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重阳:我的江山,不过是为换他身心。 明月:如此的情深,若这便是你的爱,我又如何能不接受? 病弱公子等有缘人却遇嗜血帝王,是缘分还是巧合。 金戈铁马,携手疆场。孰言江山与美人不可兼得?看帝王如何明月在怀,指点江山。 作者标签:架空 历史 争霸 病弱美受 霸道强攻 锲子 大秦嘉华十六年,凤潇公主夜梦难解入山问卦于青衣道人。道人曰:“此梦预示夫人将诞下佳儿。此子貌比天人,才华绝世,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然其宿孽深重,疑有乱仑倾国之嫌,且命克其母。但若无它,秦氏将不保,天下生灵涂炭。天山有花名曰,函华,有转性抑欲之效。夫人若能在三个月内服下此花,怀胎十月后得麒儿,或能避此劫。” 大秦嘉华十七年三月,凤潇公主一行人于乌拓山遇山洪,随行人尽数遇难。三日后,大秦国王秦啸天亲到乌拓救援,与车队百米外见紫气萦绕两巨石。秦啸天命人移开巨石,见缝隙发现凤潇和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当是时,风潇凤潇已亡,婴儿命危。秦啸天遂携婴儿回宫。婴儿入宫当夜有金光笼罩皇宫,婴儿所居大殿被清香充斥,七日不散。大秦皇秦啸天感其佳兆,赐姓秦,抬首见明月当空,赐名“明月”。因其眉目酷似凤潇公主,大秦皇思女心切,待其周岁封为秦王。及其五岁,天一道人路经大秦国都,感其灵气,收为记名弟子,后十年居天山。 第1章:仙人指路 大秦嘉华三十二年二月,春风绿柳,远处斜阳衰草,似有细雨迎面,正值草长莺飞时节。 夕阳古道,落日楼头,一白衣少年持箫迎风独立。箫声若空谷幽泉,声声空灵俊秀,虽悠扬婉转却隐有冰寒之气。箫声透过晚风穿越荒野,似母亲的双手安抚着归巢暮鸟。 少年雪白的衣衫随风轻扬,清逸飘洒。夕阳的余晖洒在他周身,笼上淡淡的金色光环。那神态似极神仙妃子,恍惚间似要涅盘乘风化去。 远处,一支队形严谨的人策马而来。 遥闻箫声,为首的暗红色衣裳的华服少年不禁站在远处停马倾听,追寻箫声源头,蓦然看到落日楼头清新素雅的白衣飘舞。 远远看到那不真切的朝思暮想的背影,那华服少年先是一愣,后而红衣一震,似沸腾的血气在天空腾翔,在离楼百米处飞身上楼,而身边几位高手也紧跟而去。 此曲名曰《倦鸟还》,曲子虽为人间常见,但箫声声声空灵,仿若空谷幽泉,入耳潺潺,仿若抚入内心最深处,让人顿感心神俱宁。这不是重阳第一次听到这曲子,但如此不经意的相逢却让他欣喜若狂。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还是…… 此楼因地处荒野无人修葺亭柱的彩漆壁画大半脱落。然布局格式仍可见当年大气磅礴。空灵的箫声,破败的楼阁,随风飘舞的白衣黑发,一切浑然天成,一派遗世独立之气。重阳远远的站在吹箫人身后,连呼吸都放轻,怕惊了这唯美画面。那白衣少年似未觉人来,依旧神态不改,弄箫依旧。 许久箫声停,就在重阳踌躇是否上前相扰,突然间一股在亭内浮动暗香向他袭来。此香有梅香竹气之清雅,荷韵兰心之脱俗,雨雪寒冰之清冷,沉香禅味之怡神,若有若无间扑鼻,让人不觉心神一荡。 此时香味始处的白衣少年垂首眺望远方衰草间,背对众人垂首把玩着短箫道,“大秦沂县离此不足二十里,尔等若是此时快马加鞭,可望天黑之前赶到。此处荒郊野岭,夜宿不便,不宜久留,还是快些赶路要紧。” 那宛如天籁的声音,如清冽泉水注入心扉,让人只觉心中乾坤朗朗。此时虽看到白衣少年的容颜,但所有人心中禁不住一阵吸气,此等背影与声音已让人沉醉,若是那人转过身,就算是平凡之貌也足以倾国。 重阳又如初遇此少年时呆立原地许久缓不过神来。少年还是如曾经,可轻易挑动自己的情绪。一切一如初见的,少年影态依旧,一如旧时模样,又似比去年更……出众!少年身上似沐浴在柔光中般,把所有目光吸引,有种让人情不自禁膜拜的错觉。 待众人朝西望去,只见远处树丛参杂处,有缕缕白烟飘荡,似有人家。 “多谢指点,不胜感激。在下重阳……”还未等重阳说完,只听身后一阵鸟鸣振翅声。重阳不禁警觉回首,身边的侍卫握剑警觉,众人回首却只见几只白鸽从草丛惊飞。待在回首看白衣少年所立之处,竟无人影。四处寻找,不见任何风吹草动。除楼间若有若无的暗香昭示那人曾来过外,竟找不到任何别的蛛丝马迹。恍然间,那人似从人间蒸发。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重阳且自望着白衣少年原先所立之处暗自思忖:按理说,他不应该出现此处,为何?还是? 难道出了什么事儿? 本来狠狠攥住的拳头,因为少年的突然不见而暴虐,转眼楼外一颗大树便因为被牵连轰然倒塌。 重阳在心中慢慢的叹了一口气,又不是最近两年派去找他的人都有去无回,他现在犯得着脾气这么暴躁嘛。都怪!都怪自己太一厢情愿了!总是对那个人相思到底,但是那个人却像一阵清风,怎么抓都抓不住! 其实,重阳很想告诉自己少年是在等自己,但……他知道,这不会是事实。少年根本就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主子,天色不早,不如快些赶路……”见重阳一直望着远方沉默不语,身边侍卫屈身向前恭敬说道。 现在的侍从都是跟随重阳南征北战将就的亲卫队,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他们的王在众目睽睽之下置自己身于危险中,又无意中显露情绪。且不说如此之地出现如此少年是一件多么诡异的事,单是重阳在没有确定周围是否安全的情况下便飞身上楼,便已让周围的侍卫担心不已。虽说,现在重阳的武功,天下已少逢着对手,但兵不厌诈,何况现在天下局势如此紧张。从来王者便不应该因外物喜悲,如此情景的王委实让众人捉摸不透。 作为一个帝王,重阳拥有帝王成就霸业所该有的一切:霸道、狠厉,阴邪!为了目标不择一切手段,想要的东西就动手拿,出手时“快、准、狠!” 就算曾经数十名王族在他面前身首异处,都为看到他脸上一丝表情,为何只是一介少年(不知是人是神还是妖)便让王得情绪如此起伏。虽是重阳尽力掩饰看到白衣少年的情绪,但那冰寒面具下细微的感情波动,还是让周围跟随他十几年的侍卫觉察到一丝什么。难道王上心仪持箫之人,但那人分明是个男子。虽说,现在男子与男子永结百年之好也不少见,但作为王上,还只有少数人会立男子为后,而…… 跟在重阳身边的这边暗卫叫阿熊,因为名字比较好叫,纵然整天势力在暗卫中不怎么出现,却也算是重阳常用并亲近之人。只是这人脑子比较笨,虽然重阳在很多地方表现的很明显,他却什么也看不出来。这是重阳喜欢把他留在身边的原因。一个帝王在平日的时候,不喜欢自己身边的臣子太过于看透他的心事,他……需要加装沉稳呢。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没人知道,重阳不是一时被此少年吸引,而是一直被这个少年吸引。中宫位置的空悬,也一直为这个人的缘故。 相见待良期,若这天下被我收入囊中,是否就能让你在我身边停留! 自少年时于丛林相依避难来,每当重阳在世事的磨练中不能自拔时,便想到曾经在自己怀中昏睡的孩童。他那时还是那么小,颤抖的眉睫映着苍白的脸,脆弱的像个随时可能逝去的蝴蝶,然无数的梦中,让重阳重获力量的却也是那个小人儿,那时第一次,重阳感觉自己那么近的靠近一个人。多少年来,重阳一直默默搜集那个人的消息,却总不能有所得,只能默默守在这条那人常会经过的道旁,远远的看一眼。看着那人慢慢长大,重阳不知心中如何想,却只觉心中全部都是那个人…… 听到侍从提醒,重阳蓦然从思绪从醒来,看着周围荒芜与衰败的楼阁,心下一沉,飞身下楼落到马上。 他这次之所以以一国之君的身份给大秦皇秦啸天祝寿,并不是想给大秦皇面子,派个重臣来,效果也不会差。但一方料事如神的国师白羽告诉自己此番可能与命定之人关系有转机,他才不会亲自来! 对于命定的人,重阳有自己的看法。如果是那个自己喜欢的人,这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不是,嘿嘿,就别怪他心狠手辣。就算是逆天,他也要把自己想念已久的人变成命定的人! 经历短暂的停留,一行人策马绝尘而去,渐渐消失在夕阳衰草之中。 直到远方再也看不到任何人马痕迹,白衣少年才从破旧楼台的最顶层的暗格飞身而下。 “咳咳……”或许是闭气太久,明月身体里有一番学期翻滚。他叹息了一声后,盯着那红衣消失的地方愣了一阵,才慢慢缓过神来。 虽说明月常年人在天山,但天山一场灵通的消息却让他对各种局势了如指掌。而各国权贵的画像早已牢记脑海。虽暗红色华服少年一行有所改装,但明月还是如第一次般一眼认出了重阳。 龙貌虎姿,睥睨众生,君临天下! 这是明月第一次看到重阳,与画在纸上的人不同。重阳身上散发的是一股令他都忍不住心惊的气场,似乎那不是一个少年,而是在位多年的皇帝。而面对如此天数,他也只能望着那暗红的背影的叹息。只是,明月想到的是,按照师傅卦象指示在此等有缘人,等到竟是重阳! 想到了各种可能与自己有牵连人的性格,却惟独没有想到自己会和这么一个人有关系! 重阳的阴冷与残暴,既是在遥远的边疆之带的民众都已知晓。如此明显不良之人怎么可能与自己有纠葛? 纠结的生死相连,诡异莫测的缘分。 看着楼外轰然倒塌的树,明月虽对那人品行看不惯,却也不得不赞叹对方的实力。 强者与强者之间,总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惺惺相惜。 似乎这一切都是宿命。 不管当事人愿不愿意,命运在让他们在十几年前相遇,一切的大网就早已布置好,现在不过是收网的时刻。 看着楼内失去颜色的雕栏玉砌,明月在心中一阵叹息。看透众生生死祸福,却终不能参透自己的命运,这是不是所有神算者的悲哀? 明月原不是信命之人,他原以为每个人的命运都在自己手中。但无法摆脱的冥冥中的一切却让他彻底无可奈何。 他倒要看看这命运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再次种种叹息一下,白色身影一动,犹如仙魔般瞬间在原地消失。 第2章:青楼古调 重阳不按常规的出现,让明月一直沉寂的心有了一丝波澜。用半个时辰的时间来到此次行程的第二个地点时,明月又轻轻的咳了几声。春寒未退时节,因为此时已是夜晚,所以在没有虫鸣的夜里,听起来有些突兀,隐隐有种悲鸣的意味。 明月少时身体受损又中毒,虽在天山修正十年,却仍脱不了那弱胎,每每过分的使用内力,身体就会血气翻滚,那被压抑的毒性变侵害他的奇经八脉。常人若是如此,早觉生不如死,但明月却仍面带微笑待人。 “少主,你来了……”就在明月刚停在一座大宅子前,沉重的大门伴着一声惊喜的叫喊开了。 “小五,你和四叔还没睡吗?我这个时候来有没有打扰到你。”看着眼前这个十几岁的穿着一身青衫子的少年,明月嘴角染上一个好看的笑,趁着无星的月亮,姣好的犹如月华。纵然对面的人不通人事,却也看着晃了一下眼。 话说小五当年被明月捡到的时候,七八岁的他因为营养不良,只有四五岁那么大。但在明月收留他,没想到这个小子现在才十三岁,竟然看起来和人家十五岁的孩子差不多大,完全出落成少年模样。 “听说少主要回来,四叔昨日就把院子上上下下收拾干净,没想到少主这次回来的比预先早。”把明月领进来,小五就撒腿往院子里面跑。 “四叔,四叔,少主回来了!” “少主!”小五的声音刚落下一会儿,在院子中间就出现了一个手上沾了很多软面,全身上下被扑满了面粉的横眉人。 如果只是看这个全身上下沾满面粉的人,没人会知道他就是在杀手中排名第一,代号为“冥”的杀手。 “四叔,近来可好?”变成面粉人的杀手?看着站在亭子中激动的不知道该干什么的笨拙中年大叔,就算是明月这种很少喜怒于色的人,都忍住轻轻笑出来。 “好,好,托少主的鸿福,老奴一切很好。”其实他很想过去抱抱自己的少主,就像母亲抱一下孩子。但介于自己的身份和“装扮”,四叔笨拙的来回小幅度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没了下一步行动。 “怎么还是主仆相称?莫不是四叔嫌弃明月?” “少……明,明,月……”艰难的发出两个字,四叔全身忍不住有些颤抖。他还是不习惯。从被这个少年七擒七纵开始,他就把少年当做自己的主人。纵然两个人只见主仆感情不错,纵然这是主人的吩咐,但他还是…… “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嘛,反正顺口就行。”看着这个男人如此为难的样子,明月便不勉强他。转而往前走。 “少主用膳了吗?我让小五准备了点热汤,少主用点吧。”亦步亦趋的跟着少年往主屋走,一转眼的功夫,四叔身上那身面粉便不知道怎么变没了,衣服又成了以前那身衣服,干净利落。 “嗯,一起用吧……还有,一会儿跟我去一趟‘明月楼’。”本来不想自己的到来让他们两个如此忙碌,但因为每次说了也不管用,后来明月便不提了。明月楼是前几年在江湖上兴起的一个组织,青楼性质,但里面的人卖艺不卖身。纵然如此,却惹得无数才子权贵为博红颜一笑而一掷千金。现在已是酉时,正是一天当中客流量最多的时候。 “是。”提到明月楼,四叔的眼睛瞬时变得很亮,似乎整个人都有了生机。 明月楼明面是青楼性质,但是暗地里却是一个杀手情报组织,而四叔便是这楼的主事者。虽然每年明月去那里视察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每这个时候,却是四叔最骄傲的时候。每次听到少主的赞赏,四叔就会神清气爽好多天,就算这时有杀手任务,他在杀人的时候也会很慈悲的给人痛快的死法——一刀毙命。 “……庄周梦胡蝶,胡蝶为庄周。一体更变易,万事良悠悠。乃知蓬莱水,复作清浅流。青门种瓜人,旧日东陵侯。富贵故如此,营营何所求。齐有倜傥生,鲁连特高妙。明月出海底,一朝开光曜……” 就在一身白衣的明月带着几乎可以被人忽略存在的四叔走进明月楼的时候,一个头戴玉冠身系身着宽身白色衣袍的青年人正在与一帮人对诗。但明月一进来,便吸引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明月母亲秦凤潇是不多见的美人,父亲轩辕逍遥也是当年天下第一公子,两个人的相貌叠加之下,明月的相貌犹如他的名字一般走在哪里都散发着谪仙之气。他的脸虽是漂亮,但却不会惹人意银,只教人心生喟叹:我等污秽,天下怎有如此出淤泥而不染之人! “公子可来了,您不知道,秋裳想您想的夜夜哭泣。”这里的老妈妈自然是认识明月,因为明月是这里名义上的财务主管。见他一来,老妈妈有些献辛勤的用一身浓烈的香气薰散了周围无数的目光。 秋裳,明月楼当红的名伶,传说歌似妖人,一舞倾尽天下。 “是吗,那我过去看看她。” “慢着,这里是五千两银子,今晚那位姑娘,我们爷包了!”就在明月被老妈妈引着往楼外一个小园走去,突然一个很是洪亮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伴随着那个声音的还有一些重物落地。 “哈哈,这位爷来的不巧,秋赏已经被包下来……很不好意思呀,我们这里其他几位红牌也不错,不知爷是不是……”看着地上白花花的银子,老妈妈是肉疼的要死。但看着明月身后的主事,老妈妈还是果断的无视银子。 五千两的银子不是普通人能拿出来,看着拿钱大汉一脸凶神恶霸的模样,老妈妈让人领着明月往前走,自己赶紧笑哈哈的跑过来打圆场。 “我们爷就……” “阿熊,退下!不得无礼”就在大汉方要发威,突然被一个身着红衣的邪魅公子喝断。 “是。”刚才怒目圆睁的大黑熊,在红衣公子的一声吆喝下,顿时变成了委屈的小猫。 阿熊,字如其名,是个很高大雄壮的人,陪着背后那把三尺的大刀,不怒之气,凶气散发。但他现在真的是有一点点的委屈,虽然不能说。明明是主人瞥了一眼明月楼,指着那白衣少年,吩咐他不管白衣少年点什么女子,都让他重金买回。谁知……好吧,主人说的都是对的。竟然主人让退下,他现在就应该退下。 “本人久闻秋裳姑娘一舞倾城,不远千里前来。这里还有一万两的银票……听琴的屋内该是很宽敞,不知妈妈可否通融一下……” “这……”听了红衣公子的话,老妈妈抓着手绢一脸纠结。一万两呢,加上前面的五千两,一万五千两呢!!!好久没遇到出手这么宽绰的公子了!但是再想想主事那人一脸冰寒的样子…… “银子留下,我自己去看看。”没等老妈妈说话,重阳就寻着那身白衣而去。 一身红衣,桀骜非常。不是重阳又是谁? 当然,他不是来看什么秋裳的。他是来捉奸的!!! 想到那个白衣人竟然来这种地方,他的心就似乎被放在痒痒草中,难受无比。 “少主,那个人……” “不用管他。” 就像一个真的来欣赏美女的人,明月很是坦然的坐在软榻上,很是坦然的接受秋裳爱意融融的目光和那双纤纤素手倒的美酒。 “公子今天想听什么曲?” “你唱的那首不是倾城曲?” 重阳进来的时候,恰好就看到明月和眼前女子眉目传情的这一幕! 天下最大的无奈莫过于你想愤怒却没有理由。使劲压抑自己的情绪之下,重阳只能微微解释几句,坐在明月对面的小桌子旁,而此时秋裳拨了拨琴弦,已经准备唱了。 “日落沙明天倒开,波摇石动水萦回。轻舟泛月寻溪转,疑是山阴雪后来。”古琴声调本是清冷,但在秋裳手中,却似乎染上无数尘思闺怨。朱唇轻启之下,虽是莺莺燕语,却也三月绕梁。任是重阳这个此时头脑不冷静的人,也听出其中的无限情意。 “水作青龙盘石堤,桃花夹岸鲁门西。若教月下乘舟去,何啻风流到剡溪?”秋裳琴声未罢,明月眉头一动,轻轻了和了一首诗。 “好诗,好诗!”怎么可以忍受自己一直被忽略。明月一诗句吟罢,重阳立马拍掌庆贺。 “!”听了重阳的话,明月心中一动,但是秋裳的按在琴上的手指却明显动了一下。 而明月为了掩饰眼中的情绪,轻轻端起手中的杯子,慢慢抿了一口。 世人如果有人不会在秋裳的琴调中体会一点乐音,这个人一点是明月,因为他知道这根本不是乐音而是杀人的利器!这种琴音会对人下一种显示,让人在潜意识随着琴弦上情绪的变化而变化。方才秋裳下的暗示明明是悲伤,但是重阳脸上却没有任何悲伤的神气,竟然听到自己随口念出的诗句拍手相庆。这…… 世上不为秋裳乐音所惑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心志异常坚定,一种是身怀强烈爱憎。看到重阳从开始到现在,似乎完全没有被乐音迷惑的样子,明月心中有了一丝计较。 “有幸识得公子这般文辞俊秀之人,在下重阳,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从来就是别人巴结自己,第一次重阳主动和别人说话。虽然搭讪的技巧不算高超,却也驾轻就熟,毫无扭捏之态。 很悲催的是,秋裳在琴音落下之后,所处的位置就有点尴尬。一直被天下文人仕子捧在手心的人,但此时却完全被人无事。 “有刺客!”就在明月端起酒,想要回敬重阳的时候,突然几只淬了毒、闪着蓝光的箭朝着这个方向射过来。 “小心!”听到刀剑破空的声音,重阳瞬时身体一动,红色的衣衫一挥,犹如绽放的烟花绚丽多彩。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最危急的时候,他把背部的空荡对着明月。 “公子救命……”突然出现刺杀,秋裳似全身瑟瑟发抖连滚带爬到的喊救命。如果有心人便会发现,她最后趴的那个位置恰好处于箭雨射程的死角内。 第3章:被叛徒袭击 刺客似乎有备而来,接连而来的箭雨细密的像一张大网朝明月和重阳他们罩来,屋内的蜡烛迎风而灭。 这箭雨犹如改良后的暴雨梨花针,密集且带剧毒。现在屋内迎敌除了明月和重阳,还是四叔和阿雄,虽然四个人武功不错,但这箭来的能穿透木板的力度和上面的剧毒,还是让人措手不及,似乎只有稍微分神,就会立即暴毙。 这些年以来,明月很少遭遇暗杀,因为现在天下杀手有一半是自家人。听外面的呼吸声,至少十人,还都是个中高手。看了一眼重阳,却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那目光似乎在说,“你没事吗?” 对望中,重阳眼中明确的关心让明月心头一震,那浓的化不开的黑犹如漩涡引人万劫不复。 “柱子、梁上。”明月眉睫动了一下,动了一下嘴唇,用四个人能听到的密音说了四个字。 原来不同于一把的小屋,这座小楼由六根需要成年男子合抱的柱子构成。除了四角的四根,在屋内还有两根。 四个人似乎很是心有了灵犀,马上按照明月所说的行动。不过中间有了半秒钟的插曲,就是阿熊用询问的目光看了自己主人一眼,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阿熊身材魁梧,自然只能藏在柱子后。四叔一直把保护少主作为自己的使命,自觉的躲去柱子后。于是乎,室内的两根柱子被人包揽了。重阳在明月之后,纵身跳到挂满红红绿绿纱布的房梁上。由于梁上落脚的地方有限,两个人便挨在一起。 重阳靠过来的时候,明月稍微一愣,听到师父说的两人祸福相依,联想到现在的情景,却放任那个人的体温传递过来。 重阳不知明月此时的心理活动,一方面庆幸终于有机会亲近心上人,另一方面注意下面的一举一动,切实保护好身边人的安危。想到十年前两个人也曾经如此依偎在黑夜中,重阳在心中慨叹缘分神奇。仿佛只有在刀光剑影中,两个人才能靠的如此近。在慨叹之余,重阳脸上也露出一个冷笑,与十年前的他不同,现在的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心爱之人! 毕竟毒箭不是无限量的,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周围便如同死一般的安静。 这短暂的安静,似乎是准备筹划下一步活动,又似乎只是在试探。屋外微风轻动,转瞬,几个黑影进来,刚走了几步,正四处搜寻着有没有活口时,又消无声息的消失了。如果有人注意,就会发现现在四叔的眼睛变得格外亮,其中散发的幽光,犹如守护在陷阱旁的野狼,只等猎物扑上来。 其实,又有两批黑衣人进来,也是同样的结果。 人进去了三分之二,却听不到任何动静,这让等在外面的黑衣人有些着急,一下子呼吸乱了几分。也就是这几分,屋内几根带着蓝色的短箭射出来,准确无误的刺进黑衣人的死穴。 “碰!”窗外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如果不仔细听,听不出是有一个物体同时落地。 “!”剩下的两名同伴见此情景就知道屋内的人不但还活的,而且武功也不错。明明得到的情报武功高强的之后一人,怎么? “公子?”就在这死一般的夜里,突然传来一声女子轻柔受伤的叫喊? “?”听到秋裳的似是受惊过度的声音,明月身体一动,却发现自己的手被重阳紧紧握住。回头看那人,那人黑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自己,似乎在说,不要妄动。 “公子?”就在没得到回应时,秋裳又轻轻的喊了一声,但声音中惊恐的声音敛去了许多,试探的成分多了点。 黑衣人似乎也被屋内女子的声音吸引住,完全忽略了突然从房内闪出的一个身影。等他们为对方的速度惊叹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点穴,下巴、肩膀被卸下,全身的内力快速流失……感受到身体不再受自己控制,杀惯人的杀手心里一阵惊慌。 “公子,老奴已经把害虫清理干净,这里还有两个活人。你看怎么办?”像扔白菜一样把两个黑衣人扔在门口,四叔恢复了一副不引人注意的模样,走到屋里点上蜡烛。因为有外人在场,似乎称呼明月便成了公子。 方才黑暗中,阿熊也想动手,无奈他擅长的是近身攻击,暗器用的根本不是四叔的对手,只干看着那个人动手。在秋裳喊出那试探性的几声时,他只是全身戒备,却被想到那个人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出去,然后快速把剩下的两个人解决了。 如此快的速度,如此随机应变的能力……比起外面的人,似乎那个人才更像一个职业杀手。 在武者的世界里,能力就是一切。慢慢的,阿熊看着四叔的眼神也变了味道,完全是一种敬佩的态度。 在最后一根蜡烛点亮后,明月和重阳从梁上悄无声息的跳下。因为两个人出现的速度太快,在那忽明忽暗的烛光衬托下,就像是凭空出来的仙魔。 明月和重阳毫发无伤的出现,让四叔和阿熊动了一口气,但是秋裳却忍不住手指颤动了一下。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手指颤动,每每出现的变化远远大于自己可承受的能力时,她便会下意识的小拇指动一下。 秋裳自以为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不料她方才的小动作全部落到了明月和重阳眼中。 “秋裳姑娘,不好意思,让你虚惊一场。”明月的声音很好听,但不知道为什么,秋裳听了以后,全身一抖,那感觉似乎被毒蛇缠上。 “妾身有罪……妾身……”因为方才的躲闪,秋裳的妆容和头发都散了,衣服也不太整齐,但如此的状态却别令有一番楚楚可人、我见尤怜的味道。 “在下不明白姑娘所言何事……”明月在这里只是一个管财账事务的,除了四叔和小五,从来没人知道他便是明月楼的主人。这女子突然如此……他自然是不能应什么,只是静观其变。 “公子……这个黑衣人,我,我认识……”秋裳咬了一下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指着门口的黑衣人全身颤抖的说不清话。 “有话慢慢说。”看着有些凌乱的跪在地上不成样子的女子,重阳见明月不说话,立即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明人一眼看出这个女子有鬼,为何明月就…… “奴家是,是……” “是什么?”见女子颤抖了半天都不说话,明月踱了几步,离得秋裳近了些。而秋裳见明月这样,不仅便哭着边用膝盖爬行的朝明月过去。 “是来杀你的!”随着女子蓦然抬起的头,露出狠毒的眼中,从嘴里吐出一根黑色的银针。 一丈半的距离,就算是武功高强的人,也是难以猝然之下躲过去的。 “小心!”看着那黑色的东西扑向明月,重阳只觉心跳不动。不能控制自己的用身上去给那人当人肉盾牌。 “!”明月此番到这里来查,本来就是接到一些消息。而方才秋裳跪过来,他已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是全无准备。但是让他自乱阵脚的却是重阳扑过来的身体。运气内力,把两个人护在一起,明月的眼中露出很是担忧的情绪。 “啊!”虽然只是一根细毛,虽然秋裳被眼疾手快的四叔给解决掉,一根沾了剧毒的针钉到了重阳体内。剧毒带来的巨大眩晕,让他无意识叫出声。 “爷……”看着自己的主人奋不顾身的把一个男人护在身下,阿熊的世界观一瞬间彻底颠覆……他现在看到的是真的吗?最重要的,现在躺在地上脸色发白的是他战无不胜的皇吗? “!”看着把自己护在怀里的人,明月的心情十分的复杂……这个人竟然……竟然不顾自己的生命,保护自己?传说中的生死相随?这似乎…… “你……没事……就好……”看着毫发无伤的明月,重阳强撑着的意识慢慢远离,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多年前他把少年护在怀里的情景,那时他还那么小,但是眼睛却大大的。明明那么小,却似乎什么都看透。第一眼,他就被那双眼睛吸引,现在那双眼睛还在自己眼前…… “我没事,你先别说话!四叔,快拿一把小刀过来。”伸手封住重阳全身的穴道,如果明月没看错的话,那毒针上的毒就是传说中的索命幽冥。 幽冥索命针,细如发丝,带着一个小小的倒钩,射入身体内会随着血液四处游,直到进入心脏,生生的扼住心房。针上带着不是毒药,而是强烈的麻醉药。针随着血液流动,人会全身麻醉,明明意识清醒,但是身体却一点点死掉。 “公子,刀。”没人看到四叔手上怎么动作,一把很是别致的小刀出现在他的手里。 “你们两个守在门口,我给他取针!”为了减少幽冥索命针带来的危害,明月把重阳平放在地上便褪下他上身的衣服,开始进行治疗。 明月此时的脸上露出的是难得一见的凝重心情,四叔虽然眉头一皱却也听从明月的命令,阿熊顿了半秒,便去门口守着。他不放心把自己的皇交给一个陌生人,但是皇对他的态度……似乎这样也没错。阿熊一边纠结着,一边严密注意里面的声音。 第4章:冷眼看人 幽冥锁魂针并非无法可解,若是有人内力引导,辅以血蛊,针自然可以被引渡身体外面去。但谁会随身携带血蛊,这世界上有这种奇怪嗜好的人少之又少。显然,明月没在这少数人之列。 但……如果有人甘愿用自己的血液引导有命锁魂针,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种方法太过于危险,一般人不常用。 毕竟,太利人不利己。 看着重伤的重阳,明月没有想太多。趁着阵还在重阳的背部,用刀在自己手指和他的背部各划了一道,把两个伤口贴在一起,用内力引导重阳体内血液的流向。 “进来吧……”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房内传来明月有些疲惫的声音。 “公子(少爷)!”四叔和阿熊听到声音,都非常朝屋内掠去,然后看见……地上绵延的鲜血…… “针取出来了……他没事了……”指了一下地上鲜血中一闪着幽光的东西,明月闭上眼喘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虽然脸色有些苍白,身体却坚持没有晃动的从床上起来。 “阿熊是吧,把你们家少爷背会你们下榻的客栈。这里有五粒药,每隔半个时辰给他服用一下。服完药之后,他就醒来……” “是!”阿熊不知道自己一向只听重阳命令,现在为何要服从另外一个人的命令,但现在却情不自禁的把明月当做自己另一个主人。 阿熊现在是迫不及待想带着重阳回去啊。主人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他自己,若是主人除了什么事,他自然是死罪难逃。但是在他的心中,主人的性命永远死罪来的重要。 “四叔,找人把这里收拾一下。”阿熊背着重阳走后,看着房内的一片狼籍,明月闭上眼睛说道。 明月现在实在是太累了,锁魂针这种东西极其歹毒,明月为了给重阳逼出毒针,耗费了大量的真气,以至于阿熊背着重阳走后,明月一直闭着眼没说话。而四叔,是看到明月终于缓过神来,才开口把今天的一些事说出来。 “刺客在秋裳似的时候没了气息,应该是被人下了死命的杀手。武功招式……竟然和大秦王族驯养的死士很像。”说道杀手,这天下便没有四叔不了解的情况。他在这里说很像,并不是不肯定,而是顾虑明月的身份。 一些伤口死比绝望更令人绝望的绝望,但……绝望的次数多了,人也就麻木了。 “查出主使者,格杀勿论。”听到大秦王族几个字,明月眼中神情有一丝的变化,却马上掩饰过去。 “是!”就算少主不下这样的命令,四叔也不会让谋害少主者逍遥法外。只是说出这些事,他想让少主看清当下的局势,不要被别人算计而不自知。少主总是不喜欢却争什么,但是身在那个位置,如果你不争,就要等着被算计死! 当明月和四叔回到那大宅子时,已是丑时,离天亮还是两个多时辰。 回宅子后,四叔见明月屋内的灯熄灭了才睡觉。两个人路上没说什么话,还顺道看了一下重阳。当然,只是看到客栈外面那列成方队的士兵。重阳此次来大秦,带的人都是自己的亲自培养。他们这些人见重阳晕迷着被带过啦,群情激愤的样子自然是难以描述,而阿熊这个平日了跟队友们关系不错的主,因为一时的任务失利而被众人目光绞杀。 明月在可以看到重阳所在小院的屋顶呆了很久,但终究没有进去看。天上的月光应在他的脸上,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悲鸣。四叔知道明月心情不好,一路上两人也没说什么话。 他的少主就是如此,总给身边的人留下一种温暖的模样,自己却被黑暗笼罩。 他的少主不是妇人之仁,他也有杀人不眨眼的时候,他那么努力的让自己善待周围可善待之人,却常被世俗的小人所伤。 与这里的萧杀相比,大秦的国都则是另一番景象。 数百里之外,大秦国都,处处张灯结彩。只是身处其中人的心境,与它的繁华并不相衬。 远处万家灯火暖春风,谁又知皇宫深处,孤家寡人,月凉露重,高处不胜寒。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世人都道王者万人敬仰,谁晓高者之寂寥。 一代帝王站在城楼上俯瞰着他的江山,等待着晚归的暮鸟。此时他是一代英主,更是一位慈祥的祖父。 秦啸天,大秦第七代国王,二十七岁即位。在位三十余年间勤于政务,仁政爱民。在他的领导下大秦国力更上一层楼,较北冥国力更盛,天下其他四国,莫不为他马首是瞻。虽然天下局势风云变幻,但现在大秦的国力强悍,还是大陆上任何一个国家难以匹敌的。 “明月怎么还没回来?”站在城楼上眺望远方的大秦皇自言自语道。虽然每年给他贺寿的很多,但是只有明月的到来能给他孤寂的心灵一丝慰藉。因为只有在那个孩子的眼中,他才觉得自己只是一个长辈,无关权利,无关利益。 明月,大秦皇孙秦明月,大秦皇帝秦啸天的心肝宝贝、皇族宠儿,从五岁开始在天山学艺,每逢秦啸天诞辰归来。由于其鲜在大秦,外人只闻其人,见其人者甚少。但对这个少年的传闻是玄之又玄。 曾有道者说,秦明月是救世之人,也有人说他是乱世之源。但不管怎么说,依他现在的地位来说,这个人对天下的影响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绝非庸俗之辈。大秦国王在这天下已是说一不二,而与神同列被万民敬仰的天一道人更不是任何人能开罪起的。单时这两层身份,便足以让秦明月睥睨众生。可以说,在外人看来,秦明月绝对是这世人最幸福的人儿。 “孙儿不孝,让皇爷爷久等了。”大秦皇话音刚落,一袭白影踏着凌波微步御风朝城楼而来,珠玉般的声音未落,人便落到大秦皇面前,此人正是绝代皇孙——秦明月。此时他脸上的笑容已不同于昨晚的悲怀,整个人嘴角含着一股淡淡的笑意,似有一层白色的光晕笼罩他。 “明月……”看着最心爱的皇孙,六十岁的大秦帝王如一般的皇祖父般笑的慈祥又和蔼,伸出手给明月一个大大的拥抱。 “又长高了些。”秦啸天看到明月与故女越来越相似的容颜,在六十寿诞之时禁不住心中百感交集。他的女儿,如果当年没遇到什么意外……想到当年的事,秦啸天只能在心里叹气。为了身上肩负的责任,竟然不得不做出那样的决定。 明月虽有着跟其母亲秦凤潇相近的五官,但是他的脸虽然秀美,却透露这一股英发之气,完全无法让人把他和女人联系起来。 “今年天寒,天山雪莲开的迟些,所以来晚了些。这城楼上晚上风大天凉,皇爷爷乃万金之躯,怎可谓孙儿站在风口多时?”像是个淘气的孩童从祖父怀中脱出,少年流光的眸子微微一笑,拉着慈祥的老者的手笑嘻嘻的朝朝皇宫灯火阑珊处走去。 天下雪莲今年是开的迟了些,但却不是明月迟来的原因,而让明月真正迟来的原因,又不是可对别人所说的。从来不喜欢说谎的明月又一次在他最亲的亲人面前撒了谎。 生在这黑暗的泥沼中,纵然是出水的芙蓉,根部也带着无可言说的污秽。 “皇爷爷怎么又在城楼上等我,上次和上上次不是说好了在宫里等吗?” “好好好,以后在宫里等。” “你又敷衍小孩子呢?” “明月已经不是小孩了呀?” “皇爷爷你耍赖!” …… 少年撒娇的样子异常动人,身边宫女虽是见过秦明月多次,但目光还未能一时间从少年身上移开,少年因运功疾驰而微微泛着桃花的脸庞,更是看的她们面红心跳。而那流光溢彩闪耀如月华的眸子,更是让在场的侍女失了魂。等少年拉着老人走下十余步才红着脸追上去。而王宫像往常一样为了这集万众宠爱于一身的皇孙,开始了它又一夜的狂欢。 浮生一梦,冷暖戏中人自知。 一个颗孤傲淡泊的心,是该庆幸还是不幸生在了帝王之家。 天下被一个心不在红尘之内的人主宰沉浮,这该是众生之祸还是黎民之福。 然故事既已开始,结局又焉得自主? 秦明月,开启大陆统一之势的神一般的存在,站在众生之上,他的名字从一开始便随着“炎武帝国”四个字,注定被这个时代,以至万世所铭记! 炎武帝国,大陆大片经过长时间分裂后再次出现的大一统帝国。它的名字之所以被后世所津津乐道,不仅是因为在那个时代涌现出来的大批量光辉灿烂的人才,更是因为不论是在政治、经济、文化还是思想上,这个帝国都开创了后世的先河。而它的两位国君,秦明月和重阳,更是因为无人遮其光彩,作为两颗永恒之星,闪耀在这片大陆的星空中! 这是一段争霸的历史,却不仅仅是争霸。 更多的是帝王那如春风化雨的柔情,纵然是面冷心寒的人,也尽数化作绕指柔! 秦明月,这个名字注定他在方出现在世人面前时,便和重阳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 第5章:月下相逢 大秦皇宫,阳春三月。 大秦皇的生日在即,张灯结彩的皇宫接待着各国各地的权贵朝臣,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恭维之声较往日更盛。 重阳贵为一国之主,前来给大秦过往贺寿。这也是他在登基以来,第一次出访他国。作为贵宾,他理所当然的被安排皇宫最华丽的凤渊阁。他含笑不露声色着接受着络绎不绝的各方权贵的拜访。只是阿谀奉承听多了,几日下来,不知是否与当日中毒有关,他便觉全身疲惫,由此便以水土不服身体不适为由,谢绝见客,在竹影荷塘前静坐。 想到当日在青楼遇到的一切,重阳就有些怒不可抑。是不是因为他最近太仁慈,让很多人忘记他铁血的名号是如何得来?! 在重阳醒来后,开口便问与那个少年如何,然后派人找寻,在无果之后,不禁有些气急。 重阳这气虽是在气明月的不告而别,更是在在气自己在关键时候竟然晕在床上,生生与他错过! 现在,北冥皇在大秦所有能号令的人,收到的任务都是寻找同一个人。但明月向来深入浅出,每年出现的公开场合也就是明月楼这个地方。但就算是明月楼的老鸨,也不是很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在重阳搬了来几箱子黄金后,才支支吾吾的说只知道他常来查账,认识的人都称呼他成为“公子”。 但这天下的“公子”却是多只有多,谁知道这个哪家的翩翩少年郎。 明月楼在大陆很多地方都有分楼,实力非常庞大。重阳虽是一国之主,很多事也不能做的很绝,尤其是那少年似乎和明月楼渊源颇深。既然被他所救,重阳自然有理由寻找恩人。虽然,他报恩的方式是想以身相许。由此,明月楼各处分店便每天都受到重阳让人给那个少年传话的请求。开始的时候,明月楼的下人概不理睬,后来便把此当做有人踢馆上报。 明月听到重演竟然如此寻找自己的时候,对这种小孩的作风不置可否。他现在正在为很多事苦恼,重阳相见他只能让他麻烦更多。 他和重阳接触越多,就越容易让人误会。他本意并不想惹起太多的是非,尤其现在这种敏感时刻。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入夜皇宫灯火通明。月色照影,轻丝纱窗处,竹影婆娑,疏影横斜。夜来难寐,心事积重,独饮还难醉。看着犹如化了浓妆夫人般的大秦皇宫,阵阵浓郁的丁香花味让重阳心里积郁起一阵难言的烦躁,甩开侍从一个人朝殿外荷塘月色深处踱去。 一阵夜风吹过,昏黄的月光下暗香浮动,熟悉的箫声自远处传来。 不同于皇宫很多地方飘扬的浓郁的丁香花味,空气中竟然有一种纯天然的草木幽香。 若即若离的箫声,若有若无的香气! 难道是他!难道是他! 身随心动,思及心中人在此。此时的重阳略施轻功,朝荷塘深处飞去。 果然是他! 真乃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荷塘边,桃花林外,一个白衣少年斜倚凤仪亭柱,且自弄箫。月光洒在他身上,笼上一层柔柔的雾光。 隔着夜色,虽看不清他的身影,但直觉告诉重阳,就是他,就是他!这等空灵隐傲的箫,也就只能由他吹奏出来。但此时的箫声却杂了一些别的东西,似淡淡的哀怨之气。虽那躁闷之音很淡,音律见心,此时重阳还是很明显的感受到明月之心绪。 “猗嗟兰兮,其叶萋萋兮。猗嗟兰兮,其香披披兮。 胡为乎生兹幽谷兮,不同云雨之施纷。 霜雪之委集兮,其茂茂而自持。猗嗟兰兮!” 听到萧中的情绪,重阳情不自禁的念出了几句诗。 只是重阳的情不自禁,落到别人的耳朵里,便犹如一阵轰雷。竟然有人可以明白他的心思,竟然有人可以明白他的心思!!! 一曲完毕,重阳愣愣的站在十几米外,看着一袭白色背影,心中不知是梦是幻。这真的是现实吗? 好像真实的触及。但又担心惊扰佳人,再难相见。 “夜凉露浓,公子何故独立花下,但出来相见无妨。”就在重阳不断的纠结中,珠玉落盘的声音随着一只突如其来的桃花飞到他的面前。 当然,与其说“飞”或者“掷”,不如说是暗器偷袭或正当防卫,虽说这暗器过于美好而主人出手时过于随心而欲,但其中还是带着隐隐的杀气。 王者渴望知音,却又不想让人窥见自己真实的内心。 明月因为讨厌皇宫此时的喧闹而躲身此处,知有人隐身站在不远处,想到可能是监视自己的人,禁不住心下一阵烦躁,说话的语气较平时的冰凉多了些人气。 听到那恰如其分符合箫声的诗句,恍惚间不知为何,明月此时脑海又出现那个前几日看到的红衣飞扬的身影,明明没仔细看,却依旧把那人身影映入脑海,现在明月似乎有些恼怒自己的记忆良好,又责备自己不能定住心神,为了一副不可名状的卦象惹了红尘。 也许是因为自己牵连了某人受伤而暗自烦恼吧。 但明月却不知,这惹了红尘事,其后又焉能自主。 “在下重阳,在落日楼头听到公子吹箫,又在明月楼为公子所救。今日闻箫前来,冒昧之处,还望公子雅量。”在自己全力隐藏行迹时,竟被对方发现,重阳对秦明月的好感又上升一层。只是很多时候,重阳宁愿这个人不要如此武功高强,给任何人一副可望不可即的模样,也让自己想抱得美人归的计划一再推迟。 总有一天,秦明月,我要与你共享这天下和江山。 总有一天,秦明月,我要你的眼中映出我的身影。 只是,重阳也知道,必须让自己强大的无可匹敌才能做到。 所以,他一直在努力。 努力,让自己更强大。 而终将,要成为最强大的存在。 也无比骄傲的姿态,拥自己最爱的人入怀。 “是你……”面朝荷塘,那少年却不转身,依旧背对着重阳。但在重阳的声音时,明月心中却是一颤,而这一颤中隐藏的欣喜之意,深的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也许冥冥中,强者与强者的惺惺相惜,就算相隔万里,重阳少年枭雄的名声还是让不问世事的明月有一丝新奇。而另一方面,他们在内心深处,也固执的认为,只有同立于这个世界巅峰的人,才与自己相配。强强相吸,这是物竞天择下,生物进化形成的自然趋势,也是命运今朝的安排。 知音解语,只有同样站在高峰的人,才能更贴近于彼此的内息。 “莫谓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片语时?公子方才箫中有种淡淡的无可奈何,不知公子何事忧烦,若在下可帮上忙,愿效犬马之劳。”重阳其实很想说,我怎的很想和你做朋友,你也很我做朋友好不好。我好喜欢你,看到你不好高兴我心里不好过,你能不能把心事都告诉我。但介于……只是很有礼貌,只能用非常委婉含蓄的话表达自己的用意。 “人生如戏,其中冷暖戏中人自知。红尘万丈,众生皆苦,谁又能跳出这万丈红尘之外隔岸观火。造化弄人,该来的终究怎么躲都躲不了……”既是命中注定的劫数,既来之则安之。 面朝荷塘,明月却背对重阳淡淡的说道。重阳见他似有不便向外人说起之苦,竟也不再问。这天下各处,每时每刻莫不有很多不合情理之事上演,若是穷追究,也是无义。只是,重阳不知的是,明月把这烦恼说的非常有技巧,一语双关。当重阳明白的时候,已是很多年之后。那时,这个男子不管是身心,都已是他的。在彼时想起此时,重阳有些怨恨自己的沉默,两个人明明可以更早的…… 明月的苦和很多生在皇室的人一样,外在的杀机总会时时对准他们。 自己不幸福的人看着别人幸福,总是心中不舒服的。明月现在真的挺羡慕重阳三代单传,连个表亲兄弟都没有,不用和他一样……虽然后来,明月也为此大伤脑筋。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尘缘相误,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世界的苦,不止相似一种。但其间的纠结,却是大抵相似的。 好不容易一个人静静,但是重阳却出现了。对于一个扰乱自己心境的人,明月很想拉住他来暴打一顿。但是,但是……介于重阳的身份和他自身的能力,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刚因为自己中毒未愈,现在明月却只能活生生的咽下这口气,但是在不甘,不甘心呐。 这么多年来,还真没什么让自己受委屈。 想到这里,明月倚着凤仪亭柱的身影似乎因为不注意往荷塘的方向倾了一下,就在那个看起来羸弱的身影要掉进荷塘的时候,突然红影一闪,顿时明月觉得自己被一阵炽热的风包裹,然后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好温暖。明明是想捉弄重阳,但明月被抱住时,脑海中出现的却是这三个字。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身体接触,重阳先是终于身体反应,想箭一样冲出去,然后把人给抱住。 软香软玉。这是当时出现在重阳脑海中的一个词。虽然见过各色的美女,但这是如此简单的肢体接触,就让他全身像是触电,整个大脑空白了好长会。 第6章:天下为你 “你,你没事吧……” 面对心上人,不管是人间帝王,还是世外高人,都只是一介少年,变得手足无措,全然把心机、算计等俗物抛却一旁。 面对着重阳,明月心中总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燥乱,仿佛所有的冷静和修养都变得毫无用处,本来只想像个孩子般跑上前责骂一番: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我现在怎么会如此烦躁郁闷。但是却因为被对方像个小媳妇一样抱住而脸红脖子粗。明月坚决不承认自己在害羞! 面对着明月,重阳则失去帝王应有的涵养和手腕,变得患得患失。看不到时,急切想要得到。看到时,又害怕失去。而在这种患得患失中,所谓的乱世枭雄变得优柔寡断。明明抱着自己心爱的人,明明这个身体对自己有巨大的吸引力,却只能干干的抱着,手指都敢有任何的妄动! 后来想到这里,重阳没少后悔。明明是个把那只不谙世事的少年吃干抹净的大好时机,自己怎么就没有以前那么干净利落的手段呢?实在太不应该了,实在太失策了! 两个人就这样以极其暧昧的姿势相拥在月光下。月亮的余晖洒在明月白衣黑发上,他周身散发淡淡的光,仿如误入人间的谪仙,转瞬便羽化登仙而去。而一身红衣的重阳,在月光的照耀下,犹如嗜血的地狱修罗,俊美狂傲的脸庞在月光的映射下,变得邪魅动人。 本来无弱水,何必有沉浮。我欲乘风归去,却又被尘世所累。但如果连累自己的人现在还抱着自己呢!!! 良久,明月才频繁的闪着自己的眉睫,很是咬牙切齿的说“你到底要抱得什么时候!”他因为一时激动而身体变软无力反抗,难道这个邪魔一样的男人也这样!他现在也不是不想挣脱,奈何这个男人抱的太紧,他都快喘不过气来! 经怀中的少年一提醒,重阳猛然醒悟过来,急忙把明月给放开,然后慌忙解释方才的行为,他可不想提前暴露自己的目标,把怀中的少年吓跑了。 “我以为你要掉到湖里,所以……”显然这个事实上的借口很蹩脚,以明月的武功就算踏在湖上,也如履平地,怎么会…… “谢谢……”偷鸡不成蚀把米。明明现在两个人都觉得很尴尬,那好久没出来过的月光还一个劲的过来凑热闹,实在是……太尴尬了。 “你叫什么的名字?”两个人在这种尴尬的环境中对视良久,明明都有些不知所措,却没有人离开。为了缓和一下气氛,重阳便开口问了一个自己想知道的问题。明明都曾经生死与共过(在明月楼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对付刺客),但是他却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前两次重阳都是只报上自己的名字,就因为某些意外,听到明月的回答。用内力探测到湖边就他们两个人,重阳想,就算这次有鸟粪掉到脸上,他也会等到眼前的人说完名字再擦。 不要问为何重阳迄今都不知道明月的名字,这都要怪秦啸天的保密措施做的太好。曾经明月五六岁时被刺杀而失踪的事,一直让他后悔万分。现在人既然活着,在打算让他露面前,保密措施必须做的尽善尽美。 此时的重阳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配上他霸气外露的气质,让人有一些冷峻不禁。全凭借那战神一般的外表,再加上此时稚嫩的表情,任何人都没真正讨厌起来。 月光下的红衣少年,明月只觉得自己的心失了分寸。真是冤孽,不管是相近还是相离,心中都有烦恼。心中恨重阳离的近,但离着远着又怨恨。 “明月,我的名字。明天的明,月亮的月。”不想再在这尴尬的气氛中常立,还没等重阳说话,明月轻身一侧,一袭白衣转瞬轻巧没入桃花林中,不知所踪。 明月不晓得自己还能在重阳面前淡定多久,觉得自己实在没法再假装镇定,便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让自己心乱的厉害的人,能避则避吧。 而有缘人又怎么说避就避开呢。 若是重阳的红尘少了明月,宏图霸业又再为谁去夺天下? “不知何日能再见?”等到明月飞身离去,重阳才发现自己又与佳人失之交臂。 “有缘自会相见……”风中飘来明月的回话,淡淡的,清清的,仿佛不带任何感情,入耳却感觉亲切暖心。 有缘自会相见,而你我,到底是有缘还是无缘呢? 明月离去半响,重阳踱到方才明月所立之处,轻抚着明月站立之处的桃花花瓣,心中最深处的地方,又慢慢的融化变暖了。 桃花树下桃花仙。只是,若你与桃花一般多情多好。 明月,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而你,就如此轻易惹了我的心,怎么能就这样走掉呢! 明月明月,重阳不停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只是,好像,好像忘了什么…… 竟忘问他住在哪那座宫殿!既然深夜在荷塘遇见,若不是大秦皇族,定是它国权贵。明日大秦国王宴请各种权贵,他应该会去吧。想着想着,重阳不禁嘴角上扬,快步回凤渊阁。 在重阳心中,虽知明月身份不凡,非富即贵,学师于高人,却不知道他便是天一道人小弟子。不能怪重阳不知道此明月便是大秦皇最宠爱的皇孙秦明月,只能怪大秦皇对孙儿的爱护太过,以至于宫外没有任何明月画像。而明月的外貌更是画图难足,世人又以讹传讹,把他神化。时间的传说太多,世人最好自己分不清传说中那些是关于真正的秦明月。 重阳刚回来寝殿,便把手中的桃花找了白瓷花瓶插入,还呆呆的看着花不语。方才的拥抱实在让人回味无穷,于是乎,重阳又在脑海中把其他画面给补齐,比如说,没有衣服的阻隔时,那手感会怎么眼。比如说,没有衣服的阻隔,那身子看起来会是怎么样。再比如说,如果没有衣服,自己还能多做些什么。 现在重阳对衣服有了无限的怨念。 衣服虽然妨碍人观赏,但是却不妨碍人意银。 当然,重阳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现在是在意银,他明明是在想象,很纯洁的想要欣赏艺术般存在的人。 没有春宫,没有猥亵,重阳只是想知道那红唇吻起来会是怎么样的感觉。 甜甜的,带着醇酒的味道? 还是青涩的,带着兰花的香味? 抑或是,暖暖的,犹如最温暖的港湾。 重阳发呆这个非同寻常的举动让周围的侍卫委实一惊。要知道,他们的王自十二岁登基以来,可是靠弑亲杀臣稳定国本,冷血残暴是他一贯作风,平日不用说是附庸风雅赏月摘花,多浪费一丝与争霸天下无关的事都不做,怎么今日突然对花这么深情的凝视?难道是?想想重阳来大秦后一系列非正常的举动,仿佛有什么不对劲,像是恋爱中的青涩少年。 阿熊在那夜与重阳一起经过青楼刺杀事件后,不但没有因为疏忽让帝皇受伤而受惩罚,却因为他不知道的原因,被提拔成重阳的亲卫首领之一。但作为重阳的贴身侍卫,只让王可能恋爱的事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在他们内心深处,对重阳崇拜颇高。在他们眼中,重阳对着桃花那不是深情发傻,而是另有与桃花相关的阴谋企图,而且这个企图关于天下。 不对的论据,有时也可以推出对的结果。重阳现在心中的确在酝酿一个阴谋企图,只是这个企图关于一个人。在得到这个人之前,他需要先得到天下。 虽说得到天下,不一定得到那个人。 但若是没有天下,则很难保证自己心爱的不被别人染指。 所以,不管如何说,这天下,重阳是势在必得! 每天都有人要死,重阳看到手下人递过的资料,深思上面提到的资料是什么意思。 大秦王族死士? 重阳有些不明白为何秦啸天会选择这个时候动手,但动手选的时机似乎不对,就连整个事件的严谨度,也似乎不符合他的个性。那,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可能查到这些死士具体是由大秦哪个王族派出的?” “大秦东宫。”想到重阳的问话,阿熊手里递过另外一张纸。在经过明月楼那一夜后,阿熊不但没有被罚,还成了重阳最贴身的侍卫。 “那你知道怎么做了?”重阳眼眸一暗。 “属下明白。” 犯我者,我恒杀之。 嗜血与冷暴吗?谁不想让自己和蔼近人,只是作为一个人王者,必须有王者该有的威仪和手段。而在重建之前,必先毁灭一些碍手之物。作为一个枭雄,结果比过程更重要。不管是什么手段,窃国者诸侯,得到才是王道,天下之人最后歌颂的是这天下之主。 望向窗外,午夜已至,此时的重阳没有继续重复前几日的春梦,他在思考各种关系,利用最廉价的付出,得到最多的酬劳。这天下局势先虽安稳,但谁都知道,一切只是表象。渐渐老去的大秦皇将慢慢失去对天下的控制权。纷争之起,在所难免。 春花旖旎的大秦皇宫,此时注定是一个金迷纸醉的温柔乡。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且愿天下所有的有情人,今夜先做一个好梦。 第7章:青梅竹马同床异梦 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双飞去。 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 翠竹青柳掩芳径,琼楼玉宇深处,一个白衣少年坐在鹅黄色的轻纱帘内,翻弄这泛黄的古书以及远古文字写成的典籍,一群侍女围在她身边说笑。 “今晚,大王在天龙殿宴请权臣,灵王殿下不去嘛?听说各国权贵都会去,更难得是,北冥皇也会呢。他可是和太子殿下并称的天下第一美人。灵王殿下真的不想去看看你吗?”虽说,明月在五岁之后,只是一年回大秦皇宫住一段时间,但其身上散发的柔柔的光环,却在不自觉中与周围融入一体,仿佛他一直住在这皇宫之中。而这些侍女,也因为与明月亲近惯了,知道明月是个顺意的主,说话便非常的随意。 生而为王,仁者无敌。 让周边的人在毫无防备中靠近,并展现自己的真心。这是不是所谓的王者之仁度的表现呢? “本王一向不喜欢热闹,你们该知道的……”明月倚在斜塌上,慵懒的说道。只是没人知道,现在的他,每当遇到关于重阳的小道消息,都忍不住侧耳倾听,却又因为要小心翼翼把所有心事尽藏,而变得有些懊恼。似乎从那个拥抱后,明月脑海中那个人的身影出现的更加频繁。 明月无比期望侍女们能说更多,却又不想过多了解关于那个人的一切。而这种矛盾中,侍女们便看到他们的主子依旧一副不以为然毫不关心红尘的情景,而不仅是毫不关心,还似乎有些听的不耐烦。 在明月楼刺杀事件后,四叔曾经给了他一份于此事情相关的所有人,重阳自然包括在内。但是四叔的情报消息都是偏于应用性,像江湖无聊的小道消息自然不会有记载,明月也不会专门下这种搜集对方小道消息的命令。由此,侍女说的这些小消息挑起了明月的求知心。 “主子依旧如此清心寡欲,超凡脱俗。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比漂亮,灵王殿下要称第二那个人敢称第一呢。只是您一直久居天山和皇宫深处,不问世事,天下没几人识得您,若是主子站在众人面前,其他人都只能当陪衬……”当一个人赞美另一个人的优点时,一般会有别的企图,既是如这些侍女般说的是真心话。 “想去看美人直说,何必溜须拍马绕这么大的圈子。本王与皇兄说一声,给你找个座就是了。”漂亮是明月最讨厌的一个词。但介于他也知道此时侍女并无大的恶意,也不愿多做计较。而侍女们的小心思,他早已看穿,只是,若不是牵扯到自己……他现在也不愿结束这个旁听小道消息的机会。 明月刚说完,几位侍女满心欢喜着千万谢恩。要知道,这次关于大秦六十大寿的庆典,在大陆上可是一件重大喜事,各国权贵都会参加。而为了安全起见,不是朝廷重臣和王孙权贵之人,都不能被列席在内。虽是品级如这几个侍女丫头,也不能随意展览大殿。 为何说大秦皇秦啸天六十大寿的庆典是一件大事,因为皇帝是一个和刺客差不多的高危职业。整天头悬在脖子上,不一定哪里突然伸出一把刀,命就没了。所以,皇宫的护卫都很强。但在各种不能预测到的危机下,皇帝坐在皇位上的日子也不多,一般活到五六十都很错了。有的朝代,皇帝的平均年龄才二十多岁,而当皇帝不到一个月就没命的大有人在。