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别扭情人——卡尺
卡尺  发于:2014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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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黎则明知道自己很穷,所以刘奕宣不选择他,他不怪他,大不了他努力变得强大。等我变强大了再来爱你,好不?!到那时候,请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捧上我想让你拥有的最好的东西而不再是现在的粗食破衣。 年少无知的刘奕宣错把仰慕当爱情,伤害了他的心,也让自己受到应有的惩罚。如今两人终于坦诚相见,可为何上天要给他开个大玩笑? 一场意外让黎则明失忆,爱上救了自己的一个女孩。可为何他总见不得刘奕宣过得舒心?!在让刘奕宣“不得好过”后,黎则明悲惨地发现自己对心爱的女子丧失“性”致,这可如何是好? 关键字:将军的别扭情人,卡尺,黎则明,刘奕宣,先虐后宠,卡尺 第1章:初见 林中,阳光像织布机上的千万丝缕线,闪亮着光,自密叶的缝隙中撒下,漏下斑斑点点的日影。 林中依稀有些小路,小路的一面是一间破庙,路上满是零碎的小石。 一个衣服肮脏的男人抱着一个穿白衣的男子走向破庙。 男人穿了条磨破了的旧裤子,光着脚板,在崎岖的山林石路上却健步如飞,身上的衣裳一块苍白、一块紫灰、一块漆黑,最糟糕的是不知道怎样粘上了污泥。他走着的时候,似乎衣裳上的污泥也一块一块往下掉。 男子的白衣粘上男人身上的污泥慢慢变得黑白参差。男子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而且蔓延到嫩白的细颈。他鼻翼张得大大的,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觉得自己的心在胸中狂跳,全身的血液都往下半身灌注,血液在那里沸腾,好像中了春药似的。 事实上,男子是被银蛇咬了。若不在两个时辰内与人欢好,便会血管爆裂而死。 男人是个流浪汉,身高八尺,魁梧强壮、肩膀很宽,嘴唇很薄,抿得很紧,鼻子像一把剑似的突出在嘴唇上面。他无固定的收入,靠每家偶尔招人做苦力而生活,没事做、没银两便到林中打食。 近傍晚,无银两的男人进林里打野食,逮到一头野猪,弄得身上脏糊,发现了半昏迷的男子,便把他抱了回来。男人经常能打到好东西,若能拿到市集去卖,生活该是不错,但他不想把狩猎当成买卖,否则毫无意思,他不觉得时下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所以不需要改变。 男子有一头乌黑光洁的长发,由于丝带掉了,墨丝洒在地上,遍布他的上半身。他面如瓜子,脸若桃花,两条欲蹙不蹙的娥眉一双似开非开的凤眼,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布上一层薄雾,那红润的嘴唇好像两片带露的花瓣,皮肤雪白且细润。他似乎很热,不断挣脱衣物,为此他早已衣裳不整。由男子散乱的领口露出男子雪白纤细的颈子和锁骨。 男子怎么了,男人不知。但他觉得男子十分诱人,男子婀娜多姿的身段弄得他口舌干燥似乎想要喝水。 水、水…… 男子喃喃…… 男人拿了一片叶子从自制的水容物里勺出水走近男子。 男子接触到冰冷的水便伸手乱舞导致水洒了。水渗进了男子的衣物,把男子的衣物打透明,隐约透出男子纤细白嫩的躯体。 男人深深地吞了下口水,鬼迷心窍地,男人把手伸向男子的领口。男子感到男人手掌冰凉,无意识地贴上男人的身体。 事情在两人都无意识的时候便发生:接吻、脱衣服…… 激情过后,男人抱起男子拢于怀里,怜爱地吻着他的脸部。此时男子的身体变得跟男人身体一样脏黑,不同的是男子脏黑中露出的皮肤是古铜色的,而男子的是雪白透亮的肌肤。 男子的眼睛由朦胧慢慢变得清明。 你干什么?! 男子看到男人近脸部的头脑,抬手就给了男人一巴掌。 男人失了神,他脸上的糊黑胡子惊惶失措地索索抖动,翻着上嘴唇,下面露出一排紧紧咬着的白牙,用小狗般可怜兮兮地眼光看着男子。 呜呜唔~你这死变态,你为什么不去死!!自己有病却去糟蹋别人,你快去死!!! 男子全身酸痛,觉得体内像被什么胀满,液体从麻痛的穴口流出。 他纳闷了一下,想起自己为心爱的男人看的男男欢爱的书的内容。他圈起身边的衣物尽量盖住自己裸露的身体,半哭半骂起来。他觉得这该死的不自量力的乞丐可恨,恨他如此玷污了自己的身子。 男子的睫毛被泪水润湿,眼泪从他的眼睛里像泉水样地流溢出来,泪痕一直达到他略微苍白的嘴唇边,落入周上的衣裳、落入尘土里。 男人在一边无措地看着男子。他不知道男子为什么突然哭闹起来。 男子昏迷在林中,他把男子抱回来。男子贴上他,然后,男人脸红地想,然后他们做很舒服的事,之后男子就这样了。 把所有事情想一遍,男人还是不知道男子怎么了。 无知的男人根本不知道男子会和他做这样的事是因为银毒发作时的效应,还当男子是自愿的。 男子原是当地一乡绅的独子,与前日来游玩的一游客相恋。今日早晨却见游客与另一男子拢拢抱抱,一气之下跑进了林子,却被蛇咬伤。 宣儿?! 游客带着侍从来找男子,近破庙听到人声便走过来,谁知看到如此一幕。 男子的脸一刹时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盯着来人。 如此明显的场面,明眼人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事,更不必说游客和身边身经百战的侍从。 游客脸色煞青,又变成绯红,一直红到了发根,两眼盯住这个侮辱了他的人,同时这双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不可遏制的怒火。他想甩袖而去,但这样他会在下人面前更没脸做人。 杰明!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这该死的乞丐强要了我……我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被唤宣儿的男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失了神,嘴唇颤抖,接着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游客哭诉道。 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痛了。 游客压制住厌恶感安慰道。他的声音里那种温雅很有些特别,好像是厌烦的脱口而出,男子却没有注意到。 游客的心有没痛,男人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的心痛了。他的心在抽搐,竟像刀子一样刺痛了心,他想似乎就此死去便算了。 男人想拿他那些残破的衣物给男子盖上,不想要游客身边的侍从用好色的眼光盯着男子。他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天仙般的男子用上,但这些破旧的衣物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游客短短的下巴高贵无比,往上翘起的角度自然无比,好象天下万物都该被他踩于脚下。 看着男子身边干干净净也像仙人的游客,看着仙人男子向游客哀诉,男人第一次感到身份的差距。 流浪惯了的男人有着超强的自尊心,尽管吃的、穿的跟人差很远,但他从不觉得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他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那高贵的人。 他想要男子也用同样的依恋的目光望着自己,但他知道现在的他是痴心妄想! 来人啊,把那乞丐压下! 游客的眼睛火一般的闪耀着,他的脸扭歪了,声音中蕴含无比的憎恨和嗜血的欲望,他咬牙切齿,让人觉得话语不是他的口中说出的,而是从他的腹部中发出。 该死的乞丐,都是他害得自己没脸见人,他还不把他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游客气愤地想。 他不是乞丐!他想对男子说,他从没向人要过一个铜子和一点食物。他也不会要男子吃乞讨的食物,他会把挣得的东西都给男子,即使自己会饿着。 男人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男子,可男子的眼里只有游客。 侍从把男人围起来。 男人觉得很累,他不想跟游客的侍从纠缠。 男子为什么没看到游客眼里的厌烦呢,男子为什么没看他一眼,没注意到自己对他的重视呢?!男人心痛地想。 男人头脑里浮起一种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在一口口痛咬他的心,然后又毛骨悚然地透过他的骨骼,钻进他的血管,弥漫到他的全身。 他用眼睛跟随男子的每一个动作,当男子走向游客时,他觉得自己像是要晕眩了,他的脉搏猛烈地跳动,像是有一个大鼓在他的耳朵旁边大敲特敲。他深怕这种强烈的感情是他不可自制,他伸手抓起一件衣物旋身离开。 只是一眨眼瞬间,男人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男人消失得很快,留下的是一群惊纳的侍从、暴跳如雷的游客和眼里有一抹惊艳的男子…… 第2章:巨变 威武大将军凯旋而归的消息传满全国上下。 朝阳国最近几十年来苦受边疆蛮奴的侵犯,国主多次派兵不能击退他们,只能每年都派兵到边疆固守城池。 蛮奴时不时强攻导致不断有人伤亡,许多家庭由此家破人亡,国主为此头痛不已。 如今威武将军击破蛮奴,把他们退却三关山外,逼其签订五十年不得侵犯朝阳国的协议。全国为之欢喜,威武大将军的称号家孺户晓。 连三岁儿童都能边舞边跳地唱童谣: 威武将军真神气, 保家卫国破蛮奴。 全国上下齐欢喜, 家中女儿暗芳心。 今天威武将军回朝,京城大街两旁堆满了男女老少,大家精神抖擞,容光焕发,雄赳赳气昂昂聚集在这里为的是感激威武将军和一睹威武将军的风采。 待在闺房的小姐都装扮一番出来抛头露面,若被将军看上的会羡煞旁人。如此可以大出风采的一幕,这些大小姐怎么会放过?! 一些穷人家的女孩也放下劳作,穿上干净的最新的衣服出来。指望一步登天,麻雀变凤凰。 年轻的小伙子们,在互相戏弄打闹着,有时偷眼窥视那些不出大门的闺女们;姑娘们紧挤在一起,相互传递着神秘的耳语,又压低声音吃吃咕咕地笑起来,并时不时斜眼瞄向身边的长辈,唯恐惊动了他们,惹来一阵苛责怒骂。 人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群女人聚集在一起就好比一个大戏班,恐是一个大戏班的演出也没有这群女人的所作所为来得精彩! 这些女孩一心向着威武将军,全然不把在一旁春心汹涌的年轻小伙子放在眼里。 羡慕吗?他们当然羡慕,但技不如人没办法。叫他们去打战等于叫他们去死! 相对于这些人的欢喜,人群中一个衣裳破旧的消瘦男人跟这些年轻小伙子一样忧愁。他忧的是今天没烂菜捡,没有东西吃。 男人肤色暗黄,脸色发黄,甚至有点发青,由于营养不良显得眼皮发肿,眼睛突出。干燥的头发用一条破布随意绑起来,脸上系着一片布巾。 没有人知道男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男人每天都去菜市捡别人不要的烂菜。 男人脸上有条疤痕且懦弱得很,附近一些小孩常常向他扔石头,欺负他。一些菜妇人可怜他,有时会把烂菜叶放在一起给他。为此,他也得罪了来捡烂菜回家喂鸡鸭狗猪的人。 威武将军来了!!! 不知谁说的话,人们纷纷往城门外看,果真远远看到一群人骑着马的影子慢慢向京都走来。 耳听马蹄声越来越沉重,但见旌旗飘荡,一将当先:头戴亮银盔,身披银叶甲,内衬白罗袍,坐下黑骏马;其人身长八尺,身材魁梧,面如冠玉,志气轩昂,一双眼睛射寒光,两弯眉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果真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大家被这如天神降临而愕住。百姓忘却了方才的话题,壮士忘却了敲锣打鼓,当场一片鸦雀无声。半响,大家如梦初醒似的异口同声地叫喊着:威武将军! 但见威武将军脸色不变,抿紧双唇,仅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顿时男伙子自愧不如地低下头,女姑娘芳心倾慕,脸腮通红。 在民众的欢呼声中,一群人骑着马进入京都。 骑马的后面是一架大冕车,车上坐着百个蛮奴女子。透过冕车上的纺纱,隐约看到车上女子婀娜多姿的身段,浑圆光滑的胳膊,曲线优美、动作灵活的脖子,还有隆起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颤抖,真真叫人看了目眩神迷! 男子羡慕妒忌威武将军非但虏获了国中女子的欢心,连蛮人的女人也为他倾服。 女子则恨蛮奴非但侵犯他们的国土,如今蛮人女人还跑来中原抢他们的男人。 消瘦男人望向威武将军,突然瞪大眼睛,浑身哆嗦,原来是弯着身子,现在则挺起腰杆,踮起脚尖。 威武将军的事迹他都听人说了,但事不关己,他也就不理不睬了。 可他万万想不到居然是他!?虽然那时的他乌黑的脏污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那双眼睛他是如何也不会忘了。多少个梦回时分他都会梦到他的眼睛看着他。 现在他的眼睛不再是可怜兮兮,而是充满肃严!威武将军、威武将军,他果然不负称号! 你干什么,有病啊! 路人嫌恶的甩甩袖子。 他的心卜通卜通地狂跳,他用双手拨开人群,想追上那个男人,却摔倒在地。 这时,威武将军转头向他们的方向望过来。他害羞的低下头,待想起脸上的疤痕,他马上抬手盖着半张脸。像想起什么,他抬起头,威武将军早已远去。 身边有人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到了,他失魂落魄,摇摇晃晃地走回破院。打起一盆水,他摘下脸巾,看着水里的倒影,他笑了。 水倒影出一张像是骨头外面裹着一层脸皮的青黄脸,怎么看都不会是漂亮,更何况,一条疤痕像一条毛毛虫在脸上横行霸道,怎么看都是叫人倒尽胃口。 还有这双手,过去曾经那么美丽过,洁白的皮肤下隐露着缕缕青筋,如今却变得骨瘦如柴,灰败不堪。 别说是他,他都认不出自己,更不必说男人还否记得那件事! 他名叫刘奕宣,是一乡绅的独子,不能说风光无限,总也是衣食无忧。与一游客相恋,跟家人破裂,跟其到京都。 他以为游客是爱他的,谁知游客只是看上他的外貌。游客嫌他被乞丐强要过,没要他陪睡,却叫他却陪睡客人。他不从,那人就把他关起来,不给他饭吃,逼他就范。 正得宠的一男子拿刀划伤他的脸。 他破相了,他只是说了句:那就让他到旧院去吧。 到了旧院,他要学会自己洗衣做饭。衣服是家里带出的几件薄衣,家奴没有饭菜给他,他从荒废的小门进出捡烂菜做得半生半熟,能吃就好。 经年累月,营养不足的他变得越来越难看。 摸着脸上的疤痕,他发了一阵抖,望着天,眼睛里慢慢地泌出一眶眼泪;眶满以后,那眼泪便沿着他青灰的脸颊流了下来:没有人知道,看着那人游戏花丛,他没有一点嫉妒。反而在梦里常常见到那强要了他的人,最后连春梦的对象也是那乞丐! 也许他从来没有爱慕过游客,只是仰慕过游客的风采,也许,他的一颗芳心在破庙的最后一瞥中已经丢失在那个乞丐身上。 他弯下腰,伸长脖子,失声断气地抽泣着,好像决心要把肠子都吐出来一样: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不是都会这样痛苦?!他那时是不是也很痛心,他的痛心也像他一样的撕心裂肺吗?! 如果他没跟父母决裂,如果他跟了那个乞丐走,结果是不是会像原来一样美好?他最近常常想。 那跟他抢菜叶的人前两天揍了他,他说他害他家鸡鸭狗猪吃不饱。什么时候他连鸡鸭狗猪都不如了?! 一个小孩买了个包子,咬了一口,不小心掉地上,用手揉着眼睛哭着跑开了。 他的眼睛发亮得很,死死地盯着包子,嘴和鼻孔都张得大大的,深深地吸气。他这两天没敢去捡菜叶,只能喝水,他很饿! 他弯着腰走向地上的包子,一人经他身边踩包子而过。他那由于羞愧涨红了的脸霎时变成灰白,他的牙齿咯咯作响,胸口紧压得难受;心怦怦地跳得很慢,有时感觉就要停止跳动似的;仿佛喘不过气来。 他颤抖着伸手捡起包子,小心翼翼地拍了几下包子,包子上的尘土抖了几下,有些飘走,有些却冥顽不灵、紧紧地攀在上面。不知是手抖的缘故还是什么原因,他动了好几次才把包子塞在嘴里。咬着很久没吃过和味道不一样的包子,他的眼泪默默滑下。 主子?! 奴仆不懂:为什么他的主子一直盯着一个乞丐看。 不过那乞丐是很可怜啦,按以往,主子早就过去给银两了。他不懂主子这次为什么没那么做,他只当主子心情不好,不想干好事咯。 刘奕宣很开心,最近总会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好事。 首先是只有小动物:虫、蚂蚁、蟑螂的院里在几天前有只笨笨的兔子跑过。可惜的是他捉不到。 其次是会有受伤的小鸟掉到院子里。饿着肚子的他没有一丝怜意把它生火吃了,尽管味道很奇怪。 现在会有小点心连纸袋掉在院子的小门前,更甚者有烤鸡! 对于这些莫名其妙的食物,他总会惊喜交集地颤抖着,小口小口地吃掉它们,一面用放心不下地闪烁眼光瞧着周围。每一口吃下的食物都让他觉得自己犯了一次错误,同时也让他有一次极乐地享受。 托那些大意的动物和人,他最近几天吃得很丰盛。 隐约觉察的什么,但他没有多想,怕的是自己自作多情。 奴才觉得主子最近很奇怪。他买了只兔子,把兔子放进了个破院。兔子很精明,在院里折腾一番后又跑回主子的身边挨着,可主子却脸色铁黑,没半点开心。 主子还干傻事,他拿石头打下鸟,鸟却掉进破院子被人捡了。那人更傻,把鸟洗了一下,生了很久的火,把鸟毛和内脏一起烧着吃!好吧,主子这下已经青筋暴跳了。 主子干好事的方法很新意。他到京都最名贵的楼里打包了份点心放在破院小门前,一个路人经过,捡走了。可怜主子身旁的大树被抓断了根大腿粗的枝条。好吧,捡走点心的人一点也不穷! 主子又回到楼里一连打包了好几份点心。 他一包又一包放在小门前,终于有一份是被破院的人捡走了。 太好了,破院的人是个穷人,他捡走了点心,主子做了好事,他们终于可以回府了! 第3章:相见 空中已经密布乌云,小雨点打在烟尘烦乱的大街小巷,闪电没能撕破浓重的云层,巨雷滚过后,雨就倾盆似的倒了下来。 一个壮汉赤脚穿着麻鞋,裤脚卷上大腿,带着一群人冒雨走进李府破院。 气死人了! 壮汉气愤地想,鬓角里的青筋咯咯跳着。 李府要修葺这破院,管家昨天找了他们。 虽然说好了今天动工,但今早开始下雨,壮汉本想明日再动工。结果李府管家硬要今天动工。说他们少爷的新公子不喜欢此院,公子说旧院连着新院,留着丢人。 新公子,不过一男宠,说不住明日就换新的了,居然拿着契约逼他们今天干活!那新公子也不想想自己丢人,一个男子却自甘堕落屈身另一男子胯下呻吟欢叫,还如此傲气。 不过,那李府的公子……壮汉那双贪婪的、发亮的、邪恶的眼睛顿时睁大;嘴和鼻孔也大大的张开着…… 鬼啊~~~~ 一人发现了瘦弱的男人,大叫。尖叫声打破了壮汉正在把那美人压在身下一百次的臆想。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壮汉望过去,起初也被男人不人不鬼的样子吓了一跳。,别说那个妙龄身子,他的脑里一片空白。细看,确定是个人,他胆子便大起来,理直气壮地吼叫。 你们是谁,在我的院子里干什么?! 男人刚说完便愧疚不已,他脸红地想到是自己这个废人巴着别人的院子。 你们两个!把他拧出去!! 他的院子?!谁都知道,这旧院是李府的。不过是个破乞丐,在这居住几天便自称主人了!壮汉嘲讽地想,傲气地昂着头,盛气凌人地叫人。 两个高大汉子被壮汉叫道,脾气不好地架起男人,把他扔出小门外。 嘶~~ 男人痛苦地支起身子,刚才被扔出时压到脚,似乎扭到了。 男人默默站在门前看着,他的面孔好像石头一样的僵硬,只有嘴唇颤栗着,微微的抖动。眼泪从他那凝滞的眼睛里像泉水样地流溢出来,雨水和眼泪交融在一起,最后回到大地的怀抱。 看着一群人把破院拆了大半,男人终于死心地走了。 丑乞丐,不要脸,丑丑丑~ 几个小孩挣着小伞在玩着,看到男人不带面巾,远远骂道。有些还捡起石头扔过来。 男人抬手挡住脸,承受着石子往身上砸,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一直目睹的男人被气得青筋在额头暴跳,血液在脉搏里蹿动,他难忍住,用身上的碎银打下空中的石子,走向男人。孩子们被男人身上的气势吓到,一哄而去。 瘦弱男人看到他,马上转身,一瘸一瘸地跑开。有多少人愿意让自己爱的人看见自己落魄的样子?!更可况他现在这个鬼模样?! 好吧,奴才也觉得主子脸色很难看,所以男人被吓走很正常。 男人跑得太快,摇摇晃晃,最后只能身体不平衡摔倒在地,粘得满身污泥。 奴才赶紧用轻功跟上主子,来到男人身边。 奴才来吧。 奴才叹了口气,准备把男人扶起来时,他的主子已经把人打横抱起,回府去了。 奴才又叹了口气,提气跟上。 将军府门口的侍卫张大嘴巴地看着他们的将军把一个脏瘦的男子抱进府里,男子把脸埋在将军的胸膛,他们看不到他的脸,否则他们的下巴恐怕要掉下来了。 总管知道将军回府,马上赶过来。当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时也石化了。 半晌,总管醒过来时,只能远远看到将军的背影。看着还在石化中的奴仆,他无奈摇头,暗喜自己的定力好,暗叹那些奴仆大惊小怪。 还在发什么呆,赶快去帮忙! 总管在奴仆眼前摆手,轰他们去接手瘦弱的男人。 他们的将军什么都没说,只是越过他们到主屋,但奴仆却觉得他们的将军生气了,因为大热天的,他们感到将军身上散发的寒气,一阵阵寒气沿脊梁蹿上他们的后脑,他们不由得双脚打颤。 黎则明把男人抱进内屋,轻轻把他放在床上。 他命奴仆马上打来一大桶热水给男人洗身后,找总管交待事情去。 仆奴很快抬来一个大浴桶。不久,几个仆奴每人每手提一桶热水快步走来。仆奴健步如飞,脚步轻盈,提着满满的两桶水却没洒出半滴水,就像训练有素的军人。 事实上,他们都是将军的直属下属,怎么也是些少将的。 从下人那听到些有趣的东西,他们赶紧乘机会过来看看被将军抱来的人是怎样的。 结果让他们既失望又惊异,没想到不会是主母的人,居然还是如此营养不良的人。他们只当男人是将军之前认识的一个落破好友。跟在黎则明身边的他们,没有以貌取人,因此对男人的样貌不甚在意。 尽管他们的思绪转个千百回,可他们的脸上没露出半点表情,一样是那股深不可测的模样,虽然他们甚至想过一些龌龊的事情。 男人惭愧地低下头,他连他府里的仆人都不如。 可不知是错觉不,他觉得那些仆人好像若无似有地看向他。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他们会好奇不奇怪。男人苦笑地摸着脸最后停留在在脸上的疤痕。 洗完踏出浴桶时,原来干净透明的水变得乌黑。起先放在地上的脏衣服也已经被婢女收走,本空无一物的椅子上放着新的衣裳。 他把衣裳穿上,衣裳很柔软,应该是十分名贵的衣物。 的确很名贵,皇族人穿的丝绸贡品,能不名贵吗? 公子?! 总管轻轻敲门,现在他已经可以很淡然地说话,全然不见方才震惊的模样。 有什么事吗? 男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子洗好了吗?我们可以进来吗? 我可以了,你们进来吧。 看到总管瞄向漆黑的浴水,他红着脸地低下头,眼睛看向别处。 公子是否要再沐浴一次。 总管好心问道,尽管他对那桶脏黑不堪的水趋之若鹜。 好的,麻烦你了。 男人感激地望着总管,他觉得自己还是很脏,可是不好意思提出再打水,又不想弄脏婢女刚换上的床铺,只能在一边站着。 共沐浴了三次,他才觉得身上没有臭味。甚至还有股香味。他知道,从第二桶水开始,她们便往浴桶里放很多东西。不过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什么也没问。 他穿上放在椅子的又被换过的新衣裳。 他刚找人把桶撤下去,婢女就送上姜汤。喝完姜汤,上前个自称为大夫的人帮他把脉和查看腿伤…… 等所有东西做完,夜很深了,他早已昏昏欲睡。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上床入寝的。 这三个月来,下人每天给他送四顿饭,饭菜不多,却精致罕见,连他以前在还算富有的家都没见过、吃过。饭后也要喝上一碗药。奇怪的是所谓的药是甘甜的。 不是说苦口良药吗?!喝着甜甜的药汤,他的腿伤一样好得很快。 连总管也很惊讶将军居然叫人快马八百里加急只为山泉煮药甜口不损药性。他们何曾见将军如此关心一个人,而且是男人不是女人! 现在刘奕宣不仅身体丰润了许多,连肤色也雪白红嫩了,甚至他脸上的疤痕也有变淡的趋势。总管问了刘奕宣的姓名,令将军府的人都称他为刘公子,不得冒犯刘奕宣,否则严惩!还慎重吩咐:刘公子有绝对的自由空间,可任意出入将军府和将军府的任何地方。 刘奕宣所住的本来就不多能看见人的院在几天前却常常有人从房前“路过”!令他好生疑惑。 事实上,没有人想到,刘奕宣在调养后会出落得如此“标致”!引人想入非非,有些人甚至想他们的将军居心不良! 刘奕宣是见了不少人,可刘奕宣再没见过他。 从下人的口中,刘奕宣知道皇上很宠爱他。赐给他五十名蛮人女子,两百名本国女子作侍寝。 两百五十名!现在的他连他的一名侍寝都比不上,谈何要他从两百五十名女子和繁忙的事务中抽空看他?! 他为自己在府里不明不白的身份感到抑郁,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他知道府里很多人都对他的身份感到好奇,他自己也为此感到疑惑,他,到底在心里是怎样看待他的?! 第4章:夜出 夜空晴朗,围墙边留下满地重重树影,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湖面上,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天上一个月亮,湖里一个月亮,可真是标致极了。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景物都笼罩在它的怀里。眼睛所看到的一草一木都不是像白天里那样现实,它们都带上了迷茫、空幻的色彩,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院里的亭子里,婢女陆陆续续放下各种点心和一壶香茶便离得远远的。 你有没有见过京都的夜景? 赏月没多久,黎则明突然问道。 没、没…… 刘奕宣窘得满脸通红,怪不好意思地说,他来京都,从没出去游玩过。后进了旧院,整天在苦恼食物问题,更别说花心思注意别的东西。 啊! 黎则明突然抱起他,把他吓了一跳。刘奕宣脸上掩饰不住露出惊慌的神色,他紧紧抓住黎则明的衣袖,怕自己会滑下。 黎则明用轻功跃过了将军府的围墙,阵阵风迎面打来,刘奕宣觉得十分惊奇。 等到了一座酒楼顶,底下的热闹景象令刘奕宣惊叹十分。 尽管是黑夜,底下的大街却灯火明亮胜白日。人群里,挤来挤去,有时还会被撞到和被踩到脚尖的,道歉声和咒骂声时不时从中响起。卖吃的、玩的、用的的小贩的吆喝声缕缕不绝,一声还过一声高,就怕客人跑到别处去。耍杂技的大叔的特技引起围观人群的阵阵喝彩。 我从不知道,原来夜晚的京都是如此明耀绚丽。 在旧院时,没有油火的他只能在天还没黑就赶紧入睡,否则天黑了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想下去吗? 黎则明体贴地问道。 呀?!可以吗?! 刘奕宣用渴望的目光询问他。他十分想下去走走,想再次体会那种游逛大街的惬意,他怀念家乡的大街小巷,似乎连家门前的一棵树都让他想念不已,更何必说家里那让他日思夜想的二老?! 黎则明没回答,直接抱起他跳下去,把两人融入人群中。 看到什么都新奇的刘奕宣到处乱走,黎则明紧跟他左右,用手为他挡去身边的人潮。各种见过、没有见过的东西都引起刘奕宣不断的快乐,渐渐冲淡了他的思乡之情,让他从那种惆怅、哀愁间脱身而出。 刘奕宣看多几眼的小物品,待他转身,黎则明便买下放入怀中。 走了许久,刘奕宣也有些累了,黎则明把他带到一家酒楼的二楼窗口处,在那里,刘奕宣可以一边品茶休息,一边观看楼下的美景。 尽管有些累了,但刘奕宣依然好奇地东张西望。 黎则明把怀里的物品一件一件掏出来,每掏出一件,刘奕宣便惊喜地大叫一声。 待物品全掏出来时,桌上一堆满满的奇形怪异的小东西,让刘奕宣不得不怪异他是怎么把这些东西藏起来的。 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银两吧,刘奕宣心疼地说。 是花了不少银两,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黎则明没回话,一方面是不介意那点小钱,更重要的是不想刘奕宣因为银子而减少对这些物品的喜爱,毕竟这不是他希望看见的。 东西都是些小玩意,值不了多少钱,商家看两人衣着高贵,自然抬高不少价钱。黎则明刚回京都,只欠又很少购物,自然不知道有讲价这种玩意,更何况小档口夜晚出来摆摊,生活也不容易,他也不会想压价。 殊不知他买过的商家都狠锤胸膛,恨自己没说更高的价钱,没被他买过的商家只能暗恨自己今天倒霉,没走好运。 咦?!那里灯火也很明亮!! 刘奕宣指向一处,惊喜地望着他说。 你敢去那里,我便把你的腿打断!! 黎则明微带笑意的脸顿时变青、转黑,眼冒狠意,使出一股狂野的力气大吼,店里的人被吓了一跳,筷子、酒杯、屁股跌地的声音应声而起。胆量大一点的人,提起裤头,抖擞着双腿跌跌撞撞地跑下楼,胆量不好的人,被吓得魂不附体,忘了站起身子,就地而坐。 那里是什么地方,黎则明当然知道,尽管他刚回京都,但那些官人想巴结他,当然也带他到过勾栏院。他以为刘奕宣也知道那里,这样问他,是想他把他带那里去。 全然忘记刘奕宣就像乡下来的孩子,什么也不懂。 刘奕宣突然听到他这么说,委屈地低下头,撇着嘴,眼眶里模糊一片。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要说这么恶劣的话! 走吧…… 黎则明生气地把银子砸放在桌子上,率先离开,留下刘奕宣惋惜地盯着桌上的小物品,他快速随手捉起几样物品跟上。 两人从将军府正门回来,门口的侍卫再一次感叹将军的能力,痛恨自己的无能,他们连将军什么时候带了个人出去都不知道。 当晚,黎则明没有跟刘奕宣睡在一起。