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请“操”盘 下+100问——糖君
糖君  发于:2014年05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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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吧,打个矮子都打不过的家伙。”姚小平从锅里捞出一个热鸡蛋给顾铭敷上,“我都服了你了,平地你也能摔跤。”

顾铭委屈地申诉着:“不是平地!那山庄的地上真的有个坑!”

“别说了。”朴信心烦意乱地说道,“你们两快走吧,我一个人等张君冉回来。”

姚小平不放心地看着朴信,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把热鸡蛋丢给顾铭:“走吧孩他爹,回去给孩子喂奶去。”

送姚小平和顾铭出了门,朴信精疲力尽地坐在椅子上,疲劳感袭遍他全身上下,他觉得自己很多事情想不通,甚至那些两年来已经习以为常觉得正确的事情都变得不可理喻。而不可理喻的中心就是张君冉:那个男人到底在乎他吗?!

说在乎,却自顾自地离开,说不在乎,却守候在他的身边,说在乎,再见面却只有那两句冷淡的话,说不在乎,又默默地关心他甚至他的父母家人。

张君冉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让朴信烦恼,郁闷,不知如何自处。

他紧张地盯着那扇大门,一直没有换过钥匙的那串大门,随时都有可能被张君冉打开,朴信一直紧紧地盯着,恨不得把那扇门看穿。

时间流逝着,一切依然静谧无声,有那么一瞬间,朴信甚至开始怀疑起来,他怀疑自己又被骗了,被张君冉说“等他”欺骗。说不定那个懦弱的家伙早就跑了,就像很久之前那样。

那个混蛋,乌龟王八蛋!

朴信在心里骂着,顺手抓起一个茶杯朝地上摔去,陶瓷在地上炸开了花,正摔在刚好开门进来的张君冉脚步。

张君冉站在门口没敢再动,朴信的目光从那个破烂的杯子转移到了张君冉的脚上,然后是大腿,上身,再到脸。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张君冉指了指对面:“那个,我要不要装个头盔再过来。”

“坐下!”朴信大叫道,声音从嗓子眼里破空而出,听起来失真又刺耳。

张君冉慢慢地走进来,关上大门,却还是没挪动脚步,他问道:“那个,屋里的格局……”

朴信自然地接着下一句话:“没变。”

张君冉这才迈开步子,准确地坐到了朴信的对面。

不得不说,朴信还是很惊讶,两年多了,张君冉居然还记得家里的格局,那么熟练,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过。

朴信强压了一口气:“你说解释,现在开始吧。”

“其实我有点口渴……”张君冉指了指厨房,“你介不介意我去倒杯水……”

“直接说!”朴信打断道。

“是,是!”张君冉坐直了身子,字正腔圆地说出三个字。

“对!不!起!”

“之前就这么走了都是我的错,确实我觉得当时如果在这么下去,我们两个一定会分手,分开一下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我应该跟你商量,告诉你我出去呆会,而不应该自己离开的,对不起。”

朴信不耐烦地敲着桌子:“别说废话了!走都走了你又补偿不了,说点我不知道的!这几年你都干了点什么?!”

“是!”张君冉大声地回答道,“刚走的时候,我去随便找了一个农村,租了一个大院子过乡村生活,院子里还有一块地,我还请了一个大妈每天给我做饭洗衣服。”

“大妈。”朴信哼了一声,“你倒好,日子过的不错啊。”

“不,一点都不好。”张君冉这才变回了正常的语速,“刚开始那几天确实觉得鸟语花香,后来就发现比起花香,牛屎的味道更加重,而且夏天蚊子很多,你知道我又看不见,也不可能打蚊子,况且瞎了以后听力特别好,那些蚊子嗡嗡嗡的叫,我整天整天的睡不着……”

朴信打断道:“说重点!”

“是!重点是,我呆了将近一年,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村里人对我很好,而且我还可以在村里教小孩子数学和英语,但是我也觉得乡村生活不适合我,就离开了!”

朴信咬着牙问:“竟然心情平复了!为什么不马上回家?!”

“其实我想回来的,但是……”张君冉竟然扭捏地一下,“离家出走然后又自己回来多丢脸啊……”

朴信深深地觉得自己有种想要冲上去掐死张君冉的冲动。好在张君冉又接着说道:“不是……其实是因为,我那时候收到消息,说有一个老中医曾经治好了跟我一样失明的眼睛,所以我就去找他了。”

说到这里,朴信终于心里一紧,他看着张君冉抬手揉了揉眼睛,微笑了一下:“认真说来,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效果。”

69.