所以说,像大秦皇秦啸天这般在位三十多年,活到六十岁,又长久占据一代霸主之位的,实属罕见。而以秦啸天的功绩,接受各国权贵的朝拜,也就受之无愧。 多少人盼着能收到大秦皇的邀请,但对于明月来说,如此盛会却只会影响与祖父的相处。 像明月的侍女这般为了看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而参加宴会的大有人在,但更多的人去参加宴会却是经营关系,比如说男女关系,比如说同盟关系等利益问题。 于明月,皇家宴会除了着假装谄媚的笑脸,阿谀奉承的话,还剩下些什么?而所谓美人,不过一副光鲜艳丽的皮囊。此时花,彼时休。更重要的是,很多面明明笑脸相迎,实际上却暗地捅刀子,何来相识的半点情分。联想到明月楼的刺杀和曾经的……明月愈感疲惫,放下书,倒进斜塌。 “你们先下去,本王累了……”曾经的一些事一直是他的梦魇,每每别上演都不想回忆。这个世界有太多匪夷所思的事,知道的越多,心里越不好受,挥手屏退周围之人,明月让自己全身陷进柔软的软榻上。 “大清早的便开始累,明月可是昨晚没休息好?”随着一个白色身影在窗外一闪,一个头戴白玉冠的浊世佳公子来到明月身前。 未见其人,明月只是听到这声音便知道来者是谁。能在凤宸宫如此放肆的,从来只有那个人而已。 只是,如此亲昵的语气,在某些事发生之后,让明月心里有些不舒服。其实,算起来,两个人原本也不是太熟。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依旧懒懒的躺在软榻上,明月虽然说这恭敬的话,但行动上却没有改随意的样。他在这里,就是一个闲王,他安心做好自己的闲王就好…… 但前来的人却一点都不恼,似乎对他现在的样子很受用,反正道歉似地说道,“明月莫恼,这几天各种权贵来贺寿。为兄为此忙的焦头烂额。前几天实在抽不出时间看你。现在,这不一得空闲便来凤宸宫了嘛。” 明月被刺杀的事,他已经知道,并严肃处理了一批人。但依旧把明月当做小孩的秦风没有想太多,因为根本不知道明月底牌,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跟他说起话来,还是以前的样子。 “是吗?”听着秦风无所谓的样子,明月的心里把凉到了骨头。 “真的好累……不过若有明月的关心,再累也值得。”秦风没有察觉明月此时气息的变化,把头蹭到明月肩头,嘴唇有意无意的蹭着明月垂下的头发。明月的头发上有他那熟悉的可口的味道。 明月反问秦风:难道是因为忙而不常来这里坐? 但秦风回答的却是:他现在好累。 如此的答非所问,只不过证明两人早已不同心罢了。 窗外,纷飞的粉色桃花的一瓣瓣在风中清荡,白色的蝴蝶追着晃动的香气,却怎么也追不到。 在秦风靠近时,明月身体禁不住一丝颤动。他本来和秦风在一起亲近惯了,但是经历过明月楼的袭击,便潜意识的把秦风划入不可信任的名单。但觉得很多事也不好提到明面上来,便只能任着他靠近。但秦风身上的温度却半点没能像当初的重阳,能隔着衣服传递到明月心底。 如果现在正在急于寻人的重阳知道他要找的人正和别的男人相拥,纵然只是纯洁的相拥,那只暴躁的狮子估计也被彻底激怒吧。 如果明月知道自己的视为兄长的秦风暗中养着好几个与自己相像的娈童,不知此刻会如此是否还会容许他如此放肆。明月没有在大秦王宫安排很多人,便处于对血亲的尊重。可惜,并不是所有的血亲都值得人真心以待。 “现在该关心你的是太子妃吧。对了,怎么还没娶妻。”明月现在身前是秦风,但脑子中出现的却是那袭鲜红色的影子。重阳和秦风虽都未正式婚娶,但两人却同为天下待嫁闺中女子的如意郎君。若不是重阳早有暴虐之名,可能更多的女子甘愿追随左右。想到此时,明月心中微微泛起酸气。 “……”听到明月问及自己的婚事,秦风心里很不是滋味。良久才说了句,“累了,想睡觉……” 秦风现在是真的累了,不可告人的心思和欲望,秦风害怕被皇爷爷知道心事,更害怕被明月知道。所以他每次靠近,都会很小心翼翼。 “太子殿没床,睡觉还要跑我这?”有些好笑的看着依旧喜欢赖在自己床上的兄长,抚着那微微杂乱的头发,明月心中思绪万千。各种纠结,各种矛盾。对于秦风,明月心中总有一种纠结后的怅然。 无限江山,怎比伊人绝对风华。算如今,青梅竹马一场,流水落花一梦。 如花美眷,无奈流年似水匆匆而过,辜负春光。 窗外,一阵微风过后,落花阵阵,惊起醉卧梨枝的白蝶。 窗内,同床异梦,屋内人各怀心事,欲睡还难。 “都过了半个时辰,还睡不着。你果真是上我这儿来睡觉的?”明月抚着秦风耳边的青丝有些嘲笑的说道。虽明月方才小睡了一会儿,但对于身边历来的警觉,让他对一切了如指掌。而秦风有心事的闭眼沉思也没瞒过从小相伴的明月。 “嗯,的确还有别的事……”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因为大秦皇族到了这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所以小时候的两个人非常亲密之间,起初明月每次从天山过来,两个人都玩的不亦乐乎。但不知从何开始,明月就发现这个长兄虽然对自己亲近,却有一丝顾虑。秦风的顾虑放在眼中全成了赤裸裸的防备,让本来对大秦之事不感兴趣的明月,更加不想掺和到凡事中去。 更何况,明月楼的刺杀明明就是太子东宫的人,虽然被秦风抢先一步处理,但却不能掩饰事情的本质。毕竟东宫的死士,只听命于太子一人。 “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有备而来,不妨把话说完。”莫名的回忆让人有些心酸,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明月抚开秦风的手,转过身有些不悦的说道。 秦风看明月不悦,把语调调的更加柔和些。“你都十五岁了,怎么还这么任性。这是皇爷爷的意思,想借这个机会让把你介绍给六国权贵。你是大秦最受宠爱的王孙,怎么这么多年不见外人?” 秦风说的是事实,却不完全是事实。明月从今年开始就学艺结束,为了避免他出众的外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秦风便想借大寿之名,让各国权贵都知道这可人便是当今大秦的绝代皇孙,而明月虽绝代,却不是任何人可以高攀或是期望的。 当然,秦风也想把明月锁在身边,不让任何人见他。只是以明月的心性,未必开心如此雪藏行径。而从政治角度考虑,天一道人弟子的身份可让很多对大秦心存不轨的人,望而却步。 玩弄政治的人考虑事情都是从政治的角度却认识,如果身边的人对他们有利用价值,这,当然不能放过。只是,秦风没有想到的,如此一石二鸟之计,到了最后反弄巧成拙。自古佳人倾国倾城,秦风是低估了世人对美色的渴望程度。 看着秦风含笑温和的模样,明月在心里却是顾虑重重,他知道皇爷爷的打算,皇爷爷早就透露出想让他辅佐秦风的意思。只是,一山难容二虎。 凄凄复凄凄,皇宫,真是是富贵温柔之乡,还是金刚不坏的牢笼? 身在政治中心的人,就应该有为政治献身的自觉性。 又是一年春好处,满城烟柳掩皇都。 凤宸宫内,桃李纷飞,柳丝飘摇,似它们的主人般欲掩绝色愈风流。 第8章:献寿 大秦嘉华三十二年三月四日晚,天龙殿灯火辉煌。大秦皇秦啸天携传说中最受宠的皇孙入场。 仙姿清扬,漠然出尘,白衣纷飞,步步生莲。 一袭白衣方入殿,场内的目光便悉数被吸去。 只见黑发垂腰,白衣素裹,玉簪斜飞。左手与大秦皇相握,右手拈花。虽面目不甚清楚,低头弄花间依旧流露出绝代风华。 遗世独立,倾国倾城莫如此。 大秦皇一到,一场皇宴正式开始,各种奉承之话随之而来。满殿的酒香渐浓,虽然明月身上散发一股彪悍的生人难近的气质,但迷醉的人们看向主位白衣少年的目光却愈加炽烈。而这期间,一道来自右边第一个位置上的目光慢慢让明月有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冥皇重阳。 明月一进来,与其他人一样,重阳的眼光立即被俘获。只是,他的心中还有些……酸气。因为明月看起来和大秦皇关系非一般,而皇室向来有豢养娈童的习惯,如此…… 为何重阳会怀疑明月是大秦皇的宠侍,因作为一个皇孙,明月的“不食人间烟火”表现的一点过。他本是让人差了明月此人,但在大秦皇宫,哪里能打听到在这里也属于秘密的秘密呢? 在大秦皇面前完全没有皇孙的自觉,连上台阶,都是被大秦皇搀着,坐座位,更是由大秦皇扶着。如此姿态,不是宠妾又是什么?而相信在场的大多数思想不纯洁的权贵也是如此想。而明月此时在想些什么呢?本来参加寿宴便有些勉强,大殿内的各种目光更是让人有些…… 周围的目光也就算了隔着不远处的那位红衣帝王又很直接把那么炽烈的目光放在他身上,这明月有些懊恼,竟然用那么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这就是下位者的悲哀? 努力忍受着殿内对明月的种种猥亵的目光,待到酒酣情畅时,按照预计的时辰,秦风于右边主座上走出,向大秦皇行礼后道,“今年恰逢皇祖父六十大寿。皇孙秦风、秦明月愿琴剑合作一曲《龙凤呈祥》为我王祝寿。愿我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听到秦风的话,大殿内的人俱是一惊,秦明月的名声早已传遍天下,而此时大殿……原来白衣佳人正是大秦的绝对皇孙。在座的都非一般人物,一听此话,酒醒了一半,望向大殿的眼光多了很多的探究。 只是那些方才起了歹意的人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早已被秦啸天、重阳、秦风几个人分别记了一遍,等待他们的就是各种报复。 有些人,自然不是谁都可以亵渎。 那些权贵也真是没脑子,就算是宠妾,能让大秦皇帝亲自服侍的人手段会一般吗? 有些人之所以横死,就是因为太没脑子! “风儿抚琴,明月舞剑,看来今年的宴会的确与众不同。”不停的抚着明月的手抚慰,他自然是不会知道,他一直所担心的人拥有的力量,早就可以笑傲殿内这些人。光是号称天下第一的杀手联盟,就该多么恐怖的存在,几乎就是阎王让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 大殿中的目光让明月感到异常的恶心,因为知道周围有四叔安排的人,明月相信有人会替他出气。 四叔可是最护短的,平时陪明月去楼里查账,但凡看到有人看着明月的脸色有些龌龊,这人定然活不到再次看到太阳的时候。这次知晓明月要去大殿舞剑,便非要派人暗中保护,明月拧不过他,只能嘱咐她安分点。 秦啸天同意让明月舞剑也有想威慑再座诸位的意思,毕竟大殿内各种炽烈的目光,精明如大秦皇秦啸天,怎会不知? “明月若舞的好,朕自当重重有赏。”轻轻拍拍明月的头,秦啸天无时无刻不表现出一个祖父对孙儿的宠溺之情。这在无形中也给在座的各位一个警告,这个人虽风华绝代,却不是可以随意被碰触的,他当今苍月国最宠爱的皇孙——秦明月! 皇爷爷的用心,冰雪聪明的秦明月岂会不知,朝秦啸天清点了一下头。明月长袖一挥,手上多少一把长剑,身形一动,飘至大殿中间。 见明月变魔术似的手上多出一把长剑,又以神一般的速度出现在大殿中央,在座的各位无不倒吸了一口气。若是以这等伸手去刺杀一个人…… 在众人“想入非非”之时,大殿内中开始有各色花瓣纷飞,随着秦风慢慢走到古琴前,花瓣也越飞越多。 当在在座的人儿还沉浸在奇异的“落花时节”惊叹不已时,只闻琴声一起,一阵金色的剑气顿时萦绕大殿。花瓣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穿起来,慢慢化成一只七彩的凤凰起舞。 琴鸣剑舞,白衣翻飞。 暗香浮动,色不迷人人自迷。 乱花渐欲迷人眼,情字涌动。重阳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位三千宠爱集一身的皇孙。秦明月吗?果然名不虚传。比我想象中的身份还是高贵,只是,我看上的东西,注定是我的。而你,也不能例外。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爱你我,你的舞,也只能让我一个人看! 此时大殿中众人的心思,重阳并不是看不出,几乎所有人都被明月所吸引,就连……就连明月的兄长秦风!看着秦风抚琴时看明月的眼神,重阳心下很不是滋味,在心里用刀子把明月这个青梅竹马的兄长翻过覆过去的千刀万剐了好几遍。 也许是出于直观的感觉,秦风对重阳亦充满敌意,从第一次见重阳,秦风就觉得这个人会是他以后最大的敌手。 秦风感觉的不错,他日后各种威胁,均是来自那个邪魅却张狂的男人。只是,就算没有那个男人,秦风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也得不到。无关他人,性格使然。所谓宿命,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看似偶然的东西,积累的必然。 看不清招式,似一只白色的仙鹭起舞。圣洁而动人心魄。若有若无的剑气在大殿游动。花瓣呈龙凤状在大殿嬉戏,活灵活现,流光溢彩。现在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那场景,那便是“凤舞九天”。当然这一切要忽略明月故意释放的那强大的剑气。 明月为何要在舞剑时释放出强大的剑气呢,其实,除了威慑,另外就是让自己安心,就像一个小孩拿着一把匕首在夜间行路。来自那重阳的眼神,总有一种想让明月落荒而逃的错觉。 “真乃神迹!” “大秦皇孙果然绝代风华!真是……” “天一道人的徒弟果然不简单……” 秦明月的名号,在座的人都是些消息灵通,怎么会连这么重要事都忘记。愈是关于明月的具体情况被大秦皇使劲的压制,各国的权贵便愈是努力的去打听。在权利争斗中,有背景才是老大,面对一个大陆最强帝国和最强门派的人儿,在座的人就算再喜好艳色,也要表现自己多么清新脱俗,纵然他们早已在心中把明月意银个遍。 如果一个人只是有背景,会被人奉承而不是尊敬。 但如果有个人既有背景,自身又有实力,即使他想不被尊敬都难。 这个世界,从原始社会到出现文明,从来都是以强者为尊。 不怕你用什么手段积累实力,就怕你不够强。 等舞渐歇时,琴声也换了起来,七彩的花瓣自空中缓缓落下,变成一幅令人惊绝的龙凤呈祥祝寿图。 风、灵二人很默契的在“寿”字刚落成后,拜在大秦皇前,齐声说上祝寿的话。 随后明月身形一动,回到了秦啸天左边的座位上。从惊讶之中醒来的人们,真心假意的说着各种赞美之词,大殿上顿时再次热闹起来。 但如果只是一副龙凤呈祥祝寿图,在座的人也不会那么惊讶。因为中间散落的花蕊如果仔细看竟然是大片大陆的地图。每个在座的他国权贵,看到自己的国家画在别人的祝寿图中,心中的滋味一定……复杂。这让那些心思变化莫测的人看向明月的眼神又变了些,这是不是意味这大秦皇……、、 江山图? 就连重阳这种不动声色的,在看到那幅江山图都忍不住眼中暗了暗。 大秦皇的寿宴,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到明月此时的表现,大秦皇坐在大殿之上,得意之气溢于言表。不为其他,但是看到明月武功更上一层楼,便让他开心不已。世上终于没有多少人能伤害自己最宠爱的皇孙。只是大秦皇明明知道却没有想到的是,世上最伤人的,绝不是武力。 武力能解决的问题终究不是问题。 一个强大的人,不一定有一颗强大的心。但有一颗强大内心的人,一定强大。只有经历种种磨难后,王者才能成为真正屹立于世间的王,而明月,虽有很强大的羽翼,但究竟如何的使用,如何王者之巅,还有很长的路。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在这条路上,除了偶尔欢笑和喜悦,更多的则是鲜血和泪水。 成长,都需要代价! 作为一代霸主,大秦皇看惯了今日这般众多权贵的反映,看着众人对于明月的赞扬之词也说得差不多了,秦啸天很适时的把大秦明月王介绍给各种权贵。 “明月虽自小被封为大秦秦王,却常时间随天一道人居天山,故而与大家生疏了些。这个孩子在世外惯了,对俗世的事有些陌生。现在寡人年事渐高,以后还望大家多照顾我这个皇孙。”秦啸天在说最后一句话时,把帝王应用的称呼改成“我”,这除了向各国权贵套近乎,更多的是显示自己对这个孙儿的宠爱。当然,秦啸天在这里说的都是客套话,已明月的能力和智慧,这天下真没多少事能难到他,但偏偏上天降下很多能难住他的问题。但帮助明月度过难关的,却并不是在座的各位。 “灵王俊美无双,才华绝世,自古英雄出少年,还望灵王以后多照顾我等才是。”一大秦大将说完,各种附和之声不绝于耳。明月向众人微笑致意后且自坐在大秦皇旁边,轻声和祖父聊起家常。 第9章:有凤来仪 父慈子孝,秦啸天作为明月唯一的直系,明月一直对他有种说不出的亲近,两个人说起话来有种说不出的亲情。 “那个北冥的少年天子貌似对你有意,竟一直呆呆望这我们家明月。那眼神,好像要讨你做妻室似的。”重阳对明月的情意,从少年走过的大秦皇岂会不知。但重阳的性情他看得很透,若是被这种人看上,怎一个麻烦了得。但他心下已有了计较,只是说笑着给明月提的醒。谁知明月听了他的话,对重阳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层。 “祖父真会说笑。那北冥后宫三千佳丽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我一介男子,北冥皇怎么会瞧得上?再说了,就算要娶,也要他嫁过来吧。”看着重阳那嚣张的模样,明月隐藏住自己对那种真性情的羡慕,在皇爷爷面前说起来话同样的不羁。 对于情字一事,明月多年来心从不在此,对男女之事便未做过多关注,很多事都放在心中,显得有些坦荡随性,不晓得自己对重阳过分的亲近是什么。夫妻之事本是人之常情,天一道人这等修道之人自然是不会教导他什么,至于与明月常在一起的四叔,定然也不会注意到这点。 四叔在后来的后来,知晓明月被人“吃掉”后很是愤怒。一直为这件事悔恨不已,自己看了那么多年的小白兔,竟然那么顺利的成了别人的人! 此事的后果便是,从此杀手的第一课便是学习“人事”:两个人一对,模拟夫妻之事。为了保证情商低的杀手不被外人拐走,四叔不允许杀手常时间单独行动。 此时的最终后果是,四叔手下的杀手三三两两相恋,明月楼杀手的成功率创历史最高记录。 “看样子明月有心要娶重阳了,那让祖父去说媒如何?”如果说为小的有些狂妄的话,为老的更是有些不尊。明明知道重阳武功不错,应该听到他们的对话,祖孙还在离着人家那么近的地方说话那么随意。 若是大秦皇秦啸天这席话让底下的权贵也听去,一定吃惊的掉下下巴。毕竟他曾经铁血的手段给大秦国以及周围的国家都留下深刻的印象。 “祖父今日真爱说笑。莫不是王想统一天下,拿孙儿当棋子吧。”斜眼看到重阳在与其他权贵寒暄后,突然含笑看向自己,明月觉得玩笑有些开大了,脸上竟然弥漫着一阵不知名的热气。 “放心放心,就算拿整个天下来换,朕也舍不得我的乖孙儿呀。”看着明月说话间流露对重阳态度的在乎,秦啸天有些……但又见明月胸怀坦荡,心下变得释然。后一代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毕竟,悲剧不能再发生一次。而明月毕竟不是普通人,也……比起秦风,秦啸天更喜欢其他人站在明月身边。对于北冥,秦啸天一向觉得亏欠,也不便干涉太多。但,不干涉,并不代表赞成。 秦风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思隐藏很深,却不知道他所做的一起都还在大秦皇秦啸天的容忍范围之内。 若是秦风真想干出什么悖论的事,秦啸天便要忍不住出手。 秦风是大秦皇族的独苗,秦啸天可以容忍明月自选未来。但秦风的未来,却是只能是皇位。除了此外,没有任何别的可能! 慢慢品赏这酒杯里的佳酿,明月不经意抬头朝重阳望去。那一身暗红色华服,邪魅傲立。在大殿众人中显得格外耀眼。重阳的美与秦风不同,若是秦风如水淡闲悠然,重阳则是妖魅霸道冷情。那嘴角俊美的脸庞上带着的浅笑,犹如带毒的罂粟,蛊惑人心。 现在的大殿众人焦点慢慢不再是大秦皇的绝代皇孙,转而慢慢的各个国权贵与自己利益攸关的人寒暄起来。秦风此时也不得不做些储君该做的事。 重阳见明月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不禁宛然一笑。不同于明月以往见过的任何笑容,这一笑见如十里春风,又若花开千千树般,令人心头一震。而明月不知道的是,重阳在这笑中用了点的摄魂之术,只是明月武功深厚,若是一般人,早失了心魂。 天下武功各种套路,哪有明月没见过的。突然看到重阳对自己用了摄魂之术,明月心中一怒。但这怒气到底为什么,他倒是不清楚。 美人既然含笑,明月也不吝啬的报之一笑。只是这一笑,把“雾里看花”的招数撤去,露出本心,而这次失了心魂是重阳。只是这次,并没有什么摄魂之术的介入。 这不是重阳第一次见到明月,但却是他第一次仔细的观看。这个人的模样还有记忆中孩童的模样,颜色却已是更加的……殊丽,眉宇之间全都给人惊艳的感觉。虽然用惊艳形容一个像明月这样的男人有点亵渎。但重阳却觉得没人比明月更适合“惊艳”这两个字。 由于明月在大秦皇宫突然出现,让重阳以后的很多计划必须提前。 这天下的形势若不早日控制在手中,怎么保的心上人安稳。 ****** 维山有谷,露瀼瀼兮。维谷有兰,扬孤芳兮。我行四方,荆棘蔽野。采芳而佩,知兰实寡…… 凤宸殿内,宫殿深处,桃李纷飞。一树梨花下,主人一袭白衣斜躺在小塌上胡乱这翻看着古书,琴、箫放在他的周围,若纷飞的花瓣散落下来,仿佛要把这个神仙一样的男子掩埋。 “尊驾何事移步凤宸宫,却又不出来相见?”明月并不抬头,无奈合了书,叹了一口气,望着远处一树梨花说道。那人隐身暗处,没有敌意杀气的“潜伏”,慢慢引起了明月的兴趣。不过幸亏他没有放暗卫在自己宫殿内,否则若真遇到前来“探路”的,岂不是暴露了。 凤宸宫从来禁止任何入内,而如此宫廷生活似乎枯燥了点。本来想坐着等那人主动出来,谁知道那人似乎比明月更沉得住气,好几个时辰隐藏气息于暗处。既然那人不出现,明月自然不会想一直与他耗下去。 一身红色张扬的身影从树后走出,犹如踏月而来的地狱天使,缓缓走在小园主人身旁。说实话,重阳隐身也很辛苦,但由于大秦皇明令不准任何打扰明月休息,现在的他,也只能做一次“小人”了。 明月之所以能沉得住气,是因为知道有“故人”来访,只是没想到这个故人就是自己已经想到的那个人。 “果然是武功不凡,百步之外竟然能感受察觉到人气。”大大方方的在另一张软榻上坐下,重阳很没有外人自觉的拿起明月手边的茶杯便饮了起来,也不管是否合乎君王礼度。而他拿的茶杯,恰好是方才明月用过的那个。这到底是不是巧合,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若不是昨夜尊驾纱窗站立时耗尽太多真气,我今日也不能那么容易察觉百米之外的生人气息。”看着重阳如此随便,明月也不想失了风度,说话的说话便有些避重就轻。 “还是被你发现了。我还以为昨夜的事无人知晓。若不是凤宸宫主人一直对外谢客,我又何苦做梁上君子,翻墙而入?不过,这新鲜的体验还真不错。”一国之君相见一个人,都需要翻墙藏身园内,虽说起来不甚光彩。但在重阳嘴中,却变得理所当然,很有意义。语气中有一丝说不出的坦然和骄傲。 这就是重阳,就算是做贼,都做得心安理得。似乎就算是逆天的事,由他坐起来,也非常的名正言顺。 “在下一直深入简出,谢客之事还望见谅。既然北冥皇有心与在下交朋友,但坐下来无妨。”明月本对礼度之事,不放心上,又和秦风嬉戏惯了。对重阳看似放肆的行径也坦然接受。抛开身份,就重阳个人来说,明月还是非常欣赏的。 重阳虽然做事阴狠,但对于对于皇室的人来说,也似乎无可厚非。想到这里的明月,对重阳的印象又好了许多。 “明月也喜欢弹琴吹箫?”见明月很温和的没有追究“偷窥”之事,重阳心里松了一口气。很随意的轻抚着石桌上的古琴问道。 “略知一二。”难道你也懂琴律? “可愿与在下合奏一曲。”见明月有些探究的看着自己,重阳不置可否的说道。对于音律,聪慧如重阳,在宫廷教师交了二三遍后,便把每种乐器演绎的同大事一个级别,一时引为传奇。当然这些天分都被后来重阳后来暴虐的行径所掩埋。 “那就容我献丑了。”见重阳操其琴调试音符,明月顺手拿其石桌上的玉箫。 琴声清婉,箫声低随。梨花若雪般在二人间纷飞,暗香浮动。琴箫随和,两股内力相吸相斥,在这梨林间排荡。 琴箫之声相合相斥,相互厮杀中,又相互环绕。惊起枝头飞鸟,也惊落林中阵阵飞花。两股内力所至之处,或缓或紧,都如狂风扫落叶般荡尽枝上之花。 一曲《有凤来仪》尽时,两人方圆十米之内,梨花落尽,一片萧瑟。 看着满地堆积如雪梨花,又看看彼此身上落满的花瓣。两人相视不仅同时附手大笑。 与其说两人在合奏,不如是在比武更合适。当然只是内力的比试。对于明月来说,不禁感叹重阳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出色的内力。试看当今天下,明月本以为出了天山那些师兄弟们,已是鲜遇对手,更不用说重阳如此年轻。只是明月不知道的,重阳的内力有很大部分,是幸运捡来的,并非自己积累而成。 “重阳懂棋否,可愿厮杀一局。”用一种新的眼光打量眼前的红衣邪魅的人儿,明月发现不能简单的把这人与一般枭雄混为一谈。不禁对其有了新的期望。精通棋艺者,都希望逢着对手。 “略知一二。”重阳本不是谦逊之人,但面对明月,不禁表现的虚心了很多。只是眉宇间的傲气和自信,却很难让把他与当才所说的话联系在一起。 等明月抚落满石桌的落花,只待摆棋开盘,重阳才从看着佳人的失神中回复过来。素手轻拈棋子,重阳见过很多人,却从没人可把棋子拿捏的如此优雅曼妙。 第10章:相对煮茶 棋逢对手,只见白字黑子迅速落盘攻江掠地,白黑相间,咫尺之间,山河顿显。两人你来我往,兵火延绵。 慢慢的,棋子落盘时间慢下来。 待到棋盘三分之二到以满时,棋盘出现对峙僵局。 “明月棋术高超,在下甘败下风。”第一次没有在人前赢棋,重阳对明月的棋艺大加赞赏。 “既然平局,我并未胜出。君何败之有?前几日,皇兄派人送了些进贡的新茶过来,重阳也愿一起去殿内品茶?”从一个“君”字开始化敌为友,凭着一次酣畅淋漓的棋艺厮杀,重阳赢得明月的相待以礼。当然,与朋友相对,品茶是少不了的活动。曾在天山时,明月便常与天一道人对坐品茶。 “既然主人有请,在下岂敢推辞。”有佳人良友相约,岂有不从之理? 走在明月右边,重阳随着明月朝内殿走去。 重阳也许不知道,能进明月内点的人,除了秦风,他是第二个男人。加上那些侍女的话,十个指头能数过来。平日里,就算是皇宫里的侍卫长或者其他巡逻人员,也不能轻易靠近这个宫殿,更不用说进入。 “这茶似是寻常,却较平日所见多出几缕不知名的花香,入口清凉怡神。虽因用了冬天收集梅花雪水的缘故,但若没有一位倾国淡泊的美人,也泡制不出如此意味。”玉杯清握,重阳清咂着茶水道。闭眼轻尝茶水,重阳赞赏呼了一口气后说道。 “何以见得泡茶的是为倾国淡泊的美人?”对于重阳能一语道出所用之水,此时明月已没有太多惊讶。但听他后面的话,明月有些玩味着看着重阳。 “若想煮好茶,虽说茶叶茶水很重要,但重要的煮茶人的心情。若不是淡泊之心,怎么煮出如此清静意蕴之茶。茶中花香若有似无,应是落花丛中和着煮茶人的体香而成。身上清香若此,必是倾国美人。故而可断定是个倾国淡泊的美人。” 重阳明知是明月泡的茶,说话的时候还表现出一幅思索的模样。如此老狐狸的表现,在明月这个初出茅庐的人来说,是定然看不出什么破绽的。 “若我说这茶是我清早所煮呢?”看重重阳就算思索间犹有的张狂和嚣张,明月一直安静的气质似乎也被带动起来。 落花人独立,煮茶凝神思。 一树花雨下,白衣轻抚,煮茶安神。花瓣堆积在茶炉上,淡淡的花香融入茶中。 “我料也是!”说着重阳且自大笑起来。“也有你能配得上这倾国淡泊四字了!” “淡泊受领,只是明月何敢配倾城二字,尤其是在北冥皇身前。”对面男子红衣轻扬,浓眉凤眼,五官邪魅有型,顾盼间神采飞扬。落花轻抚其身,更显其王者桀骜之气,语言间说不尽才俊风流意态。 明月虽对容貌之事不太看重,但也不得不赞叹重阳的外貌天下无人能出其左。 “明月过谦了。若不是明月贵为苍月灵王,昨日晚宴上,还不知多少人一亲芳泽。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早晚会到灵王头上。”重阳说的是真话,但让人听起来玩笑味更浓了些。想起昨晚那些人对明月的龌龊心思,重阳有想屠尽天下的感觉。 “何种称号都是浮名,不过一副皮囊而已,偏世人都看不清。”不为自己是不是第一美人做辩解,对于世人对外表的过于看重,明月有些不以为意。 红鸾帐真地狱,鸳鸯枕上刀山。世人都有七情六欲,情欲不除,本心不现,谁又能冷眼观世界。况若有软香软玉在怀,谁有去想些前生来世。 落花如雨纷扬,沾衣留香。两人虽初相遇,却像早相逢。从茶道、奇门遁甲,从天文历史地理再到岐黄医毒之术,竟是无一不谈。 “听说北冥境内有一株名为明神花的异药,有使枯木逢春之奇效,君……可有所耳闻?”略微回忆着书中所记,明月轻轻摇了一下杯中的茶叶,眉睫敛下,似不经意间问道。 “此花有延生续血之效,在北冥龙彗山有人曾见过这种花草,只是这花百年方长成,百年一开花。又常开毒虫悬崖旁,平常之人,不用说无缘一见,就算有缘相见,也无力摘取。”作为一代帝王,重阳对于北冥境内的各种风土人情熟悉的很。对于明神花,北冥的历代皇帝都曾派人找寻过。谁人不愿长生,而长生之所以难得,便在其可望不可即。 “不知这传说中的明神花究竟为何种神物,有时间摘一朵瞧瞧……”重阳所说,明月怎会不知,其中危险难测,实在不应靠近,但……不得不去。 明月现在在天山的学艺也算是告一段落,虽然没有大成,也不需要天天呆在这里。若是他也不想呆在大秦皇宫,就必要找理由离去。想到对自己呵护备至的皇爷爷,明月突然来了一计。反正天山历来有弟子到大陆各地历练的事,他自然也可以借这个机会…… “明神花,之所以名种有这神字,是因为花在枝上时有剧毒。花有灵气,若非有缘之人,万不能摘去。”若有所思的看了明月一眼,重阳说到。“明月且莫以身相试……”北冥已有太多无辜生命因此丧生。 重阳虽说的苦口婆心,怎奈明月心中早有打算。他又不喜欢说谎,但只能品茶不语。 窗外,风吹花满地,一院花香。 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 花开百年,只为待有缘之人。然有缘之人为何人?花毒如情毒,若所遇非有缘之人,则万劫不复。但若不以身相试,谁知谁有缘? “三天之后,天气恐有变化。若回国,还须趁早。”良久明月抬头看着远处天边的游云,似乎不经意说道。大秦虽和北冥隔得不近,但若是快马加鞭,两三日也够了。 “明日朝阳升起时即启程,已向大秦皇告辞过了。只是……”只是,只是舍不得你……今日若别,再见知何年?重阳很想直接把明月带走,但似乎找不到充分的理由。却是强行带走,又不太可能。想到两个人明天就要分离,重阳的心中就万分不舍。 就算不做北冥的皇,重阳也不愿意和明月分离。怎奈北冥的皇宫传来他祖母卢秋水皇太后病重的消息,这让重阳不得不做了提前回国的打算。 卢秋水的确是病了不假,但是给他传令的国师一行担心的却是他因为美色而忘了朝政。这卢秋水的身体因为年轻的时候受了太多的伤,在春天很是容易犯病。但却也不到阳寿将尽的日子。 “有缘自会相见……”日后必有时间相见。又想起那诡异的卦象,明月心中一阵…… “虽与明月初识,但好似早已相遇,言语间,若相知千世,心魂温暖。现欲和明月结八拜之交,不知明月意下如何。”若有这兄弟的名义,以后对你的关心也许可以名正言顺了吧。 若知我想用这兄弟之名将你困在身边。你,可怨我? 兄弟之情也好,朋友之意也罢,至少你现在心中要有我! 重阳可能不知道,明月早就打算去他身边监督他。如果知道,也不需要为了现在能留住明月而费尽心机。 “那从今往后我便多了兄长。”明月笑着道。不经意的挑眉含笑,令窗外百花失色。对于这个提议明月都没做过多的考虑。心想,若是两人成了把兄弟,的确日后也如卦象上所启,生死同当。 原来卦象是那个意思。似乎有些相同了的明月近日郁闷的心情,因为重阳这句话一扫而光。既然是兄弟,你以后小弟麻烦长兄,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四月北冥有场‘群花会’,贤弟若是有时间,不妨去看看,也让为兄尽一下地主之谊。”成为兄弟只是一种手段,反正最终的目的是想办法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你这是责怪小弟没有陪兄长看大秦的风景?”略微慵懒的身子往软榻上靠了靠,明月斜了重阳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但最后几个字的上挑的音调却在说明他对全然透露着他对世事的散漫之意。 看着如此状态的可人儿,重阳心中一晃。既庆幸自己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美好与真实,又恨不得立即把他藏起来。 “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想到两个人要分离,重阳不禁从随手捏来一段梨花指头,望着明月,在心中哼唱起曾经听过的歌谣。 歌声豪迈中带着浓伤,慢慢的,明月也忍不住跟着轻轻哼起来。 “海内贤豪青云客,就中与君心莫逆。回山转海不作难,倾情倒意无所惜。我向淮南攀桂枝,君留洛北愁梦思。不忍别……” ****** 三月六日,旭日东升时,一行人马在大队铁骑的护送下缓缓走出皇宫。其中坐在黑色骏马上的红衣人儿,在将要离开大秦都城时,朝都城内一座白塔遥望好久,才快马加鞭继续赶路。 皇宫外三里外,一座高耸的白塔上,一白衣少年迎风弄箫。一曲《倦鸟还》空灵飘荡,如有若无的箫声以内力顺风送出,连绵数十里。 远路谁悲春欲晚,残梦难觅影依稀。谁家少年笑倚马,万里云罗雁南飞。 重阳,我们还会再见! 第11章:解救 凤宸宫的饭菜最近老是出现问题,也许是明月此次在皇宫比往常多了几天。 但问题不在于下毒,让明月心中情绪激荡的是,就算是下毒,能不能用偏僻一点的药材。对一个整天和药材打交道的人下药,这种挑衅是不是太严重! “东宫总管?”看着四叔派人捎给自己的调查报告,明月已经凉了许久的心彻底寒。 东宫的总管是太子的心腹,两个人的关系就像一块铁板,不存在任何背叛可能。但是就这么一个人,却给自己下毒,这……还能怎么解释。 明地里那么关系他的哥哥,却其实想知他于死地。 用这么明显的毒药,也许是想让他知趣的离开吧。 在皇宫里,似乎每个人都精心算计,看到那些带着假面的笑容,明月不知一次的想念重阳的种种,那个人虽然张狂,但是做出的每件事都出自于真心。 想起梨花树下,那抹红色的身影,望着天际流云,明月心中一阵躁闷。或许应该去北冥看看,看看怎么样的山水,能养出那样的人。 ****** 御风而行,三月中旬,明月借口天一道人吩咐,须在近两年云游天下,便离开大秦来朝北冥进发。其实,明月也不想那么快就离开大秦,毕竟秦啸天对他是真祖孙。 只是看着秦啸天渐渐衰落的身体,卜过几卦后,明月终于踏上去北冥的道路。 在去北冥的路上,明月顺便去了一下四叔和小五。 “少主,你真的不带小五一起去吗?你明明答应小五从天山回来后便让我跟我身旁,怎么能反悔了?”小五知道明月心软,便使用眼泪攻势。只是这眼泪含在眼中却不落下,可怜兮兮。 “我只不过去赴友人之约,若是你跟着去,岂不会暴露了我们的势力?”捏捏小五的脸颊,明月很是柔声的说到。 “谁人身边没个小厮?”是少主不想让他去罢了。 “你若跟着,那些生意谁替我管着?” “可是?”想到自己已经可以管理那么大的产业,小五的自豪感又上来了,心情不再沮丧。“但是我舍不得少主!” “我呆在天山时,不是一年才见一次面,这次一定不会那么长。”又哄了小五好一会儿,明月才去和四叔道别。 明月的身体状况,作为他身边的人,四叔知道的很清楚,但摘取明神花的行动太过于危险,四叔坚决反对他独身而往。 “我的事,从来都不瞒你,这次也一样。四叔,我此番去北冥,固然是为了明神花,但最重要的还是为了救几个人。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劫。身边的人越多,可能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明月就是这么一个人,对于自己信任、使用的人,从不隐瞒。隐瞒小五是因为这孩子太小。 “那少主一定注意安全,要知道人心叵测。”明月擅长占卜,而且每卦必准。听明月如此说,四叔便放行了。 ****** 月光笼罩破庙,一白衣少年端坐破损的庙宇里看着斑驳的佛像低头不语。古佛拈花数千年已过,苍生宿孽依旧积重难返,佛在九天之上可真能渡化的来? 对佛沉思间,不久,古庙外传来冷兵器重击声和一个少年的惨叫。 知道那个人已来,明月提剑飞身而去,只见月光下,一个白发飘飘的少年,被三个黑衣人围杀。血从少年胸口溢出,如妖异的被泪洗过的红杜鹃。待三个黑衣指向少年,方要取少年性命之时,明月已转手甩出手中的花瓣,三个黑影立时倒地。 明月没有杀那个几个黑衣人,只是点住他们昏睡穴,废了武功。但这样于他们与死无异。 冤冤相报,杀人者,人恒杀之。 此时,那白发白衣的少年躺在血泊里,月光里罩在他身上。火红的血,雪白的衣,雪白的发,雪白的月光,像极来冰天雪地怒放的红色雪莲花。却比雪莲花更美,这是一种清雅淡然的美,生命极限处透露的原始美…… 明月眼神复杂的看了少年一眼。叹了一声“孽缘”,轻轻抱起少年,朝寺庙走去。 少年受了很重的伤,有内伤,也有外伤。明月给他吃了顺气延命雪莲子,给他输了内力,又给他伤口涂了药。 看着如此伤痕累累的少年,明月心里一时积郁,曾经他也是如此救了不少人。众生多苦,在这万丈苦海中,又有多少人和此少年受尽折磨徘徊在生死一线?每天又太多的悲剧在上演,救与不救,却是一念之间。 成佛和成魔,只有一线之隔。 但善与恶,却没有明显的界限。 就算是禽兽,也有该有被救助的权利。 半夜,少年醒来,看清周围的环境后,用防备的眼光看着明月。 “是你救了我?”似乎许久不曾进水,冥仇用若有沙哑的嗓音。但磁性略带的沙哑,却听见来更有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明月明显不在浮想联翩的人中,因为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为这个少年治疗上。 “这是北冥界内的一处荒废很久的破庙。附近半里无人。我只是路过桃林,顺便救了你……”看着冥仇冷冷的目光,明月敛下眉睫,毫无情绪的说道,冥仇刚才目光强大的防备让明月有些不适,虽说,明月很少会感受其他人的情绪。 但如果你费心的救了一个人,那个人却似乎像个白眼狼,任是谁,也不能心里舒服。 明月说完后,冥仇只是冷冷看着明月,不再说话。眼前的所谓救命恩人,给冥仇强烈的震撼。眉目如画,罩着薄薄的月光,犹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而那人竟然说顺手救了他。那追杀冥仇的黑衣人可都是武功顶级之人,只是顺便?面前之人的身份不得不让冥仇怀疑。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但面前身上却只有一股祥和之气,就像……九天之上的月亮,清冷的不带人间气息。 天亮,明月摘来山上的野果给少年吃。面对着如此体贴的,冥仇只是冷冷的说了声谢谢。不喜欢被人对待废人的眼光对待,但现在的情况让他不得不接受。 自从冥仇家道没落后,已很少人对冥仇如此之好,哪怕是伪装。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处理伤口,为他疗伤,给他野果充饥…… 明月没有继续说话,此时冥仇的情况看起来好多了。他给少年又留下一些伤药、一件完整的衣服以及些许银两,其后准备提剑而去。明月和冥仇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如此相对虽不至于尴尬,但明月也不想再待下去,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 待冥仇看到明月走到庙门将飞身而去。望着明月的背影,冥仇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浓浓的不舍。于陌生人同处一室一夜后,便生出不舍,仿佛他们已相伴万年。 “我叫冥仇。幽冥的冥,仇恨的仇……”不知对方是否听清楚,看着那即将走出庙门的一抹白,冥仇喃喃的说道。冥仇不知道为何会对一个陌生人说出自己的名字。也许是报恩吧,他想。 明月没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你下次若再起杀心,出掌不要用全力。否则,可能后悔……”天微微亮,晨风徐来,明月不知道冥仇又没人听到。但他还是说了,虽然说道很小声。 这种为了索求回报的救人,终究让不习惯用阴法子的明月有些不适应。 卑鄙无耻吗? 想到日后……又想起那抹红色的身影,明月只在心中重重的叹息。嗜血的魔神,为何自己偏偏……在知晓未来时,明月却无法做到让自己袖手旁观。 接下去的旅途很顺利。明月提神运气,半日便到了绝情崖,那个传说开着明神花的地方。 明神花隐藏悬崖边的野草里,被毒虫保护着。只有黄昏才绽放出五色的花瓣。 明月坐在站在花儿五尺之外,等待花开。 斜阳斜照,白衣临风,说不出意蕴万千。比起那些传说中的毒物,明月现在更像是“明神花”的守护者。 突然一阵劲风说来,顿时天昏地暗,风里还夹杂着一种淡淡的海水的味道。 海妖? 黑风在明月周身三尺之外盘旋一阵,顷刻一声惨叫,明月知道他掉尽自己设的天地阴阳阵。此阵见妖收妖,见神诛神。据说是天下最厉害的阵法。只是,被明月改良了下,变成了困兽之器。 明月不喜欢杀生,在自己生命没有收到威胁时。 黑风努力挣扎好久,见无法挣脱,在半个时辰后终于偃旗息鼓。 倾即,一个黑衣金发,额头隐隐泛着青光的少年怒目横眉的出现在明月面前。 “你是何人,竟然暗算于我!”瞪了明月半天却发现对方不看自己,玄阴现在不是生气,而是非常的生气。自己竟被一个人类算计,这让玄阴很窝火。虽说事实上,是这条黑龙先想伤害明月。 “我已替你解了身上禁制,你以后可不必拘泥此山。你若答应我不阻拦我摘取明神花,我现在便放了你。”并不回答少年的问题,盯着那似乎有些动静的那株传说中的明神花,明月缓缓说道。 明月现在虽然面上表现的淡然,但心中却十分的惊讶。竟然有神龙白天出现在人界,实在太……匪夷所思。若不是方才自己料到妖物来犯,以凡人的修为,自己定然是无法拿这条霸道的黑龙怎么样!所幸自己遇到的黑龙不但骄傲,还十分的年轻,心机不深,否则…… “你……可说话算数?”收敛起方才的棱角,黑衣少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明月。 玄阴,天生黑龙,但却因为一时贪玩偷下凡尘误入陷阱被困此山,虽只有数年,却恍如隔世。因其施的法力无法透出此山,一直被禁锢于此。而平时的他最大的乐趣就是上山的人玩“游戏”,也曾遇到过几个道人,却因他不愿开口求人,道人又对其起歹心,犯了杀戒。现在遇到明月,本想像平时那样玩一下,却……现在,看到一个漂亮到不像话的男人不但打败自己还一语道出自己的处境……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面对这尊大神,反正自己杀不得,不如送个顺手人情,结个善缘。 “好……”想到自己没什么损失,玄阴便欣然的接受了。 玄阴话音刚落,明月挥手撤阵。一道五彩的的光在少年闪过后,只听一声龙吟,一条黑龙直上云霄。许久,又落到明月面前黑衣少年,已然头戴金冠迎风而立,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种王霸者之气。或许,这才是玄阴本来的面目。 “你为何要摘取明神花,难道不知若非与此花有缘之人,花离枝则枯萎,所摘取之人也会与此同时会为灰烬。”玩味着看着明月,玄阴好心的说道。明神花本是仙界之物,玄阴自然对其了解比较多。 “不试过怎知是否有缘?”花离枝则人亡不见得或许传说。死亡很可怕,但他有非要摘取它不可的理由。 大秦皇秦啸天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得不到什么灵丹妙药,还可能…… 谁能看到自己最亲的人在自己面前逝去而无动于衷? 第12章:治病耗神 黄昏忽而而至,当一道五彩的光在悬崖一闪。明月飞身上崖,只见一朵五色花散发着柔柔的光晕在晚风总轻轻摇曳。 百年一开的明神花,百年为期待有缘之人。 明月方要伸手摘,手却停在半空中,在风中轻轻摇晃的明神花就如同初生的孩童。明月突然想到那些曾经在大街上看到的小乞丐,回忆与现实,何其相像。百年初成,百年一开花,此花以有两百年之上的生命。想到那些可怜的孩子,明月的手停在空中不能动……再想到自己命已垂危的祖父,又不得不…… 用抚摸婴孩的手拂过那初绽的柔软的花瓣。明月心中把往生咒念了一遍。“药草生长便为了解救众生,明神花,你若有灵,便宽恕我此次,我不过是想救至亲一命。”心里如此默默忏悔的明月慢慢闭上眼,伸手将明神花采下来。 “方才你取花时,花枝中闪出一道摄魄之光。你方才若不闭眼,必死无疑。”在一旁神态的有些悠闲看完明月取花过程的玄阴,叹了一口对明月说道。神知道玄阴是多么紧张,这次凡人肆意妄为,玄阴已打算随意祭出自己的金刚罩救明月一命。 竟稀里糊涂躲过一劫,听到玄阴的话,明月有些……果然如师父所说,善念有善报? “怎么还不走?”把取下的花封入一个八宝葫芦中,明月转过身,问向黑衣金冠的少年。 “君子无功不受人恩惠,况且我本是龙族。你解开我身上得禁制,此大恩大德,我当报答才是。”才是恢复仙力的少年,不再是孩童模样,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种让人信服的威严。 谢我?明月不置可否的看着这个少年。心想,不要因为这个飞扬跋扈的少年惹什么麻烦好。 “把这葫芦送给大秦皇送去。让他把里面的东西服下。”把葫芦扔给少年,明月突然想到一个让玄阴快速报恩的法子。方才看玄阴的模样,似乎很有不报恩就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样子。一贯不喜欢生人靠近的明月,自然是不会愿意一个全天候的保镖呆在身边,纵然这个保镖强大骄傲如龙族。 “怎么放心把用命换得东西交给我?”看着明月扔葫芦过来时的随意,玄阴很是意外。但他有些高兴,这个比自己见过的仙子都漂亮的少年,竟如此信任自己。 “信任需要理由?”如果不是想赶人,明月觉得自己用得着如此。最重要的是,骄傲与龙族,根本从不屑玩什么阴险的小把戏。 听完这句话的玄阴哈哈大笑,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人把他当做普通人对待。原来被当做普通人的感觉也不错。 “我叫玄阴……你是我见过最美最独特的人……”许久,晚风才带回玄阴在云间笑语。 玄阴,西海龙王最宠爱的幼子。明月以前常听师傅说起,百闻不如一见。但,似乎……跟传闻中似乎有些不同。 真想不到,龙族会培养出这么一个孩子气的人。 天一道人说的不错,若不是此时救了玄阴,以后秦氏很可能没有子嗣。 众生的世界里,将就一个缘字,能出手救人的时候就出手,说不定会带来什么意外的收获呢。 ****** “有缘千里来相逢,晚辈明月,见过太皇太后。”只拜不跪,而灵俊的少年口中虽说的谦虚,但身子只是稍微弯了弯,头也只是微微一点。 不是明月不给卢秋水面子,而是他现在是大秦的秦王,一直有豁免像君王行礼的权利。此番在其国面前,自然是不用在乎什么礼数。 当然,明月现在不拜还因为客观的原因,连续一天一夜为卢秋水治病,他的精神气也耗损太多。纵然只是站着,也有些不舒服。 “坊间常传,大秦秦王,俊美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着脱去面具的明月,久长后宫的老妇人禁不住心下一颤。天下竟有如此容貌超众之人,怪不得被大秦皇藏得严严实实。而且这个人,除了遗传了凤潇公主的容貌,也遗传了那个人的气质。 很像,真的是太像了。 想到那个人,卢秋水的手动了一下,虽然心中起了惊涛骇浪,明面是却依旧是个慈祥的妇人。 “劳太皇太后谬赞,明月愧不敢当。若说容貌,世人那人敌得过太皇太后当年。您可是第一个被六国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面对北冥太皇太后的赞赏,明月作为晚辈很有礼节的回敬过去。虽然只是寻常的赞美之词,但从如此温雅俊美之人的嘴角说出——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惹的北冥太皇太后哈哈大笑。比起那个人,明月可是会讨人欢心多了。 “哎,老了老了。那些都是历史,还提它做甚,后生可畏吾衰矣。灵王不仅人长的俊美,连医术都如此精进。哀家几十年来的旧疾,灵王竟然能在一日内治愈,真乃华佗在世!”毕竟让卢秋水心中震动的是以前的事,人都作古了,她现在就算是后悔又能如何?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人总归是无辜的。 “晚辈虽以血化药,但救您老人家的人却另有其人。”不是明月谦虚,北冥太皇太后—卢秋水所种之毒所需药引,的确不是有人在许多年前费心种下。这也是为什么明月挑了这个时间来北冥。因为这花在这个时候才盛开。 “奥?此话怎讲?”想到明月的话,卢秋水眉毛一皱,不想在自己还曾经有过高人。 “仙鹤白荷属极其珍贵罕见品种,是太后药中所必需。然这仙鹤白荷嗜血喜温,移种时需要先用鲜血灌溉十天十夜,然后移到温泉之处。若能成活,二十年后开始开花。”明月顿了顿继续说道,“太皇太后之病由来至少二十五年,想是某位有心之人栽种。且太皇太后此次病发,白荷正开,我正好经过……”碍于承诺,明月不能泄露太多,却想提醒那妇人些什么。 “这碧华池是昔日哀家进宫初期所居之地,后来……”后来那个人曾经居住过一段时间。想到那个人…… 坐在王座上的老妇人继续说着什么,但明月已请不清楚,方才他还在强撑,但现在只觉得脑子开始慢慢变沉,耳边慢慢出现嗡嗡的声音,眼中的光变的非常刺眼,身体也…… 当日,明月从绝情崖上下来时,月已上中天。举头望月,形影相对。于僻静处休憩,但就在明月闭上眼睛不久,大队人马举着火把从林中经过,他们虽看到明月,但身上的血腥之气却给此时的明月带来强烈的冲击。 连日的消耗已让他的精气入不敷出,如此状态下习练仙家法术,不但给魔障如体已可趁之机,被沉重的血腥之气冲撞后,体内的旧伤复发,更险些让他气血逆流,一缕缕黑色的血水慢慢被逼出由指尖落入泥土,犹如春泥斑驳星星零零月光。 在明月微微调好身体的血气时,已是次日中午。睁开眼看看明晃晃的日光,明月的脸色较平日更加的透明晶莹,玉带临风,衣襟上落满白色的花瓣,那淡然出尘的模样,像极九天之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想想昨日之事,明月不禁暗叹时光匆匆,阴差阳错旧病复发,身体危矣。伸手默算一下昨日之事,一丝轻叹在明月心中阵阵回响。 怎么又是他?!为何还与他有关。想起那红衣下桀骜的笑脸…… 在明月易容混入山下城镇后,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北冥皇为了卢秋水治病,长久来不惜重金征求良医巫士。卢秋水的病一直没奇效,后被一游医所救,前几日她又犯病,游医因给一村庄的人治病归来晚了,结果北冥皇一怒之下让人屠了村庄。一千多人的村庄转眼再无活物,而游医从此勒令常居皇宫。 叹息着听着关于那个人的种种,明月无力的闭上眼睛无力的叹了口气,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只剩下一片清明。苍生何罪?既是因为永明太后,已有太多无辜的人葬生,但……明月却有不得不救她的理由,答应别人的事就应该做到。 不知过了多久,王座上的老妇人说些什么,唤了几声明月,见他脸色十分难看身体摇摇欲坠,不禁大呼左右之人去扶,并让人去宣太医。但当侍婢着急的去扶明月时,却被陌尘一闪身退开。 “我自己回偏殿便可。”在被别人碰触时,似触电般突然清醒,明月慢慢朝门口走去。 讨厌被碰触,也不想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任何人面前。 他的每一步都很艰难,却在竭力保持重心的稳定,理智告诉明月必须找个地方休息,但天生的冷漠和骄傲又不允许任何人碰触,强打精神朝大门走去。清醒只是暂时,就在陌尘走出大殿时,强烈的阳光比方才更多的让他一阵眩晕,似乎世界在一瞬间翻滚起来。这次给北冥太皇太后治病的确耗费明月太多太多的精力,让他原本元气受创的他九死一生。 好久好久没有如此力不从心的感觉,看着眼前又亮又朦胧的景物,明月最后眼前一黑,身体随之坠入黑暗的世界。 只是明月心里不明白的是,此时的黑暗为何不冷?为何会感到一股暖意从暗处传来,就像……怀中揣了个太阳。 伸手触目怀中的太阳,金色的光辉用手中溢出,暖暖的,热热的,让人切实的安全感,努力靠上去,很安心的感觉…… 恍惚间,明月好像觉得自己正站在满山梨花之中,一个人身穿红衣站在零落的花雨中舞剑,虽感觉他近在咫尺,却看不清面容。但明月却感觉那人跟自己很熟悉,熟悉的让此时想流泪。 你,是谁?为何总在我脆弱的时候出现在我的梦中。 待伸出手去抓,一阵浓雾袭来,那面渐渐被雾遮住。 你,到底是谁? 画面突然间装换,一个人红衣男子被束缚在高台之上,四周都是无尽的黑,雷声呼啸,一道道闪电砍在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上,越来越的血从他胸膛里涌出,绝望又窒息。但一丝浅浅的笑却从那人嘴边溢出,仿佛在嘲笑着什么。 虽看不清那人面容,但明月知道那人在笑,而且笑的那么发自内心,仿佛痛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仿佛他是这个世界最大的赢家。 为什么?明月忍不住默默问自己,转眼又看到被鲜血染红的大片片的鲜血。 第13章:同床相拥 黑暗的世界,到处都是腐朽的气息。 满地鲜血的世界让人分不清那些是残尸那些地面,没有光的天空雷电在嘶吼,但一道道电光所到之处尽是暗红,暗红的血…… 深重的杀业,是你犯得罪吗?但你为何犯错呢? 流转的画面,白的花,红的衣,血的杀戮……战争与暴力,温柔的安详与血腥的离乱交错…… 令人窒息的眩晕…… 你……你到底是谁?明月不知道自己这是在问自己还是问别人。 眼前突然又白茫茫的一片,冰冻刺骨的错觉。冰雪的天地上,明月看到一个身着破碎红衣的人儿在雪地上慢慢移动,身上斑驳的伤口已结痂,暗红色的血和破碎的衣裳融入一体,让人看不出那些才是鲜血。 那个人就那样在雪地前行,一步步的向前走,虽然前方摇摇无限,一个个鲜红的脚印留在雪中,转瞬又被风雪掩埋。明月不知道那人走了多久,好像很久很久,最后那人颤抖的小腿再也撑不住全身的重量,僵硬的背影轰然倒下。明月以为那人就要如此丧在雪地上,但却看到那人慢慢挣扎的站起来,努力无果后,支着上身缓缓在雪地上爬行起来,身下是那多的血迹…… 明月从小感情便较常人少,不惯嬉笑。但那一刻,他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明月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帮那个人一把,却发现似被千斤重的力量定在原地,越想去触摸,那人便离自己更远。最后一个风暴袭过,转瞬过后,再也没有那人身影…… “不……”不要! 朝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明月开始在白茫茫的雪原急速奔跑。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终点的终点,似乎再也看不到那红色的眼神,明月心中涌入莫名的恐慌。 你,现在……在哪里呢? 突然一阵温暖从手心传来,暖暖的。白茫茫的雪地顿时化作万树梨树,而那万树花中,明月再次看到那袭熟悉的身影。 阳光从梨树下穿过,温暖季节。 一个人身着红衣的人笑盈盈花海走出来。拥住全身颤抖的明月,轻轻的拍着明月的肩膀,柔声的说,不要怕,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会保护你,所以不要怕……”熟悉的话语映入脑海,犹如一道惊雷。似乎在千万年前,也有人这样对着他说话。但是谁呢,明月一时又想不起来,只能让自己靠着那抹温暖,安神……前尘往事此时似乎都已不存在,只剩下暖暖的阳光,斑驳的岁月。 淡淡的微笑爬上明月的脸庞,他突然好想就如此,一生一世。不,是生生世世,永远…… 醒来,不知何处,不知何夕。 收起嘴角那抹笑意,明月迷惑了一瞬后方才看清床前的人影。不是重阳又是谁!但咋见那红衣,却忍不住心下一悸,似乎又看到了冰天雪地那桀骜的灵魂。 “重阳?!”看着身侧那么眼睛布满血丝,一脸疲惫却死死握着自己手的人儿,明月心中涌出莫名的情绪。 这还是那么意气风发,怀瑾握瑜,有龙虎之姿的少年吗?