刘奕宣翻来覆去没能入睡,习惯有黎则明在身边的怀抱,没有他,他怎么也睡不着。 第5章:失意 将军府的下人除了都有点武功,别的跟其他府的下人没什么差别,最大的相同点是都爱嚼口舌。 因此第二日早晨,刘奕宣就知道自己“失宠”了。 训练场的士兵心里叫苦连天。 他们的将军某天突然来查看训练,那时的训练场没有一人,都偷懒去了。将军这几天加大训练量,比过去打战有过之无不及。 过去要留些精力抵抗敌军,训练都适量而止,如今没天没夜地操练,他们都想再回去边疆过日子了! 但没人敢在脸色铁黑的将军面前说一句话。 将军!训练……过了头…… 一个少将血气方刚,憋不住气、忍无可忍地说。 众人在心中为他喝彩,同时也为他默哀…… 每个人都看到他们的将军青筋暴突,他冷冷地扫了全部士兵一眼,最后定格在说话的少将脸上: 训练过量? 其他士兵一致没胆地摇头。请原谅他们,这个时候涉及的不是生死问题! 没义气的家伙,该死的混蛋!!!少将心中把他这群出生入死的伙伴骂了个千百回。 众人看着他们的将军洒脱地离去,待看不见他们将军的背影许久,士兵中爆发轰烈地喝彩声。 不少人围在少将身边说着少将的好话。 你们这些混蛋,还不把我扛回室内!!! 人道他有魄力,在将军面前毫不动摇,谁知他是被吓得动不得!!! 训练场上出现一堆活石像…… 你们这些浑蛋!!!!! 少将破口大骂,他有一个月不敢出门了! 将军~~~~少将在心里深切地哀号。 于是他们的将军多了个称号: 地狱阎王。 将军府最近人人自危。 他们的将军虽然一直是冷冷漠漠的,但一向是赏罚分明,可近几日,他们的将军喜怒无常导致不少人做错事被罚。 看到脸色铁青的将军,他们时不时做错事,因此挨了不少罪。 总管最近也很头疼。主子心情不好,他头疼;奴才们心情不好,他也头疼。总管在心里头感叹:这年头,总管难为啊~ 几个婢女在书房门前推来推去,没有一个人愿意把茶端进去。 你们在干什么?! 总管生气地问道,他最恨下人偷懒了。 总管,将军叫你进去。 一婢女被其他婢女推向总管,她只能硬着头皮把装着茶水的托盘塞到总管手上后逃走,其他婢女跟着跑了。 她们也不想想主子的厉害,她们在门口弄出一丁点的声音都逃不过主子的耳朵。 总管叹息一声,百般无奈:奴才们最近都不肯出现在将军面前,将军身前的事,他都得亲力亲为。 他敲了一下门,推门进去。 他看到什么?!他尊敬的主子居然在干主子自己最不屑的事——发呆。所以婢女刚才做的事,他的主子真的不知道?! 总管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他都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了…… 有什么事? 黎则明回神过来便看到他的总管神游去了。 将军,喝茶…… 总管把茶水端到黎则明触手可及的案上。 黎则明端起茶,轻尝一下,说: 总管…… 总管马上挺直腰背,用严肃的目光看着将军,等待他安排事情。 总管……水凉了…… 黎则明淡淡地说…… 总管脸上的皱纹顿时挤成一团。 这些该死的奴才!磨磨蹭蹭,水凉了还让他端给主子,看回头不收拾他们! 行了,下去吧。 什么时候,他将军府端茶的小事也要总管做,而他一个将军要喝凉的茶?! 黎则明匆匆赶走总管是为了让总管去干正事,他可不愿承认他不想看到总管那挤满皱纹的脸…… 第6章:找茬 笠日,将军早早就率队离开京都。 梅竹院的女人趁着总管出外办事,一群女人浩浩荡荡地走到刘奕宣的屋里。 一群女人,头戴金簪彩饰,身穿绫罗绸缎,手环翡翠美玉,脚着彩绣软鞋;身量苗条,体格风骚,仪态万千,丹唇含笑,恍若神妃仙子。 她们嫌弃屋里的每一样东西,说将军对刘奕宣太坏,明里暗里说明将军不疼他。银铃似的嘲弄的笑声刺痛了刘奕宣的心,仿若刀子正在一刀刀划过他的心口。 撕心裂肺的痛楚不断折腾着他,让他仿若喘不上气,简直痛不欲生。 自唱自喝好一会儿,见刘奕宣对她们不理不睬,一干女人气得发抖,露出狰狞丑恶的面孔,全失原有的娴雅端庄,气鼓鼓地跺脚离开。 女人们的到来揭穿了一个根本的事实:他和她们一样,不过是黎则明玩乐的一件物品,可以随时玩弄,可以随时丢弃。 他僵如木头,目光就像找不到目标一样的漫游,心灰意冷,颓然地走出将军府。 侍卫和下人都被交待,刘主子可以随便到处走,所以没人阻止他离府。更何况他什么也没带,侍卫只当他出外走走,根本没留想刘奕宣从没出过府。 沉浸在将军离府的喜悦中,没有人注意到刘奕宣的忧郁愁容和不寻常的落寞失意,就算注意到,大家也以为刘奕宣为失宠而伤心,万万想不到他会绝然离开将军府。更令众人出乎意料的是刘奕宣并不是失宠,他们的将军爱他爱得透骨。 婢女小娟见主子整日呆愣凝望,自己无所事事,早已找人乐滋滋地闲谈去。 送饭的人中午和晚膳没看到他也不在乎,只当他是个失宠的男宠,丝毫不把他放在心上。 他把饭热腾腾地端来,原封不动,冷冰冰地端走。 晚上,总管回来,按将军要求,问了送饭的人关于刘奕宣的情况才觉得事情不妙。 问大多下人,他们都说,从早上开始就没见过刘主子,总管也才知道那群女人来骚扰过刘奕宣。 总管焦虑地赶忙三步并两步走到主屋,夜里,每房都点了灯,星光点点,主屋里却没有掌灯,一片漆黑。 总管在房外轻叫了几声,没有人应答,推开门,下人点了火,大家仔仔细细地找过一遍,别说刘奕宣,连婢女小娟都不见人。总管这下可真是心急如焚了! 婢女小娟被人找到,她知道刘主子不见了,吓得惊恐万状,忍不住泪水盈眶,喉头哽咽。 总管脸红脖子粗,气势汹汹地咆哮:找不回主子,你不死也没用……只把婢女小娟吓得目瞪口呆,瘫坐在地上,泪水像决堤的河流汹涌而出。 从侍卫口里,总管知道刘奕宣出去没回来过,只能暗道:糟了! 派了府里一半的人出去找了一个晚上,没有半点消息。总管急得直跳脚,秋风将至,总管却满头大汗,汗水渗透了层层衣裳,竟从能他的身上看到斑驳的汗迹。 笠日,将军府上下几乎全部下人都出外去找刘奕宣,大家才知道刘主子的重要。 将军府上下不得安宁,外面的流言蜚语也不少。 百姓说,皇上有意削弱将军势力。将军府借找人在京都埋下准备,将要闯宫夺位。 但这些流言没能阻止将军府疯狂地找人,京都里的治安也没有丝毫改变,皇上似乎把将军府干的事是场闹剧,旁观不干预。 过了几日,依然毫无所获,总管不得不把事情快马传到将军那儿去。 过了半个月,传来将军剿匪成功的消息,结果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百姓都知道将军会胜利,毕竟一群土匪哪比得上蛮奴厉害呢?!能打败蛮奴的将军怎会败给一群乌合之众?! 意料之外是百姓想不到这么快传来将军便捷的消息。 这似乎更印证了百姓的猜测。 只有将军身边的少将才知道,将军是回来了,但人依然处于昏迷不醒中。 没几个人知道将军这次为什么拼了命去剿匪只求能尽快赶回来。就连昏迷中偶尔的醒来也是催促他们没天没夜的赶路。 少将暗地里把将军送回将军府,直把总管暗恨自己太草率地把事情告诉正在剿匪中的将军。 总管还是小看刘奕宣对将军的重要,居然让他们的将军可以为了他的事连命都不顾。 原来他们的将军为了尽快剿匪,居然私自带了一百人瞒着各少将突袭,结果中了敌人早早布下的陷阱,将军带伤险险躲过敌人追捕才回到营地。 接下来,将军还要没日没夜地商讨攻下土匪的最快方案,连身壮体强的各位少将都有点吃不消,更何况身负伤迹的将军?!将军最后还不顾少将劝阻带伤硬攻下土匪,导致伤势加重。 将军如此不理智的做法令很多明白将军为人的人跌破眼睛。 总管听说后,恨不得以死谢罪,也庆幸将军还能回来。现在,他求神拜佛只求将军能早日醒来,尽快康复。否则他万死不得赎罪。 第7章:痛心 将军醒来了。但他却不顾众人劝说,执拗顽固地硬撑身子要去找刘主子。 够了!将军,你现在不顾自己生命安危去找刘主子,值得吗?!?! 值得!你不懂他有多不懂照顾自己!他是那么娇憨、胆怯、无所谓得令人心酸…… 黎则明用嘶哑的声音沉重而声嘶力竭地呐喊。 他当然懂得刘主子有多不懂照顾自己,接济刘主子的日子他一直跟在主子身边,他怎么不懂?! 你想象不到,没有我在他的身边,我不敢相信他会吃怎样的苦头。找不到他多一日,他就要多受一天的苦。 黎则明嚎叫,发出只有听过一只受伤的狮子的吼声的人才能想象得出来的悲叫。 刚强的硬汉子,这会儿再也压抑不住他那浮躁、沉重的的感情,就像闸门大都挡不住的洪水那样,滚烫的眼泪从黎则明眼睛里涌了出来,液珠不断从他捂脸的手指缝渗出。 这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他被吓倒了。他的脸色变得震惊、意外、不可置信,呆呆地站在那里,惊得半天说不话:他从没见过将军如此脆弱的一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流血不留泪……这些话在这时对黎则明来说都是废话,男儿有泪是不轻弹但只是未到伤心处。 请将军保重身体,你说,没你在刘主子身边,他会受苦,我想你也不希望刘主子以后一直要受苦!我会出去找刘主子,但希望你能养好身体再找刘主子。否则,他看到你的伤势也不会开心。 说完,他跃身消失在黑夜里。 黎则明颓废地跌坐在床上,紧闭着嘴,不发一言,愣在那里,让后来进来的御医不停摆弄。 两天了,即使他不停穿梭在大街小巷,依然没看到刘奕宣的影子,他甚至怀疑他已经离开京都到别处了,如果不是确定他没能力离开。 皎洁的月亮悬在半空,放出冷冷的光辉,照在瓦上分外白,越发使人感到寒冷。闪闪发亮的星星点缀在周边,像极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躺卧在青灰的天宇。 他站在屋顶的瓦上,俯视下面寂寥的小巷。 那是?! 他眼瞳聚缩,诧异地盯着那个似曾相识背影。 半晌,他扯开嘴角笑了一下,悄然跟上黑影。当他看到黑影在干的活时,他两眼眯了一下,又突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笑容消逝了,随即出现的是惊疑的神情。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他满腹的惊讶,满心的怜惜,满脑的疑问,不禁就呆呆地站在那里愣住了。 将军,我想,你该去看些东西。 他迟迟疑疑地说道。将军已经脱离危险期,病况也在御医的控制下有所好转。这几天,他一直在犹豫不决是否该告诉将军刘主子的事。 将军府的下人依然不停在寻找刘主子,却没能如他那么好运遇到刘主子。上天似乎把将军能否找到刘主子交给他决定。 河边,一个男人正在艰辛地搓洗着衣裳,在男人的身后还有一座小山般的衣裳,似乎在诉说着男人要洗的衣裳还有很多,很多。 男人把正在洗的衣裳拧起,抱起破盆里刚洗好的衣裳,踉踉跄跄地走向破屋旁的晾衣处。那里搭起简陋的晒衣排,很多晒衣排上已经挂有衣裳。 男人是如此的瘦弱,细弱的头颈仿佛支撑不起他的头脑,两只枯干而青筋绽开的脚,看起来连他的身子也撑不起来,走起来摇摇晃晃,似乎下一刻,整个身子都会散架。 两个男人在一旁偷偷看着。说偷看不尽然,他们并未躲起来,只是被看得完全没有发现罢了。其中一个男人想走上前,被另一男人捉住胳膊。 主子,没有看到接下会发生的事,你会后悔终生的。 另一个男人心情沉重却不得不假装冷静地说道。 是……不是……有什么人……强迫他这样做的?! 男人一双锐利的眼睛里饱含受惊的神色,他结舌的、惊悸的、恐慌的、无措地问道。他极力地按捺住心中的辛酸苦楚和撕心裂肺的悲痛。 另一个男人沉默地摇摇头。有些事情不是他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清楚楚的。 第8章:伤更重 瘦弱的男人把洗好地衣裳挂好。他走进破屋,把床上的老妇人扶起,一个老头子不知道从哪里端来晚饭,三人默默在床边吃起饭来。 说是饭,其实只有三片薄薄的馍,每人一片,再多是没有的。如果他没看错,碗里的只是普通的水。 吃完晚饭,瘦弱的男人没有回去洗衣裳,而是从屋后推出一台残破的推车,车上放着几个破桶。 男人不知道那该死的是什么,但从车传来的阵阵恶臭,连远观的他们都能清晰闻到。 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宁愿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看到的都是错的!但现实是真真实实发生在他的面前: 瘦弱的男人从各家各户的后门虔诚地接过一桶桶粪尿,把它小心翼翼的倒进车上的破桶,再把桶归还。 每个人都是嫌恶地用一只手掩住口鼻,另一手伸直递给男人,男人却神圣般的接过,仿佛那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虔诚地倒进桶里。 男人惊呆,只能怔怔靠本能跟着他走过一家一户。 他看到男人有些摇摇晃晃接过一桶满多的粪尿,男人一个不小心把桶摔下,粪尿倒满地上,有些溅上男人的衣物,甚至溅上男人的脸上。 该死的东西,真晦气!! 家奴憎恶地拧起鼻子,踮起脚尖,走向桶,嫌弃、生气地捡起地上的桶,关上门,留下男人惋惜地看着地上的粪尿。 太可惜了,这些养料可以浇不少的菜,这些肥料都是要给铜板,他们才会拿给他的…… 男人觉得胸膛充满窒息的苦闷,胸膛憋闷,头脑空空,心像一块石头一样沉重,这些东西也值得他这样怜惜的看着?!他忘了他可以给他比这好上千万倍的东西吗?! 宣儿…… 黎则明走出阴暗处,怜惜地唤道。对刘奕宣,他只有深切的关怀和心疼。 瘦弱男人看到黎则明先是惊讶地瞪大眼睛,在月光下反光的长长睫毛微微地颤抖,接着像快要绝望的人看到希望一样,双眼绽放希望光亮的锋芒,嘴角不可自制地扬起,后又像想到了什么,脸色僵硬,咬着牙齿,抿起双唇,溅下眼睑,默默走回车子的把手处,推着车子继续他的事。 男人真想捉过刘奕宣的胳膊,摇着他的肩膀,问问他的脑子装的到底是什么,想着又是什么。 不管男人问他什么或说些什么,刘奕宣不想理会也不想听他说,他挡在面前,他兜过就是,他不想再与他有什么关系了,不想和他再在一起,不想再体会那种痛不欲生的爱。 黎则明眼光冒火,额角绷起青筋,握紧双拳,走到刘奕宣的身边,气呼呼地把他的车推翻,车上的粪尿倒的满地都是,一股恶心的臭味顿时涌上鼻腔,险些要把人薰晕。 刘奕宣的心痛得阵阵抽搐,这可是他们未来的药物和食物的金钱来源!他直直地跪倒在地上,用颤抖的手拿过破桶,双手毫不犹豫地把地上臭熏熏的东西一点点勺进桶里。 刘奕宣再一次把黎则明吓倒了!黎则明第一次发现自己心的承受能力是如此的脆弱——动不动就有碎裂和爆破的感觉。 黎则明捉着刘奕宣的胳膊,把他提起来,伸手就给他一个轻轻的耳光。黎则明万分希望这个耳光可以让刘奕宣清醒过来,不再做既伤害自己又令他心酸不已的蠢事。 尽管他已经有控制力道,但力道足以使失去支撑的刘奕宣摔倒在地。 刘奕宣双手撑地,肩膀剧烈地抖动,泪水像断了的珍珠从他脸上滑落。 是不是,只有死了,这种无完无了得痛才会消失不见?! 刘奕宣像自言自语的喃喃…… 他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武功高强的黎则明听得清清楚楚。 刘奕宣失魂落魄的站起,摇摇晃晃的走着。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黎则明被刘奕宣突如其来的改变弄得楞楞地跟在他的身后。 走到河边,刘奕宣居然头也不回地跳进河里。感觉就像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东西或人值得他留恋,甚至让人觉得他已经绝望透顶,再也不想经受一丁点的刺激。 男人来不及阻止他的将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跳进河里,滑动双臂游向刘奕宣。 男人再一次痛恨自己,怨恨刘奕宣。 原来他打算让刘奕宣受多几天苦,但看到刘奕宣过得如此清苦和卑微,他还是心软了。 结果刘奕宣还是让他失望了! 转眼,黎则明把刘奕宣从河里抱起,把他放倒在地上,自己也跟着倒下。 刘奕宣剧烈地咳嗽着,像是要把内脏都吐出来。 男人把刘奕宣拧起来,重重地甩给他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刘奕宣扑倒在地上,血从他的嘴角流下。 看着男人扶起黎则明,刘奕宣才注意到:月光下,黎则明胸口的白衣已经变成血红一片。 刘奕宣动了动嘴角,想说点什么,却被吓得说不出话。 男人把昏迷中的黎则明扶起靠在他的身上,把他连扶带拖地弄走。 第9章:担心 将军府门口出现个乞丐,全身臭熏熏的,若不是将军府门口的侍卫定力强,恐怕早已经弃器而逃,他是这样想的。但就是他们也不得不难受地皱起鼻子,眉毛拧成毛毛虫似的趴在额头上。 刚才凌统领带着又伤重的将军回府,看到将军身体受伤,侍卫也不开心。现在还出现个秽气的东西,把他们弄得不舒服算了,把将军府弄臭了也算了,就怕这个秽气的东西会害得将军得不到神仙的庇佑,一个不小心去见阎王了怎么办?! 呸!呸呸~ 侍卫自掌耳光,其他侍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都觉得他疯了似的。 侍卫生气地走向前,想把那晦气的东西赶走。 走进,浓重的熏臭味涌上鼻腔,侍卫闭上口,憋着气继续走向他。走在面前,侍卫发现这个臭得要死的秽气东西还真的有点像大家这段时间在找的刘主子。 略略犹豫了一下,再也没有半点拖延,侍卫赶紧进府去找总管。 刘奕宣心惊胆跳地在将军府外徘徊,他很担心黎则明,可又不知该干什么,这个样子进去将军府准被赶走,他只能惶恐不安地在将军府门口踱来踱去。 刘奕宣莫名其妙地看着侍卫来到眼前,盯了他一会儿,便快步转身离开。他还以为侍卫要拚他走,弄得他要走不想走的尴尬样子。 侍卫很快带来了总管。刘奕宣看到总管,本想走的,后想到黎则明生死未仆,他硬着头皮留下。 总管…… 天啊!?!刘主子,真的是你!?你去哪里了?!我们找得你好辛苦!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总管大吃一惊,惊魂未定地道。刘奕宣哪里还有当时离开将军府的样子?!现在刘奕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比进府时还不如,最明显的是刘奕宣进府时都没有这股浓重的臭味。 刘奕宣想到自己难堪和窘迫的状况,脸刷的红了,眼里掠过一阵羞惭。但总管说的找得他很辛苦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留时间给刘奕宣想明白,总管顾不得刘奕宣的薰臭和肮脏,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进府里,府中的奴仆经过找人一事都知道刘奕宣在将军府的重要性,他们不敢有半点拖迟,赶忙快速送上热水。 侍卫松了口气,他多担心这人不是刘主子,总管会磨他好一会。随即,侍卫笑了,将军府的人不用如此劳累了,将军府也可以赶走黑云,见到太阳了。想起将军府近几日的悲凉凄苦,他就心有余悸,这下可好了!侍卫憨憨地傻笑,这下其他侍卫觉得他真的疯了,并在心里暗绯自己下次一定不要再跟他值班了,让其他人倒霉去吧。 待刘奕宣洗得全身只有香味时,总管赶紧走向前,对他嘘寒问暖。询问他这些日子去哪了,怎么大家都找不到他,他怎么也不回来……并惊讶地发现刘奕宣脸上紫黑的巴掌印。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总管面如土色、惊慌失措地指着刘奕宣脸上的巴掌印,嗫嗫地问道,胆战心惊的他险些说不话,让将军看到,还不把他赶出府?!他还不想回到那个可恶的男人身边,被他拴住,什么都不能干,一点自由也没有。 则明,他怎么了…… 说着,刘奕宣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谈到将军的情况,总管也是皱着眉头,也没有什么话要用来安慰刘奕宣,因为他也想要人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主子他不知道怎样把伤口弄裂了,御医现在正在止血。 总管没敢告诉刘奕宣,侍女把一盆盆的热水端进去,端出来的是鲜红的血水,他真想进去看看那些该死的御医是怎么做事的。要不是侍卫说看到个人有点像刘主子,他不得不出去看看,他怕他再呆在门口准被这群东西气死。 都是我的错……如果……他不是救我,也不会弄裂伤口…… 刘奕宣听了总管的话,瘫坐在凳上,两手搓着衣角,低着头,睑着眼,睫毛微微抖动。他吸溜着鼻子,抽抽噎噎着说道。 总管听到前半部分还想说不关刘奕宣的事,听到后半部分时,大惊失色,张大眼睛瞪着刘奕宣,眼里含着一丝惊讶、一丝疑惑、一丝愤懑。 其他在场听到这话的奴仆都用不满的眼神盯着刘奕宣,不过没人敢出声责怪他。 总管生气地拍了下桌子,甩一下痛得要死的手离开了。 众人了然地点了一下头,大家都知道,没有儿女的总管把将军当作自己的孩子,如今知道孩子被欺负了,还有不生气的道理?!奴仆也都下去,不想跟伤害将军的罪魁祸首呆在一起,那会使他们有罪恶感。 刘奕宣趴在桌沿上,撕心裂肺地哭泣。他的心在抽痛皱缩,他恨不得自己是那不明死活的人,这样他的心就不会如此疼痛…… 第10章:指点 刘奕宣出门找了个仆人,问了黎则明的寝室。 刘奕宣害得将军重伤的消息所有的仆人都知道了。那仆人不满他,但也不敢得罪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刘奕宣到他熟悉的门前。 这就是将军的寝室。 说完,奴仆不等刘奕宣开口便自行离开。 这是?! 刘奕宣吃惊地发现,面前的这座房子不就是他之前居住的房子吗?! 黎则明的伤口虽然止了血,但人却发起了高烧,天亮时,高烧还没退就会有危险,御医不敢离开半步,全都守在卧床的外间,在卧床边守着的人只有凌统领。 刘奕宣敲门进去的时候,外间只有总管是认识他的,但总管不想理会他。他“哼”了一声,把背对着刘奕宣。 刘奕宣尴尬地对盯着他看的御医们勉强笑了一下。 他走进卧室,看到之前甩他耳光的男人。男人本来正专心照顾黎则明的,知道他进来,故意抬起眼皮,用冷漠的眼神瞅了他一下再继续手上的事。 他把盖在黎则明赤裸身上的布巾拿起,放进手边的盆子水里摆弄一番再拧得半干盖在黎则明身上。 不久,男人起身走出外间,吩咐侍女换上冷水并照顾将军后走出房里,刘奕宣赶忙追了上去,他知道男人的意思就要他这样做。 知道刘奕宣跟在身后,男人眼里露出一抹赏识:他还不至于笨得无药可救。 你有没有反省过自己该怎么做么?! 男人冷漠地说。 啊?! 刘奕宣呆愣地盯着男人,似乎完全不明白男人的意思。 你?! 男人阴沉着脸抬起手,想再给刘奕宣一耳光,刘奕宣本能地缩了一下身子。男人看到刘奕宣脸上夸张至极的手印,还是狠不下心,甩开手。 你知道将军为什么受的伤吗?! 男人咬牙切齿,强忍的怒火,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刘奕宣诚实地猛摇头。 男人把将军知道刘奕宣不见时的慌张、擅自带人闯山、带病指令攻山、连夜昏迷赶路、硬撑寻人的所有事情告诉刘奕宣。 刘奕宣越听越张大嘴巴,用不可置信的眼睛瞪着男人,仿佛男人说的是天方夜谭,让他如此吃惊。 今天,你跳进河里,他奋不顾身地救你,你还不明白他对你有多看重吗?! 男人委婉地说道,他没有对刘奕宣明说那个字,那样的事情不是外人可以插手解说的。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必须得知道:将军把皇上赐与的两百五十名女子私自遣走。若你对将军有心,那你得为他忧心他该如何向皇上解释。 男人故意说这些,存心想刘奕宣难过。 将军那边,他可一点也不担心,将军因为刘奕宣才丧失理智,如今刘奕宣就在他身边,他相信这些小病不能夺走那强人的生命。更何况爱的力量是无限的。男人暗笑着离开。 第11章:思考 刘奕宣接过婢女手上的布巾,用冷水给黎则明擦拭身子,让他的身子降温。 直到现在,刘奕宣还是不敢相信男人说的话,可是男人说得凌厉真诚,似乎没有欺骗他的意思,但哪个人欺骗人的时候会让人知道他是在骗人?! 他是真的好爱黎则明,真心实意地爱他,他愿意代他受罪,为他死。虽然生活的折磨、尘世的风霜摧残他的容貌,让他不再青春美丽,他还是希望黎则明能对他有一丝爱意,这一直是刘奕宣心中羞于展示的想法。 婢女站在旁边,脸渐渐红了,她不敢往那看,可又禁不住斜眼偷看:刘奕宣越擦越下,若不是将军还穿亵裤,他就该擦到那里去了。婢女在一边强忍着没有说的是:刘主子的动作真的很笨拙。 刘奕宣把布巾蘸水时,粗心大意地把盆子弄倒了,几乎整盘水都浇到黎则明的身上。 刘主子,将军已经被你害成这样,难道要他真的死了,你才会放过他么?! 婢女瞪着眼睛,鼓圆了脸腮,忿忿不平地说道,吐出黎则明因为刘奕宣重伤积郁的愤懑之气,将军府的下人都是很敬佩他们的将军,任何对他们将军不满和敌视的人,他们都会不予好脸色以仇视这些人。 刘奕宣才想到黎则明还在发着高烧。想着,他的眼睛不禁模糊一片,泪光点点。 婢女强忍心中的愤慨,百般无奈地翻着白眼,气冲冲地捡起盆子,出外去打冰凉干净的水。 往下来,刘奕宣都很认真地为黎则明擦身,但擦在黎则明身上的不仅仅是普通水,还有刘奕宣的眼泪…… 不知不觉,黎则明已经退烧,御医看过后说伤口没有发炎,一切安好。于是婢女都在门外等待传候,御医在总管的安排下住在将军府内,直到将军完全安好。宫里没有人发大病,留守皇宫的御医还是能解决的。 刘奕宣没有再流眼泪,但他的眼睛已经肿得像核桃一样,眼眶周边通红一片,脸色却发青发白。他不敢安睡,一直勉强自己挣着眼睛看着黎则明,就怕黎则明在他睡着时候离他而去,也怕一直纠缠他的恶梦惊得他不得心安、全身飙汗。 第12章:进后宫 刘奕宣感到很怪异,黎则明病的时候,好像御医都搬来将军府了,补品也源源不断从皇宫里送来将军府,黎则明真的有那么受皇上宠爱吗?! 说到将军身受皇宠的事,将军府的下人都仰起头、把鼻子对着人回答:当然! 将军,皇后宣你进宫…… 总管踮着脚尖,轻轻走进,偷偷靠黎则明耳边,窃窃私语。 皇后宣他进宫?!说实话,黎则明不想去应付那个难搞得女人!他厌恶女人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 黎则明迫于皇后的“银威”之下,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拿着令牌,毫无阻碍地穿过守卫森严的重重宫门,在宫女的掩饰下,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进了后宫,还是皇后的寝室。 但见一丽人端坐在凳上,头上戴着金丝八步摇铃簪,绾着朝阳五凤挂着珠玉钗,项环金丝八宝链,手戴金玉镯子数个,可想而知:走起路来该是如何传声千里,真所谓未见其人,但闻其音。 一双媚人丹凤眼,黑眼珠凝聚着熠熠光辉,两条柳眉悬在浓黑且修长的睫毛之上,朱唇若花瓣,略带微笑,稍见雪白的口齿,面若春风,腮若桃花,真真是飘逸若仙,风情万种,仪态万千,却又雍容典雅,端庄华贵。 臣,叩见皇后! 黎则明恭敬地屈身行礼。 则明,不是说没有别的人在就不要这么严肃吗? 皇后扶着桌沿站起身子,走向黎则明,边说边扶起他,手指假装不经意抚摸着他的手。 一旁,皇后的心腹宫女掩嘴偷笑,甚至大胆地窃窃私语着,彼此推挪着,嘻嘻地笑着。 黎则明满脸青灰,青筋凹凸,眉眼暴跳,紧咬牙关,暗忖:这女人没有半点改进! 脱衣服吧! 皇后韵味十足地旋身,掀起裙摆的一阵滑动,扬起一阵女性馨香。她娴雅地端坐下,严肃地说,与她说的话的内容性一点不符合。 皇后! 黎则明大声吼叫。但是没有几分钟,他就被皇后泫泫欲泣的神情打败:好,我脱。 他咬牙脱下衣裳,被皇上知道,还不要了他的命! 本宫不是给了你去瘀化痕膏,怎么你身上的刀伤痕迹没有一点减少?!如今还多了这么一道深长的痕迹! 皇后忧郁地皱起眉头,提起手绢,娇滴滴地、忧伤地、无可奈何地擦去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滴,怏怏地说。 婢女再也忍受不了,“扑哧”一声,暴笑了:有的笑得前俯后仰;有的笑得东倒西歪;有的抱着肚子,笑弯了腰……整个皇后的寝室——鸾凰宫没有一点规矩,皇宫应有的无上尊卑也荡然无存。 黎则明强颜淡定地听着她们嬉笑,如果可以,他真想闭上眼睛,塞上耳塞,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对皇后的问话,他没有说话,难道要他跟皇后说他把她赐的药膏给刘奕宣搽脸,自己根本没有用过?! 小翠,把本宫收起的最后一盒药膏拿出来。 皇后对身边的一个宫女使眼色,眼现厉光地说。 宫女僵住脸上的笑意,扯回勾起的嘴角,咬着下唇,揪着衣角,踌躇不已。在皇后的一记狠光下,她迫不得已提起裙摆,小跑进内室取药。 黎则明眼睛一亮,刘奕宣脸上的疤痕是淡了很多,但若是还有一盒这种药膏,他脸上的疤痕就可以完全消失了! 第13章:善变的皇后 黎则明想用手接过皇后手上的药膏,可皇后似乎没打算直接给他。 她靠近黎则明的身子,羞涩地贴上他的胸口:则明,你变了很多,你变得有男子气概多了…… 宫女经刚刚一事,再也没有心情打闹了,她们识相地开门出去,临走时还不忘轻声给两人关上门。 皇后专心致志给黎则明身上的伤痕抹药,假装不经意地说:也变得对本宫冷淡了…… 臣惶恐! 黎则明大惊失色,内心叫苦连天,他欲下跪请罪,可皇后压在他身上,他动的话必然伤到皇后,只能任她粘在身上,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行了,你下去吧。 皇后离开他的身,毫无留情地说。 女人真的变化无常,尤其是他眼前的这个女人! 即使大逆不道,黎则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在心里暗骂皇后。看皇后这次根本没有把药膏给他的意思,他直直跪在地上:男儿膝下有黄金对这个女人来说是找苦受。 爱卿,怎么还不退下,可知大臣逗留后宫可是一件大事! 让黎则明跪了好一会儿,皇后才说。 黎则明被气得眼角青筋跳动,但他还是没有出声顶撞,这些年他已经学会很大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皇后,臣请赐药! 黎则明早就明白这女人在等他出口求药。 赐药是件小事,可爱卿可要好好用在身上,别用在别的一些不知所谓的事上。 皇后意有所指、语重声长地说。 臣告退。 接过皇后的药,黎则明赶忙请退。 慢着…… 皇后慢悠悠地说,她知道他不可能敢不听。 听说爱卿把皇赐给你的女子都给赶出府。 虽然皇后说不要注重礼节,可现在的她总称他为爱卿,摆明要他好受。 黎则明知道皇后肯定要用此事大作文章。 爱卿最近总对一男子施与过多的宠爱,可是爱卿喜欢男子?! 皇后试探地问。 当朝宠爱男宠不是什么问题,但男宠可用玩玩便可,过多可不好,既伤身又伤……心。 听着皇后说,黎则明的冷汗不断从额头往下掉背后衣物湿了一层。 既然爱卿对女子没有多大兴趣,本宫就私自替皇上给将军赐予男子五百名,望将军可不要辜负本宫和皇上的一番好意…… 皇后把皇上都搬出来,让黎则明不知道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 皇后!