功上山。虽说这样,明月也仅用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山腰。 山下还是酷暑,山腰云遮雾漫,景色清新。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明月四处看看,风水也极其的不错,云遮雾绕,隐隐有龙虎之气在翻滚,这吴墨真是选了一个隐居的好地方。 知道人在这里,已经费了好大的一个尽,但要把人请出去,则需要费更多劲。如果隐世随随便便就可以被请出去,就只能说明这个人沽名钓誉了。 在一座山中,找出一个人难。 在一座山中,找出一个故意隐藏的人更难。 但这些对明月来说并不是最难的,更难的如何让人跟着他出去。 不过现在……看着眼前的幻阵,实在看不出是什么阵法。如果知道是什么阵法,就算是龙潭虎穴,明月也会闯一闯,但是可惜的是,如果什么都看不出,那……连深潭的深浅都不知道,贸然下去。也有曾经有人到过这里,只是没人能闯过眼前的阵,就算闯过去,也九死一生。吴墨把一个阵法摆在这里,不会是为了害人,所以,一定有什么可以突破的地方。 “唧唧,唧唧……”不用担心,我陪你。看着明月踌躇不前,眉头一皱,小白鸟灵云在他的边上转来转去。 “谢谢你灵云……”这只小白鸟虽然只是一只鸟,却像个人一样陪着他身边度过那么长的日子。想到这里,让明月心中非常的感动。有些事仔细的想想,这个世界有那么对他很好,真是舍不得死呢。所以,在任何逆境都要心怀希望,然后很好的活下去! 坚持,直到无可坚持。绝对不后退,只要可以前进! “灵云!”就在明月转悠着要如何破阵的时候,突然发现小白鸟竟然已经到了阵的边边上。 “唧唧……”怎么了?看着明月严肃的样子,灵云有点不明白。它煽动了一下翅膀,发现自己被一股力量吸引着,不知向什么去,重要的是,那个地方很冷! “唧唧……”怎么这么冷!!! 小白鸟毕竟心智只如一个孩童,立即拼命的叫唤起来,明月听到他的叫声,也不管什么龙潭虎穴,脚尖一点,运起功底护体,急急的从小白鸟最后出现的那个地方入阵。 “灵云?”明月入阵看了一下周围的景色,心中一惊。这哪里是什么阵法,竟然就是死人坑。很让无语的,小白鸟灵云却是最害怕这种阴暗的东西。从来只吃素的小鸟,虽然本事了得,却是实打实胆小鬼。但现在,明月无比庆幸小白鸟有这么一个属性,他一进去的时候便发现小白鸟瑟瑟发抖的趴在地上。据估计,可能那翅膀因为太害怕不能动了吧。 “灵云?”看着那笨头鹅那个衰呀,明月直接无语把他从地上提起来。灵云虽然自己害怕,但毕竟是不是凡体,就算有这种毒气蔓延的地方也不会有事。 “唧唧……”主人! 看到明月后,灵云立即活了过来,至少扑扇了一下翅膀,被明月放开后,直接飞了起来。 “唧唧,唧唧!”竟然看主人不在,就欺负我! 每只灵兽都有自己的脾气,更别提灵云这种,自尊心委实强了些,这只小百鸟见有人欺负自己,便挥动着翅膀瞬间发动了五十级的大风,幸亏它这风力对明月没有任何作用。否则,明月也变成了那飞石走沙中的一员。 五十级别的大风,几乎到了跋山倒海的地步。 看着自家的灵兽发狂,明月是站在一旁无可奈何。谁会想到你,这东西发起飚来,竟然这么厉害。虽然明月不受这风的影响,但随着风飘动的那些怨灵,带来的强烈怨气,却是冷的吓人。在大风的强大的撕裂下,那些怨灵顿时被弄的四散。明月慢慢的闭上言调节自己的内息,他随着灵云到了此地,本来就耗费了不少的灵力,现在又处于这种极其阴寒的环境中,周围阴气快速的消耗着他的能力。 感觉到自己内息越来越不稳,明月想让灵云停下来,但灵云却正耍的高兴,完全没有理会。 在一瞬间,明月觉得自己可能同那些进来的人一样死在这里。 但是,他还没有请吴墨出山,他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他,还放不下。 明月突然发现自己的改变,若是几个月前,他虽然不甘心,却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时候死,更不在乎死在那个地方以什么样的形势。但是现在,他却是在乎,他有了让他牵挂不能放下的东西,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红衣的男人。那个人用一种非常强势的姿态走进他的生活,对他做了很多事。交给他学会很多凡人才会有的感情,也让他有时会产生一些难以启齿的欲望。 明月想起了与重阳之间的种种,所以,他不能死,他若是死了,那个男人此时一定会发狂。如果死,明月希望可以死在那个男人看的到的地方,最好是那个人的怀抱,这样……也许,两个人都可以少一些遗憾。如果明月还有什么奢求的话,他希望可以与那个男人一起征战四方、统一天下,然后看着这片大地国富民强…… 最最最的重要的是,明月觉得还没有告诉那个男人他爱他,他还没有说爱。他还没有给那个男人挡那个劫数,怎么能死在这种没有知道角落。如果他死了,那个男人一定会不惜一切的发动军队战争,他不想更多的人死在这个地方,他更不想本来可以结束这种大陆纷争的人死在这里。他不能,他要坚持下去,他要活着,他要希望,他不能死! 他要活下去,为了他爱的人,为了这秀美的江山,为了这天下的百姓! 就在明月身体的能力有些竭尽的时候,突然从心脏的地方,一股强大的又令人舒心的东西升起,那种东西如同温池中的水一眼,在明月身上慢慢流动,把明月失去的力量都补充回来。 舍利子! 明月突然想起青云禅师送给自己的舍利子! 本以为自己会在这个地方的明月,突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因为那个男人而冒死来到这个地方,却因为那个男人的恩师赠予的东西而活了下来。 这是不是传说中……缘。 等明月身上充满了浓浓的灵气,他再往四周看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竟然越来越变得像个活人可以走的地方,那些尸骨和怨气竟然不见了。 明月不知道的是,在他闭上眼抗拒死亡的时候,他心中的小爱与大爱让他激发了舍利子的能量,舍利子散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周围亿万数红色黑色的恶灵立即变成了透明的影子升入高空。也有一些不能化解的,便随着小白鸟煽动的飓风散了。强大的法阵散发出一种巨大的白色光环,就算在千里之外,也能看到这里的情况。 “竟是不攻自破。”听到一阵巨响,吴墨从小屋里出来,看着那法阵磨灭的白光喃喃自语,眼中竟然有些湿润,不住口的呢喃,“天意,果然是天意呀。” 法阵内,留下了沉积了千百年的固体垃圾,被小白鸟吹拂拉朽给弄没了。 等大风停下来之后,也就是凌云的灵力消耗了一部分之后,周围的世界变得分外干净。 从来没有一刻,明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但是此刻,明月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真没想到,这个不知困死了多少人的法阵就顺利的解决了。 解决的有点莫名其妙,却十分分外的令人欣喜。 “唧唧……”这是怎么一会事儿? 小白鸟发玩飙竟然发现自己讨厌的那种东西竟然没有了。 怎么没有了呢。 “都被你的翅膀给扇走了。”看着小白鸟灵云,明月很是宠溺的笑了一下。他这个小东西竟然有这么强大力量。幸亏这小家伙轻易不发飙,否则,还真有活人受的。 “唧唧……”我这么厉害? 难道我真的有这么厉害,小白鸟有些兴奋,不过还是怀疑。竟然扇了一下翅膀,竟然把那个恶心丑陋的地方变得如此的干净整洁,甚至,还有路! “灵云很厉害的。”相信,如果这只小白鸟的能力发挥出来,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吓一跳吧。 “唧唧……”原来我这么厉害。 这件事给小白鸟灵云留下的印象便是,以后遇到自己讨厌的东西就使劲用翅膀扇。咳咳,由于这小白鸟生存了这么久,大多数时间就是在天山,所以,一直没有遇到什么事可以让它稍微奋发一下。对小白鸟来说,平时最奋发的事莫过于被天一道人那个老头给关在石头屋里里,要求它闭关修炼。其实,那也不能算是修炼啦。因为小白鸟呆在里面的时候,都是在……咳咳……睡觉。 没有天敌就没有上进的力量。 经过这件事,小白鸟最幸运的是明白有些事不光害怕就能解决,重要的时候还要动一下翅膀。 但是不幸的是,有些脑子弱小的小白鸟迄今都不知道,没有修炼功力是不会平白无故的增长,虽然它天生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但也不是无敌。 敢问路在何方,路就在脚下。 看着怨气、尸骨消失殆尽后露出来登山小道,明月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一局的鬼门关总算是闯过去,其他的,应该不会再有威胁生命。只要能活着回去就好,他还要留着这副身体去爱爱他的人。 “我们走。”沿着弯弯曲曲的小道带着小白鸟快步往上山快步走去。 等再到回望的时候,明月才发现,刚才他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个被法阵围住的墓葬。但这墓葬还不是一般的墓葬,竟然是最凶恶的万鬼兵窟。里面人的生前都是士兵,就算死了,也带着极其凶恶的戾气,如此数量巨大的戾气,聚合在一起,那是怎样一种恐怖的状态。就算是一般的仙人遇见了,也恐怕有些招架不住。明月有些明白,为何那么会上山请吴墨的人,都“只见上山来,不见下山人。”原来,这个地方竟然如此凶险。 明月隔着衣服用手摸了一下挂在自己身上的佛珠,念了一句,“我佛慈悲。” 若是没有这串佛珠,真恐怕他也会像那些进入法阵的人一样,变成尸骨,连灵魂都被恶灵吃掉的尸骨。 过了万鬼兵窟,上山的山路虽然崎岖不平,对于这一人一鸟来说,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身白衣,无风自动,明眸皓齿,青丝长垂,容貌俊美,王姿帝气。在他的旁边有一只仙鸟围着他旋转。 当吴墨第一次见到明月时,就是这幅景象。 吴墨想象了多种可以破那法阵的人,却没想到来人竟是如此的年轻。这等年轻,这等风姿,这等的气势,如果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只是一眼,这君臣的缘分便已注定。 在吴墨赞叹明月的时候,明月也忍不住赞叹吴墨,是英雄自惺惺相惜。 虽然吴墨的人很让让人赞叹,但当仔细他看了一下他身后的小院子时,又忍不住赞美。看这院内的情景,明显只有他一个人居住,但一切却看起来那么整洁有序。谁能想到,这一切的背后的双手便是由于那曾经名噪一时权倾天下的丞相? “前辈可是吴墨先生?”一袭柴扉,明月隔着矮小的篱笆望着那站在茅屋前的中老年男子,只见他鹤发童颜,白须白发,一身整洁的青衣,两目犹如闪着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光芒。果然是无双的人才,天下的奇秀。 “正是老朽。” “晚辈秦明月自山下红尘而来,欲向听先生问红尘之事。” “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是天降英才。能闯过前边的阵法,秦啸天有你这么一个外孙也该知足了。” “我想请先生出山。” “我的规矩……”吴墨说完指着柴门外的石碑,他相信方才明月已经看到了。 “请先生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自然会给先生一个交代。” 以明月的魅力,想要说动吴墨说山也很容易,但明月却不想走捷径,要想让一个旷世奇人为自己卖命,就该拿出些诚意来。 既然和高人谈条件,就应该先把高人安排的事给做完。 石碑上的第一条说道,吴墨立志在这里隐居,门前树林的树,若是砍不完,他永不会踏出山门一步。故而,出山的第一条,就是要把一大片人在里面要走好久的树林给砍完,而且这活还必须一个人干。如果重阳来了,肯定会说,这么小的树林,放把火就没了,还用砍。但明月看着林中的生灵,却有些不忍。用刀砍也不现实……如果这事交给小白鸟,也很简单,只有翅膀一扇,一切碍眼的东西都光光。但是,现在被难题困住是明月,他不能这么做,他相信这也不是吴墨想看到的……于是,移山倒海。 天一道人曾经,若不是为天下苍生,且不可轻易用法术。 苍生吗? 不管是树中的生灵还是人间的百姓,哪一个不是苍生。若不用这种法术,今日是难求一切两安。 在可以做到的范围内,明月并不喜欢杀生。况且,他此次请吴墨出山是为了重阳,若是杀孽算在了重阳的头上……这是明月所最不愿意看到的。 移山倒海是天山的法术之一,此法术可令平地起高山,也可以水沟变大海。若是让眼前的把眼前的森林移动到别的地方去,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只要是机缘合适便可。这所谓的机缘,明月掐指一算,这是日暮时分,黑白交替之时。现在已进入酉时,离着太阳落山也就一个时辰左右。 一个时辰的可以做什么事儿,但明月盘腿在林中的一块青石上坐下,任小白鸟在林中欢快的追着很多鸟兽飞,心中却只想那衫红色的身影。 世界最让人黯然销魂者,唯有爱而已。 明月想到自己第一次对重阳用药,让他昏睡两天。只有两天罢了。想到那人应该还在美梦中,明月有些自嘲,自己担心什么,其实那人还是很好,是不是?但为什么只有一天不见,就会想念呢。 什么两情若在久长时,又何必朝朝暮暮? 爱,恨不能飞过千里与其相会呀。 第六十四章:三阵过,高人山 日暮时分,白昼交替,就在太阳刚要落山时分。被彩霞覆盖的栖凤山上,突然,天上云动,地下山摇,林惊鸟动。但这个是时候,吴墨却坐在自家的小茅屋中什么事也没有的喝茶,完全不理会茅草屋上正落了尘土,和茅屋内响个不停的锅碗瓢盆。 吴墨的手便放着一张纸条,那人问他,接下来需要准备什么样的瓜果蔬菜。吴墨只回了三个字,“不必了”。 煮茶的茶壶旁还放着刚写完不久、墨痕未干的纸张,上面是大陆通用,朝廷上奏了时,写奏章需要用的小楷。好多年都没有写过小楷,吴墨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手生,今日便拿出来练习了一下。他自从看到山中央的那片白光,就知道,是时候收拾东西下山了。那个人,如果连“万鬼兵窟”都能破了,真天下还有什么能拦不住他。 吴墨又想起了当年把自己困在这里的那个人,没想到竟然被那个人说种了,终究有一天,可以帝王会踏着百鸟而来,带他下山,去为天下带来曙光。 “终于等到这么一天。”等到的日子是漫长而又难熬的,所幸的事,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终于等待了那个踏着百鸟而来的帝王。 “天不亡苍生而生明月!”秦明月,吴墨在心中不停的念这个三个字。 秦明月——春秋明月,天下江山。这是一个合该被万世流芳的名讳。 黄昏交替时分,趁着黑白交替,明月坐在一方凸出于悬崖的松树上,默念着繁琐的咒语。七彩的光芒慢慢从他手中流泻/出去,先是把他的全身笼罩,然后一阵白光开始像周围扩散,直到把要施法的山头给笼罩。而此时,天上也风云变化,白色的云朵和黑色的运动在山头翻滚,整座山似乎被云被给包裹住。接下来便是一阵地动山摇,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云朵里那轰隆隆的雷声。 而此时的小白鸟灵云也特别的乖巧,很乖停在明月身旁,给他护法。 带到一切声音停歇,天上已经挂满了星星,在茅草屋内的人望着门前的空地,炯炯有神的眼睛忍不住透出满满的赞许。 果然是天赐神人! 不要问明月现在去了哪里,因为那石碑刻着三条坑爹的条件,是三条。 第一条弄成功了,那就接下来继续弄呗。 如果说石碑的第一条,亦难亦易,那石碑上的第二条,则是有点真不容易。说是山谷大旱多年,请求龙王现,泽霖涌。 龙王?明月把龙王两个念了几遍,不禁有些好笑。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可能能把龙王给请来,如果说请个山神的话,还有可能。当然,以明月现在的法力,请神……似乎不够本事。主要是明月并没有好好学习这等法术。那接下来他要做什么呢,既然请不到龙王,就造一个吧。 趁着这满天星空把山谷照的通亮,明月身影在几处山上闪现。 他在一边观星,一边勘察地貌。 明月仔细看栖凤山,很神奇的是,有那么多地脉,怎么就没有一处明水。想到万兵鬼窟,明月心中蓦然明白了些什么。想必当年设下那法阵定是世外高人,他不能设下法阵,阻止那强烈的戾气四散,还把山上的水源封住。阴气而托于水,那神人是丝毫不给窟里的戾气已成事的机会。环环相扣,只是看了这两环,明月便禁不住有些感慨,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山有天。 在天下间,山川有灵气,却没有灵识。人与生物有灵识而无灵气。 整座栖凤山就好比是一座强大的没有主人的灵器,这山上的戾鬼之气,就好比一个有坏心却无坏力的鬼邪,若是让那鬼邪得到灵器,那后果可想而知。 不光是这座栖凤山上的生灵要遭殃,就连山下的百姓,乃至天下的百姓也将会遭殃。 明月再次摸了一下胸口的那些舍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知道山上的水脉是被封住,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做了许多。明月只需要找到那个总闸,打开闸门便可。 有水处便有灵气,水脉越强,则灵气越足。闭上眼御风而行,明月把自己完全交给直觉,慢慢的朝着水源之处前进。周围只闻着着山间的虫鸣和拂过耳旁的风声,如果还有什么……就是那只小白鸟慢慢的扑扇翅膀的声音。 慢慢的,明月发现自己进入一种空灵的境界,似乎周围一切生物都已经不存在,只剩下满天的蓝色光点在动来动去,随着越往前走,蓝色的小光点也越多,越来越多,最后犹如一片水,把人包裹起来。 当明月睁开眼时,便看到了一块巨大的红色岩石,含着浓烈的火系的红色岩石。 明月再瞅瞅周围的地界,寸草不生。除了裸露的岩石便只剩下裸露的岩石。 应该就是因为这块红色的岩石镇压着地界,才让这个地方如此荒芜,明月轻轻用手触了一下那红色的岩石,他不知道为何,上面的那种灼热竟然散发有一种他觉得熟悉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儿呢。熟悉?似乎有些搞笑,这块石头看这模样,在这个地方屹立的年纪有千百年了吧。 既然能镇住灵气深厚的水脉,必然是神石。 明月默念了一阵冗长的咒语,才腾身在半空中,慢慢从腰间拿出那把长剑。此剑长将近八尺,宽曰四指。通身发白,散发着浓浓的冰寒之气。如果重阳知道他脱了那么多次的腰带上,竟然缠着这么一把利剑,真不知该如何作想。 明月这把剑叫“无名剑”,这是天一道人当年把他领到藏龙洞,明月在里面呆了七天七夜后选出的兵器。当年,天一道人看到明月选出的兵器,只说了两个字,“缘分。”这把无名的剑上蕴含了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有时明月不使用丝毫的功力,用他亦可劈开巨石。现在明月很想知道,如果用上十分的气力去劈眼神的石头,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且拭目以待! 明月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不是他的错觉,当明月举起手中的无名时,竟然感觉到石头中一种东西在隐隐共鸣。很奇怪的感觉,但这并没有阻止明月出剑的速度,电石火鸣,名剑与神石相遇,栖凤山再一次地动山摇。 但也仅仅是地动山摇。 当明月睁开眼看时,竟然石头还是石头,除了缺了口,竟然没有什么变化。 把明月看着自己的刀,竟然没有缺,也没有什么变化。 就在明月对这巨石思虑时,突然听到一阵万马奔腾的水声朝这边涌来。这是? 还没等明月思考完,就被小白鸟揪着衣服提到了山顶了,转眼,那个巨石边缘出现蜘蛛网一样密密匝匝的裂缝,在沸腾的水到来之后,变得七零八落。让明月吃惊的事儿还在后面,竟然又一把全身通红的巨型宝刀从水中冲出来,飞到明月面前。 明月不知道为何看到这把巨大的兵刃会有想要流泪的感觉,他似乎有些明月为何感受到石头上的气息熟悉大概是因为这把剑的缘故。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红衣邪魅的帝王,竟然有一把剑,会和那个人的气场如此相似。竟然只看到这把剑,明月竟然会觉得那个人已然陪在自己身边。 “你是不是想跟着我回去。我好像是知道你的主人是谁。” “!”明月说完,那把剑立即把自己变小,便成一个刀状的发攒落到明月手中。 果然跟它的主人一样喜欢黏着自己,明月伸手让发簪落到手心,直接放在怀里。 明月现在终于发现自己对那个人有多么的依赖,似乎天底下只有那种气息在身边,才能让自己感受安心。 开了总的水源,其他的地方的水源就好说多了,明月很快提着剑,把另外几处水源给开源。 办完了前石碑上写的前两条,太阳已经升的老高。明月来到了吴墨的小茅草屋前,他现在是来要草种! 相比前两条,石碑上最后一条,有点……它让人把吴墨收集了几十年的草种撒往漫山遍野。 其实,这个想必前两个,还是挺简单是不是? 其实这个挺简单呀。如果有千军万马的话,是挺简单呀。 “没想到公子来的如此之快。”当明月来的时候,吴墨已经坐在院子煮茶。 “还请问老先生,不知那草籽在何方?” “公子不先休息一下吗?” “不了。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我本可很几日不吃不睡,做这点小事用不着如此拖拉。”主要还是重阳,明月害怕如此自己在这里耽搁久了,重阳会在宫里急的不行。 “那我便领着公子在藏着草籽的地方去。”吴墨听明月这么说,便直接带着他去了藏着草籽的地方。 像草籽那么小的东西,一般人如此想收藏,大概也就一房子。但明月看的是多少,是整整十个山洞,整整十个山洞那么多!就算用十万大军来洒,也不是一会半会能弄完的。 “就是这些。但这里面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我收集。可能原本那堵住水源的人便希望有一人,能有人破了那万兵鬼窟,开了水源,还这片大地以苍翠吧。我听见了水声,想必很快公子也会想到办法把这草籽洒到这一座座山头上。” “晚辈自当尽力而为。” 吴墨领着明月看完那草籽,就回了他的茅草屋。明月此时,再看这个地方,发现水开云散之后,竟然可以看到大片裸露山头,不是什么都不长,只是长了一点点的矮灌木。只有吴墨那茅屋附近,还长了点树,不过现在被他移走了。遥想自己上山时看到半山腰的大片的苍翠,明月心想,如果把这草籽都种上,这个地方便也会有了无限生机。 洒这么多草籽,对一般人说很难,但对明月来说,也有办法,不是很有小白鸟灵云吗? 虽然没有凤凰,引不来白鸟。但有这么一只仙鸟在手,引起几千万只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以前的时候再天山,明月就是用这个方法帮助师门的人种牧草。 “灵云,让小鸟们都出来干活!” “唧唧……”遵命! 箫声起,高空中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那鸟鸣声音清越,一共叫了九下,每一下都传出千里。 这是王者的召唤! 孩子们,都来干活吧! 小白鸟叫完之后,就听见无数的鸟从四面八方飞来。然后很是乖顺进到山洞里面衔着草籽,身上也沾了不少的草籽,在外面转了一圈在进来。 吴墨在远处便看见无数的鸟飞上栖凤山,然后帮助播撒草籽。 “果然让人心服口服。”吴墨相信明月还会很多办法,集一己之力完成者草籽的运作,但他却选择了这么一种,这说明什么?明月这是在想吴墨展示一个团队的力量,也是在展示自己的能力。 “这种人天生就该为王呀。”对于明月,吴墨觉得这是自己见过最有王者风范的人,能被这种人招出,是百姓和苍生之福呀。 在栖凤山外,大家都看到天下的鸟似乎飞到了哪里。 上了年纪的人便说,一定是凤凰出世,百鸟这是都去朝奉了。 纵然有无数的鸟,但当十个山洞的草籽都洒完之后,却已经三四个时辰之后,太阳开始往中天往西边移动。 “我可做到了先生想要的样子?”众鸟散尽,明月在吴墨的小院,与他相对而坐。 “不愧是天一道人的徒弟,才出世便从该北冥群花会摘得了凤鸣珠。公子果真是后生可畏。” “先生之后,天下无人能出其左。晚辈方才献丑,但不过有一事相求罢了。” “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久闻先生大名。现世各国统一势在必行,晚辈斗胆请先生出山,辅佐明主。” “公子可听过一句古话,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吴墨现在在近处看这明月,发现他虽然精神力很好,但是身体的生机却是……不能延续。吴墨在心中又暗叹了一下自己生不逢时。他平生所希望的不过是辅佐这么一个人,若是他人,他实在……不甚愿意。 “非晚辈不愿,实不能也!” “何出此言?” “实不相瞒,我劫数已到,恐近日归去。但……”看着吴墨,明月转过身看着烟遮雾绕的山峦继而说道,“天下之纷争方起,吾命恐不能待。”虽然吴墨没细说,但明月也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老朽有一事不明,公子既然是大秦王族,为何会请老叟出山辅佐北冥皇,而不是大秦一直贤德着称的太子殿下?” “各国分裂已久,天将帝皇于北冥,此天数,人力难挽。明月此次请先生出山,也存了私心。想必先生不会忘了当年大秦皇的救护之恩。若北冥统一诸国,先生仁德,必定会全秦之一脉。况,北冥皇智勇无双,善谋略能驭人,行霸王之道作风雷利,乃一代霸主之相。然其自幼父母双亡,喜杀戮。自古兴亡百姓俱苦,先生善行王道,北冥若得先生相助,则可不战而屈人之兵,苍生也免于生灵涂炭。故而,于公于私,明月都恳请先生出谷。” “老朽久在山野,常与草木与伍,恐不能胜任朝野之事。”这话当然是假的。他连明月多了凤鸣珠都知道,怎么会对天下事没有了解。但被人来请的时候,是应该如大姑娘上轿般矜持点。 “这是北冥世代相传的免死金牌,有此金牌,先生做事便无后顾之忧。晚辈这里还有轩辕家族的家主特使令一枚,先生可凭此调动轩辕家族的财力物力。晚辈唯有此两物请先生留下,其他的事,想必以先生的才智,自当可以解决。”自古贤才多遭杀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并非有免死金牌便可阻挡,但明月拿出那枚古老的免死金牌,却表达了自己的诚意,他也知道吴墨迟疑什么。 北冥每代帝王都会赐一块免死金牌给自己最亲近的人,虽明月并不需要什么免死金牌,但重阳还是在软磨硬泡下让明月收下。而轩辕家族一向以富足称道,明月此举,实给吴墨足够强的后盾支持。而明月此举,也一石二鸟。战乱之下岂有完璧之家,让吴墨随便调遣轩辕家族的财物,也是给轩辕家族找了个管家和靠山。有此,百年家族基业也可避免毁于一旦。 明月既然继承了少主之位,自然不会和家族中的老人那般,想要借着战争发财。虽然以前轩辕家族也靠着在战争发财。但以前轩辕家族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而重阳是什么样的人。重阳那么的睚眦必报。怎么会容忍自己奋不顾身的别人来打劫。一个家族再怎么厉害,也是没有办法和国家抗衡! “机关算尽,明月真是仁善之王。老朽现在如何不从。若是公子还有时间一统天下,实乃天下苍生之福。” “那先生可是答应出山?” “老朽曾立下誓言,能做到石碑上那三件事的人,老朽自会随其出世。” “这是北冥丞相之相印,明月在此替天下苍生感谢先生大恩。”说着明月跪在地下,磕了三个响头。跪着把相印举国头顶,双手奉于吴墨。吴墨并未说什么,任明月把三个头磕完。诸国统一之路艰难,开国功勋多死难,吴墨将要走的路还很长。辅佐明主统一天下本是吴墨的心愿,当初隐归山林,说是避敌,实则无良主良局。既身怀利器,若遇天时人和之机,自会出世。 “咳……”看到吴墨接了相印,明月心中一松,就在这原本乱作一团被强制压得紧的真气瞬时反噬,让明月冷不防咳出一口血来。 第六十五章:迎接新相 自把重阳用药迷昏之后,明月便连夜赶到栖凤山,在吴墨答应出山后,突然心中的石头落下,紧张的身体一下松下,这身体反而更差了,一下子便吐出血了。舍利子虽然给他力量,但明月的身体却早已如一座梁木将要断裂的房子。纵然有墙在撑着,却也没有太多的作用。 大厦经风雨而将倾倒! “唧唧!”主人! 看到明月吐血,小白鸟立即大叫起来。在小白鸟的印象里,明月一直是最强大的,这下子看到他这个样子,禁不住有些惊慌。 “明月这是……”可是那白色手帕上触目惊心的红色,吴墨心上泛起一阵怜惜。昨夜,吴墨曾夜观天象,见有带着紫微星光之王星将至,只是那紫微星虽耀眼,却见一股暗灰摇落之气一闪而过。原以那是自己看错了,现在看到明月如此,吴墨才发现那耀眼之气委实把其晦暗摇坠之气掩饰的巧妙。那王星恐怕不日将坠。现在吴墨才明白为何方才明月说,非不愿,实不能也!可惜那大好的星势。 命主帝皇,去无命享受,其不惜哉? “无妨,自幼便如此,习惯了。”自古美人与名将,不教人间有白头。能活到现在,已是上苍的眷顾。对于生死,明月是比别人看开的多。 “北冥皇可……”知晓?虽世人多慨叹重阳明月之兄弟情深,但眼明心亮如吴墨,却知道事情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恐怕是北冥皇对明月王执念相当深,而如今看来,这明月对那人,也有很深的情意。 “暂且不知。还请先生带为保密。”用力把那股血腥之味压制,明月敛住了眉低首掩了思绪说道。 他知道吗? 一个人痛苦便够了,何苦非要两个一起难受? 明月没想过隐瞒重阳自己受伤的事,但看到“吾爱,千秋万载”六个字时,又决定不再说什么。就让彼此在剩数不多的日子开怀过活吧。 