怎么……如此这般惨淡…… 狼狈到如此地步还仅仅握住自己的手不放……想起梦中那抹温暖,明月突然发现重阳的手好大,竟然把自己不算小的手完全的包裹起来。 “明月,你终于醒了!”当明月愣愣的看着重阳时,似是感觉到手中的手微微的动了动,重阳转瞬醒来。不同于曾经醒来时看到明月闭着眼痛苦的表情,当重阳看进那犹如一滩清水的眸子时,转瞬心中一阵狂喜。粗鲁的抱住那略有些纤细的身体,颤抖的说,“你,终于醒来,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当时多害怕……” 因为卢秋水的病,有些没有远虑的势力便开始蠢蠢欲动。这几天,重阳巧好忙于朝廷的事,没日没夜的呆在书房里批改奏折。对于有人揭了皇榜的人,他只是听说,这件事由生死与共的下属七廉负责,重阳非常的放心。若是他知道揭皇榜的是明月,就算有十万火急的军情,也要抽时间过来看看他。 “我……睡了,很久吗?”被用力颤抖的拥着,明月觉得那个人似要把自己搓碎了揉进身体。滚烫的气息喷在自己脖子上,有些让他喘不过气来。 “七天七夜……”重阳说这四个字的时候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七天七夜,自己从来如此的绝望过。就算是曾经杀重臣的时候,心中也没有如此的忐忑与不安。 “奥……”才七天七夜。明月无所谓的看了一下周围的景致和窗外的花木,他从小根基有损,为了修补身体精气曾经在天山时,一睡就两三个月。就七天七夜实在不算什么。 、 “御医说你近来劳累过多,又失血过多,元气受损……怎么明明身体如此虚弱,还偷偷跑到皇宫给皇祖母治病……”或许是机缘巧合,明月如此的突然出现,让重阳在欣喜的时候,又有意思的不高兴。真没想到这个为了给自己的祖母治病,竟然差点…… “明月,明月……”重阳心有余悸的叫着他的名字。 明月,你可知你当时昏迷时我多害怕。我害怕就这样失去你…… 明月,你为何不能学会爱惜自己…… “我平时劳累后,都会用这么常时间的睡眠来补充身体。”每次都睡上两三天,看着重阳复杂表情,明月转而轻笑道,“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轻易死去……”回握重阳双手。暖流中掌心流过,好暖…… 受命于天,怎么会轻易死去。如果可以轻易被除掉,也不会后来一而再再而三的生了那么多风波…… “我真的没事,或许是前几天累了,只是需要少许休息一下……”明月伸手扣住重阳脉门,速度之快,犹如鬼神。似在证明什么……就算是身体虚弱,但自保也绝对没问题。 “你没事就好……”虽然害怕自己白担心一场,但重阳还是在心中说,你没事,是再好不过的事。只要你没事,我也放心了…… 说着,重阳伸手圈过明月,沉沉睡去。 积累了七天的疲倦,在这一刻统统爆发。 “重阳……重阳……”明月伸手想推开他,却发现只是徒劳。那人好重,而且,好热…… 脸被迫贴在他胸膛上,暖暖的。原以为自己习惯孤独,原以为自己习惯冰冷,没想到此时的温暖却如此宁静的让人安心。 如果可以就这样一辈子躺在这怀抱里多好……想着想着,明月不禁把身体慢慢贴近重阳,脸又往他胸口挤了挤,似要把自己溶化进这片温暖的海洋…… 明月,不要再动了。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当明月不自觉的再次贴在一起时,谁又知重阳平静的睡相前已天人交战。自己所珍爱的人就在自己怀里,却只能如此这般相拥。明月,我只是凡人,且正处血气方刚时,所以,求你不要在往我怀里钻,否则…… 但似乎大脑里另一个声音却在重阳脑中说在说,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在靠近点让我彻底失去理智占有你吧……如果是占有,凭自己的心机和手段,不是不能。只是太珍爱他,怎忍为一己私欲禁锢他的自由…… 低头看着怀里沉睡的容颜,重阳脸上露出复杂的笑容。可喜的是,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对自己如此信任,和自己如此亲近。可悲的是,明知相爱很难,却还依旧拼命想把他困在身边。只是想留住他,只是想看着他而已……如若刹那真可转化为永恒,明月,我希望你在我怀里的此刻不变…… 待到明月醒来时,黄昏已至。侍女还是时候的上来伺候他沐浴洗漱。 因为被告知重阳一会儿过来看自己,明月便很是自在看来了周围的景色。 原来这就是自己睡了七天七夜的地方。 黄昏时刻,明月坐在荷塘边的亭子里享受着从淡淡的水香和细细的凉风。整日劳累,此刻稍加放松片刻也不错。环顾四周,明月发下这小园子景物摆设非常的奇特。 一般人也只觉的这个小园清新淡雅,但在明月看来,这里暗藏玄机。一切都是按阴阳五行布置,只有稍加改变,就可以布阵迎敌。以此小园,敌千倍敌人何难? 碧华池果然名不虚传! 传说曾经北冥先皇最喜欢的人在这里呆过,而那个人正是当年才满天下的轩辕逍遥,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双亲一个人在自己未出世便去世,一个是自己刚出世就去世,因为这个,明月对父母并没有什么概念。对他们的了解,除了皇爷爷的叙述,便是从书籍从得到的资料。 世人皆称赞北冥先皇重敖和当时天下第一公子的轩辕逍遥的时常不对路,却不晓得两人之间的高山流水之情。若不是明月看的是天山对天下人物的记载,他还以为那些都是无聊人的杜撰。 不要问为何明月会把两个人之间的情爱说成高山流水,因为天山的修道之人自然不会对两个人的情事有描写。上面之提到重敖夜宿轩辕逍遥之塌,并没有任何再深度的描写。 想到自己的父亲也在这里住过,明月有些……注意的看了一下周围的装饰。都是简单又有些简陋的东西,虽然用料和手工都看起来不怎么样,但舒服度却是非常让人满意。想到这些东西都是些怎么值钱的东西,明月便觉得在这里暂住也不错。至少比起凤宸宫那张扬的宫殿,明月更喜欢这对于皇室来说简陋的居所。 斯是陋室,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圣人云,何陋之有? 对于北冥的国史,明月随便看了一下,发现与天下记载的相差太大,只知道粉饰太平,便没有兴趣再看下去。 “若翰,把屋里那把古琴取来……”按着琴弦,挑了一下琴弦,不经意看到琴面上刻着的小篆体,有些意外。 “重阳?”这架木琴竟然是重阳在很多年前制作的! 想到一个华服的小孩拿着刀子在一个桐木上一刀刀雕刻,明月嘴角禁不住一阵上扬。 果然这个人竟是如此多才多艺。 轻叹间,明月的手已在琴弦上轻抚,无心挑琴,音成时,只闻一曲《西江月》幽怨曲音的飘荡在夕阳深处。 西江月本来阁中女儿平日长弹,想到这,明月转手弹奏了一曲醉卧沙场的曲子。 渴饮匈奴血,饥餐胡虏肉。醉笑沙场,马革裹尸,大丈夫应如此! 但明月在想象驰骋沙场的时候,与他并肩作战的,却是那个能把红衣传说魔王味道的人。 第14章:王的爱人 江山如画,残阳如血。 北冥皇宫正殿的台阶上,少年天子凝神看着远方的风景,但似乎又什么都没看到。 与大臣商讨完国师时,重阳便没有心情继续看奏折,转而一个人站在高台上吹风。他想让自己静一下,现在的很多事貌似已经超过他的想象。那个人便如此的出现了,让他欣喜的同时又有些不知所措。 重阳叹了一口气,想问自己何时对那么少年有了欲望,明明以前只是借着他的身影慰藉。因为只有那人,让自己感到过全身心的信任。但后来看到暗卫传来的关于那个少年的画图,一袭白色身影便闯进心扉,从此再也拂之不去。而后,想疯狂占有他的想法便开始疯狂在脑海里肆虐。 想要得到他,这个愿望如此的令人疯狂和不顾一切。 先到明月昏迷的时候在留着泪的悲痛的表情,重阳从没觉得自己的心如此痛过。 把那个昏迷的少年拥入怀中,轻吻着他眼角的泪珠,竟然会有那么强烈的保护他的念头。不想再看他受伤,不想再看他难受,想到任何人可能在未来拥有他,重阳酒忍不住暴怒。这人是他的,就算是死神,也将无法从自己身边夺走。 碧华池虽然是位于卢国皇宫的小角落,却因为历届皇帝最爱的人都曾经在那里居住过,而在宫中的地位变得举足轻重。不晓得七廉如何想的,竟然因为那里有明月要的引子,直接让他在哪里住下了。但,但,但本来重阳是想让明月直接住进自己的寝殿! 想到碧华池那个简陋的床,重阳就有些郁闷,那个小的床,不太适合两个人睡,尤其不适合某类剧烈运动…… “陛下,臣有事上奏!”看到重阳站在殿门前望着夕阳蹙眉深思的模样,七廉在台上站了半天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明明是他十万火急的叫自己来,但来了之后只看到他装逼的样子。这让与重阳一起长大的七廉,内心十分的暴怒。 这几天为了那个叫明月昏迷的事,七廉已经被重阳狠狠的按在碧华池不停的威胁和唠叨,就连他用自己的命下保证,重阳都不听。若不是看到重阳当时着魔一样的姿态,他早就一拳打上去了! 但看着重阳那冷血的人终于也被人制住,七廉就在心里偷着乐。且不管他们之后怎么样,看到重阳因为看到吃不到而不停郁闷的样子,他就很舒服。然后在心中不停的说,你这厮也有吃扁的一天呀! “明月的伤势真的没有什么大碍?”无视七廉脸上的怒火,重阳问的非常直接,没有任何修饰。 “他真的没事,虽然伤了元气,努力调养一下就好了。”七廉回答的很随便,因为对于一个被成为神医的人来说,一而再再而三被怀疑医术,是件很让人火大的事。 怀疑大夫的医术,就算怀疑剑客会不会用剑,在某些人眼中已经上升到侮辱的程度,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对不起,七廉,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太在乎他。”面对七廉的恼怒,作为一国之君的重阳立马道歉。因为在私人场合下,他拿七廉那兄弟,而不是臣子。 “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想到重阳不经意透露的那些信息,七廉彻底震惊了。感兴趣是一回事,若是…… “不是喜欢,是爱。”重阳说的很干脆,没有任何的犹豫。 “为什么?”想到一个冷血的人也有喜欢人的时候,七廉的震惊程度可想而知。然后顺口问出这句话。 “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他是他。”因为那个人就是秦明月,就如黑暗中的星光,照耀着自己的前路。 早已被刻入骨髓的东西,怎能忘记,怎么忘记。如何不爱,如何不爱? 不同于北冥皇宫的君臣和谐,现在南吴朝廷局势似乎要重新洗牌。 南吴国一处重兵把守的盛开桃花的皇家小院内。一个银发少年在在其间练剑。如果有人看到十天前他的样子,一定惊讶于他现在动作的连贯程度。因为这个人就是冥仇,十天前在破庙被明月所救的重伤少年。 在明月走后,冥仇的外公,现任的南吴皇——江何所派的人,便找到破庙把冥仇救走。 不晓得是冥仇的康复能力太强,还是明月留下的药太好,冥仇在随着一行人潜回南吴国后,他的伤势便已大好。因为冥仇父亲的缘故,本来南吴皇并不待见冥仇。但因为看到他从被成为“地狱使者”的北冥皇手中逃脱,便开始用欣赏的眼光看待自己这个外孙。 现在南吴国王族中除了从支脉过继来的太子江易,已无其他可选储君继承人。江易幸好游乐,平时阳奉阴违,对国事很不上心。南吴皇虽对其强烈不满,却也无可奈何。现在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外孙身上那股凌厉气质,便似看到了希望。如果能留下他辅佐江易,那江家的江山也不会完。 经历过天堂、地狱的冥仇怎能不知道南吴皇心中打得算盘,但奈何现在受北冥通缉,他也无处可去,只能留在南吴国被人算计。 想到血脉相连的亲人竟然如此工于算计,冥仇的心中不是很舒服。想到曾经被一个陌生的人所救的场景,冥仇忍不住把手里的剑舞的更快更狠! 被人算计说明还有利用的价值,棋盘上的棋子,只有增加自己的筹码,才能不被抛弃! 只有当能力增长到一定地步,才有支配自己生命的权利。 在获得自由之前,他首先要做的是,报仇! 杀父弑母之仇,重阳,我冥仇与你势不两立! 天下将乱时,人心浮动,皇宫动荡的何止南吴一国。大陆上被尊敬了几十年的霸主大秦国都,几家大族被大秦皇一夜间连根拔起,几处曾经门庭若市的朱门高户,转眼便只剩下灰烬中的断壁残垣。 大秦皇秦啸天身体健康问题虽是极少数的人知道,但买通了大族的大秦御医的几大家族,因为知晓了大秦皇的身体状况,便找出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个被考证为大秦皇族的人武力逼宫。谁知还没等他们攻入皇宫,便被重重的御林军围住了府邸,似数不完的御林军涌了进来,只余下各种凄厉的叫喊声。而他们以为行将就木的皇帝正站在这个皇城的最高处俯视这远处的火光。 那团火与其说燃烧在大秦的皇城,不如说燃烧在一代霸主的心中。 此时的秦啸天站在光线昏暗的城墙上,厚厚的龙袍反射这幽暗的光。他就那么注视着眼下的一切,犹如一直狰狞嗜血的野兽。 “风儿,你看了什么?” “背叛的下场!”站在秦啸天的身边,秦风突然发现,自己从来不曾明白他心中所想。明明没看到他的准备,但眼睁睁看着这铁血的一幕,却忍不住叹服。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便是一代霸主真正的本色。 “不,这是皇权。皇权就是一个美女的女子,天下的男人都想得到,但唯有最强的男人才能得到她。但如果你不够强,就算得到她,也不能守护。”目光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温文尔雅的皇孙,秦啸天禁不住叹息。天下将变,秦风这样的性子怎么能守住江山? “风儿,你还是太善良!”我可以不逼你去亲自杀人,但是你必须习惯视人命为草芥!“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我们不杀他们,我们的现在就是这个下场!”指着远处的火光,秦啸天厉声说道,“或许,比这个更惨!” “是,孙儿谨记皇爷爷教诲!”听了秦啸天的话,秦风心里一震。那几个造反的家族在府邸被杀的大多是家臣,最重要的几个却是惨死在皇宫。还是他下的命令,眼睁睁看着他们一点点受尽折磨死去。不知道是不是遗传基因的问题,看到那人间地狱的场景,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感觉,似乎早已习惯。 看到秦风若有所思的样子,秦啸天没有说什么。他要给秦风足够的时间去适应,适应如何成为一个皇帝。 直到今年初被御医诊断出五脏严重衰竭,秦啸天才在恍然中看透这一切。不管应不应该承认,他都把秦风保护的太好,致使他空有智谋而无行动力。皇权与其说是赏罚的权利,不如说是掌控驾驭群权。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驾驭猛兽的能力,尤其是在危险重重的森林中。 “风儿,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说。瞒了你这么多年……”想到当年“情非得已”做出的弃卒保帅的事,秦啸天心中也很亏欠,但他首先是大秦的皇,才是一个祖父……怪就怪,必须在责任和亲情之间做出选择。 东宫的事,也不是不知道。 他,现在也逼着秦风做选择。 “……”听到秦啸天如此说,秦风突然不愿听到他说话,想到那刻入脑中的一衫白衣,竟然有想落荒而逃的感觉。 “还记得当年的诸王之乱吗?一些人也像今天的丞相一样,他们也想夺权,而且策划已久……但我却没能掌握朝廷主权,以至于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孩子和孙子。看着凤涵(秦风父亲)战死沙场,你的母后也……但我竟只能默默忍气吞生。我本不相信自己的兄弟会杀亲侄子,但是在那个时刻,我相信在皇权之下,血缘这种东西显得实在可笑。我一直忍着默默谋划,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终于在你七岁那年……”讲到那些埋葬在心中多年的心事,失去妻子、儿子、女儿的大秦皇显得特别的沧桑。 秦啸天是因为其父皇的过度喜爱才被传了皇位。但他的哥哥却一直为皇位觊觎多时,秦啸天给他的权利越多,只能让他的反心更坚定。后来,联合许多权贵,阴谋夺权。 第15章:探青楼 “当年的时,我只觉欠了凤潇和明月太多。若不是因为要积攒力量,我怎么会逼着凤潇下嫁给轩辕逍遥,一下子拆散好几装因缘。我后来时常想弥补给明月,没想到……终究是害了他。当年的叛乱,明月被他们抓到时,我本可以在第一时间救他。但是……为了彻底的剿灭敌人,为了保护你,只能舍弃一些东西……我对不起他,我们整个大秦都对不起他们母子……” 明月给大秦皇摘取明神花时遇到的危险状况,玄阴都一字不落的对大秦皇“汇报完毕”。想到为了自己涉险的孙儿,秦啸天就非常的难受。当年的罪恶感一直压着他,所幸的是明月奇迹般在森林中活了下来。纵然体弱,却终究活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秦啸天一直想补偿明月,但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错误已经铸就,不管当年是不是迫于形势,他都错的离谱。 只是希望明月不再受到血亲的迫害。 “明月就算知道,也不会怪您的。毕竟……您这么多年,是真的疼爱他……”真相总是让人难以接受。想到曾经父母双亡之后被自己唯一亲人抛弃的孩子,秦风轻轻对着自己的祖父说道。像是在宽慰他人,又像是对自己解释。 一纸“叛国通敌,罪已招”的诏书一下,大秦国都中惶惶的人心便被安抚下来。谁会在乎别人的死亡,今天这几个家族倒下了,新的家族便会趁机起来。 这一页在史书上只留下了只言片语,但那夜城楼上的话,却让秦风做了好长时间的噩梦。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大秦皇宫,一缕残阳,满池碧荷。 一少年临风黯然销魂, “别人得到的你都已有,为何还有不开心呢。”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别人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呢?” “……”面对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叫玄阴的人,秦风叹了一口气。最想得到的东西,大多数时候都是不能对外人说的。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人伤怀有人开心,明月在北冥似乎一切都很欢乐。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离愁正引千丝乱,更东陌,飞絮蒙蒙。嘶骑渐遥,征尘不断,何处认郎踪? 双鸳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桡通。梯横画阁黄昏后,又还是,斜月帘栊。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 北冥第一青楼——花宴的雅间里,一绿衣女子低眉信手续续弹着伤春的曲调,那沉醉其中的神色,似全然忘记对面两个绝色男子的存在。但那藏在裙底的紧靠在一起的双脚,却时刻的诉说着她内心的紧张。 她,青楼的一介女子,自然知道很多人来着不善。 面对诱惑,她早已不是当初那般单纯。 在心底波涛汹涌的不止那女子一人,北冥皇重阳现在心底也很不平静。 这就是明月一大早拉自己来青楼要见的人?第二次来青楼“体察民情”的重阳用不可置否的眼光打量着对面那女子。只见那人琵琶轻拂,朱唇轻启自弹自唱。略施粉黛的脸上,虽浓妆淡抹,却别有一番风情。这等容貌应该能在青楼占一席之地,但见惯美女来说的王孙来说,也只能算中等水平吧。 “这就是你急着要见的人?”这等姿色也能入的了秦明月王法眼?重阳疑惑的看着明月问道。想着明月一直在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却突然跑到青楼见这个人,重阳虽表面没表现出来,心里却醋意滔天。 难道明月喜欢青楼女子,重阳第一次进青楼就是追着明月的身影而行。 明月自斟自饮,似在认真的听曲子,并不理会在一旁气色明显不好的重阳。他不是不在乎重阳生气,而是沉浸在自己的心情里无法自拔,烦躁的一杯杯喝起酒来…… 明月的师父,也就是素有仙隐之称的天一道人,曾经给明月不过一卦,说他天生极富贵之命,却因宿孽身重,情路坎坷,所爱所亲之人因他而惹血光之灾。让所爱的人于水火中煎熬,是他不能避免的劫数。情爱,自是他一生不可碰的毒药,若沾上,轻则折寿,重则丧命。 对于情爱之事,明月从来就不觉得多渴望。但谁被人说自己不行,心情都会不舒服。 “这首《一枝花》虽柔美哀婉,但我还是喜欢姑娘五天前在黄昏弹的一曲《卜算子》,姑娘可肯赏脸为自己弹奏?”一曲完毕,已经销了几点愁明月看着对面的姑娘好声说道。 其实,明月现在有些烦,但想起来的目的,便…… 五天前,明月偶经烟花之地。隔街听见这有人弹奏这《卜算子》。或许是弹着无意,听着有心,联系自己的境遇,明月竟觉得这曲子分外扰人心怀。“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想起自己曾经经历的种种,以及现在的一些无奈,心中便颇有感触。 百姓有百姓的苦,王孙有王孙的难处。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但既然出生成这样,就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归隐山林这种事,最多就只能想想…… 身处在权利高峰的人,如果你不想拥有,只有被拥有者斩草除根的下场! 兄弟相残,骨肉相离。任何人在皇权下都显得那么的卑微!!! 每每想到秦风派人对自己的刺杀和监视,明月心里都别扭。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呢,明面里与你千般万般的好,但是转身就不认人。再联想到近来大秦对几家朝政重臣的修理,明月的心是寒到家。就算是清理叛臣,也用不着用那么血腥严酷的手段,而且,连襁褓中的孩子都没放过。 “既公子喜欢,月奴自当倾力献上……”绿衣女子见明月谈吐举止不凡,不似一般富家公子,又问起与自己身世相关的《卜算子》,心想他说不定他便是可以让自己从此处逃脱的人儿,于是长长的睫毛便掩盖其某些明暗不定的光辉。在外人看来,则是:轻抚琵琶,眉头一低,无限风情从弦中泻出……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明月重复吟诵一遍曲词。“听姑娘弦音,背后似有个很曲折的故事。像月奴这般身怀武艺的奇女子,为何会沦落风尘呢?” “我……”看对面两人的穿着,应不是普通人家公子。既能听出刚才自己弦外之音,又能知自己身怀武功,对面的人是敌还是友?自己该信任他吗?绿衣一时愣在那里,张张嘴,也只说出一个“我”字,巧言能令的舌竟竟突然不知说什么。 明月见绿衣女子愣愣的看着自己,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道,良久方道,“姑娘可是大秦人氏?” “你是?”绿衣女子心下一惊,心想,对面的人到底何方神圣,竟对她底细了解之多。而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是友非敌。前几天经过此楼,听见姑娘的琵琶声,略有所感,今日有空便过来看了下。方才看到姑娘时,突然想到曾经一故人。”明月默淡淡说道。 “公子所说故人也是大秦人氏?”似乎自己并不认识这位俊美少年吧。 “虽说故人,却只有一面一缘。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一些具体情节也记不清,也记得有个身穿绿衣的小孩子曾经于林中救我一命。因我当时受伤很重,一直在晕迷,并为问那人名姓。当伤好时,她已走。后来找人去查,却也无甚踪迹,那孩子似凭空消失。”回忆往事,明月看着绿衣女子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方才看到姑娘一袭绿衣的样子,突然想起来那时的光景……”说着明月且自轻笑起来。 明月也知道这天下没有那么多 重阳听到明月的陈述却脸色变了变:原来他来青楼是为了追查十年前的救命之事,听到明月一直在寻找记忆中的绿衣孩童,重阳心中一颤,原来不能忘记那段时间的,并不只有自己…… “也许让公子失望了,月奴并非公子要寻的那位故人。月奴虽是大秦人氏,却从养在深闺。身上的武功是哥哥空闲时教的。再从家变后,因遇人不淑,遭奸人陷害,便流落风尘……”汉文字在交际中最大的作用就是模糊含义语焉不详,真真假假后,虽能相辨。饶是月奴所说无错,谁又能猜到故事最后的隐情? “本人一般对红尘之事不甚过问,但既然与姑娘有缘,便做一回东君,送姑娘出此地……”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会向外人说的故事,但明月觉得月奴如此的女子委实值得敬佩,便想顺便帮她一把。 人在高处时,多积德时变积德,说不定日后会有大用。 但积德,大多数时候求的是心安。 人生在世,在宫里富贵之外,所求的,不过就是心安罢了。 “她可以走,但是,你必须留下!”说话间,一袭黑影破门而入。一个膘肥体健的大汉转瞬站在明月面前,灼热的目光落在明月身上。然后有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她可以走,但你,必须留在我身边……侍奉本大爷!”说着目光银邪猥琐的看着明月笑起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明月想解救人不成,反而让别人给小算计了一把。 只是这算计的人…… 第16章:不过是春药 “奥,这话,是……从何说起?”瞥了一眼那大汉猥琐的模样,明月全然不在乎的斟了杯茶,端起不动声色的轻抿了一口。而此时的绿衣,看到大汉,却如同看到阴司恶神,禁不住全身颤抖。 还是第一次被人明目张胆算计的明月,看着破门而入的大汉,嘴角升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允许你暗算,但能不能不要这么从容? “自从五天前,你自楼下经过,本大爷便看上你。千方百计追寻你的下落,不想你今天竟自投罗网。看来,呵呵,我们……真的,很有缘呢!” “缘分可是分好多种,你,可有把握?”瞅了一眼那端坐无甚表态的红衣“绅士”,明月眉毛轻挑,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明月不在乎色相,但最讨厌通过皮相看人,尤其是如壮汉这般人猥琐的让人恶心的对象。 “这个嘛……你待会便知道……”大汉说着很邪恶看着明月手中的酒杯笑了起来,像极了看到骨头的狗。但若此时,他能看到重阳脸上的表情,想必会马上夺门而出。 重阳此时并不是很想听猥琐壮汉如何出言不逊,只是灭人九族,总要找个人神都容得下的理由。 “”媚色“味道不错,只可惜用错人。”明月也不看他,把杯子轻轻放在桌上,就在他抬手间,桌上的茶具全部化成陶瓷粉末,而那些多余的茶水,则早已因为受到强大的内力,悉数蒸发殆尽。 媚色?!传说中第一催情春药——媚色! 媚色,妓馆中专门用来驯服刚烈小倌的药传说此药刚烈异常,毒发时必须与男子交欢,否则血气逆流。对于练武之人,这毒药更是要命,迷幻心智的能力也较平时人更强,若不能及时疏通,则会七窍流血,经脉尽断而亡! 想到竟然有人敢对明月动心,还是最用歹毒的媚色!重阳顿时怒气冲天,不再一副冷面阎君的模样站在一旁生闷气看热闹,提掌朝猥琐的壮汉劈去。 太岁头上动土,是不想活了吧! “你们还不出来。”被黑衣男子一招打倒在地吐血不止,看着重阳慢慢走向自己的模样,此时的大汉心中一阵惊骇,想自己也是一身武艺,何时沦落到如此境地,竟被人一招制住。而那白衣人,虽是漂亮,但用在茶具上的功夫更是让人惊骇。想到自己无意中招来横祸,大汉不顾嘴里含着一口血,朝屋外喊道。 屋外的狗腿子们,俱是作恶多端惯了,看到自己老大被打倒在地,不禁有些恼怒,全部围上去,把重阳围起来。他们似乎把天生的以为,像明月那种全身散发着柔柔的光辉的美人,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只是,有些人类的惯性思维很愚蠢。再美玫瑰也带着刺手的毒。 正在重阳准备给他们来个一剑穿喉时,明月长袖一挥,陶瓷粉末悉数朝那些为虎作伥鱼肉百姓的狗腿子飞去。只听一声整齐的“啊”声,围绕在重阳一圈的人顿时朝后一个姿势的倒去。连带着血的关节伤口都一致的吓人。而片刻后,犹如禽兽叫春呻吟声开始在屋内响起,全身带血的狗腿子们在地上连抓带咬的开始脱别人的衣服,一时间混乱的令人恶心。 “……”重阳回头看了一眼依旧依稀白衣荣辱不惊的明月,嘴角溢出一丝浅笑。不愧为自己看上的人,足够个性,足够睚眦必报! “你,你,你……”而早已瘫倒在血泊里的大汉看到此番情境,全身颤抖的指着明月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只是,明月却在媚色的基础上加了些更厉害的作料。看着大汉颤抖的模样,明月在心内一阵发笑,他慈悲并不代表他可以随意接受别人的侮辱,想侮辱他,可要有足够承受后果的心理准备! “你,你,不要过来。”看着明月慢慢向自己走过来,大汉犹如看到嗜血的魔鬼般恐惧的拖着残腿往后退。 “杀了我你们也不会好过。你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当今礼部尚书的外甥……”妄想搬出后台吓人,却不知道这样只能让他的后台倒的更快。 “你怎么不说你爹就是京城地头蛇严勇?”还没等严顾说完,重阳便接上他的话。 对于京城各位的局势,重阳可谓熟悉的很。并非不知道严氏一族鱼肉百姓的事,只是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他们不闹的很大便好。而严勇近几年也是安分守己,对朝廷也无甚威胁,没想到严勇的儿子竟敢打明月主意,实在罪无可赦。那些浑水摸鱼的人以为他们做的事国家不知道吗? 国家想知道的事,怎么有不知道的。国家想做的事,怎么会有做不成的,只是懒得去理。 “你,你们是谁?”严顾是严勇的私生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严顾一直以为这件事没人知道,听到眼前邪魅的人一下捧出自己的家底,严顾终于知道自己各方面和对方差太多…… 并不回答他的话,重阳踢起脚边的一把短剑,随着一声嘶叫,大汉被定在左肩被钉在门板上。 看着方才的一幕幕,月奴脸上换了几个不同的颜色,但当重阳再次用目光锁在她身上时,她已换上一副不卑不亢的青楼名妓形象。就在她再次把目光放在明月身上时,却发现那白衣人儿已消失不见,而当她再次望向刚才重阳站的地方,惊讶的发现红衣邪魅的人儿也消失不见。只是靠近右手的桌上,放了一千两的银票和她曾经卖身青楼的契约。 难道是遇到了下凡的神仙? ****** 离北冥第一青楼十里外的小山头,一个白衣人和一个红衣人迎风而立。 “明月,你真没事?”纵然明月一再表示自己没事,重阳还是放心的一遍遍检查他的脉象。看到重阳因为紧张而有些无措的模样,明月也自然的伸出手,任他行动。 “我天生体质异于常人,不会对任何春药反应。这种药药性虽烈。却不能伤我分毫。”看着重阳紧张的样子,明月无所谓朝他笑道。但其中的辛酸,却也只有自己知晓。 “你现在真的没事吗?”重阳依旧不放心问道,不知是在希望他没事,还是期望他有事。 “真没事。”难得看到重阳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明月突然调侃道,“就算有事也不是有大哥在身边吗?”朝着重阳上下衡量了一番。明月看着重阳突然一僵的身体,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径自朝市集走去。 就算有事也不是有我在身边,这……难道说……重阳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像明月这样的人,如果真中了媚色,就算死也不会在别人身下承欢吧。但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会救他,要他活下来。 “大哥,听说附近有一个千里荷塘,你我同去游玩可好?”待明月送走月奴,见重阳还在为青楼发生的事不悦,便有心哄他开心。明月虽很少涉足红尘,却也对世人世事看的极为通透,也知重阳是真心实意的对待自己。不管重阳对自己是何想法,但那份炽热的关怀却难以让人忽略,而明月也不讨厌这份关怀。 “只要明月想去,为兄自当奉陪到底。”说着纵身提起带明月朝荷塘方向掠去。难得明月开口提出什么“愿望”,重阳自是“唯命是从”。 不同于一般荷塘,这荷塘竟不止种了多种颜色的荷。有如雪的白,桃色的粉,火红的赤,浓浓的紫,淡淡的蓝,柔柔的黄……各种荷花竞相开放,虽说微嫌繁杂,却又有说不出的清雅淡然。嗅着若即若无的荷香,看着眼前千里荷塘,明月心中不觉一荡,只觉心中某种东西被触动。 “这荷塘可有名字?” “鸳鸯池……”重阳不紧不慢的多出三个字,语气轻柔,似乎在叹息什么。 “这鸳鸯池可有来历?”鸳鸯池?荷花配鸳鸯虽说画中常见,可这千里荷塘,只见荷花,未见鸳鸯,何来“鸳鸯池”一说? “很久之前,有一代男女相互爱慕着对方。虽然两人门当户对,有青梅竹马,但因女方身患绝症,男方死活不同意娶女方过门,并给男子指了另一户人家。后男方带女方逃婚,来到此处时,被家丁围追到荷塘中央,两人自知此生无缘跳水殉情。死前两人发誓下辈子誓不为人,只愿做水中鸳鸯,常此相伴。后来,人们为了纪念他们,便取名鸳鸯池。” 重阳说完不禁一声长叹。不是哀婉那两人的爱情,羡慕中又有些不以为然。 能与此生最爱之人相知同死也未尝不是一件快事,但若是死了,空留下身后的名,还不如在活着的时候,与自己爱着人相亲相爱。 就在重阳沉浸在自己思维中去,突然看见眼前白影一晃,掠去藕花深处。 “明月?”看着如此有些调皮的明月,重阳紧跟着白影过去。 “明月……”呆呆看着拈花轻笑的神仙妃子,重阳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拈花立于碧荷淡花之中,遗世独立处更显出尘之气质。 暗香浮动,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纤纤玉手低头弄花轻笑间更是绝代风流! 书常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此时明月,教书中所述佳人更胜三分。冰肌雪骨在金色阳光迎罩下,笼着七彩的光环。清丝虽风而轻舞,衣袖轻挥见,疑似九天仙女下凡尘。 “明月……”似听见重阳的呼唤,明月恍然抬头,朝他微微一笑。 重阳见明月立于湖心一处两米见方高处水面半米的石头上,愣愣的看着他,一时只觉情不自已,恨不能拥美人入怀。宏图霸业都是为汝,倾国倾城也难比此人一笑。 若此生能与此人相伴,夫复何求?! 看着那个像是孩子般任性的人,重阳踏着荷叶慢慢走过去,拿出私藏在身上的两个穿着烈酒的酒囊,递给明月一个。 美酒,是重阳和明月的最爱之物。 看着重阳递过来来的酒囊,明月睫毛微微垂了一下,转而很自然的拿过来畅饮。只是他体内翻滚的血气却似乎很和他作对,让他的心肝狠狠的疼了一把。但他疼的习惯了,也没让身边的人看出什么端倪。 后记: 重阳明月离开北冥第一青楼——花宴的那天晚上,花宴便在滔天火光中化为一片灰烬。据说青楼幕后老板严顾是夜丧身火海。 第二天早朝,礼部尚书因贪污渎职被斩午门,全家流放边疆。 京城地头蛇——严勇,因杀人越货被斩首于菜市头,全家充为官奴。 因为京城两霸的斩杀,北冥皇城之人大呼帝皇英明,一时北冥皇在民间仁名顿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事实的真相如何,究竟谁有知道呢。但终归最后结果的结果,都呈现在世人面前。 第17章:登高论英雄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残阳如血,浮生若梦。宏图霸业谈笑中,可胜人间一场醉?! 从千里荷塘回来后,乘着醉意,重阳带着对山水无限兴趣的明月来到不远处的祁阳山。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站在巅峰,望着群山薄雾环抱的夕阳,明月心中一阵感慨。怪不得那么多英雄好汉都为功名奔波,这把江山踩在脚下的感觉,实在令人心中舒爽。 不过,明月不属于对争霸有执念的人,这也许和他小时候的经历相关。 在明月看来,这天下不统一并没有多大不同。因为百姓在乎的并不是谁做皇帝,百姓想要的只是安乐富贵。若是各国可以相互牵制,没有战乱的话,统一也很没有必要。谁又能说,统一一定比各国鼎力来的好? “重阳又是为何想要这天下?”感到重阳身上慢慢散发的难以自抑的霸道气息,明月觉得这人似乎就是为了这天下统一而生。看着这样一个人,明月感到自己刚刚被风吹散的酒意,又回来了许多。身上的血气还是翻滚,但去感觉已然不是太疼。 “情非得已,不得已而为之。”生而为王,命运从来都没有选择。不想去争,就可以不争吗?皇权中争斗瞬息万变,为了保护自己以及身边的人,很多事,真的,可以随心所欲?一些人活着,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都必须做一些事。 但……如果说,我是为了你夺这天下,你相信吗? 重阳看着因为醉酒而脸色变得更加红润的明月,方才被狠狠压下的冲动又泛上来。 似乎周围就只剩下这个人身上的体香和呼吸。 “明月难道不想坐拥天下吗?”被一阵冷风吹过,望着远处的层峦起伏,重阳心中霸气更胜了些,金戈铁马,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千宠爱集一身。文成武就,荣华富贵。明月是大秦国最宠爱的王孙,是天下第一富商轩辕家族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是人人敬仰的天一道人的记名弟子。他,他生来便与众不同,他背负着宿命的诅咒,却享尽无限荣华。他拥有一切,只是不懂如何爱人,他的多情恰似无情之人。天下?他从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一个人生来便站在天下光环的最顶端…… 毕竟身边的人不是寻常的人,毕竟自己想要的不知是身体,一切都还需要耐心。 只是,若是重阳知道他此刻关怀的人,正因为自己递过的酒囊,忍受这血气翻滚的疼痛,或是自从十年前,这个人就常要忍受这种痛苦,不知他会如何做想。 “泱泱者与我之何?是非成败转头空。所谓英雄,也不过在历史上留个名字罢了。江山意味着责任和失去自我。还是最大闲散的王孙好,我更喜欢仗剑四海游历天下名山大川,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见惯了杀戮,便觉得杀戮没有意思。从血中走出去的人,再也不觉得铁血是什么好玩意。 拖着个病弱的身子,在不知道还剩多少日子的时候,争霸这种东西,真没多少意义。 “自古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六国鼎力已有几百年历史。统一只是时间问题吧。若天下统一,明月认为谁将是霸主?”若是有可能,大多数经历沙场的人都不希望再活在那种世界。但很多人就是这样,不管你怀着多好的田园梦想,现实生活中你就是利刃一枚。 “必出于北冥和大秦!”六国先虽以大秦为首,但北冥之势以愈加强盛。秦风不似重阳这般冷血狠毒,秦啸天百年之后,恐怕这天下的霸主就要易主了…… 宏图霸业,兵临城下,都是为谁争天下。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千都化成了土。兴亡,百姓俱苦。 只是可惜,古今豪杰,有几个江山开创着是为改变百姓疾苦而争天下? 所谓政治理想,还不是为了实现自我、光宗耀祖,就是不为了那黄袍加身,抑或美人一笑,虚伪的心系苍生者。 只是,重阳,你又是为了什么? 一些话,明月想问,但终究却说不出口。 “兴亡百姓俱苦,古今多少豪杰争天下,虽口口声声为民间疾苦,哪个不是为后世留名,哪个不是为了那一手遮天的权势和不可言说的欲望。他们满足着自己,但却无形中给百姓带来灾难。为了一己之私而致万民于水火,为了一个炙手可热的权势而让生灵涂炭,这真是心系苍生者所应作为的吗。盛世清明也只是一时罢了……”万世春秋后,谁知荣与辱? “若天下都似你这般仁善,哪还有什么纷争。只是有些时候,就算自己不想争天下,也有太多的人逼着你去争……”难道像我这样杀了那么人的人,若是失去自保能力,还能活? 山顶的另一处避风的地方,有个小亭子,亭子上有两个长凳。想到明月前几天受的伤还没痊愈,重阳便引他去了那边。 身体喝了酒,出了汗又吹了半天风后,明月总是有内力护体,却也觉得乏的异常,便直接在石凳上躺下,全当醒酒。 “累了?还是醉了?”看着那单薄的身体,重阳心中怜惜更甚。禁不住把人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手揉其明月的头上的穴道。 “若……大秦与北冥交战,大哥,可否不灭绝秦氏?”重阳用得力道刚刚好,明月舒服的蹭了蹭,让自己躺的更加舒服一点。 日出处天子,天命终究不可违…… “哈哈,贤弟说笑了。大秦龙头地位已由来已久,谁敢贸然太岁头上动土?若北冥和大秦交战,不利方应该是北冥吧。况且,有你在,谁又能伤的了大秦皇和太子?!”似乎感觉到明月心中的不安。重阳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傻孩子,有你在,我怎敢打大秦的主意?” 看着躺在自己腿上安静的像个孩子的人,重阳腾出一手撩了一下落在他脸上的头发,说话的语气透露着浓浓的宠溺。 “若我不在了呢?大哥可还会对大秦皇族留情?” “尽我所可能善待我所在乎人之所亲之人!”为了让明月放心,重阳像说绕口令一样回到道。又想到明月方才……连忙生气的把他半翻过来,狠狠的打了他屁股几下。 “不过受了点伤,就想到死,才十五六的孩子,你身边的人那个都比你小。我可告诉你,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保证带着大军踏平整个大秦,只把你气的再活过来。” “啊,好疼好疼,我错了,大哥不要打了!”毕竟就是十五岁的少年,明月从来都没被人打过,看着重阳还停在空中的手,禁不住大呼大叫的便求饶边往他怀中钻。 重阳虽是说笑,却不知后来看到明月被逼死,一时怒发冲冠,真兵临大秦国都,让秦风痛失所爱之余,又感到国亡带来的悲痛。 “别怕别怕,你既知错了,为兄怎么舍得再打。”看着化在小白兔直接钻到自己衣服里的少年,重阳把明月的头拉出来。 “真是小孩子,再里面躲,就要憋着了。”现在重阳除了怕明月憋着,更是因为那有些冰凉的头发落在自己胸膛上,让人…… “额?”明月红着脸慢慢被重阳拉出来,然后不解的看着重阳解开自己的衣服。 “我给你看看伤,看看方才有没有打伤你……乖,别动……” 被对方温暖的气息包裹着,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敌意,明月便任重阳行动。 现在不能怪明月太纯洁,毕竟他在天山长了那么多年,虽是满腹经纶,对人事却知道的甚少。如果知道,也只是从一些高雅的诗词中窥见一斑。对人和人的相处,到底不是很明白。 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这样在任自己一件件把身上的衣服剥下来,明明该是令人亢奋的事,但想到方才看到的那双纯净的眼睛,重阳的人虽在那肌肤上游走,却起不了任何亵渎之情。尤其是看大那由于白玉的屁股上,紫黑的黑印。 “对不起。”轻轻在落在上面一吻,感受到身下人的震动。重阳立即拿出治疗伤痕的药膏,给他抹上。 两个人是天黑了之后才回到北冥皇宫,看着被北冥皇抱回已然熟睡的人。重阳只是动了一下眼神,周边的侍卫和侍女都赶紧行动,铺床的铺床,准备饭菜的准备饭菜。 “明月,醒来,吃了东西再睡觉。”看着后来竟然在自己怀里睡过去的人,重阳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膳食这种东西虽然自己不太按时用,但他怀里的这个人,却是必须被照顾好的。 “奥。吃饭了呀。”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的明月迷迷糊糊看了一下周围,见自己呆的地方还算熟悉,便又想睡过去。只可惜他方一动就牵扯到自己后面的伤,彻底的醒了。 “都是你不好!”狠狠的瞪了重阳一眼,哀怨的样子甚是惹人怜爱。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来,张嘴,先吃点东西在睡觉。”看着在自己怀里恢复少年天性的明月,重阳把他往自己怀里拉了一下,调整好姿态,端过粥,开始他人生中第一次给人喂饭的事。 不明事理的明月也从善如流的咽下重阳喂来的事物,似乎并不知道一个男人坐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并接受他的喂饭意味着什么。 第18章:红颜剑舞 “闲坐夜明月,幽人弹素琴。忽闻《悲风》调,宛若《寒松》吟。 白雪乱纤手,绿水清虚心。钟期久已没,世上无知音。” 樱花花落溶溶院,柳絮荷塘淡淡风。 碧华池旁,明月素手抚琴,白衣轻飘,黑丝低垂,词令低吟,幽雅空灵的琴音轻抚着一池春水。远处,白鸟掠过天空,留下一道白白的影。 “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片语时?”随着一声大笑,一身玄衣从假山后闪过,转而摇着玉扇移到明月面前。 既然知道来者是谁,明月也抬头,依旧低眉抚琴。前天被重阳强行灌药的情景很历历在目,任是明月心胸宽广,也忍受不了强迫时嘴对嘴的灌药。更何况,更何况自己前天晚上还做过那样的羞人的梦。 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梦到自己……自己和另外一个人没穿衣服在温泉中嬉戏,然后赤身裸体的做些让人不明白,却忍不住脸红的事。最重要的是,自己竟然……竟然在醒来的时候发现里衣湿了一块。虽然没看清梦中那人的脸,但明月却觉得他很熟悉。他周围原本熟悉的人就很有限! 这实在让人……让人不知如何是好。所以,这两天他明月便对着重阳冷着脸。 但若是重阳真走了,他又想发脾气。 这两天明月的体内抑制了多年的血气,又开始躁动。这让他身心备受煎熬,连脸色都有些苍白。 “若翰说你今早又没按时用膳,难道是饭菜不合口味吗?”看着明月脸色不好,想到自己那日见他发烧时情绪的失控,重阳禁不住有些自责。 “不饿。”见手中的琴调,因为重阳的到来而变了调,明月心中有了一种毫无缘由的埋怨。 “我也没用呢。贤弟陪我去吃点可好?”完全不把明月的生气放在心中,执起那双犹如白玉,却带着微少剑茧的手,重阳引着他到步好饭菜的地方走去。 “……”明月此时在重阳握住他手时,心中的埋怨之气已消了不少。虽心中依旧有些不舒服,却任重阳牵着他的手,一步步往前厅走。 在他们到了时,桌上的小菜也摆放好了。 两个人的用膳完全是一个人依着另一个人的节奏,若是不知道的人看了去,还以为明月是北冥王。 “是不是又有些困了,来,我给揉揉胃。”因为这个人不怎么在乎自己,他的胃一直不怎么样。而且每每吃了东西,都会有些头晕,很想睡觉。重阳和他相处了几日,知道他这个状况,便常在饭后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给他揉一下胃。 虽然和重阳在冷战,当然是明月单方面的。但是因为吃晚饭后实在不舒服,便由着重阳拉着自己的手走到软榻边,然后很顺从的躺在他腿上,轻轻的闭上眼睛。 “若是早些知道你胃不好,便不会让你喝酒了。小馋猫,就喜欢偷着喝酒。”一只手用了至阳至刚的内力给明月揉着胃口,另一只手很恶作剧的揉着那铺散开的青丝。 “!”听了重阳如此次说自己,明月动了一下身子已示自己的反驳。虽然喝酒让他很难受,那种痛就像要让人死去一般。但却又让人解脱,在疼痛过后的那种舒爽,让人体会到劫后重生一般的喜悦。 二刻钟后,重阳很是准时的把明月弄起来煮茶。白天睡多了不好,虽然七廉只是在他耳边一说,但事关明月的健康,重阳事事总以此为大。 “登仙非慕庄生蝶,忆旧还寻陶令盟。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看到书桌上因风吹落到自己脚边的纸,重阳皱这眉念出上面的字,不满的样子比知晓明月在自己下朝没用膳严重的多。 在看看书桌上另外一张纸上写的“披发仗剑破门去,采菊南山香满襟。愿结芦山野,退而隐,依木闲坐,隐而狂。”重阳心中更加不舒服。 这种想要隐居的点头,对于他们这种身处高位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可能是稍微的不注意,只是稍微的心软,就能让自己万劫不复。想到将来的某种可能,重阳心中一凛。坚决要把明月这种消极的观点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乎,两个人相对煮茶的时候,重阳便挑起清谈的话题,慢慢引出明月心中的田园梦,然后一点点的熄灭它!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明月既自称世外之人,为何还有这等幽怨别思。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山野之中虽有野趣,何如市朝事态万千。且乎隐者,贵在物我两忘,于各种纷扰中自得其乐。何处无月,何处无山林,但少闲情雅致之人耳。明月既身怀绝世才华,若不能为生民造福,岂不是辜负上天厚爱。明月既是仁善之人,又是王孙国戚,为何这点都看不透?” 重阳的话说的很是有技巧,他没有之说做田园梦对王孙来说就是痴心妄想,而是从另外的角度去引导他。 “多谢兄长训道,真是如醍醐灌顶。明月身为男子,却如此自怨自艾,的确有伤国体。”听完重阳费尽心机的话,明月心中虽依旧因为自己的病情抑郁,但一不再如前番那般难过。 这并不是因为重阳说的话是什么至真的道理。而是重阳这人身上散发着一种令明月安心——犹如灵魂相通的舒爽,犹如生死与共的温暖。 其实,仔细一想,重阳说的也并不无道理。大千世界百杂碎,红尘滚滚,何处无烦恼,山野虽是寂静之处,若无安然之心,空有环境的安寂也是枉然。既然身在红尘,又如何能逃出所有因果轮回。而现在唯一能做的,不过以一颗淡泊宁静的心生存。其他一切悲苦,想必也是多思无异。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何必太为难自己,得意便欢乐。若能尽情,身在市朝又与山林有何区别。想到这,明月不禁心里一亮,顿感神清气爽。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既今日花好风晴,如此良辰美景,柳树荷塘旁,重阳可愿与我对饮?”琴声方罢,明月轻调令一首轻快些曲子,笑着说道。 因为明月不能喝一般的酒,但他又嗜好于此。于是乎,重阳就让七廉给弄了一个药酒。因为被净了药草的味,明月便没喝出这酒中掺杂了多种休养身体的贵重药草。 “既是与明月对饮,为兄当然求之不得。”说着重阳摆摆手,让侍女在荷塘东面的柳树下摆好酒宴。 顷刻间,桌子旁便摆满了各色小菜和几大坛酒。柳树依依处,重阳与明月相对而坐,把酒言欢。 酒酣意尽处,重阳不禁道。“饮酒贵良辰、美景、赏心、乐事,今日良辰美景俱在,既你我对饮,亦不乏赏心乐事。常闻天山剑法精妙无双,明月若能舞剑助兴,定极尽赏心悦目。” 其实吧,重阳现在就想让明月活动一下身子。当然,也不乏他很想看明月舞剑。要知道,当年大秦皇寿辰时的剑舞,也一直都在他的梦中不停重现。在很早之前,他就像让这个人的剑舞只给自己一个人看。 “恭敬不如从命,既兄长得厚爱,明月自当尽力而为。”似有些调皮的话音刚落,明月便飞身掠过花丛,转而手中多了一个花枝,落在荷塘中央凉亭之上。天山的轻松从来独步武林,既然没有内力的人练习了他,也可以一日千里。今日明月虽内伤未痊愈,舞剑都是没有什么妨碍。 “今日便以此枝条代剑为兄长助兴。”说话间,明月缓缓踏在一朵玉莲之上,腰肢轻舞,手中花枝若长剑挥发,此时,虽是虚无之招,轻柔飘逸,但若用此数于千军万马之中,要取敌军首级,也不是难事。 身姿轻摇,“剑”随心动,招招致命,却又清雅飘扬,如漫步云间,又若花间起舞。 回眸轻笑,暗香浮动,若飘舞在碧波绿荷上的素衣仙子。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长袖所至无不摄人心魄。 素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里。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净洗。太液波翻,霓裳舞罢,断魂流水。 又诚如诗文常曰: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而抑或,只有古诗中“惊鸿照影”四字尚可形容明月此时的风采。 那是一种极致巅峰的舞蹈,把男子的刚毅之美和女子的柔美结合在一起,素衣轻挥处尽显无限风情,让人恍然间忘记这是可招招取人性命剑术,只作是九天仙女的盈盈舞步。古人常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能死在这等精美飘逸的剑下,恐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衣袂轻挥,暗香浮动间,重阳竟然觉得自己已然心醉。而抑或,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诚然如明月这等绝世出尘的容貌,不论男女,谁能不为他心迷神醉。就如他在大秦国王大殿上的剑舞,虽用“醉里看花”隐去容貌,只是那绝尘的身姿,已被各种各国画师乐此不疲的描画,而各国王族,若不是顾忌他大秦明月王的身份,早就用尽心机金屋藏娇了。 当然,暗地想接近明月的人也不少,只是明月武功太高,神龙见首不见尾,再加上重阳的大力保护,也没有被多少人偷窥到玉颜。 纵然是北冥皇重阳的“威名远播”,后来得知明月身在北冥的消息,也引人各种权贵,并由此引发的一系列问题都成了后话。 自古美人与名将,人人得而向往。 第19章:纵千万人,唯汝 一阵清风起,碧华池水波心荡漾。明月弄剑时衣袂飘飘,黑发随风轻转,极尽清新淡雅之姿。 若池内荷花有本心,见了这等绝世的姿色,恐也羞得不再无地自容。 突然看到那随风舞动的衣袂,重阳心里一动,突然一个罪恶的念头进入他脑海。“若这等身姿在自己身下婉转辗转,不知又是如何醉人的欢情。” 虽然天天得以亲近,但如同一个孩子拿着自己最心爱的食物却吃不到的感觉,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 没有在明月不通人事之前把人吃掉,不是重阳是个君子,而是不想“打草惊蛇”,更不想日后惹明月怨恨。但若可以……就算是抱他一晚,即使要用整个天下和身家性命去换。重阳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是,他,大秦明月王,秦明月,虽工于谋略武功,却如此纯真善良,又加上相信自己。若真玷污于他,自己心存不忍,于今之计……重阳也只能尽力隐藏心里蠢蠢欲动的欲望了。但男人的欲望又如何能永远心随所愿的压抑呢?想到此,重阳不禁无奈叹息一声。 “是明月舞的不好吗,兄长缘何叹气?”只见一道白影闪过,明月已收敛剑式转身来到重阳面前,悠然问道。 当然,明月并是不是对自己的剑舞不自信,只是对重阳的叹息有些诧异。本以为重阳如世人所说,是一个腹黑的君王,没想到相处起来,却发现对方竟是如此之温厚。在这个世界上,可能也就明月会用温厚这种词来形容重阳,要知道重阳平日里做的那些事,虽不会罄竹难书,却也是到了雁过留毛的地步,就算是石头也能炸出几滴油水来。至于他曾经杀亲戮臣的事,那又是另外一种横蛮嗜血了。 看到明月近在咫尺的脸,重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方才罪恶的想法又不禁从脑中冒出。 犹如落花飞舞,犹如凤凰在天,鸾凤齐舞。 明月呀明月,你若是舞的不好也就罢了,偏偏舞的如此清雅脱俗醉人心弦,这世间万物与你比较,都黯然失色。早已被难以启齿的欲望困扰,干净若你,你若知道这些,又该如何看我? 