五百名男子…… 怎么?爱卿害怕将军府养不起?!要不要本宫赐…… 皇后!将军府养得起! 哦?!那爱卿是怕将军府装不下?!要不要本宫给你扩建…… 不用!皇后,将军府已经够大了…… 再大就比的上王爷府,这叫那些王爷情何以堪?! 那将军还有什么顾虑?!说出来,本宫好给将军解决…… 皇后想,她最想解决的是那该死的贱男子! 黎则明暗忖:他最想解决的是与她的关系! 没有…… 黎则明百般无奈,干瞪眼地说,皇后连拒绝的理由都给他回绝了,他还能说什么?!难道真要搬出一堆借口给她解决吗?!弄得将军府无上光荣,光芒四射,不管以后做什么,其他官员都说是仗势欺人、耀武扬威?! 黎则明只能拿着药膏心情沉重地离开后宫,他觉得自己又给这个女人摆了一道。 皇后盯着黎则明的背影,眼光变得阴狠。她的眼里散发冷酷、阴鸷的光芒,嘴角扯开诡谲的笑。 她可以允许他游戏男人女人之间,但她可不许他钟情于那个贱男子,黎则明为了刘奕宣在黄泉道上徘徊几次,这叫她怎能不怨恨?! 这贱男子死千百回都难以使她泄恨。 她看着黎则明手上的药膏凶狠地大笑。 第14章:误会 宣儿,有些事情,你可要理解我有自己迫于无奈的苦衷。 黎则明突然说道,脸上露出苦恼的、痛恨的、无可奈何的表情。 刘奕宣抬头疑问地看着他,满腹狐疑,他不懂黎则明想说什么,黎则明这个样子实在叫他纳闷。 将军,宫里送来了五百名男子,望将军马上出外接旨! 仆奴乐不可支地吼叫,他简直像耍猴样手舞足蹈,欢呼跳跃:皇上又赐东西给将军了,他家的将军好大的面子!连作为将军府下人的他也不由得得意洋洋。 仆奴高兴地想,压根忘了皇上这次赐的不是东西,而是人,还是男人! 黎则明在心里叹了口气,一种无名的惆怅又涌上他心头。他压抑住心中的厌恶,强迫自己起身着衣去处理那个女人给他找的麻烦。他走得匆匆忙忙,忘了他还没跟刘奕宣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刹那间,辛酸苦辣一齐涌上刘奕宣的心头。 刘奕宣目瞪口呆、胆战心跳地盯着黎则明又是这样把他扔下,他怔怔地呆坐了一会,才突然用手捂住脸,“哇”的一声大哭出声: 苦衷?!他的苦衷就是他喜欢男子,不只是喜欢他?! 原来他会把梅竹院的女子遣走不是为了他?!而是真的因为他讨厌女子。如今,皇上赐给他男子,他就迫不及待离开,难道自己在他心中真的什么不算什么吗?!他到底把自己置于何种地位,或许他在他心中从来不占一丝角落?! 黎则明没有料到那个女人的动作这么快,昨晚才跟他说,五百名男子今天早上就送到!还附上不可抗拒的圣旨,让黎则明不 黎则明头痛地看着那群捎头摆腰的男子,跟女子一样混浊的胭脂味不断涌上他的鼻子。 黎则明跟府上众多的奴仆一样发麻似的搓着身上冒起的鸡皮疙瘩,“嘎嘎~”一群乌鸦从将军府上空飞过。 众人一致想,皇上是真的宠他们的将军吗?该不会这次是来害他们将军的吧。 将军上次处理梅竹院的女子,大部分是赐给手下的人,这次若又要处理这群男子,该不会考虑到他们身上吧?! 男奴惧怕地一致向后退一步再一步,恨不得逃离他们的将军面前,到时候可悲的不再是将军而是他们这些莫名其妙有了另一半的人! 黎则明这次也是欲哭无泪,皇后还是不想给他好过。他好想回到他的宣儿身边寻求安慰,他的心灵真的受伤了!他自认强大的心灵被这群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摧残得面目全非。 对了!黎则明才想到他还没给刘奕宣解释,他那胡思乱想的人该哭成什么样子了?! 果然,黎则明回到房前,房门被上了栓,房里传出他捧在心上疼爱的人的低泣的哭声。 黎则明不敢闯进去,就怕他又干坏事。任凭他在门外磨破了嘴皮,房里的人的哭声没有降低半点,反倒还有上升的趋势。 他无奈找人去唤来凌统领,上次的事也是他才把事情弄好,但黎则明还是对他留在刘奕宣脸上的巴掌印很反感。所以他果断告诉凌统领,他欠他的已经还了,并把他赶出府,让他被那个神神经经的男人烦去。 黎则明觉得他的将军府尽收纳一些被男人纠缠的人。 第15章:澄清 不知道是什么风把将军府的人吹到我那里去,把我带进将军府了。 林统领讽刺地说道,他还是对将军用完人就甩的做法很不认同,害他被那男人嘲笑了好久。 这个…… 黎则明也知道自己理亏,又有求于人,不知道该说什么让来人消气。 黎则明还是直奔主题,把他们的情况仔细地告诉凌统领。 这么说,你被皇后阴了一道…… 凌统领说完,嘴角上翘,直裂到耳根,“嘿嘿”坏笑两声。 你该知道那女人多麻烦的。 黎则明怔了怔,他的脸色忧闷而烦恼地摆摆手,心情沉重地说。 凌统领认可地点点头,那女人是他见过最聪明、最麻烦、最自以为是的女人! 那你打算怎么搞掂那女人?! 先不管那女人怎么样,我的宝贝还在房里哭着呢! 黎则明打断凌统领的话题,他现在一心挂着他的宣儿,不想花一点心思管其他事,更何况是那个听了都让人心烦意乱的女人?! 凌统领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曾经最崇拜的将军: 你难道还没跟他告白?! 这还用说的吗?!明眼人都知道我爱他! 黎则明觉得他就会讲废话。,能不能给他有建设性的提议?! 凌统领用你是白痴的眼神看着黎则明: 你的宝贝就是那瞎了眼的人,你不说,他怎么知道?!他现在对自己很没有信心,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一点做法都能让他风声鹤唳。 黎则明对他骂自己宝贝瞎了眼很不高兴。 他正想发怒,一个男人窜到他们的身边。 黎则明,你不要纠缠我的宝贝好不?! 男人抱起凌统领远离黎则明。 黎则明气得嘴角抽筋:黎浩然!你可以把你的宝贝绑回家了。 凌统林本来听了男人的话就不太高兴。这下更是直接甩了男人一个耳光。让人忍受不了的是男人居然露出一脸享受的样子。 黎则明捂着额头,他受不了这对欢喜冤家,尤其是那男人把肉麻当有趣。 不再理会两人的打打骂骂,黎则明旋身离开,他要回去摆平他的小爱人。 不管你听还是不听,但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说和做是两回事,他觉得自己可以把刘奕宣宠上天,但要他说爱他,他觉得很别扭。 我……我……爱……一个男子,他很别扭,爱我爱得要死,却不对我说。 刘奕宣听漏了黎则明说得很小声的“爱”,气得出口:谁爱你爱得要死,不要脸! 刘奕宣擦着脸上的眼泪,哭丧着脸,他觉得为这人哭太不值得了。 黎则明听到刘奕宣不再哭泣,松了口气,继续说: 我把他从林子捡回来,已经是把他当作是我的所有物了。 臭美,谁是你的?! 后来,他贴上我的身上,我就勉为其难的要了他。 刘奕宣用力打开门,不可置信地瞪着黎则明,眼里的尽是受伤的泪光。 黎则明抓住刘奕宣的胳膊,把他拴进怀里:真的是勉为其难的,我那时真的不想在那种情况下要你,我那时还臭烘烘的。疼你的时候还把你的粉嫩捅黑了。 刘奕宣羞涩地涨红了脸,握着小拳头锤打着黎则明的胸膛:“你听你说话,不像话,这话也说得出来,亏得你脸皮厚,一点也不害臊!” 黎则明抱紧刘奕宣,任他锤,反正他皮粗肉厚,当刘奕宣帮他挠痒。 我是真的深爱着那个男子,在捡他来之前就爱他了。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所以他没有选我的时候,我没有怪他。 刘奕宣抱紧黎则明,低声说:对不起…… 所以我就跟我救过的一位、一位老人吧?!起码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人来到京都,他推荐我去参加武举,然后…… 然后就遇上那群莫名其妙的人……黎则明不想谈起那些人,尤其那里面一个女人是造成他现在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 刘奕宣听着他的话,感动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他把他的手的抬起来,用他的衣袖擦掉自己眼泪和鼻涕。 刘奕宣挣开他的怀抱,踮起脚尖,把身子稍微往前探出,迅速地在黎则明的脸上吻了一下,带着一脸红晕飞奔回房,又关上门。 黎则明看到他万分害臊的情形,得意之极,手拍打着栏杆,哈哈大笑,简直乐不可支。 刘奕宣在房里听到黎则明爽朗的笑声,抿着小嘴,咬着贝齿,羞得双手蒙脸。 等等!刘奕宣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他叫住黎则明:你说在捡我回来之前就爱我是什么一回事?! 黎则明刚才脱口而出一些话,本还庆幸刘奕宣没有注意到,没想到被刘奕宣揪出他心中一直不为人知的一段事。 第16章:过往(1) 黎则明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 我小时候是被师傅捡回来,他教会我武功,后来他离开人世了。我按他遗愿出来走走,经过一个乡县,我看到了他,那个改变我今后一切的男子,他冷漠淡然,不喜与陌生人交谈,我那时被他迷住,便在那乡县留了下来。 刘奕宣听说他以前曾喜欢个男子便神色黯淡,他多么希望自己就是黎则明唯一爱过的人,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黎则明这哪是话?!这简直就是一把刀子,一下一下扎在刘奕宣的心坑。刘奕宣的脑袋立刻膨胀发胀,耳朵嗡嗡直响,若不是他想知道后续发展,强迫自己硬听,恐怕刘奕宣早已心痛得听不见黎则明说的话。 我找个荒废的破庙作为住所,常常在县上流荡,哪家需要苦工我就帮哪家打工,没有人要我做事,没有钱,我就到破庙旁的林子去打野食。 说实话,到县上流荡不仅仅为了找工作,更是为了时不时可以看见他。 他很爱与文人交往,他常常同他认识的朋友在一家酒楼的雅阁谈诗论画。为此,我也在那家酒楼当过小二,在酒楼的那些日子是我那段时间最美好的日子。 后来,他认识一个到县里游玩的文人,那文人似乎很厉害,因为他常常看着那个文人,眼里流露出仰慕之情。 在酒楼里,日日看他们谈笑风生,我的心很痛,就像他们拿锤子对它猛敲一样。所以,我最后决定离开那里。 我是离开了酒楼,可是舍不得离开他生活的县子,我依然住在那间破庙,就为有时可以远远看他一眼,知道他过得开心自由就好。 那里的居民都对我有印象,有事要干都会来找我,毕竟我可以干很多一些人干不了的事,更何况我收的银子少。 所以我不再游荡,我找个阴暗小巷蹲着,等人们有事找我。 那天早上,看到他跟那个文人一起游山玩水,文人还亲了他,他没有拒绝,还脸红地窝进他的怀里,所以我心情郁闷地蹲回小巷里。 尽管天在下雨,我没有躲避,我想天是在可怜我,为我流泪,可是我不明白,既然它可怜我,为什么不把他留给我!? 师傅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想我真的很伤心,因为我的眼泪混着雨水流了下来。 突然,一两银子滚到我的脚边。是他!他撑着伞在不远处看着我,许是他心情很好,以往,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却在一边悲天悯人…… 他说得很小声,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捡起那一两银子,走到他身边,摊开手上,露出银子。我想告诉他:我不是要饭的……许是太开心,在他面前,我居然说不出一个字。 他盯着我手上的一两银子,脸色很难看,他瞪着我,似乎在说我不知好歹。 我那时也很倔强,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要他知道我不是他说的那种人,我不想他用不屑、鄙视的眼光看我。那一两银子一直躺在我的手掌,摊在他的面前。 我知道:他没有嫌恶穷人,但他厌恶好吃懒做的人,尤其是那种自己不努力去改变现状,只会埋怨别人、怨恨上天不长眼的人。这是我喜欢他的一点。 他生气地拿起我手上的银子,往墙边一堆乞丐扔去。那群乞丐打了起来,就为他扔过去了一两银子。他抬高头,用高高在上的模样瞪着我,似乎在说我不要,多着人要。 我觉得那时的他可爱极了。就像小狗做了一些事情,在向主人讨奖品。 刘奕宣有冲动开门出去咬他!黎则明一直在赞美那个令刘奕宣羡慕妒忌的人,就算好不容易说了他一个错事,经黎则明口中说出也变得美好,黎则明甚至还说他很可爱! 刘奕宣气得咬牙切齿,也伤心得撕心裂肺。 第17章:过往(2) 我想,这是上天告诉我,我还有机会。 因此,我决定回到酒楼当小二。可是掌柜已经找了另外一个人,掌柜说他可以炒掉那个爱偷懒的小二,因为谁也没有我做得好。 我拒绝了,大家都是要糊口的,我饿了就一个人,他们都是要养家的人,更何况我可以到林子打动物,他们就不会。 刘奕宣为黎则明滥好人的性子感到无奈,可是他也为自己爱得人是如此感到欣慰。 后来,我看到一群人追着一个老人,虽然奇怪那群人好像对老人无恶意,我还是把那群人赶走了。 老人很惊异我的功夫,直道好功力!我当时只有接触过师傅一个会武功的人,没有概念自己的武功好不好。 我当时就有点奇怪那老人的行为举止太有活力,但只当他是老当益壮…… 老人跟我说,京都很快就举行武举,以我的武功一定可以获得好名次,为了感谢我帮他,他说他可以狠下心带我到京都。 当时不懂他说狠下心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他为了自己真的牺牲很大。 如果后来他不是总是为难自己,黎则明觉得自己一定会很感激他的…… 我本来就对当官没有兴趣,现在为了那男子更不会离开。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黎则明想,他现在还是在那小县里碌碌无为,更不必说能保护刘奕宣,爱他、疼他,就算刘奕宣跟他在一起也是受罪的命。 刘奕宣听黎则明重重复复说自己有多爱那男子,他握紧双手,指甲戳破了手掌,流血也全然不知。 有一次,我到林子打东西裹腹遇见他,他脸色红润,有点不太对经。我在他身边找到一条蛇,把蛇弄死,果然在他脚踝处找到两个细小的咬痕。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他选择了文人,我只落得伤心离开的结果。 刘奕宣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眉毛挑得老高,他惊呆在原地,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开始正视自己的能力,我应了老人,跟他到京都,参加武举。我不想再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无可奈何,我还在心里抱着侥幸:有朝一日,他可以投进我的怀里,让我爱护他。当然,在此之前我要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有能力去给他我想让他拥有的东西。 结果出乎我的意料,我轻轻松松当了武状元,但老人却是一副就是这样的样子,让我不得不重新考量自己的能力。 如果不是最后遇到那群人,黎则明觉得京都之行毫无遗憾了。那群人在他的生命中留下太多遗憾了,黎则明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不已…… 我认识一个人,他说我涂有一身武功,无半点脑子,是莽夫一个。黎则明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人评价他时的嫌恶,那人当时的样子真的好像对他十分不屑一顾。虽然他有肯定自己的武功才能,但他说得话给他的感觉就像自己毫无长处。 但他不得不感激那个人,是他教他认字、用兵、强化政治才能,他想不承认男人不厉害也不行。 在男人的教育下,他成功地击退了蛮奴,保卫了国土,也为自己赢来一身英名,更重要的是他有能力保护自己爱的人。 我在外打战宿营,半夜常常会全身燥热,想起他留给自己的那一夜美好,因为他,我度过孤独寂寞的日夜。夜里,我会想着他美丽的身子,自己解决身体需要。 刘奕宣红着脸,暗骂黎则明不要脸。 后来,我归来时,看到面目全非的他。我不敢相信是他,但那熟悉感是不会错的。 我差人去打探,果然是他,知道他现在很不好,我发誓自己一定要把他弄回府,好好地疼爱他。 可他也真够倔强的,在贫困潦倒时依然不愿意来将军府找我,逼得我不断暗中帮他。 黎则明把他如何帮东西弄进他的院子告诉刘奕宣。 刘奕宣暗道怪不得,他就觉得奇怪,但没敢往那方面想,就怕自己自作多情。 最后还是逼得我亲自把他抱进将军府,他好大的面子! 黎则明自嘲地说。 刘奕宣打开门,含泪地望着他,最后窝黎则明的怀里: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我这么爱你?! 黎则明环着他的肩膀,爱怜地接道。 刘奕宣在他怀里点点头。 现在你知道了?! 刘奕宣再次点点头。 不会再以为我不爱你,以为我不要你了吧?! 刘奕宣赶紧摇摇头。 黎则明叹气,他这辈子注定栽在他怀里的小人儿身上了。不过自己能压他一辈子也不错…… 第18章:出事 黎则明因为有伤在身,在府里休息多日,难得他今日突然良心发现,早早起身,决定上早朝。 可是黎则明还没回来,府里就发生一件大事情,总管赶紧带上男人给的令牌心急火燎地冲进皇宫,守在朝奉殿门口,想在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他们的将军。 总管在朝奉殿阶梯下踱过来,踱过去,东张西望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到人影从朝奉殿里出来,可把他急得满头大汗,汗流浃背。 早朝结束,总管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他们的将军,而是他不想见到的男人。男人勾起嘴角,目光灼灼,向他走来,在他的身旁停步,他抬起手,想把总管拥进怀里,却被总管毫不留情地推开:干嘛,滚开! 男人的表情顿时凝住,然后阴沉着脸,直眉瞪眼,咬牙切齿地死死盯着将军府的总管。 一旁的官员看到八王爷又受挫,想笑又不敢笑,快步绕过他们两人,就怕被八王爷的火气蔓延到身上。但他们又想“看戏”,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躲起来。 最佳选择就是石像后面,于是一群官员毫无威严地在石像后面挤来挤去:有时凸出某人的脚,有时凸出某人的肩膀,有时凸出某人的肚子……可真是贻笑大方。 相反,黎则明只想远远地躲开他们,他不想卡在他们二人之间,结果偏偏不如他所愿。 将军!!! 某盲目的人看不清状况,大声叫嚷。 扑噗!一些耐力较小的官员不禁笑出声。 黎则明把头转向笑声处,冷光一扫。各位官员顿时不由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没有地方躲起来的官员赶紧连爬带滚逃走。 他们是解脱了,可惜他还在火堆中!黎则明颓然地想。他已经感到八王爷怨恨的眼光狠狠地瞪着他,就差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黎则明同手同脚走向他们,他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要放松:你们安好! 他特意加重“你们”,把自己排出他们之间。 哼!八王爷重重地应一声,似乎对黎则明很不满,不过黎则明早就知道他扯上总管就别想得到男人的好脸色就是了。 八王爷是很不满,但他没有打算离开,黎则明又不能驱逐他走,只能在他恶狠狠的眼光中问: 总管,有什么事吗?! 黎则明但愿他说出个好理由,否则他的忍气吞声就白费了。 总管急冲冲地走上前,拉上黎则明的手就想走。 黎则明想甩开,但有人的动作比他还快,八王爷气急败坏地拍下黎则明的手,把总管粗暴地扯向他的身边。 真痛!果真是五指连心,这痛比以往征战沙场受的伤要来得急剧猛烈。若他是一般武士,怕手要被废了。总管怎么这次这么不懂大体?! 令所有人惊恐万状、跌破眼球的是总管竟然气急败坏、毫无半点留情地甩了八王爷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那声音让躲在石狮像后的各大官员都觉得万分胆寒,他们的眼睛瞪得老大,饱满血丝,甚至还有些凸出,来不及吞下的口水从大张的嘴角流出,滴在石像上,在阳光下隐隐发光。 斜眼瞥见的侍卫惊惧得全身颤抖,拿着刀枪的手震得刀枪“刷刷”直响。 八王爷气得脸色铁黑,青筋暴突,眉毛直跳,脸肉抽搐,咬牙切齿,黎则明也被总管异于寻常的举止吓得大惊失色。 八王爷暴怒地瞪向将军府的总管,双眼发青光,黎则明不得不担心他们会不会弄得发生命案。,令黎则明出乎意料的是甩人耳光的总管反倒流泪了?!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从将军府的总管眼眶里汹涌而出。 显然,八王爷也看到了,所以前一刻还想杀人的八王爷在这一刻变成手足无措的哈巴狗,围在总管身边绕来绕去。 将军……刘主子……生病了,你赶快回去……看看吧! 总管用手绢擦着眼角的眼泪,抽抽嗒嗒的哭泣,用哭腔呜咽地说。 听到总管说刘奕宣生病了,黎则明觉得心痛万分,再加上总管奇异的表现,事情应该不会简单。 黎则明管不了总管会怎样,自会有人担心他,安慰他。他心急如焚,用轻功窜起,眨眼便不见人影。 第19章:天花? 回到将军府,发现婢女和奴才远远守在主院外,更近,看到御医也远远守在主房门外。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进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黎则明生气地破口大吼。 将军!!御医齐齐下跪,黎则明没有管他们发什么神经,他欲大步踏进房里。 将军!!!这下连侍卫也不正常地把他阻挡在门外。 你们是怎么一回事,想被砍头?! 黎则明暴怒说。 将军、将军……是刘主子…… 御医想说却又不敢说,准确的来说是说不出口! 刘主子!你们怎么不去看看刘主子怎么,反倒全守在门外,这就是你们护主的表现?! 黎则明皱着眉头,眯着眼盯着眼前这群所谓的御医,嘎吱嘎吱地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 将军……是刘主子……患了传染病,御医不得不守在门外…… 一名侍卫不忍地说。 既然主子患了病,你们怎么还不去配药,都守在这里干什么?! 愤怒充满黎则明的胸膛,他快要气坏了:这群御医今天怎么这么欠揍! 将军,刘主子的病无药可治! 一个胆大一点的御医不得不说,说出来,他的心难忍到极点,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谁也不愿看到的。再有权,再有势,再有钱,又能怎样?有时候有些东西,不是权势、金钱可以解决得了。 混帐,有什么病是无药可治!?…… 天花…… 没有御医敢在暴怒的狮子眼前找死,刚在男人帮助下赶回府的总管不得不解救这群无辜的家伙。 瞬间,黎则明心间,像插进了一把尖刀,他感到自己的心在痛不欲生地嚎啕。 黎则明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说话的总管,仿佛总管说不是人话。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黎则明尝试从总管脸上看出一丝笑意,结果令他很绝望。事实上,黎则明知道:没有人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再好再亲密的人都不会,可他还是希冀奇迹的出现。 不!他不相信!他出门时,宣儿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才一下时间就变成他们说的?! 将军?!?!! 黎则明要推门跨进房,被一群侍卫坚决挡住。 让将军进去! 总管心里难过,脸上显露出沉痛的表情,他痛心疾首地说。 侍卫第一次质疑总管的话,他们没有想到总管现在会这么不理智!将军进了房子,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可想而知,他们不想失去一个好主子,不想天朝丧失一位大将!为了天朝的繁荣安定,他们决不退缩! 你们阻止不了,又何必那苦来受。 总管摇摇头,伤心欲绝地说。有头发,谁愿当和尚,既然爱人到了最后关头,何不陪他好好度过余生,即使自己也会跟着离开。 失去了爱人比千刀万剐还来得痛苦凄酸,若真的爱着那人,死了比苟且偷生来得心安理得。 侍卫看看总管,看看暴怒中的将军,最后慢慢退开。是真的打不过,但他们不是怕伤到自己,是怕将军伤了自己!毕竟一头受伤的野兽总会失去理智的横冲直撞。 他们都知道将军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否则将军早把挡住他的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他们早就要躺床上,说不准是躺棺材了。 他们为将军到现在还为他们着想感动万分。但是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呢?!这天简直没有天理可言。若天是有心,地是有肺,那它们的心、肺准是铜铁做的。 御医都伤心地低下头,为他们伟大神武的将军将逝而默哀,为天朝就要失去一名举足轻重的大将而伤痛,为百姓将要少了一个精神寄托而可惜。 总管首先控制不了自己而哭倒在男人的怀抱,他把他的头埋在男人那宽阔的胸膛,像个孩子般的呜咽地低泣。男人把他小心翼翼地拴在怀里,手不时抚摸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男人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肯定有内幕:黎则明如此洁身自好,他爱的人总不会太不济事,那天花又从何而来?! 但他不会笨得此刻说出事情的疑点,难得他和他的关系在如此氛围下有所好转。 哇哇!!~~~~将军府的侍卫在房外互相拥抱嚎哭。互相把自己的眼泪鼻涕往对方身上的衣裳上抹。就像怕自己会吃亏:对方抹在自己身上的眼泪鼻涕多于自己抹的。他们哭得一声比一声惨烈,眼泪鼻涕是一下多过一下。 八王爷顿时满脸黑线:将军府的侍卫怎么如此不济?!他开始质疑黎则明带出来的士兵是怎么个样子! 被侍卫这么一哭,将军府的下人更控制不了嘶哑地哭嚎,发疯似的叫嚷着。 这天,百姓都在传:皇上终于对将军下毒手了,将军非死即伤。于是,在百姓中也笼罩着一片黑云。整个京都上空乌云密布…… 第20章:痛苦 刘奕宣张着嘴,白瓷般的脸上丧失了素有的玫瑰色。他在揉皱的床铺上转侧不已、瞪的痛楚折磨得变了形的眼睛、头发蓬乱着、样子和黎则明出门前截然不同。他发出沙哑的呻吟迎接黎则明。 黎则明全身一震,恍若晴天霹雳打过来。他的面色一刹那变成了灰色,他的眼睛同火似的红了起来,他的上颚骨同下颚骨嘎嘎的发起颤来,他的身体也在摇摆,差点站不住脚。 他不敢相信,他才离开一会儿,宣儿却长着满脸的疙瘩和脸上露出了痛苦万分的神情,令他的心阵阵作痛! 则明吗?!则明……则明…… 刘奕宣心急火燎地叫问,他觉得脸上好痒!他想找个人问问是什么回事,但是没有理会他。他好怕,怎么觉得所有的人都不存在,就只有他一个人。 黎则明摇摇晃晃走向前,抬起颤抖着手慢慢把刘奕宣上半身扶起靠在怀里。 宣儿…… 黎则明好恨,为什么上天总要为难他们?! 刘奕宣感觉心口像被大石压住,沉重得透不过气来,嘴巴里的呼吸只有微弱地吐出。 我好怕,别离开我…… 他的脸时而异样地红,头里剧痛,眼睛也酸痛着,两眼朦朦的颓唐地闭着。 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一直! 他把刘奕宣拥紧在怀里。捉住刘奕宣一直想挠脸的双手,刘奕宣的脸上被自己抓出一道道血痕,看样子该是破相了。但人都快要不在,又要一张好脸皮来干什么?! 黎则明吸一下鼻子,深深地呼吸,拼命忍住,眶里泪水还是不禁夺眶而出。 则明……则明…… 刘奕宣难受地挣扎,他好想抓脸…… 宝贝,忍忍,忍忍就好,很快就会好,很快! 黎则明用他的下巴压在刘奕宣的头顶,他的这些话是告诉刘奕宣,也是在说服自己。 则明,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刘奕宣浑身颤抖着,他紧紧地反握住黎则明因为经常握剑长满虫茧的大手。他觉得自己全身满是突然从背脊窜起来的寒噤,全身彻骨地冷,不停地打着哆嗦。 他咬紧牙关,免得自己大声叫唤,心里发狂似的很想在地上打滚,很想抓挠脸,很想撕破点什么东西,很想撕咬东西…… 则明……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刘奕宣断断续续,艰难地说。 胡说什么!我不许你胡说八道,你怎么自己诅咒自己……小傻瓜…… 黎则明用一只手半掩住刘奕宣的嘴,另外一只手紧紧环住他。黎则明不想听也不敢听到刘奕宣的死讯。那是最让他痛心疾首、万分苦耐的致命打击。 不是……则明……你听我说…… 刘奕宣艰难地抬起手,拉下黎则明盖住他嘴巴的手掌。 不听……不听……我不要听你说……你听我说,你乖乖养伤,很快就会没事的……乖…… 黎则明打断刘奕宣的讲话,他不准刘奕宣再说下去,扯出他最不想正视的事情。 第21章:绝望 刘奕宣痛苦地呻吟了一下,艰难地咳嗽起来。 黎则明沉重地喘着,脸上分明的惶恐和不安,他惊慌失措地扶着刘奕宣的肩膀,拍打着他的后背。 对不起……请你记得……如若我有什么不测,请把我送回我的家乡安葬…… 刘奕宣说得极为缓慢,身上的病痛让他不得一字一字地说,却是增加黎则明内心的痛楚,令他心如刀割,万剑穿心不过如此罢了。 黎则明紧咬着牙关,强迫自己让刘奕宣把他想交待的都说完,尽管他不愿刘奕宣死去。但若真如此,他由于不知道而不能完成刘奕宣的愿望,岂不是让刘奕宣含恨九泉,让自己悔恨终生?! 当他听到刘奕宣说要把自己送回老家安葬时,黎则明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刘奕宣死了还不留在他的身边! 但是,请记住,不要让我的爹娘知道我的死讯,我不顾爹娘反对,年少跟人离家,我不想他们年老还得为我伤心,白头人送黑发人…… 刘奕宣捂着心口,继续往下说: 则明,我祝你娶得良花美玉,儿孙满堂,幸福快乐……你的爱,我来生来世再做牛做马偿还…… 刘奕宣强忍着痛楚把话说完,这样,就算他真的死了也算是了解了一桩心事,然对爹娘的养育之恩和黎则明的深深爱意,这二者无法回报,他怎么也不会死得安心。 不!!我不要你来生来世做牛做马,我要你今生今世做我的妻子…… 黎则明像头受伤的野兽狂吼。他发出一声呻吟,一只手疯狂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的左胸痛得厉害,现在又好像不单是左胸,他的整个胸部都在痛。 他为什么要这样无情地伤害他?他应该知道每一个字都是一根锋利的针刺,每一根针刺都硬生生扎入他的内心深处。 