他终会忘记自己吧。一切不过是一场无从考察童年便开始的执念,他还是帝王。最是无情帝王家。 不是帝王无情,而是这政治和天下的形势由不得帝王有情。重阳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明月知道他的志向,希望他能完成统一天下的霸业。 “你……有没有什么为完成的心愿。” “我最遗憾的就是没有留下自己思想的继承人,我总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却忘了……”忘了自己根本活不长。 “如果重新来一次呢?你会怎么做?” “我——秦明月,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只是希望先生能代替我厚待这天下苍生。” “老朽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晚辈还有一句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重阳自幼丧父失母,生长在朝廷争权之中。为人霸道,有些事可能做起有失了君王之德,还希望先生能多担待一下,能多在身旁提点。”重阳那人有多霸道,明月是知道的。对于一个开国帝王来说,霸道是好的,但是对于一个治理国家的人来说,过于霸道却有些不对了。 “老朽在其位一天,便当为苍生竭尽全力。” “有劳先生了。”在和平的时期,只要用一般的官员,如果他们做到面面俱到,也能撑起局面。但是战争的时候,如果没有能力非常强的将与臣,这国家根本就撑不下去。有了吴墨,明月悬着的心终于放到肚子里去了。 明月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准备与吴墨下山。 “先生不收拾一下行装。” “最重要的东西都带着呢。归园田居是我的夙愿,再说了,说不定不久我还要回到这里,还是把这里东西都留着吧。”吴墨也不是贪恋富贵的人,否则,就凭着他在山下的那些势力,也完全可以过上比这个好千万倍的生活。 “田园信美,但苍生却是更无辜,若先生执意回归,愿先生能等到天下国富民强之后。” “哈哈……”听到明月的话,吴墨大笑起来。这个孩子,还真是不错。真是可惜了…… 等明月和吴墨说笑着到了山下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重阳前来派人接应的十六铠甲先锋。 “明月王,吴丞相,吾等乃北冥十六骑,奉命在此等候两位,把两位安全送到吾皇面前。”十六骑的首领,很是恭敬的走到明月的面前行了一个君臣之礼,然后递上代表自己身份的金牌。 “他有心了。”重阳没来,这让明月松了一口气。明月都没想到,重阳能把这十六守卫君王安全人都派往这里。 “那老先生,我们一起上车吧。”既然有了待步的东西,明月扶着吴墨上了车。 这十六人都是些战场可以一抵千的人,他们的职责本是保护天子的暗中人马。此时,奉命来接北冥皇来说很重要的两人。明月一行一上车,前面的马便嘶鸣了一声,然后一阵尘土之后,不见了踪影。 就在北冥的车队消失之后,从山脚下的树荫处出来几个蒙面人。 “哼,又被他抢了先!” “这些账,我会和一笔笔算清!”不管是凤鸣珠还是这可以得到天下的人才,都被明月抢了去,蒙面人的心中有些不甘,这些明明都是自己,明明不该花落旁处。 “那接下来?” “按照计划行事。我不好过,我让他们都跟着不好过。我就不信,抢不回这两样东西!”说话人来的人带着斗笠,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带着面具的原因不辨男女。但那说话语调中的恨意,却结结实实让周围的空气冷了三圈。 …… 北冥的皇宫里,重阳在吐血醒来之后,又开始如常的处理朝政,而且批阅奏折的速度比以前还快了许多。看到重阳这样,卢太皇太后和白羽都松了一口气,只有七廉在心中隐隐觉得有些感觉不痛快,按照重阳的个性,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看了这么久了,不要告诉我,你在暗恋!”感到七廉打量了许久的目光,重阳有些不悦的说道。 重阳已经在这里批了好长时间的奏折,但是没有一天,他是痛恨只有如此少的奏折。也许,只能在那奏折上钩钩画画的时候,他能让自己强装镇定。他有些担心随着奏折变少,他无法在七廉的目光下强装镇定下去。他在强装,自从那日听了小五的说,重阳便开始在反思自己,他不能不承认。他不得不承认,除了对明月好,他的确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但是他还是不想放手。 重阳从来没有一刻痛恨自己拥有的少,也许是明月拥有的太多,反正显得重阳这个天下少女的梦中情人是那么的不合格。他不能否认小五的话,事实上,他所有给明月的,那个人都可以依靠自己手中的权利办到。那个人本身就是那样的强大。但是,重阳还是不能控制的想把明月留在身边。他觉得自己现在有种想要疯掉的感觉。 怎么可以那么喜欢一个人呢,只是几天没见,却想几辈子那么长久。 重阳自以为曾经已经很喜欢明月,但是,他现在发现,自己每天都可以喜欢他多一点。 原来,爱并不会随着岁月变老,它只会随着时间,变得更让人沉醉。犹如美酒。 重阳明知道明月什么都不缺,却仍旧像把最后的东西捧在他面前。他就是喜欢这样,他好想一辈子这样宠着那个人。 好想一辈子和那个人不分开。 “哈哈,你不要自恋,我就算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晚上会做噩梦。”笑完之后,七廉还严肃的说,“我现在在想,你是不是变了。”七廉是重阳从小到大的兄弟,自然是最了解他。明明这人以前喜怒无常,怎么能在被气的吐血之后,没有其他别的表示呢。 “有吗?我做的事难道不和以前一样?”也许,真的变了。变得是心。 “可是……” “报!”七廉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外传令兵的声音。 “说!”看到传令兵,重阳的眼睛亮了亮。只是,连盯着他看的七廉可能都没发现,他握着笔的一只手紧张的要把笔给握断。 “明月王已与吴墨先生坐上了十六骑的马车,正朝着皇宫来。以这个速度,明天中午到。” “……传令百官,明日午时与朕同道皇宫外迎接北冥新丞相,吴墨!” “这才是曾经的你呀。”在心中呢喃了一句,七廉现在有些明白,为何方才看到重阳变了,因为,他的眼睛中没有一种光彩,一种叫做……掠夺的东西。忧郁的重阳怎么可能长久的存在,嘿嘿,这个狼一个样的男人,终于恢复了他的本性。 看着重阳没有什么事,七廉优哉游哉的退了出来。他终于可以继续去摆弄他的药草了。 “遭了,我的药草!”想到自己的那还在药罐子里的药草,七廉也不管什么君臣之礼,直接施展轻功走人,他怎么能忘记呢,在他的药罐里,还有药草没弄好,似乎是没有盖盖就出来了。 对于这从小见惯七廉这个德行的重阳来说,只是嘴角溢出一丝浅笑。 刚才,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盯着自己看七廉也很不正常了。 所幸的是,现在大家都正常了。 吴墨的名讳,凡是当官没有没听过的。当年他在南吴的时候,其他国家可是一直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来,提起吴墨,朝廷上凡是老一点的臣子,莫不是一脸臣服。没办法,不服不行,说叫人家太有本事,而自己技不如人呢。 吴墨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朝廷人马太多的变动,因为左丞相这几天正在上奏章言语恳切的请求告老还乡,重阳便二话没说,拿出折子,在御书房让几位大臣传阅看了一下后,直接准了。只是被准了辞请的左丞相张了张嘴,再张了张嘴后,全身疑似激动的谢主隆恩。 得偿所愿的左丞相在辞官之后,在家中是大发怒火。他是三朝元老,和孝景帝是一块长大的人。孝景死后,作为顾命大臣,他辅佐了重敖,他是当年重敖让人辅佐重阳的人里,他是唯一没有被杀的。 没有被杀,不是因为他幸运,而是因为他掌握着朝廷太多机密,连当朝的太皇天后都忌惮他三分。作为老贵族的领头羊,他一直很安分,现在不过是反对“学殿”而已,而且他不过是想表态,怎么重阳那小狼崽子就直接罢了他的官。他真后悔当时直接带着相印去的,现在,直接是什么都不能挽回了。 “爹,那边的人又来问你的意见了。我看,你就答应他吧。北冥皇现在已经不信任你了,还有太皇太后那恨绝的女人,这两朝的顾命大臣只剩下你一个了。儿子看,他既然能罢了你的官,想必离着杀我们也不远了。爹呀,你可不能再糊涂了。你那些故交不是一直劝你另立新君吗。现在,那边的人也在一遍遍的催。爹,你就听儿子这句话吧。” 左丞相的儿子——李珅,京城恶名昭住的大少爷之一,典型一个没有脑子的人。 不过,李珅这样恨重阳和卢太皇太后,也有他的原因。 当年李珅的种种恶迹被捅到重阳面前时,重阳直接差点把他打死,后来他安分了一阵子,但是在家丁的挑唆下,又慢慢的不安分。他爹在他长大的时候,在京城给他弄了小官,结果他上去没几天,就因为强抢民女恶意行凶,在弄死几个人后被人给告了。最主要的是,他当初惹的人还不是别人,正是卢秋水很看重的一个地方官,如此情况下,他直接被卢秋水弄进了大牢,本来要问斩,因为左丞相整天去卢秋水那边哭诉,便改为流放了。在被左丞相又费了老的劲,从流放的地方弄回来后,从此,他便被禁足在家。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的人被圈家,李珅是修身养性没有,脑子装了更多的草。 这不,刚有人前来查官左丞相的事,李珅便露了底。 “混账,你知道什么。”左丞相能经过三朝,还在重阳手下能呆着那么久,那是很会做人的人,他怎么会看不出现在的重阳完全的大权在握,自己这等臣子完全不可能有机会逼宫。那个小狼崽子已经长大,他不想杀人也就罢了,势力却不是一般人能与之抗衡的。 “可是,我已经把皇宫和宫廷的防卫图给你那人。” “你,你……我是造了什么孽,才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全家!”对了这个儿子,左丞相是恨铁不成钢。怎么有人能这么差,差到让人恨不得杀了他,若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他早就把李珅给杀了。 “爹,怎么会有知道是我们泄露的呢,你就等着改朝换代,我们当开国功勋吧。”李珅说的一脸憧憬,他似乎看到自己又可以横行霸道的一天。 “那人走了多久。” “你上朝以后,我就给了他。” “完了,我们完了……”听了李珅的话,左丞相一屁股坐在地上。 “说不定还有转机。爹,你就等着看吧。你想,他们会准备的很充分,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绝对。” “你怎么知?” “我偷偷听他们说的。应该会在好几处同时动手,而且,已经联系了不少的人。我还隐隐听到爹你常提到的那个名字,什么,什么冥仇……” “他,他回来了。我的天哪……”听到冥仇要回来,左丞相直接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如果那个回来复仇,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怎么办,那个人回来了。 冥仇,一直是左丞相的梦魇,也许,现在是还清的时刻。 左丞相看了他不争气的儿子一眼,一个人回到书房里,开始拿着笔哆哆嗦嗦的写字。但揉碎了好多涨纸,就是写不出一副完整的字。 恐惧,湮没了他。 他耳边仿佛还能听到那个夫人的叫喊,她说,“总有一天,会有人给我报仇。我会地狱看着等着和我一样家破人亡!”这么多年了,他没有忘记那个妇人所说的话,他当时只是一时执迷不悟,可是,谁为他的执迷不悟负责呢。 十六骑带着明月和吴墨从栖凤山来到北冥都城的今郊时候,重阳已经带着满朝文武等候多时。 “先生。”吴墨被明月扶着下车后,重阳便立即很是恭敬的上前。 “草民见过北冥皇。”由于没经过册封,吴墨虽然拿着相印,却依旧只能自称平民。这是吴墨第一次见到北冥的满朝文武,自然是应该先的谦恭一点。 “得先生,乃是我北冥和天下百姓之福。”重阳很会做姿态的拉着吴墨的手说。 虽然吴墨一直是重阳想要得到的人才,但是此刻,他却更想把明月拥入怀中。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吴墨,是朕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得到的治国安邦的人才,现在把他请来了,朕郑重的宣布,封吴墨为左丞相,若是朕不在之时,有代朕监国之权。这是朕佩戴了这么多年的宝刀。若是吴爱卿发现什么危害国家社稷之人,不管皇亲国戚还是高官大臣,都可以立即斩杀。”重阳说完,摘下自己的佩剑给了吴墨。 “臣自当肝脑涂地,报答陛下知遇之恩。”听到重阳这么说,吴墨立即跪下接过宝剑。 重阳现在给吴墨的是什么,是仅次于国君的权利,可以说,只要重阳活着,吴墨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掌握了所有臣子的生杀大权,就算是曾经的太子,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利。一个臣子,能得到这样的待遇,还求什么。 “秦明月,朕最好的朋友。给朕请来了这么好的一位良臣,又在诗书会上夺了头彩,朕就……朕就依旧赐明月王的头衔兼任“学殿”总司一职,赐在碧华池。” “陛下英明,恭喜陛下喜得良臣!”虽然重阳对明月的封赏有些不伦不类,但是在北冥的郊外,依旧可以听了朝臣们的赞歌。 第六十六章:重阳的表白 虽然不管是北冥的朝臣还是皇宫里伺候的人,都想再次今距离的看一下明月,但显然,他们并没有这个机会。 当晚给吴墨接风洗尘的宴会,明月并没有回家。在别人觥筹交错的时候,他正在碧华池的大床上安睡。 事实上,当重阳扶着他和吴墨进了自己乘坐的车撵不久,嗅着熟悉的气息,明月已经趴在车撵的边上,睡着了。 “明月?”重阳看着头挨着车柱的明月,看着因为车往走,头便在柱子上磕一下的他,重阳心中的心疼难以言喻。 不顾身边还有人,重阳很是小心翼翼的把明月的头引到在腿上。重阳的侍从都很有眼色,见明月睡着了,赶紧拿了一件袍子上来。重阳接过袍子,很是小心的给人披上。 “明月身体有些不好,喜欢睡觉,接来先生恐怕费了不少力吧。没想到在车上竟然睡着了。”把明月安排妥当后,重阳笑着对着身边吴墨说道。这明月是重阳珍重的人,既然重阳打算把吴墨当做自己对待,对他便没有任何的掩藏,只是害怕他一时不能接受两人的关系。 “明月王有经天纬地之才,又有那么高的声望,能留在陛下身边自然是最好。”看着重阳对明月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吴墨心中有些触动。他现在根本不是不能接受两者的关心,而是为两者的未来忧虑。明月身体不好,但是吴墨真不知道他的身体到底差到什么地步,明月可能有生命危险,重阳知道吗?关于明月的病情,吴墨很想开口询问,却因为前往答应过明月,现在只能作罢。 “我也喜欢他在我身边。”听了吴墨这么说,重阳心中那个乐,直接把称呼改为我。 看来很多人还是可以接受一个男子作为皇帝的爱人! 明月此时的状况,重阳心中所想,那跟在皇帝车撵后的大臣,谁不是心知肚明。但除了部分守旧派,很多人都觉得明月入主中宫没有任何意见。当然,他们知道自己就算有意见,对重阳也不会有任何影响,重阳还真不是一个因为某个大臣的说辞就会改变自身意见的人。 众臣都很会察言观色,看看方才北冥皇看明月的眼神,那是看朋友应该有的吗?而且,朝臣们也仔细琢磨起拿到御旨,“赐明月王的头衔兼任学殿总司一职,住碧华池。”这是什么不伦不类的旨意?!很多人都觉得,皇帝这不但是想把秦明月收到后宫,更想让他为国家效劳。 赐明月王的头衔兼任学殿总司一职,住碧华池。 重阳给的明月的册封真的很奇怪,赐了一个王的帽子,但却没有俸禄和官位,还兼任了由太皇太后主办的学殿总司。太皇太后是谁,现在北冥后宫的一把手,重阳的用心是昭然若揭。学殿这是干什么的,这是给北冥往朝廷输送人才的地方,重阳把这么一个位置交给了明月,以后凡是从学殿出来的官员,都要卖给明月三分的薄面。再说说住在这碧华池,这不就是对全天下宣布,明月是重阳最爱的人吗? 重阳一句简单的话,为日后明月在北冥的地位,埋下的奠基。 “明月王从国度驰往栖凤山时,应该没休息,不但破了一个上古的遗阵,还昼夜不息的做了三件大事。回来的途中,为了让我不出意外,都没合过眼。现在应该很累吧。”看着在重阳膝上沉睡的明月,吴墨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臣观明月之人,乃天下间难能可贵的至情至信之人,若是陛下决定了……留住他,就应该好好待他才是。” 明月当日吐血的情景还在吴墨心中徘徊,看着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甘愿为另一个人春蚕吐丝,吴墨心中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又不能说,我看明月病的不情,你不如快让他轻松一下,给他治病吧。 “朕就知道这小家伙一定会这样,本来是打算与这小家伙到栖凤山去请先生。结果他自作主张,用药物把朕给迷昏,一个人跑到栖凤山。他这份真心,朕怎么能不感激涕零。只是恨自己不能为他多做些什么。”听到明月那么辛苦的去历险,重阳恼怒他独身前往,却又感动于他的这份心意。 这个人,虽然没有对自己说过爱,却用行动去证明了一切。 “……”原来如此。本来吴墨看重阳对明月的态度,不像是舍得明月一个人去冒险。经重阳这么一提点,吴墨顿时明白了许多。 这个明月……实在是太心了。 世人皆看到重阳对明月的千般好,却应该不知道,明月已经做了万般让重阳感动的事儿。 都是王道爱人,都是被对方的安危放在自己之上的人呢。 “他总害怕朕为了他耽误朝政,总不愿让朕去涉险,却不知道……”看了一下躺在自己腿上睡得昏天暗地的单薄少年,重阳苦笑了一声说道,“却不知道,在朕的心中,他比什么都重要。也许,先生可能会觉得,一个君王不应该深爱一个人。但是我可以告诉先生,他才是我成为一个好君王的动力。这么多年来你死我活的朝廷斗争,都是因为念着他,我才能挺过来。他就像一颗在天际的北斗星,给我指引前进的方向。” “……”谁说帝王无情,只是没有找到可以用情的人罢了。 “朕在最开始的时候,想得到这天下,然后把他给拘起来,后来的时候便觉得,只要他能在身边,能时刻看着就好。现在却想,什么都没有他自己过得快乐。朕真忍受不得他受一点点的累和伤,但是他现在却把自己往死里折腾。这几天,朕总在想,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儿,朕该如何是好,悬着的心一直放不下,这比曾经刀光血雨的生活让人忧心呐。这个小家伙,就是朕的死穴。朕本以来为他够强大,不会让朕太挂心,却不知道他冒险的本领也是一等一的好,让朕不能忧虑,让心都像被他拴在线上。” “……”吴墨本来是不赞成君王爱人,但看着苦笑着一脸无可奈何的重阳,突然发现这样的君王才是能成大事的人。一个君王若是心爱的人都不爱,你如何让他爱着天下的百姓。无情的君王可以得到天下,却终究不是治理天下的最好人选。 古人为什么把孝道看的那么重要。试想一个人连对养育了自己那么多年的父母都没有感恩之情,你还想让他对什么有感情? 以爱人之心爱民,是为大道。 “等回到皇宫,朕就让这个小家伙好好的休息一下。他身子弱的很,就是喜欢逞强,完全不介意别人有多担心他。这种人,说道大处是无私,说到小处便是自私。只管着付出,难道不知道他乖巧一点,朕会轻松不少。开始的时候,朕还以为他的人真和天上的月亮一样,是个冰冷的事物。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才发现他外面虽然冷,但是肠子却是比谁都热乎。朕是知道他为朕铺路呀,但这江山……还有那不可说的天数,还真不是什么人能以一己之力改变的。” “明月王和陛下都是王者,陛下不应该用对待女子的方式对待他。陛下也该体谅他的用心。” “就是因为体谅,朕才誓天不相负。朕早就想让他留在身边,既然先生也不反对,现在便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太皇太后也……”答应了。吴墨心中暗暗一惊,想不到卢秋水那个女人还是如此的有胸怀,竟然能为了得到辅佐重阳的人,放弃一个直系的继承人! “不但是太皇太后,就连国师和朕的‘自己人’,都没人反对。” “但,以明月王之才,若是居与后宫,终究有些……不妥。”是浪费! “所以朕封了他明月王的头衔,让他掌管学殿,等以后与朕共主这江山呀。”重阳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在说,你看,这些我早就想到了吧。我怎么会委屈他呢。 “陛下,英明!”被重阳这么一说,吴墨之觉得重阳这个法子是真是英明神武都了极点。 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重阳霸气,就如一把燃烧的烈火,拥有着焚烧一切的力量。 明月仁善,就如一屡清风,不但能安抚人心,还能重阳顿时的清醒一下。 一个帝王,一个军师。一个摆在众人面前,一个摆在在幕后暗暗安排。 这个方法不能能够发挥两个人的才华,还解决了日后在很多问题上产生分歧! 共主江山! 这个法子妙呀! “先生不必现在就这么惊讶。狩猎节马上就要到了,先生先休息下,晚上朕为你洗尘接风,后天,先生与我一起去看北冥的好男儿,保证先生看到北冥的勇士们后更惊讶!”说道狩猎节,重阳那是一阵的自豪,他北冥的男人可不像别国的人一样,北冥的男人都非常的骁勇善战,尤其是在重阳这等鼓励军功的政策下。 重阳这一路上边走边说,当然,那手还不往扶着明月,不让他受丝毫的伤害。众官员在帝王的车撵驶进都城的时候就散了,重阳让人把吴墨送往皇宫外宫朝臣休憩用的大殿,自己则是抱着明月去了碧华池。 狩猎节上,的确让吴墨大大的大惊了一下,这除了因为北冥骁勇善战的男儿外,更是因为那突然出现的骁勇善战的人! 吴墨要去的麒麟殿,离着上朝的地方最近。本来是皇帝留宿大臣的地方,因为给吴墨的府邸还没有修缮完善,他便住在这里。在吴墨到来之前,重阳让人在这里给他备好了一些东西,比如说官袍之类,又比如北冥的人文地理、最近朝廷的发生的大事,以及关于朝廷官员相关的东西。当然,除了这些必须的东西,金银珠宝什么的,重阳也让人挑了一箱子给他。 去了麒麟殿,吴墨把很多粗略的看了一下,然后把写着北冥官员的册子拿过来仔细的研读。 把朝廷各种官员的各类信息都给了一个刚迎了的新官,不得不说,重阳很懂得驭人之道。 但是,现在,这个深谙御人之道的人,却只是一个喜欢撒娇的情人。 “我知道你还醒着,睁开眼,睁开眼看看我,明月……”抱着明月进了碧华池,重阳把人放在床上,摸了明月的头发半天,然后用有些撒娇的语气说道。 “哼!我都要睡着了好不好。”装睡被重阳戳床,明月立即转过身子去。 本来五六天没合眼,明月是十分困的,挨着车撵的柱子时,也进入了梦乡。但不知道为何,在听到重阳与吴墨说道自己,便很是神奇的醒了,然后听到重阳那一系列的告白。明月当时是那个尴尬,不禁一个劲的去诅咒重阳,那个坏蛋竟然在别人面前坦诚对他的爱意,这种事是私事好不好,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呢。如果是往常,明月绝对不会让重阳说下去,也不会听下去,说不定轻功一用,就跑的没烟了。但是……守着吴墨老先生,明月却只能装傻了。 装傻了一路,明月任着重阳说了一路的情话。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最后所幸继续装睡,任着重阳把他抱回来。 岂知,眼前这个人就是喜欢伴猪吃老虎的人,现在竟然拆穿他! 这叫人情何以堪,这叫人情何以堪呐! “我的心里话,小家伙都听到,小家伙到底怎么样想?”继续装着一直大型犬撒娇,重阳的手在明月的身上不停的乱动。 “你是什么时候说服的太皇太后?”忍无可忍的明月被他弄烦了,然后回头怒斥。明月突然发现,重阳竟然瞒了他那么多事。明月还真不知道,重阳身边的都知道他喜欢自己,就像只有他一个人后知后觉似地。 “在从青云禅师那边回来之后呀。我既然要把你留在身边,自然要让你名正言顺,不想让你受任何一点委屈。” “你……”看着这样的重阳,明月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以前的时候以为这个人对自己就是兄弟之情,没想到这个人对他早已经是情根深种。最重要的是,明月赞叹了一下重阳的行动力,竟然说服了太皇太后,还是在他们关系尚未明朗的时候。不得不说,这个人还有心机,还会为将来的事做打算。 面对一个王者深情的告白,明月怎么能不感动。尤其当重阳说,他比什么都重要,以及那句誓天不相负和天下共主。天下的帝王,有几个人能如此真心。重阳不但真心,还用自己的行动表明真心。 “明月,明月……”因为知道明月的性格,重阳也没奢求他现在能答应什么。但是看着他不反驳,心中便乐开了花。只要有戏就成! 知道明月不讨厌自己的告白,重阳兴奋到要死。 现在不讨厌,他就有办法让他未来接受! “我困了……”经过重阳这一闹,明月本来有些弱的身子便更累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在动,都快不知道自己想什么。 “先洗个澡,全身上下都是土,这样睡觉也不舒服。” “不……想……动……” “乖,睡就好。你不用动,我来就好了。”看着明月真的累了,重阳在他额头上落上轻轻的一吻,然后很是小心的把他抱在怀里,去了温泉的那个宫殿。 他现在要检查一下明月的身体,看看到底有没有受伤。 明月现在表面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这里面到底怎么样,重阳很担心呐! 因为有温泉的缘故,在初夏,屋子里的气温有点。因为害怕明月身上有伤不能见水,他便想抱着明月去了暖玉的床上。慢慢的、一件一件的明月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虽然对这具身体肖想了许久,但现在,重阳却无法对这具身体产生一点的邪念。犹如白玉的身体映着有点翠的暖玉,散发着柔柔的光,青丝扑了一床,像极了水墨画中的江南山水。但意境……却是比那个更美。 从上都下,从下都上,重阳一寸寸的仔细检查了几遍明月的身体,确认他没有受伤,才放心给他涂上一层专门用于消除疲劳的香粉,才脱下自己的衣服,把他抱双双进了温泉。 “嗯……”感受到突如其来的热量,明月把嘴像个小孩子一样嘟起来,小声的呻吟了一下,因为感觉到周围满满的都是熟悉的气息,便很快全身放松下来。 “小家伙,真可爱。”看着这么乖巧听话的明月,重阳在他的发顶落下宠溺的一吻。 “……”明月没有再吭声,或许他真的睡了过去。 如此浓浓的温情,就算不睡,也该深深的沉溺。 软香软玉在怀,纵然重阳自己没有起邪念,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反应。似乎只有闻着明月身上的味道,他都能发情。想到着,重阳在心中开始失笑。他自认是非常理智而有自控能力的一个人,但是在明月面前,却只是一个人而已,一个正常的男子。他会因为这个人不开心而不开心,也会因为这个人开心而开心。他舍不得这个人受一丁点的委屈,他……爱这个人。 爱一个与自己一般的男子。 也许,这种感情一般人很男想象。 但,这就是爱呀。 然后,只能爱。 没有为什么。 第六十七章:坐怀不乱? 似乎感觉到了重阳的呵护,睡梦中明月忍不住往重阳怀里靠了一下。又似乎在温水中泡着很舒服,他还忍不住在这个暖和的抱枕上蹭了一下。 重阳其实是一点都不想让身体有什么邪恶的反应。但是,在温暖的池水中,被一个温度稍微低一点的暖玉蹭了一下,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反应,何况那个蹭他的人,还是自己的心爱之人。但是,重阳更无法原谅自己趁人之危。所以,很是淡定的洗了一口气后,忍着身体的肿痛,重阳继续做起来帮人洗澡的话。他很淡定,重阳觉得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淡定,但他现在真的很淡定!!! 俗话怎么说的来着,树欲静而风不止。 重阳是淡定,但是却有让他不淡定的人。 坐怀不乱?这可能吗?! 重阳看着近在咫尺面若桃花的容颜,及腰的黑色在水中飘荡,还有点点的水珠在那犹如凝脂肌肤,在温水中泡的艳丽的红唇还微微的张合。在往下看,便是闪着真正光泽的锁骨,划着水珠的的胸口,还有上面……本来只能用于装饰的一抹艳丽的红色……重阳觉得自己就算应该做一回正人君子,但是……却忍不住眼睛继续往下看去……神呐,这一定是神赐的身体……怎么能坐怀不乱?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近距离观摩,但是重阳在看到把明月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后,依旧忍不住的细细的看…… 明月穿上衣服虽然让人感觉瘦弱,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却只感觉到……诱人。 宽大的骨架,不胖不瘦的身体,滑腻而富有弹性的触感……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重阳抱着沉睡的明月从浴池出来是一个时辰之后,至于两个人之间后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这……我说什么都没发生,有人相信吗。 