自己所日夜渴望的东西此时虽近在咫尺,却又不能碰触,世间最折磨人的事也莫过于此。 “小坏蛋,又来取笑长兄,莫不是不害怕被打屁屁来。”一把把明月拉到怀里,佯装又要打他的样子,惊的明月脸上转了好几转。他虽然不能懂得一些事,却也觉得如此被对待,有些羞涩。 明月也许不知道,皇家本来就没有什么伦理常情,不用说他们已属于小孩子,就算是四五岁的小孩,见了皇帝也必须中规中矩,坐有坐姿,站有站姿,说句话有时也要看是否符合礼法。像现在重阳和明月嬉戏画面,就算是放在后宫,也只出现在皇帝和宠妃之间。 “大哥……”抑扬顿挫的叫了一声大哥,明月从重阳近断时间的相处中知道,每每自己这样叫他,这个人总会心软。 “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坏蛋。”其实,重阳哪里是心软,分明被他叫的心潮澎湃,很想不能自已。却只能使劲的揉着他的头发,然后用手刮刮他的嘴唇。 “疼呢?”嘴唇如此柔软的地方,总被人刮着,都有点肿了。 “肿了吗?我看看呢?”看着刮了几下颜色就变得更加艳丽的唇,重阳低下头轻轻的含住舔了舔,完全不带任何情欲色彩,动作中全是温柔的怜惜。 “额……”明月虽觉得这样似乎不妥,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妥,只能在重阳嘴唇离开时,用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小家伙,还疼吗?”把孩子似的人放开,看着明月疑惑的眼神,重阳刮了刮他的鼻子说道。 “似乎……不疼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明月很是诚实的回答道。 对于重阳,明月开始时被牵引着信任,相见时,便开始惺惺相惜。明月感动于重阳的真挚,一颗冰冷的人慢慢把重阳当做朋友、亲人,以至于他不明白的爱人对待。 他沉醉于这种温暖,并在这种温暖中恢复了孩童才有的稚嫩。 重阳于明月,是各种亲密身份的集合体,从未爱上时,便已是最重要的存在。 “不疼就好,不疼就好……否则,看着你疼,我的心也会疼……”尽量把姿态变得自然。其实重阳方才很紧张,他好害怕明月突然推开他。他很想拥有这个人,却害怕被讨厌。每每与你独处,重阳那颗冷酷强悍的心,就开始变得多愁善感。总害怕,某一天醒了时,突然发现明月消失不见。 喜欢了这个人太久的时间,没想竟有一天真的可以与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还好,明月不讨厌他的接触。 只要不被讨厌,就有无限的机会。 明月,我等待你爱上我的那一天。 “大哥……为什么会忧愁?”用冰凉的手抚在那方才一瞬间纠结在一起的眉毛上,明月有些不解的问道。 想想一些相处的日子,明月突然发现这个人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也会忧愁也会不安,和传闻中冷血无情的北冥王似乎有些差距。这个人似乎总以一副笑脸的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但那心中的偶尔露出的忧愁之色,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一国之主,国家和泰,现在他的皇祖母身体也不错。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不高兴呢? 难道说? “难道大哥是在常为立后和子嗣的问题烦心吗?”明月只是把想到的话说出来,却不料让重阳的脸色变了几变。 “哈哈,小家伙想什么呢?难道说是对你大哥的魅力不信任。若是你大哥想娶,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只是嘛……”纵然被明月所说的话惊到,重阳顿了顿说道,“只是,我虽贵为帝王,想要的不是一个稳住后宫的人,而是想普通人家那样,与自己心灵相通荣辱与共的人。至于子嗣吗?经历这么多事也看透了,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人活着重要的就是眼前。如此找不到我命定的那个人,我宁愿一生不娶。” 重阳觉得很多事必须提前解释清楚,以为日后的很多事情做铺垫。 女人和子嗣,不该是横在他们两个之间的障碍。 “可是,你命中并非无子?”天山有各种奇门秘术,明月除了卜卦,简单看相的能力也是有的。为了安慰重阳,他又说道,“想必大哥终究可以找到心爱的人。” 明月说的坦荡,但听在重阳耳中却像是晴天霹雳。 曾经,北冥那个能掐会算的国师也说过类似的话。 想到自己和一个女人生下孩子,再看看眼前这个人,重阳只觉的脑中就什么东西在爆炸,耳朵嗡嗡的听不到别的声音。 女人? 孩子? 如果有了女人和孩子,那明月怎么办? 想到失去明月,重阳的脑子更混了。 不能失去他,不能失去他! 死也不能失去他!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看着重阳突然变白的脸,明月心中一惊。赶紧探上他的脉门,竟发现有走火入魔的倾向。百急之下,不顾自己内伤未愈,马上输送内力,引导重阳体内絮乱的真气。 重阳的内力很大部分本来就不是自己,如此一失控,更是让他全省的气血都动荡不安,隐隐有破体而出的倾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很多次明月觉得自己撑不住了,但却咬进牙,使劲的撑住。 这个人给了他朋友的关怀和亲人的温暖,他不想失去他,不想失去这么温暖的阳光。虽然在明月身边关心他的人还是天山的师父师兄,以及四叔小五,但明月在心中却依旧没有把重阳同这些人画在一起,毕竟与他年龄相仿心意相通的不过这个人而已。 纵天下千万人,唯汝与吾心有灵犀。 纵天下千万人,唯汝与吾可并肩看着天下。 纵天下千万人,唯汝与吾。 唯汝与吾。 就在明月觉得自己的身体到达极限时,重阳体内的真气终于运转正常。只是明月没有收功,直接累倒在他的怀中。 “明月,明月……你怎么了?”醒来便发现明月精力透支的模样,重阳的心都被揪起来了。 “我没事,没事……”闭上眼,努力把翻滚的气血压下去。明月累的说话的声音都很小。 “我马上让七廉来看你。”看着明月苍白的脸,重阳斩杀过无数人没妄动一分一毫的手开始颤抖,说话的声音也不似从前那般的淡定从容。 “不要,我没事……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拉着重阳的手,明月在他的怀里像个幼兽一样蹭了一下。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伤势,纵然现在很少人能查探的出他的伤势。他懂得医理,自然清楚的指导自己的状况。他沉溺于重阳的温暖,只想在剩下的时间肆无忌惮的享受这份难得感情。 “明月,明月……”摸了一下明月的脉象,没发现什么异常。重阳便相信明月所说的没事,把他抱回屋内。但心中的各种澎湃和起伏,都不足对外人说。 明月啊明月,你到底该让我拿你如此是好。 昏睡的明月自是不会知道,在他昏睡后,皇宫这个偏僻的院子人仰马翻的情况。 事实再次证明一个问题,北冥的皇帝喜欢把他最心爱的人,放在这个小院居住。 第20章:谁的阴谋 当重阳抱着明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的四时。 因为有七廉昨天用自己性命做的无数保障,重阳在自己累坏了时候,终于抱着明月睡过去。只是,就算再累,也没忘除了两个人的衣服再睡。 于是乎,就出现如此令人浮想联翩的一幕。当重阳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两个人坦诚相对。 其实,这也没什么。因为现在让重阳担心的是明月的身体状况,虽然怀中的触感的确是非常好的。 在试了好多遍脉象,发现依旧很平稳后,重阳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差一点的走火入魔而受伤,否则……真是万死不辞其疚。 重阳很想抱着明月,直到他醒来。但看着暗卫已经放在不远处的一堆奏折,便只能强迫自己去操劳国事。 但那如果你心中有牵挂的时候,怎么能安心看奏折呢?耐着心思皱着眉头飞快的看完排在前面的一部分,重阳便再也看不下去。眼中看到的是明月此刻躺在床上柔弱的样子,但脑中出现的却是明月昨天舞剑的情景。 荷塘一舞,有凌波仙子之姿,只是一挥袖,便可胜却人间无数。犹如冰天雪地里千树花开,又胜过万里江山的春光灿烂。 明月之态,举手投足间带有无限风流之资。不同于女子的媚,不用于男子的刚,如水般动静自如,亦柔亦刚,虽柔软绕指,又无坚不摧。此人虽为男子,但天下男女,谁又能不为之倾倒。 仿佛被蛊惑一般,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重阳情不自禁的伏下头,含着那肖想了无数遍的红唇,轻轻的辗转反侧。 重阳觉得自己现在的做法太趁人之危,但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想到昨天这个人拼命的救自己,他的心思便再也不能控制。好想就这样把这个人狠狠的吃下去,让他与自己融为一体。 明月或许真的太累了,终究没有因为重阳的骚扰了醒来。他醒来的时候,已是这天的黄昏。 “小坏蛋,终于舍得醒来了?”看着慢慢转醒的明月,重阳马上把自己偷吻明月的事放在一边,很是体贴的端过一杯水给明月递过去。 “大哥,你没事吧。”醒来第一眼便看到守在床边的重阳,看着他一脸欣喜的模样,再想想自己昏睡前的事,明月不禁问起他的安危。那么混乱的脉象,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反复。 “就你喜欢卖乖,我怎么可能有事?”看着明月醒来便关心自己,重阳心中的欣喜不言自喻。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真正关心他,而不是他所代表的意义。 “没事就好。”明月说完后,便发现一个让自己不太好意思的问题,他现在竟然什么衣服都没穿。以前虽然也在这里呆过,但至少要穿一件小衣呀。 “还不快起来吃饭,怪得不这么瘦,原来吃饭少的缘故。”怕明月害羞,重阳立即把新为他准备的衣服拿过去,并连忙用吃饭转移注意力。 其实,昨晚重阳睡觉的时候实在是他累了,只能顺从着本能把衣服都脱了,还真没想很多。 因为明月一次次累积的内息受伤,让他在这个小院待着时间越来越长。而且在重阳的一再关怀下,他喝的药粥快比他懂得药草数量还多。这让明月很多无语。 春日的时节,虽还有些冷,但大多数时候,都暖暖的。尤其是在这个不大的小院,里面还有几眼大温泉的时候。 因为明月的缘故,重阳大多数时候便在这个小院度过。两个人便时常切磋一下琴棋书画兵法之类的东西。 作画的时候,两个人都喜欢画对方。 同样的容貌姝丽,却是不同的风格。一个邪魅霸气,一个清净傲然。 容貌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可以锦上添花,予人幸福。也可以湮没一切,陷人水火之中。而古今此类例子不可胜数。有人才华一般,却因为有好的外貌,更容易得到他人青睐,进而一生幸福。也有人因为身怀倾国之颜,而惹一世飘离。但容貌本身并无对错,就如天生的智慧和天赋,只是人生而便有的财富。它最终会成为垫脚石还是负担,要看主人怎么用。 容貌就如一个值钱的瓶子,若是里面放的东西不如瓶子值钱,世人看到的便是瓶子。若是里面含有的价值大大超过瓶子,世人还会只看到瓶子?容貌只是一个装潢,人生意义还是要靠内在的美好去呈现。 就如同秦明月,若此时的容貌长在别人脸上,也最多能成为一个摆设,但长在武功绝世才华横溢的秦明月身上,便成了一个传说。一个关于神一样的传说。历史的结局也终将证明,秦明月能站在这片大陆的顶端,靠的并不是他的容貌,而是那不可匹敌的力量和智慧。所以说,世人何必去在乎外貌如何。当内在的美好达到一定地步,平凡者也会成为一个绝代的姝丽。 “小家伙可记得曾经北冥四月的群花会?听说今年来了不少特别的人。后天四月十五,正是群花会开幕之日,夜晚城内灯火辉煌鱼龙混舞,你我同去赏花看灯如何?” “既然大哥相邀,我自然是要奉陪。”北冥群花会的名字,明月在天山时常有耳闻,虽对不喜欢太过喧闹的地方,但对于新奇的事物,谁都有一颗一探究竟的心。 群花会是北冥境地流传近百年的盛会,在每年四月中旬举办。 所谓群花会,开始几年主要选出每年的花中之王。而后来,便变成选拨美人的盛会。上至各国王孙显贵下至平民百姓,都可报名。因为要成为花魁,除了容貌出众,琴棋书画等也都必须精通,而历代花魁都会成为某国的妃、后,群花会花魁头衔也成了各方美人比争之桂冠。 大秦太子妃和北冥皇帝后位置的空着,更是让天下美女用尽浑身解数吸引两人目光。就连南吴国艳名在外的薄姬和东莱国深入浅出的迟香公子以及久居大漠西靳国的慕赫族少主古木浅都放言誓取桂冠而归,今年之群花会争夺,未曾开始,便吸引了各国权贵的目光。 较之往年,群花会能吸引更多目光的原因,除了顶桂冠,还有安阳家族献出的镇族之宝:凤鸣珠。 安阳家族是这片大陆上是古老的家族之一。传说,是这片大陆守护神的后裔,但也有人说,他们只是神仆。 安阳家族虽主宅位于北冥境内,但家业却遍及整片大陆,由于其家族祖训不能干预朝政,行事低调,未卜先知的能力,作为这个大陆上唯一的中立家族,安阳家族安稳的度过了千百年,整个大陆的人对安阳家族也很是敬重。作为安阳家族发起的群花会的活动,也受到各国权贵的响应。而此次安阳家族献出镇族之宝的举动,在隐人猜测的同时,各国也对这颗传说中的神器虎视眈眈。 凤鸣珠,传说中神留在世间两件神器之一,和龙吟剑相配。传说,若是谁得到这两件宝物,便可号令天下,统帅四方。传说一千多年前,一位勇士正是在龙吟剑的帮助下,打败外敌入侵,只是那位勇士无心权势,在保住自己国家后,便带着龙吟剑归隐深林,从此,龙吟剑只剩下一个传说。而凤鸣珠则一直供奉在安阳家族。 传说因为时间的原因,早已真假难辨。但凤鸣珠却因为神话传说,被笼上一层无上光环。且不说凤鸣珠的代表意义,只是它本身,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在名利双重作用下,凤鸣珠的争夺,被各国列入朝议之内。而此次活动的始作俑者安阳家族,又是怎样的情况? 安阳家族,家族主屋。 “爹,你确定少主会在此次群花会中夺魁?”不亚于皇宫大殿装潢的主屋内沉香浮动,一个身着华服的少年在殿内走来走去,终于禁不住向大殿前方闭目打坐的老者问道。虽然在外人面前,安阳君谦总能表现出一幅人畜无害的文雅书生形象,但在他的父亲大人面前,安阳君谦少年的心性却彰显无遗。为了凤鸣珠一事,他已在安阳家主打坐的大殿走了几千圈。只是安阳胥天却依旧坐在金蒲团上魂游天外。 “环佩预测的未来,哪里出错过。”淡淡的语气在回答儿子的疑问时,安阳胥天心中更多的是对儿子宠爱。也只有这个时候,他除了一个家主,更像一个父亲。 为了锻炼儿子,安阳胥天早已隐居幕后多年,除了像此次重大的活动都在一旁指点一下安阳君谦,其他时候都神龙见首不见尾,在安阳家族的密境修炼祖上传下来的仙术。 “可是……”安阳环佩,安阳家族族长么女,擅演算未来,极少卜卦,卜则极准。虽然知道妹妹的能力,但想到族中的镇族之宝,安阳君谦还是有些不放心。 “可是什么?” “可是他若不参加该如何。”这么大的押注,都弄到人尽皆知。可不是到时候想收起来就能收起来的。 “他一定会参加!” “何以见得?” “因为他是少主。凤鸣珠终会将他招呼而来。”他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因为他是秦明月,所以必须来! 很多天机,到了安阳胥天这个地步早已参透。 但参透,却只能清点,有些事终究不能说的太多。 看了安阳君谦一眼,安阳胥天闭上自己的双眼,儿孙自有儿孙福,不为儿孙做牛马。有些人,就必须经过一些事才能成长。 第21章:灵兽灵云 明月为了给重阳引导内力给昏迷的事,除了让北冥皇宫闹的人仰马翻之外,被称为天下第一杀手联盟的明月楼总坛,也笼罩着一层寒冰。气质已经恢复成犹如出鞘之剑的四叔,看着自己与明月通信后,那边无边淡定接连回过来的“稍安勿躁”四个字,脸色真不是一般的黑。 四叔是明月楼的主人,但不管是四叔还是明月楼的成员,都知道,秦明月才是他们共同的需要效命的主人。 明月楼中负责搜集传递信息的小组成员现在都战战兢兢,不,是从少主甩开四叔指派的护卫去了北冥后,他们就一直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北冥的皇宫并非没有他们的人,都被北冥皇重阳安排到明月住的那个小院子里的,却没有他们的人。明月楼虽然在搜集情报方面很强大,但那个地方却被保护成了禁区。 纵然明月被重阳保护的很好,但不能亲自确认,四叔心里很是一万个不放心。明月接二连三在北冥皇宫里晕倒的信息更是让他心里火大,四叔很少会想砍一个人,重阳现在就是一个。 秦明月身体怎么样,四叔是知道的很清楚。明月虽然看起来冷淡,但对待划到自己圈子里的人,却是极其的热心不要命。北冥皇那深沉的心机,四叔是知道的,他现在就害怕自己少主被人忽悠了。 “四叔,我可以去试试哟。”在明月楼中,可以在这种气氛来用淘气的语调说话的也只有小五一人。 小五虽然十岁的年纪,却已有十四五岁少年的容貌。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大眼睛配上他那矫捷的笑意,俨然一个小天使的模样。但稍微和他相处过的都知道,这人猴精的很,管着明月各种生意好几年来,现在整个产业的业绩是翻了几番,遇到这么一个“小天使”,你至少要做好脱一层皮的打算。而且这个小孩子平时做起事来还很有一套,明招暗招一起来,招招见血,见血拿钱。有时候,你就算亏了血本,也还要回头给他道谢。 知道四叔对小五关照非常,看到小五开口,明月楼里的杀人们俱是松了一口气。都不禁在心中暗叹,事情终于到了柳暗花明的一步。 “少主说,要你管生意。而且,你去了北冥,很容易泄露我们的势力。”听到小五的话,四叔冰冷的气质明显的松了一些,但却仍是把当日明月走时说的话搬出来。 四叔不想派个机灵的人去明月身边吗,奈何明月不让呀。如果明月点头,混个人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我现在已经把接下来三个月的生意都理好,最重要的是,我的易容术一直很不错。而且,武功也是四叔指点的,自保还是没有问题。”小五在提出跟着明月去北冥皇宫时遭到拒绝,但如果他让那些理由不存在,是不是有些事儿……就可以先斩后奏。 看着四叔又松动了一下的表情,小五装的很是苦恼的样子说道,“少主虽然谋略和武功都是一等一的好,但毕竟在天山那么多年,不了解人心的险恶。从他一直在北冥皇宫不断晕倒就可以看出,少主他就是实在太容易被人骗。而且,他的身体也一直不好……” “恐怕少主不会同意……”听到小五这么说,四叔身上冰冷的气质立马被一种纠结的气场取代。 “少主的小白鸟灵云最近来了,少主现在身体不好,定然无法照顾它,我正合适。灵云这次是去北冥传送信息,我正好跟着去,”小五说的很得意,但眼中却闪着极其狡黠的光辉。 灵云是明月常用来和他们传送消息的仙鸟,小五是小孩子,素来和这只小鸟亲近,灵云此番从天山来,先找他玩,也是无可厚非。小五这小子很机灵,很能抓住一切机会做事。 “在我会继续往北冥皇宫派人,但若不身关少主安危,你不可以动里面的一兵一卒。”北冥皇重阳在很多人看来就是一个大变态,把整个北冥皇宫安排的像个铁通。就算如明月楼这般势力强大的组织,安排个人进去,也是要费些力气。牵一发而动全身,以重阳的洞察力,若是真捉到某个人明月楼组织的人,很可能顺藤摸瓜。暴露明月楼倒是无妨,若是因此把少主推到风口浪尖,四叔就不安了。 独坐黄昏,夕阳无限,重阳离去后,明月正一个人于凉亭内打坐修炼内功心法时,只听一声高亢清脆的鸟鸣,一直云雀形貌的小白鸟鸣叫着从云中俯冲下,瞬时身子轻盈着落在明月左肩。 “灵云?”因为前几天晕倒而这几天被重阳禁足的明月看到突然窜出来的小白鸟,整个眸子闪出一片耀眼的光辉。 “唧唧……”小白鸟也好久没见明月,此时借传送师令的机会看到主人,自是激动绕着明月飞来飞去。 灵云并不是普通的云雀,而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种灵兽,善借自然之气,能自主使用风之力量。在世间所存的,也不足百只,大多数都在天山灵境之处栖息,近百千年中也只有四五只偶尔给天山上修行的道仙传送重大信息,像明月这样认主的,只有这一只而已。 说起明月和这只小白鸟的缘分,还要从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说起。初到天山前几年,明月还是一介七八岁的小童,与午间沉睡间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绒毛衣服的三四岁稚童从云间跌落,满身是血,虚弱的躺在地方呜呜的哭很凄惨,看到明月时向他求救。明月看那婴孩甚是可怜,不仅把他抱在怀里安抚。 本以为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但当明月醒过来时,却发现一只长着绒毛的受伤小白鸟正被自己抱在怀里。明月把这件事告诉师父,天一道人看了一眼小白鸟,说,“一切皆是缘,你与它缘分深厚。既救了,便养着吧。”从此,明月的身体便多了一只小白鸟。 “你是云间的灵兽,能听懂人语,我以后叫你灵云可好?” “唧唧……”似乎很喜欢明月给起的名字,小白鸟高兴的用脑袋讨好的蹭了蹭曾解救它的少年。 除了感恩,它还很喜欢少年身上独特的气息。柔柔的,让它感觉很舒服。 从此,小白鸟便有了一个名字——灵云。只是当时明月不知道的是,对于灵兽来说,接受他人的赐名,便会认其为主,永生忠诚于斯人。但后来知晓后,明月只是抚摸着灵云淡淡一笑,没有人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 “灵云,可是师父有什么命令要你传达?”看灵云在身边扑腾够了,明月轻抚着它颈上的绒毛柔声问道。 明月在天山时,为了训练一下小白鸟,也给它四处飞的机会,常让它给自己传信。但他下山这段时间,因灵云正处于一个关键的转变期,明月便把留在天山灵境修炼。此时若不是天一道人有重要的事通知,此时应该不能擅自离开。但此次离开了,应该是天一道人有什么重要的吩咐才对。 “唧唧……” 灵云的翅膀在空中转了一圈,顷刻间,一面一米见方,天山专用传达掌门号令的宝镜出现在空中。明月用手指一点,一排金字便在虚空中呈现。 “师门有人将遇劫,须用凤鸣珠化解。宝剑试锋,明月且去群花会取神物。” 对于群花会,明月本无甚感慨,只是好奇。既是师父吩咐,便也只能折桂取宝。 待明月再用手指在宝镜上一点时,立于空中的水镜顿时如泡沫般消失不见。见灵云无离去之意,明月把伸出手让它停在自己的指尖。 将有人遇劫?想到天山上那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兄弟,明月脸上泛上一丝担忧。虽那些人不善表达,但明月还是知道那些人是关心自己的。而自小长在天山,天山在明月的印象中已是自己的家。家人有难,自当挺立相助。这群花会上的宝物,明月是打算不管用何种手段都取来了。偷窃自是皇族中人不屑一顾的。 想象各种可以取得神物的办法,明月眼中精光一闪,继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又恢复成一副满不在乎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唧唧,唧唧……”快看我还带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看见灵云变戏法似地不知从哪里衔来一枝不起眼的小花,明月轻笑了一声,问道:“灵云又调皮了,这是从哪偷来的仙草?” “唧唧,唧唧……”不是偷来的,是光明正大的采的。当然,作为幼兽的灵云是不会明白这“偷”和光明正大的拿有什么区别。也不会明白在天山长的都是自家之物,无所谓偷与用。但这皇宫之中…… “灵云乖,快还回去。这仙草定是有心人种了半生的结果,你怎能随意采来。这地方又不比天山和大秦皇宫。” “唧唧,唧唧……”不不,才不还回去呢。再说,也没人能怎么着我。我可是灵兽。 “……”看着灵云炸毛在面前乱飞的可爱模样,明月冷峻不禁。这灵兽还是如此的护主,见到好的东西就给主人叼来。委实单纯的可爱。 “哈哈……我说谁能在国师府中摘走仙草,原来是明月家的小白鸟。”正在明月和灵云就是否还回仙草僵持时,看着一人一兽对峙的场景,被宫廷之事闹得头疼的重阳禁不住开怀大笑。 “唧唧,唧唧……”人家才不是小白鸟,人家是灵兽!听见重阳叫自己小白鸟,灵云扑扇着翅膀冲重阳扇了一翅膀的旋风。又见明月伸手把旋风当住,顿时不高兴的别过头去。把头埋在翅膀里。 “灵云,这里不比天山,不能任你随心而动,你若心里不舒服的话,还是先自己回天山吧,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把灵云放在手中,歉意的抚对着委屈的羽毛,明月轻声无奈的说道。 怎么跟一只不通世俗之情的灵兽解释世俗的一切。要知道,刚才灵云那随意的一挥翅膀,足以挥动百斤大石,并不是每个人都如重阳那般武功高强,也并不是每次明月都能及时阻止。 “唧唧,唧唧……”我不要一个人回去,我要留在你身边。感觉到明月“驱逐”之意,灵云的尾羽低垂着,用含着泪珠的丹凤眼看着它的主人,似在控诉又似在恳求。而重阳这个让小灵兽受委屈的人,立即被它列入讨厌人的名单。 至此,重阳已经被明月身边三分之二的人厌恶。谁叫他那么爱出风头,把明月放在别人身上的心思抢了呢。 至于,另外那三分之一,例如天山的天一道人和大秦帝皇秦啸天,则保持中立。 第22章:机灵鬼小五 “……”深深叹口气,对着只有在自己面前才露出脆弱之色的小白鸟,明月心中有一丝不忍。 毕竟是陪伴自己度过无数岁月的伙伴,它在努力的讨好自己,但自己竟然连自由的空间都不能给它,竟然……慢慢的,明月心中溢出一丝压抑的霸气,自己既富有四海,为何不能尽心呵护心爱之伙伴,灵云只是想讨好自己,难道自己连这点自由都无法给它保证? 自己可以做卫道士,难道也要如此委屈不通世俗的灵兽? “只是一颗仙草而已,也无甚关系,想必它只是想讨好主人而已,明月何必责之急切。把北冥当做自己的家,只要是明月想要的,我北冥自当双手奉上。”虽说,对小白鸟偷了国师仙草一事,重阳很是……但重阳最不喜欢看到的是明月不开心,刚刚看到明月眉头紧锁自责的模样,重阳虽说语气很是说笑,但不免心中一紧。 “小家伙,不要再皱眉,我不喜欢看你不开心。不是说好以后有什么事,为兄都罩着你,怎现在如此不信我?”伸手轻轻抚着明月的眉头,重阳声音微微放低声音说道。 愿举天下之力,换汝一笑。 所以,请尽情嬉戏于红尘。 让你恃宠而骄,是我今生最大的祈愿。 而俗世的乐园帝国疆土,且让我为你开拓! “那便……麻烦兄长了……”任重阳轻抚着自己的秀发,感受着那股温暖的气息,明月只觉心中泛上一股暖意。虽那仙草对于种植的人来说,下了大气力,明月还是有能力平息争端。只是有人可以依靠,让自己感觉有路可退的情况给人莫名的安心。就像置身于万丈悬崖之沿,因为知道自己倒下来时有人接着,便可以肆无忌惮的行动。 知道有人当做自己靠山的感觉真好,就像是飘荡在大海中的船,知道自己疲倦的时候,有个避风的港湾。 只是,通过此事,有一种名为天下的种子,此刻却在明月心中发芽。这个天下终究慢慢有了他所‘利用’的价值。 “唧唧……”似乎知晓明月不会责怪自己,灵云继而恢复精神抖擞的模样,扑扇着翅膀围着一个花瓶兜了一圈,本来想把仙草插在花瓶中,却因为操作不便。一怒一下把重阳每天清晨采来放在明月房间的素色花儿扔出来,把自己为明月采的仙草放进去,然后一脸邀功的在明月眼前扑扇翅膀,似乎在说,“仙草漂亮吗?夸奖我吧,快点夸奖我吧。” 看着小白鸟如此可爱的即兴演出,重阳爱屋及乌的一笑,溺爱的笑容完全忘了方才灵云不高兴时的一击,似乎正在扑扇翅膀的是讨自己欢心的孩子。看着明月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更是开怀的笑出声来。而在这时,明月微微歪过头,望着重阳眼睛一笑,更是让重阳怦然心动,迷在那深不见底的眸子中,不能自拔。 纠缠在彼此的视线中,似乎他们本来眼中就只有彼此。 一瞬间目光的交汇,心灵刹那相通。似乎只有一瞬,又似乎过了一万年。 心心相印,骨血相融。 “唧唧……”丢丢!似乎对两人守着自己时深情的对望不齿。灵云啼叫着歪过头去,做娇羞状用翅膀捂住自己的眼睛,然后闪开一条缝继续瞅着两人的反应。 “咳咳……”似乎发现自己的失态,明月突然心跳的转过头去,脸上虽强装镇定,已变得粉红色的耳朵却泄露了心事。 “对了,都忘了说。在外面有个叫小五的孩子,与这只小鸟一起来的。在外面大嚷着要见你……要让他进来吗?”虽然重阳才是北冥皇宫的主人,但凡是与明月相关的事儿,他都会郑重的优先考虑明月的意思。只要明月稍微表态的事儿,就算想要月亮,重阳也会摘来。 “他是曾经在我身边的小童,先前被我救过,我见他无家可归,便让把他留在身边,和自家幼弟差不多……”虽然小五事实上明月手下的管钱的,但在明月心中,却一直拿他当家人对待。此番在重阳面前,明月自然是要先为小五正名。圣人说,名不正,言不顺。给小五一个不让人看低的身份,也好让他在北冥皇宫不让人瞧扁了。这皇宫可是个吃人的地,没有身份的,进去只能被欺负。 “定然是随着灵云一起过来送信……好不容易来了,就让他进来吧。”面对这个机灵古怪的十岁的小孩,明月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怜惜。这个孩子脑子十分好用,这么小就替自己管着很多生意,实在是难为他了。 “来人,带小五过来。” 一小会儿的功夫,小五就随着几个侍卫过来。 他此时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衣服,衬着那圆润可爱的脸,配上那闪闪发光清澈的眼睛,天真可爱到无以复加。 “公子……”看到明月后,小五甜腻腻的叫了一声公子后,立即欢欢喜喜的扑过去。 “你怎么来的?”小五的来意,明月能猜到几分,看到这孩子一脸欢喜的模样,他也责备不起来,只能说话的时候用些似喜非怒的表情。 “是灵云,我知道它来给公子送信,就顺便跟着来了。主要是,我听说,北冥的皇宫住着一位大魔头,喜欢吃血肉,我好怕好怕灵云被人拔了毛吃了,我跟着过来看看。”小五说话的时候眼睛写满了害怕,似乎真的被吓着了。 “……”明月怎能不知道小五说话的意思,但介于不能拆穿他的伪装,只能含笑安慰一下重阳。 “公子,你在北冥皇宫里住着,有没有遇到吃人的魔头,有没有怎么样。”看着轻轻瞥了一眼重阳,看着他脸色没有任何改变,小五继而更加卖力的担忧到。小五自小精灵古怪惯了,自是要最大限度气辱这个不可一世的帝王。竟然让他们的公子晕倒,别人看不出,难道小五这种惯于俗事的人看不出,北冥皇看明月的眼光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存在。 哼,想抱的美人归的人多,但是有那么能力的人少。 “魔头的确很想吃了你家公子,怎么办,小鬼,害怕了吗?”以重阳的脸皮厚度,怎么能被人说几声“魔头”就有些不愉。既然那小鬼头要耍,就让他耍呗。他才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不过,他现在说的是真心话,他的确很想吃了明月呢。 “那公子有没有怎么样?”小五假装不明白重阳话中的暗示,听到重阳说有魔头,立即很是害怕趁机趴在明月的身上。他现在只比明月矮了一个头,现在抱着明月的模样,看在重阳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小家伙只能是自己,哪里轮到别人抱着。关键是那小五。不管抱着明月不停的嗅来嗅去! 小五是单纯觉得他家公子身上的味道好闻,但重阳却心眼小的看着醋意滔天。 “北冥哪有什么魔头,小五,你莫要担心。”看着小五隐隐的担忧,明月柔声说道。这个孩子一直很敏感,明月知道他知道自己在北冥皇宫晕倒的事,可能不高兴。但很多事都是他情愿的,也怨不着别人。 “公子……” “哈哈,真是可爱的孩子。”看着小五在明月怀里蹭着,重阳的怒火明显上升,嘴上却只能嬉笑。 “来人,小五少爷长途跋涉而来,你们带着去洗浴一下,顺便准备好衣服和房间休息,且不能怠慢了贵客。”既然明月说小五如同他的兄弟,重阳自然按照贵客的身份对待。这样也正好有借口把两个人分开。不是侍童,就无法和明月睡一间房。 “公子,我不要和公子分开。” “小五乖,快去洗澡吧,身上都一个汗臭味了。” 看着小五一步三回头的样子,重阳心中那个乐。心想,小鬼头,你毛还没长齐哪,就想和老子斗,实在太欠缺火候! “小五说话直爽,大哥切莫跟他一般计较。小孩家一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小家伙,你大哥像是那种和小孩子计较的人吗?”重阳这句话配上他曾经诛杀过大臣尚在襁褓中孩童的记录,其实有些言不符实。但就算再言不符实的事由他说出来,都显得很真切自然。 “哎,天竟这么快就黑透了,都忘了带来的几样民间小菜,明月过来尝尝呢。”知道眼前的虽是不懂感情,却也心瓣七窍玲珑,重阳便想起早已被忘记的晚膳,看了一眼已完全黑下的天,引着明月朝灯火通明的外殿走去。 明月现所居的宫殿雅然,虽是北冥皇宫较为偏远僻静之地,殿内的配置却也方便齐全。重阳知明月平日喜欢清静,除了两个贴身伺候的侍女之外,只拨了十名顶尖的暗卫守着院子,以保明月安全,防心存不轨者之打扰。当然,像小五那种明显与明月有着瓜葛的人不在被隔绝的范围内。 皇家暗卫的办事效率在此时全面体现,就在明月和重阳从内殿到外殿的百步空隙,几十种素淡的小菜已放好,而那些暗卫,也回到自己原来的隐身之所。 桃花酥! 就在明月走到外殿时,看到的是还带着出炉余温的点心以及特色清粥小菜,而桌上的东西,都是明月平素最喜之事物。尤其是那色香味俱全的大秦特产桃花酥,是明月的最爱。因和皇爷爷在一起时,常品尝着大秦最具特色的甜点桃花酥,明月对桃花酥便有了一种很深的感情。每每看到桃花酥,都会感到心中满满的温情。而灵云呢,因为在天山吃惯了明月做的桃花酥,今日看到正品,更是兴奋地扑上去,唧唧的愉悦的欢叫起来。 看着明月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惊喜,重阳顿时觉得自己做了许久的功终究没有白费。 只是,如果北冥暗卫知晓他们费尽心思从大秦打探的消息就是北冥皇为了讨好心上人,该做如何想。 但若是一个帝王,即使拥有天下,却无法博得心爱人的欢心。他得到权力又是为了什么呢,那充其量只能是权力的附庸罢了。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山雨。 举天下之力,邀汝红尘一度。 惟愿此生常伴。 只是你,何时情愿? 第23章:夜探国师府 明月在北冥皇宫默默无闻的生活方式完全被灵云和小五的到来打乱,操心劳力的日子来了。 “凤鸣珠已被安阳胥天下了家族封印,除非群花会之花魁,无人能取走。”深夜月明,看着轩辕家族影卫传来的消息,白衣人儿站在月光下一阵长叹。开到酴醾的深院梨花似在此时感到他的情绪,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家族封印是封印中效应最强的一种封印,以家族之名的禁忌封印,只能一族之长在特殊的情况使用。而这种封印十分强横,除了下封印者整个家族全部灰飞烟灭,否则,封印无解,只能等封印自行解除。而下在凤鸣珠上的封印,必须等此次大会花魁选出后,方能破除。 不能暗争,亦无法明抢,只能明取了。 明月此次也能参加群花会,去取那花魁的名号。只是,不同于一般参赛者,明月只须参加最后一项综合考核便好。每年群花会,安阳家族都会送出一张可以直接进入最后一环节的邀请书,而此次这邀请便辗转到天下第一富商轩辕家族手中。明月在秦啸天寿辰露面后,轩辕家族的长老们便想如何让少主回来掌管家族事务,毕竟明月是轩辕家族上届掌权者轩辕逍遥唯一的骨血,也是其指定的继承者。 当然,让明月去挂名轩辕家住一位,轩辕家的人也各自有自己的打算。一方面,以明月王的权势,相比轩辕家族以后经营更加顺手。另一方面,家族现在各位掌权者知明月不会太多过问家族之事,还想抱着权力多过几十年。 明月身上一直佩戴的并不是象征王子身份的龙形玉佩,而刻画着古老文字,代表轩辕家族家长身份的白璧。明月并不是不知道玉璧的含义,因为是父母留给自己的遗物,便自幼戴在身上。此次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为谋算,安阳家族唯一邀请函竟然在轩辕家族手中,而明月也只能去轩辕家族一趟。 当年,大秦凤潇公主和轩辕家族少主轩辕逍遥之间的爱恨纠葛可是各国各界津津乐道的话题,但由于两人并未大婚,明月虽是轩辕家族少主,却因为父母早亡,被外公秦啸天当成了亲孙子,赐名明月,昭告天下封为大秦明月王。轩辕家族虽一直为其留着少主的位置,但明月却因长期在天山少和轩辕家族联系。 此次群花会的邀请函意义重大,万金难求,明月也只能利用一下自己的身份,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在天山时,明月通过师门的影门对看过轩辕家族的详细记录,对轩辕家族的动向也关注了不少,况且还有直接授命与少主的一队影卫。握着手中的带着丝丝暖意的玉佩,明月心中渐渐有了打算。 “唧唧……”怎么还不会睡?虽然小五被重阳强制安排到其他小院,但灵云都不一样,它就像一个懵懂的孩子,才不管什么谁是帝王,谁掌握生死大权,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住来,飘渺孤鸿影。 就在明月想着如何面对父亲留下的家族时。灵云扑扇着翅膀习惯性的停在明月肩膀上,用头蹭着他的脸,慰安相伴。 明月爱怜的轻抚了一下肩头的小白鸟,心中一暖。衣袖轻动,白影掠进大殿后,又轻轻跃入黑夜,朝不北冥皇宫南面的一座府邸飞去。除了凤鸣珠,明月此时还有其他的事需要解决。 比如说,袖中那颗仙草。 现在才在北冥皇宫呆了不久,可能因为这件事就和北冥的人结怨。而这个还是北冥唯一能左右重阳意见的人之一。 此时的国师府,朱门洞开,各位宫殿皆灯火辉煌,全然无午夜休息之意,像是站在迎客的午夜场。 站在树荫中,就在明月想屏气感觉百米范围内的生人气息时,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明月全身一惊,眼中精光一闪,知晓声音是由祭坛所在大殿传出后,心下一震,不禁叹息自己刚才太过大意。果然世间的高人不少。 “贵客既然临门,为何不进来坐坐。” “那就打扰国师了!” 在感受到刚才隔空传来的秘音尽是祥和之气后,明月脚尖一点,瞬时出现在祭坛大殿之中。 与其说是大殿,不如说是祭坛,比平常宫殿高五倍的大殿中,除了柱子,便是一座高九丈的阶梯状高台,而现站在祭台上端坐的却是一个身着红色霞衣,颜色艳丽的头束高髻的年轻女子。 似乎都对对方十分惊讶,就在明月出现大殿时,白羽不禁对大呼“世间竟有如此清丽的男子!”而明月也不禁一愣,这北冥国师委实年轻了些,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武功却很有造诣。 “恭候大驾多时。世人都道大秦明月王俊美无双,果然名不虚传。”在看到明月的瞬间失礼后,白羽又恢复了那不染纤尘的国师模样,但眼中对明月的赞赏之意在言辞中自然流露,但感觉却仿佛是母亲对孩子的赞美。明月是重阳喜欢之人,对待明月,白羽虽然无法做到像对待重阳那般尽心,却也差不了太多。 “常闻北冥国师料事如神。原来国师早知我家白鸟盗取仙草。那在下就顺应天意,完璧归赵。”自觉忽略白羽后半句,看着祭祀台上那隐隐散发红光的石阵,明月右手一动,仙草瞬时出现在石阵中央,而明月也飘上祭台之上。 “料事如神都是世人抬爱,只是能让北冥皇亲自说情的,也只有明月王了。仙草灵气虽盗取,生机却未断,我便猜灵王有归还之意。这仙草不能离祭台超过十个时辰,故而料定明月王今晚当来。”白羽边同明月解释,边施法催动石阵,让仙草回到曾经的位置。 “……”重阳竟亲自来说情,怎未对自己提起?想到那人对自己的宠溺之情,明月只觉心里暖暖的,对高台上女子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就在白羽施功催动石阵,明月发现祭台之上竟刻有多大增强法阵,此时明月也明白为何当初感觉白羽有非常深厚的内功。 “这祭台上有很多增强法阵,一成的功力也发挥十成的效用。”看着明月看着祭台上的增强法阵唏嘘,白羽嘴角上翘,对着明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而且,在这里,还能感受到未来的变化……你看看,是不是可以把天上的星星轨迹看的更清楚。” “嗯,果然……很,清晰。”听着白羽如此说,明月抬头望向天空,发现这个大殿的顶头并非寻常琉璃瓦,而是圆形的水晶大圆形,犹如透明的水池,缓缓的行星在其中游动。波光鳞动,恍惚中,似乎有种魔力在引导眼睛沦陷,自己想要的那颗星星变得越来越清楚,关于它所处的局势也慢慢如棋盘一般出现在眼中。而明月此刻看到,便是重阳所代表的帝星旁边出现一颗带着煞气的小行星。煞星虽未掩过帝华,却使帝星光晕隐晦不明。令人担忧的是,煞气还在慢慢增重。 重阳!明月心中再次浮现出那个邪魅冷傲的身影,那人关怀宠溺的神情历历在目。想到那人可能遇到的劫数,明月只觉心中无端一痛。大风起于青萍之末,此煞星或许未能致重阳于死地,却能引来一系列灾祸。 “本座夜观星象,见有黑煞之气欲掩帝星。又有一颗真龙之宿散着白光自南方而来。此乃帝皇之劫数,吾与帝皇青梅竹马,辅佐多年。知其劫难难免,种仙草一株,日夜以灵气浇灌,以备不时之需。常闻天山门人皆善观天象,明月王殿下宿与帝皇亲厚,不知可有化解之法。”看着明月如蹙起的眉头,白羽一改刚才神色,轻轻叹了口气,脸色有一丝的忧虑。 “北冥皇既于我八拜之交,祸福同享,他之劫难,我自当与之同渡。国师可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北冥皇陷入危险境地。”白羽的话,明月怎会不明白。真龙之宿不就是指他吗? 劫数这种东西变化无常,非人力能改,但也并不是不能改。报应无非是要落到某个人的身上,若有人命运相连之人,主动承受这种劫难,那人自是可免灾的。 士为知己者死,况且陌尘一直很珍惜与重阳之间的情义,此番来北冥,也又为重阳挡劫的打算,只是他本人并未意识到。 明月不知道白羽还说了什么,只是不停的盯着头顶星空几颗星星的轨迹演算。看了明月脸上下隐藏的变幻不清的感情,白羽不再说什么,而是慢慢做在千年寒玉上修炼内功心法。作为一个国师,她需要变得更强更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她的国家和子民。 引明月前来,是白羽策划了好久的事儿,否则,一个灵兽,也不能一入北冥,就很是神速的盗了仙草。 明月的容貌,白羽曾在水镜中看过。但此番看到真人,心中的震撼却是巨大。谁能告诉她,为何如此看起来不染尘埃的人,会是那么强大的一个存在。 皎皎者若天之明月,这种人很容易被人喜欢,就连见了他一面的白羽都忍不住欣赏他。但白羽却终究利用了他的善良,为了她的国家和子民。 一个红衣沉寂闭眼打坐,一个白衣飘扬举首望天。 他们就以保持着这样的姿态,直至东方欲晓。 待明月重新恢复无欲无求的模样漫步入碧华池时,发现一袭红衣正叹息的站在一池春水前,红衣似是燃尽的火焰,全身透露着一种明月从未见过的萧瑟落寞之气,不复那傲视众生年轻帝皇模样。 第24章:拜见月老 “重阳?”站在十丈外,明月不知重阳遇到什么事,踌躇着要不要向前询问。 “明月!你回来了,我还以为……”听见明月的声音,重阳只觉一道金光射入心房,整个世界顿觉光明起来。看到明月正被那柔柔的晨辉包围,白衣翻滚,似在下刻羽化归去,重阳下意识足尖一点,从那修长的身体拥入怀中,紧紧圈入怀中,仿佛除非揉进骨血,才能确定怀中人还在身边,才能给心找到停靠的港湾。 “你,以为是什么?”似乎被重阳强烈的情绪所震撼,明月就这样任他拥着,气息也放得格外缓慢。待到重阳气息慢慢平稳,身体不再颤抖。明月才问出方才要说出口的话。 “没事,你回来就好。” 没事,只要还在便好。 其他,都不重要。 其他,都不需要解释。 当暗卫告诉明月不再宫殿时,重阳真的急坏了。派出大批人马追寻明月踪迹,几乎把皇宫和周围五百里都翻了一个遍,也不见踪影,以为他又消失了,心中顿觉空缺一半,整个世界也不再明亮。 重阳以为自己什么地方惹着明月不开心,就在重阳不开心的时候,那个叫小五,被重阳午夜吵醒的小五,还在他一旁趁机落井下石,几乎是什么戳的人心疼,他就怎么说。 小五虽然不知道明月去了哪里,但他却知道自己既然在这里,自家少主就不可能不回来。但是看着重阳如此失了心神的模样,便忍不住戏弄。 “我们公子可是大秦的明月王,还是他人那么好看,魔头就是魔头,既然整天假装慈善,也掩盖不了那邪恶的本质。啧啧,真不知道我们家公子看到你真实的面孔,会有什么反应。难不成他走了就是因为这个?” “公子呀,你到底去了哪里。就算你回天山,也该和我们说一声。” “哎呀呀呀,想当初我们公子离开大秦的时候,也是如此不告而别、毫无预兆。公子呀,你怎么能厚此薄彼,连封信都不留呢。” “这个小院子修建的如此简陋,公子呀,小五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走,这种地方也能住人?” 小五在那里扯着嗓子阴阳怪气的喊,听到重阳耳朵里恨不得把他给煮了,却只能干忍着。 “小五少爷,请您不要喊了,你看我们家主子正着急呢。现在还是需要把明月王殿下找到再说。”阿熊是个老实厚道的人,见小五这么添乱,又看到重阳那想杀人的目光,便忍不住上去劝阻。在他眼里,小五就是一个毛也没张开的天真小孩,这种小孩若是有事,实在太可惜了。 “我是伤心呢,你说,我像我这种一无是处、无家可归的小孩子,离开公子能做什么。”听到这个呆头鹅又来说呆话,小五。不仅起来抓弄之心。开始运用那不要钱的眼泪,马上从怨妇表演变成了可怜孩子露宿街头,很是一副博人同情的模样。 “小五少爷不要伤心,主人都说你北冥的贵客,你若是没有去处,住在那个小院子就行。等我们找到你家公子,自然会带你过去。”阿熊说话很仗义,却不知落到小五耳朵里,都笑疯了。 “那阿熊先陪我去睡觉好不好,大半夜的被吵醒,我不睡觉头疼。还有,我一个睡好害怕,曾经都是公子陪着我。”小五这个曾经,是说的当年被明月捡回来的时候。 “可是……”可是他是主人的贴身侍卫。看着小五惨兮兮的模样,阿熊纵然想与他一道,但怎奈他的职责是保护重阳的安危。 “阿熊,你带着小五少爷去休息。”看着小五想去休息,重阳是求之不得。从来北冥皇宫没人敢在他面前喧哗,这个小五倒是够胆子!但现在却不是重阳分神和小五计较的时刻。明月不见了,重阳一阵心慌。 小五走后,重阳又和暗位一道查了京城的一番动向,却仍不知明月所踪。 重阳就一动不动的站在北冥城楼上,朝着天山的方向望去。直到太阳渐渐升起,在他身后投下明暗不定的几道光辉,城门一次在他身后开启,新的一天方要开始。很多小贩挑着担子已经开始准备做生意。 从城楼下来后,重阳便去了明月在北冥时居住的小院。 然后,站在那小院的池子边看着满池的荷花,没有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一个熟悉的气息再次靠近。 “重阳?”他听到有人叫自己,如此熟悉的令人心动。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梦,但还是转过身去,然后看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多时的人儿。 “昨晚去国师府还了仙草,一直呆在国师府中。”明月不知为何自己想要解释,看着重阳眼中闪亮的色彩,不自觉的解释着昨夜未在殿中的缘由。 “现在回来的正好,饿了吗?我们去用膳。”自信霸气的帝皇仿佛瞬间又回来,便询问着,重阳拉着明月的手,向内殿走去。 “今天怎么不去上早朝?”三月末芳菲正酴醾,踏着一路的粉色、白色的落花,明月似要打破这一路绞黏的沉默。 “明天就是群花会,最近朝中无事,想带着明月出去看看。”朝中无事是假,帝皇想带着心上人赏景是真。 “四月将至,春色将暮,花开酴醾,的确是外出游玩的好时节。在皇宫里呆了这么久,还真想出去看看呢。”哪个少年不想纵马江湖,纵明月心思清谈,却依旧想看看这天下河山,体会民间风情。 “不过,要先吃饭。”看着脸上浮现明月跃跃欲试的模样,重阳宠溺的抚一下他的发间。加快步伐拉着他朝平日两人用早膳的地方走去。昨夜的事儿就如同梦魇,现在人正站在他面前,让他只能握着明月的手不放开。 早膳依旧如往常模样,在临水照花的地方摆设。菜色以清淡为主,多收集各国特色小吃,并根据明月的口味在某些配方上略微修改了些。又因为明月喜静得缘故,每当两人入座时,周围的侍者都退下,而给明月添菜的活,光荣的落到重阳身上。 四月将至,花开正好。 日出东方,又是一天好时光。 当明月与重阳用完早膳,换装洗漱完毕,已是辰时末。为了方便游玩,两人都易了容。重阳一袭黑色绣金的袍子外面罩了一件大红的外衫,虽脸易了容化成寻常模样,却依旧金玉其外光芒难掩,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而明月依旧是一袭白衣,只在外面罩了白纱的袍子,因为面容被掩,更显两只眸子流光飞舞魅人心神,让人不自觉间沉沦。由于明月身形修长,如此宽带广袍站在重阳面前,两人像极了传说中的才子佳人。 因明月少与外人相处,对人无防范之心,亦无甚邪念。故而宽衣解带换装洗漱时,对重阳也无心避讳。但这一切落在重阳眼中却成了另一番风景。 “明月?”看着那白色的衣纱慢慢包裹住那修长俊美的身体,重阳只觉一股血气冲向大脑,口干舌燥。 “嗯?”听着重阳突然间微微沙哑的声音,明月疑惑的转过头去,见重阳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以为衣服除了什么问题,便低下头朝自己身上看去,没发现问题,又朝铜镜瞅去。 “你穿什么都好看。”见明月蹙眉望向铜镜,重阳将要被欲火吞噬的理智慢慢回到心中,用功让一股清凉的内力游走全身,洗涤将要燎原的火气。待到内心慢慢平静,便找了一句夸赞的话,为自己方才的行径解围。见明月头发变得有些乱,便如执起那黑密如瀑的黑发,握着那一头柔顺黑密的头发,比上乘丝帛还好的触感让重阳爱不释手,但因为将要去的地方,不禁加快速度,用木梳给他挽了简单的发髻,带上玉冠。 因明天是群花会的缘故,北冥都城街上格外热闹,吆喝声处处可闻。一路被重阳拉着往人流深处挤,明月在天山情景惯了,一时不知道有些难以消受闹市之喧哗。街上的物什虽都有民俗风情,但大秦皇宫内,大秦皇为明月收集了各种民间稀有器物,这街上的东西反而过于平淡。重阳似乎感受到明月的情绪,脚尖一点,带着明月从人群中消失。待明月再往周遭的环境仔细瞧去,俨然是一座红墙金色琉璃瓦的寺庙。 “月老祠?”明月有些不解望向重阳,却被强势着拉着往里面走。 “这……”这是怎么回事?月老祠不是有情人才来拜祭的地方,怎么重阳拉着自己过来? 但还没等明月反应过来,便被拉到一个蒲团下,重阳已虔诚跪下。看着周围虔诚祈祷的信男善女,明月随大流的跪了下去,却只双手合起,并无所念。 这处月老祠向来香火繁旺,此时在这里的还有几对男子,重阳和明月如此跪在铺垫上,也不显得太突兀了。 若无三生情果,怎得一世姻缘。 于这一世姻缘,天意早已定下,又岂是凡夫俗子之恳求所能改变。 古人常说,闲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何用及时抱佛脚,平时多努力才是王道。神佛受人间香火并非受贿,富人与穷人拜祭并不会因为所献钱财多少有所不同,而每个人所造的业也不会因为他给神佛添了灯油就能削减。神佛能给人的,不过是一颗向善之心。以一颗真善美的心却对待身边的人,福报也自然会来。若依旧执迷不悟,纵然垒砌浮屠九层,也难得善终。故而,很多时候,个人自拼造化。是你的,怎么跑也跑不了。不是你的,怎么得也得不到。 “明月……”就在明月沉思思虑房内五行八卦的布局时,却见重阳拉着他去寺庙深处走去。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一路上,小径曲幽,花落鸟鸣,沾衣欲湿的凉意与外面的喧闹截然不同。通过曲曲折折的小径,又经过茂密竹林,在湖边看到一座朴素的禅房,有老僧人伫立在房前,似料到有人前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知重施主此次来所谓何事?”重阳与方丈关系非同一般,虽近年来少看望他,又易了容,但还是被方丈立时认了出来。 “只看望方丈罢了。”恭敬的向方丈行了个礼,重阳拉着明月随方丈朝内室走去。 丑媳妇见公婆,明月昨晚的突然失踪让重阳很不舒服,恨不得现在把明月介绍给所有他认识的人,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对明月的爱意。 名分这种东西虽然不能隔绝别人的窥视,但却能让自己心安。 第25章:舍利相赠 “施主可已去过月老祠姻缘殿。”方丈早年便救过重阳一命,与其相处过一段时日,两人虽不能说是忘年之交,方丈却十分得重阳敬仰。看着重阳对身边男子的在意,方丈又怎能不明白重阳此番来意。 “已拜过月老。”一国之君,只拜天地父母。而重阳拜过的仅有他的祖母,向今日这般虔诚跪在神像面前,用意自是不言自明。 当一个人强大的一定地步,运气对其来说,便无甚意味。 当一个人内心出现不确定,又极力想要拥有某样东西时,便会把希望寄托到神佛上。 “施主心中早已有所计较,又何必求访天意?是耶否耶?是与不是对施主心志又有何影响?” “晚辈愚昧,多些大师提点。”这老方丈与重阳祖母,也就就是现在北冥皇宫的太皇太后卢秋水相交甚好,如果这位大师不反对,那卢秋水那边遇到的阻力也会小一些。 立一个男子为后,不容易。 但一个人只要肯用心,这天下其实也没有太多不容易的事儿。 “这位……”在重阳同明月进来时,方丈便注意到这个身着白衣气度不凡的男子,因明月易了容,此时看来,并未瞧出些什么。现下仔细看了一眼明月,心中大惊。一个人的面容可以掩饰,那身上的气,却是怎么也遮盖不了的。 这冲天的王气,真不是一般身上可能携带的了。 “晚辈大秦秦明月,与结拜兄弟此番同来参佛,在此见过大师。”见重阳与方丈如此熟悉,明月便恭敬说出自己名讳。 “你……母亲可是大秦凤潇公主?”听到大秦秦明月五个字,方丈心中一震。这世上名号为秦明月的只一位,但方丈震惊之余,因为此事关系重大,还是有些不确定问了一遍。 “大秦风潇公主正是家母。方丈可是家母旧识?”看到眼前方丈询问自己的家母,明月便起来不解之心。 “明月可否将人面面具摘下来让老衲瞧一瞧?” “恭敬不如从命。”看了一眼重阳,见重阳并不反对,明月把脸上薄如蝉翼的人面面具摘下来,顿时一张带着九天月华的脸出现在方丈面前。 “果然是她的后人……天意天意,果然因果循环,天意不可违,天意不可违……”看到明月的长相,方丈如遭五雷轰顶,心中一震。 天道常异变,运数杳难寻。 但若是天道既定之纲常,却非任何人力可改变。 天命既出,何人能止! “方丈难道曾经见过明月的……”见方丈忽而悲忽而喜的神色,又在口中念念有词,重阳身形一转,巧妙的挡在明月与方丈中间,问出心中疑惑。俱重阳所知,自从二十年前,青云法师便常居此地,从未外出,怎会与明月家人有交集,这其中缘由恐怕…… “都是十六年前的旧事了,故人已去,不说也罢。天意难为,又让老衲遇见施主,老衲这里有一件东西,施主日后可能用的着,不妨收下……”说着青云方丈用手叩了一下禅桌上的木鱼,一枚闪着耀眼光芒的舍利子便出现在他的手中,顿时屋内光芒万丈。但光芒虽耀眼,却异常柔和,没有给眼睛造成任何困扰…… 青云方丈手中的舍利子在闪现出巨大光芒后,慢慢回归珍珠的光泽,仿佛只是一粒不起眼的珠子,但周遭那柔柔的光晕带来的祥和,却昭示着它的罕贵。 据佛教文献记载:佛祖释迦牟尼涅盘火化后,弟子们在他的骨灰中发现了许许多多晶亮透明、五光十色、坚硬如钢的圆形硬物,这就是舍利,俗称舍利子,历来被视为佛门珍宝。而历代修为到达一定层次的高僧涅盘火化后,也会留下大量舍利子。舍利子之所为世人珍贵除了它是佛法之象征,还因为它蕴藏着非常巨大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又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递增。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被称为宸耀的真身舍利?”看着青云手中的舍利子,重阳立即想到曾在一千二百年前引起各国争夺混战的至尊舍利。