黎则明的身子摇摇欲坠,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泪水,只有深切的痛苦和悲哀。然虽没有流泪,但越是这等欲哭无泪,才更觉气噎喉堵,难过万分。 对不起、对不起…… 和黎则明在一起的桩桩往事涌上心头,冲破了他感情的闸门,刘奕宣不禁鼻子一酸,像女人那样嘤嘤地哭泣起来。他抱紧黎则明,喃喃说着自己的无限愧疚和遗憾。 他强迫自己忍着声音,悲切地抽咽着。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他何曾不想当黎则明的红衣新娘! 只是造化弄人,让他们都注定遗憾终生,他真的真的好想,好想和黎则明白头偕老。 由于刘奕宣的传染病,黎则明不用任何人进房里伺候,刘奕宣的事都由他亲力亲为。 婢女把饭菜、清洁水端放在门口,敲门后,黎则明自会端进房里照顾刘奕宣。 听到敲门声,黎则明放下手中的绢子,走向房门。打开房门,他看到总管端端正正地站立在外。 有什么事? 黎则明心烦意乱、有气无力、伤心悲痛地问,只是几天,他就觉得自己像七老八十的老人,他开始厌烦苟延残喘在世上,等刘奕宣一死,他便会追随而去。 将军,皇后驾到,就在书房等着将军…… 总管知道将军现在什么也不想理,什么也不想做,就连将军不想存活的心态他也猜到十之八九。如若可以,他也希望皇后的到来能给将军带来一丝希望,毕竟他实在不想看到将军英年早逝。 帮我跟皇后说:则明辜负她的一番心意,欠她的,则明来世再奉还…… 黎则明面无表情地说着冷漠无情的话。 将军…… 总管痛呼: 就算你不为自己和皇室着想,也该对皇后告一声别、为将军府里对你忠肝义胆的下人们求一声情啊…… 你告诉皇后,请她别为难将军府的人便好…… 将军,你可确保此话从我口中出便可挽救将军府成百上千的生命了么? 确保?黎则明难道要说他确保皇后会要将军府成百上千的生命为他陪葬吗! 第22章:坚决 臣叩见皇后娘娘…… 总管说得对,他怎么也得跟皇后禀告一声,同时为将军府的人求命。 混帐!那个该死的贱人都患上天花,你怎么还不隔离他、远离他,竟还跟他同吃同住,你是想气死本宫吗? 相较于黎则明的淡然,皇后抓狂地怒吼。 皇后,宣儿他不是贱人! 黎则明不甘心地为刘奕宣讨个说法。他不希望刘奕宣承背莫须有的罪名。 本宫说他是,他就是,患上天花的人,还不是贱人吗? 皇后勃然大怒、气势汹汹地大挥拳头说道。 她万万没有想到:到今时今日,黎则明还要为刘奕宣那个贱人忤逆她。看来刘奕宣一天不死都是一个祸害。 皇后,臣请求刘奕宣死后追随而去,望皇后见谅,放过将军府的众多下人。他们追随臣,从不有异心,一直为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望皇后看在他们的忠心耿耿,饶他们一命! 皇后简直不可理喻,黎则明没有心情再与她争执,他直接说出此次的目的,他真的好累,心力交瘁到极点。 什么!? 皇后大惊失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黎则明。黎则明脸上满是坚决、不可改变的表情,直把皇后气得咬牙切齿,紧握拳头: 你疯了!你简直就是疯了!!不许,本宫不许!要死也是那贱人死,本宫不准你死! 皇后拍着桌沿,跺着脚,气急败坏地嚷叫。 皇后,死不死,是臣的决定,与你无关! 黎则明无所谓地说。 与本宫无关?!怎么与本宫无关了?没有本宫,怎么会有你? 皇后大吼。 对不起,臣欠你的来生来世再为你做牛做马偿还…… 黎则明饱含歉意说。 来生来世?本宫从来不相信来生来世!要就今生今世偿还本宫。 皇后“啐”了一声,毫无形象地大骂。 对不起…… 不管皇后说了什么,黎则明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就算是皇上也不能令他改变初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本宫说你不能死,你就不能死!你要死,好,将军府的人都去死!他们的孩子、父母都要陪葬! 皇后狠毒地说。 母后……儿臣不孝了…… 黎则明直挺挺跪下,他不在乎皇后是否让他死,但他不能让无辜的人因他而丢失生命。 皇后抑制不住流下眼泪,这是黎则明第一次称她为母后,却是在他要去死的时候。为什么,他的心里没有她这个母亲的地位,可以轻易抛下她去寻死! 黎则明是叫了她母后,却是要为他人的生命求饶,他自己的生命就可以为那个该死的刘奕宣陪葬? 黎则明的大男人眼泪也夺眶而出:对母后、父皇的恩情,他在今生今世是无缘偿还了…… 皇后起身,走到他的身边,端下身,颤抖着把黎则明拥进怀里。黎则明把头靠在她的肩膀,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第23章:商量 是不是,只要那贱人不死,你就不会去寻死?! 皇后抖着声音,问出心中最恐惧的疑问。 是…… 黎则明坚定、毫无犹豫地说。 废话,刘奕宣不死,他怎么会去寻死。他还要疼他、爱他,不让任何人欺负他,就算是父皇、母后也不可以欺负、侮辱他。 母后,请在我死后,饶了将军府无辜的人,儿臣求你了! 黎则明恳切地说。他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最大目的。 傻孩子,别说傻话……你会长命百岁,陪母后到母后百岁之后。 皇后坚定地说,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母后! 黎则明无可奈何地说。 好了,乖孩子,回去吧,母后自有打算,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别忘了,以后要叫本宫作母后…… 皇后意有所指地说。 是的,儿臣告退…… 得到皇后的保证,黎则明毫无留念地请求离开。对皇后最后的要求,他并没有异议,这次该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要叫也只是这次叫而已。 他焦急地想赶到刘奕宣的身边,他离开的时间不短,小人儿该胡思乱想了。 眼见黎则明已经远远离开书房,从墙角边走出一个半老男人。 都听到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后不甘心地说。大皇儿现在还迷恋着刘奕宣,还要不得那个贱人的命。很明显,大皇儿已经乱了分寸,竟然没有发现屋子里藏着其他人。没有发现小皇儿是其次,毕竟两人功力相当。但他居然连没有半点功力的老御医都没有察觉。警觉性如此之低,对他而言决不是一件好事。而导致这一切的全是那该死的男人! 是!臣会处理好此事的,望皇后以凤体为重,臣定当不会令大皇子有半点受伤。 老人弯着腰,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回答。 母后这次可算是栽了跟头……一白衣男人从悬梁上翩然而下。 白衣男人摇着扇子,眯着眼睛,勾起嘴角,似乎在嘲笑皇后做了一件蠢事。 皇后扭紧手绢,气得想用指甲划破男人令人看了厌恶的笑脸皮。 哦?看来皇儿有好办法,那母后就拭目以待了。 皇后气狠狠地把事情推给男人,咬牙切齿地说。 那儿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男人微笑、淡然地接下烂摊子,全然没有皇后期待的慌乱。气得皇后的手指深深地抠进手绢。 白衣男人把头转向门口,看着黎则明离开的方向,露出了恶毒、阴险的表情。 第24章:不能摸! 将军,于太医请见! 尽管不愿看到将军那满脸绝望、难受的的神情,总管还是尽心尽责地禀告, 不见,我什么人都不见! 黎则明抱着虚弱不堪的刘奕宣,伤心欲绝地怒吼。 刘奕宣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由于痛苦的煎熬,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发颤,鼻子吐出的也是微微的气息,让人觉得他下一刻就会停止呼吸。 将军,微臣有办法救治刘……刘主子…… 太医听到将军的回答,尽管那是预料中的事,但是他还是在心底觉得将军此刻的做法非大将所为。未等总管下逐客令,他便先开口说话,他谨慎地选择称呼,就怕惹怒了一头受伤的狮子。 那还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滚进来? 黎则明欣喜若狂、心急如焚嚷叫,已经绝望的他在此时听到这个好消息就正如极渴、极饿的人突然在面前出现水和食物一样的饥渴难耐。他说的话也因焦急而全忘礼教,全然忘记刚才是谁把太医拒之门外。 太医进房后,给刘奕宣把了脉,翻了眼皮,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水,往刘奕宣脸上涂抹。 黎则明一直在床边看着,焦急地交握手,看到太医拿了一瓶药水出来就算了,当太医欲往刘奕宣脸上涂抹时,他直眉瞪眼、大发雷霆地捉住太医的手: 干什么? 嘶~ 太医倒吸一口气,这武功高强的将军全然不顾他的年纪和修为,可把他手臂的老骨头拆了。 黎则明若是不顾太医的性命,恐怕他早已归西,他怎会还健全地在装神弄鬼! 将军,请冷静! 总管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出口相助,太医救人何必挨这罪。 看病你就看,动手动脚的,我可忍你不少了…… 黎则明看着太医对刘奕宣把脉、翻眼皮,这就是他的极限,再多是不行了,决不让他在刘奕宣脸上摸来摸去。谁知这老色鬼是想干什么! 这……也太冤枉人了吧……太医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总管也觉得黎则明太过无理取闹。别说于太医这把年纪能否有歪念头,就……刘奕宣现在破皮烂脸的,看见了连饭都会吃不下,更何况让人起色心…… 总管觉得这黎家皇室的人,在爱情上都是霸道、盲目到极点,自己当宝的,总以为别人也会当宝,总以为别人都在窥视他们的宝贝……自以为是地把意愿强加到别人的身上。 想着、想着,总管不由得想到那个男人,脸上涌上一片热潮,似乎头上也热得冒烟。 只要给刘主子脸上涂抹这瓶药水,微臣再开个药方,五碗水煮成一碗水,便可服用。如此二者每天一次,七天后便可药愈。 于太医把瓶子递向黎则明,如此浑水,他可不想再趟进去。阿弥陀佛,上天保佑他平平安安退老还乡吧! 就这样?! 黎则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事情这么简单的话,他们要死要活算什么?叫他们演大戏吗! 没错,就这样。这不过是跟天花长着一样小疱的小病,微臣曾经接触过,回去翻了记录,果真如此。花几日配了药水便过来。由于赶着配药,忘了事先通知将军了,还望将军海涵。 于太医平缓地道出事先准备好的事由,冷静、淡然地看着黎则明。 黎则明接过瓶子,由于半羞半怒,脸涨得通红。 该死的,他还答应了那女人以后都要叫她……黎则明万分悔恨,他极不情愿叫出那两个字。最让他悲愤的是他还在那女人面前哭了,甚至被她拥进怀里,这足以让他在那女人面前无法抬头,准被她嘲笑终生。 他在想,是不是他现在死了会更好?! 不过,能挽回刘奕宣的性命,什么都值了,让他此后都叫那女人作“母后”,他也认了。 第25章:皇上?父皇! 将军…… 刚入夜,黎则明才喂完刘奕宣吃药,正在为他的脸涂抹药水,听到敲门声、总管低低的叫声。 等…… 黎则明涂抹完,为刘奕宣捻好被角,再起身开门。 于太医说的果真没错,仅仅三日,刘奕宣脸上的小疱已经消失大半,脸变得又白又滑,就连曾经淡淡的疤痕也几乎不可见。 黎则明打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后再往前走几步,生怕他们的说话打扰到刘奕宣的休息。 将军,梁公公刚刚带来皇上的口谕,命将军明早务必上早朝…… 待黎则明停下脚步,总管马上上前禀告。 黎则明听完后皱紧眉头,这老狐狸又想干什么?准没有好事!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皇上例行说出这一句话不可缺少的话。 托皇上洪福,朝内朝外一片升平。 老丞相走出列队,屈腰、恭恭敬敬地回答。 所有官员一致跪下,大叫: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就会拍马屁……都下去吧…… 皇上摆摆手,没好气地说。 退朝…… 龙座旁的太监用又尖又细叫嚷,让大家毛骨悚然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地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后,黎则明没有马上赶回府,而是慢慢地走出朝奉殿。果真如他所料,他一踏出大门就有太监从旁走来:将军,皇上命你到御书房有事商议。 黎则明刚随太监走开,身后就走出一个等高的男人,恶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黎则明进了御书房,太监为他关上门,看到皇上正专心地观看墙上的名画,他低声问候。 皇儿回到京都都几年了,用兵是没有什么可以质疑的,然处理国家政事方面不知道有何进展? 皇上用听似闲聊的预语气问道,可愈是如此,黎则明才愈是惊恐万分: 臣惶恐,臣乃一介武将,政事的处理还是文官来解决比较好。 皇儿,别给朕绕弯子,朕说的不是文官和武官,朕说的是一国之君! 父皇!一国之君的事该由二皇弟去处理,儿臣承担不起! 黎则明紧张万分地说,他不想当皇帝!那很没有自由,在众臣的压逼下,他不能确保刘奕宣的生命安全。他也不想纳一群女人充实后宫,一方面是不想一辈子生存在女人的阴影下,一方面是不想刘奕宣伤心。 混帐!若不是发生那件意外,你就会是储君,天朝未来的君皇,如今却完全把事情推给皇弟,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而且政事是多么重要地事情,容得你们推托? 皇上勃然大怒。 父皇…… 黎则明欲言又止。 好了,此事父皇自会深思熟虑,有所定夺。若已有决定,容不得你们多嘴。 皇上挥挥手,遣走黎则明。 儿臣告退…… 黎则明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 反正他是不会当皇帝的,大不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走了之,看他们能拿他怎么办!不忠不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他爱上刘奕宣在先,跟他们相认在后。 第26章:两个黎则明?! 晨雾渐散,朝霞似锦。刚开始,整个将军府都在一片寂静之中。随着东方的白光越来越明亮,各种细微的、断断续续的吵杂声从四面传来。 刘主子,你要是觉得累了,记得要休息! 刘奕宣这几日都会出来散步,婢女小娟跟在他身后,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述说着一些东拉西扯、乱七八糟的话,仿佛满肚子憋得难受。 刘奕宣之前出走的事,令她担惊受怕,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经过上次生病的事,小娟更不敢对他有半点怠慢,是吃饭怕他噎着,喝水怕他呛到,走路怕他摔倒,走多一会儿路,她也怕刘奕宣累到。 刘奕宣知道自己给小娟带来很多麻烦,也不好叫她住口,只好让她继续她的长篇大论。 眼见前面站着个人,背向他们,刘奕宣觉得这人有点熟悉,但又有点陌生。 参见将军…… 没有留时间让刘奕宣多想,小娟已经跪下行礼。 男人转过身来,让刘奕宣松了一口气。刘奕宣微笑着走上前,柔顺地让男人把他拥进怀里。男人把手放在刘奕宣的腰上,柔情似水地看着他。 刘奕宣趴在男人的胸膛,楸着男人胸前的衣裳,皱紧眉头,咬着牙,内心剧烈地挣扎:是?!不是?!是还是不是,他拿不定主意。犹豫了一下,他下定决心从男人的怀里挣扎出来: 你不是则明!你到底是谁? 宣儿! 男人慈和地笑了笑,正想为自己辩解,黎则明急躁地从远处蹿过来,粗暴地从男人身上一把把刘奕宣扯到自己身边,声色俱厉地嚷叫: 黎则理!你来这里干什么?! 男人还没有回答黎则明的话,婢女小娟瞪大了眼珠子,用手指了指男人,又比了比黎则明,脑壳里梆的一响,两眼一翻,就昏倒在地上。 总管远远听见他的将军大喊“宣儿”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却看到刘奕宣和黎则明都好好站在那里,反倒是婢女小娟躺在地上。 将军,刘主子!二皇子! 总管先对自家主子问候,再转向跟黎则明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向他行礼。 婢女小娟刚从地上撑起上半身,摇摇有点昏晕的脑袋,睁开有些清明的眼睛,看到她们的总管对着“将军”叫“二皇子”,于是两腿一伸,又倒在地上。 眼睛一片漆黑前,她想的是:这生活疯了,她们的总管也疯了。她也快疯了! 不管你想干什么,都不许你插手我的事。还有,以后不准你来我的将军府! 眼见事情越来越混乱,又有总管在场,黎则明先声夺人,说完就抱起刘奕宣跃走,不给男人说话的机会。 将军和刘主子都走了,那就是没有他的事了。总管用脚轻轻踢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小娟,啐了一下: 没用的东西!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黎则明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容,可惜没有人看见。 则明,刚才那个人为什么同你长得一模一样?! 黎则明回到房里,把刘奕宣放下地。刘奕宣迫不及待地问出心中的疑问。 这件事情带给刘奕宣的不仅仅是疑惑、震惊,更多的是好奇。 他是我的孪生弟弟…… 黎则明踌躇许久,还是决定说出自己最不想承认的身份。 可是……刚刚总管叫他作“二皇子”,那你…… 刘奕宣想了想,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指着黎则明,颤抖着声音、战战兢兢地问到。 宣儿,我知道……他比我……好很多,可是你绝对不能……爱上他!我只爱你一个…… 黎则明颤抖着身子,把刘奕宣拥进怀里,心惊胆跳、结结巴巴地说。他觉得心慌,他的全身紧绷着:黎则理自小接受的教育比他好的多让他看起来温文尔雅、神圣不可侵犯,那不正是比那游客更接近刘奕宣心目中的情人吗?! 你胡说什么?! 刘奕宣不可置信地瞪着黎则明,眼睛里闪耀着惊奇和诧异,不禁尖叫出声。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跟他一起! 黎则明紧紧地抱着刘奕宣,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地要求。刘奕宣何曾见过他这个样子,只好摇摇头,无奈地答应他无理的要求。 黎则明把刘奕宣抱起,走向大床,用身体表现自己心底的快乐,刘奕宣再也没有机会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小娟倒下,当晚就发起高烧,大夫说她受了惊,休息几天便好。于是总管遣了新的婢女贴身照顾刘奕宣的梳洗,其它事情照样由其他仆奴负责。 现在的婢女名叫小翠,虽然做事很认真,但是为人十分爱唠叨,比最近爱唠絮的小娟有过之而无不及,让刘奕宣十分苦恼,他总找些鸡毛蒜皮的事遣走她才偷得半点轻松。 终于,刘奕宣不得不再遣走小翠,独自一人悠闲地走着。经过亭子,刘奕宣看到上次在院子看到的跟黎则明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男人上次穿了跟黎则明穿着一样风格的黑衣,这次却穿了白色的衣裳,感觉截然不同。 男人面如冠玉,眼若秋水,唇若涂脂,头戴纶巾,腰系美玉,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刘……公子,为何看到本皇子就走,可是不喜欢本皇子? 刘奕宣想起黎则明的要求,转身打算离开。哪知二皇子有意为难,竟诬陷刘奕宣不喜欢当朝皇子。难道要刘奕宣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是他不喜欢他,而是黎则明不喜欢他! 皇子言重了,草民怎会不喜欢二皇子。只是草民想起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罢了。 刘奕宣淡然地在原处鞠躬,反正就是不靠近他。 不知刘公子可愿意进来亭子与本皇子一聚?本皇子正好给你说说本皇子与威武将军的渊源…… 二皇子提出刘奕宣一直存于心底的疑问,让刘奕宣原来一直坚定不移地信念有所动摇。 再三考虑,刘奕宣决定进去亭子。他心存侥幸地想:就一次,则明不一定知道,难不成二皇子还能吃了他不? 聊了许久,二皇子绝口不提他与黎则明的事情,任是刘奕宣暗示许多次,他就是假装听不懂,直把刘奕宣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大骂他言而无信。 不知道二皇子为何和威武将军长得一模一样! 刘奕宣假装不经意脱口而出。 讶!你居然不知道!我还以为威武将军会告诉你!毕竟你同威武将军这样“熟悉”! 二皇子张大嘴巴,十分惊讶地问道。 刘奕宣心里暗忖这二皇子真是好生厉害,不但话中有话,还尽是挑拨他与黎则明的感情。明明是他用此引诱他与他交谈,如今却假装不知道,十分惊讶的反问。这皇室的人都隔着一个海与人交往:心思慎密难测。 威武将军近来公事繁忙,我俩甚少交谈,于是这事便一直戈着。也不知道将军什么时候有所空闲,于是草民便斗胆在这里向二皇子请教。恳请二皇子见谅,还望二皇子相告…… 刘奕宣憋着心里的一口怨气,违心地说着。 这样啊……本皇子记得父皇近来没有交给威武将军公事,不知将军忙的是什么,本皇子也好请教一下将军,好好学习一番…… 二皇子咄咄逼人地问着,直把刘奕宣在心中暗骂他千百回。 刘奕宣涨红了脸,半分气恼,半分羞愧地说: 将军的公事,草民一直都不过问。 这个,刘奕宣倒没有说谎,因为他的的确确从不过问黎则明在朝中的事。 禀告二皇子,威武将军早朝后,在归府途中遇刺,如今生死未卜! 一个黑衣人突然从不知名的地方窜出来,跪下地,对二皇子恳切地说。 刘奕宣被黑衣人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大叫,就被黑衣人所说的话惊呆在凳子上。 这可是真的?! 刘奕宣反应过来,心急如焚地揪着黑衣人的衣袖,冲口而出。 黑衣人望了望二皇子,说: 千真万确! 刘奕宣提起衣角,火急火燎地奔出亭子,二皇子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向黑衣人努努嘴: 刘公子可是去找威武将军?你可知道他现在何处?倒不如本皇子命他陪同一起可好? 谢二皇子,草民可走了。 刘奕宣在心底万分感谢二皇子,觉得他人还是不错的。他想着,由着黑衣人把他带走。 二皇子扬起诡谲的笑,仿佛他有什么值得得意的事情…… 第27章:邪恶的二皇子 黎则理,你是什么意思?! 黎则明刚下早朝,就有二皇子的下人告诉他,刘奕宣被二皇子邀请去一个地方,请将军尽快回府与二皇子一聚。 今天早朝没有看到这个狐狸,黎则明就纳闷了,这该又是要恶作剧了。他还在叹息有人要遭殃,却万万想不到,那个遭殃的人却是自己。所以说人还是不能抱有侥幸。 黎则明若稍微狠下心,他就会把这该死的狐狸的情人也绑起来,让这狐狸一顿好受,可是黎则明就是做不到如此奸邪、险恶的事情。 现在若与他大打出手,虽然说不会输,但也不会赢。若他隐藏在暗处的爪牙出来助他一臂之力,自己是准输。更何况刘奕宣还在他的手中,实在是动不得他。 直把黎则明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揍破他那碍眼的脸,好让他没脸见人。 皇兄何必如此动怒,皇弟也是照母后的吩咐行事罢了。皇兄先坐下来,皇弟才好和你斟酌。 黎则理比比对面的座位,心平气和地说,心安理得地把事情推到皇后身上。毕竟他没有这样做,那女人的也不会得到黎则明的好评,倒不如给她点黑锅背一下,自己好得一个好名。 黎则明气得发抖,脸涨成紫茄子,有股冲动想扭住他的脖子,好好揍他一顿。转念一想,还不知道刘奕宣会受到他的什么“待遇”,只得憋着心里的一把火,怒气冲冲地坐下: 皇弟有话但且直说,不必绕弯子! 那皇弟就开门见山,直入话题。皇弟一直以来被教育:这天下迟早是本皇子的。为此,本皇子刻苦钻研为君之道,如今父皇却有意让你当国君,这让皇弟情何以堪! 黎则理讲得仿佛振振有词,还好像很生气地拍拍桌子,黎则明疑惑地看着他做秀。 黎则明眯着眼,肚子里思绪转了个千百回,他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黎则理演的是哪一出戏。 黎则理也觉得自己过于做作,看起来有点假,未免夜长梦多,大声嚷嚷: 快把这毒酒喝了,本皇子就饶了刘奕宣。 黎则明真的好生纳闷:他不知道这狐狸演的是哪出戏。 快喝! 黎则理恶声恶气地叫道。 黎则明满腹疑团地在他的“强迫”下喝下眼前的一杯酒。没一会儿,黎则明就趴倒在桌子上。 刘奕宣挣开黑衣人的挟持,梨花带雨地从花丛中跑出来:他一直听着两人的谈话,万万想不到二皇子利用他行皇室的皇位争夺之举。若不是身后的黑衣人抓住他,用手掩着他的嘴巴,刘奕宣准会跑出来或是大喊大叫,说什么也不会让黎则明屈服于二皇子的威胁之下。 刘奕宣伤心地跪倒在黎则明的身边,他紧紧地抱住他,泪珠扑簌簌地滚落。他嘶哑着叫嚷黎则明的名: 则明…… 尽管黎则理下的药足以把几头狮子都迷晕,但对吃了很多名贵药物和接受过药浴的黎则明来说,仅仅使他有些昏眩。他早已经清醒,但黎则理用内力传音,叫他继续趴着。黎则明就姑且照着他的意思,看看他又想干什么。 听到刘奕宣哭得如此凄惨,黎则明很痛心,有些不忍心,想起身抱着他,可是黎则理不断传音,叫他万万不可醒来。 我真的好爱你,你可以为了我去死,为什么你不会想没有你,我还活着干什么?! 刘奕宣哭得撕心裂肺地说着。黎则明听到刘奕宣说很爱他,欣喜若狂的他不再顾理黎则理的拳拳要求,他抬起头了,就看到要让他心跳快要停止的一幕: 刘奕宣抓起石桌上的酒壶,仰着头,擎起酒柄,把酒壶里的酒倒进口中。速度之快,连黎则理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点迷药对黎则明来说是真的不算什么,但对于不懂武功且身体赢弱的刘奕宣却是致命的伤害。 刘奕宣看见黎则明蹦起身子也很惊吓,但他只能昏昏迷迷地瘫倒在黎则明的怀里。 不要过来! 黎则明本来也算敬重他的这位弟弟,因为他的能力无可否认,就连他的行兵用将也是他的这位弟弟教导。但是他现在十分怨恨他,可以的话,他但愿这辈子都没有和他相认! 架开他! 黎则理拍拍手掌,七八个黑衣人从暗处跃出,他下令黑衣人架开黎则明。 不要!你们给我走开!!走开! 黎则明呼天抢地地嘶吼着,他拼命地挣扎,让黑衣人身上受到多处的创伤,但最终还是被七八个武功高手压制住。 黎则理扶起刘奕宣的上半身,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伸进他的喉咙深处抠挖,直至刘奕宣再也没有东西吐出来,只能干呕。 黎则理为刘奕宣抠喉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喂进刘奕宣的口中。 黎则明看着黎则理的动作,多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他慢慢地镇定下来。黑衣人看到主子做完了这些便把黎则明放开,他们请罪似的地向黎则明跪拜着。 黎则明走向刘奕宣,把他从黎则理的怀里扯过来: 我不会向你道谢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说完,他抱起刘奕宣回房去。 虽然黎则理一直觉得他的大哥很倔扭,但是这次却完全是他的错,真怪不得黎则明如此恶语相告。 虽说黎则理已经帮刘奕宣抠喉,黎则明也把太医开的药煎服为刘奕宣灌下,可刘奕宣还是睡了两天两夜才醒来。 则明……则明…… 刘奕宣在睡梦中惊叫,黎则明赶紧抓住他乱挥的手: 我在这里……别怕…… 刘奕宣反抓紧黎则明的手掌,猛然睁开眼睛,直直盯着黎则明诚惶诚恐地大叫: 则明……二皇子要害你! 黎则明压着他弹跳的身子,万分无奈地细语解释: 不会的,你听我说! 看到刘奕宣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说什么,黎则明用手掩住他嘴,继续道: 虽然父皇是有意把皇位传给我这个失而复得的皇儿,但是我们两个都没有坐皇位的意愿。父皇也为此十分头痛,直埋怨我们没有像其他皇子们争权夺位,弄得个皇位就像烫手芋头,你我互相推卸。 怎么会! 刘奕宣大吃一惊,惊叫。 怎么不会?你难道想我当皇上不成! 黎则明盯着刘奕宣,咄咄逼人,仿佛刘奕宣说个肯定,他就扑上去咬人。 我不想,你当了皇上,后宫妃子三千,我怎能忍受,我还不如死了好。 刘奕宣说着说着,眼眶含泪,哭丧着脸。 那就行了,我也不想做皇帝,规矩多累人。可问题是,二皇弟也不想当皇帝,父皇已经下狠话,总要我们一人继承皇位。他说会慎重考虑后作下决定,由不得我俩推托。 黎则明捶胸顿足地嚷叫。 你不想当皇帝,可是为什么二皇子也不想当皇帝? 刘奕宣惊诧、疑惑地问。 还不是为了他那丞相的儿子的小情人! 黎则明忿忿地说: 据说我当时是为了二皇弟才跌下山崖,二皇弟为此十分愧疚,但在皇位继承这事上却绝不退让,还不是为了他! 所以说,二皇子没有理由要杀害你! 刘奕宣指着黎则明,气冲冲地说。这算什么意思,把他当耍猴耍了?! 黎则明叹息一声,抱着刘奕宣:他和母后做事常常毫无厘头,旁人很难揣他们的心思。究竟要干什么,就他们二人清楚。 不过听到你大叫“好爱我”,我还真幸福得就算死也毫无遗憾。 黎则明突然转变表情,变成一脸欠揍模样。 那你去死……不要脸! 羞涩使刘奕宣涨红了脸,他握紧小拳头,捶打黎则明的胸膛。 还可以更不要脸! 说着,黎则明把刘奕宣压在床上,掀开他本有些松松垮垮的衣裳。 等等!现在还是白天!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刘奕宣由原来的羞涩推挪变了个模样: 我睡了多久…… 刘奕宣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黎则明,严肃认真地问。 黎则明没有想到刘奕宣真还用力推开他,竟没留意,被他挣脱了。 两天…… 黎则明盯着刘奕宣,可怜巴巴地说。 啊?不行!我要去沐浴…… 说着,刘奕宣就要起身,黎则明赶紧再压下他:管他什么沐浴?!反正他觉得刘奕宣香喷喷的! 