事实上,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因为重阳突然发现自己留鼻血了! 重阳把人洗干净,伺候上床,便让人把自己收拾一番,准备参加给吴墨的洗尘宴。 重阳走了不久,小五就带着小白鸟进来了。虽然明月很困,但是在小五靠近的时候,却是忍不住睁了睁。 “公子,你醒了?”看着明月看了自己一眼又接着睡,小五轻声问道。 “嗯,有什么事吗?”明月现在不是困,还是很困。身体不好的时候本身就需要很大的休息,尤其是现在这个模样,更需要休息了。要不是来得人是小五,明月真想把来人给扔出来绑起来。 打扰人睡觉多不道德,明月最恨那些打扰自己睡觉的人! “公子,你睡吧。我只是来看看你。在旁边想往常一样守着你。”看着明月略有苍白在脸,小五轻声的说道。 “嗯。”见小五没说什么事儿,明月便转而进去了梦乡。 明月的左手上有根红线,是小五几年前给他从寺庙中给他求来的。其实上面根本没带着什么福泽,但因为是小五的心意,明月便摸了一下他的头,把东西给手下了。一直呆在手上,从没有取下过。现在,小五又摁住那根红绳,再次给明月诊脉。明月身体不好,小五万分担心,便能在他下山的时候每晚偷偷用这种方式给他诊脉。 明月的身体一直不好,小五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所以,在明月找了各种人教导他东西的时候,他只是学了一点武功皮毛,专攻医术使毒和经商。经商是为了帮明月料理生意,而学医则是希望能有朝一日帮助能治好明月的身体。虽然小五知道,明月一直隐藏着脉息,他也许看不出,但是却每次都努力的去查看。 趴在床边半天,小五忍了一下,袖子一挥,有点生气的跑出去了。 “唧唧……”我说的是真的吧? 明月陪着吴墨从栖凤山上下来后,小白鸟便展翅一飞,直接飞回了北冥的都城。明月伤势不浅,但大多数时候都借着身上的武功隐瞒伤势,所以,他虽是重伤到了病入膏肓的境地,却除了天一道人,没人知道。在栖凤山因为过分的使用了身体的力量,导致气血不调,血气不受元气的压制上涌,这才是他露馅。小白鸟灵云在明月身边多时,非常的担心他,知道这件事后,便飞到小五面前,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虽然明月一直隐藏,但在小五的细心勘察下,还是看出来这身体已经破败到药石无医的地步。他方才坐在床前,看着明月安详平和的睡容,想象着公子很可能不久之后便可能离自己而去,心中那个难受。他本想质问,但是,他又不忍心打扰。如此下来,只能负起而去。 “灵云,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唧唧,唧唧……”仙草,我们去盗仙草吧。 “你笨呀,天山什么样的仙草没有。就你才会看上国师府那几株。” “唧唧……唧唧……”人家好担心,怎么办! “看公子这个样子,劝说他回天山可能不行了。不如……你带着回天山一趟。我们去让天一道人来救公子,他那么厉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把脑子中可以想到的人都过滤了一遍,小五一拍脑子,突然想到了那个古怪的天一道人,心想,他应该可以帮忙,他是仙人呐,就算是起死回生,也没有什么问题。何况,只是给公子延命罢了。以前公子在天山的时候,虽然身体不好,不是没出过什么问题。 “唧唧……”我看行。 两只精灵古怪的小怪兽一合计,立即连夜去了天山。当然,小五还没忘给明月留封信。而这次外出的借口嘛,就是散心。 少年也会烦恼,心中郁闷呀。 这个借口很不错,好像所有年轻人都可以选择这么一个借口离家出走。 明月看到小五的留书是两天之后,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一下。很多时候,他都很希望那个孩子能到处走走,只是拘泥在自己身边,很是大才小用。不管去哪里都好,没事多出去走走,长长见识,说不定会有什么奇遇。 这么多年,明月虽然不是亲自教导小五,但是对他却也是十分的上心,小五所有学过的东西,资料都是明月所看过的。这是他捡回来的孩子,他从捡回来那刻起,就想着好好养着他。他是命中注定没有孩子的人,但他却想成为一个好的养父母。让他很省心的是,小五很聪明,很多事一点就通,完全不用他多费心。这个孩子很聪敏,也很有运气,只是太小了而已。明月很希望这个孩子能到处去看看,现在,他这个愿望实现,但是他的心呢,却是十分的不舒服。 很可能呀,在死以前,再也见不到那个孩子。 生死离别,也许,那个孩子不在身边是最好的。 见了,也不过是徒增伤感。 明月是一个不喜欢流泪的人,也不喜欢那种需要人流泪的场景。小五的出走,让他略有伤感的同时,微微的心中松了一口气。如果那个孩子自己不走,自己也会找理由把他送走吧。 不过,他走了。走了正好。 “怎么又穿这么少站在窗前吹风?”看着明月拿着小五的信在窗边看,从奏折中爬出来的重阳看到后,马上给他披上了一件白色的袍子。 美人衣衫凌乱站在窗前认真看信,那青丝摇着翠竹的影子迎着风飞舞,这种情景咋一看起来,是件非常的美好。但若这美人现在还身体抱恙呢,在关心的他的人看来,便不是什么好的事。 “这两日都在床上躺乏了,不过是夜里稍微热了些,现在不是好多了吗,怎么那么担心。”明月全身虽依旧恹恹的,但因为精神力非常好,让人看起来,竟也有些活力。看不出得了什么病。 “你呀你,老是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听说你有事儿,我有多担心。”起身抱了一下眼前的人,这几天重阳的心几乎就在嗓子眼上挂着,他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过的如此的提心吊胆。但是他担心的人儿还这样的满不在乎,这让重阳心里又恼又怒。 “我真的没什么事儿。”对于一直身体不好的明月来说,其实,那些事还真算不了什么。看着重阳那紧张的劲,明月表现的非常满不在乎。 “你就是喜欢吓唬我对不对。我真可惜,这身体这么瘦弱。你是吃准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对不起?哼哼,等把这个身体养胖了,看我不狠狠的惩罚你。” “越来越没脸没皮了,什么话都说!”听到重阳这么说,明月脸立刻红了。 当然,重阳也不只是说说,还在明月的屁股上暧昧的摸了一下。这让明月的脸红的越厉害了,有些苍白的脸上,看起来非常的秀色可餐。在不久以后,重阳也实践了他说的话,每天晚上都狠狠的“惩罚”了明月,幸而明月天生身子比较软又天赋异禀,否则……咳咳,很多东西使用过度,是会坏的。 到底方才明月和重阳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这还得从两天前的夜里说起。 留着明月一个人因为过度劳累在碧华池,重阳的心中有点小担心。但是吴墨的洗尘宴他不能不参与,于是只能装着很开心走到宴会上的主座。吴墨的身份和北冥皇的器重都摆在哪里,就算是有部分人对吴墨有些敌视,大家之间却是表现的非常的恭谦。重阳让人引着吴墨认识了朝廷上的各位,自己则坐在大殿上喝闷酒。 重阳本来就担心明月,但却有没长眼的臣子问,“明月王怎么没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明月王在接在下下栖凤山的时候,几日几夜没有休息,想必现在是在休息呢。”重阳还没接话,吴墨便接了话头。 吴墨接过话来之后,就把明月如此破了山上的上古遗阵,又怎样的做到石碑上的事说的绘声绘色,闻者莫不唏嘘。但是重阳坐在主座上,心中却是十分的不舒服。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心爱的人,为了自己曾经是赴汤蹈火。明明是自己发誓要保护的人,却没想到最终连累他受累。在座的臣子越是惊讶敬佩明月的本事,重阳心中越是心疼的慌。但因为只有吴墨最知道当时的情景,他也是忍着心中的不舒服,仔细的听。真是恨不得当时留在明月的身边,与他一块儿刀山火海! “明月王好本事,我等自愧不如。” “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年轻人就是牛。” “陛下真有识人之能,恭喜陛下又得一良将。” …… 重阳的脸色在听到诸臣的“大声议论”后,有多好转,禁不住朝着吴墨送去一个赞赏的目光。这个吴墨就是一个人精,在这个时候把明月的功劳摆出来,摆明就是让准备明月上奏的弹劾明月的人没话说。但即使有吴墨这番言论,重阳明月还是看到了不少反对给明月封官的折子。宴会不言朝事,这是北冥朝廷的规矩,在郊外的时候,又不方便说。但给明月封官的事儿,却不是这么顺利就能过去的。不过,这是另一会事儿了。 正当大殿中的气氛其乐融融,朝臣都相互敬酒的时候。突然,重阳的贴身伺候之人,在重阳耳边说了一句话,让重阳全身一震。然后,重阳找了一个借口,早早的退席了。 “尔等都是我北冥的臣子,自当是同舟共济,让北冥国泰民安。今朕受天之恩,而得吴墨先生为相,是朕的福气,也是这天下苍生的福气。这北冥朝廷将来还会有很多事,愿你们能以效忠朝廷之心,好好辅佐左丞相,为我北冥开创新的天地!” “臣自当与丞相同舟共济,以求开辟我朝之太平盛世!” “这样就好,这样朕就放心了。朕现在有点不胜酒力,先退了,你们便与左丞相今夜在这里痛饮吧。明日的早朝免了,朕给你们放一天的假。” “陛下仁德。” 重阳做完表面的功夫,便急急的朝着碧华池而去。 是什么让这个平日不喜怒于色的帝王变了脸色? 那近侍只在重阳耳边说了五个字,“明月王病危。” 原来,重阳走时,专门让几个以前负责守卫后宫的暗卫过来。那些守卫暗卫的人有种特殊的能力,可能感觉空气中的细微波动知晓床上来的身体状况。明月经过重阳在大殿中一闹,果断的气血更加紊乱,这种症状表现在外面,便是高烧。 明月是什么人,暗卫们心里有数。他们瞧着情况不对劲,便直接让人给重阳汇报了。 “怎么样?”见明月有些昏迷,重阳禁不住关切的问道。 这次来的不是七廉,七廉把自己关在密室里捣鼓药草,暗卫们是请不来的。来的是常年给太皇太后卢秋水诊脉的太医。这老头虽然年纪很大,但是医术却委实不怎么好,就连小五都能诊出来的病情,但是那太医却只看出来一个发热。在隔几天七廉再次明月诊脉,发现他已经药石无医时,禁不住后悔当日为了药草而…… “回禀陛下,明月王只有点烧罢了。不碍事了。只需要喝副药,散点热就好了。” “真的吗?” “臣的诊断是这样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你先下去领赏吧。” 明月讨厌喝汤药的事儿,重阳知道的很清楚。当煮汤药的时候,他便让人加了一点糖。但拿过来尝了一下之后,发现还是有些苦,便又让人加糖。 “陛下,房御医说了。这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必放太多的糖。” “那……给我吧。” 重阳用勺子把汤水慢慢搅动了一下,待到温度差不多了,便慢慢的舀了一勺,给明月往嘴里填。但是这昏迷的人,怎么那么容易喂药,或许是重阳经验不足吧,喂了几下,这药汁全都从明月的嘴角滚落。药汁没喂进多少,倒是湿了枕巾和床单。 看着那怎么也喂不进去的药汁,重阳心中的有些烦躁。 于是……他决定换一个方式喂药汁。 其实,喂药的方式有很多,比如说……重阳现在做的那种。 嘴对嘴的喂药,是最有效的喂药方式。 方便,简单,容易实施,还是最节省药汁的方法。 但却容易让人心猿意马。 一碗药见底的时候,估计重阳也自己也忍不住喝了些,便又让侍从端上一碗汤药,继续用这种简便的方式喂下去。 “房御医说了,明月王现在需要发汗,陛下如果……不妨给用自己给他捂捂汗。老奴记得,孝景皇帝当年,每每贵妃身体不适了,孝景皇帝都会如此做。”重阳对明月的心思谁还看不懂,鉴于明月出现后,重阳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很多人都希望明月能长久的留在重阳身边。 佛不是说嘛,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对于北冥宫殿的很多奴才来说,他们是不想继续在地狱呆着,如果有明月能代替他们下地狱陪着重阳,那是最好不过的。 孝景帝是当年太皇太后卢秋水的夫君,曾经重阳听到他名字,想起总是当年受冷落的卢秋水。但是现在,重阳却有些明白了孝景帝当年的心情,用尽全力宠爱所爱的人,这是他们北冥皇帝一族骨子里世代遗传的东西。但是重阳却觉得自己不会像孝景帝当年那么窝心,需要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当自己的正室。所幸他小的时候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可以给他心爱的人一方安乐的地。 第六十八章:明月病危 诗书会结束之后,便是狩猎节了。 与诗书会持续一段时间相似,狩猎节的预选早就进行了,比剑、骑马、射箭、摔跤等都选出了前三十名,这前三十名加上官家子弟推选的几十名人员,参加由北冥皇主持的郊外狩猎。在狩猎节打的猎物前三的,会被授予“北冥勇士”的称号。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福利。但单单是这个称号就非常抢手。暂且不论会带了多少的物质财富,仅仅是“被命勇士”四个,就让这些热血男儿情场顺遂。太多的女子,都以能嫁给这个的男人为荣!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哪个男人不爱美人。 狩猎节的时候,整个北冥的男儿都为之热血沸腾。 比剑、骑马、射箭、摔跤等几项比赛,都是由朝廷专门派选的人员主持,大都是兵部的人员。而这些被选出的人,如果本人没有什么异议,也会被派到兵部历练。但是,与一般的当兵的不同,他们提升的比一般的人快。所以……每次狩猎节,为了这二百人的名额,很多人都会大大出手。 有时,也会往死里打。 如同现在。比剑的台子上,一个瘦弱的少年和一个壮大的少年你来我往的比试,但由于那个壮大的少年在剑术上占了很大的优势,那瘦弱的少年虽然身形灵活,却也躲得十分辛苦。或许是因为这么长时间都拿不下一个实力比自己差很多的人,到了最后,那壮大的少年明显起了杀心,想要速战速决,刀锋不管不顾朝着瘦弱的少年招呼,若不是那少年躲的好,恐怕早就成了刀下的混。 险象环出,瘦弱的少年几缕头发随着刀尖落在地上,散落的发丝犹如像墨色的血让人心悸。 “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狠毒的心思,这等人还是要不得。”站在人群中的明月看着那出招狠毒的壮大少年,心中有些不悦。 台上的人,已经都是前三十名。几乎每个人都可以分到一个去军中历练的机会。有人却在这种情况下狠手,真是难以相信。 “这个出狠招的男子是城东一家富户的少爷,姓程,名安,祖上有军功,但到了他这一代,便没落了。平时虽不是地方的一霸,却喜欢打架斗殴。可能觉得这么多招没拿下一个瘦弱的少年,所以心中不愉,然后出了狠招。”重阳说话间,手上便捏了点内力,想台上改一个局势。 “不要。”见重阳要帮忙,明月连忙摁住了他的手。 “练武者,切忌心中焦躁,若是心中焦躁,便落了下乘。你看,那瘦小的少年已经开始反击了。应该不久……就会分出胜负。”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虽然那瘦弱的少年一直在躲,但是却渐渐让对方跟着他的节奏走。 “这瘦弱的青年是王岗,父母早亡,给一户大院子的少爷作小童,没想到偷偷练得都不错。知道自己如果与程安不能硬碰硬,竟然用了迂回策略,真是不错。”白羽已经把近来有异动的情况告诉了重阳,重阳也加紧了防备。今天所有参加狩猎节的人,都被暗卫做了详细的调差。资料也是重阳都看过的,如此,见着台上的人,也能进行一下简单的介绍。 “啊!” “多些承让!” 就在明月和重阳说话期间,台上已经分出了强弱。 不出所料,王岗胜出。 被一个看起来那么瘦弱的踢到在地上趴了半分钟才起来,程安有些不舒服,但因为有朝廷命官在这里监场,也不好意思发泄什么。只能狠狠的瞪了王岗一眼,甩了甩袖子,撇腿下台。 “王岗不错,赢了也没有露出多么欣喜的表情。若是……咳咳……”明月还想说什么,却忍不住用袖子捂着脸,忍不住咳嗽起来。 “让你在殿内休息,你非要出来看。现在见风又不舒服了吧。你就是喜欢把我的心,拿出来往地下上踩。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看着明月咳嗽,重阳立即抱着他原地消失,转身出现在一座大院子里。 虽然现在咳嗽的是明月,但是重阳却表现的更难受。明明咳嗽的人是明月,却仿佛真正难受的人是他! 重阳真是把明月捧在手中怕碰着,含在手中怕化了,奈何这个男人一点儿都体谅,总他担心的肝疼。但他却是肝疼,也忍不得明月有一点的难受。 “我没事,不用那么在意。”虽然明月现在身体已经残破到一定地步,但每每笑起来却是依旧的温和,似乎只是这样笑,就能抚平所有的伤痕。他希望能和重阳度过可能称为最后的一段时间。 “真是我的心肝,小家伙,你为什么就这样喜欢在我的心中动来动去,让我开心让我难受。”把明月心中的抱在怀中,重阳像个被主人遗弃的大型犬一样委屈,在明月的脖子上蹭来蹭去,继续很用委屈的话说道,“我这辈子什么都没怕过,哪怕在很多时候觉得可能万劫不复,却也从没有把生死放在心上。但是现在……看到你咳嗽,我却是……明知道不过是发烧,但就是不知怎么的,心中一阵心悸,似乎是自己心都在随着那咳嗽声破碎……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很害怕,但是看到你有一丁点的难过,我都不舒服的受不了……明月……明月,我该怎么办……” “我真的没事,真的没事呀。大哥不要担心。”看着略微带着哭腔,看着突然脆弱的重阳,明月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但在眨了眨眼睛后,却又恢复成嘴角带笑的模样。把重阳的头抱在怀中。 倘若知道相遇如此让人心痛,怎不如不遇。 从前不会相思,才懂相思,便害相思。 相恋却又不能相恋,敢问苍天,天为谁春? 北冥都城,皇帝的别馆内,便看到一个身着白色宽衣的少年与一个身着红色的人儿相拥,院落中的石榴花开的正荼蘼,红艳艳的花瓣偶尔随着清风落下几片,落在相拥的人影身上,像极了情人的血。 斑驳的光从树影花影中照在人的身上,给两个人蒙上一层梦幻的感觉。 那么美,那么凄。 美得那么不真实。 春末群花酴醾。只是这酴醾的,不止是花事,还是人的心事。 自从明月在重阳面前咳嗽的想要死掉,重阳便不让他操劳事务,只是在碧华池中养着。 学殿由于有太皇太后卢秋水的监工,一切事务都进行的非常顺利。繁琐的工程,不到一周所有硬件设施便准备完毕。由于腾出来的空间非常大,就算容乃千八百人也没有什么问题,所以,遵从卢秋水的意愿,吏部和户部的人,有从民间的适龄人群中选了一百人上来。 为什么要再选一百人,主要平息权贵们的不满之心。现在放眼整个天下,说了算的还是权贵地主,在这样的情况下,卢秋水在着力提拔寒门子弟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对贵族子弟施恩。不出所料,朝廷后来选上来的人中,有一般的贵族子弟。但因为所有这些选上的人,所写文章都是经由卢秋水过目。那些贵族子弟,还都算是说书不错,有些见识的人。 修建的犹如皇家园林的学殿,很快便迎来了它的第一批学生。明月随着卢秋水出席了它的开学大典,因为有卢秋水在,明月并给自己太多表现的机会,倒是学殿的学子们知道明月便是在诗书会上夺了头彩的人,便都央求他现场做一副画。 “你便答应他们吧。再说……哀家也很想看看明月的画。”卢秋水看着眼前这个貌似轩辕逍遥,却比轩辕逍遥更识大体的人,心中说不上的赞许。见明月在学子们面前推脱,便让人拿来笔墨纸砚,亲自把画笔放在他手中。 “既然是太皇太后的期许和学子们的心愿,那在下便献丑了。”明月也不是很忸怩之人,他之所以不想出头,除了不屑表现自己外,最重要的是身体非常的不适。但见到卢秋水递过笔墨来,却只能行了礼接着。 明月的人永远给人以柔和的感觉,就像是天上的月光,永远给人一种温文尔雅清淡冷丽的感觉。 但明月的作画的时候,却给人一种霸气凌然的感觉。 短短几笔,虽只有一山,虽只见一谷,虽只画一河,却是日照乾坤,显得万千气象。 “让大家见笑了。” “这画笔,这气势,就算是名家也不过如此,有什么见笑。”卢秋水曾经听过明月的才名,但耳闻不如目见,这见到了,也不仅开始在心里暗暗赞叹。自己的孙子虽然是有眼光,这明月还真是才貌双全,让人怎么看怎么顺眼。完全没有轩辕逍遥当年的傲气,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听到太皇太后卢秋水的话,众人也当从见到画的震惊中醒过来。怎么看都是简简单单的水墨画,但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几笔,却让人看到时心生万种豪情,似乎万里江山皆在胸中。 开始的时候,很多知道明月的身份后,很多平民子弟都不相信贵族阶层能出现这么一个闪耀巨大才华的人。有一小部分人更是揣测诗书会上的那子根本不是明月所写。毕竟,秦明月现在就是十五六的少年,这等年纪的少年要写出那么大气天成,绝对不逊色于大家的气势,很是让人匪夷所思。今日这等要求明月现场作画的,一部分是仰慕他的才华,另外一部分则是想看他出丑。 卢秋水让明月现场作画,也是想树立他的权威。 像明月这等在北冥没有丝毫根基的人,想在北冥的权利中心立住,不容易! 北冥众多才子在这里,要想做出一幅画让人看着好不容易,想让才子看着更不容易,想让一群喜欢挑刺的才子说好是难上加难。但明月就拼着简简单单的几笔,让现场所有的才子都说不出话来。怎么说能,除了“好”字,实在没有什么来形容明月的画。不管是笔法,用墨,画法,意境还是其他,根本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就算是有人不服,却也是一个诋毁的字也说不出。 做人,有才华让人敬佩。 但能让一个人折服的,却是人是的气度和胸襟。 在后来,明月用他的品质,让北冥学殿的人都视他为尊。 这是王者的风范! 北冥的各项事务,现在看起来都在欣欣向荣。 但明月的身体却是越来越差。 碧华池的院落内,正在练功打坐的人头上溢出一圈圈的汗水。汗水滴落在池水中,形成点点的涟漪。 “……譬如有人,一专为忆,一人专忘,如是二人,若逢不逢,或见非见……二人相忆,二忆念深,如是乃至从生至生,同于形影,不相乖异……咳咳……”一股强烈突然的气流从丹田往上一冲,明月只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便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慢慢张开一双美目,刚刚额头的汗水已被风吹干,只有眼中残留一丝红色,还昭示着他刚刚从生死边缘走了一圈。 方才明明了在脑海中诵读着《楞严经》,但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重阳的身影。明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重重常在身边,却依旧觉得不够,似乎只有和他黏在一起,心中才能觉得踏实。尤其是近来这段时间,明月的脑海总会不自觉的闪现重阳的身影。 温柔的重阳,霸道的重阳,哭泣的重阳,欢笑的重阳…… 深沉的爱意扰乱清新寡欲的清修,精神在欢愉,身体却承受着不能言说的痛苦。 忘记这是几次在练功的时候误入魔障,这几个月来,明月越来越感觉身体内的某种东西正在苏醒,思绪慢慢不受自己控制。每当他入定修炼,就会发现自己身处迷障不能自已。鲜红的血,令人作呕的腐尸,都是魔物鬼影。不恐怖,然恶心。心在其中迷失,一种嗜杀的冲动从身体浮现。明月有种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感觉,鲜血的味道,引人疯狂……难道这就是入魔初期的表现?在魔力和内力对抗中,这身体已越来越…… 抑或,在初来北冥时,晕倒在太皇太后的宫殿,失血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在不为人知,却在他出生之初便埋下伏笔。明月是懂医术的人,让她不明白的是,为何他的母亲会在怀胎的时候,服下剧烈的毒药。如果不想要他,其实,也有其他办法。完全不受父母期望的孩子,又被外戚所不珍视……明月有时回想,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这时,他脑海中便会浮现与重阳相识相知的朝朝暮暮。 若是十几年的悲痛,换来两个人的两情相悦。 也不是不值得。 就在明月想着重阳时,便听到那人急急的进了院子,唤着他的名字。 “明月……”清冽带着磁性的声音带着流水的清越由远及近,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欢欣,那人的手中拿着正是明月从栖凤山给重阳带回来的被称为“魔焰”的红色大刀。 用力的压制住自己身体翻滚的血气,收起带血的手帕,明月慢慢睁开双眼时,眼睛内残留的红色已不见踪影。暖风轻吹,白衣胜雪,依旧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但在他的体内,因为两种力量的冲撞,在平静的面容下依旧隐藏着翻天巨浪。 “大哥这么早便下朝了……”把手被在后面,明月轻笑着,似不有些漫不经心的看到快步走来的少年天子。 “小家伙,今天又不舒服吗?脸色怎么如此苍白?”快步走上去握着明月的手,现在已经是初夏,重阳有些惊讶,明月的手怎么那么凉。凉的就像是……没有温度的尸骨。这种想法在重阳的脑中闪了一下,连他本人都吓的了一跳。但却被他强压下去,他不能允许明月有事,哪怕是想一个都不行! “我,没事……”血气依旧不受控制的在体内翻滚,但手在触到重阳带着的大刀时,犹如梦中的触觉却让明月一愣,血气翻滚的更厉害了。好不容易吐出三个字,但明月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却出卖了他的现实状况。 “血!怎么会流血。明月!明月,不要吓我。”本来重阳下朝后在院子耍了一下大刀,感觉这兵器能与自己身体里的内力相合,便非常的兴奋,现在心情却直接的反过来。 重阳一高兴,便想把自己的快乐和明月分享,但在看到明月嘴边的血迹时,全身的血液却仿佛凝固,一瞬间,重阳手脚发抖,脑海中一片空白。 重阳在为皇的这段时间,是踩着无数的枯骨,换来了今天的太平盛世。血,这种东西,重阳是见多了。但是却不知为何,今天见到明月的血,整个人却仿佛虚脱。他在很少的时候,就能杀暗算自己的宫人,好不眨眼。但是现在,仅仅看到明月嘴角的血迹,他却觉得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害怕。这是一种完全让人崩溃的害怕,来自灵魂的深处,完全的不受理智的控制! “明月!你不要害怕,我马上带你看御医!” “大哥……我没事……”明月本想安慰重阳,但他身上的伤势却似乎在故意揭露明月的谎言。在明月看着重阳难过而心神一动间,身体内原始的那种力量突然一涨,又一口鲜血喷出,随即明月眼前一黑。 第六十九章:黯然销魂 “明月,明月!”重阳看到突然软进自己臂弯的心上人,心中一阵惊慌,完全没有了当日那淡定的帝王样。 说什么脸色不变,说什么指点江山,谁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不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御医,快传七廉!”但刚出完这句话,重阳便觉得有些不妥,马上抱着明月朝太医院的方向奔去。 于是,北冥皇宫里的人便看到一向荣辱不惊的北冥皇抱着白衣的人飞快的朝着御医院所在地方去。 “七廉,七廉在哪里?”正好有几个太医院的人正在七廉常在的地方看药草,看到皇上欲要跪在地上行礼,但重阳却没有形象的大吼起来。 很多人是第一次看到重阳如此紧张怀抱中的人,皆是大吃一惊。但最让他们震惊的还是重阳的气势,瞪大的眼睛和配上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林中的野兽,似乎想要把他们都吃掉。吓得几个胆小的直接趴在地方起不来。 “御医长大人……在旁观的药方中……”稍微年纪大的御医见重阳如此,战战兢兢的说道。 但是,当这位御医说完再抬头,哪里还有北冥皇。只有他们几个跪在地上的御医。 “副院使大人,刚刚皇上怀里的那位……不是传说中的明月王吗。” “圣人说,非礼勿言,非礼勿视!管好你们的嘴!” “是是是,小人明白了。” 这位副院使大人虽然比不上七廉,在御医院呆了这么多年,只赚了一个从三品的等级,却是看过了宫中的很多事。见几个年轻的医官想议论什么,便很没好气的训斥了一顿。这皇帝的事,怎么能轮到一般的人置喙! “七廉,七廉……”一脚把被七廉珍视无比的药房门踢开,重阳抱着们便冲进了他的药房。 “重阳?”看到自己的禁地被外人冲入,七廉脸色很不好看,但在看到重阳和他抱的那个人时,却心中一点气都没有了。七廉心想,应该出大事了吧。 “明月突然吐血昏迷,快给他看看。” “把他放在里面那张小床。”看着明月嘴角的血迹,七廉便引着重阳往药师的里屋疾走,便缓解气氛的说道,“我说兄弟呀,不会是你要强人,他不愿意,所有咬舌自尽吧。” “不要以禽兽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只用下半身思考!快给人看病!” “好好好,我给看不行吗。”说动看病,七廉马上恢复成一副“大师”的模样。 纵然七廉现在很严肃,但情况确实十分的不乐观。 七廉也算是给无数的人看病,但是从没看过这种类型的。