没想到消失一千多年后,竟然出现在青云手中。 “正是宸耀。当年各国为一己之私致使生命涂炭,佛祖于心不忍,遂在百万大军之中,显现真身教化三军后,飞往云间。但佛祖心念苍生,仍将舍利留在民间,老衲师祖在百年前有缘奉之,传给历代方丈,令其寻到有缘人奉上。”说着,青云拿着舍利子朝明月看去。 “这恐怕有所不妥……”佛教徒对于佛之舍利,存有难逢难遇之想,常愿意恭敬供养。且往往信仰舍利所在,即如法身所在。因此供养舍利,即如同礼拜佛成道的菩提树、金刚宝座、佛经行之足迹等事之意趣,欲结下值佛闻法之因缘而速成菩提。知晓舍利子对佛门弟子的重要性,明月自是不敢轻易收下如此贵重之物。 “无妨。施主既和老衲相见,自是有缘。舍利子虽是佛门宝物,但放在此地却也只是一枚珠子,但施主若拿去,或许将有大用。若是此舍利有灵,也自是希望施主能将他随时带在身边。”看透未来,却不点破。面带微笑着看到明月,青云方丈双手将舍利奉上。舍利子对青云这等道行的人来说,也只是一枚提高功力的珠子,但若是有缘人拿着,说不定能救万民于水火。天下将乱,帝星光芒时隐时现,佛珠自当出世,拯救黎民。 “既是如此,明月恭敬不如从命。”虽不知青云方丈为何将舍利子交给自己,但在重阳殷切的目光下,明月还是将舍利子收下。 见明月天生仙骨,又慧根早生,虽知其将自溺与红尘,但见到如此绝代人儿,在明月收起舍利子后,青云法师还是忍不住与他以棋论法,讨论了许久的佛法。虽只是略微的点播,却也让明月收益良多。 “明月可知佛法大意?” “春来草自青。” “那明月可做好接受准备。” “嗯?” “明月虽天生仙骨,却红尘未了。既有所牵挂,又何必妄想解脱。世事万物,轮回有序。今生之果,乃昨世之因。入世与出世,简单也不简单。何不放眼乾坤,容乃四海。既生在帝王之家,难免不为帝王之事。何必执着于命、运,变与不变也在瞬间,何不顺应天意而有为。” 青云法师虽是看透因果之循环,却不是那种致生民与不顾之人。既见到了此番生民劫难中的关键人物,自然是像引导他进去正规。否则,若是他真因当年的一些事而改变心志,谁叫担负起拯救苍生之事? “何为入世?” “入世既牵挂,有了牵挂,虽身在天外,亦属红尘。无牵无挂无嗔无怖,虽在红尘,亦属世外。世内世外,不过一念之间。” “明月若是后悔,还来得及。”见明月似有沉思不语,青云法师轻叹到。佛慈爱终生,自然不忍心任何人受难。 “在对的时间做应该做且对的事。无怨亦无悔。”若说曾经的明月,会不喜欢入世的命运。但现在明月发现,若心里装下某些东西,出世便不再是一件被强迫做的事。看了一眼身边为自己专心泡茶的重阳,明月心想,这“战火”就要烧到身边了,想躲也来不及了。白羽说的那颗煞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自己就是想躲,也躲不开哟。但躲了那么多年,现在却也是不再想躲。 命运不再是负担,因为心甘情愿。 当明月与重阳走出湖畔小居时,已近晌午。看着明月与重阳携手而去的身影,青云法师站在湖心小居旁看着他们,直到身影没入竹林深处,再也不见。 有起皆因灭,无暌不暂同。从欢终做戚,转苦又成空。 次第花生眼,须臾竹过风。更无寻觅处,鸟迹印空中。 后首往事,不觉间,时光老去。曾经叱咤风云的年轻才俊如今都已香消玉殒,而今他们的后代又再现了昔日的光华。 十六年前,也就是大秦嘉华十六年,明月出生的那年,有紫微星夜间大方光芒,掩过四方星宿。青衣道人和青云法师夜观天象,见神魔两星皆已苏醒。而两星相互纠缠,贪狼七杀重现,有刑克苍生之兆。三个月后,凤潇公主问卦于青衣道人,道人心念苍生,一善之间让凤潇公主服下函华,本想让胎死腹中,谁知此胎儿无恙,在秦啸天和天一道人的扶携之下,光芒更盛。青衣道人因试图篡改天命,白发早生阳寿尽损,十五年前便魂飞魄散,消陨与天地之间。 明月明月,青云方丈看着重阳带着明月施展轻功离去的背影一阵慨叹。幸好当年青衣道人未对婴儿下死手,神魔两星本祸福相依,若明月去了,重阳身上的戾气便无人能压制的了,那种强大的怒气,不是苍生可承受的。送给明月舍利子为其挡灾去劫也算是青云方丈为当年青衣道人所作做的补偿。 天下风云将变,谁将横刀立马! 五国纷争,这是一个动乱的年代,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 是英雄,谁不盼望末世,已让自己风虎云龙。 封王百相非所愿,大丈夫在世,应中流击水,学大鹏翔天三千里,效范蠡挽大厦于将倾、青史留名! 第26章:王者爱人 当从寺庙中出来后,重阳带着明月去了北冥皇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因为上次在青楼不愉快的经历让俩人找了一间独立雅间用膳食。当然,早在重阳和明月踏入这间酒楼时,暗卫们已为他们的主子订好雅间。 由于酒楼处于几条交通要道交界处的缘故,这里人来人往特别多,即使在三楼雅座,外面的吆喝声和人群杂乱的声音,也传入明月和重阳耳内。 明月和重阳所在的雅间布置的特别温雅,字面都是山水字画,而房间内除了盆栽的几只竹子,并未有其他装饰,在空旷之外,显得很是温雅。而帝皇临窗而坐,仅仅是那个气势,硬生生的让一个小小的雅间有了宫殿的味道。 桌上的小菜都是按照明月的口味摆放,等菜上齐了后,重阳便开始十分自然给明月夹菜。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两人偶尔也会对天下时局或是桌上小菜的味道交换一下看法。当然,大多的话都是重阳再说,明月偶尔插上几句,却每每鞭辟入里。 就在今日他们谈到此次群花会时,外面突然响起鞭炮声和更加大声的喧哗声。若是明月听的不错,人们喊得正是“迟香公子。” 迟香公子,东莱国深入浅出的一位小皇子,因为在皇族中年龄最小,从小体弱多病,母妃是皇帝最喜欢的妃子,东莱国帝皇便一直非常溺爱他。这小皇子从小便聪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一直对国事不感兴趣。东莱国皇帝为了保护他,便封他为逍遥王,享王候待遇,永不升降,永不罪死。也正因如此,迟香从小便过得很是惬意。因为他遗传了母亲的容貌,颜色艳丽,从十岁便一直被冠为“东莱国第一美人”称号。 因为这片大陆一直允许同性通婚,上至帝皇,下至百姓都可娶同性为妻,故而,迟香公子的提亲者在他还未获得“东莱国第一美人”称号时,便踏破门槛。当然,大多数看上他的还是那强大的政治背景。 头微侧,明月看向被无数亲兵簇拥的豪华车辆以及周围那群围闹的百姓,眉头微蹙。一路礼花不停,这东莱国为迟香公子造了好大的势头。 “他没你好。”看着明月盯着楼下的车辆人群,重阳心中微微不悦。见明月眉头微蹙,重阳知他有心事,用非常确定的语气说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明月也要那凤鸣珠?”不问他是否要参加,只问他想要什么。 “师门有人需要用它救命。”抿了一口桌上的淡茶,明月轻轻地说。明月不是藏不住话的人,也不是外人。明月希望至少在某些方面,他们可以做到坦诚以对。 “轩辕家族手里的邀请券明月可已拿到?”作为北冥的帝皇,重阳自是对群花会的各项事宜非常了解。而群花会的邀请函在轩辕家族手中的事,早已天下皆知。虽想到明月的神貌才华展现在天下人面前,重阳有点不舒服。但既然是明月的决定,既然是明月想要的拿到的东西,重阳一定会努力夺取。 “嗯。”就在今早明月和重阳一起用早膳时,安阳家族少主专属的影卫便接受安阳家族玉璧的调遣,拿来群花会的邀请函。这是师门的吩咐,虽明月不欲把自己展现在外人面前去,却必须竭力争取。 “小家伙长大了,也知道担忧了呢。”看着明月微微紧蹙的眉毛,重阳躺进靠椅,用微微调戏的语气说道。一手还忍不住伸到他袖子里,摸了摸你清细的胳膊,似乎在嘲笑他的单薄。 “只是不惯于人争斗罢了。为何人们总喜欢争来争去呢。”对于强者说,争斗从来都没有必要。因为,他们的出现,便是得到。讨厌繁琐的程序,为何不是实力的直接对决。 “不去争斗,不为天下先,或许会永远守得内心的宁和,这也是老猾巨奸者之哲学。但世人却忘了争斗和宁和的相互依存。若如相斗,何来宁和。若无人相争,各人各安本分,天下便犹如一潭死水,又有何趣味可言。争斗是宁和的必需品,正如世间总在战争之后获得一段时间的宁和。人生本是由“失去”和“得到”组成,只有在争斗中尝遍酸甜苦辣才能领会生之真谛,生命才能完整。有人的地方便又争斗,我们现在虽站的高,却并非无人无可相争。只要入世,很多事便无可避免……” 不过,明月,你永远可以放心争取你想要的东西,因为我会在你背后守着你,只要你回头,能看到我。后半句重阳没有说,因为他知道有些话不需要说出,他会用实际行动证明。 保护一个人的最好办法不是自己变强,而是帮助他变成最强的。 以王道爱人,这是重阳的温柔。 让自己站在这片大陆的顶端去保护所爱的人,然后让所爱的人足够强大,以在自己一时无暇保护他的时候,那人能够足够安全。 一切只不过为了保护那个人。 一切只不过是因为爱。 金戈铁马,大漠狂沙,皇权争霸。自从有了你,一切都将不一样。 当明月和重阳从酒楼中出去后,已是未时,越接近与群花会正式比赛开始的日子,街上越热闹。今年的群花会因为安阳家族抬出凤鸣珠的缘故,前来的各国权贵非常多,也因如此,今年报名群花会的人也特别多。当然,那些有姿色才气的人,并不是冲着凤鸣珠去的,而是找个平台展示自己,以博得某个权贵的赏识。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此种道理,自古皆然。而因为后宫宫嫔俸禄非常可观,即使宫里血腥多倾轧,但依然很多人挤破头也要往王宫皇宫里钻。 众人皆仰望尺香公子的美貌,却不知貌美这种东西,对大多数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那种弱小无法自保的人。 “皇兄,轻点……啊,不要……”虽然周围锣鼓震天,但轿子还行驶在街道上,迟香虽然被抱着他的人挑逗起情欲,却不敢大声喧哗,只能扭动着身体恳求那人放了自己。却不知他现在的模样,让那人的眸子更暗了。 “乖,让皇兄好好疼爱你。” “现在街上……人多……” “人多?去年秋猎的时候人比这个还多。你和父皇还不是在车鸾里翻龙倒凤,你当时叫的那个大声,我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想到当时的情景,那男人便有些气血喷张,他暗暗喜欢这个小人儿这么多年,却不知道他是这种人尽可夫的东西! “我……”迟香还想解释什么,当对方的挑.弄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还是说,只有父皇能满足你,我不行?”看着那小人儿全身粉红色的模样,那被称为皇兄的人在迟香身上的手更加卖力起来。 “皇兄……我……我难受……”被TJ好的身体,怎么经得起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爱.抚,还没等那人怎么样,迟香就开始受不来了。 “果然小妖精,和你那么狐媚的娘一样。若是她没死,我也想尝尝她的感觉。”虽然迟香已经凌乱,但他身上的男子动作却从容不迫,仿佛他现在只是一个旁观者。 迟香的母妃虽然红颜早逝,但迟香从小便听到别人说他母亲怎么怎么样。他只是一个孩子,很不幸得到帝王的垂青,便要一直忍受着别人对他母亲的侮辱。因为容貌酷似亡母,那个被称为他父皇的男子,在他十岁的时候,便开始对他有了异样的感情。由此,他的地狱生涯也开始。他不是没想过反抗,怎奈他的力量太卑微,只能如此任人鱼肉。可笑的是,那个男人让人做了禁.脔,却要他琴棋书画舞样样精通。 天下皆知他的美名,却不知他比起那青楼卖场的伶人,也相差无几。 泪,落下。 引起的却不是同情和怜悯。 “啊……”瘦弱的身体被有些粗暴的对待,迟香最终溢出一丝哀鸣,但这却不能拯救他。 那已经印满了痕迹的身上,又渐渐多了一层的痕迹。 迟香公子的豪华车队还在继续前进,没人看到这场糜.烂的演出。这等宠.幸,是迟香自从满了十四岁就几乎夜夜需要承受的东西。只是每次做的人和数量不一样,有时候会是一个人,有时候会是几个同时。第一次占有这具身体的被称为父皇的人已渐渐丧失了对朝政的控制权,只能任着儿子们为所欲为。反正他已经有了几个孙子,也不怕这江山没有继承。 这次带着迟香同来北冥的是东莱的太子殿下,迟墨。其他东莱的皇子也打算一起过来,但介于某些原因,先让他们过来打头阵。 等到了东莱的驿馆,大家看到的是他们的太子殿下,抱着那裹着黑色大裘衣瘦弱的迟香公子从马车中走起来。 残雪庭阴,轻寒帘影,霏霏玉管春葭。小帖金泥,不知春是谁家?相思一夜窗前梦,奈个人、水隔天遮。但凄然,满树幽香,满地横斜。 江南自是离愁苦,况游骢古道,归雁平沙。怎得银笺,殷勤说与年华。如今处处生芳草,纵凭高、不见天涯。更消他,几度东风,几度飞花。 倾国倾城的宠.爱,大抵如此。 第27章:狭路相逢 重阳与明月在酒楼用完午膳后,便去街上逛了一圈。 站在人群中,明月与重阳虽易了容,又换上寻常人家的衣服样式,但那通身的气势,在满街人群中犹是十分显眼,引得无数少女含情注视。重阳对如此炽烈的注目早已习惯免疫,但那流连在明月身上的目光却让重阳非常不舒服,忍不住握着明月的手更加紧了些。由于两人都广袖长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走着走着,两人便到了一个湖边。湖上楼台船坞歌舞,堤坝小摊叫卖,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也就在这热闹中,重阳拉着明月往湖边画舫走的时候,却看见前方一群人围起来吵嚣着什么。 “真是那个人偷得吗?” “不是他还有谁?” “想不到这等相貌堂堂的人竟是偷东西的贼。”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年纪轻轻一身力气竟然去做贼,打残他的手,让他以后只能靠乞讨度日。” 还没走近那团人,就能听到各种议论。 本来重阳和明月并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走,但那群人就在他们必经的路口,他们此番扮演的平常人也不好施展轻功,在人们头上飞来飞去,也只能往喧闹深处走。 只是很多事,并不是想不插手便与人无关。 就在明月和重阳经过时,一乱糟糟的青色团子朝他们飞过来。其实,像今日这般当街打闹的事,在历届群花会期间以致整个京城都非常常见,水至清则无鱼,作为北冥帝皇,重阳也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日,既然麻烦来了,知道明月向来同情民众,重阳便长袖一挥,截住青团子的下落趋势,顺救了宇少飞一命。 宇少飞本来以为自己今日命丧于此,却软软绵绵落在地方,保住一条小命。知晓是被高人所救,向明月和重阳方向看去,却在看到明月时,默然移不开眼。 白衣翩然,遗世独立,眸中流光明皓,疑似九天仙子落凡尘。 而此时打人的一方,本只想教训一下宇少飞,却不小心把人打死,见宇少飞没事,禁不住松了一口。要知道,为了群花会的顺利举行,北冥皇早已发布文书,禁止城内动械打斗,这期间所犯的错,也较往常重三倍。因为方才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双方争斗上,并未看到重阳如此出手,但有些人看到了,比如说安阳君谦。 因宇少飞对明月的“注视”,所有人在瞥了一眼后,眼光都交织在明月身上,再也难移开,人群中传来一阵吸气声。如重阳这般气质卓群雅致绝伦的人自是少见,但如明月这般如步青莲,身在闹市,却仿佛行在云上之人,却是罕见之至。那一袭简单的白衣,散发着令人难言的光环,让人移不开眼。 “你,没事吧。”见众人如此形态,重阳有种自己宝贝被别人窥视的悔过感,而明月见宇少飞狼狈的躺在地上,便上去缓缓行上前去。 “我……我,没事……”见天人步云而来,听见那温润如珠玉声音中暖暖的关怀,宇少飞心中一暖。又似乎有些纠结于如此糟糕的形象暴露在明月面前,脸顿继泛上一番红色,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不利索。 没事?没事还躺在别人面前?想到少年如此说,很多人忍不住偷笑起来。 “不是他。偷东西的不是他。”正在明月再想说什么,一声冰冷的声音传说人群,带着难言的威严传到众人耳中。 “不是他难道……”是你。不是他,难道我打错了人。但就在那青衣人气结的转过身,要辩论什么时。却在看到走过来的一男一女禁了声。 这男人不是别人,衣服上特殊的标志显示他正是安阳家族现在的少主,安阳君谦。而走在他面前,冰山面瘫说话不带感情的正是以预言闻名天下的安阳环佩。众人既已识出他们的身份,便主动让出一条道。 “不是他,他是无辜的。”站在人群,一向惜字如金的安阳环佩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但看向明月和重阳的眼光,却带了些什么。 “对不住小兄弟,真是冤枉你了。这是一百两银子和特制的金疮药,还请你收下。”见安阳环佩如是说,古青岩也是识时务的人,在异地被一群人围观下,也就拿出银子和身上尚好的药物向宇少飞道歉。但任谁被无辜冤枉被打后,不是一点钱和伤药能摆平的,况且他现在正年少轻狂,一拳袭上古青岩的胸口。 “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在宇少飞离古青岩胸口还剩一寸时,明月左手一动,稳稳地挡住那来势汹汹的一拳。 “我……”虽明月脸上无甚责怪,但被那双修长美好的手挡住,宇少飞像是被父母逮着现行做错事的小孩,一时手无举措。 “收下银两和药,往西走五里,有招募进军之处,你今日可前去,如鱼得水,前途无量。”西去五里此时正在招募吗?当然没有。只是既明月如此说,明日那处自是有人招募禁军了。当然,这些安排相信明天重阳都会做好。 只此一句话,宇少飞的人生彻底转变。而这个宇少飞,便是后来威震四方留名青史的大将“飞虎上将”。 有人说,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但若要成为千里马,在遇到伯乐前,要具有千里马的潜质。少年将军成名后,说过一句话,“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有时候,你也许只是顺手给他人以帮助,但却他人来说却是雪中送炭。宇少飞的成功,还是靠着个人努力,九死一生。但做人只凭机遇,也只是扶不起的阿斗。 对于明月,宇少飞有着莫名的信任。明月如何说,宇少飞便如此做了。重阳看着宇少飞的眼光有些危险,见宇少飞浑身是伤,便于暗处发令,让暗卫带他养伤。明月此时也恰时开口,让宇少飞跟着暗卫去接受治疗。就在重阳和明月安排宇少飞时,安阳环佩也替古青岩找回了丢失的玉佩。 由于安阳家族两位重要人物的现身,一下子整条街的人都朝这个方向涌来,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和安阳君谦打招呼。但安阳君谦的目光却只停留在重阳和明月的身上。 “想必两位就是我们兄妹今日的有缘人,小园新栽种了几株异国花草,两位可有兴趣前去一赏?”安阳君谦说话的时候,脸上习惯挂着风流才子身上带的那种不羁,但他的态度虽然轻佻,却不让人讨厌。 “那便嗑扰了。”此时也没有去游船的心情,既然安阳家的人相邀,重阳便与明月前往了。毕竟,凤鸣珠现在还在安阳家族手中。 四个人怎么突然碰到一起了呢? 其实,是安阳君谦的原因。 凤鸣珠是安阳家族的镇族之宝,对于屡次呼唤没有反应的少主,安阳君谦心中不踏实,于是央求这安阳环佩卜卦,让自己先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少主”。安阳环佩被他纠缠的心绪烦乱,加上自己也想见见那人,便卜了一卦,知道重阳和明月在此时外出,便过来碰运气。 安阳君谦本是不怎么把“少主”的事儿当真,毕竟这么多年,谁也没见过传说中的人儿,但在见到明月第一眼,就被折服。心里暗叹,“物华天宝,遗世绝代”。 说是小园,却与皇宫御花园有的一拼,但却较御花园幽静祥和许多。在这里点缀的不是那些象征美好香味浓烈的花束,而是少见稀有的花草良药。淡淡的植物香味在空气中飘荡,让人心中顿觉安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大抵如此意境。 文过质则史,质过文则野,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安阳君谦,羽扇轻摇,青衣随风,永远喜欢带着淡淡的笑意出现在世人面前。但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只是表象。 就在安阳君谦兄妹带着重阳和明月在小园中赏花时,突然一阵在西南方楼阁处传来一阵兵器碰撞和几个人打斗的声音。因为这是别人的私事,起初重阳和明月也无任何反应,但后来,巨大的爆炸声和树木倒地的声音却怎么也让人感觉事情不简单。 “大胆贼徒,竟敢太岁头上动土,看小爷怎么收拾你们。”看着真遇到小贼了,安阳君谦笑的不再那么文质彬彬,一种野性的气焰慢慢从他身体中往外溢。 那传来激烈打斗声正是收藏凤鸣珠地方。天下之人图谋凤鸣珠者不再少数,但公然敢抢夺者,现在打斗的人还是第一批。安阳君谦原本便嗜好武学,说俗一点是喜欢打架斗殴,只是碍于安阳家的脸,常常收敛自己。更何况,天下又有几人敢挑衅安阳家族。故而,安阳君谦还是郁闷的无用武之地。现在碰上一群上门找死的,安阳君谦觉得自己若是现在不出手,实在对不住上天的美意。 “让我去教训他们一下。”做泫然欲泣状,用很是渴求的眼光看向安阳环佩,安阳君谦一脸恳求。 千金之子不做堂,就算有打架事件,安阳家族的少主也不允许亲自动手的。 看着如此状态的安阳君谦,安阳环佩便转身对明月与重阳说道,“本来便想带你们见识一下凤鸣珠,正巧现在供奉凤鸣珠的地方遇到盗贼,不如我们顺便过去看看。”而安阳君谦闻此语,如遭大赦,脚尖一点便朝凤鸣珠所在的楼阁飞去,瞬间在原地消失。 安阳环佩虽是安阳君谦的妹妹,又天生早熟能参透命运,为人超越年龄的沉稳,安阳君谦在某些方面很是任性固执,安阳胥天早责备他多时,常让安阳环佩看着哥哥点,故而在很多时候,安阳君谦都在默默看着安阳环佩的意思行事。也因如此,安阳家族避免了很多与当世大族为敌。 但你不想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想招惹你。 大树招风,自古已然。 第28章:凤鸣珠 听到安阳环佩提到凤鸣珠,重阳心中一晃。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关于安阳家族和凤鸣珠的消息,在暗卫那边积累的档案怕早有几车,但能有机会接触到凤鸣珠却是重阳没有想到的。一是因为安阳家族向来避着皇族王宫大族,二是很少人敢明打凤鸣珠注意太岁头上动土。 “!”明月则是在来到这个小院后便发现身体中有一种奇怪的骚动,又似乎隐隐对周围的一切觉得熟悉安心。当打斗声音传来后,心中便莫名一紧。看到安阳君谦朝供奉凤鸣珠的地方走去,便身不由己的朝那个地方望去,眼神透露着连自己都未发觉的焦急神色。 当安阳环佩带着明月重阳过去的时候,地上已有十几个黑衣人的尸体,安阳家族的人虽有受伤,却无亡者。这时的安阳君谦已加入战局,几乎是一对一的形势,不得不说,此次黑衣人一方是下足了本钱,摆出一幅势在必得的样子。要知道,在场的安阳家族的守卫武功已是一等一,而剩下的十几个黑衣人的功夫绝对算是一等一,有能力出动如此多的高手,这背后之人想必是非常不简单。光是敢于惹安阳家族,这胆识已是天下少有。即使重阳想要凤鸣珠,都没敢对安阳家族动武,只希望其不阻挠自己的统一大业。 安阳环佩虽是女流,看似柔弱,但只是双手一动,无人看其如何动手,只见蓝光一闪,五个黑衣人却瞬时跌倒地上,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而此时打斗的形势彻底转向安阳一方,黑衣人渐渐应对起来越来越被动。但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身势一转,朝供奉凤鸣珠的地方扑去。 藏凤鸣珠的内间,非有安阳家族血脉的人,没有命令不得擅自靠近,纵使守卫此楼阁的人也不例外。见盗贼进了祠堂,余下的守卫便用疑问的眼光看向安阳君谦,但安阳君谦却似乎没看到,制住与自己打斗的黑衣人后,踮脚朝祭殿飞去。 越接近供奉凤鸣珠的地方,明月的心就跳得越厉害,似乎什么在招呼,在说“你终于来了,终于等到你了……” 似乎相见恨晚的知音,有种血肉相连的感觉。依稀梦中曾见,旧物回归。看着盗贼进了供奉之地,明月便跟着安阳环佩飞来进去。但明月进去看到的情景却与想到的差了很多,他现在似乎明白安阳环佩为何方才一点都不急。 只见黑衣盗贼似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困住,在大殿内东转西转,却怎么也接近不了不远处的凤鸣珠。原来殿内设了阵法,怪不得从一开始,安阳环佩就非常淡定,安阳家族的守卫在打斗时,也未尽全力。 祸福相依,乐极生悲,甜中生苦。 很多时候当人紧绷的弦突然放松时,意外便在这时发生。 混元阵的阵法及其玄妙,非常难以破解,但并不是不能解。就在安阳君谦打算被点穴的黑衣人带出殿外时,黑衣人却突然对近在咫尺的安阳君谦发动进攻,眼看一把匕首就要刺到安阳君谦的脖颈,明月身形一转,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黑衣人,瞬间黑衣人被一掌打翻。 因为明月的加入,混元阵便冲击便乱,黑衣人受伤的身体朝供奉凤鸣珠的木桌飞去。只听轰隆一声,用千年古木精心打造的供桌便化成一堆木柴,而凤鸣珠便从台脱上滚落。此时的黑衣人,却身形一转,左手化为鹰钩,朝凤鸣珠扑去,但就在离凤鸣珠还有一寸时,蓝光一闪,身体徒然跌落。 自从看着凤鸣珠从台托上落下,明月的心脏便又抽搐的错觉,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跌在地上,大脑瞬时空白。 “明月!”早已发现明月的不妥,见他将要跌在地方,重阳马上扑过去。 “怎么了。”看到明月突然倒下,安阳环佩和安阳君谦异口同声的说道,此时,也无人管什么凤鸣珠,俩人立即过去,一个把脉,一个用内力做起探究。 “怎么样?”见安阳兄妹两人探究了半天不说话,重阳有些着急的问道。 “这,似乎……” “我没事。”对身体的控制力恢复后,明月身体不着痕迹的动了一下,从安阳兄妹的手中滑出。转而看着周围狼藉说道“凤鸣珠呢?” 凤鸣珠呢? 四个人朝四周望了望,俱是吸了气,听见院内的打斗声,飞身朝院内而去。只见两个黑衣人与十几位安阳家族的守卫的打在一起。守卫因忌惮他们手中的凤鸣珠没有用全力,这反而给黑衣人可趁之机,有几个守卫身上多了几处伤,虽不致命,却也差不多。 难道方才殿内便不止一个黑衣人?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见安阳环佩一出现,其中没带凤鸣珠的那个人便倒在地上。另一个人眼中浮现一片绝望,明明在行动前得知安阳兄妹不再院内,却偏偏不但碰上他们又加了两个劲敌,知夺取凤鸣珠无望,黑衣人手在凤鸣珠上一动,把凤鸣珠扔向重阳! “小心!”所有人都被黑衣人举动弄得很莫名,但明月身形一转,迎在重阳之前接住凤鸣珠。 “迷心!” “蛇香!” 看着明月突然站在庭院,作站立观音状闭眼托着凤鸣珠。安阳环佩和安阳君谦突然喊出那个让在场俱是心惊的名字。重阳的全身则忍不住心头一震,方才明月挡在他面前竟是因为知道凤鸣珠上带了有毒?明明自己想要保护他,却让他受到伤害。 迷心是大漠穆赫门人最歹毒的毒药,旨在控制人心,激发人心中的最深处的欲望,让人迷失心智,心甘情愿被杀。当然,这药之所以歹毒,还是因为它会让人把靠近自己的所认识的人都杀掉,愈是平日亲切,此时对待愈是凶狠。也就是,若是此在场的人谁靠近明月,便要被其诛杀。尤其是重阳。 以明月的武功,谁能靠近他又不造成伤亡?而蛇香则是常住在热带竹林中的南吴宗室特有的驱蛇秘药,不轻易外传。此药常用来引蛇,尤其是毒蛇。一般若是无人拦阻毒蛇靠近,若是周围无血腥之物,毒蛇也许聚集的慢些,若是遇到阻挡或嗅到血腥,毒蛇靠近的速度就会加快。 原本几个小盗贼,安阳君谦和安阳环佩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一场闹剧,却因为一时大意,被将了一军,此时两人的眼中俱是一暗,心中不免生了悔恨。 敢于对安阳家族下手,就应该做好被“涌泉相报”的准备! 因知晓此药的厉害之处,安阳君谦赶紧让人把地上的尸体弄到很远处,让人把地上的血迹快速除掉,并让受伤的与没受伤的守卫全部退下去,现在,越是多的人再此,造成的伤亡便越大。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小院安静下来。只有嘶嘶的蛇声在耳边回荡。看着周围漫天遍地的毒蛇,安阳兄妹俱是已内力护体,在周身形成一个小气流,不让蛇有机会靠近。重阳却傻傻的站着,看着陷入同样站着不动的明月,一脸伤痛。 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你既愿我挡难,我为何不能相托以死。 此刻,没有江山,只有知己。 我心为汝,岂管周遭只风云变化。 看着院内越来越多的蛇,重阳运气内力,朝那一袭白衣走去。天地间,似乎就剩下那无风而动的白衣。 一步,两步。一步步靠近,却不知那人会在何时出招置自己于死地。 看着如此状态的重阳,安阳兄弟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愣愣的看着红袍裹住白衣。 毒蛇如蚂蚁般越聚越多,重阳在自己和明月周围加了一层防护罩,毒蛇如结成的蝉蛹般把两人裹在中间,像个大粽子,而粽子又像滚雪球越来越大。突然,一种强大的光芒从粽子中射出,直冲天际,耀眼的光芒又慢慢遍淡,像水幕般把两人包裹起来。化成粽子的毒蛇已如幻雪般消失,院内的毒蛇似遇到什么非常害怕的东西,迅速朝四周散去,但因终究慢了一步,转眼间犹如幻影般破碎。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小院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剩下一身红袍的人与一身白衣的人在院中忘情相拥。 “神迹,真乃神迹。” “难道说,凤鸣珠提前认主。” 凤鸣珠乃仙家宝器,它有自己的神识,可以能动的选择主人。可以说,并不是强大的人便能夺去他,而是他选择强者善者作为主人。 至强,莫过于真心。 至善,莫过于真爱。 听着安阳君谦喃喃自语,安阳环佩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如此状况,安阳环佩自然知晓是怎么回事。但现在,显然不是把此事放在台面上的时机。看着白衣红袍的相拥,安阳环佩轻轻叹了一口气。 劫后重生并没有给明月带来多少感触,但这个拥抱住他的怀抱,却让明月心安。 仿佛生生世世,不管是百花丛中还是腥风血雨里,他们都该如此紧紧相拥。 感谢那枚被明月贴身放置的舍利子,就在迷香渐渐流便明月全身时,从舍利子淡淡的散发中清凉柔和让他恢复神智,也正是这样,明月虽不能动,却对周围的一切了如指掌。看着重阳不顾一切的走向他,看着万条毒蛇中,一袭红衣与其紧紧相拥。也正是感受来自重阳的温暖让明月身体突然涌起一股暖流,激发出凤鸣珠显示神力。 凤鸣珠在显出神迹后,又恢复一个普通玉石模样。明月看着它只觉熟悉,不再心悸。凤鸣珠放到另一个备用供奉的楼阁。 虽说,在游玩的过程中发生意外,但重阳和明月都外在意,反而觉得空气更加新鲜。原本安阳兄妹还欲留下他们共进晚宴,以补偿两人受惊,见两人俱有留意,便作罢,只能送两人离去。 四月午后的阳光很是温和,两人还是以前模样五指紧握,却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看尽临江花柳,心猿意马到卿卿。 重阳还在陪着明月看沿途的风景,但视线却更多留在明月身上。 第29章:祖母问罪 虽然知晓明月靠着自己的情报网也能得到关于此次群花会的全部资料,但重阳还是在得知明月参加群花会后,把手头关于群花会的资料亲自过目整理好给明月送去一份,并且吩咐暗卫,每隔一段时间,就把最新收集的资料给明月送去。积极关注所有可能进入决赛的那些人,伺机寻找些行使阴谋的机会。 有备而无患,不管在何时,越多一些背景资料都不多余。 当重阳批阅完奏折,准备去碧华池与明月共用晚膳时,却见太皇太后的亲信侍女早已在御书房外等待多时,见重阳一出来,便恭敬行礼,而重阳便随着她去了太皇太后的寝宫。想来,自从明月住进北冥皇宫,重阳已多时未去看望皇祖母。而现在被皇祖母叫去,重阳也大抵知道要面对些什么。 该来的早晚会来,深情神自定。 “听说,阳儿近来与大秦明月王走的很近,还让他住进只有后宫妃嫔住过的宫殿,这似乎……于礼不合。现在朝中时局虽稳定,但天下纷争不断,而后宫帝后位置空乏,如此做恐怕引人非议,对霸业无益……况且……”祖孙里客套了半天后,卢秋水终于提起今天的话题。 卢秋水现在心里那个不是滋味。虽然她和青云法师都是老朋友,重阳先去探一下他的口风也是对的。 但,这终究让老人家心里不舒服。 你说一个把你一首养大的奶奶,难道还不如一个外人亲近。 听到暗卫汇报重阳最近的行为,卢秋水心中是那个醋呀。 “祖母应知我意,何必多做劝解。这皇位和天下本来便是我为他而争,其他……并无意义。”还没等卢秋水说完,坚定而决绝便从年轻的帝王嘴里蹦出,不给自己和别人留任何余地。从小被祖母养大,重阳早年很多政策都是在祖母授意下行政,就算如今,牵扯重大的事件,重阳也会先听一下祖母意见。但这次……重阳却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哪怕天下人都反对。 “明月可知晓你的心意。”见重阳依旧如此坚定,卢秋水似了然般深吸一口气。这孙儿的性格卢秋水不是不清楚,见他如此说,便明白他断不会轻易放弃。 况且,连青云法师都同意了,自己还反对什么? 最重要的是,就连卢秋水素来疼爱的国师,现在都站在秦明月的身边。 自己反对? 怎么反对? 最重要的是,青云法师和国师白羽俱说,若是北冥皇想要着江山,就必须有秦明月站在身边。 卢秋水也不是见识浅薄的人,怎么会为了子嗣的事,白白让孙儿失去青史留名的机会! 纵观古今,这天下统一不过几次,若是重阳真与秦明月能统一这河山,以他们俩的才能,也是子孙后代的福气。 焉能为眼前,而不顾千秋百代! “应该……不知……”以兄弟之礼待之,惟愿此情细水长流。 明月的不懂情爱,是重阳遇到所有问题中最让他头疼的问题。不过他坚信,一定会让明月有爱上他的那一天。 “这情爱之事委实伤心。可否暂听母后给你讲个故事。”勿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不知看看与你相似之人的结局,你可会改变主意。 “孙儿愿闻其详。”没想到祖母没有反对,重阳心中一松,但话中对卢秋水的尊敬之意,并未减少。 “都是些旧事了,已近二十年没人提起……阳儿,你可知道你父皇是怎么死的。”蓦然提起往事,卢秋水深深叹了一口气,恍如隔世。 “嗯?”重阳心中一震,难道父皇不是病死? “当然不是病死。”似乎知重阳心中所想,已在权利顶峰站了一辈子的卢秋水继而说道,“是为情而亡!敖儿重伤了心爱的之人,并看到他在自己面前不治而亡才因太多伤情吐血而亡。他……为了一个男人,舍了我们祖孙和这祖宗留下的江山……” 想起当年看到重敖用尽心计追求轩辕逍遥一事,卢秋水便觉得心中凄苦。她政治联姻嫁入北冥,但不得夫君宠爱。当年虽有皇后之名,却处处受制于夫君宠爱的妃嫔,幸而诞下一子。由于夫君过度沉迷酒色,朝政废弛。 卢秋水在后宫之时,便或多或少的接触朝政,而后慢慢的,卢秋水把所有的心思的放在朝政和对儿子的培养上。重敖没辜负卢秋水的希望,从小便显示出难得的天赋。在夫君过世后,卢秋水凭借强大的政治手腕,让年仅九岁的重敖坐在帝王的宝座上,自己垂帘听政。本来一切进行的很好,在重敖十八岁后,卢秋水便准备还政。但一个叫轩辕逍遥的人轻轻摇着画扇只在远处一站,便夺了重敖的心神。 那年,重敖十六岁,轩辕逍遥十七岁。两人正值青春年华。 当年,重敖对轩辕逍遥一见钟情,但轩辕逍遥去对重敖的示好一直会以淡淡的微笑,而与同门师妹大秦风潇公主有婚约。重敖为了得到轩辕逍遥,献尽万般真心,怎奈轩辕逍遥一直对其不冷不淡,只听任重敖唱独角戏。 谁知后来的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出乎卢秋水的意料,她本以为重敖对轩辕逍遥只是一时迷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重敖十八岁生日时,竟恳请母后继续管理朝政,培养其他皇族候选人,欲随轩辕逍遥纵马江湖。卢秋水自是不会让重敖任性妄为,便把他关起来,并替他娶了妻子,也就是重阳的母亲——肖楚寒,并强迫他有了自己的孩子重阳。 只可惜故事并未在此时结束。在重阳接手政权一年半,也就是重阳来三岁时,卢秋水被囚,轩辕逍遥重新以贵客的身份被“请进”北冥皇宫,而肖楚寒被赐死,重阳原本打算秘密送往宫外抚养,在卢秋水的极力反对中,留在她的身边。 悲剧于此开始上演。 虽重敖竭力讨好,轩辕逍遥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留在宫中,两人经常发生争执,在重敖发现轩辕逍遥想逃跑后,重敖把他囚禁。重阳在折磨轩辕逍遥的同时也折磨他自己,不顾身体的健康夙夜饮酒也就算了,连朝政都顾不上。还说什么发誓非卿不娶。 卢秋水那时真值壮年,手腕强硬,哪里容得了自己的孩子如此胡作非为,便找了机会劝说轩辕逍遥离开,并设计逼迫重阳留下后裔。 若干年后,卢秋水还记得那个午后宫殿的夕阳落在轩辕逍遥茶杯中,染成的一抹艳丽的红色。就像那个绝代风华的人物,惊艳尘世,却那么快就香消玉殒。 在卢秋水谈心后的几天,重敖却被轩辕逍遥刺了一刀后逃托。 轩辕逍遥是按照卢秋水逃离北冥的皇宫后,中途却被轩辕家族的夺权者追捕,负面受敌,虽是武功了得,却难免受伤。而在这个时候,大秦的秦啸天也插了一脚过来,逼迫轩辕家族。 轩辕逍遥夹杂在国家、家族、个人情感之间挣扎,被各种算计后,不小心与秦凤潇发生关系,由于家族问题,被迫在事后与秦凤潇隐居。 重敖漫天追捕轩辕逍遥,后发现其与风潇公主在一处山涧隐居,当重敖感到时,风潇公主已怀有身孕。当时重敖不知与轩辕逍遥发生何种争执,一怒之下重伤他,又后悔万分。为救轩辕重阳答应不伤害秦凤潇母子,然后带着重伤的轩辕回皇宫治疗。轩辕不堪感情重负一心求死,终在三日后死在重阳怀里。重敖大恸,即泣血不止,在选好与轩辕的坟墓后,自杀与之同穴。秦凤潇带着遗腹子一个人回了大秦。 风潇公主带着腹中的孩儿回到大秦,于山洪之中生下一胎儿,却在其后香消玉陨。 重敖、轩辕逍遥,风潇公主之间的恋情一直作为皇室秘辛被隐藏,世人所知道的不过是重敖与轩辕逍遥两人倾尽天下的绝代风华,以及轩辕逍遥与风潇公主之间至死不渝的恋情。但事实又怎样呢?知道事实的都差不多去世,而知道真正真相的人都不在人世。 重敖与轩辕逍遥的感情以悲剧结尾,但是没人想到的是,在十五年后,他们的子嗣——重阳、秦明月又因为种种的原因纠葛在一起。 当卢秋水讲完这段皇室秘辛时,仿佛又老了许多。当年,她年少风华绝代,身为天下第一美女,从大富大贵之家成为一国之母,却遇人不淑,在后宫忍了十年。在夫君死后,拿出铁血手腕,靠着父亲的几十万大军稳住朝廷政局,垂帘听政,当了十年皇太后,后被最疼爱的儿子囚禁一年半,在儿子死后,又当了开始近二十年的太皇太后生涯。 卢秋水一生跌宕起伏,天下人皆知北冥“老佛爷”之尊贵,谁知她酸辛。现在,终于看到孙儿露出一个成年帝王该有的风采,但一个风采不亚于轩辕逍遥的人儿却出现重阳的身边,这怎能让卢秋水不担心。 她后悔当年设计了轩辕逍遥,害他英年早逝,也失去自己唯一的儿子。这次,她不太想过多干涉。 明月,风华绝代,天下谁不知其名。钟灵毓秀,天人之姿,卢秋水不能怪重阳被这么一个人吸引,却又害怕悲剧重演? 轩辕家族的人天性高傲,如此人又如何愿为他人屈服。而重阳却同重敖一般的固执强横。 但她想让重阳知道这其中的酸辛,作为一个帝王而喜欢一个男人,不容易! 尤其是今日的明月王的实力远远在其父之上,很多关系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 自古美人误国,若重阳能保持与秦明月兄弟君臣的情谊,那是最好。 第30章:情爱难收 “阳儿,并不是真心便能换来真心。”也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男人。看着此时的孙儿,卢秋水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又能责备什么,爱这东西本由不得人做主。重敖的事已让卢秋水身心俱疲,她不愿多管年轻人的事,却不忍看着孙儿如飞蛾般扑火。 “也许当年的事,并不是我们看的那样。轩辕逍遥武功超群,用毒本是更是前无古人,若非对父皇有意,又岂被囚禁半年,又岂会只刺杀父皇,后又被父皇所重伤而亡……他们三个之间也许有些隐情。况且,我和父皇并不一样……我不会强迫明月做任何事,我会让他慢慢习惯我的存在,以至于习惯并接受我的感情。” 卢秋水设计轩辕逍遥那段并没有说出,但聪明如重阳,也能猜出其中的某些端倪。 “那夏儿呢,她……你打算怎么办?” “是否是未婚妻,全凭祖母一句话罢了。况且,我从来只把他当做我的妹妹看。” “那……北冥的江山呢?你……至少该向你父皇那样留下个子嗣吧。” “子嗣?我的母后还不够可怜吗?为何还要制造那么多的罪孽……皇位从来便是能者居之,而北冥的皇族中,小一辈的,还是有不少可造之才。” “阳儿可是真的下定决心?”不复方才慌乱的模样,卢秋水在闭眼深呼吸后,再次恢复年老慈祥的祖母形象,平心静气的问道。 “孙儿意已决,还望祖母成全!” “罢了罢了,随你们去吧。”看着重阳蹦蹦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看着自己。卢秋水只能挥挥手示意他起来,而在心里长叹一句,孽缘呀孽缘! “多谢祖母成全!”有意无意的朝祖母身后的纱帐瞥了一眼,重阳见祖母闭上眼没有再理自己的意思,鞠了一躬,朝大殿门口迈去。 就在重阳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时,一袭粉红娇躯梨花带雨的从屏风后面窜出来,扑到在卢秋水的身上。哭着喊道“老祖宗……” “你,都听到了吧……” “我……”不甘心。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不再如以前那么抚慰,看着卢家这一代最受宠爱的小女孩,卢秋水恢复了一个掌权者该有的气势,而这次说出的话,变成了赤裸裸的警告。 也许,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着这江山,为那两人相守制造一个安稳的环境。重阳书房里经常被主人拿出摩挲的画卷,卢秋水并非不知晓。那些少年虽有不同着装姿貌,却有着相同的眉眼,组合起来恰是一个人的成长史。怎样的执念才能让一个人如此?那个人又在重阳心中占了多大的重量。对于关乎北冥江山的人儿,卢秋水对秦明月也只能采取保护政策。 “我,会祝福他们。”看到卢秋水突然散发的气势,卢夏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心中忍不住一阵胆颤。虽心有不甘,却也知道怎么做。她对重阳和卢秋水的手段知道的很清楚。 放弃,有时候是最大限度的拥有。 佛说,人生就像一个圆,只有在恰定的范围内才能得到圆满。 “你有空多去重雅那边走动一下,像她多学学女儿家闺中的东西,虽然琴棋书画这几样东西学了不错,但像刺绣这种手工活,多会一点,也是有好处的。”卢夏是卢秋水的孙侄女,对她卢秋水自然是疼爱非常,但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却希望她能安分守己,不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若是惹恼了重阳,那可真不是死那么简单。 “我会的。”卢夏尝尝的睫毛扑扇扑扇,她自认为自己的出身是比不上大秦的明月王,但拿她和重雅那种榆木疙瘩比,却是让她不甘心。 谁会想到呢,就因为卢夏一个不甘心,炎武帝国的第二代继承人便诞生了。 秦文澜,被后世称为文帝的君王。 他的存在,让整个炎武帝国步入正轨。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暮春之际,花色浓重,枝柳青青。今年,北冥的雨水特别多,尤其是这几日,整个北冥皇城都笼罩在满天飞雨之中,若是从远处望去,整个城池就是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面纱,遮住那百花面。 碧华池的外殿之中,一个白衣男子懒懒的卧在软榻上昏昏欲睡,白色衣和黑色发旖旎相晕开,像极了文人墨客笔下的水墨山水。一袭红衣的男子坐在旁便的矮榻上,神色严肃着快速翻阅着手中的东西,只是他经常瞥向旁边白衣男子目光夹带着无限的柔情。能在疲惫之时,看到心爱人在身侧,此时重阳的心境委实快活似神仙。 明月初到北冥时,重阳只是频繁出入碧华池,后来,当卢秋水知晓他对明月的想法后,他便把平日批阅奏折之处也移到碧华池。白天除了上朝,都与明月形影不离。因为还要给明月留一些私人时间,晚上,重阳依旧睡在自己的寝宫。有些人逼不得,虽明月不懂感情,但重阳还是不想给他太多压力,只能温水煮茶,慢热温熬。 小五和灵云还是很喜欢没事活跃一下气氛,不管重阳是否真心喜欢它们,却不得不爱屋及乌。 最重要的是,小五和灵云的存在,让明月的笑容加了不少。 只是最近,看到明月似乎越来越喜欢睡觉了,因为上次在安阳小院中的意外,让现在的重阳草木皆兵心中微微有些担忧。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但,明月是最近的睡眠时间都超过十二个小时,似乎不管做什么,都能睡着。就如现在,本来今早两人约定今早出去探访民情,谁知就在重阳更换衣物时多用了些时间,明月竟已卧在斜塌上睡着。 看着那安然的睡容,重阳不忍心打扰,也只能给他脱去外袍锦鞋,为其盖上白色的裘皮薄被,任那难以用笔墨描摹的面容露出点点孩子气,激荡着自己全身的血气。 良辰美景奈赏心乐事,把批好的折子交给暗卫,看着斜塌上的睡美人,重阳揉揉自己微微肿痛的太阳穴,脱下外袍,钻进宽大绣着暗底金龙的裘皮薄被,与明月一起睡起回笼觉。 “嗯……”似乎感觉到温热事物的靠近,明月嘴里发着无节律的音序,身体本能的向热源靠近,不怎么娇小的身躯在重阳的纵容下,依偎进那个宽大的怀抱。 “你呀……”宠溺的揉了一下怀中人把较之锦缎还好的温凉的丝发,把微微带着寒意的身子往怀里带了一下,竟想把这人揉入骨血。隔着薄薄的亵衣,温度在两人肌肤之间流转。炽热的气息喷在重阳的胸膛上,一种淡淡的温暖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不管外界的风气云涌,重阳突然觉得,如果就这样一辈子也是好的。 当明月醒来的时候,具体说,应该是明月被灵云的唧唧声吵醒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现在什么时辰?”从斜塌上起身,伸出手让灵云停在自己的指尖,明月一脸慵懒的转身问重阳。这是不是他们第一次相拥而睡,习惯让明月在重阳怀中醒来时没有感觉任何不妥,仿佛他们本来就该如此。 “唧唧……”怎么老是让人家修炼,怎么不带人家出去玩。 明月最近是无所谓了,但是那灵云却唧唧的叫个不停。 “……”看着自家小灵宠在桌子上郁闷的跳来跳去,明月有些也很郁闷。在天山时,怎么没发现灵云如此喜欢玩呢,平时不是总相对而睡吗?或许明月忘了,近两天明月到处去的时候,灵云一直很听话的睡觉——顺便修炼,而现在,休息玩了,自然要稍微捣乱一下。 “唧唧……”我想出去玩。毕竟是具有仙识却有不通人事,现在的灵云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对尘世的一切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公子莫不是有了小宝宝,怎这么嗜睡?”小五在明月和重阳身边,是一个相当活泼、口无遮拦的孩子,见明月躺在床上,便忍不住出口调侃。 “你家公子是男人。”听到小五的话,明月有些小惆怅,小五这个活宝,真是让你喜欢又让人难堪,让他走舍不得,留着又偶尔让人不爽。 “可是公子是修仙的神子。” “为什么不让我娶个夫人生,而是我生呢?”对于小五的无厘头,明月是见招拆招。 “因为公子长的太好看了。如果公子自己生,小宝宝铁定长的跟天仙似的。” “我一个人怎么生?” “咦,我不是方才看到北冥皇和公子一起睡,不是两个人睡在一起就有小宝宝吗?”小五绕了半天,终于绕到他要提醒的问题上。小五知道自家公子向来厌恶这等类似兽类交欢之事,却不知他整天与重阳在一起,后果便是那样。 可怜的小五呀,因为年龄太小,很多东西不方便说。只能不停的旁敲侧击。 公子呀,你再看不清,就要稀里糊涂的被北冥皇给吃了! “小毛孩子,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事儿?”见小五这么说,明月的脸有些不自在。 “是听阿熊说的哟。” “我哪里说过?”听到小五在如此关键问题上提到自己,一向洁身自好的阿熊立即站出来为自己洗清。 “啊啊啊,我问你,我是从哪里来的。你说我是我娘生的。我问我娘怎么生的我,你又说,和我爹一起就生了。我问怎么生,你说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呀。这些明明是你昨天告诉我的。”当然很多内容都是小五引着阿熊去说,在此时也断章取义了些。 “我方才明明看到公子和北冥皇在一起,为什么不会生小孩?公子又不是凡人。”小五睁大眼睛,作为愤怒状的指着阿熊,质问之意溢于言表。 “我……”很是局促的看了自己的帝皇一眼,现在阿熊是有苦难言。 被小孩子问这种问题,明月是有些尴尬。 但重阳却是一脸探究的看着明月的肚子,似乎里面真可以有他未来的孩子。 第31章:说书先生 看着重阳的目光停在明月肚子上,其他人也忍不住往那个地方瞧,似乎想知道北冥的小太子会不会已经住在里面,或是即将住在里面。 “看什么看?”看着众人看着他的肚子,明月立即把身体转过去。 “咳咳,其实,古籍中还真有男子承孕这种事。”若是明月真能给自己生孩子,那岂不是美哉。他和明月就可以有自己孩子,那个孩子将会继承他们的血脉和江山,并把这一切一代一代的遗传下去。 “师父曾给我算过,我命中无子。”明月说话的时候,头朝着窗外,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百事孝为先,这孝敬之事,又以子嗣为先。 任是任何人,如果被说命中无子的话,都需要强健的心脏去承受这个事实。 “……”听到明月这么说,屋内的人俱是一震。尤其是重阳紧紧攥住双拳。天一道人的卦象岂是街头算卦的那种,可以随便说说。天一道人既然如此说,事情便没有更改之地。重阳在心里暗暗觉得自己与明月将来在一起的可能性会更大后,又可怜明月享受不到为人父的快乐,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公子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孩子哟,反正公子也教养我这么多年。等公子老了,我可以给公子养老啊。”小五最是机灵,看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闷,立即化成开心小鬼,扑在明月身上,逗着他开心。 “我将来和明月一般,如果明月没有子嗣,我将来就陪着明月慢慢变老。看着倾国倾城的明月王老了会是怎么样的风韵。”看着小五往明月身上铺,重阳便也走过拉住明月的手。他说话向来洒脱惯了,但这次的话虽是有些儿戏,给人感觉却是十分的郑重。 “还有我。如果明月殿下不嫌弃,也可以把俺当做你的……孩子……”阿熊见两个人都去安慰明月,禁不住也用不善言辞的嘴表达自己。 “哈哈……”听了阿熊的话,众人禁不住都笑了。 看着那虎背熊腰的模样,给明月做儿子。 这是一个很具有想象力的玩笑。 “现在北冥的街上正热闹。不如我们一起去街上转转,上次去了安阳家,也没有陪你仔细往街上看看。”待到屋内的气氛缓和下来,重阳就拉着明月他们一起去逛街。 爱屋及乌,知晓灵云、小五对民间各种东西的好奇,又不希望他闯出什么祸端,重阳让阿熊陪着他们俩。 可怜的阿熊,此时又北冥皇的贴身侍卫转变了抗东西的苦力。 由于小五贵客的身份,但凡是一鸟一人看上的东西,阿熊便很自觉的买了。于是乎,所有灵云绕着看一圈的东西都被收入囊中,所有小五多看几眼的东西,都付了钱。 比如说,冰糖葫芦,比如说拨浪鼓,而更多的是街上各种民间小吃。 此时,重阳则是一脸悠闲的拉着明月的手,在街上悠闲的散步,偶尔也会为明月做些必要的介绍。 人来人往拥挤的大街上,两人易容后的气质依旧与所有的喧闹和浮华格格不入,虽面容平凡,衣着与普通士族无异,却依旧粘来无数视线相随。两人所到之处,人群似摄于重阳身上的威严,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群花会每年在北冥国都的举行,每次都会为北冥添加大批银子。这些银子除了一部分收益的是客栈酒楼外,另一大部分则进了赌坊和青楼。每次群花会赌坊和青楼在四月前后的收益,是平时盈利的千百倍,也正是因为如此,赌坊和青楼每次都会打着群花会的幌子,推出各种各样让人们掏钱的活动。 比如说,挂着官府认定的赌坊内,好多人围绕着谁是今年花魁开赌,而热门人选依旧则是南吴艳名在外的薄姬和东莱国深入浅出的迟香公子以及久居大漠早有声明的慕赫族少主古木浅。因离着决赛的日子越远,赌赢后赢得的银子越多,所以在开局之初,很多人都把银子压上。要知道现在可是押输了只赔本钱,押对了回报却是数十倍。 只是,没有人知道。结局早已注定,却不是他们押的任何一个。 魁者,鬼斗也。 鬼属阴。用在人与人之间则可指暗箱操作。 就如现在,所谓公开比赛,不过是流程。 凤鸣珠的主人从来只有一个。 很多竞标项目,在公开之处,或者很早之前,结局便早已确定。 很像人生,在开始之初,就注定一切只剩下死亡。但你可以选择如何活着——平凡抑或轰轰烈烈,你也可以期待永生。 近十年来,尤其是重阳执政以来,对青楼和赌坊等民间不可或缺的“部门”进行官方收编。制定一些行业规准,只要业主在规定的范围内经营,并交纳一定金额的钱银,便可无可顾忌的开业。青楼和赌坊自古是不亚于盐铁的赚钱行业,既无可杜绝,何不分一杯羹。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民众内心的躁动和欲望也需要用一种途径去疏通。 当然,政府也对那些部门规模进行了约束,不让某一家做大,影响政局。重阳的此次的做法在执行之初,受到各方质疑,但都被镇压。铁与血,一直是重阳革旧除新中惯于使用的手段,他没有耐心先试验或是等很长的时间去造势去征求他人理解,只要想做,只要认为对的,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执行。而现在,正是因为重阳的这项政策,民间局势日益稳定,而国库的银子也越来越满。 初看周围街上各种热闹的叫卖杂耍时,明月脸上表情并无甚明显变化,但当走到都城一处说书处,两人却俱是停住了脚步。说书人,说的并不是那些经史子集或是民间流传的故事,而是此次凤鸣珠的归属问题。 “谁拿了凤鸣珠,就会处在风口浪尖之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观当今时势,此凤鸣珠舍大秦明月王者谁配得?”街道拐角处的露天殿内,一四五十岁的老者指一把羽毛扇侃侃而谈,那仙风道骨的姿态竟不想在说书,更像当年菩萨布道。 “为何南吴的薄姬,东莱的迟香公子以及西靳的古木浅竟不会成为此次群花会的花魁?”见那老者说道自己,又提到凤鸣珠的归属,明月很是自然接了话。重阳则是一脸玩味的看着那位老者,眼珠转了又转,似在回想什么。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凤鸣珠乃是仙家法器,此物事关天下大势,怎能以皮相而观谁能可拥有?薄姬虽艳名在外,却终究女流之辈,怎堪如此大任。迟香公子虽贵为皇子,却终究常年习些诗词歌赋,至今不见其政治有何天赋。再说古木浅,虽少年成名,心思缜密,怎奈非皇族中人,得凤鸣珠于苍生无益。当今天下虽能人辈出,但论文才武略,能担得起凤鸣珠的,也只有秦明月。” “秦明月虽贵为大秦明月王师学天山,却从未在世人面前露过才,老先生如何得知其才若何?”见老先生从天下角度看待凤鸣珠的归属问题,明月继续问道。 “这位公子可曾知晓当初天一道人为何收一个五岁的皇子为徒弟?” “不是因算出两人恰好有师徒情分?” “这位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当初天一道人见到明月王时,并为注意到其相貌非凡,让天一道人注意到这个五岁稚童还是他当时的一句话?” “嗯?”明月对老先生说的话有些意外,他怎么不记得曾经有何惊人之言。 “当年,大秦一处郡县旱灾,众人皆传言是因一民妇受冤,而使得郡县三年无雨。明月听说这件事后说‘因一人之冤而旱全郡,郡之良民何其无辜。’恰好同年,大秦一郡县遇洪灾,很多朝官让大秦皇提出转移民众到他地的方法。明月当时正在大秦皇身边,说道‘年年迁徙,何其穷也,不若治水。’若不是连大秦皇让史官把这两则故事记入史册,谁又相信是一个五岁孩童所言。贤哉灵也,仁哉灵也。既有超世之智,又怀慈爱苍生之心。大秦秦明月,何其可贵,何其可贵。” “常闻小时被称为异才的人,长大都无任何特殊之处,只闻大秦灵王俊美无双,老先生怎知其现才能如何?”看着明月似陷入什么回忆,重阳含笑着问道。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明月王在大秦皇寿宴上的剑舞已是艺惊四座,况天山一脉,一向以谋略着称,其之才略能差到哪里去。” “关于明月王的才略现在也只是推测,老先生怎知其必参加群花会选花魁?” “天下之势若此,恐怕其不得不为。而轩辕家族不是说族中将有人参加,想必非其少主明月王莫属。” “先生之言论真乃语惊四座,晚生受教。”天下之势如何,明月现在最清楚。听到老先生如此以天下兴亡匹为己任的话,明月突然觉得有些汗颜,待看到老先生那似乎别有深意的眼神后,心中升起一种豪情。但想到天下最终的归属问题,却又不禁有些黯然,况自己的身体状态实在…… 力难从心焉,可叹奈何,可叹奈何。 在明月和重阳之后,又有很多读书人围着老先生问东问西,但大多数问题开始围绕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大秦明月王秦明月,老先生也就忙着回答其他人的问题。而重阳看到明月微有黯然的神色,虽觉诧异,但看到天色将近中午,只能拉着明月朝一处家宅走去。 灵云还扑扇着翅膀围着买棉花糖的老人飞来飞去,面对小五和小白鸟的任性,阿熊虽暗自微皱了无数次眉,却又不动声色的为各种小玩意付钱。 给北冥皇当贴身侍卫不容易。 但是,陪小孩子逛街,更不容易! 从此,阿熊对小孩子有了一种后天的排斥,总觉得那是麻烦的代表。 第32章:重阳生辰 看着小五和灵云玩得不亦乐乎,重阳便拉着明月悄悄的离开。 重阳提议今天带着明月出来,这逛集市是幌子,要带他去另外一个地方才是真。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当他们俩出了皇城后,重阳让明月闭上眼睛,自己带着他御风而行。明月如他所说,闭上自己的眼睛,专心体验耳边清风拂动发梢的感觉,暖暖的。 就在明月快听着风声睡着时候,突然想到一声温润雅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家伙,竟然这样也能睡着。快睁开眼,我们到了!”从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可以猜到,重阳嘴角一定带着淡淡的弧度。 “啊,好美……”一片桃花林出现在眼前时,明月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吸了一口气。 “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明月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还没等明月感叹完,便看到一个身着黑红色衣衫的人出现在眼前。因重阳早已通知与明月同来,永福便也知晓这些事。 “永福不会多礼,在外面还是用来寻常人家的称呼吧。”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身边呆了十几年,重阳在他行礼前,赶紧上前扶住他。 “少爷,午膳已准备妥当,请随我来。”没对那相貌过于倾世之人有太多目光停留,永福非常有礼的引着重阳和明月向桃花林中走去。 温泉桃花,看着那石板上白玉盘,每盘菜都附上十几片桃花,菜色看起非常养眼,犹如艺术品。而且……里面的菜都是明月平日所喜欢的。看出来,有些人是用了很多的心思。 “永福近来可好?”看着那依旧办事异常有效率的前总管,重阳嘴边溢出一丝笑意。 “托少爷的福,一切安好。”虽在重阳眼中,永福有些特殊。但这个混了宫廷许久的永福,进退依旧有度。 永福原是重阳母亲——肖楚寒身边的一个太监总管,在肖楚寒被重敖赐死,重阳被接到卢秋水的太后宫中,但永福依旧负责照顾他。而他便从此一直呆在宫中照顾重阳,在总领宫中的内务期间,曾为重阳挡过两次刺杀。等重阳十六岁时,永福到了退休的年纪,重阳怜其多年照顾之恩,便依照其心愿在郊外皇陵附近专门为其建造了一处庭院,让其养老。 从此,永福便在附近种起了桃花,慢慢的,这附近地方漫山遍野都成了桃花的海洋。没有人知道永福为何会种如何多的桃花,据说,在皇宫的时候,大家便知晓永福大总管很喜欢桃花的事。但像他这样在院子里种满桃花,在院子周围种满桃花,又在方圆几里都种满桃花的真的很少见。而且,他还有个习惯,从不会剪枝桃花插入瓶中,似乎他喜欢看的只是一树春意的盛开。 “这是老奴近几年自制的桃花丹,有异香,能清新神智,能防毒。共十颗,赠给少爷,算是生辰贺礼了,还望少爷莫嫌礼薄。”重阳、明月方入座,永福便让人捧来一个非常精致的匣子恭敬献上。 “永福客气了,先是无从报答几十年的照料之恩。现在收了这份大礼,委实内心有愧。” 事实上,重阳安排这处的午膳,说是看望永福,与明月赏景,其实,也是为了桃花丹而来。明月在安阳小院被毒蛇围攻的事,一直让重阳心有余悸,思虑决断后患之法。永福是重阳之母肖楚寒身边的人,肖楚寒的母亲曾是江湖一用毒大门。肖家既让肖楚寒进宫,自是找了武艺不错而精通用毒的人放在她身边保护,而这个便是后来的永福。桃花丹作为其门派圣物,很难炼制成功,不但有清新神智之效,佩戴身上能防毒。重阳此次来本想求一粒,不想永福竟主动送上来,还是十颗,这不禁令重阳有些小感动。 但谁也想不到的是,就这十颗桃花丹,竟阴差阳错早就了一段让重阳肝肠寸断的故事。 “老奴已无堪大用,惟望我皇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永福久在皇宫干事,对察言观色很是在行,知晓重阳对明月的情意,便在酒过几旬后,找了个借口退下下去,并把桃林中所有的侍从一并撤去。 “怎不告诉我今天是你生辰?”至少应该为你准备点礼物。 待到桃花林中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明月微微有些不悦的抱怨前来。想起重阳邀自己于群花会期间来北冥,又带自己今日来桃花林,明月眉头皱了一下,不明白为何重阳不告诉自己今天是他的生辰。 你若不说,我又如何知晓。 国君的生辰本是一个国家举国欢庆的日子,但因重阳登基时正值国本动摇,一连五年都未腾出时间欢庆,其后便也不再庆祝。其实,重阳不庆祝自己生辰的原因还是因为那天恰是其母后的丧期。 “有知己良友在便是一年好时节,何须礼物。说起礼物,都要忘了,我这还为你备了一件东西。”喝了一口酒,含笑看着明月,重阳的脸上依旧是那邪魅狂傲的深情,映着漫天的桃花,说不尽的意气风流。 从来我想要的,不过是你能在我身旁。 而你在这里,就是上天给我最大的礼物。 “嗯?这是……”喝了一口酒,明月不解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重阳手中的东西。以明月之贵,曾收到过太多的珍宝,但是如此一件,却是第一次。 “在北冥有个习俗,若在生辰那天把一块白色的石头。那人便得到神的眷顾,得到永恒的幸福。而我,希望你能幸福。”我更希望你的幸福是我所能带给你的。但后半句重阳没说出来。 白色石头,来自于爱神的祝福。 也许,明月也不知道的是,这种祝福,每个人一生只能送出一次。而大多数把这种祝福送给自己决定相伴一生的爱人。把白色的石头放在明月手中,包住那如柔薏的手掌,让那修长的手指随着自己的握住慢慢合上,重阳眼中的笑意更胜。 “谢谢你,重阳。”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红衣姿容邪魅的男子,低头看着被包裹在手心的白色石头,明月收敛起所有心情后,郑重的说了声谢谢。 这是发自内心的呼喊。 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你,感谢你给的温暖,感谢你陪在身旁…… “只要你快乐便好。”我从来想要的,不过是希望你能快乐。 “可,我却未为你准备礼物。”继续纠结于未给重阳准备礼物,明月心中有些…… 明月曾经看过重阳很多资料,但却从未在意他的生辰。这除了北冥皇从不在意他的生辰外,另一个原因就是明月当时并没有很在意他。若知今日,当日便该多了解一下这个人。 “你就是我今生收到的礼物。”温柔缱绻的语气,重阳一时不控制,便把内心深处的话说出,但此时却又顾不了太多。 上天赐予的缘分让我遇见你,让我爱上你。 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馈赠。 重阳从小便失去父母,有无兄弟姐妹,在那个处处陷阱的地方,只有皇祖母相依为命。他曾经多么渴望一个正常的家庭,却到头来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他是皇帝,在不到两岁的懵懂年纪,已经身披黄袍。站在皇者的道路上,不过前路多么艰险,他都只能自己咬着牙走完。重阳很感谢后来能遇到明月,正是明月的出现,正是因为看到明月,重阳觉得自己在黑夜看到了星光。 “……”任重阳握着自己的手,感受着那暖心得温度,明月心中充满莫名的眷恋之情,突然眼角有些湿润。从来没有一次这样,让明月觉得自己真实的活在红尘之间。 明月从小也如重阳这般父母早亡,他一直以为自己终生都不可能体会到一些感觉,却发现一直奢求的一些东西竟然在身边。 “明月……”喃喃的念着那个名字,重阳心中涌上淡淡的暖意。 为了庆祝今日,明月与重阳一边拼酒,一边研讨起来武功经史。对于武功,明月走到是精绝之路,不出招则已,一击则杀。而重阳则是靠着一步步积累而站闻山之一峰,武功端的深厚崇远。两人讨论其武功来,自是明月指点重阳招数,而重阳教引明月御敌之简术。一席话完毕,两人都觉受益匪浅。此时,地上三个酒坛已空了。谈完武艺,两人又说起经史。对于经史,重阳虽读的精,但明月却涉猎较广,许多野史轶闻,也常拿来看看。 “都说世之贤臣,难出诸葛卧龙之左,明月如何看?” “曲高和寡,一世英豪,百年孤独。他虽才华得以施展,留名千古,却终究累死于军旅之中,未竟余梦。若此人生于皇室,定是一代英主,实在可惜了。”可惜了,遇到了明主,却没有得到充分的信任。他有出色治理国家的才能,却因对先主有诺在先,不得不进行可能一去不归的北伐。 “诸葛卧龙成年不久便出仕,其后扬名于诸侯。虽未得帝号,却形其权。至于是否君臣关系,这信任二字与皇家……血肉都可相残,何况君臣。从来如鱼得水的君臣都只是表象。因为实在难得,人们才拿某些故事做寄托。” “观之如今,重阳觉得可与之相似?” “云中吴墨,若得此人,天下可定。只可惜因当年之事隐逸山中,委实难寻。”重阳不是没有下力气去找传说中能定天下之将相,却终难见其人。 月上柳梢,待两人在醉酒中讨论得与天地融为一体时,突然桃花林里传来一阵打斗之声。作为时刻提堤防有人行刺的重阳来说,蓦然听到兵器交接之响,酒便醒了大半。但明月却因为一直用内力压制翻滚的血气,太过使用内力,让他看起来脸色微醺,映在月光下,像极了片片桃花,重阳看在眼中,脑中出现一瞬间的空白。 第33章:桃花仙 桃花树下桃花仙。 “明月……”隔着淡淡的雾气,伸出手在空中描摹那人的眉,重阳眼中散发着浓浓的爱恋,似乎天地间只剩下眼前这人。 “嗯……”因为饮酒过度而蒙蒙的神智,在望向对面人中露出孩子般的迷茫。红唇微张,眉毛微蹙,旖旎的白衣应着漫天的桃花,说不出的姿态万千。 待两人之间的气氛慢慢如这桃花氛围一般缠绵时,突然在不远处传来两个人的争执声,中间还夹着冷兵器的碰撞,伴随着的还有桃花树折断的声音。 “浅儿,我爱的只是你,与那几个人真的只是逢场做戏。” “混蛋,受死吧。” “浅儿,消消气吧。那些人不是被你杀了吗?我当时眉头都没皱一下……乖,不要再闹了……” “一而再再而三……不杀你,难平我心中之恨!” 一个的武功显然比令一个人好些,古青岩虽夺得狼狈些,却因为古木浅虽出招狠毒,却总又避过要害,他身上也未有伤,只是衣袍不成模样,哪有当日风流公子的风韵。 这边虽是小打小闹,却让身为帝王,随时准备别人刺杀的重阳顿时脑中一片清明。随手掷出地上的,上面附加的十成功力充分显示重阳对有人打断现在气氛的愤怒。策划良久的桃花宴竟被突然出现的两人打乱,现在重阳心中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重阳有些后悔没让暗卫跟来,若是暗卫在,古木浅和古青岩想必还未进桃花林便被拦住,还能如此逞凶。 其实,这桃花林本有护林的阵型,因为永福迎接重阳和明月的到来,便把其中的大部分撤去,只留下边缘几个犹如高墙篱笆的阵法。但却对恰巧对飞着近来的两人不起什么作用。 似被突如起来的“暗器”惊呆,两人依着近二十年形成的身体本能去做出反应,双剑合璧剑气齐飞,在两人退后几步时,生生挡住那飞来的桃枝。 “浅儿……”似没觉察周围危机,看着古木浅与自己犹如从前抗敌,古青岩心中一喜,顿时双眼放光的看向身边之人,还一时忘形的拉住古木浅的手。 古木浅刚才被自己此时的反应恼怒,又见自己被拉住的手,想起不久看到的古青岩与几个小倌银乱不堪场景,用力甩开那人的手,大骂了一声“恶心”,顺而拿着剑刺向古青岩。 人们常问,精神背叛和身体背叛那个更让人难以容忍。同样是背叛,其实没有特大的区别。但相比之下,比起精神背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具体如身体背叛更彻底。因为,当身体背叛时,精神已不存在忠贞。 那何谓爱? 真正的喜欢和爱恋,并不因对方是否给予同样回应而改变。因为,心甘情愿,故而付出本身就是一种快乐,纵使最终付出了身心未得到任何回应,也致死无怨无悔。 然,终究意难平。 “你,你……”你怎么不躲。但却说不出口,看着临近心脉的一剑,古木浅双手颤抖,不知是后悔刺下了,还是后悔没直接把这个人刺死。 若不刺伤,便不会心疼。 若是刺死,便从此不必心疼。 因心,亦会随之而去。 “这样,你……可消气了?”云淡风轻的看着眼前的人,依靠着一棵桃花树,伴着那阵阵飞落的桃花,古青岩的目光温柔的看向那拿着沾血的剑呆立的人,似乎受伤的是对方。看着古木浅眼中的哀伤,古青岩继而柔柔说道,“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谁,谁担心你!”似乎被他当才那句话激怒,古木浅脸上立即换上寒霜似的脸,但神情却缓和了些。 “够了!要吵架去别处吵!”似乎被两人无休止的吵闹弄烦,重阳朝两人掷出两朵桃花。但因对两人纠结的恋情有一丝同情,便未下死招。且两个人的背景也是重阳此时无法下杀心得原因之一。西靳国的穆赫族现在就剩下这俩贤才,若此时被重阳解决了,那便要与那善毒的穆赫族结仇了。只是,两人委实离重阳和明月越来越近,但明月却捧着酒杯继续吞咽,似乎不被身边任何事影响,但重阳却受不了了。 “是你?!”看着重阳,古青岩一脸惊讶。在街上遇见重阳时,看到安阳家族对其态度,心中便感觉两人非富即贵。重阳出了城池虽摘来人皮面具,但那周身气势还是被古青岩一眼认出。 “啊,桃花仙子……好美……”透过那朦胧的枝叶看向重阳身后那斑驳的桃影,古青岩脸上在震惊不可置信,伴着吸了一口气亮晶晶的眼睛越来越亮。桃花树下桃花仙,看着那恍如仙子的模样,古青岩还有些不相信眼前美景的揉着自己的眼睛。只是这一切,看到另外两个人眼里,两道冰刃瞬时朝他飞去。 “哼!”两人齐声喝道。只是重阳移身把明月挡住,而古木浅则是用剑击落一树桃花后,飞身而去。 古木浅和古青岩同是西靳国穆赫族这代两大家族的少年新秀,穆赫族这一辈人才凋零,唯有他们两个人,上一届族长便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培养。结果三培养两培养,就培养出两个人的感情。两个人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个主动吸引,一个顺着杆子往上爬。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便由青梅竹马发展到两情相悦。对面后辈们的这种事,族中先例颇多,也没有管。 两个人的感情基础不错,奈何近几年,却是磕磕碰碰。 古木浅和古青岩在情意相通后,时常吵架的便是因为古青岩肆无忌惮的对美女美少年乱放电。古青岩是个很喜欢偶尔采一下野草的人,在穆赫族势力影响内,发生了几起流血事件后,大家因摄于古木浅的威严,无人跟他“逢场作戏”,但古青岩喜欢欣赏美人的习性,却实在让古木浅不悦。这次来到中原后,两人本约法三章,但古青岩接连几次流连青楼后,不但没收敛,愈加出轨的行径让古木浅震怒到全身发颤。 本因伤了古青岩,古木浅心中微微有些松动,但方才古青岩目不转睛的看着明月的模样,委实让古木浅怒火中烧。作为穆赫族的少主,少年成名,古木浅本是极度高傲之人,三番五次见古青岩出轨后已是心寒难受,此次被人瞧见,终究脸面挂不住,轻功一动,飞身而去。 虽多次被古木浅抓住现行,此次在前错为得原谅之时,又犯下一桩“罪行”。古青岩虽不在意这方面,此次却有些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先追着古木浅而去。只是,在将要飞远时,还留了一句话“误入桃林,打扰两人,不敬之处,还望见谅。若再相见,必登门致歉。” 很多时候,与人发生冲突,不管对错与否,先认个错总是聪明的行为。道歉远比其他更省时省力,又有效的多。人在江湖,不管何时,还是少结怨的好,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下一刻不会成为落水狗。少个冤家多条路。 古木浅不知道的时,此时他无意留下的一句话,为穆赫族免了不少麻烦。若是重阳真的一怒,恐怕将来被报复的便不是古木浅和古青岩两个人了。 “走了?”待到古木浅和古青岩的气息消失在桃花林,明月握着酒杯,头也不抬的问道。 “嗯。”重阳稍微愣了一下。明月云淡风轻的定性依然如此的好,竟然方才之事根本影响不了他的心境。荣辱不惊闲看庭内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上云卷云舒。该说他什么呢,是心定还是无情? “那继续喝,我敬你,先饮此杯。”今天很高兴,好久没如此爽快的喝过酒。修长的手指夹住那白玉的杯子,明月扬起那天鹅状的脖子,有一杯桃花酒下肚。 “明月,你醉了……”看着那人全身泛上的粉红色,重阳有些心疼的挡住摁住明月即将倒酒手。全然没想用半分力气,但才是重阳摁住明月的手,却似重达千金。 “惟愿长醉不复醒。”不知此事的明月是醒是醉,明月衣袂一挥,挣脱开来,又一杯桃花酒下肚。只是这就太温,明月本想就如此醉了,却觉得自己愈发清醒了。只是看向重阳时,眼神更加迷离。刚才重阳的手好烫,烫的明月只能挥开。 “既君有所好,那吾当奉陪。”虽不知明月有何心事,但最近重阳总感觉他即使开心,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忧郁,但那淡淡的忧愁却把眉眼衬得更加魅惑。实在想不到何事能让明月烦心,但见其此刻惟想畅饮,便豪情万丈的相陪。当然,在此期间,重阳稍微做了个小动作,手指在身上某处一动,一股对大多数人来说无色无味的东西在空气中散发出来。 此时,重阳只是想招来暗卫分布在桃林周围而已,毕竟如果再被人打扰。这生辰过得,便委实有些让人遗憾。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轻念着嘴中的诗句,明月喝酒的频率更快了些。恍然,等一杯酒落下时,一滴泪从他的眼角落下,堕入被桃花瓣覆盖的土地,不见了踪影。 红尘万种风情,非不愿也,实已不能。 醉中方见真性情,明月此时醉了吗? 谁知道呢。 第34章:桃花青丝 酒里乾坤大,偷得浮生半日闲。 喝酒对于明月来说,从来就是饮鸩止渴,但他却偏偏喜欢这种痛并沉醉的感觉。 只是,此时明月睁开眼看到重阳那红衣邪魅的样子,闭上眼脑海中竟然还是那个模样。就连在曾经的理想国中,也有那人同立于桃花树下。醒与醉时事一同,到底是因曾经的卦象而注定两人命运相连,还是因为信了卦象,而让两人命运相连。 感受着那块白色石头贴着薄衣的温度,明月想,这一切是怎么也算不清。但既然早已经算不清,就不要再算清了。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 我来问道无余话,云在青天水在瓶。 选得幽居惬野情,终年无送亦无迎。 有时直上孤峰顶,月下披云啸一声。” 重阳虽是一世枭雄但现在毕竟是未满双十的少年,想到幼年的经历,以及青云法师时不时的教导,重阳轻轻念了一首小诗和了明月的桃花诗。 也许是因为母亲早亡的原因,重阳懂事的特别早。而他从懂事起便知道自己只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长大,直到变得很强很强,再也很难有人伤害他。仗剑江湖的事对他是陌生,却并不是不羡慕,却仅仅是羡慕罢了。因为重阳知道,那些侠客在大家看来是风光无限,但谁又能离开衣食住行而整天惩奸除恶肆意江湖呢?所以,除了变强,只能变强。 明月此时的心境,重阳隐隐有些懂得,却早已难以收手。明月本意自是不愿涉足红尘,重阳不知为何这人会暂时留在自己身边。不管这人是否愿意,重阳都只能用力将这人拉住尘世的沼潭。加在明月身上的世俗负担,自己也会替他扛着,但前提,这人要愿意。如果将来有可能,与这人同隐山林也是好的。只要跟这人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是好的。 武功高强的人本是难醉,但两人虽是一处心情,却怀着心事难言。等到日光西斜时,还觥筹交错,斜倚着桃花树继续喝。地上已有几十个大酒坛。其中几个酒坛被落下的桃花埋了大半。两人衣服头发上尽数沾上无数桃花。明月因比重阳酒浅了一点,已是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白衣上沾满桃红色印记。重阳平时千杯不醉,但也醉了,只不停的拿着酒杯喝着,又时不时的看着明月笑笑,那样子不但傻,还非常孩子气。 “明月,明月……”重阳嘴里念念说道,说完还傻乎乎的嘿嘿一笑。 “重阳,我在……我在这呢……”把头发又在桃花堆里蹭了蹭,明月轻声应到。声音中有说不尽的温柔缱绻之意。 “明月……你,你会一直在吗?”你会一直都在我身边吗?或许是因为酒劲太盛,重阳在心中辗转万千的话。 “重阳,我在,一直都在……”伸手似要去抓住那一刻的春意,明月眼神朦胧的看着那幻化在眼中的话,含笑待痴的说道。 重阳此刻已经被明月此时的姿态迷了心魂,也不想此时明月是清醒还是沉醉,只顾着覆在那肖想许久的红唇上,不断的品尝自己的生辰礼物。 这个人是他,不管是身体和心,都将是他的。 青丝旖旎,粉雕玉琢。 桃花树下桃花仙,桃花酒中意相通。幸得酒中乾坤大,偷得浮生半日闲。 记忆停在桃花纷飞的时间,当明月大脑中再次有意识时已是半个月之后,相比于第一次的七天昏睡,此时的重阳表现的已沉得住气多了。只是这半月,这个北冥朝廷官员的办事效率都因为某些不宣于口的原因而增加了数倍,而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让上座的帝王满意。曾经许多办事拖泥带水,只想在官场混日子的人,都被帝王流放了去。这曾经是一向奉行“水至清而无鱼”的帝王绝对不屑花时间做的。 看着明月一天天的沉睡,重阳有些后悔让明月喝了那么多酒,自己是惯于官场,自是千杯不醉,但明月却不涉足人士,怎能与自己相提并论。且那桃花酒虽入口清冽香气宜人,但酒劲本来就比一般的酒强上十倍。 重阳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看着自己怀中就差了一点就变成自己人的明月,自是心神动荡,忍不住又去品尝时那美艳的红唇,却在此时察觉明月不对劲时,禁不住全身颤抖。明月练得功夫与俗世不同,真气有很强的隐藏性,尤其是在主人晕迷时,外人根本探不到任何信息。由于有了上几次的经验,重阳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引导着自己真气在明月身上游走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着怀中粉雕玉琢的玉人,重阳在明月脸上又胡乱蹭了蹭。抖了抖自己那沾满桃花的衣袍,把遍体种上无数桃花印的在明月包裹严实,打抱起来,飞身离去。 在很多年后,重阳很会想到那日与明月在桃花林中相拥的场景,那是第一次在明月的全身打下自己的印记。醉酒撒娇的明月不是不诱人,他却忍住了自己原以为不能忍受的东西,没有在明月不知情的状况下强要了他。他从来都希望可以名正言顺的与那人相亲相爱。 被重阳碰触的时候,明月并非对外界没有任何感知,但精神却似乎被另外一种东西牵引,去了别的地方。 “这是哪里?”看着眼前一片红艳艳的花海,像火烧云一样延伸到天际,明月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 花海中隐隐有雾气弥漫,让人不知花海之深,花海之广。 明月在天山时,常弄些花草,天下奇花异草也收集不少,但如此如火焰般燃烧的花朵,却是他从没有见过的。而这花海在远观中,犹如无尽的热情在燃烧,似一不小心就将人的心神焚烧殆尽。 如火般燃烧,如碟般飞舞。 “竟有生魂能到大荒之境,多少年这里都不曾见一人……”就在明月对着绵延的花海一时无措时,一声清越的叹息自背后传来。 明月此时才从失神中恢复过来,在不远处的花丛深处竟一方石桌一个竹木小屋,一个身着青色衣衫的人正摇着羽毛扇看向明月,只是那眼神深不见底,明月第一次完全看不透一个人的情绪。 “你……是谁?”误入他人之领地,又问别人是何人,原本这是十分唐突的话语,但那人隐隐熟悉的感觉却让明月忍不住问出来。 那个人,身上有种让人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就是认识…… “这里是三界之外的大荒之境,缥缈独立于世外,不与三界众生相扰,方有缘人才能入内。千万年来,见过这大荒之境的不过两三人。我便是常住这大荒之人,一个人习惯了,也便忘了自己名字。不过,你可以叫我淼宇。曾经有个棋友在这与我下了千年的棋,他便常如此我称我……只是,后来另一个人来着,带着他走了,这里便又剩下我一个人。”而这两三人中还包括一只能化形的灵兽。 那只灵兽是一直小白鸟,法力不是很强,但那人喜欢让它停留在自己的肩膀上。一种性格的主人养一种性格的宠兽,很神奇的是,那小白鸟的性格一点也不像那人,聒噪的模样反而像极了那带他走的魔王。 也许,那只小白鸟就是魔王的也说不定。 事实究竟如何,淼宇没问。 他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不知为何,听到大荒神简单的介绍,明月一瞬间竟有些想要落泪的错觉,似那人话语中深深的落寞之气让人感动,又似别的,心里无缘由的酸酸的。 火红的颜色,像极明月夜夜梦中那袭红色的身影,如此的耀眼却又茕茕独行。 花如人面,花如人魂,如何不怜,如何不怜? “你……为何不去找他?”既是常相思,为何不去追寻? “我若走了,这片花海谁来照料。我从神识便一直在这大荒之境,对外面的事也不甚感兴趣。他走后,虽想过要出去寻找。但最后想想还不如守着这片花海。等有一天他回来,会看到这花海还如他走时一般模样。”这大荒境内的花海本无这边繁盛,只因加诸发力,才能呈现如此情形。如没有那施法的人,不久这花海也难存了。 大荒境内最让那人流连便是这片花海,若这片花海不再了,那人又会记得大荒境内些什么?再说,就算我再找到他,又能如何? 若看着心痛,不如静静怀念,不如静静怀念…… 不过,还好,他又来了。 虽然他已在轮回后不记得我…… 有一种爱,就做守候。 因,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爱。 我打扰是我的温柔。但愿你懂的,又不愿你明白。 “淼宇……这花海真好看……”明月不知为何自己为何会如此,但当话说出口成句时,便如此了。 “许久不见有人来了,我们下盘棋吧……”见明月站在远方,看着这片花海和自己,淼宇只觉这千年来的等待并没有白费。 “好。”清冽的声音一如千年前的模样,那时有个身着白衣的少年,也是如此答道。 只是,那时那个人头挽白玉头戴金冠,全身带着一圈淡淡的七彩光华,永远给人一副只可远观膜拜的模样,神情冷清肃穆。也许,只有在那个人面前这人才会露出常人的情绪,学会嬉笑怒骂。 第35章:梦入大荒 棋盘上是一没有下完的残棋,一切一如曾经的模样,千年不变。 明月手执白字,淼宇手持黑子,感受着眼前这个人温润的气息,淼宇似乎觉得这个人从未离开过,就像从未来过一样。 随着白子黑子落盘,江山厮杀,定局已成。明月恭敬道,“前辈棋艺高超,明月受教了。”经过一盘棋,明月的情绪恢复到一向无欲无求的境地,对淼宇由直呼其名便改称为前辈。淼宇曾说,这千万年来,这大荒境内便来说两三个人,便来过两三个人,由此可知这人年岁之长,本不是一般可以直称其名的。 “下棋贵在神定,我只不过心宁些罢了。”明月前世之棋艺与淼宇便是棋逢对手,这次竟输了三子。在这大荒境内,明月现在能力之与前世同,只是他不自知。而明月心在凡尘,与重阳在桃花林之事,犹在脑海,又如何安心下棋。而此番差了淼宇三子,也是淼宇手下留情所致。 “有花须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人世间的事,心随随缘便是缘……”淼宇虽在大荒之内,但在其演化之术内,这宇宙万事很多事都在其手掌之中。明月在凡尘所历之事,也必不能不为其所知。只是,长久只来,淼宇从不屑用此术巡查明月所做罢了。 现在淼宇见明月眉宇间隐现有劫难,方才掐指一算。“这里的花名曰般若,这花天生灵气,天上地下,也只喜生于大荒之境。此花甚奇,有万般公用。本离大荒之境便湮灭,花便是在大荒境内也离枝便逝如幻影。但由因缘际会,我这里存了一朵干花,你入大荒便是有缘,你今天且拿去,日后有大用。” “此物既是如此珍贵,晚辈亏不敢受。” “无妨。便作今日陪我下棋解闷之资。我这里寂寞的很,你若愿意,可常来……”虽说,淼宇希望明月常来,但他也知道这大荒之境漂浮三界之外,岂是有人想来便能来。这次见明月来,淼宇也无甚期望,虽期望那人久留,却也自知不可能。 神仙赠无甚与有缘人是常情。明月见淼宇甚是真心,便也不再做做,接受下来。其后,淼宇又邀明月赏了这大荒之境几处难得之景。 青衣迎着黄昏,俊美的容颜在漫天红霞映衬下显得美好不可方物。玉笛弄声,明月不知淼宇所奏为何,但只觉声声似要透过灵魂,似悲似喜又无悲无喜,也许这就是无欲与有欲相互转化的最高境界。把强烈的情感融入无欲之心,以悲悯众生的姿态诉说心事,大爱无声,洗涤魂灵。 待淼宇欲送明月走时,在大荒也是呆了一日之久。仙界一天,人间一年。这大荒一天,又抵过仙界一年。淼宇知明月此次是生魂前来,便开启时空之门,把他按照来时的时间送回,但就算如此,待到明月醒来时,人间已是半月之久。 何谓醒何谓梦,大荒原中大荒梦,醒与梦时事一同。 明月生魂初返时,因身体之宿醉缘故,又陷入睡梦中去。只是这时,有睡无梦。 “怎么还不醒,上次受伤还不是七天就醒了。你不是说最多半个月吗,怎么今天都第十五天了,怎么还没醒。”开始七天,重阳还抱着软软的身体,像个大型犬蹭来蹭去。但当过来十天,却怎么也没了耐性。只能徒劳的在殿内走来走去。 帝王之怒,伏尸千里。现在帝王暴躁的后果就是现在宫殿周围绝对无闲杂人等出现,就连蚊虫都消失无迹。 “不是今天还没过完,急什么。那么多天都过来了。”依旧是一幅吊儿郎当的话,因为一直习惯重阳如此时而冰山时而火山的模样,现在的七廉心态随遇而安了许多。 “七廉,你该知道骗朕是什么后果!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你!”看着七廉依旧不在乎的模样,重阳有些火。这个家伙!现在都什么时候,他还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现在在床上沉睡的可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吗? 重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明月便作为最重要的人出现在自己心中。 也许从一开始,便是最重要的! 从只能远远望着那人到现在那人在自己身边,但,那人现在却一直在昏睡。 昏睡,就像死了一样…… 想到“死”这个字,重阳心中一阵刺痛,就像某样东西被生生隔离。 “这不是醒了吗?”稍微惊讶的望着重阳毫无帝王之相的发火,七廉似在责怪他的见色忘友,摇摇头说道。 “七廉,收起这种吊儿郎当的模样,你最好给他好好诊治,他若有什么事,朕一定杀了你陪葬!”连续十几天看到如此满不在乎的七廉,重阳虽信任七廉的医术,自己也探过,明月的确无甚状态,但依旧心中甚是不安,这种十几年前便对重阳来说消失的不安让他烦躁异常,现在被七廉一刺激,心中的嗜血之性顿起。 “你当年不是说,只是我不谋反之错,就不会杀我吗?现在怎么……我们可是八拜之交。你也曾经说用不会对我起杀念!现在你竟然……哼!”告诉他那人醒了,该死的重阳只是一味的发脾气,不信也就罢了,又出口的威胁,这让七廉有些小不爽。 见过见色忘友的,没见过如此见色忘友的,实在是太见色忘友了! “放心,我绝对不会失言。大不了杀了你以后自杀。”七廉与重阳的情义之深,一起走过挺过那么多腥风血雨,虽说两人曾小时候拜把子,但即便是亲兄弟也就如他们这样。踏着无数的尸体走上帝王之路,看着重阳犹如着了魔般的嗜血,七廉曾开玩笑的说,“不会哪一天我也死在你雄霸四方的刀刃上吧?”小重阳像个大人般说“死的那些人都该死,你是我兄弟,又助我良多,我誓永不对你起杀念。” “你……你这个疯子!”看着重阳疯狂的样,七廉甩了衣袖,用颤抖的手指着重阳,很是愤怒的说道。实在是太……太让人生气了。 虽说重阳说的这种情况,现在来看是不会发生,但重阳刚才的语气,实在有些……过分!七廉摸着自己心可以大声对整个世界说,自己对重阳可是一直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管重阳曾经处于不利时摇摇欲坠的位置还是今日这光鲜亮丽的位置。 “疯子,我早就疯了!”我早便知道自己疯了,疯狂了那么多年,只因那个人罢了。 积累了十几天无法言说的怨气,因为有了七廉这个引子,重阳突然有血洗整个大陆的冲动,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中冲出,似乎看到血心就不舒服,似乎对血腥的味道产生出一种奇怪的渴望或是说欲望。一种嗜血之气聚集在重阳手中慢慢似乎正想凝结成刀的模样…… “重阳……”在身边两个人争吵中醒来,慢慢恢复听觉后,听到重阳发狠的话,明月心中一震。又看到重阳眼睛慢慢流转赤红的颜色,隐隐有入魔的迹象,明月赶紧出口唤那人的名字。 “明月,你……醒了!”听到明月的唤声,重阳心中一阵清凉,被红雾遮住的心神,犹如跌入清泉之中,顿时英明神武的北冥皇又回来了。 “明月,我的小家伙!”震惊的看着床上那么上身微抬的人儿,重阳的行动比他的大脑快了半分,瞬时把明月抱在怀中。 “明月,明月,小家伙终于醒了,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我都被吓死了,你怎么能不醒呢,你不知道我多担心。 “明月,明月……”不停的喃喃的呼唤这个名字,重阳用力的拥着这柔弱无骨的身体,仿佛只有用力把那人用在怀中才能确定那人还依旧完好无样的在自己身旁。 有人说,名字便是人与人之间最短的咒语。重阳一遍遍呼唤着明月的名字,似乎这样就能让那人永远的留在身旁,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慢慢安心。 “重阳……”虽被抱着过紧而有些不舒服,却由着那不安的人用力的拥着。用手轻轻拍着那人的背,柔柔的力道落在那宽厚的背上,却比任何东西都能安抚那人陷入迷途的心神。明月不知道自己如何心情,只觉整个似乎只剩下这个宽厚的怀抱。不同与梦里的那火红的灼烧与清冷,现在全身有种说不出的暖意。也只有被重阳如此紧紧的拥着,明月才感到自己活在真实的现实中。梦中与回忆总归太冷清,让人不愿做太多停留。只是现实如此温暖,让人爱不释手。 看到金黄的龙床上,两人紧紧相拥的情景,七廉本想调笑,但想到重阳的脾气,又想到自己种植那十几株将要开花却在关键时候无人打理的药草,果断的闪人。但在闪人之前,七廉还是很有臣子本分的给重阳留了张字条。明月本无甚事,只留下以后养身体需要的药膳。又让人趁现在两人温存之际,让人准备好御膳房早已准备良久的调养药膳——半月未进食,那人应是饿了。 “明月,应该饿了吧……”就在明月怀疑自己就要被重阳渐渐收紧的臂膀勒死时,重阳终于从松开明月,让这个现在看起来有些柔弱的人躺在自己怀中,召来侍者端来一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药膳。这不知是第多少碗药膳了,药膳用的药物都是些稀有且功用极强的,为了能达到药膳的理想功用,每天重阳都会让人准备每个一个时辰重做一次药膳。 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会把一切细节都做到完美。 第36章:相拥而眠 “重阳……”虽明月现在刚醒来,看起来有些虚弱。但明月未告诉重阳的是,自己原本并不需要进膳的。 明月幼时天一道人学道,虽未大成,但在天山多种仙草的滋养下,也不必时时用膳食。尤其是在沉睡未有任何耗费时。 事实上,明月之所以不想吃这膳食,是因在其中嗅到药草味道。虽粥用其他味道尽量遮掩药草之味,但又却不能遮掩全部,明月自小与各种药草打交道,这天下大多数药草都尝过,这微弱的味落在鼻中,也是敏感异常。 于是乎,当重阳喂药的时候,就发现明月微微有些干涸的唇,很是孩子气的抿在一起,委屈似受到如何不公正的待遇。 “大哥……”此时的明月因不想喝那药膳,见对方不为所动,便用手微微拉着重阳的衣袖开始拿出杀手锏撒娇,眼睛中写满满满的祈求。 “乖,不喝怎么行呢。”明月如此孩子的动作落在重阳眼中,心中充满是更多的怜爱之情。 “明月乖,刚醒来,身体虚弱,需要多补补,否则……怎去参加群花会,要知道,群花会的决赛就在五天之后。”世间总是一物降一物,重阳知明月虽不爱惜自己,却对他们充满怜惜之情,天山之人若是需要凤鸣珠,明月既是千般不愿也会参加群花会。见明月不想喝药膳,帝王心思一转,便拿来群花会一事当借口。 “……”见明月底下眉敛了神情,重阳心中一阵不忍,但看着明月已然较初见消瘦的身躯,用玉勺称了药膳,吹凉了,送到明月嘴中。而明月并无其他动作,垂着头靠在重阳胸前,任着重阳一勺勺的往自己嘴中送,又缓缓的咽下去。 一碗药膳,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便见了底。其实,本可以用更长的时间,但重阳惦记明月的身体,便也只能把这暧昧的好时光缩短了。 “明月,感觉怎么样?”不是问药膳的功用,还是不知明月半月未尽事,在醉酒半月后再用膳,可有何不适。 “无甚……只是……又有些犯困了。”喜欢在饭后休息一会是明月长久以来的习惯,本来重阳要带着明月到温泉舒展一下筋骨,听他这样说,便轻轻把他放在床头。 明月此时只穿了一件乳白色的内衫,重阳轻轻抚平那浓黑的长发,又给他细细细细的收拾了一番,才随手脱去自己的衣服,拥着怀中困顿的身子睡去。明月的因生魂在大荒中呆的时间过长,精神力过度劳累,便温顺的偎在重阳怀中睡过去。 重阳在明月昏迷这段时间里,可是天天浅眠,半个月的时间睡的时辰十个指头数过来,拥着怀中朝思暮想的身体,自是睡的一塌糊涂。故而在太皇太后卢秋水听说孙儿为了明月王天天不眠不休时,过来看到便是两个相依偎而睡的温馨景致。 明晃晃的龙床上,两个少年相偎相抱抵足而眠,青丝相绕,其中散发着白玉光芒的俊美少年依偎在一个全身散发着浓浓帝气的霸道的怀中。或许是怀抱着一世的恬静的缘故,重阳身上一贯带着的嗜血之气此时变得很淡,只是像一个守着自己财宝的巨龙,把明晃晃珍宝圈在怀中,誓用生命相守之。 自古皇宫多阴谋少真情,如此温馨带着浓浓情意的场景像一束阳光照进来人的心中。 人间所暖唯真情而已。 明月醒来之事,在卢秋水来到重阳寝宫时方听说,本欲过来瞧瞧明月状况如何,现在看着两人如此亲密同眠,心中也委实为重阳高兴一番,如此看到这明月也是对重阳有情。两人如此定然不会重复曾经他们父亲的旧路,这让卢秋水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宁折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卢秋水在这皇宫浮沉了这么年,对一切也看的通彻,不再以任何理由强迫重阳世事从皇室出发,只要晚辈幸福一切便够了。 其他,真的重要吗?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还有什么比幸福更重要? 惟愿有情人皆成眷属。 世人皆汲汲于富贵名利,却在追求的过程中忘了最初的初衷,在名利与爱之间选择前者。 百年功业终归幻影,唯有真爱永存。巍巍江山,引多少英雄儿女共折腰,但青史留名者几人。 纵青史留名,期间事迹也大都只剩下后人臆想。值得吗? 不若与所爱之人相伴携手。就如重阳曾答卢秋水那般,千秋伟业都不过是为了心中执念之人。那人在帝业在,那人若不是在了,要是这帝业作何用,这帝业本来就是携手那人的资本。 此生惟愿与挚爱之人相伴到老。 在真爱的海洋中,若有风雨,吾爱,吾自当与汝同舟共渡。 北冥的皇宫一切如此安详,但在北冥另一处穆赫族下榻的驿站,却是异常冰寒。 “浅儿……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只不过看了那人一眼而已。”古木浅已经半个月没和古青岩说话,这让古青岩非常不适应。以往古青岩若是多看了哪家的美人一眼,或是又留宿在哪家的美人哪里,回来看到古木浅之后便会是一场暴打。对于古木浅的暴力,早已经习惯犹如家常便饭的古青岩,现在面对古木浅的冷漠,非常非常的不适应。 “浅儿……你和说句话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看美人了。若是我再看,你就打死我好不好。”你再游戏花丛,我就打断你的腿。这是古木浅以前常对古青岩说的话,但是,此刻,古青岩却自己把那些话给搬出来。 其实,他不是想去看美人呀,他只是感觉很好奇。别的男人都三妻四妾,他只有古木浅一个“妻子”,他又没找什么小妾,为什么就连去趟青楼都要回来道歉? 很多事,古青岩都不明白,但当他有一天明白时,却悔恨晚矣。 “浅儿,我们会房好不好,我已经半个月都没碰过什么人,实在是憋坏了。浅儿……”古青岩把自己能找的一切借口都找出来,奈何,古木浅就是不为所动。 这段时间,古木浅一直在处理族中的各项关系,打理与北冥境内各国权贵的关系,完全对在古青岩视若不见。 古木浅与古青岩的置气,让不管是族长的长老还是他现在带在身边的人都对他刮目想看。一个个都忍不住想,当初选古木浅继任族长,果然没有选错。瞧瞧这办事的效率和手段,就是强悍呀。当谈,他与古青岩又吵架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但现在整个穆赫族的人都暗暗盼着两个人分手,希望他们年轻的族长能幡然醒悟,给他们找一个族长夫人,把穆赫族发扬光大。 “把这些折子拿回去。告诉族中的长老,五月前,我就能回去。”办事效率恢复到曾经的雷厉风行,古木浅在看完今天族中呈上的信件后,对立在一旁的传信人说道。 “是。”古木浅向来在穆赫族中有威信,传信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何年轻的族长要比提前早回去,但还是毫无怀疑的点头。 但是,房间中另一个身心难定的人却开始不明所以的大吼大叫。“为什么要早回去,我还没吃够中原的美食。”古青岩此番准备看一个中原的美人,没想到美人还没看够,就先要在这里哄他的“夫人”了。而现在,他的夫人还没哄好,就要提前回去了。 “我是说我要提前回去而已,没说你。”这是古木浅这半个月来对古青岩说的第一句话。但这句话却让古青岩一下子寒了心。 “浅儿,你说什么恩。什么我耶你的,不是我们一直在一起吗?”古木浅虽然以前也发脾气,但都是哄哄就好,现在古青岩看着明显要与他划清界限的人儿,一直不知道如此是好。 “你当初还说,这辈子就会只有我一个人,这些可曾算数。承诺都是相互的,既然你做不到,为何要要求我做到。”用非常失望的眼神看了古青岩一眼,古木浅继而说道,“古青岩,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我和你再也没有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以后我们就只剩下同族的情分了。现在,请你走出这个房间,我想休息了!” 自从见到桃花林古青岩痴痴的望着那美人的模样,古木浅就彻底的失望了。从几何时,古青岩就再没有用那么温柔的目光看过自己。或许是自己再也不复曾经的年少,没有了令他痴迷的少年容颜。 静下来的这几天,古木浅想了很多。 痛定思痛,决定,分手。 分手这两个字说来简单,但没想一遍,便疼的撕心裂肺。 爱深才会痛彻。 情深不寿,怎奈情深不寿呀。 “浅儿,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分手?怎么会分手?你怎么能和我分手?”古青岩虽然喜欢在外面招蜂引蝶,但却从没有想过要和古木浅分手。怎么能分手呢,怎么能这样呢。 “浅儿,你说错了是不是。”听到古木浅说道分手,古青岩有些不敢相信的抓住他的肩膀质问。 “你没有听错。我们分手吧。算是我求你了。”古木浅说话依旧没有一点波澜,似乎这件事根本与他无关,却没人看到他的心在流血。 “不,你怎么能这样呢。”古青岩像疯了一样去吻古木浅,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堵住那令人伤心的话语,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感受到这个人还会时刻呆在自己身边。 “青岩少爷……” “滚……” 看到古青岩对族长无理,站在一旁的送信人开口劝阻,却在话还未说出之前,整个人飞到了窗户外面。 虽然,在当年选拔族长上,古青岩以一招之差输给了古木浅,但事实上,古青岩的武功远远在古木浅之上。但他自知自己不是当族长的料,便故意输了。 其实当初,古木浅也没想过要赢,但在百招之后再出招,发现自己已经赢了。 第37章:求爱 “你终于忍不住准备用强了。其实,也没这么麻烦。你不就是想上吗。说一声就行,反正当初这个族长也是你让给我的。要不,我再让你上一次,我们两清了。”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古青岩的热情,在一吻结束后,古木浅身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古木浅说完,用内力把门窗关上,然后站在床前开始很自然脱衣服,这在眼前,他是完全不肯在白天如此做的。 脱完衣服后,古木浅躺到床上,姿态就像是献祭一样。 “来吧,想怎么上就怎么上。上完后,我们就两清了。”古木浅故意把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一遍,告诉古青岩自己躺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你,你起来。你想跟我两清,我偏不让你如意。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听了古木浅的话,古青岩发疯似地把房间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后,用被单把那个身体给裹起来,使劲的用手捶着床头。 “青岩,放开我吧。我已经给你自由了,你可以随便的去天下的青楼玩了,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被古青岩使劲的拥着,古木浅用力的闭了一眼可能留出泪珠来的眼睛,继续用没有欺负的音调说道。 只要放手,就可以彼此自由。如此这般死命的纠缠都是为了哪般? “你看,你的身体都离不开我,怎么能和我分手。”在用手使劲的对古木浅蹂躏后,古青岩终于找一个可以让古青岩承认他还爱着自己的事。 心可以假装,但身体却是最忠实的。 古青岩用尽浑身解数去挑逗古木浅,希望可以用这种方式去证明彼此的爱意。 “身体的反应都是本能,人的心根本不会因为片刻的欢愉给改变。这种兽类的感觉怎么能和人类的爱意等同。”把古青岩曾经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古木浅忍受这身体的阵阵悸动,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淡。 不管语气怎么平淡,古木浅都不能否认,古青岩那古铜色的身体到底对他多有吸引力。 他爱这个男人,享受这个男人带给他的快感,就算是现在,身体也为这个男人臣服,但……现在却必须分手。 长痛不如短痛。 他,已经对这个男人绝望。 “!”听到古木浅的话,古青岩瞬间没了动作。这一字一句都是他曾经说过,现在这句话由着古木浅的话说出来,他才知道他曾经的做法有多么伤人。 “对不起,浅儿,对不起。对不起……”曾经做的很多事都泛上心头,古青岩心中是那个后悔。 “不要说对不起。”因为我害怕自己会心软。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要你的身体记住我!”似乎想通了什么的古青岩,似乎害怕古木浅反悔,一下子点住他的穴道,看着古木浅已经完全反应了的身体,把随时带在身上的润滑的小盒拿出来,迅速脱了自己的衣服。 “你!”方才还被古青岩的道歉产生动摇,此刻看着他打开那熟悉的小盒,古木浅的脸色立即难看到几点。 “生气这里还这么精神……”微微调侃似的拂了古木浅已经高耸的下身,下一刻,古青岩做了一件古木浅做梦都没想过的事儿。他竟然戳着那药膏,往自己后面探去。 “你,你不用这样……”想到接下去可能发生的事儿,脸色很薄的古木浅立即红了脸。 这个人怎么能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呢。 每次惹人生气都喜欢用美人计。 不过,这次美人计似乎牺牲太大了点。 古青岩是什么人,古木浅是一清二楚。论长相,古青岩也算是穆赫族的美人,当时他年轻的时候,也被人窥伺过外貌,一个长老只是戏弄了一下他,就直接被古青岩给大卸八块,若是真有人敢上他,他还不把那人全族给挫骨扬灰? 古青岩虽然很讨厌别人调戏他,但是他却是非常的喜欢调戏别人。 “何必呢。你以为这样能怎么样?”对于这种上与被上,古木浅到是看的不重,其实做一些就是为了彼此快乐,真没有必要在乎很多问题。 “我要成为你各方面的第一个男人。”这样你就永远没有办法忘记我。古青岩知道古木浅不像自己这样喜欢乱来,他想要古木浅对自己负责。 “啊!”当古青岩坐在古木浅身上时,两个人俱是疼的大叫了一声。 纵然两个人都是疼的不舒服,但是古青岩还是忍着疼痛自己动起来。知道这一切已无法阻止,古木浅只有默默闭上眼接受事实。 不知是不是巧合,在南吴的皇家宫殿中,同样如上面这种不可思议的事也在上演。 与古木浅不同,处于他那个位置的少年脸上写满了屈辱。 冥仇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段时间一直和他相处的兄友弟恭的人,竟然对他起了这么龌龊的心思。他们是表兄弟,这是乱仑,虽然皇家对乱仑没有任何概念,但是冥仇毕竟从小不在皇家长大,对伦理有种固执的坚持。他可以接受一切时间的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儿,但乱仑,实在超出他接受的范围! 让一个把父母伦常看到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去乱仑,这种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 但,有一种人,就是喜欢为爱不顾一切。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不管对方接受不接受,死活要把自己的感情加诸于别人。 “我爱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什么都可以给你。”对冥仇起了爱慕之心不是别人,正式南吴那不成器的太子江易。 江易,从小在皇室旁支养大的纨绔子弟,平时就是喜欢遛个马,喝个花酒,但自从在偏院看到正在舞剑冥仇,却对其一见钟情,从此,很少出入青楼酒肆,让南吴皇江何对他的评价也高了一点。但仅仅是高了一点,如果作为一个储君,他欠缺的东西还太多。奈何现在南吴皇室人员凋零,根本就没人可以培养,南吴皇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希望江易可以有一天幡然醒悟,至少能顾上一点朝政也好的。 冥仇的出现让南吴皇看到了希望,他本是想让冥仇辅佐江易。但看着江易对冥仇一见钟情,又开始对江易慢慢做出改变,他便把冥仇接到皇宫,让其天天与江易相对。希望江易能因为对冥仇的爱意,而快速上进。 南吴皇打的注意不错,事实上,效果也不错。只是他没料到,江易会那么快对冥仇出手。更不会想到,江易一个太子,竟然甘愿做那小倌做的事儿,把自己洗干净,给冥仇下了药,然后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 生米煮成熟饭这种事儿,对重视贞操观念的女子管用。但对男子……其实作用不到。而且,很有可能会有反作用。 江易做的一切,让冥仇对南吴仅存的一点感情彻底泯灭,从此,借着江易对他的信任,积极地招兵买马,策划着连番的血流成河活动。 人必先自辱,人方辱之。 人若想不被辱,就要便强大,强大到无可匹敌! 同样是一天,北冥皇宫的小院因为有了秦明月的到来而变得有了人气。 当明月晕迷半个月第二次醒来时,已是新一天的巳时。 本来明月可以再睡会儿,但脖颈中喷涌的热气热热痒痒的感觉让人难受的紧,躲也躲不过去后,也能驱着睡意,喃喃轻哼着醒来。 但明月方挣扎着醒来便落入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醒了?”重阳一手轻挑着明月一缕犹如暖玉触感的发丝,一手圈住那柔韧的腰肢,慵懒的声调中带着一点儿邪魅。 “又睡多了?怎不叫醒我?”睁开眼看了亮堂堂的大殿,明月知晓自己又睡多了。有些责怪重阳不叫醒自己,只是语气里责备,明月心底还是知晓重阳最近睡得并不多,用手描摹眼周围那一圈还未完全消失的黑色,柔声说,“你不累吗,怎么不多睡会?” “不累……”只要知晓你在身边,身体就仿佛充满无穷的力量。 “真的不累?说谎的时候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眼睛周围的黑眼圈,在如此下去,会让天下多少思慕北冥皇的少女心疼。”点点着重阳的额头,明月嘴角一扬,用带着嗔怒的语气说道。看在重阳眼中,一副美人含笑图,美艳的不可言说。 “天下人的眼光与我何干,只是,明月可是嫌弃我了?”用风邪俊魅之姿故意做出孩子的举动,还用头往明月心中怀中蹭了又蹭,明显一副大型犬的造型,如此纯属自然的讨好有一代帝王做出,落在心上人眼中,惹得明月一阵嘴角上扬。明知这人是在装可怜,但明月却只是宠溺的揉揉那人的头发,又顺顺那人背,口中还轻声道,“我哪有嫌弃你,你如此担心我守着我,我心中欢喜还来不及。” “明月心中当真喜欢?”明月刚刚说的说的是“欢喜”,但如此暧昧的词语,落在北冥皇耳中满心欢喜之际成了另外一种意思。欢喜立刻变成了喜欢。 “我们结拜为兄弟,又曾生死与共,你待我亲如一奶同胞,我自是喜欢你。”并非不知晓重阳之意,此时却只能用另一种情绪掩住。低低的敛住眉,明月悠悠的说道。 “你当真如此想?”本来满心期待,心突然从天堂跌入地狱,致使重阳一下子呼吸搁置,胸中难受的很。 本来以兄弟之名禁锢你,却没想到囚禁了自己。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现在又该如何说,我待你非兄弟之情。 明月,这情,你是不懂,还是不收? 世俗的阻碍,我不放在眼中,阻我者死,遇神杀神,遇魔斩魔。 你若不懂,我可以慢慢等你懂。 但若你不接受我这感情,我又该如何,我能如何? “明月,明月……”明月一句话让重阳心中原本飞扬的情意跌入谷底,沉重的感情压着重阳,只能让他声声喊着那扰乱他心神的人儿。 第38章:以战滋国 明月岂会感觉不到重阳的情绪变化,有些话在不敢事情为明了之前却承诺。 承诺,不过是源于对未知事情的不确定。 不承诺,是因为根本对未来没人任何确定。 “重阳……”重阳,我都懂。但现在能做到的确是只能如此,相信你日后会明白。 轻轻拍着那委屈的把头藏在自己怀中的帝王,明月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后,又换上那无欲无求的模样。 重阳,能得你今生如此相待,我已是无悔。 明月现在也渐渐依赖于重阳的温暖,但想到当日在国师府中看到的天象,却又忍不住心神。他害怕躲过那劫数之后,自己便从此消失。若是这样,他便不该留给重阳太多事情想念。只是他太依赖于这种温暖,想汲取的尽可能多一点。 明月终究是靠着太阳的光辉,才能的确些许的温暖。 “小家伙饿了吗?我让御膳房准备了明月平时最爱的饭菜。”不愧为北冥皇,在短暂的失落后,又如遇挫愈猛的野兽,恢复了以往的姿态,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犹如阳光般宠溺之情。 “来来,小家伙先把衣服穿上呢,莫让外人看了去。” 已等待多年,本不差今朝。重阳有些责备自己方才感情过于外露。并不期望明月能爱上自己,只想让他慢慢习惯自己的守护,不排斥罢了。方才之事,委实操之过急。日后为了不吓跑明月,此等显露情绪之事,自是万万不能有的。 “……”接过重阳递过的衣服,看着那每天相似又不重样的衣服样式,明月心中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让天下人都想不到的是,近来一段时间,北冥皇重阳竟然可以把一个人穿衣洗漱的活都包了。 当然,如果这个人是明月的话,自然显得无可厚非。 有些人天生就有这么一种气质,似乎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是为他准备。 但是,天下的人都看到那人的荣光,却不晓得为了这份荣光要付出的究竟是什么。 世界,从来没有不付出就能得到的东西。 “自从到了北冥,都快被你宠的衣来张手饭来张手了。”在重阳帮自己系带子时,明月轻轻感叹到。 “明月从前在大秦皇宫不是如此被人伺候。”明月初来北冥时,重阳曾把宫里伺候主子最好的宫女拨给他,明月不用,原以为他用不惯。后来与明月渐渐亲近了,重阳便常替他做伺候活。 重阳如此做,一是嫉妒心太强,不想明月被别人看了去。二来,则是多与明月相处,让他习惯自己。今日听明月如此说,突然明白些什么……原来这个人天生不喜欢被陌生人接触! “我虽贵为大秦皇孙,却自小很少与外人接触。五岁前得皇爷爷亲自照料,其后随师父去了天山,天山上并无仆人之类。我那时也能自立,便自己照顾自己。后虽每年都会回大秦给皇爷爷祝寿,却停留并不久,因习惯一个人,这等洗漱宽衣之事,也便自己做了……”在天山人人平等,再说,当时明月是天山辈分最小的,虽然他在人间的身份尊贵,在天山住的却只是茅草的屋子,用的东西也比较古老,很多时候都需要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那我可是很荣幸能成为伺候明月王日常生活的第一人呦。”重阳今早晨微微有些郁闷的心绪,因为明月一句话兴奋起来。 自己终归对明月来说还是特别的。原来自己珍爱的人竟如此纯净,原以为以大秦皇孙之尊,会有享不尽的荣华,谁知,竟如寒门子弟般生存。想必在天山过的生活也并非轻松,虽不甚清楚具体事情,但当明月说道习惯一个人时,重阳心中还是酸酸的,发誓以后更会竭尽所有去宠爱这个人。 当重阳与明月用完早膳时,已是巳时末。重阳本欲拉着明月去御花园散步。但因明月说应因国事为重,重阳便让人把御书房近几日的奏折报来,在明月于碧华池煮茶之际,批起了奏折。 “哼……”看着这个这些名义上国君应该看的折子,重阳心中委实郁闷至极。 北冥朝廷近年来在重阳的整顿下,已无甚大事。以致于百官上奏的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多数折子批与不批都一样的结果。其中,只有暗卫关于今年对参加群花会重要任务的动向,因事关明月,重阳还是仔细的看了一下。当然所有的事,还是按照重阳的安排和预计发展的。进入群花会决赛的,就是那么几个人。 “年年如此,岁岁奏折相仿。我有时都在想,北冥那些官员那是吃白饭应付公事的吗?怎么每年每段时间的奏折差不多相同呢?”看着一叠叠并无重要事项禀奏,大多是歌功颂德的奏折,重阳有些孩子的对明月抱怨道。现在重阳可是恨死这些奏折,要是被这些奏折占着,他便可以与明月更亲近些了。 做君王习惯就是这样,若不每天管点事,就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但若是管吧,又不会天天有什么大事。 所谓权利,就是那种刀尖上舔血的快意。 “朝廷本来便是如此。朝臣里奏折所书,在国君看来,虽是小事,但事关百姓疾苦,重阳切莫掉以轻心。”红唇轻启,轻轻尝着刚刚煮好的茶,明月看了一眼对着满桌的奏折有些不耐的重阳叹息道。 重阳在明月面前,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如此,明月便很想知道这北冥是如何在重阳的治理下愈加愈繁盛的。 “看我如此累,明月都不帮我?”明月身怀旷世经纬之能,重阳自是知晓。本来渐渐让明月替自己处理朝政,但明月却一遍遍推辞。今天重阳又装作可怜的旧事重提。 “这帮助国君处理朝政之事,本是国相所司。不在其位,怎能谋其政。这国政之事,重阳不妨分些职能予左右,如此形成习俗,既能减轻国君的负担,也能保证国家之长久兴旺。毕竟不是每任君主都如重阳这般贤明精力旺盛,若皇位传到才能不济之人手中,也可借贤臣之手匡正国本。且如此形成问责制度,谁出谋划策谁负责,朝臣也能恪守本分殚精竭虑,于君于国岂非善事……” “古人常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听到明月如此说,真是茅塞顿开。奈何……国无肱骨忠良之臣……”听到明月方才一席话,重阳眼睛一亮。但微微思索后,又轻轻叹了口气。“各国现在都是世袭贵族把持朝政。北冥情况因在我治理期间用了不少寒门子弟,贵族把持朝政的情况较其他国微微差些,却也只是稍微罢了。现在国无良臣又无良将,若非暗卫协助,这江山委实飘摇的很。” 近几百年来,开国功臣王族把持朝政之事一直是威胁君王统治的毒瘤,他们不能门徒众多左右朝政,更是占了大多数重要职位把持仕途,君王若不强权暴政,用正常手段还真是拿他们没办法。而今,况如此,包括北冥在内,像是大秦以及东莱、南吴等大国小国都是如此状况。若是君王一旦势微或放权,那权利再想收回来就难了。 “如此情况若想改善非是一朝一夕之事,但如想紧急换血也并不是没有办法?”白衣春日煮茶,俊美的无关在渺渺的茶香中,装点了一个季节。 “明月有何良策?” “战争!” “明月的意思是……” “以战滋国。如此,良臣名将之事也能顺便解决。” 王与王的高端对话,点到为止。无须言传,彼此意会。 轻轻抿了一口茶,明月又往里面加了些东西。怡然自得煮着用了冬日冷藏的梅花之水泡的茶。 各方王族大族权利,不过是虽战争得来。那既然如此,也可借战争之际削去,顺之进行政治改革。古往今来,君王若想集权或是改革,此途径便是最便捷最有利的。 民间隐了太多良臣名将,若国民有难,想必他们不会坐视不理。将在外帝王令有所不受。而战争之非常时期,任命有才能寒门将领,便也无可厚非。肱骨之臣出山,这朝政之风必然在其影响焕然一新。 战争本是明月最不愿看到的,生灵涂炭,受苦的都是老百姓。但朝政积重久已,天下之势分久必合。这战争既在所难免,不如趁机为今人后世做些事。 利属当代,功于千秋。 “这天下,明月所属意之英雄是谁?” “曾经你提到的吴墨,倒是给不错的人选。既有宰相之才,又有军事战略眼光,他着作的几本国论我曾看过,委实不错。” “我曾派人寻找此人,奈何久无音信。”每每提到吴墨,重阳都是恨不相逢。 “猛虎尚借山与风之势,只是机缘未到罢了。吴墨心怀苍生,想必不会长期隐居山中……但若要他出山,还须拿出些诚信才行,毕竟他是老臣,顾虑是有一些。” 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良臣必伴英主。吴墨乃人中之龙,此人只会伴随真龙之策,现既有可定天下之势者现世,他必是会很快出山。只是,一切还须机缘。 开国的功臣最怕的就是君王鸟尽之后良弓藏,兔死狗烹。若是要启用一个看透世事的,还要拿出些有重量的东西。 “至于武将,这个……不能坐而论道,还需要在实际战争中,不拘一格提拔有潜力的新人。”明月当初看重的宇少飞,便是在重重的战争中被选上来,破格启用的天才将领。 “在此之前呢?” “只需要有开明的朝政环境,以及充足的钱粮积累。”前者是为了保证不起内乱,后者则是战争胜利最基本的物质准备。 国之强弱,天下之分合,有时在智者一语。明月这席话,便成就了整个大陆统一之势的“炎武帝国”,而两人作为帝国的开创者,永远闪耀在历史的先河之中。 第39章:群花会擂台赛 明月自从跟重阳讨论国政后,重阳便常来借询问国策之际,让明月帮忙看奏折。 于是乎在北冥皇不懈的努力中,让明月对北冥朝政有了越来越详尽的理解。这也对未来明月与重阳共主炎武帝国朝政奠定了基础。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明月对朝政各种改进措施,都还未大刀阔斧的实施。 五天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在明月与重阳商讨国策及各种小打小闹中,群花会的决赛也已经到来。 一袭白衣站在群花会的决赛场上,当明月来到时,其他四人均已到场。 那四个人分别是东莱国小皇子迟香,南吴公主薄姬,西靳国慕赫族少主古木浅,北冥郡主卢夏,只看台上这架势,随是春色满园倾国倾城,但较起往年的选花魁的架势,更像是各国之间利益的博弈。 这大陆共有五个国家,几乎就是每个国家来了一个代表人物。 有人或许会问,为何平民百姓便没有人在其中优胜? 并不是每个人平民百姓的能在这五个人中胜出,而是没人敢去胜出。毕竟这凤鸣珠非凡物,举全国之力尚不能保,何况个人,何况家族。无论在何种争夺中,谁的力量能超过一个国家,个人在国家面前,总归还过于渺小。 世人总问,为何在和平年代,寒门难出杰出人物。但又有谁问,这世界可曾给过他们出人头地的机会。读书之蹉跎岂是一般小门户能负担,仕途商路之坎坷,岂是非无靠山者可行走。民间多奇才,但在君主制时代,也就只有在战乱时,能涌出无数英雄儿女。世人常问,公平何在?公平自在人心。不论是王侯,还是平民,抑或奴隶,人各有自己的幸福和忧愁,凡人所见,不过表面。 群花会决赛在辰时举行,在辰时被各色鲜花簇拥的高台上,燃起一只香,在香火燃尽时仍未到场的视为自动弃权。 当带着淡淡荷香的香火燃到一半时,通过各级比赛进入的人已经到场。而那位免赛的人杳无音讯,这让主持决赛的安阳君谦心里有些惶然,在心里不停的低估,“秦明月呀秦明月,切莫错过了时辰才好。” 此时,只有着窥探天机只能的安阳环佩则是一脸依旧肃然坐在高台右面的监察席位上,冷傲的容颜让人起敬。 随着香火一寸寸的燃下,其余五个人对明月迟迟未来面色不已,可以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就在大家以为持令入决赛的人放弃后,一阵清风而过,随着一声高亢的鸟鸣,一身白衣悠然落在高台之上。白衣人轻声道“明月来迟,还望见谅。” 那如珠玉落盘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清楚落在众人耳中,这让听闻大秦明月王明月身怀绝世武功者都心中一凛,果然名不虚传。知从不过问事实的大秦亲王秦明月参加此次群花会,人群一阵骚动。等稍微大家看清台上白衣人容貌时,整个会场只闻一阵吸气声。 台上原有五位美人已是极品绝色,有的柔弱惹人怜,有的仪态万千,有的霸道英武,有的贵气逼人。但明月的气质却不同于它们其中任何一种,占尽芳华,见之忘俗,识之难言。 明明如月,俯视终生。 如莲如月,圣洁傲然遗世独立。 如珠如玉,如沐春风优雅贤贵。 在场人除了震惊,也有其他情绪。 古木浅:竟然桃林中的仙子竟是明月明月。这副模样,虽无桃林中的柔媚,但也让天下人倾心。 迟香公子:怎一个绝代风华可形容?! 薄姬:竟有如此超越色相人物?造物主何其偏爱! 卢夏:也只有如此人物能配得上表哥(北冥皇重阳)。 …… 众人如虎似狼的表情落在隐在暗处的重阳眼中,心中一气,恨不能挖出这些人眼睛! 看着自家心爱的宝贝被人窥伺,那种感觉……实在难以对人说。 重阳希望明月能越变越强,却又不希望他被太多的人窥伺。 “既然人已到齐,现在我宣布,比赛开始。”看众人久久定在明月身上回不了神,安阳君谦很无奈的轻咳了一声,只是这轻咳加了不少内力,让在场的人心中一阵清亮。安阳君谦也很是配合的在这个时候宣布了比赛的开始。 此次群花会的规则决赛主要分三项进行。这些规则由安阳家族和群花会相关监察人员在决赛前五天制定完成,而重阳在决赛前三天便把其中种种相近讲于明月听。只是明月并不知道,重阳告诉他的那些资料保密的。 对于明月来说,结果早已注定,知不知道又有甚关系。 第一轮:古琴。 音律最能映射一个人的内心,能配的上凤鸣珠的,自是身怀天下之人。 这古琴比赛为了公平期间,由抽签决定出场顺序。这抽签由每个参赛人员带的小厮代抽。毕竟此次此次参加人都身份高贵,怎能会轻易动手。 此论大赛,为了表面的公平,五个人均坐在一帘屏风后面弄琴。这项要求的制定,在某些方面也是为了维护皇家颜面。毕竟进入决赛的人都是一国或是一方重要人物,若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指点,多少有损天家颜面。 第一首是一曲清水调,琴声瑟瑟,委婉可人,似见满城春色,似见满林鸟语,似有幽月照林,又闻叮咚泉音自泉中挑动。闻者似乎如置身田园美景之中。 第二首是一曲战魂,琴声起而似狂沙起,似有金戈铁马踏空而来,似有百万雄师交战,战鼓隆隆,闻者身内战情莫不激荡。但琴音中又有一种似乎要乘风归去的意味,明明是高昂的曲调,却以落寞结尾。 第三首是一曲平远,琴声刚柔交际,前半曲刚强如弓在弦,掷地有声。后半曲却极度衰败,似乎想逃脱又逃不掉。一曲琴音,似在感怀人生,闻着莫不唏嘘。曲音在后段断断续续,竟有薄命死志。 第四首是一曲艳歌,曲调如其命,艳丽奢靡,极尽富贵堂皇,又阴狠冰冷,摄人心魂,犹如一种罂粟引情。但曲子的基调却极其的高,似乎犹如帝王寻城,完全目空一切。 最后首是一曲无名,曲声悠扬,犹如海纳百川,无其不容,却又给人高处揽月之感。琴声高度和谐,先是振奋人心平原走马,其后金鸣鼓响,再也夕阳残照,转而有时国乐翔翔四海同乐,只是结尾却是几声牧笛泉水叮咚,意蕴无穷。 其实,每个人并不知自己所弹为何,当人坐在屏风后时已陷入迷阵,他们只会根据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欲望去用琴音表达。 人是最了解自己,有时最不了解自己的。 但,当你陷入某种境界,却能表达出那种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真我。 当每个人从屏风后出来时,莫不虚汗连连,脸色有异。就算明月也不例外。明月虽识得迷阵,却依旧根据内心所视表达出来。他一直自己无心天下,却依旧金鸣鼓响之曲,这让明月心中蓦然开朗。造福苍生,终是心中最大的愿望。 我虽未言,亦自未心明,然一直在做。 虽外人不知谁是谁,但重阳近来一直听明月听琴,一听那高越之音便知是他。两个人都太了解对方。而音乐这种东西,又是从内心发出来的。 第一轮个人曲调犹如其人,知情的人只是一听就能明白。其他几个人的后援,在听到那乐音后,禁不住脸色一变。这脸色变化最大的莫过于东莱的皇子们。 第二轮:智谋。一炷香的时间从玲珑幻境中走出。 琴声见心,棋见智谋。 所谓玲珑幻境,就是阴阳五行演化所致。而这些幻境有根据每个人的能力弱点和执念幻化,可谓是精妙异常。 站在玲珑环境面前,可以说五个人心情各不相同。经历第一轮的琴音现真心,站在五扇门看似相同的门前,五个人都禁不住吸了一口气,只是各个人吸气的原因各不相同。一部分是为了鼓励自己,令一部分则是看出这幻境不同寻常之处。 虽称玲珑幻境,但却根据上古灵阵改编,这效果可谓是……很值得期待。古木浅斜了眼明月,只见明月一眼看着阵法沉思模样,黑发如瀑,面容傲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很是自在怡然。这让古木浅对这个美人的评价上了一层。 其实,明月现在心情也不是平静。关于上古灵阵,天山上的典籍多有介绍,却无全系列介绍。玲珑幻境根据每个人的能力不同,显示的威力也不尽相同。 在场人中,明月的武功算是最高,若他想从玲珑环境中走出,也是最难的。 这个阵法还有一个很人性化的地方,每个人身上有一枚符纸。若是有人甘心认输退出,撕碎符纸,便可从阵形出来。若是到了时间还没破阵,也算是输。 当根手腕粗细一人高的香在台上点燃,五个人进入各自幻境。 一脚踏入阵型,明月只觉一阵失重,整个人一晕便陷入一个陌生的空间。当明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心境有上升了一层,身体似有一股灵气涌出,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清爽。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不远处是一方湖泊,鸟鸣虫叫,清风徐来,好一个人间仙境。但看到这景象,明月却无端的打了一个冷颤,连指尖都微微颤动。明月修炼到此时,这天下本无甚让他心动的东西,眼前的情景却不包括在内。 明月不会忘记十几年前的那一天,就在那一天,他没有再流过泪,因为心早已绝望。 总要告诉自己一遍遍忘记,却又总忍不住想起。 为此,他只得逃离了大秦皇宫…… “明月,我的好皇孙,你来了……” “皇爷爷?”看着眼前一脸笑意坐在石椅上对着自己笑嘻嘻的大秦皇秦啸天,明月心中一阵百感交集。并不是不恨,也不是不爱,只是太在乎,不想容下半点瑕疵。如果从没有到过那片森林……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我的好孙儿,皇爷爷对不起你。爷爷当时只是想引叛贼出来,不料你……”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的……”这个世界很让人伤怀,因为这个世界很无奈。不管处在那个层次上的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当时侯王叛乱,秦啸天不得不以自己最得意的孙儿为诱饵引蛇出洞。 本来事情计划的很周全,明月作为靶子周围安排了很多暗卫明卫,但意外往往就在人认为最不可能出现的时候出现,被派去保护明月的人出现了叛徒,明卫暗卫们死伤殆尽,五岁的明月却不知所踪。搜寻孩童和保家卫国不能同时进行,为了剿灭叛贼,秦啸天把所有可用的明卫暗卫都派上战场,而搜寻明月的工作却停了下来,或许可以说从未开始并没有所谓的搜寻救人。 一边是江山,一边是亲情。秦啸天不得不承认,当初迎回明月,对明月宠溺有加,其实很大程度上是有目的。有明月当靶子,在某种程度上,自己的亲孙子秦风便是安全的。皇室内外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有明月分散一下大家的注意力也是好的。只是作为霸主的秦啸天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毕竟是血肉之躯,在亲情面前,任何东西都不值得一提。 对于明月,秦啸天越来越开始发自内心的宠爱,明月的小时候的眉眼实在和其母凤潇公主太像。江山与亲情,天平慢慢的往后者偏。到了剿灭完叛贼后,秦啸天立即派人却明月出事地点附近所救。在一个遍地都是危机的原始森林,没人会相信一个五岁的孩童能生存下来,而秦啸天却毅然决然的派出一个军队的暗卫去寻找。 明月后来被带回,却已奄奄一息。看着那酷似女儿的面容,一代霸主留下他的眼泪。 金戈铁马,都是为谁争天下。 是为了祖宗的基业,还是为了这万丈河山与百姓? 抑或,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双亲早逝,所爱之人早亡,女儿早逝。眼看自己的外孙也快不行了,直到这时,秦啸天才发现自己其实很可怜,他还剩下什么,除了皇权和江山。 孩童的身体最脆弱,明月虽没死,身体却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为了救回明月,秦啸天把国库内多少年收藏的灵丹妙药,不要钱的往外拿,招募天下名医,明月终在众人的期盼中醒来。但只是醒来而已,连说话都不能,整天睡的比醒的多。而就在这个时候天一道人出现了,秦沐忍痛割爱把明月送去天山。 一个五岁的孩子,而且一个被誉为神童的孩子,在暗黑危机四伏的森林里过了忐忑的五天,任谁都会受很大的刺激。这件事,不但让森林两个相依的人成为彼此心里支柱,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两个人的生命轨迹。明月以后在相当对争霸天下有很大的排斥,也便是因为知道等待死亡的可怕,明月在以后争霸天下过程中尽量大的减少流血,天下苍生因此获福。明月自此却经常夜夜梦魇,心不得安宁。 “明月,你真的不怪我吗?” “不怪。”生在皇室,这也许就是代价。 当明月说完代价两个字时,所有的环境便消失了。纠缠了他多年的梦魇,也终于可以不再出现。 再次想到重阳,明月不觉得叹息一声。琴瑟相知,他已经找一个可以让他忘记梦魇的人。 如果现在的幸福大于过去的悲苦,那过去就可以被遗忘。 其实,遗忘真的很简单,就是开启一段新的历程。 明月从玲珑幻境中走出时,外面已然开始乱了,而当古木浅狼狈的从阵出来,外面更乱了,因为他的胸口还嵌着一把匕首…… 阵中昏迷的迟香公子也被护短的皇兄们带走,安阳环佩只淡淡的说了句,“心劳神累,急怒攻心,两个时辰后便可醒来”。当那皇子抱着迟香匆匆经过时,又用若可不稳的声音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看着明月安然过来第二关,这虽是重阳意料中的结局,却犹然忍不住在明月出现时紧紧的跑上去握住他的手。 “小家伙,怎么样,没事吧。”明月出来的最晚,看着一个个好好的进去,出了事后出来,重阳的心立马提到嗓子眼。若不是安阳环佩和国师白羽在前几天说明月不会有事,重阳早就冲上前。 什么狗屁规矩,明明凤鸣珠都已经是明月的,还比什么比,真没劲。 真虚伪! 其实,重阳现在很想把明月当场抱住,却迷失在明月淡淡的微笑中,只是拉着明月的手满心欢喜。 虽明月和重阳都已尽量低调,却依旧惹来了众多目光。而那些众多目光中,大部分人都想踢下其中一人,换自己上阵。 五个人中,薄姬受伤最重是,她虽一直坚持,虽仍未能在香尽时破阵。按照惯例,薄姬到了最好还是被放了出来。只是却貌似微微晚了几分钟,但这几分钟却让薄姬在幻境中的痛苦升级了好几个等级。“天网恢恢,报应甚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薄姬的手下带着薄姬走时,安阳君谦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只是对象究竟是谁,终究无从考证。据说,就此一句话,让薄姬从此备受各方猜疑。 第一轮比赛后,各位心境高下立见。 经过两场比赛,每个人的表现情况已成定数。 很让人意外的是,竟然是卢夏这个来打酱油的无名郡主和明月一起进入第三轮。 第40章:凤鸣珠机缘 关于比赛的结果,卢夏本人也比较意外。 虽然卢夏定然是争不过明月,但因为她在第二关没有受伤,所以也随着明月一起进去第三轮。 所以说,在很多比赛中,运气真的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在只有一个人可以脱颖而出的比赛中,你只要比一个人差,就与其他败弱的人没有任何区别。但如果你不是最强的,但比你强的人都因为某些原因发挥不好,那很可能你就会是第一。比赛亦如人生,七分能力,三分运气。在能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运气则显得十分重要了。 由于卢夏的出现,现在对凤鸣珠的争夺便变成了大秦与北冥,现在大陆两大超级大国之间的争斗。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因为明月毕竟先是大秦的明月王、大秦皇秦啸天最宠爱的皇孙,再次排到的才是其他身份。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明月决定参加北冥的群花会时,把自己的“苦衷”写成一封信向皇爷爷秦啸天诉说了一番。 明月信件的大体意思是,自己无心功名利禄,也不想在天下面前露脸,奈何自己的师门中有人命危,需要用凤鸣珠救命,自己在无奈之下,只能参加天下群雄的角逐。当然,这封信主要是诉说明月的如何的无奈和身不由己。虽然,事实上,明月所处的位置也的确如此。 大秦皇秦啸天看到明月的信件,岂能不明白他的顾虑。 对于凤鸣珠,天下大凡有点野心的人,莫不是想要得到他,像秦啸天这种枭雄也不意外,但为了补偿曾经欠下明月的情,只能顺着自家的外孙。再说了,秦啸天也知道,在整个天下,也就是明月能拿到凤鸣珠。他原本还想让明月故意把凤鸣珠带到永冥,以借机挑起天下群雄的不满。但现在……既然天山想把这颗凤鸣珠给收着……那是再好不过。 凤鸣珠那是什么东西,是传说决定天下归属的物什。那件东西不管在谁的那里,如同皇帝的玉玺般,自然会引起各界的争夺。秦啸天看天下的形势,知道那东西差不多会落到自己的外孙头上。虽然现在大秦是天下的超级大国,却也不敢在这种即将动乱的年代,贸然把凤鸣珠这种东西放在自家的宫殿上。于是乎,便想办法让明月把那个东西放在北冥。如此,天下的纷乱便会被北冥吸引去,大秦便可以很方便的渔翁得利。 秦啸天打的算盘不错,但他却没有料到,天山的人突然横插一脚。由此,他便只能做一下好人,让大秦在天下人皆争那颗凤鸣珠的时候表现出无欲无求的老大哥模样,一副我才不在乎将来谁主天下的姿态。 在这次各国都派出人马争夺凤鸣珠的时候,大秦淡定犹如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消息。群花会还如往年般照样参加,但是大秦皇家宗室,却是一个人都没出现。 至于明月参加此次群花会的身份,既然拿了轩辕家族的晋级帖,自然是代表轩辕家族参加。只是他大秦明月王的身份太耀眼,让人不自觉就把他在轩辕家族的身份给忽略了。更何况,在得知明月参加永冥的群花会,大秦的太子殿下秦风,也鬼使神差的来到北冥看比赛。 秦风贵为一国的太子,他的出现代表什么意思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其实,大秦对这凤鸣珠还是很重视的! 但是令人想不到的,在北冥的大秦太子下榻的驿站内,大秦的太子却过着令人想不到糜烂的日子。 在一张挂着金色帘蛮的大床上,同时传出来几个人声音。 在秦风身下辗转反侧是一个眉目与着明月有点相似之处大秦宗师很远支脉的小男孩。而在秦风身后驰骋却是任是谁也想不到的龙子玄阴。 秦风虽然偶尔放纵自己的欲望,但是像今天这样的还属于少见,其他,他并不是很重视身体方面的享受。他现在迷乱的模样,分明是被人下了药。至于说能轩辕家族所属的驿馆里堂而皇之的下药,除了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北冥皇还有谁呢。 秦风对明月的心思,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作为情敌,北冥皇怎么会不知道。 谁能安心看着自己的情敌在自己的地盘上逍遥,所以重阳很仁慈的只是送了一些药给秦风。虽然重阳给秦风的药是媚药,却也能产生让秦风的身体大有损伤。当日在明月楼受到伏击的事,重阳可是一直记在心中。作为睚眦必报的人,重阳用行动充分诠释了一句话的意思,“君子报仇,只争朝夕。”只要有了合适的机会,绝对不会放弃报复。 玄阴虽然最近以为对人的世界比较好奇而一直跟在秦风的身边,但却对他的行径没有任何的干预和影响。不管是当日秦风祖孙屠杀大秦几大朝臣的事儿,还是秦风饮下被人下了药的酒水。他都在一边看着,不断的思索,不断的疑惑。 玄阴的淡定只持续到宽大的床上传来在秦风与几个少年的交合声,天龙作为天上很是高贵的一族,从来都不会压抑自己的欲望,而玄阴现在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听着听着便忍不住提枪上阵。其实,在以前的时候,玄阴从没有与任何物种发生过密的关系。他是西海龙王最宠爱的幼子,从来都是被宠着长大,自是看不起任何人,但现在他却把他还没有看清楚看明白的凡人压在身子低下狠狠的侵犯。 欲望真的很奇怪的东西,就像是大葱大蒜,虽然辛辣,却是做成美味饭菜不可缺少的东西。也像是臭豆腐,若是看着别人吃,是厌恶非常,但若自己吃,却是忍不住吃了还想吃。 有人说,欲望是人身上最原始最本质的迸发。 有人说,对欲望的控制是人不同于动物的特征。 不管人怎么说欲望这件事,我们不可以否认,它在推动人类社会进步时起到的作用。 怒发冲冠为红颜,红颜虽然能倾国,但大多数也能成就英雄。 龙族的体力自是与人类不同,因为感觉到秦风那几个男宠体力太差,玄阴慢慢把他们几个踢下去,和秦风开始两人天地。于是乎,两个人便从一天的黄昏做到次日的晚上此停息,玄阴停下来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他身下那人的气息已变得十分微弱,有些出气多,进气少。若不是龙精本身滋养身体,相信秦风现在就直接报废了。 “怪不得好多人喜欢,原来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在玄阴享受完后,便很是有良心的给秦风度了一口气,吊住他的命。随后有吩咐外面的侍卫,准备好热水,一会儿带着御医过来给秦风瞧瞧。 玄阴在人间呆了这一个多月,开始对人间很多事情的流程比较熟悉。做事的时候也多是按照人间的要求进行。 当侍卫和御医进来的时候,玄阴已经给秦风洗完澡,便套上了一件白色的衬衣。但就算这样,秦风脖子处锁骨上那紫色的大片的痕迹,还是看着御医心惊胆战。这该多激烈才能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势。方才御医进来的时候,已经瞧见很多侍卫进进出出把屋内很多损坏的家具搬出去,当时大家都没往别的地方想,以为是太子发脾气时砸的,没想到竟然是……这该要用大多的力道才做到。 当然,更让那些御医想不到的是,躺在床上不能动的竟然是他们的太子殿下,大秦的储君! 御医俱是战战兢兢的低着头给秦风把脉,甚是害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还好,秦风的脉象在玄阴输进了几率真气时,已经变得平稳无大碍,御医只需要开几个调养身子的药剂便行了。 当日,大秦皇秦啸天被收到了关于秦风近况汇报的信函,他的脸色立即黑的不能再黑。马上下令把太子殿以及太子别院养的男宠全部处死。不能怪此时秦啸天以为谁都能压他的孙子,而是秦风此时的表现实在让人不可思议。秦啸天还让人把秦风最宠爱的一个男宠的头放在盒子里给北冥皇送过去,当日重阳在明月楼受伤的事儿,秦啸天在后来也是知道了,只能狠狠骂秦风一声糊涂。 可怜的秦风,就因为当日一个宠爱的男宠偷了他的手谕派人袭击了明月,不小心株连到重阳,从而导致了自己落入龙爪。 人和龙在各方面的力量根本没法对比,由此可以想象,秦风被催的被压生涯揭开序幕。 秦风在北冥驿站的遭遇,知道的人不多,但就算这样,也足够重阳心里乐呵一下。但是重阳的高兴却在看到秦啸天送来的人头时一下没了。 谁能忍受自己的心爱的人被人意银,纵然秦风只能假借这与明月很像的人自我安慰,但在重阳看来,也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窥视。想象秦风把一个被当做的明月的人压在身子底下,重阳就开始暴怒。不禁大骂了一声“禽兽”! 比起重阳,明月楼的杀手头子四叔在知道这件事也相当的不舒服。 尼玛,怎么不管什么人都窥视他的少主,以为他们少主是人尽可夫的人吗? 于是乎,四叔就替重阳给玄阴送些补品过去,丰富一下他的夜生活。 如果说酒楼话题引到社会下层舆论方向,那么青楼话题则是引导社会上层舆论方向。明月楼的普及,让大秦明月王的人气在社会上层一下子飙升。尤其是四叔专门让人转播的七犹如塘中荷花那般不可被亵渎的形象,更是让他得到来更高的名声。 也不知道是谁传播的,竟有人说秦明月是天神下凡。 “你说了吗,有人说,大秦明月王秦明月竟然是天神下凡?” “皇室这么多人,哪个能被天一道人看上。我看那秦明月一定不是什么凡胎。” “瞧着那相貌,是该人有的。那模样比当年天下第一公子轩辕逍遥更甚。” …… 凤鸣珠争夺的最后一环节,就在这种社会舆论中开始了。 第三轮:机缘。把手放在被封印的凤鸣珠上,遇到有缘人,凤鸣珠会发出柔和却盛大的光辉。 从比赛的第三项,便可以看出,安阳家族此次群花会专门就是针对明月夺花魁举办的。只要他在第二轮能活着,就能很是顺利的拿到凤鸣珠。就算是规则已经明显的偏向明月,但是安阳君谦曾经还一度为明月的心理素质担忧。 说白了,擂台赛的第二轮就是考验人的心理素质。首先,一个人的心结就是他的梦魇。何谓心结,就是有事郁结于心不能忘怀。何时才能让人不能忘怀,一种是自己做了亏心事,对不起别人,另外一种就是别人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一般情况下,特别有良心的人,会在前者纠结。一般的人都会为后者纠结。皇室中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何况明月还一出生就没有父母,由此,便是安阳君谦害怕他有强大心结的根源。 心结愈是郁结,那么受到的反斥就愈强大,也越容易出不来。看看古木浅和迟香最后的模样,就知道这两个孩子心理有事,而且这事似乎还没法解决,一个愿意死,一个则是宁愿长睡不醒。 第三轮的比赛,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卢夏只是走了形势把手往凤鸣珠上一放,但原以来凤鸣珠没有什么反应,岂料那凤鸣珠竟然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辉,直接把北冥的这位郡主给弹出去好好几来。只是所幸的是,凤鸣珠虽然脾气不好,却不伤人。但一个女子被这样无礼的对待,纵使卢夏心胸开阔也忍不住当下就哭了出来。 卢夏虽然在北冥皇室不受宠,但也是北冥的人,她一跌倒,便一帮人上来扶着下去了。 但前来看比赛的很多老百姓却似乎不怎么给面子,直接便说,“一个女子还想拿左右天下的利器,不被弄残就是神灵保佑。” 也有人说,“这凤鸣珠竟然这么大的脾气,还不知道是灵气还是邪器。” “该不是凤鸣珠嫌弃那个女子丑吧。” “宝物就是宝物,连脾气都这般不同寻常。” …… 擂台下面说什么话的都有,听到坐在观礼台上的重阳耳朵里,一阵反感。他突然有些烦躁,真害怕自己与明月的相爱,会带给他什么不好的影响。言论这种东西,三人成虎,不可不畏。 感觉到凤鸣珠的确不是凡物,当明月再走向凤鸣珠的时候,周围只剩下一丝吸气声。 现在,其实明月心中也有一丝的不确定。但想到天山上那些师兄弟,以及记忆中那袭红衣,他便觉得不管是龙潭虎穴还是刀山火海,他都必须闯一闯。 当一个人有了不得不前进的理由,不管前面荆棘密布,或者是乌云满天,他都会毅然决然的上路。 没有原因,因为必须去做! 凤鸣珠其实就是一颗看起来跟硕大的珍宝像类似的东西,和鸭蛋那么大,圆圆的,纵然现在被封印着,也在日光下闪闪柔柔的光辉。若是看它现在,谁会想到方才卢夏碰到它时,会直接被甩出去。 当明月慢慢离凤鸣珠还有两步之遥时,突然托着凤鸣珠的东西开始犹如遇到地震般晃动。 看着周围的人眼中,俱是一震。 尼玛,什么情况。 与周围各种不解、迷惑相比,明月却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很奇怪的空间。似乎他现在站在满天繁星之下,他就站在哪里,看着一颗明亮犹如星星的东西朝他飞来。 “主人……” “主人……” 似乎有人在叫他。 “主人,我在这里一千多年,你都不来看我。” “主人,这一千年我好寂寞……” 似乎有孩童在像他撒娇。 想象一个白发白衣的孩童在向着自己撒娇,明月伸出手,很想去安慰那个小孩。明月不知道一千多年对于一个人灵珠来说,是长还是短,但是听到它说寂寞,却忍不住心里有些酸楚。一千多年的寂寞只为等一个人来找他,这是不是有些…… 一千年,几度花开,几度风雪。就连奈何前边的曼陀罗花都该换了风景。 “我来了……”当强大的光辉落到眼前,明月喃喃的说道,他伸出手的手上,顿时落了一个温暖的小太阳。 当明月再次睁开眼中,凤鸣珠已经稳稳的落到了他的手里。与明月的淡定相比,周围的看客都惊讶的合不上嘴。他们看到的内容与明月方才脑海中出现根本不一样。像凤鸣珠那种绝顶的神器,虽然在它的主人面前显示的有些低调,但平时这个东西骚包的紧,趁着今天这么多人在场,它怎么可能不去显示一下自己作为神器的与众不同。 于是乎,各方看客便瞧见在明月接近摆放凤鸣珠的架子时,那架子开始剧烈的震荡。然后随着一株强烈五彩的光芒冲上天,大地有微微的颤抖,可以听到周围类似于龙吟的声音。凤鸣珠开始不断的变幻自己的颜色,便在虚空中显示各类神兽的影子。 做用极尽可以想象出来的画面衬托自己华丽的出身背景后,凤鸣珠用自己认为潇洒的姿势落到明月的手心。也就在这个时候,天山的各种异象开始消散,当明月睁开眼睛时,便什么都没看到。 看到凤鸣珠圆圆润润的躺在自己心中,明月嘴角溢出一丝轻笑。但就在这个时候,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看着突然从人群中蹦出来数量不少的黑衣人,重阳脸上的颜色不好看。 第41章:凤鸣珠谁属! 随着落到台上的十几枚烟雾弹,现在的台上依稀只可能看到明月隐约的白衣身影。 “明月!”重阳有些担心的呼唤了一句,方才若不是安阳环佩制止他,想必他此刻已经冲上去了。 趁着烟雾弥漫,十几个黑衣人迅速变幻身形,像一张大网一样,慢慢收紧,把明月包围在身边。然后十几双铁索手,像从天而降的老鹰一样,朝着明月手中的凤鸣珠抓住。而他们在图谋凤鸣珠的时候,也没忘了把用闪着幽光的暗器编制一个大网,朝着明月罩去。 按照原来黑衣人策划这番攻势,明月不管是如何躲都躲不过去。 杀手是一等一的,质量好、数量多。 暗器是一等一的,上面还啐了剧毒。 但,明月却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如老僧般入定。就在那些杀手以为这个男子被吓傻了的时候,突然,明月手中翻出无数犹如闪光沙粒的东西。只听一阵铁器相撞的声音,周遭便传来暗器和中午落地的声音。待到迷雾被一阵大风吹散,众人再往高台上看,便瞧见明月依旧一身白衣无风自动的站在上面,而在他的周围,那些黑衣人则摆出莲瓣的模样倒在他的脚下。 其实,凤鸣珠刚才也向显示一下自己的价值,奈何明月不用它。这让它心中很不舒服,只能弱弱的在心里问,“难道主人不喜欢我了吗?”但凤鸣珠自愈能力似乎很强大,转瞬便开导自己,“也许是刚解开封印,主人知道我好累呢。” 那明月心中怎么想呢? 明月此刻在向众人显示,他之所以能拿到凤鸣珠,不是因为他是大秦的王,也不是因为他是谁的徒弟,而是因为他是他,秦明月! 大鹏日行三千里须借风势,但他从来凭借的都是自己的本事。 就如同轩辕家族虽然有钱,但是他却仅仅凭借自己的能力建立了没有人知道深浅的明月楼! 他的能力不需要像任何人证明,但是他却不想别人总是看着他的外表,认为他华而不实! “……”看着手刃无数一等杀手犹如如莲华傲立的秦明月,在场但凡有些脑子的人,莫不是在心里唏嘘一声。这个人,不简单。原来大多数人只是听说在大秦皇寿宴上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今日见了,果然深沉的吓人。 喜欢叫的狗不吓人,害怕的就是那种不声不响咬人的狗。 今有猛虎下山,让人怎能不骇。 就在众人面上、心内各种表情不断的翻滚时,依旧站在擂台上的明月来时发话。 “安阳家族献出祖传的凤鸣珠,原是想找到可以肩负天下重责之人。但我番来此,却是因师门有人需它救命,不得已而为之。想必凤鸣珠放在我师父天一道人手中,也是让天下比较放心的事情。但现在竟然有人敢挑衅安阳家族和北冥的容忍极限,在这擂台上公然刺杀,实乃公开与天下为敌。天下豪雄现大都再此,我,秦明月,仅仅以匹夫之心倡议,愿在座的各位能与安阳家族以及北冥皇一道查处闹事者。若有人能,我愿筹资万两黄金以替天下人谢之!” 明月这席话说的很有水平,他把自己可能作为众矢之的的可能推脱干净。安阳家族是想找肩负天下人才拿出凤鸣珠,但他却是因为师门有人需要救命才出来抢。重要的是,让他抢的人是天一道人。天一道人是什么身份,就算他要拿谁家的玉玺一用,你还能说不行? 他为了师门之命,为了同门之谊来夺凤鸣珠,这是孝义之举。 凤鸣珠出世不管放在那里都将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天山最执中的莫过于天一道人,放在天山便是最好的选择。而且,现在还是天一道人主动来收这个烫手的山芋。 最其后,明月要提出要惩罚那些刺客。他在这里说的是那些人挑衅了安阳家族和北冥的脸面,进而把刺客推到天下人面前,让那些人受到舆论强烈的谴责。 然后,倡议全天下的人都去诛杀闹事者,并以自己的名义拿出万两黄金资助。 在这里,明月很有技巧的把任何关于大秦和轩辕家族的东西给绕过去。他本来就不是代表大秦出来,也不想因为这个给大秦带来任何的麻烦。至于轩辕家族,明月以前在明面上既然和他们没关系,现在也不像惹上很多麻烦。 不想给自己惹来很多麻烦,真是明月一直以来的处世之道。 明月既然用太极把刺客之事的责任都推过来,安阳君谦也很脾气的接住。他这么年轻,总要找一些事儿来做。 “我安阳家族作为神之守护者,这么多年一直为了天下鞠躬尽瘁,想不到今天竟然让明月王在群花会受到这么严重的危险,若不是明月身手了得,不但他将受到伤害,就连凤鸣珠落到贼人手上……我代表安阳家族在这里起誓,不抓在幕后黑手决不罢休!”对于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安阳家族的暗杀者,安阳君谦彻底愤怒。 睡狮子不发威,大家都当他是病猫呀。真是欺人太甚! “群花会律法,故意挑起事端者,视为我北冥之敌人!”重阳此时也随着安阳君谦站在台上,他现在身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袍,披着一件黑色的外袍子。黑红两件颜色加在一起本来就是很惊艳的颜色,如此黑衣黑袍,带着那随风飘起的头发,让他看起来的冰冷带着深深王威的重阳,很是别有一番味道。 现场的异变后,既然安阳家族和北冥皇都已表态,在座的但凡是有些地位都扯着嗓子誓与那派刺客来的人势不两立。 笑话,在安阳家族和北冥皇的地盘上,谁敢公然和这两股势力叫板。 在今年这个特别的群花会上,被好多人期待了许久的异变终于到来,倒有大多数人面露兴奋的感觉,纷纷趁乱和自己平日想要结交的人搭话去。 趁乱摸鱼,是现场很多的人想法。 其实,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这次都希望凤鸣珠能落到某个有名有姓的手上,虽然大秦明月王是他们所惹不起的。但很多事情,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谁不想有个渠道可以出一下名,顺便捞点东西,说不定一个后世的大族就这样可以凭空出现。 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科举考试。平时朝廷选拔官员完全是从大族里选拔。但虽然经济的发展,书本越来越便宜,下层民众却有很多学了很多本领。民众学了知识却得不到该有的发展空间,这是一个问题。而且,天下局势风云变化,谁都知道快要变天了。凡是有点见识的人,莫不是去找个可以依靠的人推销一下自己的才能。但凡是人才,没有渴望生活在太平盛世的。 时势造英雄,英雄也渴望时势。 人才,只有在乱世才能显示出自己的价值。 因为乱世,一切虚名便犹如镜花水月般消失,人性的光辉在此时彻底显现! 看到想看到的情况已经出现,明月便把凤鸣珠收入袖中,与重阳并肩转到后台,留下安阳君谦这个安阳家现任的掌舵人来处理各种事宜。 “秦公子,请留步!”就在明月准备与重阳一同回去的时候,突然安阳环佩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知安阳姑娘有何事赐教。”虽然对方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明月依旧一副笑脸看着他。 “叫我环佩就好,不需要那么客气的称呼奥。恩……”看着明月,安阳环佩常年冰冷的脸上出现一丝的笑意,顿了顿后说道,“我可以叫你明月吗?”秦公子那个称呼太过于生疏了。 “可以,环佩姑娘。”安阳环佩一向不喜欢与人交往。现在看着主动前来的人儿,明月心中多少有些诧异。其实,明月不会觉得别人有多不喜欢与外界交往,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与外界交往的人。多少人看上了他这块香饽饽,但还真没多少人有重阳这个胆子,半夜就站在人家宫殿外面当梁上君子。 “我有些话想你单独说。”看着明月亲切的模样,安阳环佩虽素来冷淡,但语气上却染上淡淡的温和之气。她本来就是二八多点的少女,生的唇红齿白,脸蛋又遗传的很好,现在虽然身着一身白衣,却有些禁欲的美感。 “可以。”明月抬头看了一眼重阳,见他没有意见,继而说道,“大哥先回去,我稍后就到。” “那你多保重,我等你用晚膳。”安阳环佩是什么人,天下最擅长的卜卦的人。就算不提这层,光是安阳家族唯一的女眷,也让她的身份可以与皇家的公主相提并论。现在既然她想和明月说话,重阳自然没有任何理由阻拦,他也不想阻拦。虽然把一个人捧在手里很安全,但是,他更希望明月能与他并肩而行。 “大哥不必担心,我一会儿就回去。” 重阳虽然在来到时候与明月一道御风而行,但走的时候,当着天下这么多豪雄,便直接接过一匹黑色的骏马,纵马而归。 “想不到明月与北冥皇关系如此之好。”明月直到重阳的身份没入那滚滚的烟尘之中,才收回目光。看着明月与重阳之间的深情,安阳环佩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北冥的皇帝与大秦的亲王,真是一个奇怪的组合。天下人都很是不明白,为何刚下山不久的明月王会与重阳快速培养出深情。后世人在编纂《炎武帝国国史》时,不禁如此写道,“帝与皇初见与大秦皇秦啸天之寿宴上,时皇为大秦明月王,为大秦贺寿舞剑,才情始现,帝艳之。后随亲近,得知皇之才绝于世,引为知己。” 后世的人与安阳环佩的人认识一样,说的通俗点,看着两个人交好,都以为是重阳看上了明月的姿色,或者是想利用他。但却不知道,论是艳色,明月绝对比不上东莱的小皇子迟香,若论是背景,重阳把自己对头的皇族放在身边,首先便有些得不偿失。 不是知音莫与谈,两个人的事,终究难以也他人言明。 “兄弟之交,偶尔弹琴轮画。”也有更亲近的关系,却不足为外人道。 “那……北冥可知你的现在的状况?”明月的身体状况不同于一般人,就算是安阳环佩通灵,也是通过好几种方法才知道。明月一直呆在北冥皇宫小院的事儿,她略有耳闻。但她却不明白为何看到明月身上隐隐的有一股死气,而现在他身上的死气越来越盛,但是生机,却越来越少…… 安阳环佩对明月来说,终究不是坏人,所以很多事他自是无法明说。就如同她现在对明月表现出关心之意,却又不想给他带来困扰。看北冥皇的态度,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明月现在的身体状况。 “不知……”除了天一道人,具体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明月自己。秦啸天知道他小时有病,以为他现在早已痊愈。四叔和小五虽然知道他身体不好,却不知道他身体已经撑不了多长的时间…… 明月与安阳环佩说话的时候,站在安阳家族大院的中央。明月说话的时候,直接面对在安阳环佩,似乎这事儿虽不足为外人道,但对他来说,却不是什么大事。他此时似乎在看着对面一身素衣的女子,又似乎眼神落到天那边的云朵之上。 “……”明月只是简短的说了两个字,但不知为何,看着明月清澈的深不见底的眼神,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余下心底那淡淡的心疼。心疼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少年。 “不必为我担心。”似乎看透安阳环佩心中所想,明月淡淡的说道。他之所以没有把生命危在旦夕的事儿告诉别人,其实也是不想看到周围人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 “真的治不好吗?”虽然知道,天一道人解决不了的问题,那真的就是问题。安阳环佩还是忍不住把话问出口。她平日原本是极不爱说话的,现在却忍不住为这个男子浪费口舌。 “已延命十余载,人应知足。”明月说起自己快要死的事时,似乎在说着别人的事儿,那语气淡到不能再淡。 “……”明月语气很淡,安阳环佩听了却忍不住落了一滴泪。 “无须伤心。人生自古谁无死,不过是早晚的事儿。何况,我所想做的,也都做了。”如果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不能看到重阳完成统一大业的时候。如果有什么遗憾,就是小五还没有长大,而秦啸天依然为国事繁忙。 与己,却再无遗憾。 “我可以抱抱你吗?”还没等明月点头,安阳环佩就一下子撞进他的怀抱,狠狠的把眼前的人抱住。 在一树树红的绿的背景下,一个白衣女子扑到一个白衣的男子怀里肆意的流着眼泪。男子脸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然后抬起自己的手,像母亲一样抚摸了一下安阳环佩的头发,安慰着他。安阳环佩则是从冰冷的小女子立即化身为“孟姜女”,使劲的发泄了自己积累了十几年的眼泪。 生在一个大家族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束缚,生在安阳家族这种古老的家族更是不必说。安阳家族每代都会出现一个善于卜卦的女子,这个女子的存在于这个家族相当重要,也很受人重视。但,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所谓尊重根本没有看到很多不该看的东西重要!安阳环佩也曾吓得哭,但族里的人却告诉他只有适应,因为她没有选择。没有人知道她那段时间怎么挺过来,但挺过来她便开始变得冷冰冰不言语。直到这次看到明月…… 不管是所谓“红颜薄命”还是“天妒英才”,这些都似乎都是跟她挂不上边,前面的男子都比她适合。 人就是这么一种生物,当遇到比你惨的人话,便会对对方心生怜惜,然后对自己的遭遇释怀。 “替我保密。”在明月走时,只留下这四个字。 明月走后,安阳环佩愣愣的站在院子里,看着周围的风把梧桐叶吹得哗哗作响,地上是落叶与落红相称。天此时是湛蓝湛蓝的,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把它们的痕迹,留在人们的心中。 佛说,有种境界叫,“万古长风,一朝风月。” 安阳环佩刹那间觉得,可能就是眼前的景致。 明月回到了北冥的皇宫,并没有先去跟重阳打招呼。而是随便找了一身衣服,直接跳到了他常去洗澡的那个池子。池中常年流淌着淙淙的温热的泉水,不需要专门换水,任是人什么时候来洗都可以。这原本是重阳的专属浴池,但明月来后,便把这个地方给霸占了。 也许是常年留在天山不与人接触的缘故,明月很不喜欢与人接触,不管是什么人。方才安阳环佩突然抱住他的时候,若不是他拼命的压制住自己,早就把那个女子给甩出了。但看着眼中下面露出淡淡落寞的女子,他却怎么也忍不下心把她推开。 并不是全然是因为仁慈。 他曾经也如她这般脆弱,那个时候,他也很希望有人能让他抱一下。 但是没有。 “明月?”就在明月像个被欺负的少女使劲的搓着自己的身子时,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到他耳中。 “重阳?”明月回头发现北冥的帝王正脸色很难看的看着他,就像他此时犯了什么大错。 第42章:浴池狎戏 一个人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洗浴是一桩美事。但若是这个人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像搓着什么脏一样的搓着自己,那该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明月!”看着明月似乎在搓什么,一瞬间不知想到哪里的重阳心中顿时愤怒了。 “你怎么来了?”对于重阳的突然出现,明月有一瞬间的哑然,然后继续手中的动作。明月虽然不喜欢把身体暴露在别人面前,但若是重阳的话,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因为方才沾染了安阳环佩的眼泪,明月忍不住把背转过去搓。 “我不应该来吗?”若不是他来了,还不知道他心爱的人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为了避免某些意外,重阳是不会同时与明月一同来洗浴。他总是在明月洗浴后才出现。今日重阳本在等着明月用膳,却听到暗卫汇报,说明月有些衣衫不整的进来,然后抱着衣服去了温泉。 安阳环佩的相貌重阳是熟悉的很,这个女人的脸庞极其的精致,一身白衣的样子,很有神仙妃子的感觉。若不是她的身份太高,人太有名气,有多少人想把那禁欲般的人儿压在身下。当安阳环佩提出要与明月相处的时候,重阳心中有一丝的不悦,虽然他当时没有把不悦表现出来,却没有看安阳环佩一眼。对于明月,重阳有种先天的患得患失,就害怕他在爱上自己前,爱上什么不该爱的女子。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喜欢男子。作为一个男子,重阳自知自己魅力无法阻挡,但若是跟女子相比……没有任何可比性。 难道明月真与安阳环佩发生了什么?想到了一遇到安阳家的兄妹,两个人对明月的殷勤,重阳在心里就隐隐感到不安。再连到今日安阳环佩与明月的独处,重阳心中的不安就扩大的更甚。莫不是那安阳环佩看上了明月!!! 人在怀疑一件事儿的时候,总能把任何不相关的事情都考虑进去。就算理智如重阳,在遇到感情事儿的时候,也难免与闺阁中的女儿家一般患得患失。 患得患失,有时候不是真的怀疑。 而是,太在乎,进而,害怕失去。 “怎么这么早就来洗澡。”明月转过身去的情景看到重阳眼中却是心虚的表现,语气变得不善的时候,他脸色也更加难看了。 明月大多数时候都是临睡觉前洗澡,还没用晚膳就急的洗澡。如此不正常的某样,让重阳想到四个字,“非奸即盗”。 “嗯。有点脏了,洗干净。”在重阳面前,只有不关乎明月楼的事儿,明月几乎没有任何隐瞒。他整个人在重阳面前几乎就是透明的存在。 “脏了,我看看呢?”听到那个“脏”字从明月口中说出来,重阳顿时觉得一股血冲到了脑子上,脸色更黑的彻底了。顿时连衣服都没脱,就只胡乱的脱了脚上的鞋,就跳进了池子里面。 “怎么不脱衣服?”明月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明月不脱衣服就进来,重阳身上那戾气,让他有些不舒服,转而往浴池的角落里靠了靠。 其实,这浴池虽然给重阳一个人用,但却是修建的十分豪华。