于是,黎则明对刘奕宣的大呼小叫毫不理睬,继续刚刚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当然,刘奕宣的叫声到了最后也变成了催情的呻吟。 第28章:总管的奸情 刘奕宣如往日一般出来散步。 他觉得将军府最近似乎多了很多叽哩咕哩的低絮声,就像现在,怎么好像有求救声? 不要……走开…… 刘奕宣走向声音处,伸头瞄向假山后面。他竟然看到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把满脸皱纹的总管拴在怀里。 总管在男人的怀里挣扎不已,可男人紧紧抱住他不放手。 赫! 男人竟用手捧着总管的脸,对着总管衰老沧桑的脸吻下去。可把刘奕宣吓得倒吸一口气。 有人从刘奕宣身后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声响。 刘奕宣转头一看,发现是黎则明,吊起的心稍稍放下。猛然,他用手指颤抖地比着男人和总管的藏身处,发出“嗯嗯”的叫声。黎则明用食指比比自己的嘴巴,示意刘奕宣不要出声。 将军……刘主子,你们在干什么?! 黎则明来不及阻止婢女小娟好奇的问句,他无奈地捂着气得青筋跳动的额头。 假山后面传来絮絮的整衣声,不久,俊美的男人走出假山后面。 八皇叔…… 男人路过刘奕宣和黎则明的身边,黎则明惭愧地叫道——管教不严呀!为什么刘奕宣和小娟都不懂得不扰人恩爱呢? 男人恶声恶气地哼哼离开。 随后出来的总管抬头瞄了他们一眼,低下头,扭扭捏捏地跑开。就总管这害羞的模样,刘奕宣觉得他仿佛年轻了几十岁,就像年轻的小伙子谈情说爱被抓腥时般羞涩。 待两人走后,刘奕宣遣走小娟,疑惑地问: 为什么你的八皇叔好象跟你有深仇大恨似的? 说起这事,黎则明不由得摇头叹息: 话说在刘奕宣的家乡,黎则明看到一个老人被追赶,不由分说地驱走那些追赶老人的人。这个老人就是将军府的现任总管。总管因为八皇爷束缚的爱意,坚决果断地“离家出走”,才有了被追赶的一幕。 总管惊异于黎则明的武功,又想到他帮了自己一个忙,便牺牲自己,劝说黎则明随他回京参加武举,考得功名。 但总管万万想不到黎则明梳洗后,没有脸上的污垢,他竟长得和二皇子一模一样。就这样,总管抱着满腹疑团带着黎则明回京。 一切事情在黎则明回京后水落石出:黎则明乃是失踪已久的大皇子,即是二皇子的孪生哥哥。皇上找了个理由册姓名赋予黎则明国姓和原来的名字。朝中大臣见到黎则明的模样,再加上皇上的举措,多少明白皇上的用意,没有人对此有异议。 于是黎则理假借讽刺之名,实行教育之实,让黎则明有能力去击退蛮奴,获取英名。 总管假借报恩之名,实行索恩之实,粘在黎则明身边,躲避八皇爷。气得八皇爷直把黎则明当作夺妻仇人,从不给好脸色。黎则明也就惹上了位高权重的八皇爷。 当然,黎则明也是在回京后的好长一段惊讶八皇爷和总管两人年龄差异的时间后才知道有易容这玩艺。 把事情全告诉刘奕宣,只把刘奕宣听得瞪目结舌: 所以说……总管其实……没有那么老!怪不得……他的动作根本不像老人一样迟缓…… 怪不得……怪不得…… 你还想说什么? 刘奕宣不停地低声细语“怪不得”,让黎则明好生疑惑。 怪不得府里最近总有那些絮絮声…… 刘奕宣通红着脸,低着头,怪不好意思地说。 黎则明的脸变得青灰色,额上青筋蹦蹦直跳: 那个……那么多的“絮絮声”怎么会是八皇叔的“谋划”就可以做到……宣儿的反应确实慢人一拍,难道他没有发现这些声音全因他患天花时,众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后才有的?! 想不到如今的将军府成了狗男男和狗男女私会谈情的场所…… 第29章:二皇子的坦白 刘奕宣远远看到二皇子就转头走,现在不再是牢记黎则明的要求,而是自己自发地远离这个“危险”人物。 可是某人毫无自知之明飞跃到刘奕宣的面前,微笑温和地问候: 刘公子可好。 我好得很,多谢二皇子的“关照”! 刘奕宣意有所指地说。 哈哈~本皇子知道刘公子对上次的事情还有所介怀……但不知道刘公子是为本皇子假装毒害你们而气愤?还是为自己当着本皇子的面向黎则明告白感到害臊呢? 黎则理眯着一只眼睛打趣道。 刘奕宣臊红的脸,哼哼两下,没有说话。其实他是即愤怒又害臊,但是两样,哪一样更多一点,他还真不知道! 则明是我们丢失的宝,当年那件事一直是我们心中的一根刺。好不容易和他相认,我们说什么也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他…… 黎则理从来不把黎则明当哥哥,而是把他当成需要保护的弟弟,毕竟黎则明也就是比他早那么一点点爬出来罢了。若不是他塞着路,说不住他早就爬出来了。 黎则理口气一转变得严肃认真,那狠戾的神情让刘奕宣不由得打起寒颤。 刘奕宣没有留意到黎则理说的是“其他人”,也就是说不包括他们。 本来说我们不同意则明跟你相好,但看在你为则明可以不要性命,我就站在你的那边,我叫你“宣儿”可好?! 二皇子自称自己为“我”已经是有心和刘奕宣打好关系,如今还说允诺黎则明和刘奕宣的关系,刘奕宣还能拒绝他的称呼不成? 更何况二皇子根本不是咨询刘奕宣,而是告知罢了。 黎则理最近和他的小情人冷战中。到不得爱情滋润的他决定让“某人”与他一起“共苦”。 你怎么又来了! 黎则明极其不耐烦地叫道。黎则理这个第三者老是搞破坏,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刘奕宣好好温存! 刘奕宣用手在石桌下扯扯黎则明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话不饶人。要是惹怒二皇子,又有他们好受。 将军,二皇子,皇上宣你们进宫…… 总管擦掉额头的汗水,他可是千辛万难挣脱男人来通报。男人越来越得寸进尺,虽然他现在人在将军府,但跟以往在皇爷府简直没有差别,只是换了个偷情的地方,男人似乎还以此为趣,可把总管气得咬牙切齿。当然,总管也的的确确在男人身上留下很多排牙齿印。 黎则明满心怨气跟着黎则理离开,刘奕宣也起身,准备到处走走。 刘奕宣遇见一名秀美的男子,他急冲冲地来,跟总管讲几句话又急冲冲地离开。经过刘奕宣身边时,还狠狠地盯着刘奕宣,让刘奕宣好生疑惑。 当晚,刘奕宣把这件事告诉黎则明,八皇爷对黎则明有怨气还说得过去,但男子为什么好像对他有恨意呢?他最近都没有出府,应该没有招惹什么事才对。 黎则明一听他讲就知道刘奕宣说的是丞相的儿子,即黎则理的小情人。 黎则理的小情人因为是丞相的儿子,从小就被教育要以国为重,助国君成为一代明君,让天朝世代繁荣。 于是,成为黎则明不肯当皇上的一部分的原因刘奕宣被他看作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为此,他还把希望放在黎则理身上,希望他能接下天朝大业。 于是,黎则理便与之冷战,好让他能明白自己在他心中该是十分重要,国家有能力者当之,但黎则理只有一个。 显然,黎则理这样做并没有让他醒悟,苦的人更多是黎则理。因为黎则理常常跑将军府,说不住他还以为刘奕宣又把黎则理勾了。 黎则明也很郁闷,为什么他们两人总被卷入其他人的感情之中,既不讨人欢喜,也让他们的欢爱时间大大减少。 黎则明把事情告诉刘奕宣,刘奕宣也觉得他们好无辜,于是两人相抱哀叹。 结果就是他们浪费了一个大好的恩爱时期。 第二日,醒悟过来的黎则明直捶胸膛,大叫浪费,弄得刘奕宣疑惑不已。 等黎则明把话跟刘奕宣说了,直把刘奕宣羞得抬脚,想把黎则明揣下床。结果当然是黎则明捉住刘奕宣的脚不放,还大吃豆腐…… 于是黎则明终于心满意足地过了一天,代价是不去早朝,被黎则理揶揄好一阵子。 第30章:女子的纠缠 黎则明…… 黎则明刚下早朝,走出朝奉殿就听见一个女声大叫,接着一个粉衣女子踏着轻功翩然而至。 黎则明顿时觉得头痛万分,他用手紧紧捂住青筋暴跳的额头,顺便掩住自己的上半脸,假装不知道地走开。 同黎则明一样头痛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女子的父亲——丞相大人。 女子看到黎则明想走,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手,全然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的约束,直把丞相大人气得大叫几声“不知廉耻”后不负所望地晕倒。 不中用! 粉衣女子瘪着嘴,小声说道。要是被晕倒的丞相大人听到,准跳起大骂“不肖女”。 梁小姐,请自重! 黎则明拉下女子的手,严厉地说道。 要是一般女子,早已吓跑。不过很明显眼前这位女子不是一般女子,因为她听了黎则明讲完这句话后,一副“更爱你”的模样,直把黎则明气得呕心沥血。 你我既是指腹为婚,又何必如此见外。 说着,她直往黎则明身上贴,任是黎则明如何拽,就是不离开。 且慢,当时指腹为婚的是我的皇弟,非我也。 黎则明郑重宣明。黎则理在一旁听得滋滋有味,突然听到黎则明扯他下来,气得他恨恨咬牙。 非也,当年两母指腹为婚。皇后诞下两子,我的母亲生下一对龙凤胎。如今作为哥哥的你和作为姐姐的我永结良缘,而你我的弟弟又成好事,岂不是皆大欢喜! 粉衣女子口齿伶俐、对答如流地说,俨然一只小狐狸。还时不时转动着黑眼珠,活泼至极。 为什么你要死死咬着我,我的皇弟不好吗?当了我的弟妹,你还可以当皇后! 算黎则明服了她,他尝试用权力诱惑她,几乎没有女子都有一个皇后梦。 我才不想当皇后,规矩什么的,烦死人了…… 粉衣女子厌烦地说,阻止黎则理想说他不做皇帝的话。她继续说: 我喜欢强大的男人,你那弟弟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配得起我! 这可是天大的笑话,他的皇弟武功不比他弱,谋虑又比他深远,怎么配不上她?就因为他的皇弟看起来弱吗!可是那本来就是他的皇弟用来让敌人大意的假象。 皇兄,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要我娶梁小姐的话,难道你想娶梁公子吗? 没有等黎则明揭穿他的底,黎则理赶紧恐吓他。 我才不要! 黎则明大叫,一想到要他像对刘奕宣那样抱另外一个男人,他就鸡皮疙瘩全起来,想呕吐。 听到他这样说,黎则理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论道行,黎则明还是远远不如他。 两个都不要,就算一无所有,我也不会娶他们之一! 黎则明声色俱厉地说。说完,他急冲冲地离开。 粉衣女子用“孺子可教”的神情拍拍黎则理的肩膀后愉快地走了。 第31章:逃跑的效应 黎则明急冲冲回到将军府,在书房里抓起一把银票,扯上正在阅书的刘奕宣,不由分说地驾上马,两人开始美名叫游山玩水,实则背婚逃跑的“流浪”。 第一次上马的刘奕宣紧张地绷着脸,揪着黎则明的衣襟,窝进他的胸膛。许久,习惯了马上的颠簸,刘奕宣渐渐放松身子,疑惑地问黎则明: 我们这是要干什么? 游山玩水。 黎则明抵着刘奕宣的头顶,毫不迟疑地回答。 可是,你那些公事怎么办? 刘奕宣惊讶地抬头望着黎则明,他由于抬头过猛还撞上黎则明的下巴,直把刘奕宣痛得脑袋瓜像要裂开。 黎则明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揉着刘奕宣撞到的地方,说: 现在天下太平,实在没有什么是要我不得不出马。你大可放心,朝廷的那些官员不是白领俸禄的米虫。 要说黎则明现在呆在京都有事干的话,也是供那些无所事事的“皇亲贵族”作消遣。 话说黎则明离开京都后,皇宫和将军府都乱成一团: 八皇爷成功地入住将军府,成了那里的掌权人,常常“压”逼总管是小事一桩,随时随地发情才是大事——有了八皇爷的“指导”,将军府原来存在的狗男男和狗男女不仅不再仅限于亲嘴拥抱,还大耍各种“招式”。于是将军府每天有一半人是神采奕奕,生龙活虎;一半人是睡眠不足,走路脚还会打颤。总管是最受“苦”的人,三天有两天在床上,下床走路都成问题。但总的来说,将军府的人还是很开心他们的将军出外“散心”。 没有在将军府消磨时间,黎则理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他的小情人身上,但是可怜的他一直维持在牵手阶段。最痛苦的是准备进入亲嘴,小情人的姐姐总会突然冒出,不仅中断他的办事,还有各种事情弄得他精疲力尽,就算有心也无力。黎则理只能不断在心里呼求黎则明的归来。于是暗卫开始踏上寻人旅途,还要铭记不能搞“关系”。 皇后管这叫“痛失爱子”,仗着哀悼的名义,每天的各式花样令宫中宫女、太监叫苦连天。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伟大英明的皇上决然天天跟大臣处理“重大”事件,每天和大臣在御书房喝茶,弄得大臣心里也有诸多埋怨。 最惨的是大臣府上的正妻、姨太均以为她们的老爷为老不正,出外拈花惹草,为此“大动干戈”,所以大臣回府后也不得好过。 好不容易证实确确实实是皇上宣他们进宫,她们又想皇上是不是对她们的老爷有意见,要不怎会天下太平却日日宣见!总而言之就是不让大臣回府后有片刻安宁。 大臣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他们要怎么告诉她们,天下太平,但皇宫不太平,这是皇上躲着皇后的伎俩。 皇上也是聪明人,为保他的英名不损,他早已下令任何大臣不得把此事缘故喧嚷出去,否则知情的家眷都得牵连下狱。有时大臣还真想把事情告诉她们,好让她们受点罪,但终归是理智战胜怨气。 算来算去,希望黎则明回府的人是远远超过不想他回府的人。但是他们也就仅仅能想想,回不回来还是看黎则明的决定。根本不用想,黎则明自己是绝对不想回府。 第32章:躲不过的桃花运 来到闽湘县,黎则明找了个客栈,叫人拴了马。 进了客栈,黎则明向掌柜点了一间上等房,掌柜用暧昧眼神游走在黎则明和刘奕宣之间。尽管此类场面在一路上出现很多次,刘奕宣还是会满脸通红,眼光漂浮。 黎则明把包袱放进房里,牵着刘奕宣的手去逛大街。 救我…… 一个身着微透粉衣的男子撞进黎则明的怀里。 黎则明皱紧眉头,两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他移出自己的胸膛。他心里思绪转了几下:这男子有问题,街上这么多人,他就选择撞进自己的怀里,肯定有所意谋。 黎则明知道他想撞过来,早已躲避很多次,若不是顾及身边的行人,尤其是刘奕宣,黎则明是怎么也不可能让他撞进怀里。 公子,你没事吧? 刘奕宣看到他脸色通红,神情恍惚,他焦急地问道,他想,这男子该不会发烧了吧? 黎则明把他移开,男子又摇摇晃晃把头埋向他的胸膛。 刘奕宣看到,惊呼: 则明,你干什么,你没有看到这位公子不能行走吗!怎么还把他推开?赶紧扶着公子呀! 黎则明被他气得脸色青灰,血液在血管里剧烈地沸腾。他握紧拳头,咬着牙:笨蛋!到时候他丢了丈夫,可不要怨他! 尽管黎则明一再不想招惹粉衣男子,但是看到刘奕宣艰苦地撑起跟自己一样娇小的男子,男子的不安分导致两个人摇来摇去,几欲栽倒在地上,可把黎则明看得心惊胆战。 黎则明铁下心,拧着粉衣男子,把他带向客栈。 刘奕宣觉得黎则明有些莫名其妙,先是把明显不舒服的男子推开,接着又把男子拧着走,害得他要小跑才追得上。 很久没有跑过的刘奕宣仅仅跑了一会儿就满脸通红,全身发热,汗流浃背,口唇却是苍白青灰的。 眼见黎则明拧着男子已经越来越远,隐约有所感悟的他楸紧心脏,泪光点点:他觉得黎则明不仅是路上的距离与他越来越远,而是因为男子的介入,他有种就要失去黎则明的恐惧感。 就在刘奕宣想来想去的时候,黎则明已经又回到他的身边,他叹了一口气,用一只手把刘奕宣拢进怀里,抱紧刘奕宣,用手拥着他的腰把他提起来,一手带一个人走去客栈。 刘奕宣眯着眼睛,笑咧了嘴,他把头挨进黎则明的胸膛,黎则明的举动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揪住粉衣男子的衣裳,把他提起来,却是把自己抱进怀里。 刘奕宣觉得前一刻还在他的心里肆虐的阴云已经消散得一清二楚。 来到客栈,黎则明随便点了一间客房。看到他两手上的男子,客栈里的妇女脸红地低下头,有时又控制不住抬头瞧了一下黎则明健壮的身躯,再红彤彤地低下头。男人则瞪大了双眼,用羡慕的眼睛盯着他,接着用色色的眼神看着他手上的两名雪白娇嫩的男子,脑子里幻想自己是黎则明,狠狠地把两名男子压在胯下。 黎则明进了房间,毫不怜香惜玉地把粉衣男子扔进床上的被窝里。 他从腰包里抽出一张百两银票,也扔在床上,手牵着刘奕宣,不回头、不留情地走出门。关上门,他扯着刘奕宣走下楼梯。 店里的男人很惊讶地看着他这么走快下来,心里都在为两名美丽男子感到可惜,没有想到他看起来强壮,却是这么不中用。却没有想到那么一点点时间,脱衣服都来不及,哪能干某些什么! 看到他只带一个男子离开,店里男人看向楼上,吞了一下口水:尽管粉衣男子没有另一个男子有气质,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几个男子面面相觑,不一会儿,一起奸笑起来。 第33章:姚柳之遇难 则明,就这样留他在那里没事吧?他看起来很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去看看他? 明白黎则明对两人的差别,知道黎则明不会因为粉衣男子而扔下他,刘奕宣想到男子的状况,担心地问。 给他叫了大夫也没有用。而且我们留在那里,有危险的是我们。 黎则明紧皱眉头,严肃地说。 这是怎么说? 刘奕宣对黎则明的话感到十分奇怪,他不知道黎则明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正如你所见,男子脸泛桃花,神情恍惚,明显是春药的作用。如若我们还留在他在的房间,恐怕两人必会被他缠上。我是不会允许你去为他解开春药,难道你想我为他解药! 黎则明说出事情的原委,希望刘奕宣能体谅他的做法,毕竟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把他带到客栈,已经使他能不在路上招惹一些坏心的男人。至于男子之后会如何,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既然这样,怎么可以把他放在客栈不理不睬!我不希望你为他解春药,我也不想为他解春药,但是我们一定还可以做些什么帮助他的吧? 刘奕宣看着黎则明,坚定地说,他希望黎则明可以想办法帮助那男子,让他度过难关。遇上了这事,插手一半,不能就这么不管,让男子自生自灭! 黎则明盯着刘奕宣,他没有说出来的是,粉衣男子穿着颜色鲜艳、衣裳微透、稍露削肩,每个动作都透出一股妩媚之气,这是风尘中的人的特征。说不住这是他们吊男人的伎俩。 好吧,那我们回去看看。 黎则明知道,如果他不去救那男子的话,刘奕宣誓不原谅他今天的做法,可能会对他冷淡好几天,为了他今后的性福,他决定想想办法救男子。 想了一下,黎则明带着刘奕宣去了一家门面鲜艳的店口,刘奕宣正在疑惑这店口怎么白天都不开门,黎则明已经敲门,叫了人。 叫鸨母要了个女子,黎则明带着女子和刘奕宣回到了男子所在的客栈。 走上客栈楼梯,黎则明听着传到耳朵的声音,暗叹自己还是晚了。 宣儿,你就在楼下等我吧。 说什么胡话。 不是刘奕宣质疑黎则明的定力,而是他真真担心男子的情况,想上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拿刘奕宣没办法,黎则明只能让他去看见那一幕,让他知道男人还有另外险恶的一面,好对其他男人有所顾忌。 走到房门前,絮絮响响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刘奕宣疑惑地打开门。 尽管黎则明还是不忍心,马上遮住刘奕宣的眼睛,但是刘奕宣已经看到那让他痛心的一幕:粉衣男子身上的衣裳被拨了,他趴在床上,嘴里含着一个男人的性物,身后另外一个男子在他的穴口里骋驰,旁边还有几个男人露出丑恶的东西,摩擦着他雪嫩的身躯,对着他揉搓着自己的胯下之物。 刘奕宣挣开黎则明的束缚,跑到一边去呕吐。 什么嘛,已经有那多男人,想叫我在一旁观看吗! 妓院带出来的女子不满地说,在黎则明一记狠戾的眼光中闭了嘴。 黎则明走到刘奕宣的身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刘奕宣拂开他的手,嘶哑着说:不要理我,赶快去救他! 黎则明担心地看了他一眼,不得不回头去解决那烂摊子。 他把床上的男子拧起来,一脚踢出房间,大汉不顾全身赤裸,赶忙跑下楼。他们惧怕黎则明还会走出房门,打断他们的手脚和命根子。 黎则明尽管气愤大汉们的做法,但是他也不会说随随便便要人的命,他推开男子的纠缠,叫了那女子上床,那些事情不用他说,女子也该知道怎么做。 他走出房门,来到刘奕宣的身边,刘奕宣已经把能吐出来的都吐了,只能在一旁干呕。 黎则明心痛地把他拥进怀里: 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错,这也许就是那男子的劫,过了就好。 刘奕宣趴在黎则明的胸膛伤心地哭着: 如果我们没有离开,或者早一些回来,他就不会……不会让那群男人糟蹋…… 黎则明没有说什么,这的确是他的错,若他不是匆匆离开又没有马上想办法救男子,男子还不至于让一群市井之民侮辱,说到底还是他没有想周全。 男子用力搓洗着自己的皮肤,就算是变红变紫也没能阻止他手上的动作。 他是一名小倌,从小接受鸨母的TJ,鸨母视他为摇钱树,一直没有让他接客。终于在昨日,鸨母命人给他下了春药,打算让春药折腾他好一会儿,让他好顺从在晚上接受一名富人的开苞。 他命大,逃了出来,在大路上看到黎则明长得气宇轩昂,非富即贵。心想反正都会屈身在男人身下,黎则明可胜过那些贼头贼脑、鼠头猪身、财大气粗、粗俗下流的男人们千万倍。于是便撞进黎则明的怀里,毕竟有几个男子能坐怀不乱?说到底他还是对自己的魅力过于自信。 在馆中,他可是第一美人,鸨母捧他上了天,导致他骄傲自大。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他美丽的人何止千万,刘奕宣正是其中之一。 更何况,有时候爱情是无论美丑,只在于人们心中的那一份真挚的感情,黎则明是真心地爱着刘奕宣,尽管再次见到的刘奕宣是多么枯瘦蜡黄,甚至还被毁了容,黎则明依然深爱他。在小倌馆长大的姚柳,见惯男人的风流,哪还能知道世间有真爱的说法。 男子恨市侩虚伪的鸨母,恨不懂风情的黎则明,更恨碍手碍脚的刘奕宣。 他忿忿地想:若不是刘奕宣在一旁阻挠,黎则明断不会放着诱人的他不管,他也不会让一群无财无势的下等人侮辱。他在心底恨不得把刘奕宣千刀万剐。 你还要热水吗? 待男子一开门,刘奕宣马上迎上去,询问他。 男子已经洗了很多次澡,看着他身上被搓洗得掉皮的皮肤,刘奕宣和黎则明识趣地假装没有看到。 不用了,谢谢黎大哥。 明明是刘奕宣问了男子,男子却只看着黎则明,眼含感伤和秋情,可怜兮兮地对黎则明说。 黎则明皱紧眉头,对男子的做法十分不认同。刘奕宣一直在为他担心着,他现在居然对刘奕宣不理不睬,还心存幻想,企图勾引他。 尽管男子不是对他回答,刘奕宣还是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知道他的回答。 黎大哥,你也知道,那群男人……他们就是这里的人,反正我没脸见人了,恳求黎大哥带我离开这里,要我继续留在这里,我还不如死去…… 男子哭得梨花带雨,他抬起衣袖,轻柔地擦拭眼角的泪点。 别,有话好好说,别说死的,不吉利。 没等黎则明回答,刘奕宣就在一旁惊呼,似乎男子已经在他面前寻死般地惨叫。 请带我离开。 男子见黎则明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似乎自己真的在他面前寻死,他也不会有所担心,他就把希望寄托在刘奕宣的身上,向他恨得彻骨的刘奕宣说道。尽管知道他们两人的姓名,男子叫黎则明作黎大哥,却对刘奕宣没有任何称呼。百姓往往知道威武将军的称号,但很少人知道威武将军的名字是黎则明。 好,我们答应你。 刘奕宣焦急地抢着回答,就怕男子真的要寻死。但是男子和黎则明心里十分清楚,他是不会寻死的。 刘奕宣又擅作主张,黎则明还真拿他没办法。不过,对此,黎则明还是没有意见的,毕竟自己理亏在先。黎则明想,先把他带离这里,免得那群男人又找他麻烦。等时机成熟,再为他找个好人家,他就功成身退了。 但是,黎则明非常清楚:谁配给他都倒霉;这个男子配给谁,他也还是一个祸害,那个要了他的人准没有好结果。 听到刘奕宣的回答,看到黎则明又没有任何表示,他就知道自己成了。男人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哪敢偷吃,要是在私底下,贞夫会变豺狼,烈女也会变荡妇。 果然不出他所料,“黎”是国姓,那个男人不是皇子陛下,也会是皇亲国戚。在小倌馆见过各色的人,看人,他还是有几分厉害。 第34章:姚柳之想要获得幸福 黎则明深刻地认识到,带上姚柳行路真的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不管黎则明和刘奕宣要做什么,只要他们两个靠近一点,姚柳就硬生生卡进他们之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于是,就算黎则明最后救了姚柳,他的性福还是被剥夺了。现在不用说野合了,就算是上了客栈也是每人一间房,黎则明的房间在中间,刘奕宣和姚柳的房间在两旁。 刚开始,黎则明还是会心存侥幸地跑到刘奕宣的房间,但姚柳总会时不时敲响黎则明的房门,让刘奕宣把黎则明从窗口赶出去。 就被他一个晚上敲十几次门,刘奕宣下命令让黎则明不准再进他的房间,可把黎则明憋得难受。但是看到刘奕宣因为晚上的闹剧而睡眠不足,黎则明就安分了很多。 过了几日,黎则明又打起了坏主意。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晚上,他如往常一样从窗口跳进刘奕宣的房间,刘奕宣正想把他赶出去却被他一抱,两人一起从窗口跳出去。 进了黎则明的房间,刘奕宣正想问怎么一回事,黎则明就解开刘奕宣的衣裳,不停地吸吮他的雪白皮肤。看到刘奕宣身上又布上他留下的红红点点,黎则明欣慰地笑了。 就算姚柳突然敲门,黎则明只需在房里叫“我在呢,要睡了,有事明天说”,他就会回到自己的房间。本来姚柳目前也只是想妨碍黎则明和刘奕宣的房事,知道黎则明没有去刘奕宣的房间,他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 姚柳一心想,黎则明多日不行房事,待他一诱惑,还有不上勾的道理! 于是黎则明就在自己的房间跟刘奕宣行鱼水之欢。他是爽了,可把刘奕宣憋得难受。在黎则明的勇猛冲击中,刘奕宣必须咬紧牙关,不能发出声音,听到姚柳敲门的声音,他会吓得停止一会儿的呼吸。 刘奕宣趴在床上,咬紧被子,不敢松开,怕松开,声音也就随之出来,他不停拍打着黎则明握在他腰间的手,示意黎则明快点结束。结果黎则明还加大抽插速度,把刘奕宣气得半死。 刘奕宣已经没有力气抬手打黎则明的手,黎则明却还在抽动。他俯身,把嘴贴在刘奕宣的耳边说: 宣儿,是不是很刺激呀?!你下面的小嘴咬得我很紧,真的不要?!你下面嘴可是比你诚实哦! 气得刘奕宣咬牙切齿,暗暗诅咒黎则明早早早泄! 这样的事情发生一两次,还可以瞒过姚柳。但是黎则明天天地操,让刘奕宣开始走路怪异。姚柳出身倌馆,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他恨恨地想,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苟合。 于是姚柳提出要和刘奕宣共房的说法,黎则明当然大声反对。别说他不能和刘奕宣过“二人生活”,他也不会让刘奕宣跟一个男子同床共枕。 姚柳咬定说自己晚上作噩梦,一个人睡会害怕,睡不着,就算睡着了又作噩梦惊醒,根本睡不了。 两人在刘奕宣面前吵了很久,终于有了一个让他们都认可的方法:姚柳跟黎则明一个房间,黎则明睡地上,姚柳睡床。 既然姚柳总要一个人跟他同房,不如就自己。姚柳十分奸诈,让他跟刘奕宣在一个房,说不住会发生什么事,不如把他放在自己身边,好看住他。黎则明对自己的定力十分有信心,他不信姚柳在他身边能干出什么事来。 姚柳本来是想跟刘奕宣一个房间,好看住刘奕宣,不让他继续勾引黎则明上床。没有想到黎则明坚决不让他跟刘奕宣一起睡,还提出两人同房的做法。可把姚柳乐得要飞起来,这下不仅不怕他们再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快乐的事,还方便他勾引黎则明,真可谓一举两得,他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同时,他的心里也在想,黎则明是不是厌倦刘奕宣,想借此之名好让他能够和自己欢爱。 都说男人都是假正经,要有肥猪肉送上口,就算拒绝几次还是会忍不住吃下口。 某男洋洋自得地想着,竟没注意到他把自己比喻成肥猪肉。 黎则明又发挥他异人的毅力,避免他控制不住把姚柳扔出房门。 答应跟姚柳同房,黎则明就天天打地铺。打地铺对黎则明来说不算是难事,毕竟流浪时也常常风餐露宿。后来去打仗,边疆的有时酷寒,有时酷热,黎则明也过来了,这打地铺对他来说是不上心的事。 问题是姚柳,开始同房的几日还十分安分,后来就找尽各种理由要求黎则明上床。未果,姚柳便打开帘帐,在床上坦胸露背,摆尽各种姿势,其意显而易见:诱惑黎则明。 后还发出暧昧不清的呻吟,一方面想勾起黎则明的欲望,另一方面则妄想打击黎则明和刘奕宣之间的感情,所幸刘奕宣十分信任黎则明,又对姚柳心怀愧疚,也就让他继续胡闹罢了。 此刻,姚柳又在床上卖弄风骚。 练武之人听觉较平常人灵敏,武功愈是厉害,听觉灵敏性愈好。黎则明从来没有比现在更痛恨自己听觉的灵敏,尽管黎则明已经闭上眼睛,但是他听到的可以让他在脑海里想象姚柳做了什么,让他想把姚柳拧出房间。若不是他在心里不断默念:不能把他拧出去,拧他出去,他就会去找上宣儿……恐怕姚柳现在已经身在客栈底楼。 听声音,姚柳似乎正在向他走来。黎则明继续装作睡觉,想看看他又想干什么。 你干什么?! 黎则明准确地抓住姚柳向他身体伸来的手,他睁开眼睛,看到姚柳赤裸着身子。其意图,昭马之心,路人皆知。 黎则明把他甩开: 你到底有没有羞耻之心!我怀疑你没有脸皮,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放荡找别人去,多是人要你这种人,倌馆出来的人真是要不得。 说完,黎则明跃上房梁,他早该这么做了,给姚柳面子浪费他的考量。 姚柳恶狠狠地瞪着在梁上闭目的黎则明,他为自己找幸福有错吗?被人卖进小倌馆非他所愿,他费尽心思在馆里保得清白就活该让一群市井浪汉活生生糟蹋? 为什么有些人一出生就是来奴隶人,而他就该被人奴隶,被人压在身下取欢,一生一世在一些因为自己的好出生不顾人死活的纨绔子弟胯下受尽侮辱、屈卑? 