这脉象,就连当年太皇太后卢秋水没救的时候……都没这么糟。 “明月,他……怎么样了?”看着七廉不善的脸色,重阳急的有些语不着调的问道,就连当年出生入死命悬一线都不曾这般忐忑。紧握着那依旧有些冰凉的手,重阳的终于明白何谓生死离别。 “只是……血气亏损的厉害,忧劳过虑……死是死不了。若是整天喝药,也能吊住命。但,若想痊愈……”七廉一遍遍试着明月的脉象,似乎有些不相信,本来还只是病弱的人,怎么会突然这样。确定判断无误时,他掂量着重阳可以接受的词语,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一点。 “该怎么样!”就算要这天下,我也拱手送上! 听着七廉这么说,重阳的心立即揪了起来。什么就只能吊住命!才多大的一个人,难道要想老人一眼,靠着药物过日子。最重要的是,重阳不想看到明月难受! “若想痊愈嘛,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是心事常年郁结,早已心肺受损。若是很多事能想开……说不定会好受点。”明月这病虽然说是心率受损,但他之所以落到现在这个状态。但身体就像一个空囊子,再说什么都晚了。 “你说他常年心事郁结?”怎么会如此。在重阳眼中,明月一直都是一个集万众宠爱于一身的人。乍一听到七廉这样说,重阳在吃惊的同时想到了前几天小五说的话。他一直以为小五说的只是气话,但现在看来,却是真的。 “……不但如此……还……”虽然说作为大夫,应该讲实话,但现在,七廉却一直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讲实话。 “还什么!不要再吞吞吐吐!七廉,你应该很了解我的脾气!”衣袖一挥,身边的花瓶瞬间变成粉末,重阳用实实在在的行动告诉眼前的人,他,真的着急。 重阳在心中隐隐觉得,明月的并似乎比七廉说的重了很多,绝对没有那么轻描淡写。看着七廉在支支吾吾,心中那么戾气突然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 “我可说了,但是在我说之前,你最好找个地方坐下,或者找一堵墙靠着。”如果七廉没看错,现在明月的情况可是十分的不妙。 “但说无妨!” “明月体内有种很奇特的毒,若我没有看错,在母胎之中时,便被根种在身。现毒素已侵蚀脏腑,虽对身体无害,却因过于克制身体,导致血气严重亏损。就算日后大补无济于事。这种毒在剧烈的消耗人血气同时,还会分泌一下扰乱血气,让人产生昏厥的东西……一般人中了,活不过十年,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有一身纯厚的内力护体,但阴气已是如此淤积的身体,恐怕……难长存于世。 “怎么会这样!”听到七廉这么说,重阳一下子跌坐明月躺的床上。他有点不相信,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会有一天离开他,怎么可能! 谁丧心病狂到狠心残害尚在母体中的婴儿! 重阳一直觉得明月的一定会自己隐藏着什么事,却发现,他隐藏的是这样的事儿。他不知道,明月一直用什么样的心情去接受周围的一切。原来,重阳一直觉得明月活的很幸福,没想到,这么一个拥有一切的人,却活的如此凄苦。 他拥有一切人可以拥有的物质,却唯独没有幸福。 原以为自己活的很苦,却没想到有人过的比自己苦。 对于重阳来说,至少有个血亲的皇祖母是真心对他,但是对明月来说,却没有半分血亲的真心。那些人都在算计他呀。 重阳想起了曾经与明月在小时候相依为命的森林,当年自己躲进去是被人算计,恐怕明月也差不多。 “那毒可还有解?”重阳呼出了一口气,闭了一下眼睛。待到睁开眼时,已经是一片清明。 现在明月生死未卜,他必须冷静,冷静,继续冷静! 重阳想,他若让抓到那下毒之人,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的不能!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下毒的人便是明月的母亲,哪个在天下人面前,一直柔情似水的女人。天不可貌相,最毒妇人心。 “此毒花名为‘函华’,生于天山冰雪之中,花虽小却妖娆有毒。一般剂量起安宁之效。但服用过多却因伤及脏腑,抑制血气,有转性抑欲之能……因此花世所稀少,药性不佳,很少入药。故而医药经书对其无甚记述,而我也仅在始祖笔记中提及。至于克制其功效的药,因其似毒非毒,药效持续时间过长,暂无药物与其相克。”越是不起眼的毒药越致命,往往那些被人忽略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 七廉说话的时候用很怜悯的眼光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当他抬起头的看重阳的表情,却发现…… 重阳看起来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屋内所有的东西却都被他内力给震坏了。除了……明月躺的那张床。 这个内室本来是七廉的个人小空间,平日里研究完药草后,他会过来躺一会儿。看着与他相处了好多的东西都被重阳内力震坏,七廉心中那种愤无法形容,但因知道重阳心中不快,便狠狠的压下这口气。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暗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这情字一事,还真是谁都躲不过。只是七廉不知道的是,在不久之后,一直只沉浸在医学中的他,也竟会为情痴迷。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黯然销魂者谁家子,却道是今世姻缘昨世成。 “如果有冥池……是不是……” 良久,就在七廉以为重阳不说话的时候,突然听见重阳来了一句,但是就这一句,却比重阳砸了他的东西,更让七廉大跳! “你疯了不是,你明知道……那个小崽子是什么东西。当年你派了那么多人都杀不了他。他现在已经在南吴混的风生水起,整天都在鼓弄怎么整你,你……你还想引狼入室!他是真的想要你的命,不,是想用世界上最残酷的刑法来惩罚你。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人,虽然一些事……我们真的无能无力。但是他……他真的不能惹。你应该知道他现在有多危险。你不要再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看明月也不是那么薄福的人!你现在千万不要发疯!” “他不就是想置我于死地吗?七廉,那么多风雨我们都走过来了,难道现在你怕了吗?” “我不是怕,我告诉你重阳,你现在一定要冷静,那个小崽子已经不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人,他完全被仇恨淹没了心扉,他若是知道你有求于他,一定会让你死。你以为他会救你的心肝,不会的。他除了不救他,还会折磨着生不如死,然后让你看着明月死。他从小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只要让我痛苦,他什么都愿意。当初,我没杀了他,我就知道会是现在这个结局。” “你明知道你还……” “可是,若是明月有什么事,我更是生不如死!” “重阳,这件事不是儿戏,你一定要想清楚。”七廉明白自己这个兄弟的个性,若是他认定了,还真不是谁能改变的。七廉也不忍心明月这个样子,但是,他更不忍心重阳惨死或者北冥陷落。 “因为从小长大,所以我了解他。他就算回来,也不会枉杀无辜。他只不过……想要我死罢了。” “如果你死了,谁来照顾明月呢。难道你忍心……把他交给别的人。” “我当然不忍心看着他与人欢笑,更我更不忍心他就这样一直半死不活。看着他难受,还不如我难受。这样……至少还有希望……” “如果明月知道……” “你不说,他怎么知道?”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看着重阳这个样子,七廉只觉得自己完败。以前只觉得这个是只野兽,现在完全发现了,这个人就是一个疯子。而且还是一个为爱疯狂上的惹,刀剑上添血,也只有他才能够这样。 “谢谢你,七廉。” 听到七廉只是阻止他不要冒险,却没有说冥池对明月来说没有效用,重阳就知道明月有救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容忍心爱的死在自己面前,在命运面前争一下,说不定就会出现奇迹。至于北冥这如画的江山和所谓的争霸天下,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虽然,不能放下江山与心爱的人一起逍遥,但若是在生与死之间选择,却也可以为了心爱的人放弃一切。 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已经太差的缘故,明月喝了七廉提供的药,在黄昏才醒过来。 “大哥?”明月睁睁眼,看着坐在床边的重阳。张了张嘴,不晓得该说什么,只能叫了一声大哥。 大哥,仿佛是明月与重阳之间的安全词。在明月的印象中,似乎只要他这么叫,一切的问题仿佛都能被原谅。 “醒了?”看着明月终于醒过来,重阳脸上立即挂上温柔的笑脸。 “我……” “什么都不必说,小家伙,只要看着你醒着。我这心中就很高兴。”看着明月醒来,重阳马上把手中的甜汤地上,他知道明月想要解释什么。但是,他觉得,很多解释在他和明月之间,完全没有必要。 听到重阳这么说,明月的全身立即放松下来。因为他对重阳隐藏了太多,所以总害怕他过多的追问,还好,这个人并没有质问他。每天多接近一下重阳,明月就会发现她多一点的好,但这多一点的好,却让人愿意为之生死。 人生于世,何求太多。有良人知己相伴,足矣。 翠竹斑驳的影子中,但见两人相依,那其中的温馨气氛,难与他人说。似乎只是如此依偎着,已是天长地久。 重阳最近似乎很忙,这几天,在碧华池的时间显然没有一往多。不过重阳依旧坚持早上晚上与明月一同用膳,他知道明月不喜欢喝药,每每明月喝了药,才放心的离去。明月的身体,在重阳的细心照料下,虽只是短短几天,也渐见起色。只是那依旧微微冰凉的体温,让重阳还是很不放心。 “怎么不多披件衣服便出来坐着,你看这手,冰凉凉。”重阳刚忙了忙完了一些事,在进入碧华池的时候,便看到一袭白衣瘦弱的身影坐在翠竹中。翠绿的叶,浓的像要滴下水来。白色的衣衫裹着瘦弱的身躯,就像是翠竹的影子。不知是重阳的错觉,虽然觉得这几天明月的看起来好了很多,但是任……却一直消瘦下去,那下巴已是越来越尖了,全身似乎只剩下骨头,抱在怀里都有些咯人。 “大哥不要担心,我的体温一直如此偏凉,并没有什么大碍。”被重阳一下子抱在怀里,明月蹭在重阳的肩膀上说道。 “是嘛。还是多注意点比较好。你看你呀,这全身,除了这里还有一点肉,其他地方全都剩下骨头了。”重阳拍了拍明月的屁股,轻叹了一声说道。 “大哥……”感受到重阳大手在自己后面的温度,明月直接把头捂在重阳怀中,这个人老是喜欢这样,真是羞死人了。 “这样,脸色看起来好看多了。”把明月的头从自己怀中拉出来,重阳看着脸上因为害羞而有了血色的人,捏着他的脸说道。 “……”明月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面对着是不是对着自己耍流氓的人,明月心中那么羞呀。但虽然是害羞,却也安然的享受这种温馨的时光。那个日子就快来了,也许两个人再也不能这样。 “嗯?这是什么?”捂着明月的手,看着他心中攥着的一个看起来很是小巧玲珑的东西,重阳有些诧异的问道。如果他没记错,这段时间碧华池并没有外人来过,而明月手中这件东西也不是自己让人给他的,那这是哪里来的呢。 “这是,这是……”没准备好的礼物,提前被人发现,明月为人虽然大气,但此时却也忍不住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听到明月的尴尬的模样,重阳的眼珠了转了一下,心中已经想过无数个的可能。 “我说了,大哥不要笑话我。” “你说。”我疼爱还来不及,怎么会笑话你。 “那大哥喜欢吗?”明月低着头,双手抬高,把自己手中的东西送到重阳面前。现在,他是那么的尴尬,尴尬的几乎想要死掉,实在不敢看重阳的表情。 “难道说……”这是送给我的。重阳看着明月几乎把头低在胸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家伙,还是那么有意思。 “恩。” 要用多大的力量,才能承认手心中那个长的不甚美观的东西,是自己送给心爱人的玩意。 这种事,太需要勇气了! 第七十章:双生咒 “很漂亮。”重阳看着手中这个不知道是香囊还是荷包的东西,心中一阵飘飘欲仙。看着明月俊美的脸庞,忍不住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是嘛?”这个荷包是明月做了一天的成果,虽然知道也不甚美观,但听到重阳的赞美,明月心中还是十分开心,在抬头见,脸上顿时溢出一阵醉心的笑容。感受重阳落在额头的吻,身体虽然不适,但心中却是万分的甜蜜。 当人的劳动得到肯定,心中会散发出巨大的欢愉。 与爱的人心意相通,这种感觉,就像是灵魂得到慰藉。 “我来看看,手有没有被针扎到。”强制自己心中蠢蠢欲动的一些东西,回过神来的重阳开始查看明月的双手。看到方才明月的表现,重阳就知道,这个东西一定是明月亲手做的。收到心爱的人亲手做的东西,重阳的心中虽是开怀,但对明月的怜惜却更多了一点。如此完美的一个男子,却愿意忘了他去学小儿女的刺绣针线活,除了让人感动,还能怎么说。 “还好,我在天山的时候,就常自己缝补衣服。”明月虽然给世人留下的印象很想纨绔子弟,但却属于心灵手巧一类的,虽然第一次做的东西无法与皇宫中的精美饰物相媲美,但放在身上,也还算过的去。至于重阳说的手嘛,自然是没什么事儿。因为他在天山的时候,就要自己一个人缝补衣服,虽然刺绣的功夫不怎么样,但是十分实用的。至少放在衣服里,也用让人感到很舒服。 “知道你以前受了那么多的苦,我的心里十分的难受。哎,小家伙呀,明知道你是男子,我却忍不了让你受一天的伤痛,想把像个女子一样藏起来。我无法停止自己这种想法……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做。我只是希望能做一些事让你开心。”低下头,让自己的额头与明月的相抵,重阳发现自己的心中慢慢都是与一个人相拥的影子。 “……”每每听到重阳毫不掩饰的情意,明月都忍不住两颊烧烫,心跳加速,喃喃不知如何语。重阳额头的温度似乎比自己的高,明月感受那温度的灼热,一瞬间,竟有些被烫伤的感觉。 “明月……”重阳感受着比自己的体温略微低一点的明月,呼吸渐渐有些重了。 “大哥……我把荷包给你戴上吧……”感觉到脖颈之间粗重的呼吸,明月赶紧把重阳稍微推远了些。拿过那绣着两条金龙的荷包,给重阳带着。 “双龙戏珠?为什么不是龙凤呈祥呢。”看着明月脸依旧发红的样子,重阳便很坏心眼的调戏起来。 “你嫌弃?” “我是想说,这男子可以作为凤凰呢。” “……”明月听到重阳的话,给他往脖子里挂东西的手颤抖了一下,他哪里听不出重阳的意思。 但,有时候,给予……却只能这么多。 每个人的爱,都有一定的剂量。 想到一些事,明月不自觉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情深情浅,如人饮水,谁知,自知! “在里面放了什么?”明月把东西放在重阳身上的时候,重阳感觉到那东西上一阵凉意,明明只是布的而已。 “不要动,闭上眼。一会儿我要念一点咒。”明月说完,用那荷包放在重阳的心口位置,嘴边念出一串冗长的咒语。 重阳闭上眼后,便似乎觉得自己身边泛起一阵白雾,周围的景色瞬间变换成两外一方天地,只见蓝天白云冰雪,一切高旷冰凉。犹如高山之巅的情景,但在这个地方,却只有他和明月。他感觉从明月身上一股金色的光芒慢慢把自己的笼罩。那金色的光芒瞬间又幻化成无数的金线往自己身体里钻。凡是金线到达的地方,都如同干涸的大地被泉水滋润,让人全身的舒爽。 重阳有时想,要是可以一直与明月停留在这种空境中便好了。但是,他却不知道…… 这种咒语,叫双生咒,是天山所有咒语中禁用系列之一。它不是咒语最长,也不是威力最大,但却是从来没有被用过的。因为这咒语是明显的一种损已利人型,对施展咒术的人来说,他的危害太大,所以一般的人都不会用他。而且,他的咒语期限是终生,只要施咒的人活着,受咒的人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天山上大多数修仙者都可长生,就算他们不自私,但为了不打乱某种平衡,也不会乱用这种咒语。 明月从天山下来后,只用了三次咒语,一次是为大秦皇去明神花,一次是请吴墨下栖凤山,一次便是为救重阳。他的心中怀着亲人、爱人、天下,却惟独没有自己。天山的禁咒很多,他若是取别人性命为自己改命,也未尝不可。但他却……甘愿燃烧自己,像传说中的老龟,舍弃性命,甘愿做了那擎天的柱子。不管是天下人还是亲人,都没人在乎他的死活,只有眼前的人在乎他,所以,他把最后的生命献出来,他在这个人身边度过最后的日子。 爱是什么。 不过求无怨无悔而已。 “好了,睁开眼吧。” 良久,重阳听到明月如此说道,然后他睁开,却看到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明月!”重阳方才的欣喜,瞬间在看到明月苍白的脸后消逝。 “我没事……只是方才用力过猛。”语吧这可能他最后一次用处咒。但想到这个东西可以保护重阳,明月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真的没事吗?”重阳此时不得不埋怨自己考虑不周,竟然在这个时候让明月有消耗自己的能力,明明这个身体已经很虚弱。 “那就好。”重阳轻轻的叹息了一下,轻轻拿过一件衣袍给明月披上,其实,重阳此刻很想说:以后要好好注意身子,不要一个人硬撑。还有,要记得,不管出现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所以你不会是一个人,也不需要那么辛苦的假装坚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的怀抱时刻为你敞开…… 心中有太多的爱语,到了嘴边,偏偏有说不出来,只能在心中为这个人心疼。 “小家伙,御花园刚移植过来一批进贡的花草,我们去过去看看好不好。晚膳,我已让人放到凉露厅去了,里面有你最爱吃的小玩意……”看天色将晚,重阳一下子明月往小亭子方向走去。 “我自己能走……” “没事,没人看。” 重阳的作风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明月王和北冥皇的感情在北冥皇宫已经是半公开的事儿。之所以说半,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但是却都慑与北冥皇的权威,无人敢说。 一会儿,凉露亭中,玄衣白袍相对而坐,夕阳斜照,欢声笑语,好不惹人艳羡。 美好的表象藏在记忆深处,很多年后的一个早晨,看着躺在怀中熟睡的明月,重阳曾想,他们果然是天生一对。在遇到劫难时,考虑的永远是对方怎么样。但就是这么一对在感情上极其霸道的人,却因为他们的真心,阴差阳错之下,赢得了给命运重新洗牌的机会。 酉时已到,夜色朦胧,混着这兰花香味的暖风吹进帘帐。 重阳看着明月已经睡熟了,便小心翼翼的起身,快速换上衣裳后来到碧华池的小院中。 “影三,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启禀主人,正在和南吴的人接洽。影一正在和冥主谈条件,冥主说……” “说什么?!” “他只想要主人的性命。” “他的妹妹,你们带去的人,他看到了吗?” “看到了。但冥主依旧坚持要用主人的命去交换冥池的钥匙。” “好。很好!” “那主人,我们是不是……”用强。 “冥池必须在冥主的自愿下才能开启,你们便就暂且顺着他的意思的。致于我的命……告诉他,我站着不动接他三掌,三掌之后,不管我是生是死,都请他为一个人治病!” “是!” “狩猎节的事,是北冥的盛世,不要因为我和冥主的事,就狩猎节,有丝毫的松懈。” “是!” 影三下去后,重阳皱着眉看着天山的月光在院中站了好久。他想了很多事,都是关于明月。若是算上十年前的相遇,他与明月相处的时间其实很短,总的不过一个季度。但回首往事,所有的一切却似乎淡去,只留下明月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徘徊,他爱这个人,无关他的性别,爱的骨子里,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明月是他在这争斗不休的宫廷中坚持下来的原因,也是他想争霸天下的动力。 重阳一向最看不起那些伤风悲月的人,但是他现在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其中的一人。在世间陷入爱河的人,大抵是相同,都恨长夜太短,又恨琐事太多,还恨生命不够长,不能与相爱的人时时刻刻。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每时每刻都与明月在一起,与他一起喜,与他一起悲,与他一起看这大好的河山,策马奔腾,享劲争霸杀戮的乐趣。但是,此刻……上天或许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 重阳不怀疑自己的势力,却也担心自己挨不过那三掌。 现在的重阳已经能接受若是自己死后,明月开始新的生活,只是担心没人能那么体贴入微的照顾他,他害怕明月又不爱惜自己,不知冷不知热不知累不知伤的生活,完全不会享受生命的快意。 父母之爱子女,便为之计较长短。 国君之爱其妻,便为之谋富贵。 月上中天,重阳在庭院里沾了一身露水后,便回到御书房,拿起笔写了一道圣旨,盖上玉玺,算是在自己死后为明月谋个差事。只是,在不久之后,这张已经被重阳遗忘了的圣旨,却不知怎的落到别人的手中。重阳与明月的感情,也因为这个,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就连被明月人品折服,誓死要扞卫这种感情的人,都恨不得马上拆散他们。 圣旨上写着什么呢。其实就是一个君王制定继承人的诏书。在这张圣旨上,重阳先是赞扬了一下明月的文治武功,再提出他的身世,说他是先皇的遗腹子,流落大秦,养于天山。在北冥皇死后,由明月王继任大统。 在孝景帝,也就是重阳的爷爷在位时期,由于皇帝专宠贵妃,导致整个宫中除了皇后孕育重敖这一个孩子外,便没有其他子嗣。而重敖在位期间,因为喜欢轩辕逍遥,便只因被当时的太后算计,留下了重阳一个孩子。重阳因为喜欢明月,快二十岁了还没有皇后,更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子嗣。也就说,从正统的角度,皇帝根本就没有孩子了。闲散的王爷,已几乎被重阳砍了一半。若是重阳死后,活着的人不是太老就是太小。 重阳给明月捏造这个身份后,上台的除了明月,几乎就没有别的可能。北冥经过重敖、重阳两任帝王的幼龄继位,臣子亲王们都被卢秋水的手段吓怕了,如果再让她辅佐什么人,只会有更多的臣子因为这个事儿丧命。况且,明月的才华也摆在台面上,臣子谁不想跟着一位仁德的皇帝呢。经过种种的政治博弈。重阳知道最后,等代替自己成为这江山主人的只有一个,就是明月! 亲之以爱,愿付之以江山。 重阳希望自己死后,明月可以活在这个世上。但,唯一能让牵绊住明月,不去重演上一辈悲剧的手段只有一个,就是抓住明月的弱点。 每一个人都有弱点,但是明月的弱点有两个。 一个是承诺。 一个是百姓。 把继位的诏书给他一看,按照明月的脾气性格,是万万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私情,而陷江山与万民而不顾。 重阳的如意算盘是打的好,却不知道也是因此,他一辈子都没有皇后。 男人做皇后本来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再跳出兄弟乱仑的事……这事便彻底黄了。终其一生,明月也没有当上皇后,掌管后宫。但是,便是因为这样,才让他在历史上走入一个全新的领域,开启了两帝共治天上的局面。但此后的两帝,却很少是明月与重阳这般心心相印的人,他们都只是一个势力集团的代表。两个势力集团在政治上相互博弈,让这个王朝在历史上走的更远,也为百姓做了更多的实事。 这继位诏书还带来了历史上例外一件悬案。 明月的姓氏,一直是后世的人研究的话题。虽然养在大秦,其父却是轩辕逍遥,又冒出重阳的继位诏书一事,他的姓氏便更让人模棱两可。后世称呼他的时候,便常用“明月”两字,只因从此之后,天下再无人敢称此名。明月,也作为一个王者的神话,屹立在这边大陆的顶端。 整个炎武帝国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但因为有两个主人,便这段历史引人膜拜的同时,也因为其种种让人不可理解的事件,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留给后人无限的想象。 也因为如此,后世关于炎武帝国的传说才会如此的多,众说纷纭之下,让人不辩真伪。 但不管人们如此演绎历史,南吴与北冥的交恶,是促使炎武帝国迅速崛起的一个原因。 南吴的一处宫殿内,正传来一对男女的争吵声。 具体的说,只有那名美貌的女子毫无形象的对着另外一个人大吼大叫。 “哥哥,你怎么能这样。你不知道,若是没有明月王,早没了我们。他救了我们,现在他病危了,你怎么能无动于衷?!我们的娘亲,一直以善良着称的娘亲,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给他报仇,一定也会死不瞑目。” “……”任凭那女子怎么声嘶力竭,甚至是摆出死去的人,那男子就是不为所动。月光照在那人男子身上,只见衣发相融清荡,但见他面色含霜,通身散发一股英气。傲然独立间,俊美的犹如夜间的艳鬼。 那男子是曾经被明月在破庙外救下的冥仇,而女子,而是被明月从青楼中赎出的冥烟。 冥烟与冥仇失散后,落入了人贩子手中,被卖入青楼。明月去的那天,是她开始试着接客期间,因为有明月相助,她才能摆脱被侮辱的厄运。面对温文儒雅的明月,当然这少年的心中也有其他的感情。但更多的,还是感激。远水救不了近火,不过是曾经还是未来,对她好的人很多,但惟独明月,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救了她。她本来要在民间一直隐姓埋名,当重阳的暗卫找到她时,她只是稍微了解了一番事情的概况,在远远的望了一眼明月后,便欣然同意到南吴来说服兄长。 “哥哥,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难道复仇真的那么重要吗。冤冤相报何时了,而且,当时的情况真的怪北冥皇吗。若你是皇帝,面对大臣通敌叛国的证据,你会怎么办。而且,他还放过我们。你看,他现在一找就把我找到了,如果他想杀,不用说我,就连你,真的可以逃掉吗?哥哥,为什么你不想清楚。最重要的是,就算你要报仇,也不要置明月王的性命与不顾,那是那么一个纯净善良的人!” “不过是个男宠而已,有什么纯净善良可言。”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男子和男子之间就没有真爱。我在来的时候,偷偷的看过他和北冥依偎在一起的情景,真的好配!”听到冥仇用“男宠”两个字形容明月,冥烟瞬间就暴怒了,哥哥怎么能这样说话。 “闭嘴,不要说了。”听到冥烟说的这句话,冥仇的心立即烦躁起来。冷了好久的脸,蓦然露出一丝裂痕,然后这裂痕越裂越大。最后让他真气外露直接情绪失控的毁掉了周身所有的器物。 第七十一章:冤冤相报 “哥哥,你……竟然……”被冥仇无意中震碎的东西伤到胳膊,看着留下来大滴大滴的血,冥烟用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哥哥。她真的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哥哥竟然回伤害她。这真的是他的哥哥,还是那个最爱护她的哥哥?就算是无意识,她也觉得对方不会伤害她。当年,她的哥哥为了保护她,竟然连性格都不要。可是现在……她真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她的哥哥吗? 冥烟看着一身白衣在大殿的烛光中映射的人,白衣白发……他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人竟然像是来自修罗的而恶魔,一点都不像她的哥哥。 不,她的哥哥才会舍得伤害她,哪怕是一点点。 “烟儿……”看着用非常受伤的表情望着自己的妹妹,冥仇朝着瘫倒在地上的冥烟伸出手……只是,他的脚步还停留在原地,他看得出少女对他的畏惧。 “怎么会变成这样,哥哥呢?那个疼爱我的哥哥去了哪里。一切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娘亲真的希望看到你变成这个样子吗?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是仇恨,还是他!”冥烟指着大殿一根柱子说道。 “江易,谁让你来的!” “我……我听说你妹妹……我就……来看看……”江易慢慢从柱子后面挪出来,说话的时候喃喃自语,几乎不成句子。 “你是听谁说的,你派人监视我!”冥仇在冥烟身上不能爆发的怒气一下子转换到了江易的身上,说话的语调立即变得十分的尖酸刻薄。 “我没有,我怎么会监视你。