说到这里,朴信终于心里一紧,他看着张君冉抬手揉了揉眼睛,微笑了一下:“认真说来,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效果。”

朴信不由自主地看向张君冉的眼睛:“你的意思是……”

“别误会,那段时间我总是伴有严重的头痛,经过老中医治疗以后头痛的症状倒是基本痊愈了,但是眼睛的部分依然没有什么好转。在确实那个医生根本治不好我以后,我已经快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

张君冉顿了顿,感叹道:“真是赚多少钱都不够看病的啊。”

朴信有点动容,他想象不到现在张君冉说起来轻描淡写的话语,在那个时候是有多么的痛苦,好不容易习惯了绝望,却又在人生之中出现了一丝希望,把自己的积蓄都投了出去,却毫无收获,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那个时候他在干嘛?他在自艾自怨,在大街小巷里盲目的寻找,在床上莫名其妙地哭泣,完全没有帮上任何忙。

朴信想伸出手去抱抱张君冉,手臂抬了起来,却又重新放了下去,他沉声说道:“既然都那样了,为什么还不回来找我。”

“老实说,虽然离家出走还把钱都花光了然后跑回来确实是很丢脸,不过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想见你。”张君冉像是想起什么,笑了一下,“可能是老天爷觉得他对我挺不好的,所以决定补偿我一下,我从老中医那里出来的时候,遇到了竞祠,那天他在医院门口大骂,差点把自己的车砸掉,说是他的股票经纪是个白痴,害他亏了很多钱。”

“我一直以为自己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应该会不想再看证券,但听他说起来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有些东西根深蒂固就在我的生命里,怎么也改变不了,所以我就上前去跟他搭话,顺便问了问他的情况。”

“还真巧呢。”张君冉想到这里似乎有点开心,“他原来的经纪公司就是我们以前的竞争对手,你不知道我当时多害怕把他股票炒砸的人是你。”

朴信也笑了一下,随即捂住了嘴,故作严肃地说:“你以为我没了你就不行吗?”

张君冉放柔了声音:“不,我知道,你没有我也可以的。”

不知道是不是张君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变得不太一样,朴信只觉得一阵阵的难受,他想告诉张君冉我就是没有你不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接着问:“然后呢?”

“本来我也只是随便建议一下,结果他真的听了我的话买了我推荐的股票。也算是他有心吧,赚了钱以后他就来找到了我,给了我一笔钱,然后问我还想不想继续多赚一点。”

“原本我是想拒绝的,毕竟我现在看不见了,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做经纪人,但也是那个时候,我听到消息,说是顾铭要买房了。”

张君冉顿了顿,慢悠悠地说道:“可能是我的私心,但是,我真的不想让别人住在你的旁边。”

朴信心里在不断地咆哮着:不想有人在我旁边就回家啊笨蛋!住到隔壁去算什么男子汉?!

“我想到买下顾铭的房子,但是钱不够是个大问题,所以我就答应了他。本来我想着也就是重操旧业而已,结果竞祠却找到了一个更能赚钱的办法。”

张君冉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他说,让我假装成算命的。”

听到这里,朴信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什么?算命的?!”

“对。竞祠说,结合我的金融领域本领,加上我是瞎子这个特质,我们合作,对外宣称我是个算命的大师,可以通过批命格,预测未来之类的给人推荐股票或者期货或者其他的金融意见。相信我,我刚开始听见的时候也觉得很扯淡,但他真的给我找到了客户。”张君冉提起那个美女,“你还记得今天跟我一起那个女人吗?她也是伙伴之一,她本身是个公关,负责给我们找客人,竞祠算是小开,作为我们诚信的凭证,他们叫我张大师,定期给一定的客户提供意见。”

“等等……”朴信觉得自己脑子乱了,“你们这么做,不属于欺诈吗?”

“骗钱才算,我提供的意见确实能帮客户赚钱,只不过换了个名头而已,怎么能算欺诈。”张君冉狡辩道,“况且,那些有钱人对什么算命大师客气多了,态度也好,而且出手也大方,你别看我佣金那么高,这帮人动辄分一半,还经常请吃请喝还给香油钱。今天在山庄里的三个就是客人,因为当时正在谈到钱的事情,所以我才没有办法跟你细说。”

朴信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嘴角在神经性抽动,他结巴地问道:“这就是你留胡子的原因?”

张君冉点点头:“本来竞祠打算让我弄成山羊胡,不过那样太丑,所以我拒绝了。”

朴信忍不住脑补了一下张君冉山羊胡的模样,心里默默地想,其实留个小山羊胡也有某种程度上奇妙的性感嘛。

“竞祠大概知道了我的事情,所以先借了一笔钱给我买下了顾铭的房子,为了不让你发现,就先让小陈来买下,然后再作为礼物赠送给我,装修也是她负责的。她好像还跟你见过一面?”