想着、想着,眼泪不由得从眶流出,姚柳抬起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可是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怎样擦,还是会不断流下,任他一顿忙活,依然不见减少。 同是在男人的胯下,为什么刘奕宣可以活得有尊严,受尽宠爱?!他不甘心,他不认为刘奕宣比他好,比他该得到幸福。既然刘奕宣都可以得到黎大哥的宠爱,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不认命,他只是想尽办法要获得自己的幸福有何不可!他不愿意这一生一世就听天由命,他要自己去改变命运! 姚柳咬紧下唇,唇瓣滴血也全然不顾。他握紧拳头,下定决心,就算不择手段也要争取他的美好生活。 尽管只是细微的声音,但是怎么也瞒不得黎则明的耳朵。他轻轻地叹气: 感情这种东西不是强求就能得到,姚柳这种希望有人爱的心情他是再了解不过的,只是他一心一意向着刘奕宣,不是另一个可以随便让他改变心意。 他和刘奕宣的爱情是如此的刻骨铭心,让他记住了他们相爱的点点滴滴,他确定这辈子非刘奕宣不可,甚至希望他们来生来世不变的是真爱。不相信鬼神,不相信生生世世的黎则明第一次衷心的祈祷有来生来世,可以让他们再续今生今世的深切的爱意。 对姚柳的希望,他只能抱以歉意。当然,他会尽自己所能为姚柳找到一个可以托以终生的男人。这样,他和刘奕宣才能放宽心胸,不再对发生在姚柳身上难以磨灭的屈辱耿耿于怀。 但愿姚柳早日醒悟过来,明白自己对刘奕宣深切的爱意,能知道天底下会有更好的人像自己爱着刘奕宣一样深爱着他。 也许不会有几个人拥有黎则明一样的权势,但是排除物资上的东西,跟他拥有内在相同的能力何止千万!姚柳不应该只看重自己,而是应该找一个真正爱他的人来疼他、宠他。 第35章:黑白两人的出现 行至林间,出现四个黑衣人,二话不说,握刀向黎则明砍来。 任是黎则明武功高强,带着两个完全不懂武功的人对付四个千挑万选的杀手毕竟有点吃力。 刚开始情况还是在黎则明的控制之下,刘奕宣和姚柳都被他护得十分密实,但是后来又蹿入一个黑衣人加入他们的阵营,情况一面倒。看守两个人使他们陷入十分危急的情况。 渐渐的,黎则明应付黑衣人中已经无暇顾及姚柳,稍不注意,黑衣人的攻击使姚柳和黎则明他们分开。没有给机会黎则明靠近姚柳,黑衣人的刀又砍向黎则明。 从他们的攻击中,每个致命的招式都攻向黎则明。黎则明想,他们的目标是自己,应该不会贸然伤害姚柳。 果真如他所想,黑衣人都专注在他的身上,没有注意到姚柳。黎则明松了一口气,凝神专心反攻。少了一个要保护的人,黎则明渐渐扳回上风。 姚柳愤怒的眼睛盯着黎则明他们,他万万没有想到黎大哥竟会扔下他,只是紧紧地保护刘奕宣。他就像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他们全然不管他的死活。 他怨恨的眼睛看着刘奕宣,在心底深处诅咒千万次,诅咒刘奕宣死在这次的行刺中。那样他就可以顶替刘奕宣在黎大哥的心目中的地位,进驻黎大哥受伤的心灵。 多日的相处,多次的行动未果,让姚柳充分认识到:刘奕宣存在一天,黎则明都不会分心其他人。他多次在心底幻想刘奕宣死后的情况,不管幻想多少次,结果都是他和黎则明幸福快乐的过日子。 这件事,让他内心的邪恶到达极点,使他想到许多让人大吃一惊的罪恶作法,那是他以前看到别人做会鄙弃也万万不会做的事。但是,此时此刻,这些做法不断在他的脑海里翻腾,似乎没有做这些事,他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每个黑衣人身上都挂了伤,让他们认识到再打下去必输无疑他们不得不另谋计划。一个黑衣人不经意瞥到姚柳,想到姚柳跟黎则明是一伙,其先黎则明也百般掩护他。后来打散他们,自己和伙伴都因为情势有利于我方,保持攻势。 然而黎则明因为少需顾及一个人而扭转局势,他们怎么可以遗漏如此重要的人物! 想着,黑衣人马上抽身攻向姚柳。黎则明发现他的意图,却因为另外四个黑衣人的攻势而无法脱身,只能暗暗焦急。 眼见一个黑衣人向自己挥刀而来,姚柳惊吓地后退。他不小心踩到石子,眼见就要摔倒,黎则明却还在另一边护着刘奕宣而战斗。这更加坚定了姚柳要干坏事的决定。 两个男人从天而降,一黑一白。白衣男人拢过姚柳的腰,使他免于摔倒也把他带离黑衣人。 尽管白衣男人足够对付他眼前的黑衣人,黑衣男人还是小心翼翼地护着他,解决他们眼前的一个黑衣人。 眼见眼前黑衣人已经解决,黑衣男人却依然守在白衣男人身边,完全没有帮助黎则明的意愿。 收到白衣男人的眼神示意,黑衣男人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离开他去帮助黎则明。 多谢两位侠士的相助,若有用到黎某的时候,非不忠、不义、不孝之事断不会推托。 解决了黑衣人,黎则明携带刘奕宣来到两个男人面前感谢。 当然……当然…… 虽说他们救人没有想一定要报酬,但是能有是再好不过,更何况“黎”是国姓,说不准以后就要用到官府的帮助,先答应着准不会错。 这位是我家主子,姓刘,我姓萧。 白衣人比着黑衣人,对黎则明他们说。黑衣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原来是刘公子和萧公子…… 尽管黎则明知道白衣人撒谎,他一看就知道白衣人才是主子而黑衣人则是护着他的手下,但是这是别人的事,他多嘴不得,倒不如顺应他们,看看情况再说。 不知道两位可否给黎某一个面子,让黎某找间客栈款待你们! 这样做不仅能表现自己的感激,同时有他们的相伴,这段路程可算是安全无误。 那就有劳黎公子了。 白衣人自然知道黎则明打的算盘,但是他对有姚柳好感,不介意与佳人一起行路。 第36章:姚柳的桃花运 柳儿,你出生在哪里? 萧陈手托脸腮,眯着眼睛看着姚柳,笑吟吟地问。 我出身在哪里关你什么事! 姚柳恼羞成怒嚷道。 萧陈最近都坐在姚柳的身边,姚柳本还庆幸他这回坐在自己的对面,结果萧陈一直在对面盯着他,叫他如何吃得下,现在还问了这么一个令他难堪的话题,怎叫姚柳不生气? 我吃饱了…… 说完,姚柳放下手上没有开动过的饭碗,怒气冲冲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萧陈几日来把他对姚柳的好感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可惜的是姚柳根本不理睬他。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姚柳离开的方向,纳闷一直忍耐的姚柳为何破功。 灵光一闪,萧陈大笑。姚柳出身哪里,他不用问就可以知道,毕竟姚柳身上的风尘味太重。 可是他不介意,谁没有过去?!喜欢上就是喜欢,没有身份好说,他问姚柳的出生,是想多些了解他的事罢了。 在萧陈的傻笑中,黎则明和刘奕宣都已经吃完,他们离桌,经过萧陈的身边,黎则明鼓励似地拍拍他的肩膀。要得到姚柳可不容易,而且萧陈一看就知道在情事上懵懵懂懂,他的情路注定要走得很坎坷。 话说姚柳回到房间里,生气地扫掉桌上的壶、杯。他的脸气得通红,眼泪竟流了下来。 为什么他已经离开了小倌馆,可是他还是摆脱不了那一层阴影。为什么大家看到他都知道他出身小倌馆,都知道他是“兔爷”,是被男人压在身下的贱货。 路上的男人总是用猥琐的眼光看着他,好像正在跟他欢爱,令他厌恶、恶心。 那萧陈更是其中让他痛心疾首的人。他恨萧陈是纨绔子弟,恨萧陈对他的纠缠,更恨萧陈在大庭广众之下质问他的出身,让他难堪。 黎则明和刘奕宣的旁观也是出乎姚柳的意料。 他来到黎则明的房间门口,想问问黎则明为何放纵萧陈对自己的纠缠,为何对萧陈的死缠烂打不闻不问。 萧陈是不是对姚公子有意思? 姚柳本想敲门进去,听到刘奕宣的问话,他停下来,他也想知道黎则明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是…… 萧陈对姚柳那点意思还用问得吗?那是有眼的人都会看到的事了吧。刘奕宣的反应真有那么迟钝吗!黎则明突然想起凌统领曾经说过刘奕宣瞎了眼,当时还真不该过分埋怨他。 是?!那你怎么说,让他们在一起吗? 刘奕宣疑惑地问。 对,我们旁观,不插手,让他们顺其自然,让萧陈靠自己能力去取得姚柳的欢心。 黎则明郑重其事地说。 可是萧陈不是有点轻浮吗?!那样好吗?!把姚柳托给这种人未免缺乏考虑了吧? 刘奕宣把自己对萧陈的看法说出,他不太认同把姚柳配给萧陈。 姚柳听到这里,失望地离开。他的内心充满深深的恨意,连刘奕宣都知道萧陈不值得托付终生,黎大哥居然为了摆脱他,把他交给萧陈这种人。 他发誓,就算他得不到黎大哥的芳心,断也不会让刘奕宣幸福快乐。 以黎则明的武功,他怎不会不知道姚柳正在门外,他说的话正是要姚柳听的。耳听姚柳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黎则明故意大声嚷叫: 萧陈不是轻浮,那只是他的掩饰,事实上他的能力不弱,来头应该不小。 可是姚柳一心沉浸在自己满满的恨意中,根本没有听到黎则明最后说的话。 第37章:姚柳的恨意之歹毒的做法 你不要再跟过来好不?! 姚柳对萧陈吼叫,这个家伙有够难缠,怎么甩都甩不掉,弄得他的计划无法实施。 现在似乎所有人都认同萧陈是主子,他不再假装下人,光明正大走在前头,带着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黑衣奴才围在自己身边绕来绕去,看着都让人头晕。 此路非你开,你能走,我当然也能走。你为什么对我十分有意见?难道你对我有意思? 萧陈厚着脸皮、耍赖说。 姚柳听了更加气愤,不仅是因为萧陈说的话而生气,更是想到黎则明和刘奕宣出卖自己,把他交给这样一个人,他还不如孤老终生。 黎则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弄巧成拙,不仅不会使姚柳改变对萧陈的看法,反而坚定姚柳谋害他们的决心 这是?! 萧陈和刘宇看到天边出现的一点异样,神色变得惊疑。 主子?! 一向稳重的刘宇语带焦急地说。 我知道,我去看看,你暗地里保护姚主子。 萧陈用果断、毋庸置疑的语气说。 是! 尽管刘宇也想去看看,更重要的是随身保护主子。然主子的意思他是明白的,有人要对黎则明下毒手,难免会殃及他身边的姚主子。 主子似乎真心喜欢姚柳,那姚柳就是半个主子了,虽然他对姚柳明明是小倌又假清高的模样十分反感,但是他也不希望姚柳遇到意外。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主子伤心。 姚柳莫名其妙看着他们主仆突然变得神色严肃,尤其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萧陈如此正经的一面,他竟有萧陈其实不坏的错觉。 他们主仆窃窃私语一会儿,两人同时用轻功离开。姚柳看着他们离开,甚至觉得萧陈也不错。 他咬紧唇瓣,希望自己不要被黎则明和刘奕宣蛊惑,当然,不管萧陈是真的好,还是差劲,现在谈这个已经太迟了。 姚柳只看到两人一起离开,殊不知刘宇只是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暗中保护他。 刘宇本来还以为姚柳只是打算在附近走走,谁知姚柳似乎是自己有意识地专挑隐蔽的小路走,现在他们已经离驻扎的地方很远。 来到一个地方,姚柳到处寻望,刘宇竟有种他不想被其他人看到又好像是在找人的错觉。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这里! 姚柳把两手括在嘴巴两侧,大声叫嚷。 刘宇正在奇怪他为什么说的是“你们”,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从草丛中走出:是找我们吗?! 是你们要杀害刘奕宣他们吗?! 姚柳试探性的询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男人没有给明确的答案,想听听姚柳怎么说。 见男人没有伤害姚柳的意思,刘宇姑且看看姚柳想干什么。 是,我们就合作,不是,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 合作,就凭你?! 男人看着他,讽刺地大笑。 是,有萧陈主仆,你觉得你获胜的几率有多大?!有我的帮助,你可以轻而易举打败他们,不是更好。 姚柳点出他们的处境,男人摸着下巴,思考一会儿,说: 你帮我们,想要什么好处? 我喜欢和聪明人做事。我希望事成之后,你能给我五千两银子,从此我跟你们行如陌人? 五千两?! 男人大叫。 怎么,你给不起? 男人听了哈哈大笑:不,我嫌少。你确定只要五千两?! 是。 好,成交!冒昧问一句,五千两,不管是黎则明或萧陈都能给你,甚至更多,你为什么要和我合作? 谈定交易,男人好奇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不关你的事。 姚柳恨恨地说,他握紧拳头:他不会让黎则明和刘奕宣有好结果! 男人看到姚柳的神态就明白他的原因:同是因为恨意。这下他可以放心和姚柳合作了。 第38章:逃难 你们过来吃东西吧! 黎则明从河里捉了些鱼,放在火上烤后,加了买来携带的香料,其味道比起客栈的大厨做的鱼可谓毫不逊色。 姚柳,你可知道萧陈他们去哪里了? 黎则明问。 我怎么知道他们去哪里。 说实话,没有萧陈在身边聒噪,他还真有点不习惯。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他们不在更好。 好呀!你们吃东西居然不叫我。 未见萧陈其人已闻其声,不一会,他已经蹲坐在姚柳的身边。 刚坐下来,他就不安分地挪动屁股,其间还“不经意”碰到姚柳的身体。 姚柳小声地骂了句“死相”,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萧陈听到他的骂句,倍感亲切,可把他乐得飞上天。 黎则明和刘奕宣对视而笑:他们好像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黎大哥,喝水。 姚柳拿来水囊,犹豫一下,给黎则明的碗里倒上水,再给刘奕宣倒水。给萧陈倒水时,他没有半点犹豫,因为他已经没有退路,但是为什么他的心会刺痛?! 这是?! 黎则明没有尝出水的异味是因为他涉世未深,但是他从小行走江湖,连这点问题都觉察不出,他就没有机会站在这里。 萧陈的水打翻在地上,所有的人都看着他。黎则明严肃地看着他,萧陈咬紧牙关,坚定地点点头: 这水有问题,姚柳是最大嫌疑人,这就是他为什么也给自己倒水的原因吧。这就可以说得通,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刘宇,恐怕他早已遭受毒手。 萧陈苦笑,他还是没有办法得到佳人的爱慕。都怪他被爱情蒙晕了头,现在才注意到派去保护他的刘宇早已不见人影。 原来,他对姚柳的喜欢已经变成爱。 黎则明快速抓起刘奕宣奔走,萧陈则带着姚柳逃走。 你们逃不掉的,乖乖受死吧…… 树林里传来怪异的笑声。 该死! 黎则明低声咒骂,他感到体力正在快速地溜走,转头看着萧陈,他的动作也越来越慢。果然,看来来人是十分恨他,只是用了丧失武功的药物,是想活抓自己,好好折腾吧! 来到了断崖,黎则明有些失望。没有想到武功渐失,他的听力也不行了,居然没有听出低下浪花拍打岩石的声音,这是断崖的特有现象呀! 现在要回头也走不了了,恐怕也太迟了。 果然,他刚想完,一块巨大的东西被抛到他们的身边。 看到地上的东西,原来那是身受重伤的刘宇,萧陈赶紧把他扶起来。 主子,属下无能! 刘宇恶狠狠地瞪了姚柳一眼,对萧陈说完就咽下气。萧陈用手捂上刘宇瞪着的眼皮,说: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害死几个人,你的良心可过得了?! 萧陈希望自己能尽量争取多一点时间,他已经放出信号,希望那些还在附近、刚刚愚弄过他的蠢蛋能尽快赶过来营救。 姚柳被刘宇瞪了一下,心虚地转过头。当他听到萧陈说的话,看过来,发现刘宇死了,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因为萧陈的关系,他和刘宇也算是朝夕相对十几天日。 但是姚柳觉得自己心底的那份痛还有一部分是为萧陈担忧,不知道刘宇的死对他而言是否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不行了。 黎则明感到他体内的内力全部消耗殆尽,他用尽全力敲打地面,但感觉就像是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 怎么样?!你能感觉到那种在绝望深渊里极力挣扎的痛苦和无奈吗? 一个衣着鲜艳的男人带着一群黑衣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是你! 黎则明看清男人,惊讶地大叫。 第39章:萨喇的悲惨命运 看来你还记得我,黎则明! 男人阴深深地说。 对于你的事情,我很遗憾。但是那是你的国主的冷漠无情导致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至于如此憎恨我。 黎则明说出事实。 放屁!若不是你,我全家至于被国主杀害吗!说来说去,都怪你的错,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毁了我的一世英名;害得我的全家被国主砍杀。我发誓,一定要你也尝尝这种痛不欲生的感受。 黎则明对萨喇的强词夺理很无奈。他是敌方大将,自己是天朝大将,两方对决,必有伤败。他对敌方国主会因为萨喇打败战而砍杀萨喇全家人的残忍做法很痛惜,但是萨喇怎么可以把过错归咎在自己的身上。 萨喇可曾想过,因为他们的侵犯,天朝的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多少天朝的子民为此丧生,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你可知道,当我收到国主下的最后通牒,我是怎样拼了命想打胜战,当时我的心情是如何焦急如焚,你完全不懂!你根本不能体会当我知道我的妻和母,还有我七岁的儿子、为满一岁的女儿被砍杀的痛苦。 他们的头被送到我的面前,身体在都城城墙上悬挂暴晒,以惩罚我的无能,让所有强鲁(蛮奴对子民的称呼)警戒。 萨喇痛切地说着自己的遭遇和痛楚,话锋一转,瞪出因为恨意突出的饱满红丝的眼珠,憎恨地说: 我恨国主不念我多年征战的功高劳苦,我更恨你!恨你的穷追猛打,恨你让我连累我的家人不得善终! 原来如此! 萧陈暗忖,威武将军多次打败萨喇大将的事迹江湖也传得沸沸腾腾。一直以来官府和江湖两不相干,但是威武将军被不少江湖豪杰视为勇士。 当然,蛮奴国主的无情做法,萧陈也有耳闻。他觉得萨喇不仅可怜,更多的是可悲!他分不清谁才是害死他家人的罪魁祸首,只能说蛮奴国主的教育很成功。 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事情既已发生,要是总要人负责,那就全由我承担。 说完,黎则明头也不回跳下崖。 不要!不要…… 刘奕宣痛哭,要不是他全身软绵绵,动不了,他一定会跟着跳下去。 这样做真是对的吗? 姚柳一直在心底反复问自己,如果是对的,为什么他不但没有一丝开心,还十分难受。但他可以确定那不是痛失爱人的疼痛,是不是代表他没有爱着黎则明? 哈哈……算你识相,知道落入我手中断不会好受,选择跳崖。黎则明,原来你也很孬种! 萨喇大笑。居然没有想到黎则明是希望自己的丧生可以换来其他人的安全。他也没有让黎则明如愿: 黎则明死了,我也把你们送下去陪他吧!一个不留,把他们全杀了! 萨喇对身后的黑衣人说。 刘奕宣听到这句话反倒有种解脱了的愉快,姚柳惊吓地瞪大眼睛看着萨喇,他万万没有想到萨喇连他也要杀害。 怎么会?! 萧陈快要急死,按理说,那群蠢蛋应该来到了。可是现在还没有看到人影,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都怪他管教不严,还心软留下了祸根。 还愕在那里干什么?!赶快走! 萧陈强撑着身子与黑衣人对打,幸好黑衣人似乎想跟他玩玩,慢动作挥剑,没有痛下狠手,他才得以撑一会儿。看到姚柳还在发愕,他气急吼叫。 姚柳应该没有喝水才对,他应该可以跑动。刘奕宣一看样子就是不想活,他不想姚柳为了这等无聊之事丧生,他应该获得幸福美满的生活,虽然自己不是带给他快乐的人。 不要,他不要这样! 黑衣人摆明耍萧陈,萧陈身上不断挂彩,白衣裳渗出斑驳的血迹。姚柳泪流满面,若不是他,萧陈不用忍受此等侮辱。 不! 萧陈看到姚柳一吭不响跳下崖底,他的心跳瞬间停止。他强撑着跳下去,忍着撞击海面后的刺痛,顶着海浪的拍打,他紧紧抱着姚柳不松手。 第40章:寻求救助 萧杰看到信号弹,本来是马上赶来,但是萧冠居然叛乱,好不容易把他们制服、抓起来。赶到时,已经看到萧主子跳下崖底。直把他们气得想把萧冠就地正法。 十分费劲地解决黑衣人和后来加入战斗、穿着鲜艳的男人,萧杰走到刘奕宣的身边: 可是刘公子? 从萧主子刚刚的描述中, 萧杰猜这个人应该是主子所说的刘奕宣。 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崖底是海,他们应该还有救,你看能不能多找些人营救。 看到刘奕宣失魂落魄的样子,萧杰大致猜得到萧主子说的黎则明,即刘奕宣的爱人也在崖底。他说自己的想法,如果刘奕宣他们正如主子说的,来头不小,应该能帮上忙才对。 刘奕宣被萧杰点醒,瞪大了眼睛。他快速爬起来,走回昨日经过的县区。 说到底,姚柳还是心软了。他没有按男人的要求把整瓶药水倒进水囊,仅是象征性地滴了几滴。如果对黎则明没有效用,那就是天意。若是整瓶倒进水囊,刘奕宣仅是喝了一口也要躺上几日。正是如此,刘奕宣才能这么快就恢复体力。 萧杰差一个人跟随刘奕宣,以保护他的安全。 刘奕宣沿路问了几个人,跌跌撞撞跑到了衙门。那个人本来就听萧陈主子说过黎则明应该是官人,对于刘奕宣会跑到衙门,他一点也不惊奇。 令他惊讶的是刘奕宣好像打算硬闯衙门。他赶紧走上前,一方面阻止刘奕宣的鲁莽,另一方面阻止衙差对刘奕宣的伤害。 你没有拿出什么证据就算你见到县官,他也不会理睬你。 他说出事实。 证据?!那能证明黎则明是威武将军的虎令一直由黎则明贴身携带,他哪还有证据?! 刘奕宣绝望地摊坐在地上。 这里离京都有多远? 刘奕宣想到他们尽管离开京都快一个月,但是一直在兜兜转转观看风景,断不会离京都很远才对。 快马两天两夜应该可以。 男子想了想,说。 来回就得四天!但是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刘奕宣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备快马! 刘奕宣神色坚定地说。 就你? 男子惊讶地问,他说的两天两夜是会骑马的人,若是刘奕宣,恐怕一个月也不行,他坐上马车还快点。但是看到刘奕宣似乎是认真的,他只能说: 我去吧,兴许还能更快。 刘奕宣听男子说的话,尽管他想干些事情,但是他起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会拖后腿,所以他答应男子乖乖留在客栈等他去将军府搬救兵。 尽管将军府比衙门更难闯,但是起码总管会抱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心态试一下。那些县官则不会为空穴来风的东西忙活。 男子抱着江湖人不与官家打交道的想法,打算暗潜将军府,给将军府的总管捎信。 但是……好痛! 当他被将军府的侍卫第四次扔出来,他不得不想要不要换个方式。 只能说黎则明还是真的有点本事,将军府的侍卫在他的TJ小还真不赖!他可是很少认同官人,威武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嘿嘿~小子,你又来了。 将军府门口一个侍卫乐乐地道。他叫欧振业,是第二次把男子扔出将军府的人。难得有人擅闯将军府,他们就和他玩玩,毕竟有时还挺无聊的。不过听说他已经被扔出四次了,还真是有恒心。 男子叉着受伤的腰,拐着脚,一颠一颠地走向将军府的门口。 不错哦,这次居然走正门了! 另一个侍卫吹了口哨,揶揄说。 你们以为我爱来!是你们的刘奕宣主子叫我来找你们搬救兵的,你们的将军现在生死未仆! 男子生气地说。他到底招惹谁了,想明哲保身还不行! 侍卫们听了,惊讶地面面相觑。 晨曦。 已经是第四天早上了,男子估计没有错的话,今天晚上总管就会被他带到。 刘奕宣躺在床上,看着床帐想。 黎则明生死未仆,叫他如何能入睡!三天来,他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憔悴得像生了重病的人。不过刘奕宣还真是生病了,不过是心病罢了。 哎哟! 早上,掌柜正打算开门做生意,谁知道竟有人冒冒失失地撞门而进,正在门后的他被门撞飞跌坐在地上。 哪个不长眼的兔崽子…… 掌柜正想破口而骂,抬眼看到一大群穿着官服的士兵井然有序的排列在门外。士兵前面站着的老人应该就是他们的头了。 掌柜赶紧爬起来,越过站在门边、应该就是撞门害自己跌倒的男子,来到老人面前,谄媚地笑着说: 官人,可是要投栈?! 男子撇着嘴说:势力的家伙。 找人。 “老人”就是将军府的总管,说着就要踏进客栈。掌柜焦急地搓着手:糟了!该不会他的客栈收了什么得罪官府的人,搞不好就给他连累了。这可如何是好?! 慢着,你有多少空房,我们全要了。这间客栈,我们包了,这几天你就不要开业了,我们不想见到陌生人进出。 总管想了想,为防闲杂人等扰事,还是做好准备比较好。 是是是!全听官人您的! 掌柜一改先前的愁眉苦脸,咧着嘴,笑着说。 男子看到掌柜的嘴脸,可真觉得恶心。欧振业走到男子的身边,说: 有些人就是这样阿谀奉承。 男子俯身贴耳说:大叔,你的屁股还痛吗? 欧振业听了,整个脸仿佛冒火似的发热,连耳根都变得通红。 总管! 刘奕宣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起身却看到总管,可惊喜了。他还以为他们要今晚才能到。让男子去找总管果然是明智的选择。 真的是你,那么男子说将军跳下海浪拍打的崖底是真的了?! 是……真的…… 刘奕宣伤心地回答。 总管什么也没有再说,拂袖而去。 众将士听令!将军生死未仆,全靠你们出力,可能还会有另一批寻找的人,那是朋友。准备出发! 是! 总管说完,转身对男子说:有劳少年带路! 哦! 刘奕宣撑着虚弱的身子跑下楼。出了门,只看到尾队隐约可见的几个身影。 刘主子,请留步! 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阻挡刘奕宣的前进,他们是受了命令留守客栈,既是保护又是看管刘奕宣的人。 刘奕宣被束缚在客栈,对总管寻人的进展毫不清楚,可把他焦急死了。 掌柜被小儿告知,出门果真看见又一群侍卫拥着一个美丽的少妇和华贵的男人走向客栈。 这下可糟了!他可没有再多的地方让这些官人落脚了。得罪了官人可不好,这……如何是好! 掌柜心急如焚地想。 是那里吗? 少妇指着门口有两个侍卫守着的客栈问着身边的男人。 根据总管的来信,应该就是那里了。守在门前的两个侍卫,似乎正是将军府的侍卫。 男人看了看,说。 则理!怎么样了?找到人了吗? 刘奕宣看到黎则理,快速走到他的面前,询问状况。 黎则理把头转向其它地方,没有正眼看他,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贱人! 少妇话刚落下,巴掌声随之响起。 母后! 黎则理想不到皇后竟趁他不留意,甩给刘奕宣巴掌。一看刘奕宣就知道他十分担忧黎则明以致身体赢弱,母后怎么可以不顾刘奕宣的身体状况这么用力甩了刘奕宣巴掌。那脸上渐渐浮起紫红掌印,看了都让人心疼。 跪见皇后,多有得罪,请海涵! 刘奕宣突然直直跪下,让黎则理措手不及。 能被二皇子叫作“母后”的人不就是皇后,即是黎则明的亲生母亲!刘奕宣不怕皇后治他的罪,她是黎则明的母亲,他怕则明卡在他们之间难为罢了。 母后! 黎则理硬把刘奕宣扶起几次,他都一吭不响再次跪下,那膝盖撞在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响声让人听了十分心酸。说到底,还是没有得到皇后的指令。 怎么?我错了吗?我没错!若不是他,则明能再次遇险吗?! 皇后生气地吼叫。 母后,你该知道,这件事是萨喇做的,怎么说也是则明因为天朝而招惹的,刘奕宣还是被牵连在内的无辜受害者! 黎则理说。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皇后怎么可以把过错都往刘奕宣身上推! 是!我知道萨喇是针对则明而来,但是你敢说若没有这个贱人,则明至于轻易遇险吗?! 皇后说出更深一层的考量。黎则理无法反驳,的确,以黎则明的武功,就算对方人多,打不赢,总也可以逃得掉。 是我的错,只要确定则明安全无误,要我以死谢罪都可以。 刘奕宣泪流满面地说。 你祈求则明最好平安无事,否则你万死不赎其罪。 皇后狠狠地说,似乎下一刻就要把刘奕宣剥皮削肉。 第41章:获救 黎则理他们在客栈又等了几日,不断有探子向他们汇报,说没有黎则明的任何消息。 总管来到崖底,分派人手往岸边寻找,问了住在附近的住家,甚至雇了渔民与船只在海上观望和打捞。就连八皇爷也带手下加入寻找行列,还是没有关于黎则明的半点消息,可把他们急死。 但是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已经过了这么多日,没有找到他们浮在海面上的尸体,说明他们还是活着的。 不知道哪个该死的说了“可能被鱼吃了”让大家好痛心一番,狠狠地揍了他。但是所有的人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就是:黎则明他们真的有可能被凶猛的鱼吃得尸骨无存。 就这样,大家抱着满心的担忧和猜疑继续寻找,尽管有时候精疲力尽也硬撑着身子走动。 黎则理渐渐觉得坐立难安,他多次想自己亲自去寻找黎则明。可是他不能,若他离开,一旦有了关于黎则明的消息,他该怎样第一时间知道? 由于黎则理的到来,刘奕宣被强迫吃了一些东西,尽管身形依然瘦小中,但是没有如先前快速地瘦弱。 皇后一直想瘦身的梦想也在这时得到实现,若是以往,她肯定大跳特跳,大吃一顿以示庆祝。 然,在这个时刻,谁还吃得下,还笑得出? 都是如行尸走肉般等待着可能是希望,也有可能是绝望的消息。 事实上,时间过得越久,就越没有希望。不仅众人的体力不允许,更重要的是,若是黎则明他们没有出事,怎会不在这么多人寻找的时候出来告知平安?!让人为他们担惊受怕,那不是黎则明的作风。 令人惊异的是,另外一群人竟在将军府的人来了两天后撤走。 他们不管他们的萧主子了吗?!