我没有,我真的只是听说。”听着冥仇怀疑自己,江易立即解释道,那模样似乎如果冥仇不相信,他就会把心挖出来给他看。 “只是道听途说就过来看看,你还真有心。”冥仇最讨厌男人唯唯诺诺的样子,他看着江易,眼中的鄙夷溢于言表。 “对不起,是我错了,冥冥,你不要伤心。”看着冥仇这个样子,江易有点手无足措。 “冥冥!谁让你这样叫的!”冥仇听到这个词就想到当年江易对自己的强迫,顿时脸色非常的难看。 “我错了,再也不了。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看着冥仇生气,江易立即服软,他是舍不得这个人受一点的气。 “滚,立即给我滚。看到你我心中就来气。” “好,我滚,我这就滚。”听到冥仇让自己滚,江易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把头缩起来,逃跑了。 看着冥仇与那个叫江易的人你来我往的说话,冥烟突然发现,她哥哥已经和别人的气场连在一起,她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觉得哥哥陌生。她的哥哥心中已有了别人,虽然他自己不自知。对于她的哥哥来说,那个人也是很重要的吧,虽然哥哥并不承认。 “哥哥,那人便是南吴的太子,你的……心上人。”待到江易走后,冥烟用没有疑问的语气问道。 “你不要胡说,我和他……”我和他怎么样呢?冥仇心中有些乱。 “……我和他只是相互利用关系。”良久,冥仇如此说道。方才,与江易相处的种种映入他的脑海,一种燥乱占据他的心扉,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现在……蓦然说出这个,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竟然有意思的清醒。其实,两个人终究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江易喜欢他的身体,他利用江易的权势。不过而已,他都不知道自己方才为什么要纠结一阵子才能说出这番话。 “哥哥……你总是喜欢自欺欺人。当初说要报仇,又下不了狠心杀北冥皇,毕竟你们都是一起长大,不管怎样都是下不了手。现在,依旧喜欢如此自我欺骗,哥哥,这么折磨自己很好玩吗?”顿了顿,冥烟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兄妹分别多年,但是哥哥的习性我还是知道。哥哥从来就是不喜欢多说话的人,若是对江易没有感情,怎么会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脾气。哥哥和父亲其实是一样的,就像父亲只有母亲身边,才会变得任性而固执。哥哥,你……” “住嘴,你知道什么,我和他不是你想的这样!”听到冥烟这么说,冥仇非常的生气,他怎么会喜欢那么懦弱的一个人。他就算喜欢男人,也会是明月那种被万丈光环笼罩的,怎么会喜欢江易那种烂泥巴。 “哥哥,你不但自己不喜欢说话,还不喜欢别人说话。” “……” “哥哥,你要一错再错到什么时候。当年陷害爹娘的人,不是早就被太皇太后给处置了吗。你怎么就不能原谅北冥皇呢。”冥烟现在有些不明白自己兄长的固执,被冥仇凶了一下后,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北冥皇?我会救明月王的。他如果那么喜欢明月王,一定会答应我的条件。” “冤冤相报何时了?” “如果我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了断……”如果不报仇,他这么长时间来的隐忍又算得了什么!他牺牲了这么又算得了什么,所以,必须报仇,必须去了重阳的性命。他恨呀,实在是太恨了。但是,他又不知道是恨自己,还是恨别人,或许,只是恨这一夜发白的头发…… “哥哥……”看着陷入仇恨中的兄长,冥烟趴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也许是她太没有用,无法解开兄长的心结。看着他兄长活的这么累这么痛苦,她真的很难过。 但是,他们两个人也没纠结多久,因为一会儿,北冥派来商和的人,就传来了重阳的旨意。冥仇听着重阳提出的条件,心中蓦然送了一口气,心中有一种突然空旷的感觉,就像一个在黑夜中行走的人,突然看到了光明。只是在黑夜中行走惯了,蓦然看到光明,他竟然有一些的不习惯。 现在,他终于把那个人的生命握在手中了,哈哈,这种感觉,竟然没有想象中舒坦。 在黑夜中太久,阳光有些刺眼。 回到南吴的东宫,看着那熟悉的摆设,冥仇觉得一切非常的陌生。他竟然是为何在这个地方呆了那么久,现在,北冥皇已经答应他的条件,他已经可以完全不依靠别人的力量就能报仇。他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但为何心中会有一丝的难受?这难受都是为了什么。 “冥冥……不要离开我。”就在冥仇一个人在喝闷酒,了解到一定情况的江易出现他的身边。像只依赖主人的小兽,跪在坐在石板凳的冥仇双腿间,很是讨好的用头在他的腰间蹭来蹭去。 “不要离开?说,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呢,怎么可以如此犯贱!”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万分讨好的人,有了醉酒的冥仇用左手大力的捏着江易的下颚,用一丝嘲笑的语气对这江易说道。只是不知道他嘲笑的自己还是对方。 “冥冥,我只是爱你呀……”虽然下巴被捏的生疼,但江易还是强忍着泪水,对这冥仇告白。 “爱我什么,我这个人吗?天下比我好的人多的是,如果这张脸,比我长得好的也大有人在,你到底是喜欢我哪里呢?还是……你就是喜欢别男人操,屁股一天不被男人插就受不了?”冥仇便说着,便用蛮力撕烂江易的衣服,在这具身体上肆意的亵玩。 “疼,冥冥,你轻点……”被冥仇突然大力撕破衣服,江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但随后被你在全身游走的大手弄的全身燥热。对是燥热,虽然很疼,却有一种另类的快感。江易觉得自己这么的欠虐很变态,但是再变态的事儿,由冥仇做些来,他却甘之若饴。嘴上虽是讨饶,但身体却是完全的迎合。 “怎么能这么贱,你看这里,已经都湿了。”看着江易明显反应的身体,冥仇非常的不屑。这个人在他的亵玩下,前面有反应也就算了,连后面也湿了。作为一个男人,冥仇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这么下贱,就是喜欢被别人压。 “冥冥……”江易虽然已动情,却不敢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冥仇非常讨厌他的主动。不能说,他只能用含着泪的眼睛看着冥仇,然后整个身体在冥仇身上蹭来蹭去。只是,江易不知道的是,他这种行为却是一种战于有声的祈求。冥仇触摸这少年在锦衣玉食的生活养好的粉嫩肌肤,涌入心头的,全是那种施虐的快感。他,也是有感情的。冥仇自认为,不管是谁,只要是男人,面对江易这种下贱的邀请,都不能拒绝,所有,他没有拒绝。 “贱人,把他舔湿,舔好了,我好好的用。”本来就有一点的醉酒,在江易的撩拨下,冥仇直接撩起衣服,把人摁到自己的腿间,完全没有理会江易的思绪,直接在那嘴里进进出出。 “嗯……”或许是在床上的时候被冥仇骂惯了,江易听到冥仇这么骂,竟然身体像被电流击过,精神一阵升华。对于冥仇的命令,也心甘情愿的执行。他知道自己做的,可能是被人轻贱的妓女才会做,但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心,为这个男人沉沦。 前面被舔好之后,冥仇直接把江易摁在石桌上,把他的腿掰到最大,在他的身体里肆意的进进出出。 他鄙夷这个人,鄙夷他的懦弱和无能,看着他就像看着粪坑里的石头。他不明白为何这种人能坐上南吴的太子之座。 他也鄙夷这个人的身体,冥仇不明白,为何同样是男人,这人就喜欢把自己洗干净爬上男人的床,还喜欢用各种的技巧去取悦男人,做的都是些做下贱的妓女才做的事儿。有时候,这个人竟然能在他面前自慰,自己用手指插自己的后面。 记忆里的很多画面都很恶心,但是,冥仇有一点无法否定,这个男人给他带来非常大的快感,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快感。在这种快感中,他可以忘记一切,放心的驰骋。虽然这个男子很差,但侵犯一个太子,欺负一个国家未来的主人,却不管怎么说,都会让人产生情绪上的满足。 冥仇从江易身上得到的,便是这种生理和心里的双重满足。 冥仇再怎么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江易这个人的身体……吃起来很不错。 与江易在一起一段时间之后,冥仇不甘心自己对肉体的沉溺,曾经去馆子里找过别人,但是面对那些小倌,冥仇却觉得他们的技巧太差了,完全没有江易会伺候人。有时冥仇想,如果江易不做太子,只是做一个小倌的话,想必也会活的风生水起。 “有这么银荡的身子,贱人呢,还不如做小倌。”冥仇只是随意的江易身体摸了一下,就发现这个人激情难耐。 “主人……我就是你的……小倌,你的……奴隶……” “我叫我什么?” “主人……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狗狗……” “很好,记住你刚才的话!” 这是东宫后花园的一角,在东宫,所有的奴才都知道,入夜之后就不能随便外出,否则,可能会因为听到不该听的,看到不该看的,丢了性命。但是,此刻,一个人却站在百步之外,把这部激情戏从头看尾看下去,气息没有一丝的紊乱,嘴角的冷笑却越来越大。如果换在平时,若是有人偷窥,冥仇肯定会察觉,但是因为心绪难平,又饮了些酒,让他丝毫没觉察到像他慢慢爬过来的小东西。 当冥仇发现怀中人气息不对时,他们已经在这石桌上呆了一个时辰,现场也是一片狼藉,就连院子中的空气中,都因为两个人的激情染上一种情欲的味道。 江易在情事上,完全不似平时的唯唯诺诺,非常的主动大方,很喜欢把整个身体都缠在冥仇身上。但是,就在刚刚,冥仇却发现那缠着他的身体,突然松了下来,而刚他低下头往怀中人看去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嘴唇已经泛蓝的妖人。 “江易!”看到江易这个样子,冥仇一下子清醒过来,转而看到了在江易身上那闪着蓝光的蜘蛛,只是手轻轻一动,那蜘蛛便成了灰。 “阁下是谁,竟然有夜里偷窥别人行房的爱好?”冥仇的衣服本来就不乱,此时稍微一整理,又变成了一副无欲无求的圣人模样。而他也没喜欢让人江易一身痕迹的模样,给他披上一件外袍。 “我家主人原以为江易就是一颗没有用的棋子,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一无是处。也不枉主人当初给了他银药,让他的身体可以和女人一样伺候男人。看刚才冥大人享受的样子,想来成果不错呀。”既然被冥仇发现,躲在暗处的黑衣人便很是大方的走出来。反正江易已经中毒,他才不怕被人怎么样。 “你说什么?”难道是江易因为服了药才变得这样?听了黑衣人的话,冥仇竟然心……很吃惊。 “你不知道吗。当初你们第一夜,江易可不没有后来那么让人舒服。他为了留住你,可是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能不能当皇帝又怎么样呢,他这辈子都不能再抱女人了,更不用说生孩子。冥大人也应该发现了,他现在的肌肤是越来越柔嫩的让人爱不释手,而且,也越来越唇红齿白,身子也是一天比一天银荡……这种药一旦服用,这辈子都不能离开男人,尤其是……他的第一个男人。我想,江易的变化,冥大人应该体会的很清楚才对……” “!”听到黑衣人那么说,冥仇的脸色一变。他都不知道为何这个人这么让人迷恋,难道是药吗?他还以为自己会喜欢与男人行房,原来…… “我家主人知道冥公子是至情至信之人,对江易的这番痴情,就算不接受,也不会眼睁睁看到他死在自己的身下,所以……” “条件……” “南吴在北冥的计划,还请公子不要更改才好。” “明日午时,我定然会按照原计划刺杀北冥皇。那明日之后……” “我这里有一半的解药。明日会给他另外一半。” “好。你回去告诉薄姬。如果不想她的计划被破坏,你最后把解药给江易。我三日后会离开南吴,要时候,他们表亲再怎么折腾,便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冥大人的话,我定然会带到。” 黑衣人说完,一个转身,便快速的消失。在他消失之前,冥仇的手中便多了一粒药。冥仇捏住江易的下巴,手中的药一弹,便落入了江易的喉咙。 初夏的南方气温早已经很热了,但夜晚,若是不穿衣服,却依旧会有些冷的。冥仇看着吞下药后,脸上慢慢缓过来的江易。叹了一口气,提着他闪身进到了宫殿里面,直接把他放在大床上。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从开始大仇可以得报的欣喜,到现在的平静,冥仇心中是各种滋味都有。他的心很乱,但似乎也很清明。他看着床上那全身再次慢慢变成粉红色的人,眸子暗了一下。人非圣人,孰能无情。就算是一件衣服,穿久了也就舍不得他坏,他清楚的知道,像江易这种人,他是如何都喜欢不起来,这不是他的菜,但这并不是代表他不为江易的痴情所动。 冥仇恨重阳,但恨得人不过那么几个。北冥终究是他出生的地方,他无论如何都不希望那个国家的百姓怎么样。冥家是北冥的大家,他的情绪告诉自己恨,但是他身上流淌的血却不允许他伤害无辜的百姓。眼看他和重阳之间的问题就可以“和平”解决,但是……但是该死的薄姬却出来,却非要借助他的手把北冥给搅乱。他本来可以拒绝,他本来不能接受,但是……为了偿还这个男人的情,他却只能…… 只能背弃苍生! 终于结束了。 再见,南吴! 再见,江易! 但愿,再也不见! 第七十二章:血性狩猎节 狩猎节的最后一场,是由国君主持的节日。每次国君和满朝文武都会带着车辆随从无数,赶赴都城郊外的猎场。明月最近嗜睡的厉害,病恹恹的他本不想参加这活动,但重阳却死活都要拉着他。 “小家伙,该起床来了。”看着穿着乳白色衣服窝在丝被里的明月,重阳在他身上捏了又捏,但明月除了偶尔像个大白虫子蠕动一下外,完全对重阳的骚扰不理不睬。 这也不能怪明月采取这种消极抵抗的态度,被重阳骚扰的次数多了后,明月发现,沉默是对付强权最好的办法。 “要去郊猎了,明月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天天叫明月起床,现在重阳已经变得比谁都有耐心。明月来到北冥之后,渐渐的没了早起的习惯,为了让明月吃上早膳,重阳只有费力不讨好的做这种差事。现在的重阳已经穿戴整齐,整个车队都已经准备好,但是明月坚持不起床……这是个问题。 “明月,起来,乖,小家伙,起床了……” “明月……” 开始的时候,明月还露出一截胳膊来让重阳吃豆腐,到后来烦了,直接把自己团成个团子,任重阳怎么叫,就是不起。 如果是平时,明月喜欢睡觉,重阳会给他喂些大补的汤药后,让他继续睡。但是现在却不行。重阳因为有求与冥仇,平时第一次把自己的生死置身在对方的控制之下,这中年感觉很没有安全感,所有,他要做好很多后事变化的安排。最首要的便是他需要运用各种手段保住明月。必须就算自己不在,也不能让明月有丝毫的事儿。 他要他心爱的人替他坐在这帝座上看着江山的壮阔。 他是北冥皇,他不能推卸自己对江山的责任,如果他有什么事儿,只有她心爱的坐在这帝座上,他才放心。 也许,替着明月选择的他很自私,但不管有多少条路,他都会如此选择! 爱人的方式有许多,让对方变得更好更强,这是重阳爱人的方式——霸道,决绝! “主人,文武大臣都在打听,陛下因何事耽搁……”就在明月和重阳就起床问题进行拉锯的时候,一个暗卫很消无声息的出现在重阳身后。重阳这么多年来,对狩猎节一直非常看重,像现在这般一而再的延迟出发,让很多大臣不解。 “告诉他们,朕马上就来。” 看着在床上依旧睡得酣甜的明月,重阳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无奈。真不知道,如果外面的臣子知晓他们之所以在外面等那么久,是因为明月王赖床,不知该如何作想。明月在天山的时候,还是一个非常按时作息的人,自从跟了北冥皇……从前的一切不复返,别的暂且不说,这不按时睡觉喜欢赖床的毛病是落下了。反正不赖也是白不赖,怎么不赖呢。因为有重阳在,明月便毫无压力的放任了自己这个习惯。 “一会儿把明月准备要穿的那件袍子,放到朕的车厢去。动作不要引人注意,知道吗?” “是!” 既然人不想起,重阳直接就把那团小团子抱在怀里,要盖了一件袍子后,直接像个采花大盗一样,脚尖轻点,消失在夜色中……一会儿的功夫,重阳便抱着明月出现在前去狩猎节的车厢里。所幸,车厢足够大,供人休憩的软榻上垫了厚厚的皮毛,任是途中有些颠簸,人在上面也能好好的休息。 “还真是个任性的孩子。”看着呼呼大睡的明月,重阳宠溺的扶了一下他的头发。 重阳虽然对明月日益严重的赖床很无奈,但看到明月慢慢在恢复一个十五六少年该有的一切,心中还是十分的开怀。明月自然不知道,有人会因为他嗜睡而开心,虽然换了睡觉的地方,但因为感到重阳那熟悉的气息,又接着大睡特睡起来。 当明月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车队也快走到了郊外有这大片草原的牧场。 “小家伙,终于醒了?”看着明月睁开眼,重阳赶紧递过一杯水。 “快到狩猎场了?”看着窗外越来越少的人烟,明月喝了一口重阳递过的水后,便掀起了窗外的帘子。 五月的牧场,天蓝草绿,风吹草低见牛羊。 窗外眼光耀眼,又是一天的好时节。 “等你穿上衣服就到了。”看着明月穿着松垮垮的衣服就往外面看,重阳眉头一皱,把他拉了回来穿衣服。外面尽是些恪尽职守的禁军,他可不想自己的人被什么人多看了去。 正如重阳所说,当明月穿上衣服,两个人已经到了准备举行狩猎的牧场。 随着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外面传来一个老太监的声音“陛下,到地了。” 重阳给重阳整理了一下衣裳后,给自己也整理了一下衣裳,对着明月说,“小家伙,我们下去吧。”然后纵身一跃,从马车上下去。 明月紧随重阳下去,然后听到了铺天盖地的声音在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车厢走出后,重阳一直把明月戴在身边,但不知道为何,从车中出来后,明月却明显的感觉到重阳的疏离,虽然对他依旧不错,但味道却是完全不同。明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总觉得此刻重阳待自己不像是朋友、亲人,抑或恋人,更像是……君臣。 君臣,只有相互利用的君臣关系。 看着疏离的重阳,明月不经意的低了一下头,等到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上往日风轻云淡的表情。 为什么这个会疏离自己?明月想不明白。但其实这些也不怎么重要了。 虽是夏天,猎猎的风吹在脸上,依旧有些冷。明月看在走在自己前面的帝王,只隔了自己一步的距离,但就是这简单的一步,却似乎隔了千山万水。此时的重阳已经不是独处的模样,他的身影看起来像是屹立不倒的大山,暗红色的凝重在身上透露着一种霸道的张扬。虽然重阳现在穿的只是简单的常服,但是那帝王的气质却散发的淋漓尽致,似乎只有轻轻挥一下手,就可以让天地风云变幻。 偶尔来了一阵风,明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冷。 也许,这才是他真是的爱人。 这个人不但是他的爱人,还是一个帝王。 狩猎节的观礼台有十五丈那么高,明月随着重阳等人走上去的时候,可以看到下面犹如军队般整齐排列的士兵。明月在天山练习法术的时候,常唤出来树兵草将,但那阵势却完全没有眼下的来的令人震撼。台下的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一种无形的霸气和戾气,整大队人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把等待出鞘的剑,带着嗜血的光芒。 这是北冥的军队! 唯我不败! 明月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北冥会注定赢得这天下。 有这么一群如虎如狼的军人,北冥焉能不胜。 “请陛下为狩猎节射出第一箭。”重阳走上高台一会儿,便有人端着一只巨型的弓箭上来。 “听说天山的人,对各种技艺都非常的精通。不如请明月王为我们射出这一箭。”转过头,重阳又似笑非笑看着明月说道,“北冥的武将听你在栖凤山破了上古的阵法,会移山倒海之术,寻得龙王,又引来了百鸟,现在都是对你十分的好奇。你就算不下去和他们抢猎物,也该在他们面前射一箭,否则,他们便要说朕不会用人,有如此才华的人却不用,妄为人君。” 重阳这番话在大臣心中,那是激起了千层浪。顿时,大家都可以怀疑这位心思难定的帝王之用心。明明给由帝王做的事儿,现在却教给明月,这……皇帝到底是什么用心呀。 明月听了这番话先是一愣,但动作不明显,他虽然不知道重阳的用意,却觉得他既然让自己如此做,定然有自己的理由,便很是顺从的上前接过弓箭,说了一句,恭敬不如从命。 重阳说这句话,自然是有他的用意,在北冥,很多人崇拜的都是武力。他便要把明月在武力方面的能力显现在众人面前,为他以后要走的道铺路。北冥的勇士们虽然听说了明月的事迹,但眼前为实。不看到,还真难让人从心底发出膜拜之意。 台下凡是听过明月事迹的人,无不睁大眼睛看着他。很多人都不相信,那传说中的人竟然会是个不到弱冠年纪的俊美少年。虽然看起来很有气势,但毕竟……毕竟不是很强壮……难以让人心生敬仰。 就在大家的各种心思中,明月缓缓的拉开了大弓。这弓重约半百,但是明月却没有任何迟疑的把他拉开。此时,天空传来一声秃鹰的鸣叫,明月眸子一缩,利箭离弦! “啊……”只听天空中一声惨叫,那只秃鹰便犹如死物一种从天上直直的摔了下来。 “好!明月王果然是好样的!”不知台下谁喊了一句,顿时一阵沸腾。 那秃鹰是草原上的一大霸主,落在地上像只小牛仔。一般情况下,就算是一只羊什么也能随意抓起,爪子非常的锋利。 秃鹰的个头是群人沸腾的一个原因,但是更令他们沸腾的却是明月能在秃鹰飞翔如云的时候,直接把他射下来。 明月的出现,直接点燃了狩猎节汉子们心中燃烧的火焰。看着明月把猎物射下来,他们也争相恐后的想要证明自己。 这是面前强者所起的强者之心! “北冥的勇士们,狩猎场属于你们,现在,出发吧!” 随着重阳的一声激励,台下的几百人瞬时带着弓箭骑马,朝着广袤的草原冲去。 “每年,都需要在这里养很多的动物吧。”看着追着羚羊、野狼等跑的一对对骑兵,明月说道。 “为培养北冥男儿的血性,花费再多都值得。” 高台之下,草原之上,一群群野兽已经被四散开来,以前,他们中有很多是天敌,但是现在,他们都在仓皇躲着骑马的人射过来的箭。 狩猎场,更像是一场屠宰大会。 弱者和勇士之间的力量对比,在此刻表现的如此明显。 淋漓的鲜血,动物的嘶鸣,最容易唤起人心中嗜杀的欲望。 明月和重阳就那样站在高台上,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就这样站着,犹如两座神像屹立在草原上,称为支持下面那群继续追逐猎物的支柱。 就在两个人相互对望之间,突然,草原上出现一阵动乱,一群狮子不知怎么出现在狩猎场,已经有几匹马被咬伤,落马的人非常不幸的在大声吼叫,很快……没了音息。 “铁卫弓箭手,去救人!”看着换乱的场面,重阳立即朝左边一个引领禁军的人下达命令。 “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话没经过大脑,明月急急的说道。说完之后便觉得有些不妥,以重阳的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 “铁卫弓箭手,去救人。他们都是北冥的未来的勇士,不能有损。有明月王在朕的身边,你们可放心!”看着明月对自己一副关心则乱的模样,重阳心情很好的笑着对左右说道。他从小到大被刺杀了多少次,什么还看不出。若是不调开周围这圈铁卫弓箭手,怎么把刺客引出来? “!”听到重阳如此潇洒的话,明月今日的郁闷,也因为这句话烟消云散,这才是一个潇洒的男儿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本色。 听到重阳的命令,铁卫队马上朝着两千米事发地点迅速前行,而就在他们到达的时候,突然从草丛中冲出一批黑衣人……一阵寒光朝着重阳而去。 看着重阳陷入危险,明月方要起身而上,却被重阳的贴身侍卫阿熊给摁住。 “主人要我保护你,公子看着就好,主人不会有事!”阿熊说着,把明月引导一个安全的境地。 只见高台之上刀光剑影,蓝光阵阵,虽然每次明月陷入的境地都比这个危险,但是,看到重阳陷入危险,他的心中却是万分的难受,忧虑忐忑。 每个黑衣人手中都拿着一串发出噪音的链子,上面都如兵器般啐了毒。稀里哗啦的声音,犹如地狱来的使者,听的明月心一揪一揪。 明月现在是关心则乱,如果他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不管是重阳的亲卫,就连满朝文武现在都以非常淡定的眼光看着重阳,似乎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重阳自从登基以来,受到在刺杀不计其数。就连在朝堂之上直接杀人的事也做过几次,北冥朝臣的心理承受能力早被重阳训练到非人的地步。这次血腥对北冥的朝臣来说,简直就是开胃的小菜,不值得一提。 当然,北冥朝臣的镇定最多的原因还是对他们君王的信任。重阳在他们心中一直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呐。 神的存在,就是为证明,其他所有的人都只是陪衬! 没有可以伤害神,能伤害神的,只是神本身! 就刚明月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突然台上蹦出一阵白光,只见场面一静,无数的血雨犹如漫天飞花中散落,而重阳则站在犹如烟花散落的血雨中看着明月。两人目光交汇,延续千年。 一瞬万年。 血雨落下后,尸体又开始如明月曾经看到的那般,很快变成枯骨。 “把这里收拾干净,众卿随朕去看看被铁卫弓箭手们制住的老虎!”就在重阳击杀这一队刺客的时候,那群老虎已被人制住,但只是被弄残了腿,不能动,嘴里还发出一阵阵哀鸣,闻着心惊。 草原上的风又点烈,血腥的气息从各方传来,刺激着人的感官。 越是接近那些老虎,血腥味就越浓厚。 “我们站在这里!”在接近被制住在老虎时,接到明月一个眼神,重阳一挥手,不能自己停住,也示意身后的朝臣都停住脚步。 “我看这虎群有些奇怪……”明月蹙着眉毛看着在地上哀叫的老虎,心中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妥。 “小心!”明月眼珠一转,看了一下那些被虎咬伤的人,突然地上一具浑身带血的尸体一跃而起,拉着手中的短弓,一根闪着蓝光的箭朝着后背而来! “明月!”当重阳反应过来时,明月已扑到他身上,自己在身子接住那只短箭。 “我没事!”在众目睽睽之下,明月很是安稳的从重阳怀中,脱身出来,短箭已落到地上。 因为那短箭上啐了剧毒,重阳很想知道明月看起来没事,还是真的没事。明月似乎知道重阳心中所想,从衣襟中拿出一块碎成三瓣的玉器。 “这块是……”重阳觉得好熟悉,这块不就是…… “陛下忘了吗?这是便是陛下赐给臣,让臣刻上‘北冥明月王’几个字古玉。” 听着明月所说,重阳突然想起这块玉。他听说古书中有一种玉器记载,本来觉得子虚乌有。只是随便吩咐了让属下寻找来交给明月,没想到真的找到了,也没想到,这块玉还没刻字,明月便随着带着。感觉到明月对自己的感情,现在重阳的心中可比打了胜仗都高兴。 “陛下洪福齐天,想必是上天有感陛下爱才仁德之心,放使得陛下躲过此劫难。”方才的变故让群臣一会半会的缓不过神来,但是换过神来,很快有臣子说起歌功颂德的话。 第七十三章:帝王情愫 “说得好,明月王救驾有功,朕感其舍身为朕当难之情义,特令其可与朕姓名相称,不必行君臣之礼!”重阳是喜欢见缝插针的人,方才被明月一句‘陛下’给疏离的不行,让他的心中很不爽。此时,见有机会,立即在朝臣面前宣布明月的特权。 因为明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救得重阳,而且是以身相救。弓箭上啐了剧毒,谁能料到会有一块玉佩能挡住那弓箭。这等的忠勇,就算朝臣有人想反对,却也找不到任何反对的理由。重阳对时间、地点、对象的选择拿捏的很准,完全没有留给任何人诽谤明月的机会。 把两个人的关系慢慢在大庭广众之下合法话,重阳不给任何舆论玷污明月的机会! 如果不是因怕明月背上魅惑君主的名号,重阳早就不管不顾了,他才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这……臣惶恐……似乎于礼不合……”见重阳如此说,明月眸子一底,心中…… 明月心中感动不假,却……现在北冥的朝臣是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他们和明月不熟。现在,若是明月不管愿不愿意都需要推脱。 “这有什么不适合,你大秦的时候,便有权不对任何权贵行礼,难道我北冥君臣的胸襟,没有大秦开阔。你救驾有功,招来贤臣,又舍身为朕,朕这心中是感激涕零。今日朕若是不做出什么奖赏,恐怕让天下的贤才寒心。”重阳此时笑的很豪放,就像任何东西都不在他的眼中。 “陛下圣明,明月王当之无愧。”见重阳这么说,大臣们便开始附和。重阳既然把事情说的有理有据,就算作为臣子的心里不愿意,却也是无从反对。 让明月与北冥姓名相称,不必行君臣之礼,这件事看着似乎是小事儿,实际上却是认同了明月在北冥的地位,那几乎是一人之人万人之下的位置。明月都不必给北冥的王行礼,还需要对大臣怎么样吗? “明月,你可是从这里面看出什么?”场面的控制权又回到手中后,重阳看着那狮子对明月问道。如果不是方才明月挡住那一箭头,他还真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不知大哥可发现,这狮子的异常?” “狮群中开始的杀气不见了。”现在的狮子都在舔血哀嚎,似乎对周围的人没有那种强烈的攻击性。 “这狮子应该就是方才那位刺杀的人饲养的,并不是野生狮子。我们在这边设置了这么多安全关卡,若是想把这么一批狮子给运过来,不容易。但若是……如是被驯兽师赶过来,便容易多了。大哥可让人去查一下那些死去人的伤口,是不是先被人杀伤了,才被狮子致命。不管是这狮群带了的骚乱,还是看台上的杀手围攻,这两个都不过是想把大哥给引过来罢了……” 对方一定想到重阳在这个有防备,连续了两环,让人以为刺杀到此结束,却不知道,这一切方刚刚开始。 “那明月觉得这连环的三计,可已经完了?” “完也没完?” “不知明月王此话怎讲。”见明月眼光如此犀利,一个禁军的头领很是着急的站出来问话。要知道,在北冥,不管什么原因的渎职,都算是渎职。都是要获罪。他现在负责这次狩猎节的安全问题,这里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被算到他的头上。所幸的,现在北冥皇并没有受伤,若是重阳受伤,他真是无地自容。就算不被处罚,他作为军人的尊严也没有办法继续让自己苟延残喘。 “各位可闻到这空气中有种淡淡的味道?”明月整天与药草打交道,自然明白对各种药草的味道了如指掌。虽然空气中的味道非常淡,却被明月察觉。 “啊,似乎有那么一点奇怪的味道……” “是香味……” “似乎在哪里闻过……” “似乎当年万春楼的姑娘跳舞时,身上有这种味道……” “对对对,的确很像。” 听见明月说,一群文武大臣顿时开始你一嘴我一舌的讨论起空气中那种香味。但是不知道谁提到万春楼,群臣的声音慢慢小了下来。 北冥虽然把青楼列入税收的范围,在一定程度上肯定青楼存在的合法性。但作为朝廷命官,北冥的法律严禁官员留宿青楼。自如温柔乡,磨灭男儿志。北冥皇这等铁血的人,怎么会容忍自己的臣子一个个的尽是些无用的庸才。北冥的法令虽严,但在执行的时候,却看松懈。是人总要有个放松的时候,只要官员控制留恋青楼的次数,大多数时候重阳都不做追究。 重阳不做追究是一回事儿,但若是在这种议论中公然提到青楼的事儿,却成了另外一件事儿。朝臣自知道不妥,说话声音慢慢小下来。第一位提到万春楼的官员,更是把头低的很低。 “不知这空气中的香味,有哪些危害?”讨论声去后,刚才那位禁军的头领继续抱拳向明月问道。 “此香为菩香子,是一种能让人产生愉悦幻觉的东西,与血气融合在一起,则会产生一种新的毒素。”明月说的很是风轻云淡,但众人听到后,却都洗了一口气,果然是连环计,一环扣着一环,这刺杀的人还真是狠。就在众人都提心吊胆的时候,明月接着说道,“这毒素虽是剧毒,却只是诱因,若是十日内不沾酒色,则并无大碍。” 听到明月说完,现场的人各种脸色都有。不过,大部分都是庆幸。 “明月的才智果然是天下无双,就是因为你在这里,北冥的朝廷才免得了一丝伤筋动骨。”重阳对这空气深深的一叹,望向明月的目光更加幽深。他现在是无比的庆幸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 圣人曾经说,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年少的时候,血气还不成熟,要戒除对女色的迷恋;等到身体成熟了,血气方刚,要戒除与人争斗;等到老年,血气已经衰弱了,要戒除贪得无厌。 戒色,戒斗,戒得,虽言养身,实兼修德。 食色,性也。 不说修身养德,只是能戒掉色的人,普天之下,又有几人? 酒色误人,是公认的真理,却被极少数的遵行。 重阳想,若不是明月提醒,想必明日这北冥的朝臣,至少倒下半数。看着,那些人是“用心良苦”的很。 “速派人到万春楼,把与菩香子相关的人员都抓起来,连夜审问!”重阳看着底下的朝臣,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光芒,今日事出变故,明日狩猎比赛继续进行。众臣…… 先回都回营帐休息吧,从今日起,所有今日在场的人员,都素衣素食。” “臣等遵旨,臣等告退。” 重阳说完之后,北冥的臣子便都退了下去,禁军也站在了自己的岗位上,只留下明月随着重阳慢慢在草原漫步,还有几个禁军的人在后面护卫。重阳此时想了很多。从今天的事件看到,分明是有人早已对北冥蓄谋已久。看来现阶段有很多人已经要被列入黑名单。 “齐斌,今天再彻查一下今天参加狩猎节的人员,看是否有与这份名单上的人交往密切的,如有什么风吹草动,看事情的轻重缓急。若是事情严重了,就地处决。”说着,重阳从袖子中拿出一张折子,递给齐斌。 “是。”齐斌听到重阳这么说,立即接过来。但是看到折子上的名字,脸色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再看重阳的时候,眼中的尊敬之情更甚。 齐斌,是重阳的心腹。从小被重阳培养的人,从军队历练完后,在禁军了呆了八年,几乎在禁军的每种职位上都呆过,对禁军的各种事了如指掌,是现任禁军的首领,负责这次狩猎节的安全事宜。近几年来,北冥各项事务风调雨顺,现在,先不说北冥在群花会后出现的扰闹人心的黑衣人,只是这次狩猎节上的意外已经让他坐立难安。但是看到重阳给的一封折子,心中立即安稳了不多。 这折子里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重阳派人收集的大臣消息再做出的判断,凡是有异常的官员都被列入“黑名单”,被重点查看的官员,更是被时刻监视的范围内。虽然,重阳很喜欢用铁血解决问题,但由于某些官员在北冥朝廷势力太大,就算重阳想怎么样动作。但现在……在这个重要关口……反正外来的反逆那么多,杀一个实在太容易了…… 放长线掉大鱼,现在重阳就在想办法把北冥深藏一下叛逆人员彻底清理一遍,就算会因此殃及池鱼,也比让几只老鼠坏了一碗粥强! 在狩猎比赛的第二天,某些朝臣就发现,似乎比赛人员有几个缺席。这时,有不少的大臣暗地擦汗。 狩猎比赛一如曾经那般举行,关于这次狩猎节,因为其中选出了不少在其后在炎武帝国中非常名气的人,便在后代被各代历代历史传记所引荐。而这次狩猎节能上炎武帝国国史的原因还有其两个原因。 一,在此次狩猎节出现的骚乱,炎武帝重阳借机为其“正名”,使得炎武皇秦明月在北冥的政治地位初步确立,为他其后登上北冥的历史舞台有着重要的帮助。 二,此次狩猎比赛出现的危机终于让当时还是北冥皇的重阳下定决心除去在北冥朝中威胁已久的老顽固势力,这不但推动了北冥政治改革,也为炎武帝国开国多年来的政治清明奠定基础。 就在北冥的狩猎比赛让某些人意外的很是顺利的完成时,在北冥的一家青楼中,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望着窗外的柳绿花红轻轻叹了一口气。 “太子还是不肯吃饭吗?”他的声音很清越,他叹息的时候,似乎让人觉得其中蕴含丰富的感情,又似乎没有任何感情。 “自从大人走后,太子就不肯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就连水……也不肯喝一口。他说……”面对身上气息冰冷的吓人的冥大人,就算是再训练有素的杀人都忍不住头脑偶尔的空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黑衣人觉得他眼前气息比离开南吴又冷了几分。 “说什么?”听到这里,白衣白发的人眸子里的颜色变了一下,但是,因为他背对着背后的人,没人看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太子说……他今生遇见大人之后便是为大人而活着,如果离开他,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知道大人嫌弃他懦弱无能,但是他已经在改。他希望大人能给他一次机会。如果大人不答应……”对于南吴的太子江易,大多数人都嗤之以鼻。但这伙生活中暗地里人,因为这段时间看到他的进步,不仅开始对他刮目相看。纵然是他们这些不动情,看到江易为冥仇做的一切也有些唏嘘。 反观冥仇本人,却从来对江易没有任何的表示,如果有的话,大抵是把江易当做一个可以免费的妓女。不管江易多么努力的做事,在冥仇哪里永远得不到一点的赞美。只有在床上的时候,冥仇会对江易露出寒冷表情之外的一点点欲望。一个男人为另外一个男人做到如此,但是江易对冥仇投入的感情,却让很多看着不忍。天下怎么会这么傻的人,天下怎么会这么傻的人。 “继续说。”白衣白发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冷些。 “他说,若是大人不答应,不如现在死了好,以免碍着大人的眼。”黑衣人说的很平静,但是此时心中却是不平静。就算他们冷血,却也被江易悲惨的模样不忍,但为何这个人为什么却能忍心离去呢,难道在他的心里只有复仇。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大家看冥仇和江易在床上的时候,似乎两个人也很和谐。 江易虽然懦弱,但心思却十分的敏感。在他中毒醒后,得到冥仇要走却不带上他的消息后,并死活的和冥仇折腾。对于江易无理取闹的挽留,冥仇并没有太多的表示,不管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晚上的自荐枕席,冥仇都只管接着,却没有任何表示,任着江易一个人在折腾。 江易身上身心伤痕累累,但冥仇却依旧我行我素。 “告诉,他现在南吴的太子,不要因为被男人上了,就像个女子一样要死要活。他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恶心。如果他死了,记得在阎王那里不要提到我的名字。我的世界,从来不允许弱者的存在。”白衣白发人把话说的非常的冷酷。的确,强者的身边,是不允许弱者的存在。 “我定然会把大人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刚听到冥仇的话时,黑衣人心底一凉,但是听到后来,心中也泛上了一点希望。也许,冥大人并不是一点都不在乎太子。 “怎么还不走?”自己说完都不见这个人消失,冥仇身上散发的威压更大了一点。 “大人,你在这里,难道不怕北冥皇……” “怕什么,他有求于我,我需要害怕吗?” “北冥皇生性狡诈,大人不可不防。” “为情而心动时,再强的人都如同一只纸老虎。” “我明白了。” 等到黑衣人走后,冥仇看着窗外的繁华热闹的街市,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物是人非,北冥似乎还是他印象中的样子,但又似乎与他印象中的完全不同。在南吴的时候,冥仇虽然客居,却从来没有客居的感觉,在这里,虽然不是客居,但冥仇却觉得似乎和这里的一草一木没有了任何交集。 为情而心动时,再强的人都如同一只纸老虎。他方才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想到他的父亲,那个强大的一个人,却因为…… 每个皇帝当任的时候,都会有那么几个死对头。很恰好的是,冥仇的母亲正是皇帝一个死对头的女儿,但是冥仇的父亲娶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只因为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冥仇的母亲是一个美丽而温柔的人,因为从小被养在小户人家,她身上还有着侯府小姐没有的豪爽活泼之气。就是这么一个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女子,只知道在将军府相夫教子,却因为一封匿名信和若干官员的联名上书,引得将军府一夜被毁。 冥仇的父亲是一个绝对忠君的人,虽然手握这强大的兵权,却没有因为被朝廷逼迫而动用一分。他又一个好丈夫,即使得知妻子是贼们遗后,却仍旧相信她。并最后,为了保护妻子,迎上一只毒箭而亡。而冥仇的母亲看着夫君死了,并悲愤扑到那只毒箭上,自杀而亡。 可惜了,那个一个美丽的女子,可惜了那么忠烈的一个男子。从没有背叛这个国家,却被这个国家抛弃了。 在将军死后不久,重阳和太皇太后卢秋水经过某些策划很快得到了对军队控制权。也正是他们那时把重心放在夺权上面,才使得冥仇两个人能活下来。 冥仇的父亲在军队威望那么高,如果不是猝死,怎么会那么容易让朝廷重新得到对军队的控制权。所幸的是,他们的两个孩子活下来,而且,现在,都已长大成人!某些北冥的底下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当冥仇陷在往事中不可自拔的时候,突然,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等的人已经来了! 第七十四章:复仇者说 “请进!”冥仇袖子一挥,那瞧得正响的门豁然打开,门外的人因为一时没有准备,踉跄了几步才从跌进来。但他们很显然怕别人看到,最后一个人进来后,瞧着四周瞅了一下,才鬼鬼祟祟的关上门。 “少主!”关上门,为首的一个人站在冥仇十步之外,恭恭敬敬的说道。看着眼前这个全身散发这强大冰冷气场的白衣白发人,他们的眼神中在敲门时的忐忑已经慢慢消失,这种感觉就像是好久之前,冥将军站在他们面前的样子。 “我没想到,会是你们先过来。”冥仇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转过头,依旧看着眼前繁华的街道。 以北冥皇重阳的强大,明明不该是这样的结果。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当然,不会因为这些人太强。而是这些人太弱。弱的让重阳根本都可以忽视他们的存在。或许有人不这么想,但冥仇,做了这么多年北冥皇的敌人,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男人有太多的弱点。若是有明月这一个弱点,冥仇也不会觉得自己可以这么会报复他。想当年,冥仇以为重阳会为了太皇太后的事求自己,但是,那个男人却只是拼命的找人逮捕自己。这次换了他心爱的人有难,他便……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么? “少主,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我们这群老将,已经等今天等了多少年。”为首的男子听到冥仇的说话,很是激动的说道。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等待了许久能够拯救他们的神。 “让你们久等了,不知我父亲生前的东西,你们带来多少。”冥仇此时才转过身来,扫了一眼来的几个人。这几个人都在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精神十分的健壮。如果是……冥将军还活的,大约也是这个模样吧。他们当年都是跟着冥仇的父亲打仗的好兄弟,还可惜的是,在冥将军的除了叛国的事儿以后,他们都开始或是忙着自保或是忙着争夺军队里的权利,完全不把冥将军的死活放在眼中。 冥仇的父亲,冥烈,如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性子特别烈的人。冥家的人世代只出两种人,一种国师,一种便是将军。很可惜的,到了冥烈这一辈,冥家已经连接三代单传,且都只是将军。冥家背负的任务是守护,对于他们来说,不管是国师还是将军,结果是一样。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结果和意义却完全不同。国师能够带给国家安全,但是一个除了三位权掌军队的家族来说,却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一个不能掌握军队的君王,说话就不够分量。 哪个君王能允许自己说话没有分量? 一个是想把杀人的利器掌握在自己手中呢,还是想掌握自己手中? 再忠心的将军,对君王来说都是一个外人。 冥烈早有想交出手中的权利陪着爱妻云游四海,但上天却完全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一张不知是真是真假的证据,就让他的罪名成了铁板上的钉,真的是比铁的还铁。 在生死的关头,所有的人都喜欢自保。 但是,如果一些人,能在关键的时候离开你。但是又在现在你不完全需要他的时候出现,这种算是什么呢。 想着某些事,冥仇的嘴角溢出一丝的冷笑。 “这将军生前最珍爱的东西,这枚红色的宝石是冥家的传家之宝。是我们在当年搜救将军夫妇的时候,在将军遇难现场发现的。当年因为没有能够联系上你,所以……”为首的人见冥仇如此说,态度立即变得更加恭敬点。他一直以为眼前这个少年也就是有点蛮力,没想到……似乎不全是靠着攀上南吴的太子而得到今日的权势…… “就是这个吗?”冥仇听到他们提到往事,心中的不悦又加强了许多。这明明是一直镶嵌在他娘亲手腕玉镯上的宝石!怎么会,怎么会。虽然他当年很少呆在家中,却对着家中的事,尤其是他父母的事儿知道很多。那明明……冥仇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眼下已经有了计较。很是从容的走到说话人的跟前,然后坦然的拿起那枚宝石。 “冥家的传家之宝既然到了您的手中,那么你就是我们的少主。少将军,请带领我们推翻重阳的暴政。我们已经召集了几万的人马,只要有你的号召,会有更多的兄弟响应而出,他们都将跟随你!起兵成功后,你将是我们的王!”看到冥仇很是轻易的拿起了宝石,为首的武将非常的欣喜。 “你们的计划呢?”冥仇转动着手中的红色宝石,白衣白发,略白的皮色,逆光的方向,有种恶魔落入凡间的错觉。妖异、鬼魅,却带着强大的令人折服的冰雪气息。他说话的时候,清冽的声音让人心颤。 这五个人从冥仇屋里出来不久,便有另外三个人过来了。 “冥主大人,帝皇陛下有请。” “麻烦带路。”冥仇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换了依旧玄色的衣袍。冥家的人,不管是谁,在出席重要场合时,都会穿一件玄色的衣袍,这不是习惯,而是传统。 加上赶车的,重阳共派了四个人来接冥仇。他相信,如果冥仇会过去,这几个人就够了。 冥仇看也没看,直接上车。他不知道重阳是否故意,竟然选择了他曾经经常去宫中时乘坐的车子,不,应该说,和曾经的模样相似。冥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心底却起了些波澜。他想起了小时候娘亲对自己说的话。当时,他娘亲让他和重阳亲近,却不让他把重阳当做知心的朋友。他从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明白的时候却早已家毁人亡。 若不是当年冥仇兄妹还是皇宫,冥烈的一些忠心部将也不会那么容易交出权利。但是没人知道,冥家的根脉,是北冥的掌权人根本不敢灭的。重阳最狠不过把他关起来,最狠不过如此。一些秘密没人知道,知道的人大都入土。冥仇继续转动着手上的戒指,戒指转动时带来的冰凉触觉,能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禁烟近,触处、浮香秀色相料理。正泥花时候,奈何客里,光阴虚费……”就在轿子驶进皇宫大院的时候,在经过一家小院时,突然从里面传来一个女子婉约的唱调。但女子的唱词本是十分的清丽委婉,但冥仇听后,却是忍不住全身抖了一下。 “任去远,中有万点,相思清泪。到长淮底。过当时楼下,殷勤为说,春来羁旅况味……想而今、应恨墨盈笺,愁妆照水。怎得青鸾翼,飞归教见憔悴……”女子还在唱,冥仇深深的吸了一口,全身慢慢平静下来,但脑海中,却不经意浮现了一个女子在飞舞的杏花下,歌声十分的凄切。冥仇的父亲出征在外的时候,她的母亲便常在杏花数下一个人唱歌。 他曾经问,娘亲,你为什么唱这样的歌。 她说,在怀念该回家的人。 该回家的人?想到那已经逝去的父母,冥仇沸腾的心事又平静下来。 这一切的恩怨,就快要作一个彻底的了断。 就在冥仇的坐着小轿,一路心情跌宕起伏的进宫之时,这个恩怨的另一个人北冥皇重阳,却是十分淡定的坐在批着奏折,无视在他面前兜兜转转、来来回回的七廉。 “重阳,你真的打算这样做了吗?”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看着重阳如此淡定的继续说着,七廉这位跟了重阳许久的人,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我记得已经回答了好多遍。”重阳答的很是漫不经心,任是谁,把一个问题回答了千百遍,也很能继续……乖戾的大夫也有婆婆妈妈的一面,重阳今日是见识到七廉的唠叨。不过,他心中的某些不确定的东西,在七廉这样唠唠叨叨之下,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可是,可是当年,太皇太后病危的时候,你都……”很多话,七廉觉得自己有些难以启齿,但就算再难以启齿,他也没有办法看重阳现在的这般……冒险。 “七廉,你是医者,你应该明白冥池的打开,需要的是机缘。当年,不是我不想,而是不是时候,如果要打开,太难,但是现在……”一改方才的散漫,重阳现在说话的时候,说话开始慎重。 “现在有什么变化呢?”当年和现在不同?七廉觉得自己对冥池的了解不比重阳少,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但是现在……我可以替他打开,他可以接替我做在这个位置上。这北冥的皇位,需要有个对苍生有利的人来做。七廉,如果我有事,还请你待他,就像对我一样……” “凭什么,如果,如果你死了,我一定跑的远远地……”听到重阳说话像是临终托孤,七廉立即炸毛。 “就凭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你,你这是欺负人。” “算我求你。” “我,我答应一半。”七廉觉得自己真是拿重阳没办法。答应吧,重阳一没了后顾之忧,就可能不再惜命。不答应吧,自己在拜把子的时候答应他辅佐他,现在若是……就显得很没有义气。在左右为难之下,他只能答应一半。 也许没人知道,七廉对重阳来说的重要性,他不但是皇宫的第一御医,还是重阳暗卫的统领,轻功什么的是独步天下。他虽然平时看起来性格有些脱线,但办起事儿来却是十分的稳妥。这么多年,暗卫在他手中,从来没出过什么乱子。他是重阳的过命兄弟,也是重阳最信任的人。重阳想,若是自己有事,一定要给明月留下一个可靠的人。 想到最近一直躺在床上睡多醒少的明月,重阳心中泛上一阵怜惜。如果是稍微有办法,他也不会为这样冒险。但是,不是没有办法吗?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七廉,你是我的兄弟,也是北冥的臣子,你不要忘了你肩膀上的胆子可是很重呀。” “好了好了,别说了,不要用这种神情的语气和我说话,留着这些给你的明月吧。”七廉看重阳注意已决,轻功一动,瞬间像个蝴蝶一样从窗户中飞了出去。 看到七廉状态良好,重阳也没有什么好担心。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这样就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陛下,冥主大人已经在外面候着呢。” “让他进来吧。” 把七廉劝走后,重阳就像往常那样坐在书案前批阅奏折,当冥仇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一个辛劳功高的帝王。 不管冥仇是否认同重阳这个人,但都不可以否认他作为北冥皇来说,非常的合格。 “你来了。”感受到一阵凉风进到屋子里来,重阳抬起来头看向来人,脸上的笑容就像是看到故人。 “你是打算在这里接下我三掌?”看着十几年来没有变过的装潢,冥仇语气清冷的说。他不明白为何重阳一路上安排与小时候相似的场景,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他更加的憎恨,憎恨眼前这个人。 装什么好人,也算是竹马对竹马,眼前这个人就是一直嗜血的狼。 “难道见到故人,就不先叙一下旧,我们也算一起长大的。”重阳看着眼前这个玄衣白发的人,脸上依旧露着非常得体的笑容。 “你这么多年杀的人,有多少不是陪你长大的。”论残忍,这个人的排名绝对靠前。 “至少,当年的冥烈将军夫妇,不是我和皇祖母下令杀的。”重阳说话的时候,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语气全身幽怨,似乎他是被冤枉的。不,应该是那语气,比被人冤枉的人还冤枉。 “你以为现在说这话还有意义吗,不管谁下令,你都脱不了关系。不要妄图为自己脱罪。”冥仇以为重阳这种聪明人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刺激人的话,但他现在觉得自己有点高估这个人。 “我没想为自己推脱,也没想过要让你下手留情,我只想告诉你真相。并且……我想告诉你,我并不后悔,所以希望,你下手的时候不要留情。我首先是一个帝王,其次……才是是……一个人。”重阳说这段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但显然听的人愤怒了。 “混蛋!”冥仇手一抬,只听砰的一声,面前的书案和重阳一道飞了出去。 书案在飞的过程中化为了粉末,而重阳则是重重的摔在墙上,闷哼了一声,嘴角流出一行血。可以看得出,他现在受了不轻伤。嘴角的血擦了一下,一会儿又流出来很多。重阳很久没有受这么重的伤。 “哼!”虽然昔日的情分早已随着灭族的仇恨灰飞烟灭,但是,冥仇在看到重阳流血受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紧了一下。他方才盛怒之下出手,没想到重阳不会躲开。 “这,算不算是……三掌中的第一掌呢?”重阳稍微颤了一下,然后慢慢站起来。他刚才的确是受了不轻的伤,但在受伤完毕之后,竟然觉得胸口一热,一股温暖的强大的力量顿时流遍他的全身。外伤看起来虽然骇人,但内伤却好的差不多。 “!”听到重阳这么说,冥仇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他在嘲笑自己,竟然对重阳妇人之仁,明知道这个人狡猾异常,还要以为他真的有一点顾忌当年的情谊,看现在的状况,不过是沾他便宜,他若是心平气和之下祭出一掌,绝对让重阳的受。但是看他现在的情况…… “算!”冥仇咬牙切齿的从牙缝祭出一个字。他是君子,才不和流氓比谁更流氓!就让重阳看看稍后的两掌怎么接手吧! “哈哈,我跟你闹着玩的。刚才朕没用内力抵挡,只是觉得,当年的事儿,因为计划不当,导致了不能收拾的局面。这些就当朕欠你的。既然你也发完了脾气,那我们就按照协议开始吧。”看着冥仇这咬牙切齿的模样,重阳哈哈大笑起来,对面的人外貌虽然变化比较大,但是,性格还是那么别扭。方才的时候,明明看到他心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心疼…… “不用。”冥仇才不想让这个心里好过!就算少了一掌,他也能得到理想的结果。或者,更理想。冥神掌的厉害在于,面对的敌人越是强大,每一掌的威力就比前一掌加大一倍。他相信,重阳并没有那么强的力量可以接下他三掌。就算是两掌,也活下来的可能性也非常小。 冥神是死神的另一种说法,死神想让谁死,任何人都没有拒绝的能力。 冥神掌则是冥家世代相传最厉害的武功心法,共有九层。冥烈当年驰骋沙场,无人能挫其锐气,也不过练习到第四层。冥仇却已练习到第五层。传说,若是练习到第六层及其以上,就算是遇到了鬼神,也可以搏上一搏。但这冥神掌也有一个很大的弱点,就是在两层之下时,它能发挥的威力非常小。就算是解决三教九流的人,都需要画很大的力气。但只要练习到第三层,功力就会增加十倍,一个默默无闻的江湖小子也可以变成一个武林一等一的高手。 冥仇练就的第五层虽然就比三层上了几个阶梯,但威力却增大了不是那么一点。如果三层这是一块石头,那么后面的三层就是一座大山。 “那好吧,你随我来。”重阳说着,走到书架旁转动一方墨盒。随后,便露出一方密道。 巨大的暗道突然间开启,在重阳打开之后,整个渠道一节节变得亮堂起来。柔柔的光辉,那是夜明珠的光芒。 第七十五章:暴君,受我三掌! 现在冥仇有些后悔,他竟然在重阳答应接三掌的时候,想也没想就答应。连时间地点都是这个人订! 明月病重,这个时候,他明明提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 与虎谋皮,这不是儿时过家家的游戏,而是夺人生死! 看着重阳潇洒的转身而去,冥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他小时候和重阳一起练武的地方。因为太皇太后卢秋水不想让人知道重阳的深浅,便让他在每天晚上都密道练习武艺。而冥仇,则是重阳的陪护侍童之一。 