朴信给自己擦了把汗,心里越来越郁闷:“既然都在我隔壁住下了,为什么还要想办法躲着我。”

“非要说原因的话……”张君冉收起了一直以来挂在脸上的笑容,“我想,是觉得对不起你吧。”

“你还记得我搬进来大概是什么时候吗?”张君冉脸上出现了一丝的不忍,“我决定买下房子之前,曾经回来过一次,我躲在凉亭那里听见了你边打电话边奔跑着下楼的声音,你一边跟客户说着话一边跑,下楼的时候还摔了一跤。我听见你爬起来骂了几句,然后踢倒了垃圾桶,对吧。”

朴信搜索着脑子里的记忆,这些事情好像确实发生过,不过却不太清晰了。

“那时候我忽然觉得,尽管离开确实给我带来了不同,让我能坦然面对失明这件事。我也逐渐习惯了看不见的生活,或许你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小心翼翼不敢说话,我们可以开始正常交流了。”张君冉越说声音越低,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愧疚,“但是我也不能否认,因为我不能好好的处理这件事给你带来了困扰,你不得不承受从没有承受过的工作压力,心情并不因为工资变得愉快,我觉得我开不了口。”

“是的。”张君冉抬起头,尽管看不见却还是面向着朴信,“我开不了口,我没办法坦率地走到你面前,对你说,我回来了,你辛苦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好好在一起吧。”

“这些话,我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朴信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君冉。他差点都忘了,张君冉也是个人。

除了强悍,腹黑,加面瘫,考虑和照顾别人以外,他还有很多一直埋藏起来的情绪,他会有无法面对现状的时候,会有因为朴信的贴心反而感到难受的时候,会因为害怕而逃走,又会因为愧疚而不敢回来。于是日复一日,始终停留在原点。

“我每天早上起来都跟自己说,张君冉,今天就走到对面去,告诉朴信你就在这里。可是每天我都做不到,只有等你不在家了才敢出门。我听见你心情不好,听见你哭,可是我不敢过来,只敢想点别的办法。我知道我那么做对你毫无帮助,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好过。我也明白该承担责任的话就要出现在你面前,但我就是走不过这几步敲开大门。不敢跟你说一句话。”

张君冉像是要把埋藏在心里所有的话都说出来:“就这么一天又一天,不断地走下去,回过头来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我还是那个不敢迈出一步的人,甚至有些时候,我都忍不住想,或许你该找个别人了……”

话音未落,一个抱枕就被甩在了张君冉的脸上,结结实实地砸了上去,张君冉挨了一下,紧接着第二个抱枕又飞了过来。

张君冉没能躲过,嘴里的话直接变成了一句“啊!”然后第三个抱枕又飞了过来,张君冉刚想说一句“饶命!”朴信就扑了上去,猛地一撞,直接把沙发都撞翻了过去。

张君冉碰地一声摔倒在地上,朴信压在了他的身上,手里挥着一个沙发保证疯狂地打在张君冉的身上:“你这个白痴!自私自利!王八蛋!”

“啊……停……等等……”张君冉躲闪不开只能捂着脸挨揍。

“你这人脑子里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吗?!谁在乎你的心情啊!你又不是皇上你的心情哪有那么重要啊!愧疚了不起吗?!对不起就行了吗?!你把别人当什么了!”朴信嚷起来,恨不得把身下的人揍死,“我也是男人啊!你就灰头土脸的滚回来也好光鲜亮丽的走回来也好明知道我一定会原谅你的你到底有什么不好意思啊!傲娇是你这个年纪的人该玩的吗?!那是年轻人的玩意!都三十的人了不能诚实一点吗?!”

朴信只觉得有些话,他本来应该在两年多以前就说出口,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冲口而出,他大叫着:“难过就要说啊!不高兴哭出来也可以啊!谁规定男人不能哭小攻就要铁血真汉子的!你看顾铭那个家伙吃到好吃的冰淇淋都能哭三天姚小平还不是一样爱他吗?!担心就要哭啊!害怕就要流泪啊!有什么就坦白的说出来啊!”

“我会照顾你的!混蛋!”朴信扑在张君冉身上骂道,“而且你也还要照顾我的啊!混蛋!我要是真的找了别人你会开心吗?!不开心的话就不要说出来啊混蛋!”

朴信终于停了下来,只是愤恨地往张君冉身上砸拳头,张君冉没有阻止他,而是伸手环抱住了朴信,一边笑起来。

“你笑什么?!”朴信继续骂道,“你是M吗?!被我打还笑!”

“我高兴。”张君冉不停地乐着,“我终于再见到会骂人炸毛的你了。”

要是两年前,我们是这么相处的话,或许那时候就不会有分离了?

不过,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回来了就好。

朴信眼中含泪地看着张君冉,依然英俊的五官,性感的胡须,薄薄的嘴唇,两年多了,没有接触过亲热过的身体。

朴信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张君冉你这个混蛋……”

朴信凑上唇去,还没亲到张君冉,却看见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倒抽了一口凉气,张君冉揉着脑袋说道:“小信,我猜你现在可能想亲我……不过,你能不能先送我去医院……刚刚你扑过来那下,我好像砸到后脑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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