若不是他们过于强大,已经接受萧陈死去的现实,就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然而就算他们的心灵很强大,也不能未等结果就离开,这不是讲求义气的江湖人的做法,所以说,他们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不得不离开这里。 一个身着中等衣物的肥胖的男人搓着手在客栈门前走来走去。男人长得像一个矮冬瓜,因为肥胖而长有的乳房和肚子随着他的走动在颤抖,让站在门口本来咽不下饭的侍卫想把胆汁都吐出来。 男人用手握成拳头打了一下另外一只手掌的手心后,两手紧握,来到守卫的面前,颤抖着声音问: 大哥们……可是……在找人? 管你什么事,胖子! 侍卫本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可是自从将军出事以来,他们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刚才还被肥胖的男人弄得一阵恶心,自然不会有好回应。 这个……请问……大哥们……你们在找什么人? 男人硬着头皮继续问,这可是关乎他未来的荣华富贵,能不关心吗? 都说不关你的事,你还问?! 侍卫生气地甩开他,这肥胖的男人刚就要粘上他的身体,靠得这么近,他都快要被他身上的令人作呕的臭味熏晕! 大哥们,我家小姐半个月前捡回一个高壮的男人,我家老爷看你们好像在找人,特意来问一下。 身穿破旧衣物的男人跑到肥胖男人的身边,把他扶起来,对侍卫说。 男人把郁金小姐交待的话一字不漏、一字不多地说出来。老爷听了郁金小姐的话,匆匆忙忙跑出来,连个下人都不带,一想就知道他是怕别人跟他抢功劳。 吝啬、虚伪的老家伙!男人暗暗在心里咒骂,活该他被推倒! 你说的可是真的?! 两个侍卫,一人一手抓住他们胸前的衣服,把他们拉到面前,凶恶地问。 当然! 男人尽管害怕,但是还能颤抖着声音回答。肥胖的男人可就不是了,他颤抖着脚,一股尿味从下身穿来,黄色的液体把侍卫碰到他的裤脚的鞋子都弄湿。 侍卫黑着脸把他放开,如果不是想到他们可能是将军的救命恩人,他早就把肥胖男人扔走。 另一个侍卫幸灾乐祸地咧嘴大笑。他有多久没有笑了?如今真是守得云开见“月亮”。 侍卫把事情告诉皇后他们,皇后和黎则理听了赶紧跑出来。皇后临走前还交待侍卫好好看守刘奕宣,不要让他跑出客栈。 黎则理用歉意的眼神看着刘奕宣,说: 暂时委屈你了! 说完,他跟上皇后的脚步走下楼。一旦找到黎则明,以他对刘奕宣的执着,母后是拿他没有办法的,刘奕宣也就可以免受母后的晦气。 刘奕宣跟着跑下来时,只看到他们跟两个人一起离开。 侍卫说什么也不肯让他离开客栈,毕竟他们哪敢违抗皇后的旨意。而且他们也认为将军和刘奕宣在一起总会倒霉,让他跟去,岂不是要一场空?! 刘奕宣焦急地在客栈里踱着脚步,门外传来一点声音都会让他心跳加快,他会马上蹦到客栈门口看看。就算没有声音,他有时也会时不时跑到门口看看情况,甚至有时会望着道路失神。 侍卫看到他这样,也有些不忍心,只能把头扭到一边,任他焦急。 刘主子,我们先回府吧。 总管带着所有的侍卫回到客栈。已经证实那个获救的人是将军,大伙都乐得鼓掌、跳舞。二皇子派人告知将军要继续留在那儿养伤几日才能回府,叫他们先回府等候,尤其记得带上刘奕宣回府。 怎么样?那个被救的男人是不是则明? 刘奕宣焦急地问着。 那是将军没错。 他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他。 刘主子,你听我说!我们先回府,将军过几日就会回府。来,我们走。 总管抓住刘奕宣因为激动而摇晃的身子,神色严肃地说。 刘奕宣愕住,他眼神空虚地任总管拉走:他不懂,为什么不让他去找则明,不让他去见他,为什么?! 回府几日后,总管收到二皇子的信,信上说,将军明日即会回到,命他把所有东西换回刘奕宣来到之前的模样,让刘奕宣 住远离主房,而且将军明日回府的消息必须对刘奕宣保密。 这可难倒总管了,刘奕宣本来就是居住在主房,让他找什么借口把将军因为刘主子而改变的主房变回原来样子,更高难度的是把将军回府的消息对刘主子保密。 刘主子,风水先生说主房风水不好,所以……我想请你先搬到西厢房,好让我们摆弄主房…… 总管想来想去,就这个借口最好。 让我搬离给你们摆弄是没有问题,但是总管你什么时候相信风水先生说的话? 刘奕宣觉得好奇怪,总管不是从不相信这东西的吗? 这个……将军府近来发生很多事情……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试一下也不错…… 总管因为说谎,紧张得汗流浃背。 说的也是,那就有劳总管你了! 不敢当!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好! 噫?刘奕宣突然想到一件事,转回头看总管时,他已经跑得远远了。应该不用这么着急吧?!总管为什么好像很心急这件事?也有可能是将军府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把他吓坏了。 可是为什么要他搬到西厢房呢?那是离主房最远的地方吧,他听婢女说过那个地方。他现在暂时搬到那里,过些日子又搬回来,这一来一去,不是就劳师动众! 尽管他现在住在西厢房,但是将军府那愉快如庆祝节日的气氛连他都能感受得到。 整个将军都清洗一遍后再用柚子叶泡过的水刷洗一遍,接着用火盆把各个地方烘过,最后在每个地方点上檀香。 许多东西都换过新的,就连花盘都换上盛开得灿烂的花朵的花盘。 这是要拿到门口去换的吧? 刘奕宣指着婢女手上全新的灯笼问。 是! 婢女们见到刘奕宣都吓了一跳。 刘主子,我们先去忙活了! 婢女说完,急冲冲地离开,仿若身后的刘奕宣是会吃人的豺狼猛虎。 刘奕宣更加坚定自己所想的:将军府的人在躲避着他! 将军府上至侍卫,下至厨房的小工和扫地的大婶都被总管下命令不可以把将军回府的消息告诉刘主子,泄漏消息的人要被拔掉舌头。虽然大伙都知道总管是刀子口豆腐心,但是总管说这话的狠劲让不少人不寒而栗,没有人敢以身示范。 然而刘主子问起的话,不回答又怕惹刘主子不开心,将军会责怪。但是将军想给刘主子惊喜也要考虑他们所承担的压力呀! 西厢房比较偏僻,好处就是刘奕宣可以在清幽的环境安静的看书。但是刘奕宣也发现在西厢房有个最大的坏处——消息不灵通。本来总管就跟他说不是很清楚将军的状况让他好生担忧,如今连看到总管的机会都很少,让他想问也找不到人。更不必说下人们都躲着他。 第42章:归来 刘奕宣觉得好奇怪,平日里西厢院人稀少都算了,但是今天整个早上都不见人影,他们都去哪里了? 是他们的将军! 大伙兴高采烈地鼓掌欢迎。 将军府门口挤满了将军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一队骑马由城门慢慢走来,那一马当先的人不正是他们威风凛凛的将军吗! 不过,马上那团东西是什么?! 众人心里一致疑问,如果他们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也许他们心中是曾经渴望过一个当家母,但自从知道将军深爱着刘主子后,他们已经欣然接受这个平易近人、毫无架子的当家“母”,毕竟将军的快乐才是他们的快乐,管他什么礼数不礼数。 令他们惊讶的是:黎则明抱着那个女人跳下马,待女人站稳后,他牵上她的手向将军府门口走来。 原来……原来将军不是要给刘主子惊喜,而是移情别恋! 人群中不少男男女女用手掐了自己身边的另一半:将军这么深情的人都会移情别恋,他们身边的死鬼更不可靠了! 这些被掐的男人心里可冤枉了,将军不等于他们啊!尽管他们一直向将军看齐,但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一定不会跟将军一样。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抛“妻”决不是君子之为! 呸呸呸……他们决不是暗骂将军不是君子。 总管看见将军的行为,才真正确定二皇子昨晚送来的信的内容是真的,也才明白二皇子之前交待的事宜的用心良苦。 那个女子并没有国色天香,又没有气质,说句实话简直连一般人家的女儿都能与之一较高下,更不必说温文尔雅、靠近就会让人觉得心平气和的刘主子,简直比她好上千百倍。 真不明白将军移情别恋的人为什么会是这么一个女子,难道这个女子会什么邪门歪道不成! 刘奕宣看到门前堆满了人,便过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情能把所有的人都吸引到这儿来。 干什么?! 挤在后面本来在窃窃私语的人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不耐烦地问。 吓!回头看,发现是刘奕宣,大伙都被吓了一跳。因为害怕刘奕宣发现这件事情,大伙都紧绷着身体,唯有心在剧烈的跳动:七上八下。 主子……你怎么跑出来了呢!赶快回去吧……奴才带你走。 一个下人被大伙推了出来英勇就义,他咬紧牙关,极力控制自己说得平静,可是他那颤抖的腿已经出卖了他。 你们都在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吗?! 刘奕宣没有留意到男奴的慌张,整颗心都放在被人群围得密实的前方。 不! 一个婢女尖叫出声,看到周围的人都看向她,意识到自己失态,她赶紧放低声音说: 刘主子,只是一些个奴才瞎起哄!我还是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尽管婢女在说谎,可是最后一句话她可没有骗刘奕宣,这得却是一块是非之地。 哦? 刘奕宣学黎则明挑了一下眉头,玩笑似的挤挤眉头: 我倒要看看是哪几个人这么厉害,可以把整个将军府的人都带来这儿。 刘奕宣从西厢院走来,沿途不见一个人,他没有猜错的话,将军府的人全跑到这里了。 大伙本来因为黎则明的行为而窃窃私语,较之前的欢腾而显得有些安静的门口因为婢女的大叫,所有的人都发现刘奕宣的到来。 刘奕宣踏着轻稳的步子慢慢向人群中央走去。 大伙被刘奕宣的出现吓得愕住,看到刘奕宣向他们走来,都呆呆的让出一条路。 慢慢的,刘奕宣面前的人越来越少,他隐约可以看见站在中央的人。 第43章:失忆 由渐渐散开的人群中,刘奕宣已经能清楚辨认出那个站在中央、倍受瞩目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他由慢走变成跑动,大伙都情不自禁给他让出一条路,却是一条使他堕入绝望深渊的道路。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似乎要告诉他跑得更快,前方正是让他的心充满活力的源泉。他是如此想念着黎则明,以致他眼里只有黎则明而忽略了他身边的女子。 为什么?!刘奕宣惊呆了。 他还没有投入黎则明的怀抱就被他的手无情的挥开,跌坐在地上。 他好想问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只是看着黎则明,一个劲儿地眨动眼皮,张动着嘴巴,哦哦啊啊的问不出一句话。 大伙也震惊了。或许说黎则明移情别恋很难让他们接受,但是黎则明此刻的行为更让他们心寒。没有感情也要念一下旧情呀,至于如此冷漠无情吗! 黎将军已经把以前的事情忘记了。你们可要好好服侍将军,可别让将军认为你们是一群蠢才哦! 皇后踏出轿子,笑盈盈地说。宫女掀开轿帘,让她刚看到的一幕可真精彩! 终于有那贱人罪受了!她可是期待这一天许久了。她决不允许有人能让黎则明丧失理智,那会让他陷入极为危险的境地。 尽管黎则明现在爱着那个女子,但她看得出黎则明跟她在一起时也时刻保持着警觉性,那是她最希望看到的。所以尽管那女子一看就是乡村野女,她也毫不介意。 原来如此,大伙一致点头。 黎则理觉得他的母后未免有些过分,事情涉及到他们兄弟和父皇,她就有些神经兮兮,有时说她当一国之母不够格还真的不过分。 但是最让黎则理失望的是黎则明的表现。在回府路上,黎则明能看着大伙上马后,而抱着那个女子轻易跃上马,让他看到黎则明恢复记忆的可能性。 越近京都,黎则明越表现出他的熟稔。最后甚至不用人带领,一马当先、准确无误回到将军府,使黎则理信心大增,让他认为黎则明看到刘奕宣会想起一些事情。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刘奕宣听到皇后的话,他瞪着眼睛死死盯着黎则明。他不禁从心里打了个寒颤,感到全身的血液猛烈地撞上心头,眼角潮湿:这是黎则明,却不是他的黎则明。 则明,我是刘奕宣,宣儿呀! 刘奕宣艰难地说出话,他希望黎则明能对他有印象,哪怕会有一丝感情。 像个女人一样,不要脸! 黎则明冷漠无情地吐出伤人的话,说完,他带着身边的女子走向主房。 黎则明的话正如一把无情刀刺进刘奕宣的心房。他由抱有信念变成惊愕:原来所有的真情全付诸东流。为了黎则明,他甘愿成为爱情的奴役,忠于一人,永恒不变,而这样的真诚却在此刻变得可笑嘲弄,无非换来无边的痛苦与哀愁。 痛苦啃着刘奕宣的心,他的嘴唇也变成苍白。他木然地站在那里,一声也不响——仿佛喉咙里塞上一块硬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甚至常挂在他嘴边黎则明这个名字,也说不出口。 他心里多想黎则明能回头看他一眼,对他说那只是个玩笑,把他紧紧拥进怀里。但是黎则明只是牵着女子的手,一直往前走。一步步走远了的脚步声在刘奕宣那无限痛苦的耳朵里,也逐渐逐渐听不见。 第44章:惹人厌的郁金 黎则明进了房,皱起眉头。 总管看见了,赶紧走到他身边低声问: 将军可有事吩咐? 嗯!我要…… 黎则明一口气说出一堆要求。总管听了,惊讶地抬头看着他:这些房间的布置不就是刘奕宣居住在这里时,将军特地为他而作的改动吗? 这样的做法你可喜欢!? 黎则明问得极为有信心,似乎料定女子一定会喜欢这样的改动。 喜欢! 女子嘤嘤答道。这下总管又惊讶了:难道这女子跟刘主子有着一样爱好! 女子想的却是:她该死的一点也不喜欢! 桌子、椅子、床要什么檀香木,全换上金子不就好!盆栽要菊花,她该死的喜欢牡丹!床帘要挂上什么纱,她只要挂玉、挂珍珠、挂金。 她真不明白黎则明为什么会觉得她喜欢这样的布置!这样的布置一点都不显得贵气。她看得出皇后对她宠爱有加,皇后也说自己是黎则明的母亲。将军府是缺金还是缺银了?! 将军,郁金小姐已经出府去,我也已派人手暗地跟随,多加防范。 总管低声下气地说,可把他郁闷得委屈极了。郁金还没有嫁进府里,叫小姐是没错了,难道要叫“夫人”?! 嗯。 黎则明淡淡地回答,继续看着案上的资料。他走进书房,心里又不由得涌上一股熟悉感。他不由自主拿起本子翻开,他竟看得懂写的是什么! 将军,郁金小姐昨日外出,买了大量的首饰、衣裳,账房已经支出五千两。 总管恨恨地说。郁金哪比得上刘主子!刘主子不会像她整天逛街,也不会买很多表面配物。刘主子难得一次出门也是买些有趣的小玩意,但是还是书籍居多。 黎则明停下手上的动作,疑惑地想了一下,最后还是说: 随她去,她高兴就好。 总管快被气死了!将军明明还保留很多对刘主子的小动作,可是为什么现在对郁金死心塌地!他看得出郁金是个虚伪的女子,她连替刘主子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将军出书房了吗? 郁金一回府就毫不客气、大声地询问房里的婢女。 没有,将军还在书房呢! 婢女恭敬地回答。 郁金把昨日买的首饰给了那些婢女每人一件,她觉得自己大方极了。那些婢女收到首饰好像喜欢极的样子让她十分受用,她觉得那些婢女已经对她死心塌地了。 殊不知那些婢女都是在她面前表现出喜欢的样子,回房后就不心疼地把它丢在地上。 郁金买了很多首饰,但是首饰明显是分两类:一种是镶上大量珠子和宝玉的大块首饰,相对来说,另一种就是逊色极了的零丁挂了两三片金叶子。 而郁金送给婢女们的正是后者。婢女们当然也爱美,喜欢首饰,但是她们也是讲义气的人。刘奕宣管理将军府的财务时是减少自己的月银,增加将军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饷银。 但是郁金还没有管理财务就大肆铺张,购买大量衣物和首饰。相比如此明显的差距,叫她们如何接受?!叫她们如何不为刘奕宣感到不值?! 要她们认为,他日郁金管理财务时,一定会不断克扣她们的饷银。充饱她的口袋! 那日,我和将军回府时冲上来的男人是什么人? 郁金假装不经意问出口。 是将军的旧情人,名为刘奕宣。 有正义的人,自然也有阿谀奉承的人。一个婢女谄媚地笑着说。以后就是郁金管理将军府的银两了,她还有不奉承的道理?! 哦,是吗? 婢女眼冒金光看着郁金拿起一件小首饰。郁金在手里把玩一下,又放进箱子中。让婢女大失所望:她还是太小气了! 婢女名为桃红,回房后因为这件事情被其他婢女嘲弄一番。 我要告诉郁金小姐,你们这些人都是在她面前假装服从她的! 桃红气急败坏地跳脚道。 说呀!总管还能让你胡来不成! 其他婢女一点也不害怕地反击。现在还是总管在管理将军府,断不会让桃红这等小人胡说八道、任意妄为。 是啊,郁金现在说到底还没有权利呀!桃红在心底悱恻,丧气地低下头走开。 第45章:郁金的父亲?! 四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微微摇晃地走到将军府。轿子放在将军府门口,发出很大一阵响声,让人明显猜到轿子里面的人是一个大胖子。 门口的侍卫面面相觑:究竟是哪个“重量级”人物来了?! 从轿子里走出一个发福的中年,他那胖得冒油下巴,那罩在宽大衣衫男人不该有的乳房和肚子随着他的走动微微抖动。 他堆起满脸笑容,眯着因为发福显得更加细小的眼睛,露出血盆大口,嘴唇因为翻了上去,让不健康的紫黑色的牙床肉挤了出来,腮巴上几条皱纹绷成了一道道弧线,仿佛要把他那张圆脸拉得更大。 他满脸谄笑走向门口的侍卫,低声下气地说: 侍卫大哥,我是郁金的爹爹,我来到这里是来找她的。麻烦您通传一声! 他问过好几个人,都说威武将军的府邸就是这儿。他刚刚看轿夫转了一下,这地方可真大!在外面看,高高的围墙一片排开,一眼望不到头。 侍卫疑惑地看着他,虽然说郁金不是什么美女,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是他的女儿。 大哥,我真的是郁金的爹爹,劳烦您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就要抓起一个侍卫的手放进去。 你再乱来,我就把你扔得远远的! 侍卫挥开他的手,气急败坏地叫道。他觉得被侮辱了,这个胖男人认为自己是什么人!他怎会贪图他那点银子,怎么说他也是上过战场,打过战的汉子,容不得他羞辱! 我现在就去通报,如果你是来招摇撞骗的,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他对另一个侍卫使了一下眼色,叫他看好这个男人。 男人被吓得全身冷汗,他艰难地抬起手擦去脸上的汗。紧张兮兮地看着侍卫进去的背影:希望郁金不是那么无情的人,否则别怪他掀她的底! 郁金小姐,门外有一位自称是你父亲的男人来找你! 婢女敲了一下门,知会一下她,侍卫在门外大声通报。 饭桶,我哪里来的爹爹! 郁金开心地玩弄着买来的金银珠宝,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首饰。她们那里的首饰铺子恐怕也没有一件这样金光闪闪的东西!一件这样东西对以前的她来说就已经是奢望! 侍卫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就连将军也不会这样随便骂人。他生气地转身离开,打算把气撒到那让他受罪的胖男人的身上。 慢着! 郁金想到一些东西,急忙放下手上的饰品。她神色惊恐,急冲冲地跑出去: 你说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那是个发胖的中年男人! 侍卫忍住满心的怒火说。 难道是他!说什么也要在他见总管之前找到他。 郁金咬牙切齿地想。她说: 他现在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在门口。 侍卫没好气地说。 快带我去见他!! 你怎么来了?! 郁金! 郁金和胖男人在见到对方时,不约而同叫道。 来,快跟我走! 说着,郁金抓上胖男人的手袖,把男人往府里带。 侍卫好奇地看着郁金,他们似乎是认识,那男人就没有说谎的道理,可是郁金刚才说的话的意思怎么好象是她没有父亲一样?! 不管怎么说,反正他和那两个人结上梁子! 第46章:坏心眼的“父亲” 慢着…… 男人被郁金扯着快走,他全身都湿透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郁金撇了嘴:这该死的胖子,可把她累死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 把男人拉进屋里,关上门,郁金转身对男人叫嚷。惊觉自己叫得太大声。深怕别人听到的她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这!! 男人从门口一路走到屋里,他发现将军府不是一般的大,真是有够气派的。进了屋,他环顾了一下,还来不及惊叹房间很大时,他发现整整一箱的金子在闪光! 原来,郁金着急着出去,竟没有把箱子盖上。她赶紧跑到箱子旁边,快手盖上箱子,阻止男人把手伸进箱子。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到这里! 郁金盯着男人,恶狠狠地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说好你来这里获得好处要给我分点。结果我等了你好几天,什么都没有给我送来! 因为郁金的行为,男人眼睁睁看着金子在他眼前消失,再加上来之前的满满怨气,他也生气地对郁金吼叫。 嘘~你就不能小声点吗!别听到了就不好了!! 郁金紧张地用食指比着自己的嘴唇,一边小声地说,一边心虚地四周环顾。 嘿嘿!你懂得怎么做的! 他那双贪婪的、发着亮光的、丑陋的眼睛睁得很大,直直盯着那箱金银珠宝,似乎想把它占为己有。 郁金知道他的坏念头,赶紧用身子护着箱子。稍稍想一下又觉得不妥。她咬了一下下唇,握紧一会儿手,狠下心打开箱子从里面抓起一把递到男人的面前。 男人贪婪地吸着鼻子,把手满满伸向眼前的珠宝。 你拿了后赶快走! 郁金嫌恶得说。 什么! 男人惊讶地大叫。郁金手上的东西仅仅是箱子里的一小部分,说不住郁金还有其它好东西藏着,就算现在只有这些,过些日子就不止了。她居然想用那么一丁点东西收买他,他才不干! 尽管很想把东西塞到自己的口袋,但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他强硬控制自己把手握在一起。 你到底想做什么,一拍两散吗! 郁金生气地叫道。 你想用那么一点东西收买我,想都不用想! 男人用手比了一下箱子,再比了郁金手上显得微不足道地珠宝,狡诈地说: 我不开心时,一个不小心就会说出一些不应该说的事情。到时候,我可没损失多少,但是你就很难说了。 你! 郁金指着男人,想破口大骂又一时想不到该骂他什么,一口气噎在喉头,把她憋得快抓狂。 她后悔一时鬼迷心窍找了这个贪得无厌的男人合伙,现在就像抓了耗子进米缸,该如何是好! 听说郁金小姐的父亲来了,不知道有什么要吩咐的?! 总管敲了门,在门外说。 郁金觉得她的心提到了嗓子上:不知道总管听到多少!她现在还没有掌权,可经不起一点打击! 这个……我可以在这里住几天吗? 男人看到郁金似乎对外面的人有所顾忌,他赶紧打开房门,谄谀地问。 当然可以!我回头叫婢女为你收拾好一间房。 总管维持着他客套的笑容回答。 这是?! 看到郁金手上抓着一把珠宝,他好奇地问道。 啊……嗯~我给爹爹鉴赏一下这些东西…… 郁金被男人的行为吓了一跳,来不及阻止男人的她呆在原处,甚至忘了把东西放下。想了一下,终于说得出一个比较令人满意的借口。 哦!那我先下去叫人安排住房了。郁金小姐,你们继续叙旧吧! 说完,总管关上门后离开。 看总管似乎没有听到什么,她松了一口气。想起男人的要求,她马上对着他问: 你留在这里想干什么?! 嘻嘻! 男人一味笑着想:将军府就像一座金山、银山,只要留了下来,何愁没有挖到金银珠宝?! 第47章:“神奇父女” 客官真有眼光!这个送子观音可灵了!!每个把它买回家的人在一年之内都生了儿子!过了个七、八年,生了九、十个儿子再把它卖回来。这个观音的价格就一直在飙升! 掌柜看到这一进来就不停叫把各种首饰、古玩包的女子和男人一人把一只手抓在观音上,他就知道又可以大赚一笔了。 郁金听了,不由在心底大叫:真有那么灵! 黎则明虽然叫总管换了主房的装饰让她住,可是他就像一个石头一样不开窍,整天埋身在书房里,又说了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叫她如何是好!一旦有了这送子观音,她为他生了个儿子,还愁失宠!? 大富听了也心动了,想他征战女人数十年,竟生了十个女儿而无一子!有了这送子观音,何愁没有儿子继后香灯! 想着,两人都想把它抓在手上。 你还年轻,等我生了儿子再给你,怕什么。暂时将军也不会碰你,你想生个妖怪吗! 大富撅起厚厚的嘴唇,讥讽着说。 大富住在将军几日,也知道将军和郁金之间还没有房事,还知道有出来买东西可以找将军府的总管付账这回事,还不赶快搜刮一下,等将军抛弃郁金就没有机会了。他贪婪地想。 放手!你这老家伙!你以为你还能让女人怀上儿子吗!你没望了,等你生个儿子?给你一百年也生不出个蛋!快给我!! 郁金冷笑道,她死死地抓住送子观音的一角不肯放手。 掌柜看到两人都因为他说的话看上了这个观音,可把他心里乐开花!这商人的随便说说,这两个不懂宝的人就二话不说叫打包,现在还听信一些莫须有的话,他们可真笨! 不知道从哪爬出来的王八,还真好骗!掌柜掩嘴偷笑,乐乐地想。 嗑!嗑!! 掌柜把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假装高深莫测地咳了两下,慎重地说: 既然两位都想买这观音,那就价高者得吧! 那就价高者得,谁怕谁!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说完还要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对方,就怕气势上输人! 相当然,两个人都不停的叫价,把这观音叫了个天价,反正最后都是将军府出钱。掌柜听了简直快要昏眩:这十两都难卖出去的观音竟被叫成二十万两! 两人说着、说着,都气愤得挥动手脚,观音在没有预料中摔在地上,碎成一地。掌柜一看,可还得了?!眼皮一闭,晕了过去。 大富和郁金看到观音竟没了,二话不说大打出手。你捏我的肉,我扯你的头发。总管被通知,来到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一个景象,可把他气得半死:这对父女究竟是何方人妖!?可真让他大开眼界! 都给我住手! 总管拉下脸皮,阴沉地大叫。 大富和郁金听到是总管的声音都急忙停手,低着头,乖乖地站着。 就这观音?! 总管弯腰捡起一块碎片把在手中,嘲笑着说。 这是…… 住口! 郁金才说了两个字就被驳了,她不甘心,可是又惧怕掌管将军府财务的总管,只得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她想,只要她一掌权,第一件事就是把这让她受了不少气的老头子赶出府。当然,赶他出府前定要他一顿好受!想着想着,她似乎看见那令她大出一口气的画面,险些笑了出来。 这要多少?十万两?十五万两?还是二十万两!? 总管拿着碎片,盯着刚刚醒了过来的掌柜,质问地说: 是我看错了吗?!只能值二两吧! 总管说得不多不少,正好是掌柜的进货价。掌柜看这人一身贵气,说话凌厉,就知道跟那两人是天上、地下,不同的货色,吓得冷汗泠泠。 什么?! 大富和郁金两人大叫。 那这五千两的珍珠?! 郁金比着桌上的一串珍珠看着掌柜问道。 一百两! 那个一万两的南海仙鹤?! 总管撇了一下嘴,又回答大富的问话: 那破玩意连一百两都不用。 你这欺骗我们的骗子!我们刚才说的都不要了! 郁金和大富同时指着掌柜,异口同声、气急败坏地说。说完,郁金和大富未等总管发话就急忙跑回府。 总管把十两放在桌上,阴深深地说: 你再这样欺骗无知的百姓,我就让人把你终身关在牢里! 掌柜看着总管跨出大门,无力地摊坐在地上: 这两人给他招惹了什么大神!? 那到底是你的父亲,多担待点。 黎则明花了几天时间把书房的公文都认真地了一遍,大概了解自己原来的状况。 他一出书房,总管就把郁金几日来的所作所为叙述了一遍。 那风光的购物事迹可真够壮观!更不必说观音事件根本不用总管添油加醋就足够让人听了大开眼界。但是黎则明的耐力真的非凡,听了后依然无动于衷,就一句“随她去”打发了总管,让总管气得咬牙切齿。 嗯~我会的。 郁金柔顺地依进黎则明的怀里,说着乖巧的话,实则心底把大富骂了个千百回,连他的祖宗八代都被她拉出来鞭挞几遍。 刘奕宣看到他们相依在一起,早已泪流满面。他认为自己只要远远看着黎则明就好,但是经历过两人相爱的他怎会能够接受得住黎则明把另一个人抱在怀里,就像他是怎样拥抱自己一样?! 他吸溜了一下鼻子,拉起衣袖擦擦脸上的眼泪,提起衣摆跑开。通知刘奕宣,黎则明出了书房的侍卫远远看着刘奕宣,等刘奕宣哭着从他的身边跑过时,他小心翼翼跟着刘奕宣回到西厢房。 刘奕宣躲在树后,黎则明是知道的。他眯着眼睛看着刘奕宣离开的方向,尤其是那跟在刘奕宣身后的侍卫引起他的注目。 安抚了郁金好一会儿,他把郁金送回房。 想起了在花园里躲在树后看着他们的男子,他来到西厢院。 从门口,黎则明能清楚看到大开着的门里面,刘奕宣挨在侍卫的胸口嘤嘤地哭泣。 黎则明感觉自己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差,他把手握成了拳头,甩了一下衣袖离开。 西厢院住着的人是谁?! 黎则明招来了总管,开门见山地问。 是将军在当将军前的好友,叫刘奕宣。 尽管皇后下令任何人不得在将军面前提起刘奕宣,也不得对将军说刘奕宣是他的旧情人,但是总管可没有打算理会她说的话。 想了一下,总管还是没有把他们的事情如实相告,不是因为皇后的命令,是因为不想他们见了会难堪。尤其是会给刘奕宣带来很大的困扰,毕竟郁金做的那些事情将军都能轻易接受,也就是说郁金在将军现在心中的地位可不轻,这叫刘奕宣情何以堪! 那他在府里做什么的? 禀将军,他在府里没有做什么。 刘奕宣之前在府里是帮忙管理将军府的财务和其他管理仆人等事。自从得知黎则明失忆后,他不知道以什么身份管理这些看似小事,实则权利很大的事就卸下了。所以他现在是什么也不用做。 混帐!就算是我的旧友,也不应该在府里白吃白喝,什么也不做,还要等人侍候。将军府绝对不允许这等米虫存在! 黎则明听了勃然大怒,重重拍了桌子说道。 是! 总管听了黎则明发怒的声音不由觉得寒气从背脊窜满全身。 以前黎则明念及总管是自己的指路人,还有个八皇爷在他的身后撑腰,他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总管发怒。 