当时的时候,暗道修的没有现在这么好,周围点的都是油灯,偶尔有点小风的时候,摇呀摇呀,虽然知道周围有很多人保护,但在看不到人的情况,小孩子都会很害怕。两个人很多时候,就使劲的对打,弄出很大的声音,让这旷大的空间显得不那么空荡。在那样紧张的练习里,他们都进步很快。当时重阳便说,如果有一天他掌握了北冥的权柄,绝对不会让后代再在这种条件下习武,而作为纪念,他会用夜明珠把这里的每个地方都照亮,让走进的人不再像他当初那么害怕。 “还记得我曾经说的话吗?你看,这暗道上,朕让人放了很多的夜明珠。只要有人,这个地方就会永远这么明亮。” “我来,不是为了叙旧。”看着重阳那怀旧的脸,冥仇声音更加的清冷,“我以为人只有老了才喜欢怀旧,原来,人在知道自己死的时候,也喜欢怀旧。只是,你还过去可以回忆,但是那些被你杀死的人,却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你说的哪些人?”重阳听着冥仇的质问,不仅嘴角溢出一丝冷酷的微笑,“朕是杀了很多的人,但朕问心无愧,你知道吗?朕杀哪些人,你看看哪一个不该杀,哪一个不是犯案累累。那些人若是不该杀,那谁该杀!” “那些小孩和老人,你什么都敢杀。今日你心爱人受的种种,都是上天对你的报应。上天让你喜欢男人,来断了北冥的根!” “住嘴!”听发冥仇起来明月,重阳立即上前给了冥仇一巴掌。 “啪!”响亮的巴掌回荡在这空荡的地方,有点儿刺耳!因为冥仇方才急着说,竟然没躲过重阳突如起来的一巴掌。 狠狠的一巴掌打下来,冥仇的嘴角留了很多的血。他用非常不屑的眼神看了一下重阳,为自己方才情绪太激动而悔恨,这个人,今天就是非要让他回忆,让他心乱,但是,他发誓,绝对不要落入这个人的陷阱。 一巴掌让明月清醒了,但重阳却显然非常的不淡定,磨着牙走向站在安全距离之外的明月。 “子玉(冥仇的字),你也不用猜测明月在朕心目中的地步,朕今天可以告诉你,很重很重!但是,你不要因为他是朕的心爱之人,你就可以随意诽谤他。他是什么样的人,皇天后土实所明鉴!他为朕,为北冥做的事,朕会铭记在心中,任是谁,都不能玷污一点!”重阳现在不是激动,是直接咆哮了。就算是惹怒了冥仇,他也不允许任何说明月的一句不是,尤其是面对面的时候。 “朕所做的时候,朕心里清楚。不就是杀小孩子吗?朕知道,那是大的错误。但,就算朕让他们活着,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么利索的杀了,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更好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能在被灭门的时候活下来!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天真的都以为是朕杀了你父母吗?朕知道自己有罪,朕也愿意承受这种罪,所以今天才受你这三掌!但朕可以再说一遍,这,绝对不是忏悔。朕从不后悔,朕也从来不做后悔的事儿!” 重阳说的掷地有声,就像一只怒目的金刚。冥仇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受不了的越来越气。 死不悔改,死都不悔改,也许就是眼前这个人的样子! 冥仇悄悄抬起袖子的中的,捏足了十分的功力打在眼前这个说话趾高气扬的人身上。他竟然从不后悔错杀了那么多人,想到自己父辈们为了北冥的江山牺牲了多少,最后却换了那么一个下场,忍不住出掌的时候,用上的气力更大了一些。 “轰!”随着冥仇十成功力的一掌祭出,纵然是犹如钢铁的暗道,震动了几份。而掌风直接对准的重阳,在毫无防备之下,直接飞了出去,落在墙边的时候,在一堆石头中,顿时砸出一个大洞。 夜明珠柔柔的光辉下,瞬间起了一阵的尘土混着石头上的土和血,一阵飞扬。 冥仇就算在很远的地方,也能闻到那浓浓的血腥的味道。 这不是冥仇在这个地方第一次闻到血腥的味道,但这却比其他的任何时候都让他心里平静,仿佛过往的仇恨对随着那浓浓的血腥味,一点点的飘散。他和重阳开始的时候还对打,后来和各种交他们武功的打时,他便开始长长受伤。太皇太后卢秋水让暗卫叫他们武功的时候不要留情,所以,那些人便真没有留情。在性命根基不受到任何伤害的情况,常常全身伤痕累累。只是后来,他们便越来越少受伤了。直到…… “死了吗,武功退步这么厉害,只是这一掌就受不住?”看着角落里,那堆被破石头淹埋的人一样没有动静,冥仇往角落的方向走了几步,但是空气中,他却感觉不到任何人气。 死了吗?冥仇望着那圈一直滴着血的破石头,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没有了那么强烈的情绪。 恨,这种情绪太神奇了,它只是需要一个宣泄口,当情绪得到宣泄之后,当那么沉重的情绪找到宣泄口之后,竟然发现他可以消失,那么浓重的恨意,竟然也可以消失。如果说,大爱无声。如果恨到了一定的地步,是不是也可以无恨? 突然,冥仇只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黑暗的夜晚,那场劫杀,那一片梨花静静的盛开,在月夜中一片片的飘落……带着血。 怎么又回想到离开北冥的最后一夜,冥仇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当然,他现在不会知道,等到彻底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后,痛苦的恨不能自裁。 “咳咳,很抱歉,咳咳,让你失望了,咳咳,朕还活着。”就在冥仇陷入自己的情绪时,重阳慢慢缓过气了重阳一边咳着血,一边从一堆石头上往外面爬。 “哼!”果然是祸害遗害千年,冥仇看着他面前那堆烂石头动了一下,很是快速的往后面靠了一些,他才不想让那人身上的血甩到自己身边一点。虽然现在是穿的玄色的衣裳,但冥仇还是保持着从前的洁癖。 “咳咳,朕说好要挨够你三掌,朕不是孬种,不会临阵退缩。希望你到时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随着重阳颤巍巍的站起来,他拍了一下身上的尘土,身上的伤经过方才剧烈的内伤修复之后,虽然表情看起来比较吓人,但是,却是已经好了很多。 虽然被冥仇突如其来的打了一掌,但重阳因为也稍微有些准备,所以,虽然冥神掌十分的强大阴损,他问题不大。当然,这里的问题不大,换句话说,不过是暂时死不了。 死不了就行,重阳拖着颤巍巍的身子坚强的站起来,他现在不仅开始一遍遍的感激明月,若不是明月当时给了那个荷包护身,想必方才那一掌,足够他在床上躺上半年。事实上,当重阳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几乎是悔不当初。就算正一切如此,明月身上的伤才更好医治,但就算是这样,重阳心中也悔的不行。 当然,重阳和冥仇现在也不会知道,外面因为明月突然的吐血,整个碧华池也被一阵乌烟瘴气笼罩。已经完成自己任务的七廉看着嘴中大口鲜血的明月,徒劳的走来走去。因为重阳身上的荷包阵法在启动,现在明月身上被一层淡淡的光华笼罩,谁也靠不进,这让什么情况不知道的七廉很是着急。重阳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照顾明月,若是重阳从暗道出来,发现明月这个样子,以重阳的脾气……真是有些不能够想象。 白衣黑发,鲜血。犹如开到酴醾的花朵。 虽然明月在今天隐约约觉得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还在略微清醒的时候,拿来一卷的古卷研读。就在他看到正入神的时候,突然被感觉自己被一圈光环笼罩,然后,一股剧烈的痛苦将他笼罩,其实,在第一阵疼痛的时候,他就有一点撑不住。但却服用了一颗丹药,吊住自己的命,他不知道现在重阳经历了些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一定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等重阳回来。 等心爱的人回来…… 不能死…… 春花期短,但它却喜欢凋零在春光之中。 对明月来说,重阳就是他的春光。 他想死在重阳的怀中,不为了什么,此时想要如此罢了。每个人的出生都不能选择,不管是出生的时间还是地点,但是,可以选择死去的方式。没有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看到重阳,这让明月非常遗憾。他们相遇的很早,却在宿命中不断的磨蹭,相遇恨晚,太多的话来不及说,太多事来来及做。现在,他想,在他这一生就是结束的时候看到重阳,他只有这么一个卑微的愿望,希望自己可以活着,希望可以看到重阳。最后一眼,他一直都没有说,他爱他。也许,一些会说出来已经没有意义。他一直在用行动证明。 爱,有些时候必须说出。 但是,有的时候更需要做。 血就像是流不尽的一样从身体中涌出,但明月却始终没有哼出一声,只有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头上滑落。他的手使劲的攥着,开出了花一样的血却不自知。 点点滴滴的血落在发黄的古卷上,有种让人难以言说的凄美以及……魅惑。 “重阳,一定要快回来呀。”七廉看着这个犹如夏日花瓣用最后的生命盛开的男子,说不出的心酸。虽然他一直劝着重阳不要因为明月而冒险,但在心里,他却也是希望明月能够活下来能够康复。这个男子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十分值得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在暗道里,重阳颤巍巍的站起来后,不顾着全身的血迹和狼狈,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豪气的动作。 “咳咳,子玉呀,原来你们家传的冥神掌也没有那么厉害。咳咳……你再出一掌的时候,一定要用力呀,咳咳……否则……你这仇可就报不了了。咳咳……”重阳现在的样子,让仇恨他的冥仇都有些皱眉。他内伤虽然很快修复,但是这外伤,却委实惨不忍睹。先不提那额头带着斑驳淋漓的血迹,沾着血的猩红色衣裳破旧之后,配着到处是血迹的身体……傲然的气势犹如帝王视察河山,完全不把任何威胁放在眼中。 这是英雄的姿态,永远一往无前! 这是战士的姿态,在任何环境下都绝不退让! 这也是一个帝王的姿态,唯吾不败! “……”面对这样的重阳,冥仇不知该从何下手。但,宽恕的话却说不出口。这是一个帝王,北冥是绝对少不了这个人,只有这个人才能带给北冥更加强势的明天。又或许,只有这个人才能在天下动乱之后,带给北冥以新的黎明。 对于男人而言,最的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为父母报仇,这是尽孝道,是小义。 对于一个国家的臣民来说,大义莫过于报效国家,这是大义。 在大义与小义之间,冥仇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伟大的人,可以为了别人牺牲自己。但是看到此刻的重阳,他却想到了北冥千千万万的百姓,一种大义此刻在他心中升起。 “只有这一掌,重阳,你我之间,不论你之生死,你我之间,再无恩怨。”冥仇的声音很冷,就像是一个永远把自己留在寒冬的人一般。 “咳咳,再无恩怨?咳咳……这怎么行。你还要去救明月!咳咳,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重阳欢脱的性子,冥仇现在是领略到了,脑门上一圈黑线。他现在有些明白,明月为何会舍弃大秦而为北冥卖力,如果一个强大的男人可以不要江山牺牲自己而保全爱人,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让人感动。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至少在冥仇看起来是这样,心里装着的还是心爱的人。 “我自然会在事后去救他。”他是我救命恩人,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以前冥仇不说,是因为是为了更好的复仇。 现在冥仇不说,是因为并不是所有的话,都容易说出口。 “如果这能让你解恨,你就用力的打吧。但求你把明月医治好。虽然,我现在提要求,可能有些贸然,即使不能为北冥所用,希望你以后不要与北冥为敌,毕竟……它是的你母国。” 重阳真诚的说话时,很少人能拒绝,只是很显然,冥仇正是这很少人之一。他报仇完成之后,就完全没有了国家的概念,他只是一个旅人,无意中从这个世界经过的幽魂。 “废话少说。自身难保,还管其他的。”冥仇不知道为何,只是感觉越来越多杏花落在自己身上,似乎有什么人在隐隐的召唤他。不明所以,但却又想知道,这种感觉让冥仇非常的难受,只想赶紧解决这么多年来,悬而未决的事儿。 “发掌吧。”重阳刚刚话这么多,也是因为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有一种情绪指引他,希望他可以快速的出去…… 出去…… 然后…… 虽然心中有牵挂,但重阳怎么能不知道冥神掌的厉害。而且,他也知道冥仇不会手下留情。 第一掌的时候,他诱导冥仇在他没有抵抗的时候打一掌,看似吃亏,却是占了一个大便宜。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的冥仇,发掌所用的内力不过二三成,重阳也好试试冥仇的深浅。但若是正常情况下,冥仇发一掌,却不会如此的简单。 第二掌,他诱导冥仇驶出自己的全力,是想化解他心中的仇恨。他知道自己从石头堆的爬出来的时候,一定很惨。但能起死回生的冥池,在开启人意愿越强盛的时候,能发挥的威力越大。他拿着自己的生命去赌,赌冥仇此后一定会尽心医治明月。 第二掌的怒气都发泄完了,第三掌才能稍微轻松一点。最重要的事,他现在可以运气十足的内力抵挡…… 重阳虽然把很多事都算计到符合自己的盘算,但是,心中还有有些……他似乎觉得可能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会是什么事呢,为什么心口会有一点点的疼……他知道这次冥仇不会使出十成的功力,但他现在的身体……虽然没有内伤,但流血和内力损耗都比较大,实在不知道会不会…… 不幸的预感…… 如重阳所料,第三掌完全没有第二掌那么来势汹汹。重阳运气十足的内力之下,只是退了几步,吐了一口淤血。 “重阳!”心口猛然一阵疼,重阳似乎听到明月在喊自己。 “明月,明月,明月!”重阳发疯一样的往外冲,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 第七十六章:明月危矣! 不知道为何,现在,重阳脑海突然出现明月躺在血中的模样。 好多的血,很多的血…… 而明月的眼睛,还死死地看着自己。重阳似乎他在用最后的生命说了几个字。 他说,“重阳,我爱你……下辈子……再见……” 鲜血溅在画纸上,江山染色,幻化成雪山墨梅,凄美季节。 白衣沾血,犹如风中颤抖飘落的片片梅花。 依旧被清风拂动的衣带,是冲破红尘的自由,还是跌落地狱的毁灭? 明月用最后的生命的微笑,笑的就像是春日的暖阳。灿烂美好了人的双眼。他就那么笑的,似乎这个时候,他真的在心爱的人面前。他笑着,嘴里不断的涌出血,眼角最户流出一滴泪…… 明月没有等到他爱的人,他没有死在他爱人怀中。他很悲伤,却有觉得自己幸福。今日,他承担下这些,他爱的人便不会再遇到什么坎坷。这是他自己选的,他用自己的性命去祭奠自己的爱情。 纵然,这爱,从不曾言明。 纵然,他们只是短短相处了几个月。 纵然,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夫妻那么亲密…… 但是,却早已生死相许。 这份爱,透明而纯洁,没有染上染上世俗的色彩。他们相遇了相遇,然后……情意相通。 他们是朋友,是知己,更是……爱人。 他们都在用生命去祭奠爱情。 明月,明月…… “明月!”暗道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就连守在门口的暗卫,听到那种犹如狼丧偶的呼叫,但忍不住全身一震。 冥仇的三掌没有让这个霸道的帝王怎么样,但是看到空气中那影像,重阳却像全身的血气都被抽光,一时全身瘫软的坐在地上,顺带眼泪都留下来,他看到了什么,他的明月……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吐血。就在重阳低头的时候,突然发现明月送给自己的荷包从胸口滑落,他方要伸手去抓,那荷包却变得透明,变成了散落的星光…… “明月!”重阳似乎想到什么,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像一道闪电一样,朝着出口飞奔而去。 看着重阳这个样子,冥仇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追在他后来而去。传说,心有灵犀的人,就算对方在远方,如果那人去世,另一个人能看到他死前的模样。这种心理感应在强烈心理感应之下,会给人如临其境的感觉。冥仇看着重阳那个样子,觉得明月可能出事了。看到重阳手中的那个荷包,冥仇的心不经意间颤动了一下。如果他没看错……那是传说中消失的禁咒“同生咒”。冥仇看着重阳的模样…… 想到同生咒,冥仇的心颤了颤。他突然想到在那片飘着白色花瓣的早晨,有个人曾经对他说,“你下次若再起杀心,出掌不要用全力。否则,可能后悔……” 可能后悔? 可能后悔? 难道说,他早就知道吗? 就算他知道自己会杀了他,还救了自己? 看着明月与重阳都可以为了爱牺牲自己,冥仇一时间感到自己特别的小人,特别的卑鄙。他明明知道,杀害自己父母不是这个人。他的父亲在朝廷树立了太多的敌人,太多的人落井下石……最终导致……但是,也是不可原谅对不对。冥仇现在非常的纠结……一面恨自己间接的伤害明月,一边又觉得自己父母的仇恨应不应该算到重阳身上…… 守在御书房门口的人,都在外面团团转。重阳在进去之前说,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许打扰他。但现在,明月王出事了,该不该打扰。他们都知道明月在北冥皇心中的地位……一方面是君王的号令,一方面是感情的斟酌,真是……死气个人。 “陛下!”看到北冥皇从御书房出来,站在门口的人都傻了眼。说句实话,看着面前的血人,所有都非常的吃惊。他们看过重阳狼狈的样子,但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从地狱从爬出的厉鬼修罗,还是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 “禀告陛下,外面的情况已经按照陛下的所说处理完毕。叛臣者都俱已擒获,只是听说……明月王……”他们这几个人都是重阳的亲信,愣了一下,马上恢复到正常的水平。禁军中,这次负责全局的齐斌,马上正色上前汇报道。 “他怎么样?”听到明月有事,重阳握在衣袖下面的手使劲的攥紧,才让他说话的时候,显得稍微镇定一点。 “快不行了……”齐斌说这四个字的时候,低着头不敢看重阳,他害怕呀,害怕重阳的暴怒。 就在齐斌低着头时,只感觉身边一阵风说过,然后就发现北冥皇不见了。等到四周搜寻的时候,发现另一外一道白色的影子也朝着碧华池的方向去了。众人见了,均追着去了。 “明月!”虽然已经快如一道闪电,但是,重阳还是无比的嫌弃自己的速度。明月呀明月,你千万要等到我回去。 当重阳到了碧华池的小院时,就看到暗卫们都从暗处出来,站在通道的两侧。 该不会是? 这样的情况,让重阳心中咯噔一下。在北冥的皇宫中,在皇帝、皇后或是重要的妃嫔去世的时候,为了不惊吓到死者的灵魂,暗卫都会从暗处走出,恭敬的站在路的两侧,意在为死者保驾护航。 “重阳!你终于你来,你快看看明月。”七廉看着重阳一脸落魄跌跌撞撞向明月所在的寝室走去,不仅扯着他的袖子使劲的往拽。 其实,现在重阳也想走,但是双腿却像不是自己似地,一个劲的在打颤。近乡情更怯? 靠着被七廉拽着的力量往前走,虽然是短短的几十步远,但重阳却感觉走了好远好远。远到明月所有的音容笑貌都可以瞬间在他脑海中回荡。 明月,我的明月! “明月!我来……晚了……”看到双手垂下,一身是血,躺在软榻上的明月,重阳一下子就扑过去。 人已经没有了呼吸,明月的身体还有点余温,但是他脸上为干的泪痕,却有些冷。 “明月!你怎么那么傻!”看到全身是血的明月,想到明月给自己的荷包,重阳抱着明月,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明月,明月,明月!”看到住在自己心中这么多年的人,可以抱着,却没有回音。重阳忍不住大吼大叫起来。怎么可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明月。你是不是很冷,不怕,我在你身边。”看着明月这个样子,重阳就像发疯了一样,一边把明月往自己怀里带,一边给明月输入内力。但是没有生息的身体,输入的内力就像是落到了大海中,完全的没有丝毫的效果。 “重阳,明月已经……走了,你还是让我给你看看伤吧……”看着重阳疯了一般的模样,七廉捏了一下自己算算的鼻子,沉默了好久,才看不下去的说道。 “子玉呀,你是冥主,你快过来给他看看,我们马上带他去冥池,你救救他好不好。”听到七廉的话,重阳猛然间想起什么,瞪大眼睛满眼希翼的说道。 “冥池救不了死人……”你不是不知道白? 看到重阳这悲惨的模样,冥仇心中一阵不忍。他现在想到小妹说的话。原来,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很配。原来,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真爱。他也是高手,他知道,明月身上的生命气息已经感觉不到了。冥池毕竟是凡间的事物,可以修复身体,却没有办法复活。 看着躺在血中的明月,冥仇不停用手蹭着袖中的小刀。他本来想,如果重阳耍诈,就用这个结束重阳,但是现在,他想用这把小刀,把自己给结束。为什么他在出掌的时候没想到后悔,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要他亲手把救国自己,带给自己生命温暖阳光的人送去…… 为什么呢? 世界上,最残忍的莫过于自己毁掉自己生命的阳光。 冥仇想,也许,他是天生属于黑暗的,那么明亮的东西,他就算想远望都不能。 冥仇此时双手颤抖神情痛苦,心中似被千万蚂蚁咬噬。被重阳用手擦去泪痕和脸上血迹的明月,眉目却依旧如画,难以渺茫的五官上散发着珠玉的柔光,再次想到曾经他对自己说过话……明月,轻轻的在心中默念一遍那个名字。冥仇看着惨烈的明月,陷入一个人的痛苦中,就算已被前来救驾的五个影卫用剑指着,他的大脑都不能有所反应。“对不起,对不起……”他喃喃的自言自语,似对那么躺在血泊中的人,又似对自己说。 “明月没死,没死……他没死,他只是……只是睡着了,你看,他只是……睡着了……”把明月紧紧的抱在怀里,重阳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这个人没有离开他。他拼命却保护的人,怎么能就这样离开,他不想相信一切竟然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呢,明明几个时辰前,还在他身体里的暖玉般的身体,怎么突然就变得越来越凉,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这是他爱了这么多年的人,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要触及那高高在上的明月,需要多少年的努力,才能与之共舞。但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来到了他的身体,为了做了那么多的事。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他觉得特别的不真实。他以为自己已经很强大,却没想到还是不能够保护他心爱的人。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 最重要的东西,就要失去吗? 重阳突然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吐出。 “陛下!”看到重阳吐血,他的一帮亲卫又急又吓。但就算如此,他们也没有人敢向前。重阳现在的状态实在太吓人,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垂死的小兽抱着心爱的东西,他的气场暴虐的让人心惊,不容许任何人靠近。 现在整个院子,都在这个帝王的强大气压下,就连窗外的暖风,现在都只剩下悲鸣。 “重阳,不要这样……外面的事……还需要你出去做主……”看着重阳如此,唯一不被他影响的七廉,不停的斟酌的用词说道。 “是他害死了明月,是他害死了明月!”听到有人说话,其实重阳并没有听到七廉在说什么。他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猛然睁大眼睛,看着那个白衣白发的人,发疯似的大吼大叫起来。随手拿起一个砚台,朝着冥仇掷去。 “!”冥仇没有躲,愣愣的看着那砚台擦着自己的额角而过,暖热的血从额上留下来。很疼,却比不过心疼。 “来人,废了他武功,关进蛇窟!朕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的不能!”被自己费力讨好了半天的人,竟然不是来救人,而是害死自己心爱的人,失去的恐惧让重阳顿时朝着周围的一帮人吼道。 作为一起成大的青梅竹马,重阳自是知道冥仇最害怕什么。冥仇如此冷冰冰的人,最害怕的竟然是冷冰冰的蛇。而这,也是整个皇宫曾经不能公开的秘密。还记得曾经这位太子伴读,因为看到蛇惊瘫在地上,昏迷五六天的事,听起来有些夸张,但因为冥仇从此看到类似于蛇的东西就害怕,所以整个北冥皇宫尤其是太子殿,现在都忌讳用类似蛇的东西,整个皇宫更是连一条蚯蚓都看到。 重阳现在精神是有些失常,但是,他一般的情商还在,知道什么样的惩罚才是最严厉,他要把冥仇关进蛇窟。蛇窟作为御膳房取食材的源地,无毒亦不伤人,而与蛇同在的感觉,却会慢慢让那个怕蛇的人陷入疯狂,理智一点点崩溃。但此时的冥仇却仿佛听不到重阳的怒吼,只是眼直直的看着那个躺在血泊中的人儿。 在心灵的愧疚之下,所谓的恐惧已经变得无足轻重。 “重阳,你……外面还等着你……”看着重阳失常的样子,七廉忍不住…… 方才,冥仇在暗道里和重阳决斗的时候,冥烈旧部和网罗而来的人正在纠结一部分人。虽然这些人策划周详,但却在方要行动时被抓获。全局的情况是稳定下来,但这种小范围的旧势力谋反,还是需要君王出面解决。七廉虽是暗部的负责人,但这件事非同小可,很多人官位都很高,这种情况下,最需要用全局的眼光却衡量做出判断。七廉自觉,这件事必须重阳亲自出马。 “滚,你们都给滚,你们都滚呀。你们在这里明月怎么安心睡觉?!明月最喜欢躺在我怀里了,你们这样,让他怎么睡觉?”其实,现在重阳根本没听到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他只是感觉好烦,竟然有那么多的噪声。此时对于失去爱的人重阳来说,整个世界都仿佛不存在,只剩下怀抱中的人儿,和那刺眼的鲜血。 在场的人都看着那个似乎快要兽化的帝王,撕裂声带般的哀鸣从他喉咙中发出。然后……鱼贯而出…… 他的王,失去了最心爱的人,现在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明月,我的明月……”重阳不为何在心中一遍遍重复这个名字,只觉一幅幅画面从脑海中闪过,笑的,哭得,安静的,喧闹的明月,脑海中全是那个人的影子。心在痛,喉咙已忘记如何发音,血红的泪从他眼中滑落,但他就那样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麻木的神经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重阳只觉世界变得好安静,安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整个世界似乎早已随着怀中人的呼吸远去。 “轰……”就在众人从碧华池的小院子走出来不久,突然听到一声竭斯底里的吼声,然后……他们所守卫的宫殿,瞬间崩塌…… 这个北冥皇宫中,一直被传说备受君王青睐的宫殿,坍塌在众人眼前。 “陛下!”见到如此状况,安慰们顿时急了。 “站住,都不要动。”一改往日的慵散,七廉全身散发着强冷气息的说道。他相信,在一段时间内,重阳不想受到打扰,而就这点房子的倒塌,还完全不能置他于死地。 “可是……” “陛下在事件发生前,不是告诉你们,这件事都由着我负责,你们只管听取我的号令便是。你们不会以为,以陛下的武功,会自己死在自己由自己震塌的宫殿下。你们看……” 就在七廉喝住那几个人后,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重阳抱着安详的明月从废墟中走出,似乎在朝着一个方向前进。那似乎是……皇陵…… “传我命令,继续对叛臣进行严密的监视。我马上去请太皇太后处理此事。告诉朝臣,陛下因遭背叛,心中难过,去皇家寺庙静修几天,你们在陛下回来之前,都绷紧了弦,让陛下回来之后,看到的是从前那个北冥。” “是!”听了七廉的话,重阳的众多亲信心中有了底。平时七廉离着重阳最近,又他在此时做决定再合适不过。而且,有太皇太后那么一个历经三朝的铁血女人在,有没什么还需要担心了。 