或许知道可能有些君王癖好比较多,浴池在修建的时候,就照着君王可以同时与皇后与四妃同时很宽松的呆在里面嬉戏的大小修建的。以至于现在重阳虽然进来,但这池子看起来还是很空荡。 只是,此时,什么衣服都没穿的明月见重阳很是侵略性的出现,心中有些小烦躁。但至于烦躁什么他却不知道。 “过来!”看着往角落里退去的明月,重阳心里的火气烧的更旺了。再看着明月身上那被搓着一块块红色的印子,美景此时被忽略,只余下那刺眼的红色的印子!!! 浴池中冉冉升起的雾气升起,只见一直红色暴怒的狮子逼近推在角落里的小白兔。 “大哥……”明月从来没发现重阳身上的气势竟然强大到令人不能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愿意动。似乎他如果动了,就会引起更加不好的些效果。 “乖,不要动,让大哥看看。”这些的看看专指检查身体。 在重阳说话的时候,已经把人捞到怀里。或许觉得自己身上沾了水的衣服太过于不方面,他便一下子把身上的衣服扯下来,直接扔到池底。转而,他与明月便坦诚相见了。 虽然明月是新手,但重阳却是什么都见识过的。直接把人抱在怀中,便做到浴池一处比较高,能让水没到胸口的台子上,开始用摸了皂角的手,在明月身上一点点的检查。说句良心话,重阳现在真是是在检查,检查明月身上可有一丁点被人碰过的痕迹。 “大哥……我自己来……”看着重阳的手在揉完小腹后,继续往下走去,明月脸就红的不成样子。虽然他没看过春宫,但心里那种自然的羞涩还是有的。于是乎,便用手挡住,不让重阳的手继续往下走。 看着明月这羞涩的举动,重阳现在才发现,他是彻底的误会明月了。 其实,明月会选择回来洗澡可能有无数的原因成立,比如说,在擂台上杀了那么多人,沾染了血腥气。 想到刚才自己的举动,重阳都有些责怪自己的冲动。他既然那么的怀疑明月,真是太不应该。 当然,重阳不会向明月承认。 能与心爱的人一起沐浴,就应该找个借口,把这个沐浴的时间尽可能延长。 而对于小白兔,大多数时候,用骗术还是很有实效的。 在很多年后,再与重阳在这里沐浴的时候,明月就开始变着法子的那这件事儿来嘲笑重阳。 “没事,有什么好羞涩的呢。你看,大哥和你一样,你有的我也有。”对于重阳这种几度务实的人来说,如果有了适合会某些事的机会,就绝对不会错过。就算很多事不能真刀真枪的上阵,但是能引导对方做些事儿也是不错的。 把明月往外面稍微抱了一下,重阳让自己双腿间的大兄弟露出来。然后,把明月的东西也拿出来,专门让他对比的看。 明月看着自己平时都不怎么看的东西,再瞅瞅重阳那个明显比自己大的东西,脸红的更厉害,连反驳的话都说出来。 “脸都快红成了红屁股。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恩。在皇室,一般十一二岁,长辈就会派来几个教习的嬷嬷,可能是你一直在天山的缘故,让大秦皇没有时间教导你这些事儿。”其实,大秦皇曾经有这个心思,但被秦风不动声色的挡下来了。 “我……”张了张嘴,明月现在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想不到重阳竟会跟自己说这种事儿,真是让人情何以堪。 “看样子,明月不会哟。来,让大哥来教导你。”看着明月羞涩的样子,重阳就知道他没有近过色,如此的认知让重阳很开心,脸上的颜色也更加的欢快。活像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花花大少。 “明月若是害羞,可以闭上眼睛哟。”其实,闭上眼睛会让感官更加的敏锐。但这,重阳不会说。 还没等着明月拒绝,重阳就开始用手握住明月的东西很有技巧的运动。这是重阳第一次给别人做,但却比他自己做都令让兴奋。看着明月害羞的转身趴在自己怀里,像一只颤抖的小白兔,重阳安慰的在他额头落下碎碎的吻。沉声道,“不要害怕……放松身体……” “恩。”明月应的声音很低。 下面传来的感觉对明月来说很是陌生,就像是整个颗被人握着手中,有些激动,有些眩晕。重阳的手很温暖,有些粗糙。而身体泡在水下的感觉,让人恍惚间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他激动的想要叫出来,却在将要发出声音的时候把自己的嘴唇咬住。 “舒服的话就叫出来,不要把自己嘴唇咬伤。”看着躲在自己怀里,全身已经泛出粉红色小妖兽,重阳很是耐心的引导到。 “……不……要……”虽然现在发音有些艰难,但明月却倔强的说出了两个字。他才不要发出声音,实在是太丢人了。 “乖,张嘴。”看着嘴唇快要把咬破的明月,重阳有些责怪的说道。 “……”明月此时就像是给别扭的小孩,怎么也不敢出声。双手在重阳腰间,头往他怀里钻。任是重阳怎么叫都不理。 “小家伙,抬头……”看着明月一副趴在自己怀里憋死的模样,重阳不仅有些好笑。谁能想到呢,皇室竟然能孕育出这般纯净的人。真是不可思议!但很幸运的是,这个是自己的。他的过去是自己的,他的现在以及未来都会是自己。 “嗯。”明明身在云端,却发现重阳的手离开了,明月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心中要多恼怒有多恼怒。但他抬头去却看到重阳似笑非笑的眼眸,以及渐渐在脸前放大的脸。 “小家伙,张嘴……”呆呆傻傻的明月真的很能引起人的征服欲。 “唔……” 还没等明月反应过来,就发现有什么东西闯到自己嘴里,而就在这个时候,重阳在下面动了好久的手,又开始工作。 明月哪能受得了这双重的刺激,一会儿便缴械投降了。 “这就是欢爱,小家伙,舒服吗?”等明月慢慢反应过来,重阳用很蛊惑的声音的问道。 “嗯……”明月听到重阳的问话,先是一愣,继而下意识的咬了下嘴唇答道。既然重阳问,明月自然是有问必答。 兄弟狎戏常见,但在皇家却看不到这种情景。直到现在明月或许都不清楚,这种事一般朋友是不会做的。他现在并不是多么想和眼前的做这事,只是并不是排斥做这事儿。很新奇,有没有。 “那小家伙舒服了,是不是也帮一下哥哥,哥哥这里都肿的疼了。”见明月如此的信任自己,重阳很开心。但开心之余,却把他继续往自己想要的方向领。当然,要明月主动做什么,好像非常不可能。所以,重阳直接抓在自己的手摁向自己腿中间肿着的地方。 “啊……”突然被重阳牵着手按着那种羞人的东西,明月顿时就惊了。他实在没有这种经验。虽然明月楼在明面上做青楼的生意,但那些东西都是四叔在管理,他只是偶尔去查账而已。那些青楼的东西,不知是不是四叔故意,他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更何况,他大多数时候呆在天山学东西养病,实在没有时间做一些常人以为正常的事。最最最重要的,他从来没有过那种冲动。虽然,这提起来让人有些不好意思。 “动一动,只要动一下就好了。”低下身让明月和自己的胸膛贴在一起,重阳继续在明月耳边蛊惑到。虽然只是感觉到明月手上的温度就让重阳有些把持不住,但重阳却知道身体在叫嚣着更多。 “恩。”明月虽然有些不好意,但看着那憋成了紫红色的大东西,在抬头看到重阳期望的眼神后,还是慢慢的合拢手掌一点点的握住,看到那东西又有变大的趋势,不仅有些小震惊了。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了重阳一眼,看着他示意自己继续便似受了某种鼓动一般,把两之手都覆上去。 “上下动就可以。”看着明月对这方面的一片空白,握住只有愣愣的看着自己,重阳只有很认命的握着他的手,上下移动。 当然,明月现在的手法绝对不能用拙劣来形容,只能说是非常非常的拙劣。重阳猜测,明月肯定连自。渎都没有过。 “不用这么用力。乖,放松一下。这是很快乐的事儿,不是任务。”感受着明月机械般的动作,重阳只能慢慢教他。这首先就是让他放松手上的力量,重阳真害怕明月一不小心太激动,直接把自己给废了。 “……”听了重阳的话,明月开始尝试自己手上的东西。但奈何太激动,感觉手上的力量有些不受控制。 “慢慢放松就行。”这场欢爱对重阳来说就像是最温柔的酷刑。他明明很想提刀上阵,怎奈面对心爱的人却必须不动声色的控制自己的心情以及冲动。 “……我不会。”放松的半天,明月见重阳还是皱着眉头,不仅有些黯然。这种事儿,貌似他真的不是很擅长。 “没事儿,多学几次就行了。”这种事儿,虽然都是自学成才。但要有时间很多次的实践才行。重阳看着明月想松手,就直接用自己的手握住他的手,缓缓的动起来。 “……”手覆被感受那不低的温度,明月的脸现在要多红有多红。他也不晓得为什么,就是感觉很不好意思。但是,听重阳说,这种事儿还平常。明月现在还在纠结自己是不是因为在天山一个人习惯,所以才能人与人之际的亲密互动都不会。却不知道,重阳所说的这事儿平常是这指的这事儿将来要经常发生在两个人之间,若是人和人之间经常发生这等事儿,那……实在不太敢想象。幸亏,明月素来与人不亲密,也不会与别人做些事儿。 “明月,明月……”感受到明月身上手上那偏低的温度,重阳身体越来越热,带着明月的手也越来越快。但明月的脸和身上却越来越红。 “大哥……”听到重阳的呼唤,明月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却看到重阳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面似乎有些漩涡,引着人往下面沉沦。 “明月……”当明月再次听到重阳的呼唤时,就被终于准备小餐一顿的重阳扑到浴池里去。 “啊……”明月张口嘴之际,重阳便趁虚而入。 清澈见底的浴池里,便有两个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两个人的头发交缠在一起,像极了那水中世代交缠的水草。 在水中,重阳变着的姿势去吸食明月口中的空气,见他撑不住的时候,也会度过去一口气。重阳虽然是北方人,又自小生活在皇宫,但是他的水性却是极好。水仿佛是他的乐园,在水中他不仅带着明月一起浮在水中间,还腾出一只手把明月抱在怀里,顺便从他的双腿,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明月虽然懂些水性,在水中却只能依赖的抱着重阳的脖子。这让重阳有了更多吃豆腐的可趁之机。 泡温泉本来是件解乏的事儿,但明月被重阳弄了弄去,只觉得身体乏的受不来。 “小家伙,怎么这么快就累了。”从水下玩了半天,又惹着明月在水上和他玩。最后重阳把明月抱在怀里,本来想享受一下这温馨的时刻。在抱了他一会儿后,就听到了耳边传来了微微的呼噜声。 “小家伙,可不能在这里睡。”抱着明月跳上岸,看着明月睡得很安心,重阳不忍心叫醒他,只能用内力给他烘干身上头发上的水。然后随手扬起这边衣架上准备的袍子,把两个人裹好,确切的说,是把明月裹好,不让任何人看,连路过的清风都不能。 在北冥皇宫小院的暗卫、侍卫、宫女看到北冥皇抱着安睡的明月从浴池所在的殿里走出来,各个人脸上都露出非常了然的颜色,似乎真的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让御书房热着那些粥类的东西,还有按照七廉的药方准备那补身体的汤药。等明月醒来后用。”重阳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待,此时眼中只有明月而已。 “是!”听到重阳的吩咐,殿内的人似乎对自己的推测更加的笃定。 还没等御膳房把药粥煮热,连北冥皇宫里的太皇太后卢秋水也知晓了这件事儿。当然,不会有人敢在皇宫公然嚼舌根。 第43章:皇宫桃色事件 明月这次一睡,又睡了两天。 两天的时间,瞬间就过了。但是重阳却开始思虑一些问题。 “七廉,明月的身体真的没什么事儿吗?我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从自己脑海中闪过,但重阳却发现自己现在怎么也抓不住,到底忽略了什么呢。 “有了心上人就是不一样,也学会和个小姑娘一样疑神疑鬼。天山的武功本来就独树一帜,而且他修炼的是无欲无情的道法,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你强行给破了情戒,而这般的虚弱。”作为一个研究医术成狂的人,这几天没事就被重阳给拖过来给明月把脉,七廉现在真有点想破口大骂。但看着自己兄弟那忧愁的脸,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就算他是道士,我也要他。况且,他现在只是天一道人的俗家弟子……”听到七廉这么说,重阳的心中有些小不悦。事实上,这也是他顾虑的问题。 天一道人在这世间已至少存在了五百年,五百年以来一直都是一副鹤发童颜的模样。虽然在这五百年间他收的弟子用十个指头都能数过来,但不论那弟子是什么身份,却不见有人从天山下下来的。有了长生不老的法子,谁还贪恋人间的名利富贵。要知道,天山那地方虽然过得简朴,却也是人间仙境要啥有啥。 明月会再回天山呢,还是留在自己身边。这一直是重阳很担心的一个问题。 面对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人,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将他留住。 “哈哈,你也有抓不住的人呢。其实,也不用忧愁。就瞧着那明月王与你对眼的份上,至少将来时宏图大业,是不成问题了。据说在几百年前,一个从天山下来的道士就指点了一个砍柴的人几句,那个人十年后就成了一届帝王。趁着与美人朝夕相处的份上,你就稍微问几句话,说不定将来天下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方才重阳虽然脸上没有表示,但作为他的竹马,七廉却从他的话语中看到他的着急,于是开始出言相慰。 “他的确是个安邦定国的才人。”但可惜,重阳却是希望这个人一直留在身边。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哪怕自己只是看着他呢。 明月各方面的才能,重阳虽然与他相处了不长的时间却也知道,这人厉害的紧。若是这样的人能留自己身边,与自己一同纵马天涯该多好。看着床上那人在锦被下的轮廓,重阳轻轻叹息一声。 天涯相伴,生死相随。重阳可能想不到,他这个心愿在不久之后就实现了,但实现的过程,却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那你这是得了一个皇后,兼得了一个丞相和将军,而且还是轩辕家族的少主,真是一举数得。哈哈,如果下次有这种好事,不要忘记通知我一声……”看着重阳继续一脸闷骚样,七廉就开始插科打诨,他最喜欢看重阳毛躁的样子,但现在的重阳比起以前,已经有人情味多了。果然谈情说爱是一件迅速让人成长的事儿。 “我好像记得你不喜欢男人。”看着七廉一副你卖身求荣的模样,重阳把他这个兄弟从头到脚的看了好几遍。 “那就给兄弟推荐个女人吧。”喜不喜欢男人七廉不知道,但至少他对目前认识的男人都没有兴趣。不过,他也确定,面前这个人对他同样没有兴趣。否则,他一定有多远跑多远。 “不要用那种质疑的目光看着我。我喜欢的不过是明月而已,并不是男人。” “大秦的明月王难道不是男人。” “他是不是我知道的最清楚。不过,如果有胆,你可以在他醒来的时候亲自问。” “哈哈,老哥,听说你昨天那豪华的浴池把人给骗到手了。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嘿嘿……”七廉现在的笑声有点银荡,完全不和他那高大威猛的形象相对称。就连重阳这种冷血的人都能使者法子的骗着美人上床,这怎么能不让人感到惊奇。 “你不是想要又可以当老婆,又能当参谋,还可以当盾牌用,又有钱的女人吗。我看普天之下,没有比南吴的郡主薄姬那样适合你条件的了。”虽然,一般兄弟会时不时的炫耀一下自己在那方面的经历,但对重阳来说,任何关于明月的东西,都是不能被分享的。 “老哥,你不是不知道,薄姬那荡妇爬上他舅舅的龙床。我就算再需要人暖床,宁愿去青楼买个清倌,也不要那种人尽可夫的东西。”薄姬使毒的手法也是一等一的高超,毒、药本是一家,她那样的本领,让在江湖中,本是很值得人敬仰的,但因为她个人作风还有问题,一直被天下用毒用药的人不齿。 “说起用药的本事,明月也是不错的。无人能治好太皇太后的病,没想到就被他给治好了。只是,这么好的孩子……真害怕被你连累了名声。”最后这句话才是七廉的心声。同类都惺惺相惜,面对一个医术不错的人,各方面更是很不错的人,七廉真担心他会沦落到薄姬那种地步。但天下迄今为止,只听闻有男妻男妃,却没有听闻有男后。 “我会让他与我平起平坐,共享这万丈江山。”七廉担心的事,重阳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从来到现在,北冥皇宫的中宫都空着。他只是在寻找一个契机。平民家既然有男妻,帝王为什么不能有呢。 七廉又和重阳扯了一堆的话才后。在七廉走后不久,明月便慢慢转醒了。 “小家伙?”醒了吗? “恩……”看着重阳很适时候捧过来的药粥,明月很是配合的接过来。嗅着明显的参加了补养身体功能的药粥,昏迷前的场景瞬间如海啸般蹦回他脑子中去。虽然明月不懂事,却也隐隐觉得他和重阳之间已经有什么不同。 最让明月脸红的事儿,是重阳在以前给他配置的药粥中,又加了些大补的东西。难道是因为他不小心昏迷在浴池中。 明月让内息在身体中流动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自己身体又比前段时间差了有些。在浴池中时,虽然与重阳做的事儿还新鲜很惊奇,但却让明月体内那股躁动的气息更加的混乱。那感觉就像是在喝酒,很快乐却很痛。但,到了最后,却不知道是快乐多一些还是痛苦多一些。天一道人交给明月的武功主要是修养内息用的,虽然不能阻止他自杀似的一些举动,却能让他在身体处于接受极限的时候,让他的身体陷入昏迷,隔绝外界带来的伤害。 欢快的情绪,让明月身体内那导致疼痛的东西也欢快起来。 明月似乎明白,为何天一道人会让他住在远离师兄弟们的小竹屋,原来,他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情绪的激烈波动。想到每每下山的情景,明月在心中忍不住一阵叹息,似乎在大秦皇宫欢笑,却从未真正开心。自己在四叔与小五面前放松,却从未欢乐。而只有眼前这个人给自己带来了不一样的体验。 “小家伙怎么了,又不是第一天见面,怎么开始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大哥?”其实,重阳现在是有些忐忑明月对浴池中的事儿有多排斥! “很高兴遇见大哥……”然后,这个人带着自己来到了不同于从前冰雪世界的地方,给自己带来了全心的体验。 飞蛾扑火,有时候是太羡慕与火的温暖。如果能得到瞬间,何惧灰飞烟灭。 饮鸩止渴,不过醉心与蚀心的快感,虽痛,却快乐。 “怎么说的这么生疏?”使劲的把这个人拥到怀里,听明月并没有对那天的事儿追究,重阳那打了无数的解释的腹稿胎死腹中。重阳很害怕明月清醒之后和自己算账,浴池中的事儿有借口解释,但自己怎么解释突然出现在哪里,还全身衣服没脱的跳下去? “对不起……”窝在重阳怀里,明月很小声的说道。 “嗯。怎么这么说。”虽然明月声音很小,但重阳却是很耳尖的听到。只是他怎么想都不明白为何明月会跟他道歉,明明想把眼前的人囚禁起来的是他,为何要去道歉呢。 “在擂台上……不想自己和大秦沾上关系。所以就只有把北冥和安阳家族端出来了。”明月此时说话很小声,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明月愿意和我沾上关系,我高兴好来不及呢。”大秦和北冥同样都是受人畏惧的超级大国,但那时明月却故意撇清了大秦的关系,而把北冥拉出来垫背。是不是说明,在明月心中,北冥更值得亲近一点呢。 重阳之所以高兴,是因为他知道明月的为人。他不喜欢与很多沾上关系,据可靠线报消息,明月几乎没有动用过大秦王族和轩辕家族的力量,这两个,一个是他的母族,一个是他的父族。但是,他现在却偏偏用自己做挡箭牌,是不是说明夫族对他来说更重要一点呢。现在,重阳几乎就完全把自己作为明月的夫君自居,虽然没有最后确定关系,他却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人那么近。 “谢谢大哥的谅解。”很多话,是无法与一般的人说,但是,对这重阳的时候,明月却发现很多的话说出来那么的自然。似乎,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存在什么秘密。 “若是真想谢谢我,就赶紧把这身体养胖了,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都快成瘦猴子,抱起来都咯得手疼。” 轻点着明月的鼻尖,重阳继而说道,“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是把午膳给用了,你看看你,又睡了两天。再这样下去,莫不要变成睡美人?” “……”听说重阳说道睡美人三个字,明月的眸不露痕迹的暗了一下。 “若是我变成睡美人,大哥将如何?” “要嘛把你吻醒,要嘛陪你一起睡。”反正,不能让你离开我。 看似深情的话脱口而出,不用怀疑,这就是重阳的心里话。当明月真的差点变成睡美人时,重阳真的做到如他今日所说。 借口明月身子虚,重阳很是乐哉乐哉的抱着美人去用午膳,哪知饭才吃到一半,外面就传来大喊大叫以及武器碰撞的声音。 “混蛋,让我进去,我要看看我们家公子!” “不行,帝皇有令,任何人无旨意不得随意进入这个地方。” “公子,公子,你们这群恶魔,我饶不了你们!” “小五少爷,还是请您回去吧。” “除非我死,否则不回去,不回去!” …… “谁在外面吵?” “阿熊,把小五少爷放放进来。”听到明月问,重阳便很是好脾气的把小五放进来。现在重阳的心中是一万个后悔,后悔当日怎么就看着这个小孩文弱可爱,让他来给明月解闷呢。这闷到没解成,反而给自己填了无数的堵。 皇宫里消息传播的极快,既然大多数人都知道当天重阳抱着明月从浴池走出来的情景,小五怎么能不知道。他本来想尽快给他家公子讲些这些方面的小故事,启发一下。谁曾想到,这个启发的事儿还没有一撇,那边就传出自家公子已经被人“吃掉”的事儿。小五在心里是那个难受,在他的心中,虽然觉得他家公子适合生孩子,但是能让他家公子生孩子的人,迄今还没出生。 这两天晚上,小五禁不住把重阳的祖宗们都问候了一个遍。 重阳算是什么东西,不就是北冥的一个皇帝吗。他家公子还是大秦的皇孙呢,这出身上,他家公子也不差。最重要的是,他家公子还那么有钱那么厉害,而且,这厉害完全是他家公子自身的缘故,可没有像北冥皇帝那样,有个皇位继承。当然,如果他们公子想当皇帝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找此刻把你白痴的大秦太子给干掉就好了。只是他家公子太仁慈太不慕名利,才不稀罕这些东西。 “公子,公子……”周围的侍卫听到重阳的声音刚退去,小五想一直离弦的剑一样,直接冲到明月怀里。那又急有快的速度,幸亏明月嘴里没咽着番,否则一定噎着。 “小五,怎么啦?”看着这个小孩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往自己怀着拱,明月一时间脸色不好看。难道,他昏迷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大事? “哇,公子,公子……”听到明月的询问,小五立即嚎啕大哭起来。 “……”小五那犹如雄兽丧偶时肝肠寸断的大哭,任是重阳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虐待了他。但是想想这几天这个看似纯洁无暇的小孩做的一系列腹黑的事,他刚刚升起的同情之心,瞬间没了。 “别哭,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小五这孩子一项到坚强的吓人,小小年纪就在商业上有着不凡的成绩。这自然不全是天赋,与他后天的努力也分不开。作为养大这个小孩的人,明月自然知道他那不屈不饶的个性。究竟是谁能让这个一向倔强到无可匹敌的人伤心地哭道一塌糊涂? “我没虐待他……”看着明月不小心飘过来的目光,这几天被小五整惨的阿熊喃喃的说。本来他觉得小五那孩子太调皮,但突然看到他哭,阿熊竟然有种心疼的感觉。似乎这个小孩不论如何欺负别人都是对的。 “哇,北冥皇……这个大魔头……”阿熊的话音刚落,小五就把右手指向重阳。那意思似乎是,是他,是这个人害的我。 “我这几天都没有见过他。除了你在国师府的那夜我见过他一次,而且不是单独见面,其他的时候,都是阿熊照顾他。我从来没有再见过他。”小五做过的那些无良的事儿撇开不说,对这个不能打不能骂的小人儿,重阳大多数时候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任凭他怎么闹,却从来不现身。 如果一个帝王与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那岂不是显得很没水平。 “他坏,他是魔头!”重阳虽然解释的很公正很事实,但小五就是死活咬紧牙指着他。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怕是什么误会吧。”手心手背都是肉,小五还少主动去找别人麻烦,但重阳也不是一个喜欢欺负一个小孩子的人。 “小五呀,难道下面的人有什么亏待你嘛?”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重阳亏心事儿是做多了,但是对那个小五,他却自认为一直都是爱屋及乌。 “你,你丧尽天良,欺负我公子不懂情事,竟然先下手为强!”看着自己公子还被蒙在鼓里,还自家公子一副纯良的模样,小五那个气就不打一出来。他几天说什么也要拉着自家的公子从这个狼窝中走出去。 “小五说什么呢,重阳并没有欺负我。”听到小五提到浴池中的事儿,明月面上一热。 “啊,公子,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在浴池中的事儿来,这个禽兽,竟然……公子,我们走吧。我回去再跟你继续解释。”看着公子难得一见的脸红,小五就知道重阳那禽兽一定是得手了,这眼泪更是和不要钱的似地往下落。 他家的公子呀,就是太纯洁了,让有些人有机可趁。 但公子又不是大姑娘,而且年纪又不大,无须因为这件事而下嫁。 第44章:英雄本色 重阳也想真的对明月做些什么,但是平白被人冤枉,心中却是有些不爽。 一向都是他冤枉别人,怎么轮到别人冤枉他。 “我以北冥的列祖列宗起誓,小五,我真的没有和你家公子在浴池发生你想象中的事儿。你们家公子体弱,在擂台上花了力气太多,太累了,我便把他抱出来。我只是把他抱出来而已,难道你希望别人来替我做吗。”用非常专注的目光看着小五,重阳的眼光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亏心事儿,就是做了自然为不应该的事。如果一个人觉得杀人不是什么亏心事儿,他自然也不会为了杀人理亏。同理,重阳不觉得对明月做什么有什么于理不合,自然也不会觉得为了这事儿,便会觉得理亏。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之所以不害怕天网恢恢循环的惩戒,就是因为他们心中早已没有最基本的道德观念。 最最最重要的是,一般皇帝做事与臣子一般,都是阳奉阴违的很,要想让重阳这般厚脸皮的人觉得做了亏心事儿,那只有一个字,难。 “真的吗?”看着重阳那真诚的不能再真诚的目光,小五在心里是一万个不相信他这个大骗子的话,但对于明月的感情却让他选择相信。 “真的。”虽然不明白小五和重阳说的一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明月却是很爽快的回答了。他不想被小五担心,更不想小五与重阳起什么争执。 “那就好……”明月说话远比重阳有效用,既然他说了,自然是值得相信的。只是小五在面上送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忍不住又在心里紧张了一下。重阳那心思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果公子再这么相信他,那离着被吃也不远了。 “……”小五虽然相信了重阳的话,但是重阳身边的各类侍从却没有把重阳的话放在心上。就那么一个冷血的人,要是真的注重北冥的列祖列宗,会曾经把宗室的人一个支脉的人赶尽杀绝,连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放过。 在皇室,从来就没有亲情。自己顾过自己来就不错,还有能能力管别人?那个帝王不是过着刀剑上舔血的日子。从来窥视皇位的人都层出不穷。你不狠,自然有人逼着你狠。优胜劣汰,凡是不居安思危的帝王,每一个能在帝位上做的安稳的。 “小五还没用午膳吧。一起吃吧。”看着小五的情绪平复下来,看着桌子上才吃了不多的菜肴,明月柔声提议道。 “正好,我饿了!”这几天,因为明月昏迷,小五还真没怎么吃东西。虽然那个叫阿熊的人不能给他备置各种的饭菜,但他却因为担心的紧,还真是吃不下去。 “你们也退下吃饭去吧。”看着小五听了明月的话,便一副饿狼形象的坐下大吃,重阳便示意阿熊等人也先下去吃中午饭。 “小五,饭菜还有很多,你慢点吃。”这孩子,怎么像饿了好几年似地。也就明月当年把他捡来的时候,见过他这个吃相。 “吃惯了我们味道很好的饭菜,偶尔来北冥皇宫吃一下粗茶淡饭,真的很怀旧。”小五之所以想这样吃,就是来膈应重阳。 你不是对我们公子有非分之想吗,若是想留在我们公子,还要看自己的耐力够不够! “……”听到小五说道,重阳往桌子上看了一下那所谓的粗茶淡饭。只叫,你见过天下有几百两银子一桌的粗茶淡饭? 饭桌上的暧昧气氛因为小五的加入而变得十分活跃,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明月不舍得打骂,只能不痛不痒的说他几句。只是苦了重阳,他哪里吃过这样的哑巴亏,但是却只能乐呵呵顶着一副笑脸做出十分宽容的模样。重阳也看出来,这个小孩不过太在乎明月,视明月为自己的主人,而且,对明月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既然这样,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呢。就当是娶娘子前的考验吧。 一顿饭就在这样嬉闹的情景度过了。 虽然损一个人是很有快感的一件事,但如果那个人不生气,那损人的就会生气了。 由于重阳在面上没有什么表示,于是乎,小五又开始继续攻击。 “不要叫我小鬼头,就和你比我大多少似的。”小五最讨厌别人说他小了。 “我都快是你年龄的两倍,怎么能不觉得你小。”其实,这个小五就一个孩子而已。 十几岁,自然是一个孩子。 但后很久之后,重阳知道就这么一个孩子就可以驾驭一个富可敌国的商贸组织,不禁对他另眼相看。 “你的确可以当我爹了。不过,如果当年你宠幸的宫女能生下小孩,应该跟我差不大。”小五这个人说话就是气死人不偿命,他知道自家的公子有些洁癖,就赶快挖出重阳各种隐私的过去,让自己的公子认清形势。北冥皇可不是什么善茬,这个人不管是身心,都不干净。睡得女人估计与杀的人差不多。 “……”听了小五的话,重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看明月明显震动的神情,张了张嘴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说道的都是真的。虽然皇祖母给我送过不少人,但我从来没有碰过什么宫女。我和大多数皇帝以及皇家的人不一样,我没有那么随便。” “难道说,你没碰过什么人?”小五怎么看重阳,也不觉得他是处子。 “碰过。别过送来的清倌,不过碰过不久就杀了。”重阳是帝王,所以不允许任何不适当的隐患出现。 “碰过之后,不管是谁都会杀了?”是不是碰过我们家公子也杀了。小五对重阳一开始的印象不好,但不知为何,相处了一段时间,竟发现这个男的其实也不是很差,虽然作为夫君这个人有些方面还欠缺TJ。 “只允许心爱的人活在自己身边。”重阳此时用很坚定的目光看着明月,这是他的爱人,所以他会在明月面前说出自己从不向任何人提到的隐私。他承认,自己有时候对外人很冷酷残忍,但那些人也仅仅是有些人而已。 作为一个帝王,他要提防的人很多,没有时间对所有的人都好。 作为一个男人,他的精力有限,没有时间关爱那么多无关的人。 所以,他选择了坚定的喜欢一个人,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对一个人好。 “果然够狠。”不过我喜欢。 直到现在,小五才发现自己真的没法讨厌重阳。如果重阳只是一味的用手段的话,他自然是有办法让他出丑。百密还有一疏,他不相信重阳若是天天演戏,能没有什么破绽。但偏偏这个人坦诚到极点,就算是坏,也坏的可爱,让你根本就没有办法责怪。你能责怪他什么,虽然有些时候这个人处理问题时极其的狠厉,但却不能不承认,那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一味的宽容,有时,不但是对自己的残忍,也是对敌人的残忍。 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重阳,是个合格的帝王,也是一个合格的恋人。这人不管从哪一当面挑,都几乎无可挑剔。 小五纠缠到最后,就越来越无法对重阳质疑。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候他无法说什么。总不能说,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家公子,是拿个当皇后,还是就放在后宫任人诟病。虽然现在明月明显不是很开窍,但是小五却用他敏锐的小眼睛发现,他与重阳是郎有情妾有意,看着重阳目前还合格,他也不能做的太绝,以致于破了一桩姻缘。 但是呢,看着明月明显懵懂的样子,小五自然是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公子被压。所以,他找来很多故事会给明月看。故事说从简单到复杂再到简单叠放,都是小五经过不断的摘选后的结果,开始的时候,有狐狸报恩、才子佳人的轻喜剧,在就是情爱想杀爱恨相残的重情负心戏,在后来就是各类平反的家庭生活戏,最后便是直接是春/宫各种招数姿势。小五为了能叫明月开窍,可是下了苦心,各类书男女与男男的各一半。希望他们公子在不放弃爱女子的前提下,彻底理解自己与重阳所处的环境。 在重阳的默认下,明月就开始对各种书籍的钻研中。这段时间,明月完全是按照小五给的书籍顺序来阅读,只是他开始的时候还看些男女的书籍,到了后来,便只看男男的故事。这种景象落在重阳眼中,那是一个欣慰。看着他将来抱的美人归的可能又增大了不少。 在明月专心弥补自己的弱项时,外面整体局势虽没有什么异变,但不少皇室和大家族,却是起了些风云。 第三轮比赛经过一番波折虽然结束,凤鸣珠也花落明月之手,但是其前两轮带来的后果,却成了引发很多事件的导火线。 尤其是薄姬弹奏的古曲,让本来就怀疑她与当日派遣此刻去安阳家盗取凤鸣珠的人,在搜集了一系列证据时,开始更确定她便是当日主使的人物之一。明月楼的人自是不会饶过对自己少主不利的人,但也不会用宰牛的刀杀猪。于是乎,不管是重阳还是安阳家族,关于这件事情的调查,都难得一见的在搜集资料时进展神速。而薄姬的某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不知怎么都被人泄露出去。 薄姬虽然在名义上只是南吴一皇室支脉的郡主,但因为其母亲是南吴一个用毒造香重要世家的独生女,以致于她生来虽然是女子,却在南吴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让薄姬在南吴朝廷得以立足的除了他外公家的背景外,还是因为她那强势的性子。在十三岁刚展露自己才华,有几个登徒子想对她非礼,她一怒之下毒杀好几个朝臣子弟时,他那强势的手腕让很多人恨得牙痒痒,却也委实震慑了不少的人。 以弱者为女子命名。柔弱的人表现出强悍的手腕,必然招来很多人的不满。 对薄姬不满的人中,有南吴的朝臣,有南吴的百姓,却不包括南吴的皇帝,江何。 薄姬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她自知在自己家族六亲没有几个脑子的群体中,想要朝廷立住脚,就要找一个靠山。靠山这种东西,就是越大越好,于是,她便把靠山的目光放到南吴的皇帝,也就是她名义上的皇舅,江何身上。在皇室,血缘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薄弱,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薄姬便直接爬山了江何的龙床。 爬龙床这件事儿,虽然是天下很多女子的梦想。但若想要自己长久在龙床上留下,却是要费一番力气的。 说来也巧了,江何年轻的时候,非常喜欢薄姬的母亲。但是薄姬的母亲看上的确是与江何同一代的一个郡王。薄姬小的时候,江何有些不怎么待见她,但当她长大后,便因为她与那早逝的母亲有些相像,开始时常招到宫中赐些小玩意。虽然两个人是叔侄,但江何看向薄姬的目光却明显不是一个亲人会有的。 皇帝对自己有想法,自己也想找个靠山。这样一个双手都想达成某个交易的情况下,薄姬便因为一个宫女不小心用茶水弄脏了衣服,在换衣服中遇到走错地方的江何,两个人在你推我桑中,便成了好事。 皇室各种不顾伦情的事天天有,但老皇帝上了自己侄女后,却依旧心里不舒服。而薄姬便在这个时候抢在皇帝后悔之前,发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精髓,在一次比一次爬龙床顺利的情况下,江何虽不是英雄,却终究没有过美人关。 薄姬虽然能把江何迷住,但奈何堵不住悠悠众口,很快,她的艳命与银/秽宫闱之名,便传遍各国。 名声这种东西,只对那些自诩为正人君子的人有用。 对于薄姬这种只想弄潮的人来说,那算是什么东西呢。于是乎,她很是无所谓的任着这种名声的传播,一门心思的做自己的女皇梦。 江何是薄姬的靠山,还在慢慢积蓄力量的薄姬自然是不会让他很快的英年早逝,只会用慢性毒香一点点的掏空他的身体和精力,再用药吊住他的命,然后一步步的大权独揽。再选一个性子软容易操纵的继承人,把持一个王朝的权利。 薄姬的战略步骤打的不错,但奈何江何不是没有主见的人,虽然迷恋薄姬的身体,却也不是处处对他唯命是从。他允许薄姬积累自己的实力,不过想让她有自保的能力,不致于在自己死后,因为一身恶名,无法生存。但他却从来没有把自己掌控的势力,交到她的手上。任何一个帝王,都是很难深信另外一个人。对于权利,他们更愿意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而不是身边那个明显精力过剩的侄女。 尽管江何对薄姬有了提防万分,那枕边风吹了也不是没用,至少朝廷三分之一的力量,薄姬是用了各种方法拿到手。 薄姬想掌权,江何的孩子就成了她的阻碍。在他出现后,江何的后宫就很难再添新人,而皇室那本来就不少的几个皇子就开始以这样那样的方式英年早逝。江何无法,迫于朝廷压力,只能从宗室过继孩子。但宗室的孩子那个时候,被薄姬残害的也升不了几个。除了一个花名在外的江易,其他的都要嘛太老要嘛太小。 江易当上太子后,果然如所有的人意料的那样,百无是处。这样没有当皇帝的亲爹,却能当上太子的,纵观历史,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天意是意见很神奇的东西,有时候人谋划成了一万件事儿,都敌不过老天爷做一件事。 就在薄姬以为自己看到权利巅峰的曙光时,江何的外孙,冥仇出现。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江易那个花花公子竟然会对他一见钟情,然后交心交肺的对他。 薄姬当年给南吴的宗室只留下江易一个人,不过是看他耳根子软,很容易被影响。哪里知道,这个人既然容易被自己影响,也非常容易被别人影响,尤其是江易喜欢的那个人。 冥仇的能力,薄姬大约是知道一些的。见江何对他重视,她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便动手,本来等他到了南吴,认清一些形势,就把这个无依无靠的人儿拉过来。却不知道江何对他太过倚重,平时的时候,除了太子,谁都不能对他接近。在太子江易喜欢上这个人时,一般的人更是难以接近冥仇。本来打算让冥仇辅佐江易,看到江易喜欢冥仇,江何更是一个劲的撮合他们俩,很快,冥仇就住进了太子的东宫。 在得到江易终于忍不住花花公子的本性,对冥仇用了春药后,薄姬还一个劲的在心中高兴,心想冥仇这下该和江易翻脸了吧。谁知道,从此,江易竟然变成冥仇的狗腿,对他是言听计从。面对太子东宫的夜夜笙歌,南吴的皇帝江何竟然对两个人的乱仑没有任何感觉,一个劲的夸,江易各方面是如何的进步神速。 薄姬曾不止一次的提过冥仇想要报复北冥的想法,但江何只是满不在乎的说,“那有如何”。似乎天下所有的事儿,都比不过江易的进步更重要。 到了这个形势剧烈波动的时候,薄姬的狠毒心肠再一次运转起来。 第45章:自作自受 当江易对冥仇言听计从,他变成了薄姬走向权利一个重要的绊脚石。 薄姬虽然年轻,但年龄却不必江易小。 在一次开玩笑的时候,江易曾经说过,“可惜姐姐是个女子,若是姐姐是男子,纵然不花什么力气,这个太子之位也不会是我的。” 可惜,是女子。 是女子若是行了男子的本事,便成了不和礼度的母鸡司晨。这个世界虽然对女子没有太多的束缚,但是一个女子想要越过那么多男子问鼎江山,却不是因为易事。实力和心机是一方面,有的时候也需要运气。 很可惜的是,薄姬这辈子最缺的就是运气。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送了卿卿性命。 因为冥仇的出现,南吴朝廷很快便分割成三股势力,一是被薄姬收买施压的一股,一是宗室控制下支持江易的一股,另外便是由中立当和皇帝亲信组成的一股中坚力量。皇帝在位时,他的意思很是占很重要的位置。虽然对抗薄姬上,江易的势力开始时不强大,但因为皇帝的偏向,每每薄姬做了充分的准备,却总是忍不住败北。这种状况在江易给南吴皇弄来几个长的很像英年早逝皇后之女子时,达到巅峰。 失宠在际,面对江易的咄咄逼势,薄姬选择了退步,主动把势力退出了威胁江易安全的皇宫,与江易握手言和。同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开始与他国的势力频频联系。而群花会,则是她的一个试刀石。 薄姬的计策本来很是英明,奈何她那把宰牛的刀面对的是北冥皇和明月这两头猛虎,计策便屡屡受阻。 盗取凤鸣珠和毒害明月的事儿,因为凤鸣珠的提前认主而失败。在擂台上企图夺取凤鸣珠也因为错误的估计明月的能力而全军覆没。薄姬本来一个好好的谋断,不想在因为明月的缘故,频频受阻。受阻也就算了,还被反噬。 明月这人是没有什么害人之心,也不会有心思去做过多的计较。但是呢,他身后的势力们却都不是善茬。安阳家族从来不会主动欺负谁,北冥皇从来不会任人欺负,明月楼从来都只欺负别人。于是乎,薄姬负责北冥事务的主管很快暴露,并且在软刑硬刑中把她给卖了。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做了阴损的事儿总是要还的,接下来便是她要还的时刻。 古人说,最毒妇人心。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薄姬虽然美艳无比,但却真是个心如蛇蝎的人。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个人制毒之所以很厉害,是用童子童女的血肉却饲养毒虫,得到最纯最烈的毒药。她府邸所在的后山坡上的一个山洞里,一叠叠的全是婴孩幼童的尸骸。当然,有时她也会用少男少女的血滋养毒虫,所以洞中也会那些人的尸骸。 明月楼的人只是散出了这么一条关于薄姬的消息,便弄得她在南吴失尽了民心,惹来一阵口诛笔伐。薄姬想转移掉山洞中的骸骨,几辆车却在刚驶出府邸时,滚下几个骷髅头,恰巧京城的守卫经过。薄姬残害南吴子民制毒制香的事儿便一下子坐实了。南吴皇虽是念着旧情想要包庇薄姬,怎奈民愤已起,只能先禁了她的足,派人却核实情况。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把人办了,还让人核实,他皇帝显然是在包庇。百姓不仅高呼南吴皇因色乱政。 但是那南吴皇却也有自己的考量,薄姬非处置不可,却必可现在处置。那人已制香制毒闻名,自然是留了不少的后手,想必朝廷上很多人的身上已被下了药。其实,南吴皇最害怕的是,江易的身上也被下了毒或者蛊。薄姬的事一爆发出来,南吴皇对她的感情立即被她那骇人的事儿给冲淡,仔细想象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禁开始为做过的那些事儿后悔。南吴的江山,若是真因这个一个女子而葬送,他死后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无奈之下,南吴皇只得把冥仇请来商量对策。事到如今,他能相信的,不过就冥仇而已。 “仇儿,自从你来了,易儿变得好了很多。其实,他是一个好孩子,只是没有好的引导。若是有人能引导他,还是可以扶上墙的。你是的外孙,他也是我的儿孙,南吴的一切交由你们两个,我自然是极其放心的。”看着眼前较几个月前更加的成熟的少年,南吴皇用很是和善的语气说道。 “说正事。”来了快半个时辰,就听见南吴皇在这里罗嗦,冥仇本来就对这个外公很不满,现在直接把不满表现出现。有人说,爱屋及乌。若是讨厌一个人,也可以波及很多人。 “哈哈,仇儿就是爽快。”听到冥仇这么说,南吴皇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但,他还就喜欢冥仇这刚毅的模样,冥仇身上的东西,恰好是江易最缺少的。 “薄姬的事儿,相比你们也都了解了。外面都在说,我是偏心,才只是把她圈在府内。其实……”顿了顿,南吴皇江易继续说道,“其实,我是担心你和易儿的安危。薄姬制毒制香的本事是一流。想必,现在朝廷很多人命已被人握到手中。我最害怕的还是,你们身上也有她下的料。” “……我也已想到。”但,你担心的是你的江山吧。 冥仇依旧没有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老人。这也是他这么长时间内第一次正视这个据说是自己外公的人。夕阳斜斜的照进这个空旷的大殿,竟然又一份萧索的味道。纵然是在皇帝,也难逃生老病死的循环,冥仇竟然在他的头上看到很多花白的头发。 他,竟然老了。 岁月不留人。 只是,冥仇却从未想过自己是否有老了的一天。 他觉得自己,是等不到那么一天了。 “那仇儿可有什么好法子。”冥仇小的时候,小女儿曾经带着襁褓中的孩子来看过,那时候这个孩子那么小,没想到,现在竟长大如此之刚毅有型,像极了他的父亲。东宫发生的一切,可以说实在南吴皇的纵然之下发生,但是,他不后悔。在这段时间内,他看到了江易对冥仇的痴心和决心,只要两个人能活下去,不管是相爱还是相杀,都比以前要好。 “自作自受,薄姬该死。”对凤鸣珠出手也就算了,竟然暗算他的恩公秦明月,这等人,就算南吴容得下,天下人也容不下。 “她若死了,若是你们以后毒发……” “她不死,天下人会纵容一个公然盗取凤鸣珠的人活在南吴。况且,若真有人身上被下了毒,她就能拿出解药。”冥仇直直的看着南吴皇,这个男人,不过一直想为自己心意找些借口罢了。其实很多事情,并不容得他们考虑太多。不管是薄姬真死假死,或者怎么死。南吴都必须给天下人一个说法。一个人可以冷酷,也可以残忍,但必须在道德可以容忍的底限之内。 “来人,薄姬却私自杀人炼药又公然盗取凤鸣珠,念其为宗室女,不宜行刑,赐毒酒一杯,即可送往其府上。”听到冥仇这么说,南吴皇突然发现自己骑虎难下。他是不怕雨北冥为敌,却害怕与天下人为敌。只是那大秦的秦明月,竟然给那日盗凤鸣珠的人扣上那么大的罪名,害他不得不忍痛割爱! 趁着薄姬在群花会重伤之际,南吴皇的一杯毒酒到了她的面前。 薄姬的死迅速传到北冥皇和安阳家族的耳中。双方听到她死的如此简单,都不禁很是遗憾。 北冥皇重阳只轻轻说了一句,“赐毒酒,对一个浑身是毒的人赐毒酒。是酒毒还是人毒?” 与重阳怀有相同想法的还是安阳君谦。“这个老狐狸,以为这样不给我安阳家族面子,只是把人处死了就行。人死没有死,我怎么知道。就算是死了,我也要那南吴地动山摇一番。不给点颜色,还以为安阳家族软弱可欺。” 在薄姬死后几天,南吴民间就开始盛传太子曾经干过的缺德事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南吴的米价开始大幅度的上升,除了薄姬的事儿,民众更是对南吴的朝廷载声怨道。有参加过群花会的人,见识过被北冥的繁荣,回来说与乡里乡亲们听,对于那个贸易自由的地方,大家竟然都对北冥起了向往之心,一时间,南吴民间很多人起了移民的心思。虽是官府限制人活动,却仍旧免不了很多人往北冥跑。 炎武帝国建立后,在帝国境内,又一处文人墨客常去的“聚贤亭”。传说是炎武帝国还未建立时,南吴百姓不满当权者的统治,纷纷逃往北冥时首先落脚的地方。当时的北冥皇,后来的炎武帝知晓此事后,在这里设立的专门让南吴人休憩的地方。 聚贤亭内备有茶水,在后来更有朝廷命官直接坐镇,凡是确定非内奸者,一律发放具有北冥百姓身份的通关文书。 曾有官员恐有外敌借机涌入,上奏折劝帝戒之。 时皇在帝侧,答曰。“信任不疑,疑人不用。外敌不堪忧,自古城墙崩于内。焉能因一人,而距千万贤能。” 帝有雄霸四方之才,皇有定国安邦之策。 后来,朝廷官员和百姓也共同见证了这门户开放所带来的巨大效益。炎武帝国后来/经济文化的繁荣,离不开当时那群不顾一切跋山涉水而来的异国人。 相对于南吴国内薄姬带来震动,西靳也因为群花会的事儿震动颇大。 “这匕首是怎么一会事儿?你到底怎么会想求死?”玲珑幻境的事儿,在群花会前几天,西靳此次参加活动的穆赫族早就从内部买到了消息,古青岩等人也让古木浅做好心理准备。而且,古木浅一生很平顺,一路从各类人中脱颖而出,完全不见任何心理负担。 但,明明被各方看好的一个人,现在胸口竟然插着一把匕首。这样的事情该怎么解释呢。 古木浅的受伤,让古青岩这只没人领养的老虎,瞬间成为许多人的噩梦。在北冥住了一些穆赫族的人,各家收藏的治伤药材献上不说,古青岩一怒之下借决斗的名义而剑挑几个人,把人都打成内伤,也没人敢说啥。其实,那些人只说了一句话,“被困于玲珑环境,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这句话不知道怎么的被传到古青岩耳朵了,这几个人立即悲剧了。奈何古青岩要背景有背景,要能力有能力,平时也就古木浅能约束他,没有了古木浅,其他的人虽然心里不高兴,却没有敢说什么。无一不祈祷古木浅早已康复。 “族长的身上的伤无甚大碍,但醒不来却是因为……”第一百零一位给古木浅看伤的人,见古青岩黑着脸,不敢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因为是什么?赶紧一次性说完,婆婆妈妈的干嘛。”见到这个大夫也像以前那些婆婆妈妈,古青岩本来不好看的脸色更不好看。 “因为沉迷梦靥,不愿醒来?”看着古青岩那要吃人的模样,那大夫颤巍巍的说道。他是在家行医的时候被人抓来的,他医术不甚好,没想到竟然能给这等金贵的人诊脉。 “不愿意醒来?”又要不愿意醒来,问了一百多个人,全部都告诉他一样的答案。 “庸医,拿着诊金,赶紧滚!”他喜欢的人怎么会不愿意醒来,那个人怎么能不愿意醒来呢。他怎么能这样呢。 “……”本以为会在这里磨什么时间才能走,听到古青岩让他走,那老头子便赶紧连滚带爬的走了。 古木浅的伤口在极好的疗伤药的治疗下,三天就好的差不多。但身上的伤是好了,但人却是怎么也好不了。 “啊……” “果然是疯子。”就在那来看病的大夫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一声类似狂兽的大喊,全身吓了一大跳,不仅在心中喃喃了一句。 “浅儿,你若不醒来。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两个人从小就相伴在一起,他虽武功造诣比古木浅有天分,古木浅却比他懂事,自然是处处照料他宽容他。从前,不管他再怎么眠花宿柳,只要被古木浅抓住时表示愿意回头,那人就算是生了再大的气也会再理他。哪里像现在这般,完全像是个没有爹娘疼爱的孩子。 “浅儿,我都是你的人,你怎么能对我不负责?浅儿,你醒醒,你醒醒。”现在的古青岩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看着古木浅不理自己了,立即像个小狗一样趴在他身上乞怜。却不知道,他想要乞怜的那个人,现在是怎么也不会听到他的声音。 其实,古青岩早就后悔了,他不是后悔,是很后悔。他以前总把古木浅作为自己的所有物,以为这个人永远在站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微笑,给自己照料,还能满足自己一切的要求。不过……这个人唯一让古青岩不满,也是古青岩喜欢眠花宿柳的原因是古木浅在床上太古板太不解风情,就喜欢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就算古青岩给了他看男男春宫图,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古青岩就是小孩子心性,又有爱美之心,对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想摸摸。又是少年心性,喜欢新奇的东西,偶尔留宿一下倡伶之地,在一般人看来也是无可厚非。 但重要的问题是,古木浅并不是一般人,他平日最看不惯那些自诩风流没事就往青楼跑的人,而自己枕边人竟然是这个一个货色,这让他真的很伤心。他一次次的为自己找借口纵容古青岩,却发现这个人不值得自己托付。后来,虽然是古青岩为了他自荐枕席,也无法让他对两个人的关系恢复信心。在他眼里,古青岩之所以做出那么大的牺牲,所要换的,不过是一个保姆,但他想要的,是一个爱人。 不等价不等目的的交换,在开始的时候,或许就是一个错误。 “浅儿……”看着古木浅依旧如睡觉时沉睡的模样,古青岩开始恍惚,明明人就在眼前,为什么他觉得离古木浅那么远? “浅儿,你真的好美。”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自己便再也没有仔细看过这人的容颜? 沉睡的古木浅,安详的犹如画中的仙子。 古青岩顺着古木浅安然闭着的眼睛慢慢往下摸。 这是古木浅的眼睛,睁开的时候,便开始瞧见一对双眼皮的丹凤眼,里面闪闪点点的光彩,犹如天天的星星,煞是迷人。 这是古木浅的鼻子,英姿挺立,却如他的一般柔和。 这是古木浅的嘴巴,红嫩可爱,里面还要一双嫩红嫩红的蛇,古青岩曾最喜欢它嬉戏。 下面是他的锁骨,古木浅不是很瘦,但这里却晶莹凸出,仿佛诱导人在上面印上痕迹。 再往下面便是白白的胸膛,肌肉不凸出,却也结实有弹性,在上面还有两颗红艳艳尝起来味道很不错的果实…… 在古木浅身边侍候多年的小石头,此时看到古青岩要在亵渎族长的“尸体”,不仅让在自己尽量减少存在感的气场顺势霸气外露。 “青岩长老,解铃不如系铃人,我们还是找安阳家族的神女看看吧。再不行,找大秦的秦明月也行呀,他可是曾经看好了北冥要死不死的太皇太后……”本来他想大声指责一下古青岩,奈何他没那个胆子。话说出来的时候,带着一万分零一的商量语气,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个煞星。 “安阳家族的冷面美女,你知道救浅儿的方法,怎么不早说。”古青岩虽然有些失心疯,但在小石头气场稍微增强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周围的变化,周围很静,随后小石头的话便入了他的耳。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趁着安阳小姐最近没有闭关……”小石头很想说,我早就说了,只是您当时一时东跑西跑,没有听清楚。但是他一听古青岩要抱着古木浅去治病,赶紧又变回了以前的狗腿子。 什么没有给族长治病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