只是,被说动的人放心了,但是七廉却有些担心,重阳的性情他最了解,这次……恐怕…… 恐怕,没那么容易收场。 如果是丢了江山,也许好办。但若是帝王丢了心…… “这次,惟愿天佑北冥!”七廉在心里真诚的祈祷了一下,赶紧运起内力,朝着太皇太后的寝宫而去。 第七十七章:殉情不是古老的传言 君王的皇陵,在他们刚继位的时候就开始修建,一直修建到君王去世。重阳是幼龄继位,他的皇陵修建了十年,便已经按照他当初的设想修建完毕。他不相信人死后的事,只想有个宽敞的存尸体的地方。 现在,重阳再次来到修建本来存放尸体的地方,这个犹如人间仙境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不同于其他,开放式的陵墓。在这里,没有黑暗,到处挂满了反光的镜子和明亮的夜明珠。周围的东西,都是用发亮的石头雕刻而成。不同于一般的帝王威严很重的陵寝,这里大多数东西以植物为主,各种颜色花朵争奇斗艳,也有栩栩如生的龙虎作为守护兽。除了空大的陵寝空间,若是封住出入,扣动陵寝寝床的一处巨大的石头,通过一个不大的入口,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断山悬崖。 往下看,是一处飘着云彩的山谷,站在悬崖上,只能看见绿色和白色交织的背景。悬崖本身不大,但却已被凿成了很大的平台,台子周围还在石头花盆里种植了很多开化的树。此时正是暑夏,清风徐来,点点花瓣铺了一地,景色怡人处,纵是仙境不过如此。 “你曾说过,希望可以寻得一处净土,安静的生活,不知道现在的这个地方,你可满意?有时候我想,如果不是帝王,我是否便可以早过上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也许那样……你就不会……我都快忘了自己何时爱上你,我只知道,爱上你是我辈子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如果不是有你在我心中,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挺过从前那种黑暗的日子。你看到了现在整个北冥都在欣欣向荣,这个国家的人民都是因为你才过的富足。明月,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好爱你?”抱着心爱的人坐在悬崖的台子上,重阳开始倾诉的心事。他低下头把明月拥到怀中,似乎这个人还在,还能听到他的话。 “我从前的时候,不知道你过得那么苦,如果知道……不管有多难,我都会把你带到我身边。你本来不理政事,却因为我而陷入泥沼之中。很多时候,我都想问,呆在皇宫,你快乐吗?但是……不敢问。我害怕你会给我否定的答案。我喜欢你快乐,却又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每天晚上抱着你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的不真实。虚幻的就像在一场梦,我每天都在害怕这个梦醒来……可是现在,我们希望可以从这个梦里醒来……” 重阳便含着泪便轻声说道,偶尔会过来一阵清风,说起满天的花瓣飘飘洒洒的落在两个人身上,像极了婚礼现场洒的香花。 “我说了很多次爱你,可你一次都没有给我回答,我一直以为呀,我们之间的感情,都是我在自作多情,直到……直到最近我才发现,原来,爱不光需要说,还需要做。我没得到你,却得到了完整的你。可是,为什么我要那么愚蠢,以为拼了命就可以救你,最终却害了你。而你呀,为什么那么傻……我以前,一直觉得深爱着一个远在天边的人很傻,但是现在,我却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傻。一个人这么爱我,我竟然没有发现,整天的怀疑、患得患失……你有没有在暗地里笑话我?” “你那么善良,一定舍不得笑话人。你只会一个人默默地承受所有。我曾经告诉你,我可以帮你承受,为什么你总是不信。我爱你呀,你若是真的明白,为何要留下我一个人孤单的在这个世上。你若是不明白……哈哈,你怎么能不明白,你这么聪明。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背弃这江山,背弃自己的责任,可是……你怎么不明白,我最不想背弃的人便是你……我爱你……你,到底明不明白……” 山谷风偶尔会吹过一阵,带着满天的花雨……重阳脸上的泪不断的落下来,滴在地上的厚厚的花瓣中,不见了踪影。 “你曾说,很希望能好好看看这名山大川。现在,我们就在山上……明月,你高兴吗?我一定很高兴对不对?哈哈……我忘了,你睡着了,不能回答……我抱着你的时候,你就喜欢睡觉,就像现在一样,你是不是还想睡……其实,我也累了,也很想睡觉……真的,累了呢……你看这北冥的江山,现在的模样,就算没有我……也不会怎么样……现在,整个江山都稳定了,谁来做那么位置都是一样的。皇奶奶既然能培养出一个我,也可以再有一个,但是……我只有你一个……” “以前的时候,我不明白父皇还是皇祖父为何会为了爱人而放弃朝政,现在,我明白了……天下人需要的,不过是一个主子。其实……谁坐在那个位置,都是一样的。但是……我只有一个你而已。只有你而已……明月,你冷吗?我知道,你虽然在寒冷的地方长大,却是最害怕冷的,你不用怕,我马上就会……” 若生不能相伴,唯愿死后相守。 谁说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明月,黄泉路上多凄凉,且让我再陪你走一程。 不管是对一个帝王还是英雄来说,自杀都是一件非常侮辱性的事,这代表他没有勇气面对和改变这个世界。但是,现在的重阳只是一个凡人,凡人的躯体,凡人的爱恨,凡人的心,凡人的情……他现在只是想陪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不管是九泉还是天宫,都太冷了。他心爱的人那么害怕冷,他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呆在那种冰冷的地方。 会有替代他终于新的地王,现在……他只想回归一个凡人…… “明月,不要跑远,你等着我……” 此时,重阳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但最后却定格在面对朝着自己招手的情景…… 明月…… 但就在重阳的短刀要碰到脖子时,被凭空出现的拂尘挡了。 “冤孽呀冤孽,果然是至死不休的孽缘呀……”随着一声长叹,天空闪过一道晃人的闪电,一位白衣道服的老头从天而降,重阳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站在白衣道人身体的童子快速走到明月面前,往明月嘴里塞了几颗丹药。然后还娴熟的号着明月的脉对老道人说,“来到的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没死,还有救。”然后看了大量了重阳一眼,“这次还真是积了德,一次救了俩。若是小师弟醒来,至少可以喝上几坛他酿造的美酒……”这童子虽然长得小,声音也细腻,但说话做事却十分有大人模样。似乎他现在不是救人,而是在菜市场买菜。 “宿宿!你还喝酒,若是你再喝些,还不误了你小师弟的性命,到时候只有去天池底面壁思过了。”看着自己徒弟依旧不没正形,除了喝酒就喜欢喝酒的模样,天一道人真是无奈到极点了,他这些徒弟里,各个都非常有个性,但只有这个,个性的让人让人无语。现在这种紧要关头还这副样子,天一道人很是恨铁不成钢的用浮尘抽了他一下,明明这么有天赋的人,满脑子就是那葫酒! “哎呀,师父饶命呀,你别打了,再打就把徒弟给打傻了。”宿宿擅长炼丹,是常随在天一道人身边的一个徒弟。这个人性子精灵古怪的很,见天一道人生气,立即像被吓得大吼大叫起来似地,在地方蹦了几下,堪堪躲过那一刷子。 “明月,明月……”看着从天而降的两个人,待到十一给明月服用上药,重阳才反应过来。然后试了试明月的脉搏,果然有了稍微的起伏。然后用非常惊喜的目光望向天一道人“仙座便是明月师父吧。那明月是不是……” “不用担心,刚喂了还魂丹,明月师弟暂时死不了。”不停的打量着重阳,宿宿看着重阳对明月在乎的模样,很是自信的拍着胸脯说道。这可是他费了半个月才炼出来的丹药,保证质量! 半个月没喝酒,宿宿觉得自己真是不容易呀不容易,嘿嘿,他实在是太伟大了。 其实,宿宿这次本不需要他跟着师父过来,但为了看看明月师弟的命定之人,宿宿了半天才,天一道人才答应带他出来,所以来了以后,他便不停的盯着重阳看。 作为天山的弟子,他的卜卦的能力也不错,和他的娱乐精神有的一拼,所以,为了看重阳反应,硬是因酒误事,不到最后关头不现身。 不过,由此,宿宿对重阳的印象也好了很多。 这个传说中的暴君,对他的师弟还是蛮好的嘛。嘿嘿,绕指柔哟。 “那明月……”是不是就好了呢。重阳看到怀中慢慢回温的身体,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先破方能后立。明月在胎中便受毒,这身体早在幼年时又根基受损。在天山虽学了些武艺,却对身体无益。后又动了……凡心,引生心魔经血逆行。此次虽是劫难,却也是契机,正可为其续脉重新塑身。不过……纵使凑齐三种东西,也要看天意如何?能不能顺利续命,还难说……”天一道人说话最为中肯,完全不与他脱线的徒弟一个样。 “需要哪三种东西。”不用说三样,就是三十样,三百样,只要能救明月,重阳也会立即去弄。 “凤鸣珠,大荒原内的般若花,龙炎石。当然,还需要看冥池守护者的意愿。”让明月来找重阳,天一道人并不是没有自己的考量,他竟然可以掐算未来,自然知道什么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仙座所说的般若花可是这个?”凤鸣珠在天一道人手中,龙炎石是北冥至宝一直在自己身上,三样东西只有那般若花未闻。般若花?重阳突然想起明月前段时间交给自己的那朵奇怪的干花。当时他问明月哪里得来如此奇怪的东西,明月还开玩笑说,从梦里得来的…… “正是。”那的确是天地间唯一的一朵般若干花。 “我让人把冥仇带往冥池……”想到冥仇,重阳顿时觉得……看来,自己又犯错了。真希望他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北冥之所以成为北冥,正是因为这‘冥池’缘故。冥池,地界六大灵脉之一,因其下接黄泉,其水虽有奇效,却阴狠至极。北冥历代帝王便把冥池作为禁地不让靠近。而冥池的守护工作,则有冥姓家族直系血脉负责。冥池的守护者力量隐藏在冥家每代直系男丁,北冥这代就剩冥仇了。冥家能在北冥这么多年一直枝大叶大,也和这个事儿分不开。但这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 冥池之力,必须由冥家的守护者开启。若是冥仇死了,这冥池便也废了。 “唧唧……”就在重阳担心蛇窟里的冥仇时,天空传来一阵高亢的鸟鸣。而鸟鸣之后,地上便多出了两个人。一个是消息一段消失的小五,另一个则是白衣白发的冥仇。 “哎呀,老头子,摔死我了。你这道符下次做的时候,已经加上一个防止摔的功能,我都快被你甩坏了!”小五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冲着天一道人做了一个鬼脸。 “人,你带了。”天一道人的素养很高,完全没有理会小五,直接问向主题。 “小五出马,马到成功。若不是我出现的及时,这么好的哥哥就被扔到做饭的缸里了。都传说北冥皇喜欢吃人,眼见为实,我现在是知道了。唉唉唉,想起在北冥皇宫住的那段日子,我现在都有些心惊肉跳了。”小五边说,边跑过去给明月把脉。他和重阳面对面那么近,还能如此的从容淡定,真不知道他是后怕的什么。 “咳咳……”重阳想到要把冥仇扔到在做菜用的蛇窟的事,忍不住老脸发红,小声咳嗽了一下。 “既然东西都凑齐了,那我们走吧。”没有多看重阳,天一道人的拂尘一转,一行人便出现在了北冥皇宫的后山。 这个地方是北冥皇帝的祠庙所在,当然,他们现在站的并不是在庙里,而是离着庙不远的看似荒芜的小土丘边上。这里长满了草,如果不仔细辨认,什么也看不出。在这个地方,有众多的暗卫守护,若是凭空出现的人中有北冥皇,他们不死尽,是不能允许任何人靠近这个地方。 重阳一手抱着明月,另一手从怀中一块红色心状的石头。这便是龙炎石,一块红色似要燃烧起来的石头。整块石头犹如一颗心脏,传说,那是龙神的心,带着龙神的守护力量。 重阳劈来岩石上的荆棘,把红色的石头放在一处奇怪纹理的凹陷处。红色的心状石头到了凹陷处就像受了什么蛊惑一般,瞬间自己滚向巨石的里面,若是此时仔细听,便可以可以听见锁链与石头缓缓碰撞的声音。似乎里面有好多扇门正在缓缓打开。随着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响,重阳一行站的地方像发生地震一样颤动。也幸亏他们都是武功很高的人,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当然,某些人就算武功高也喜欢假装柔弱的,比如说,宿宿,则是很没形象的抱住了冥仇。冥仇本是非常厌恶人靠近,但介于现在的特殊情状,不好意思的将他甩下来,只能任着他挂在自己脖子上蹭来蹭去。面对如此不靠谱的徒弟,天一道人表现的非常淡定,完全的视而不见。 明月还在重阳的怀里昏迷,就在重阳觉得等待的时间快要超出耐性的时候,面前的石头终于在各种抖动中裂开了一条缝隙。慢慢的这条缝隙越来越大,直到形成了一个奇怪形状的门。 门一出现,重阳就抱着明月进去了。 这个地方刚进去的时候非常的狭窄,两个人并排着走时,有点勉强。再进去一块儿,便豁然开朗了一些,这些到处都飞舞着一群发光的像蝴蝶一样的东西。越往里面,寒气越重,发光的蝴蝶也越多。 关于这些蝴蝶,任何书籍上都没有记载。不同于外面世界的蝴蝶,它们见有人来,竟都朝着人的前后左右聚集,把道路给照亮。有人说,这是冥池的守护灵。但到底是与不是,已然不可考。 里面的道路很崎岖,好在重阳的记忆很好,只是看过一次的地图,便记在心中,在拐了一百多个弯后,终于到一方冒着寒气闪烁这无数星光的池子。 “我们到了。”又紧紧抱住了一下明月,重阳在离着冥池五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并侧身闪出供人通过的小道。 在这个地方,冥主才是最大的王,没有他在的允许,任是谁也无法靠近冥池半分。纵然是身怀绝世武功,也会冻成冰散成沙。重阳是北冥的君主,但是他只允许进入这个地方,却不能靠近这最核心的东西。 “我来开启它。”冥仇说着便让走到池子边,把手放在水里。 冥池的手碰到池水的时候,整个池子里面的水便像是有生命似地欢快起来。似乎水中长出一只无形的手,变成一股波浪把冥仇的半条胳膊给卷住。莫大的空间里,只有池中的水像沸腾一样的翻滚的声音。 慢慢的,水的颜色开始发生变化,又深深的黑,带着越来越深的红。 那是一种犹如血液一般诡异的红色。 但,冥仇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他的头山冒出大滴大滴的汗水,嘴唇紧咬着。 他是在以身饲主! 但整个池水却在叫嚣着,不够不够! 第七十八章:冥池重塑身 “北冥高高在上的守护者,请你倾听吾之心愿。冥家第十三代传人,冥仇,愿以生命为代价祈求吾主治愈秦明月。”冥仇在把手中深到池中的时候,便开始默背祈祷词。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无数的星光向着自己靠近,而随着那点点星光的靠近,冥仇便感觉自己的生命力不断的流逝。 冥池可以救人,但却是要用冥家的人生命去救。 那是一种被强行夺去的生命,竟然有一种骨肉被碾碎的错觉。 很痛,但,似乎只有这种疼痛可以让他觉得心里好受一些。冥神掌的威力,冥仇知道的最清楚,他想,当时冥神掌转到明月身上时,受到的伤害应该比他此时还要重,他既然伤害了他的恩人,现在如此的痛苦,也算是偿还了。 冥仇自觉自己亏欠的太多,就算搭上这条命,也值得。所以,纵是难受异常,却也忍着,看着池水的颜色越来越接近于鲜血,冥仇的嘴角溢出一丝安慰的笑。 冥池的水,颜色越接近于血色,治疗的效果越好…… “够了!”就冥仇开始全身打颤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天一道人终于看不下去。一拂尘扫过去,冥仇的手顿时与冥池分开。天一道人一向以慈悲为怀,现在看着这个年轻如此寻短剑,禁不住拦住他。冥仇知道的事,他自然知道。但,让冥池发挥最大的效用,其实,也不需要非是冥家人的血。 “这个给你,天池的东西可冥家人的血大补哟。”随着天一道人的拂尘落下,宿宿往冥池中扔了几个不知道什么材料做成的药球。顿时,整个池水像是爆发的火山一样沸腾起来,而那颜色,也变得比人的血液看上去更加粘稠。 宿宿是炼丹药的行家,为了明月师弟的身体,可是费了无数的脑子。而现在,就是他把自己的得意之作亮出来的时候。不过,不是他忍看冥仇耗费生命力而不救,事后才拿出“良药”。这冥池的力量,必须由冥家人的生命力作为引导,他能做的,不过是让冥池的力量爆发到最大。 “把般若花放进去。”看着冥池的水达到了最理想的状态,天一道人把凤鸣珠放到冥池的上面,在凤鸣珠的照耀下,冥池的水变成了绚丽的七彩色。七彩的颜色是凤鸣珠在全胜时候才能显现的色彩,凤鸣珠有自己的灵性,虽然在天一道人手中,却知道现在自己主人正需要它,便发挥着自己十二分的能量。 “是。”听到天一道人如此说,重阳赶紧从怀中拿出那多般若花,放在冥池之中。 般若花放到冥池之后,池水直接发生了质的变化,那粘稠的液体液体竟然慢慢稀释,便成了透明的颜色。透明的颜色映着七彩的光,美丽的难以形容,犹如无数花朵和星光的绽放。 “现在把明月放进去吧。”看着池水的变化和书上记录的相同,天一道人松了一口气,转而示意重阳把明月放到里面。 “好。”现在的重阳完全就是一个听话的大型犬,行动完全听从天一道人的吩咐。见天一道人让可以放了,转而把已经恢复了一点呼吸的明月小心翼翼的放到池水中。 “不用担心,凤鸣珠会保护他。”看着重阳小心翼翼的模样,天一道人继续提点到。话说,他的徒弟怎么可能那么经不起折腾呢,当年,把他一个人扔到天山上忘了管,这个孩子也能活着好好的,现在不过是身子稍微弱了点,虽然是弱,但觉得死不了就是了。哎,恋爱中的人就是不可理喻,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傻。不过重阳看着对明月爱惜的程度,天一道人觉得把徒弟交给他,也没有什么不好。 “好……”重阳虽然是嘴上答应了,但动作还是放不开。这是他心爱的人,他怎么能让他受一丝的伤痛。所幸明月在进入冥池之后,便被凤鸣珠引导着盘坐冥池之中。 五彩透明的水中只淹没他的脚丫,他就那样盘坐着,冥池的水在凤鸣珠的引导下,犹如喷泉一般在他背后绽放。 池水从他的头顶缓缓流过全身,黑发铺散,白色的衣衫像是透明般贴在身上,虽是迷情,却又不带一点的情色气息,给人一种庄重圣洁的感觉,犹如那端坐在莲花上的佛陀,犹如徘徊在九天上的明月。 重阳看着这样的明月,发现自己移不开眼睛,如此的美好淡然,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看着看着,重阳只觉鼻子一酸,不管怎么样,他爱的人还活着,还活着,这便是最好的事儿。 活着就有,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明月起初在冥池呆的十分安详,但半盏茶的时间没到,眉头就开始皱起来。等到再过了半盏茶的时光,竟然开始浑身颤抖。 “这……明月这是怎么了?”看着明月突然间很难受的表情,重阳忍不住有些心慌的看向天一道人。不是这冥池的水可以治疗明月吗,怎么看着像有不良反应? “没事,这才刚刚开始,冥池在塑造身体的时候,本来便是有些疼痛。明月筋脉损伤太过严重,虽然现在里面的真气都被破除,却仍旧需要一寸寸断裂,一寸寸的塑造。疼是必须受着,等他意识恢复时,你可与他说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或许等减轻他的疼痛。”天一道人说的很平静,似乎真的只是在围观。当然,在心中他也有心疼,若不是因为当年怜惜明月,也不会把他带往天山,更不会指点活路,让他先破后立,从根本上治愈他的身体。 若是能痊愈了身体,受这么一点的痛,也算是值得。 料想当年明月在天山学艺之时,打通萎缩的经脉时,受的苦可不必此时的少。 明月的母亲凤潇公主当年听从了青衣道人的劝导,服用了函华,此花的确可以抑制人的身体欲望,因为它对身体的损害非常大,直接让筋脉萎缩心血枯竭,命到没有了,哪来的欲望。这“函华”之毒有着相似的毒性,中了它的人,只有情绪波动,全身就会剧烈的疼痛。若是两性交合,直接导致人身亡。因为明月是在胎中受毒,故而肝血经脉虚弱,虽在天山经过长时间的治疗,却只能维持生命。 “没事就好……”重阳很少出现黯然的情绪,但此时却露出了十分抑郁难受的表情。天下让人痛苦的事儿莫过于此,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难过却无能为力。 “仙师,不知明月多久能醒过来。”重阳看着冥池中那袭身影,越来越觉得心疼,恨不能以身替之。重阳现在希望明月醒过来,又害怕他醒过来。无意识下,若是已经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若是有了意识,岂不是难受的更厉害。 “半柱香即可。”天一道人看着池中的明月,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道。 “老头,你不是般若花和凤鸣珠可是帮助公子减轻痛苦,怎么公子还是这么难受?”小五一向快人快语,看着明月坐在冥池中皱着眉头,不禁对天一道人露了个白眼。 “小鬼头,知道什么。这筋骨重造的痛苦怎么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了,若不是有凤鸣珠护着,他现在就疼的醒过来。凤鸣珠护着他的全身,减轻八分的疼痛。再由般若花护住他的心神,让他保持清醒不走火入魔,保护他的真气顺利在新老静脉之间游走。”看着小五白眼狼的模样,天一道人果断的给了他一拂尘。这个小鬼头,怎么就没有一点儿的尊老爱幼之心都没有呢,不管守着多少人都口无遮拦。 “公子这样重塑身体,不会有其他的后遗症吧。比如说,失忆什么的。”听着天一道人如此说,小五窃自觉的这治疗非常的危险。不过,若是失忆的话,嘿嘿,他就可以重新给明月找个爱人来,重阳这种君主实在不是托付终身的人呐。 “由般若花护着,问题不大。最多不过丢失一半的功力,以后多练习一下就回来了。只是……”想到某些人,一向智慧的天一道人,不仅也皱了一下眉头。 “老头子你不要唬人,一下把话说完呗。”看着天一道人这个样子,小五吓得在地上跳了一下。 “初时,血气不足导致他常年抑郁。若是身体康复,很可能性情变得开朗活泼一些。”想到某些事,天一道人掐指一算,又摇了一下头,轻轻的叹息了一下。 “不会变得像我一样可爱吧。”小五、不停的脑补着明月扮可爱的表情,忍不住全身打颤。天呢,虽说明月心里开朗了是他们期望的,但那样的性情配上犹如九天明月的脸……明月圣母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若是那样……实在让人难以……哎,不敢想象呀不敢想象。 “绝对不会。”天一道人教出来的徒弟,怎么可能那么没有德行。如果忽略现在正向着冥仇献殷勤的宿宿童子。宿宿也许不明白,不管他多么觉得冥仇长的让人眼前一亮,他都不应该,他现在不过是一个童子,不过是一个童子。一个小孩子在冥仇的眼睛中终究不过是可爱罢了…… 有了小五的插科打诨,半柱香的时间过得很快。 慢慢的明月那犹如蝴蝶的眉睫开始慢慢颤动,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也略微动了一下。只是不知为何,竟然有一串泪珠从他眼角滑落。 对,是泪珠。 冥池的水带着五彩的光环,但那泪水却似乎像是珍珠一样,带着皎洁的月色,犹如水晶透明。 一滴滴的落在池水中,溅起水花。也落在众人的心中,让人心头一窒息。 像尊流泪的佛陀,却带着凄美、零落的情绪。 “明月!”看着还没完全清醒就泪流满面的明月,重阳心中刺痛了一下,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喉咙竟有些沙哑,说话的时候带着微微的哭腔。 “重阳……”明月长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很小,但重阳很是听见了。 “明月!”听到明月叫自己的名字,重阳忍不住扑过去,却被凤鸣珠的光环弹到了地方,只余下一声巨大的肉体撞击岩石的声音。 “……”虽然重阳方才没有叫出声,但明月似乎感觉到重阳的痛,眼泪更的更猛了。 明月很少流泪,他曾经那样的身体,流泪只会让他更加的难受。他除了在替重阳挡下那三掌之后,因觉临死等不到重阳而流了一滴泪,还真没哭过。,当时明月虽然没了气息,但魂魄并没有离开肉体,他看到了重阳的撕心裂肺,听到了他的告白,看到了他的生死相依。当时,因为是魂魄流不出眼泪,现在,一旦可以通过身体发泄情绪,感动就开始弥漫。 明月本身就很喜欢重阳,感动溢于言表,听他跌倒在地,那么大的声音,忍不住让明月心生疼惜,眼泪便大珠小珠落冥池了。 “公子,你不要哭,重阳他没事,你不要哭……”看着几乎从来不行如声色的人哭成这样,小五着急了。 “明月,不要哭,我没事……”见明月这样,虽然现在重阳的身上跟骨头裂了一般的疼,但还是忍住疼,开口安慰他。重阳不想明月因为自己的情况而难过,他只希望能给对方带来安全感和快乐。 “……”听到重阳的声音,明月的泪慢慢的支住,开始挣扎着动着自己的眼睛,似乎是非常想要醒来,但动了眉毛半天,却是呆了好久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明月!” “公子!” 明月睁开眼,还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就看到一个红色的大身影和白色的小身影在自己面前晃。 “重阳……恩,小五?”看出现在这里的小五,再抬头看到天一道人,以及冥仇和宿宿,明月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意。 “师父,十一师兄,劳费你们担心了。还有,冥仇,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把前前后后的事都捋了一遍,明月看到在场的人,也差不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的确很劳费担心哟,为了救你,我可是被师父关在丹房半个月。半个月哟,小师弟,嘿嘿,等身体好了,给师兄再酿些酒吧。小师弟的酒,可是让我好想,嘿嘿。”天一道人和冥仇都还没说话,被明月称为十一师兄的宿宿就像只小猴子一样跳在明月身边,那个架势,似乎在衡量眼前猎物卖多少钱不赔本。 “十三师兄的床底下藏了还藏了三坛,师兄若是想喝,这酒还是有的。”明月把话说的很委婉。宿宿是喜欢喝酒不假,但酒品非常差,跳着脱衣舞调戏一下良家妇女已算是轻的,有时还会拿着刀对着别人砍。天一道人早就严禁他喝酒,现在,他能喝到的酒,都是兑着大量的水,但就算这样,他还能喝醉。 “嘿嘿,那还是算了吧。”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宿宿是一听人提到他的十三就没折了,那个冰山,老是喜欢打压他。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跟明月要酒,十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果堪忧呀。 看着几个人,明月又说了一些话,但是从始到终,除了那句重阳,明月却没有与他有言语上的交流。他们只是偶尔眼神在空中交汇,稍微的缠绵悱恻。似乎只是简单的几眼,就胜过千言万语。 无须言语,感情之常青树已在你我之间发芽。只需要用眼睛的交流,便可以惊艳所有的感觉。 明月现在看着重阳没事,心中纠结慢慢展开。身体的疼痛却期间感觉的更真切。 “既然心事都放心,现在便进入心灵沉寂状态。否则,你的武功,可连一半都剩不下了。” “嗯。” 天一道人见明月心情已然转好,便甩了一下拂尘,在明月点头之后,便封住他周身的大穴,帮他进入沉寂的状态。 沉寂状态之后,明月的感知能力便全部进入内力,与般若花一起引导着筋脉的修复,对身体外围的感知能力也会降低,虽然身体剧烈疼痛,但却感觉的不那么真切。因为明月在最初的时候是被迫进入休克阶段,天一道人担心他因心有多牵而不能安心修复,故而没有在他放进入冥池时便让他沉寂。 明月进入沉寂后,凤鸣珠的七彩光芒便更加梦幻,犹如一颗蛋一样的七彩水晶罩把明月罩住。冥池的水缓缓从里面流动转换。此时的明月全身像个大晶石一样闪闪发光的。整个冥池被一种安详的气息笼罩。 明月此时在就像一个在母亲的身体中沉睡着成长的婴孩,而冥池就像为他提供养分的母体。 见明月已然无忧,天一道人便和其他人都退下,只留着重阳对着在光环里的明月一眼不眨。 重阳就那样坐着,就如同是守护在佛像之前的神兽。 也许,对大多数人来说,这种时光有点枯燥,但重阳却死死的盯着水幕中的一切,似乎,那些便是他的天堂。 万物皆不放在心上,吾爱,你之所在,便是吾天堂所在。 而此时的被北冥都城中,正上演着一场逃亡。好不容易被抓住的三个谋逆之人,竟然有一个人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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