更何况黎则明因为刘奕宣而稍有的温情也因为他忘记了刘奕宣而消失得一干二净。 总管觉得自己十分委屈,他来将军府不是真的来当下人的,他是来找自由的,现在何来自由! “嘣”的一声,由于黎则明没有控制自己的拍桌力度,桌子破散开。 你现在马上撤去侍候他的人,让他自己做自己的事。还有,别忘了安排工作给他,我的将军府不养白吃白喝的人。不然就叫他滚出将军府! 是!! 在桌子碎成一地后,将军的讲话在总管耳中更显阴沉。说完后,他马上提脚跑开。 总管觉得好伤心,他极度需要人来安慰! 该死的东西,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差,需要他的时候总不知道跑哪去。 总管低声咒骂。 第48章:针对?!鬼迷心窍?! 我帮你! 说着,牛露兵抢过刘奕宣手上打水的桶,帮他从井里打水上来。 总管没有让刘奕宣干别的事,但是找人侍候他是不太可能的了,要是让黎则明知道可真是不得了。唯有叫刘奕宣照顾好自己的日常生活,自会有人给他送饭。 麻烦你了,牛大哥。 自从自己在伤心下失神趴在他的胸膛哭泣后,刘奕宣就渐渐疏远牛露兵。若不是打水这事他不行,他断不会再要他帮忙。 牛露兵因为现在和刘奕宣的关系得到好转不由洋洋自得,一个不注意,水溅上了他的脸也毫无自知。 刘奕宣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不住把手绢递给了他,比了他脸上的井水。 嘿嘿~ 牛露兵干笑几下,拿过手绢擦着自己的脸,闻着手绢上刘奕宣身上的味道,他觉得自己就像喝醉了似乎晕熏熏的。 你怎么了?! 刘奕宣看到牛露兵好像不大正常,害怕他出了什么事,他赶紧问道。 黎则明气急败坏地走到井边,刘奕宣和牛露兵都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都愕愕地看着他走过来。 黎则明提起牛露兵刚打上了水的水桶摔在墙上,水桶破碎,水飞溅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你去把总管找来! 黎则明指着牛露兵吼叫。 牛露兵害怕失去记忆的黎则明会对刘奕宣做什么事,不敢跨出一步。但是看到黎则明若他不去找总管就不罢休的样子,他只好用轻功飞跃去找总管,现在能帮刘奕宣的只有总管了。 黎则明眼冒火光地瞪着刘奕宣,刘奕宣心虚地低下头,又想到自己没有干什么坏事再抬头无畏地迎向黎则明的目光。 牛露兵见了总管,马上把他抱起奔向西厢院。他在路上把事情告诉总管一遍,总管在心底暗叫一声“糟了”。 总管发现,黎则明似乎十分针对刘奕宣。以前也有个旧友投靠黎则明,黎则明可是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让他开店。到了刘奕宣这事,却硬要刘奕宣干活,否则赶出将军府,难道人失忆了也会性情大变吗?! 加上黎则明看到牛露兵帮刘奕宣打水,这事可没有这么好解决。更何况黎则明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可不会再给他面子,要他如何解决这事?!总管在心底暗着急。 来到西厢院,黎则明已经坐在堂上椅,刘奕宣则站在堂下。 将军! 总管站在刘奕宣的身边向黎则明称叫。 黎则明静默了好一会儿,让总管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总管紧绷着身子等黎则明问罪。 刘主子!我送饭来了! 外门传来一个男声开心地叫嚷。 总管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他想晕过去,假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吓! 一个下人提着两个食盒跳进屋里才看见黎则明坐在大堂,看堂下总管的样子,事情似乎不妙。他转身,想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地走出屋子。 站住!把东西给我拿上来! 黎则明叫住他,让他把食盒拿到他的面前。 嗯?什么东西? 下人用手把食盒藏在身后,打着哈哈,假装听不懂黎则明的讲话。 一会儿,在黎则明默言地瞪视下,下人受不住这等折磨,低丧着头把食盒放到他的手边。 黎则明掀起盖子的一角,看到里面的食物,脸色变得更黑。 你是什么东西,可要将军府让你大鱼大肉! 他用手把食盒泼向刘奕宣,食盒撞在他的身上,让他发出一声闷吭。 还有你,他是没有手还是没有脚,要你给他送饭! 黎则明对着送饭的下人说,转了一下头,看着总管,继续说: 我让你给他安排工作,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看来你这么大牌,我的将军府是容不下你了,你自找出路吧! 等一下,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刘奕宣抢着回答,离开了将军府,他要见到黎则明就难如登天! 真的?!就算我要你劈柴打水,跟下人吃一样的东西? 黎则明故意反问。 是,我都可以。 刘奕宣坚定地回答。 总管你都听到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去。若我发现还有人帮助他或是他没有做到自己答应的东西,马上把他赶出府,容不得任何人求情! 黎则明意有所指地说,说完就离开,留下一群因为他的话而呆愣的人。 月光如流水流水一般撒下来,静静地泻在院子里的叶子花上,泛起阵阵荧光。 刘奕宣提着打水的桶走到井边。他害怕地伸头看了一下井底,又连忙伸回头。犹豫一下,他咬着牙抓住绳子的一端,把绳子另一端拴上的桶扔进井里。 明天起,他就要靠自己能力从井里打水梳洗,若是晚了,他还不能完成劈柴的工作,他怕黎则明会把他赶出将军府。 由于他离井边有一定距离,控制不好绳子,桶不是没有装上水,就是多得他来上来。不知不觉,他已经离井口越来越近。 当他发现自己太过靠近井口,把他吓了一跳,一个不小心,失足掉进井里。 嗯~阿……哈~ 他不断用手拍打着水面,他觉得水不断流进他的一鼻子、嘴巴和耳朵,眼睛也因为水的湿润而半眯着。 黎则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鬼迷心窍地走到西厢院。他看到刘奕宣提着桶,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虽然他给他安排了工作,但是这么晚了,也还没接近天明,他想干什么? 看着刘奕宣跌进井里,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停止跳动一会儿。他马上跑到井口,他摸着墙壁小心而快速地爬到井底。没有直接跳进去是担心会伤到刘奕宣。 从书房出来后,他就摸索自己的武功,基本轻功弹跳是难不了他。 但是井底因为长期的湿润而很滑手,让他有点吃力。他的手指不断抠进墙泥让自己不至于滑下去。 听到刘奕宣拍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但也越来越小声,他极力忍耐,小心地抓到刘奕宣,把他提起来,用脚踏着井壁,跃了上去。 把刘奕宣抱到床上,他用手按压着刘奕宣的胸口,水从刘奕宣的嘴边流出,但是刘奕宣依然没有清醒的迹象。 黎则明急剧地呼吸,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慌张。他着急地用嘴吻着刘奕宣的嘴唇。 刘奕宣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那张脸是黎则明,他用手环着黎则明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里哭泣。 他真的真的很怕。他小时候也掉进过井底,有个家奴看见,跳进井里救他。家奴没有黎则明那么好的武功,只能抱着他在水里不断拍打和呼叫。等人们把他们救上来,家奴已经奄奄一息,没有等大夫来,他就已身亡。 所以刘奕宣一直很害怕靠近井口,那会让他想起那个可怕的经验和那个为了救他而失去性命的家奴。从那开始,刘奕宣就变得很懂事,没有一般小孩该有的天真活泼而变得沉稳。 他的父母亲谈到这件事都不由叹气。他们是希望他不要常常闯祸,但是也不是要他变成沉默寡言,不与交谈。刘奕宣的父母也是费了很大功夫才让他变得愿意与人交谈。 不过,刘奕宣会选择与之交谈的人,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他开口说话。与黎则明在一起,他才变得随和地与周围的人交往。 黎则明没有预料到刘奕宣的行为,他呆愣一下,不知不觉把头侧向刘奕宣的头,吻着刘奕宣的眼睛、鼻子、嘴巴。 刘奕宣感觉到黎则明吻他,积极地回应他的亲吻。跟黎则明多次的亲热,让他不再对房事懵懂无知。 黎则明抓住刘奕宣的肩膀,狠狠地吻着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做这些,但是他的心明确地告诉他,只有这样做了,他才能平静下来。 撕开刘奕宣挂在身上衣物,黎则明不断亲吻着、膜拜着他的身子。他想把刘奕宣揉进他的体内,似乎只有这样做,他才能安心。 刘奕宣紧紧的贴着黎则明的身体,他找回自己的怀抱,一股失而复得的情感不停冲击着他的内心,让他重新得到失去已久的安全感。 此刻,他们脑海再也装不下其他事情,只有和对方深深的结合在一起的念头。 第49章:心烦意乱 苙日,黎则明醒来觉得自己身心都很舒畅。 自从被郁金从河边救了之后,他就没有一天睡得安稳。他总觉得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却总是想不起来。 就算回到将军府,情况不但没有好转,甚至加重了很多。他常常会突然不知名地惊醒,冷汗泠泠,心会莫名烦躁不安。他尝试过半夜跑到主房看着郁金睡觉,这也不能使他平静下来。 这是他自醒来后睡得最好的一夜。想着想着,他突然想到他昨晚与刘奕宣做的事。 刘奕宣睁开眼睛就见黎则明皱着眉头,他忘记黎则明失忆,伸手去抚他眉头皱起纹痕。 你干什么?! 黎则明抓住他伸过来的手,恶狠狠地瞪着刘奕宣。他甩开趴在他身上的刘奕宣,起身着衣。 看来你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侍候男人罢了。 黎则明毫不留情地说,意指刘奕宣打水掉进井里。想到刘奕宣回吻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在这方面是个经验丰富的人,再想到他招惹来的牛露兵,他就不由从心底升起一团怒火! 刘奕宣瞪着眼看着黎则明再一次无情的离开,他感到头脑中“轰”地一声巨响,顿时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他颓然地低下头,心里涌起一阵阵的酸楚和疼痛,好像谁用刀子一片片切他的心,剐他的肉,他甚至真实地感受到有人用手大力地掐住他的喉咙,令他呼吸困难,仿佛下一刻就不能呼吸。 他两眼冒金星,浑身阵阵发抖,眼睛一红,鼻子一酸,嘴唇痛苦地颤动一下,浓密的睫毛底下流出的眼泪一点一点地滴下,滑过他的面颊,落入被褥。 一阵呜咽从他的胸脯里升起,哽在他的喉眼上。他不能哭出声!他强忍着,艰难地把这呜咽咽回肚子里。 他的腰杆仿佛支撑不住他的身子般倒在被子上。他把脸深深地埋进枕头里,手指用力地抠挖手中的被褥,手指因为他的用力突出尖锐的指关节和青色的血管。 终于,他难以控制,伸长脖子,失声断气地抽泣着。 则明……黎则明…… 他抖索着声音呜咽地叫着。他的内心充满了尖锐的痛,就是流眼泪也无法使它减轻。 他仿佛听到尖厉的呼啸声在他的耳边唿唿地狂叫,他就好像迷失在大海的船只,没有罗盘,没有方向,只能让暴风雨无情的拍打。 黎则明不爱他,他痛。但现在,他更痛!明明两个人相爱着,为什么他却忘了自己?!是他们爱得不够深,还是这是上天的安排,使命中注定?! 郁金……郁金……她多幸运地得到则明的宠爱,那是他曾经奢望、拥有过但已经失去了的东西,也许此生再也不能拥有!是不是因为他不够资格,所以老天把它拿了回来,再给了一个幸运的女孩?! 男女之间相差甚远,郁金可以给黎则明传宗接代,这一点是他唯有重新投胎才有可能做得到! 浓重的悲哀笼罩她的心头,他的心冷得发颤。他感到自己像快速地升上天又被什么巨重的东西压着跌下来,令他憋闷、快要窒息,好像就要晕倒。 渐渐地,他竟感到自己在走路?!像一枝干枯的稻草顶着巨大的石头,摇摇晃晃,挣扎着,强忍着,坚持着,身边就是万丈深崖,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到什么时候,走到什么地方,不知道能倚靠什么东西站着,所能知道的只是麻木、昏眩、朦胧、恍惚…… 许久,他从昏眩中醒来,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用手搔着自己的胸口,有一团火在他的心里猛烈地燃烧,有无数龃虫在撕咬他的心。他痛苦地问自己:坚持留在将军府是正确的吗?! 生活就像个戏台,自从你被母亲选择生了下来,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即使你再不愿,还是得上台表演。刘奕宣觉得自己就是那戏中的悲角,即使在过程中得到过幸福和快乐,也总是要丢失,要拱手让人,最后的最后,他只能以悲剧收场。 天一亮,刘奕宣顶着红肿地像核桃的眼睛眼睛跨出门口。 门外放着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刘奕宣知道是谁做的,但是他已经没有其他精力去再去想或做其它事情了。 梳洗过后,他走到厨房。 刘主……刘奕宣,这是你今天要完成的工作。 厨娘指着门外的一座小山似的未劈的木柴,再比了一下角落的两个大大的空水缸,不忍心地道。 早饭时间已经过了,正中午会开饭,如若你不过来吃饭,时间过了就没有饭吃。今天的工作不在晚饭前做好,是不能吃晚饭的。早晨前没有完成前一天的工作也是没有早饭吃。 会称赞她做菜好吃,会和下人的孩子玩得很开心,会给下人加薪的刘主子,她怎么会这样对待他! 这全是今天天未亮时,将军叫唤她做下安排。她尽量说得缓慢且清晰,好让刘奕宣能听清楚要求。 可是看刘奕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他听了多少,或是他根本什么也没有听到。 看到刘奕宣茫茫然地走向木柴,她不由滴下眼泪。把头偏向一边,她抬起衣袖擦去脸上的泪迹。回过身,她大叫: 都在干什么呢!该干啥就干啥去!刚才的规矩都听到了?!你们没有做好也是一样的惩罚! 厨娘故意叫得大大声,好让刘奕宣听到,让他认为这是对所有人的要求,而不只是针对他一个人,希望他坚持下去。 可是厨娘忘记一件事情了。刘奕宣是管过事的人,怎会不知道将军府对下人有这些要求?他心里清楚的明白这是黎则明在故意为难他,好让他知难而退。他不明白黎则明为什么一定要把他赶出府。 刘奕宣劈柴往往是徒劳无功。当他好不容易把一节柴“立”好,抬起斧头还没有砍下去,它就已经倒下来。如此一来二去,时间过了许久,但他却没有劈好几节柴木。 刘奕宣抓住牛露兵握住斧头的手。尽管他不吭一声,但是牛露兵从他坚定的眼神看出:他不想其他人帮忙! 他无奈地松开手,任刘奕宣继续努力地劈柴。 厨娘在心里暗暗着急。话是那样说,但那孩子也不用真的死记着呀!他没有完成计划,来厨房的话,也肯定有他的饭吃,大伙都记着他的好啊!更何况他也用不着午饭也不吃,就在那劈柴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壮汉这样也撑不了几天,他干啥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呀! 刘奕宣完成不了工作,大伙是猜得到的,眼见晚饭都快吃完,他还在那砍着柴,大伙都忍不住对厨娘使眼色、摇摇、踹踹。希望厨娘赶紧把他叫来吃饭! 去!吃你们的,别多管闲事! 厨娘假装狠戾地说。 厨娘,你忘恩负义的小人,算我看错你了! 男的对厨娘恨恨地说完后扔下碗筷离开。 厨娘……你这样说话,叫我们怎么吃! 婢女们也没有胃口吃了,她们放下碗筷后也跟着离开。 桃红见厨娘对刘奕宣没有偏袒,也乐滋滋地放下碗筷,她可要把这好消息告诉郁金小姐,领奖去咯! 厨娘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别说刘主子是不是因为太多人在而不好意思来吃饭,就桃红那墙根草在,她就不能明帮着刘主子。要不让那无良的桃红告到将军那去,岂不是害了刘主子! 刘主子,吃口饭先吧! 厨娘拿出她帮郁金做菜时偷偷留下的一碗好菜放到刘奕宣的面前。 刘奕宣抬头望了望厨娘,再看了一眼放在面前的一碗东西,最后对厨娘摇摇头。他不想吃东西! 你这孩子真是的!我辛辛苦苦帮你,你不能任我好说歹说都一点也不吃吧?! 厨娘看到刘奕宣放任自己颓然,一点也不心疼自己,她可为他心疼! 多少吃点吧,小雪还等着你陪她玩呢! 厨娘把自个儿的小孙女也搬出来,让刘奕宣知道有很多人都盼着他好起来,希望他好好坚持而不是伤害自己的身子。说着,厨娘的眼泪不禁落下,滴在刘奕宣苍白的脸上。 刘奕宣伸手把碗接过。他用筷子挑起一点东西放进嘴里,还没有嚼几下就控制不住吐出来。他强忍着吞下也会作呕吐出。厨娘瞪大眼睛看着刘奕宣,她不可置信地用手掩着自己的口鼻,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落下。 她看着刘奕宣艰难的吞咽和吐出,不由哽咽地说:主子吃不下就不吃了吧。明天再吃不下,可就要找总管说去了。 说着,她伸手就要拿回碗筷。 若是以往,这事该是多了不得的事,如今却不得隐瞒着,不到万分需要的时候,她都不敢上报。将军现在是连总管也不给面子呀! 谢谢! 厨娘转头走的时候听到一声低低的声音,她难以相信地回头看了刘奕宣,但是刘奕宣只是低着头。厨娘知道她没有听错,他们的刘主子就是这样惦记着别人好而没有想过自己有多好的一个人。 所以他才会忘不了将军对他的好! 第50章:各怀心思 牛露兵捧着刘奕宣的手,小心翼翼地为他剔出刺入肉中的柴刺。 完了,把他带进怀里: 离开将军府好不?我们一起离开,我会好好地照顾你一辈子!不会让你像现在一样吃苦!! 刘奕宣没有半刻犹豫,语气坚定地说: 你以后不要来找我…… 刘奕宣没有正面回答牛露兵的问话,但是他这句话比拒绝更绝情,更让人难以接受。 牛露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刘奕宣。 牛露兵让刘奕宣的手在他的手中滑落。 原来,不管将军变成怎样,刘奕宣都不会改变对他的爱。如果刘奕宣可以轻易改变他的爱跟自己离开将军府,那还是自己爱着的刘奕宣吗?! 牛露兵苦笑,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矛盾,不管结果是或否,都不是自己想要得到的。 我明白了,以后还是一个府的人不是吗!我不会再说傻话了。但是请让我帮你! 牛露兵说,自己得不到幸福,他总可以尽全力让刘奕宣跨过难关吧。 你以后不要来找我…… 刘奕宣依然面无表情地说着同一句话。 …… 牛露兵觉得自己的心碎成一地,原来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些许的改变,就不可能回到过去。 他拉耸着耳朵,低丧着头离开。他知道,从将军指出有人帮刘奕宣,他就会把刘奕宣赶出府的那一刻,刘奕宣就不会再需要自己的帮助,今天早上只是一个“特殊”! 牛露兵走后,刘奕宣呆坐一会。当他正打算拿起斧头,一个人把他扯起来,压到墙上去。 阴云飘过后,月光下,刘奕宣看到黎则明阴沉着脸看着自己。 我有努力工作,没有要求别的人帮忙! 认为黎则明阴沉着脸是因为自己才做了一点点的事,害怕他把自己赶出府,刘奕宣赶紧为自己辩解。 刘奕宣有没有认真工作,黎则明一清二楚。他鬼迷心窍地躲了郁金一整天就为看着他。他气刘奕宣,更气自己,他尝试过逃离几次,可是每当他回过神来,他又在看着刘奕宣。 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茫然,曾扪心自问这样做的原因,可每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都感觉到脑里一阵刺痛,让他没有办法再想下去。 你的效率太低了,不如当我的禁脔算了,那不就是你的长项吗?! 看着刘奕宣劈了一整天的柴,才劈了那么几块。想到厨娘拿东西给刘奕宣吃,他又吐出来,黎则明错认为刘奕宣只能吃山珍海味,吃不得粗茶淡饭。 刚才听到牛露兵向刘奕宣告白,他居然有股冲动——拿起斧头砍杀刘奕宣和牛露兵。当黎则明听到刘奕宣说的话,说不开心,是假的。 这样想来想去,似乎把刘奕宣拴在西厢院里是最合适不过的。以免他又勾搭引诱府里的其他人,让将军府的不少人受害。黎则明用这个说服自己把刘奕宣关在西厢院。 什么?! 刘奕宣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黎则明说了什么。禁脔?黎则明疯了,还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了? 你不是说只要让你留在将军府,你什么都愿意做吗?这只是让你发挥你的长处,大惊小怪什么?! 黎则明嘴里吐出冰冷的、伤人的话,让刘奕宣震惊不已。 没有给机会让刘奕宣思考,黎则明扯着他回到西厢院。 把刘奕宣扔到床上,黎则明脱了衣服压了上去。 黎则明把刘奕宣扳过去,从他的背后进入。他知道,自己和刘奕宣结合的时候会情不自禁露出沉迷的表情,他不想刘奕宣看到自己的舒爽的表情,让刘奕宣自以为了不起。 刘奕宣知道,黎则明根本一点也不记得他,把他当成禁脔,只是为肉体的享受。黎则明从背后进入,让他认为黎则明一点也不想看到他的脸。 他只是要自己的身体罢了。 刘奕宣伤心地想。 …… 黎则明派原来侍候过刘奕宣的小娟和小翠回到西厢院服侍刘奕宣。 除了刘奕宣不可以走出院子,日子过得和原来的差别不是很大,但性质上却完全不同。现在的刘奕宣是被富人眷养在深院的禁脔,就像困在笼中的金丝雀。 桃红把这件事情告诉郁金,郁金十分生气。 这次就不用给赏银了。 说完,桃红赶紧跑开。 气死人了!当日见黎则明对刘奕宣恶语相向,她还以为他们两没望了。想不到黎则明才安排刘奕宣干活一天就把他收进房里,那刘奕宣可真是了不起的狐狸精。 那日一看,那可真是个美丽的男人,而且比她要高贵。只因有这样一个人,黎则明就把对她的爱意和诚意都放下,把那个男人藏在屋里。 她禁不住妒火中烧,恨不得自己化成一把刀,当着黎则明的面把对方砍死! 据说黎则明总是在那男人房里过夜,早上去上了早朝才过来自己这边,可想而知,他们在房里干了什么龌龊的事! 郁金天天诅咒,诅咒刘奕宣不得好死,诅咒他那一根烂掉,把黎则明吓跑。 而且,郁金发现,对于黎则明把刘奕宣收进房,将军府的下人都很开心,这算什么?!他们都变态了吗?!是眼睛瞎了,看不见她在吗?!现在站在她那边的似乎只有桃红,可那该死的东西根本成不了大事! 郁金越想越气,恨不得马上杀到西厢院去,让他一顿好受! 这样一想,她知道不能就这样让他这么一个祸害留在府里。 郁金怎么说还是黎则明的救命恩人,就算是现在将军府上的人还得把她当佛供着,金银财宝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是再多金银财宝都只是将军府的金山一角,只有当了将军府的主母,把将军府的财政掌握在手中,将军府的金银财宝才完完全全是自己的。 更何况当上将军府的主母,拥有的不仅是金银财宝,还是无上的权利和地位。可以和各个官员的夫人打交道,可以走进大户人家的宴席,甚至宫廷的庆祝也有可能会被邀请,这就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贵妇般的生活。 尤其是黎则明的职位还很高,而且他比很多长得贼头贼脑和身体臃肿的官员好看千万倍。如此一来,不管她走到哪里,只要她的身上携带着这些光环,她就会是众多妇女和小姐羡慕、妒忌的人,这怎会不是她虚荣心满足的现象呢?! 这样想着当将军府主母的好处,郁金愈明白把刘奕宣弄出去的重要性。刘奕宣留在府里,终是她走上主母道路的绊脚石。 郁金…… 大富叫嚷着跑进郁金的房里。 郁金呀郁金,你赶快想办法解决问题呀!我今天出去买东西了,可是那些古董店一看到我都还是不愿把东西卖给我,我又不敢叫总管干预。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呀! 大富和郁金因为上次的“送子观音”,很多珍宝店都不愿把东西卖给他们。尽管他们好坑,可是经过上次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将军府有个不得了的总管,要是把高价东西卖给他们,惹怒了将军府的总管可不得了。封店是小事,抄家入狱是大事。可是又不知道何不为高价,想来想去找不到一个度,只好不把东西卖给他们了,省得惹祸上身。 可是这样做了,又怕将军府的总管找上他们的麻烦。然而这么没有想清楚做了一次,提心吊胆了好一会,终是不了了之,就明白这是被默认了的事。于是便一直坚持这样做了,这些天了,除了来卖的两个人大吵大骂,还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总管就不认同为他们卖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付账,现在那些商家这样做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这样他又不会受到将军的责骂,岂有不默认的道理。还难道自己出面干预给自己找麻烦的道理?!断定他们父女不够胆子找他解决问题,他乐得一举两得。想来将军也不会干预商家卖与不卖的事。 买东西!买东西!!你就想着这么一点小事!!你能不能有远见一点,现在那该死的贱货已经爬上将军的床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赶出将军府。还不赶快把他处理掉,我们就要回到那个小镇了! 郁金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就因为我们可能就快被赶出府,我们才要赶紧捞多点呀! 大富后怕地小声说道。 要回你就回!!我是不会再回到那个该死的小镇!! 郁金怒道。 先不说在那个镇上有她见不得人过往,就是被赶出将军府要回到镇上接受那些人的嘲弄就让她抓狂得发疯。 她想,她断要想办法抓紧将军府才是。 第51章:决定 刘主子,这汤是将军吩咐我们得亲眼看着你喝下去的,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小娟端上厨房为刘奕宣熬的汤,放在小桌上。看见刘奕宣依然背着他们在看书,丝毫没有喝汤的举动,小娟不得不开口道。 不用小娟说,刘奕宣也知道这是黎则明的吩咐。昨晚他抱了他的时候说他瘦得磕人,得让小娟和小翠紧盯着他进补,省得他拿乔。 黎则明认为刘奕宣被他收进房后,故意不吃东西,好向他要求些什么。天知道刘奕宣是真的吃不下,仅是闻到一股油腻的味道就想吐,根本不用说把这些表面铺上一层油的东西喝下肚。 方才小娟端着这汤走进房里时,他就已经闻到那股让他想吐的味道。他花了很大力气才压着自己不呕吐,也幸好他是背着小娟和小翠,她们看不到他脸上欲呕的惨白脸色,否则定会找总管招大夫去了。如若这样,今天晚上黎则明来的时候定会讽刺他一番,又要说他装模作样、拿乔等等,说他想谋取什么利益。 现在他的身份是黎则明的禁脔,每每想到这个,他就难受得想哭。 每天晚上是黎则明的“宠幸”,随之而来的也是黎则明冷漠的表情吐出的冰冷刺人的话语。从前最美的时光莫过于两人深情的结合和相拥着的耳语,然这些在现在的晚上都成为刘奕宣的奢望。现在的晚上是在凌迟着刘奕宣的心灵和精神,让他痛苦万分。 小娟、小翠知道刘奕宣难受,明白刘奕宣不想吃东西,可是不吃东西怎么行? 尽管没有黎则明的吩咐,她们也会劝刘奕宣进食: 刘主子,奴婢不怕受到将军的惩罚,奴婢关心的是你的身体。你自己都不爱护自己,怎么能搏回将军的宠爱呢? 我不要他的宠爱,我要的是他爱我的那颗心,既然他不爱我了,我还不如忘了他更好! 刘奕宣伤心道。 刘主子,忘记一个人谈何容易?一生中,你会忘记很多人,唯独难以忘记你心中最想忘记的人! 总管! 小娟、小翠异口同声大叫,她们万万没有想到总管此刻出现在这里。 你们下去吧! 总管假装老气地咳了几声,把她们两个遣下去。 刘主子,你知道吧,将军府是我的避难所。但是它现在不是了,让我坚持留下来的是你!若你都不能坚持,要我如何帮助你?! 总管无奈地说。 劝君珍惜有情人,莫到最后空愁肠。总管,我错了,错在最开始的时候。你还有机会,别让它只能让你伤怀! 刘奕宣意有所指、悲伤地说。 总管听了,羞红了脸。他是来劝说人的,现在反被人劝告了,“老脸”有点过不去。 总管明白,那是刘奕宣的亲身体验,说得的确没错,可是要他这么“容易”放过那个男人是不可能的事。 刘奕宣看到总管脸上的坚决就知道总管不会把他的话听进耳里。他能做的只有这样了,后面的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大家做了很多事,最后帮刘奕宣的只有把炖品倒掉,并在黎则明面前谎称刘奕宣吃了东西。 刘奕宣想,他在将军府不会开心,大家还得费心帮他忙活,他不如离开将军罢了。 曾经,刘奕宣只是想要在远远看到黎则明一眼就好,可是相“亲”不能相爱真的很痛苦。 痛苦到他想死了,一了百了。 可是他死,将军府的人对他的支持不就白白浪费了吗?他怎么能让那些一直帮助他的人为他伤心。 更何况黎则明有了郁金却还跟他在一起,他不就真真实实地成了别人家的狐狸精了吗? 天大地大,竟没有能让他心境平和的地方吗? 想着,刘奕宣竟想到一个地方! 可是…… 似乎有人告诉他不要去那个地方,可是刘奕宣一旦想到那个地方,去不了竟是让他绝望透顶的事。 想来想去,刘奕宣终究决定去那个地方。 就一眼,让他看看想见到的人! 第52章:逃跑 几天后—— 黎则明被召进宫,不久,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要留将军在宫里秉烛夜谈。 郁金和刘奕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觉得这是个机会,两人暗暗筹备起来。 郁金找了个戏班子进将军府表演,还邀请总管一起观赏。 总管本意不想去,可是为了看看郁金的目的,他硬着头皮应邀了。为此,他还被男人嘲笑他不是去看戏班子演戏,是去看郁金演戏。 好吧,总管承认他是去看郁金的笑话就是了。 结果是男人暗地里也去了,不过他是去看他的“小家伙”做戏。 开演好一会儿,郁金除了不停赞美戏班子的演技,并没有任何其他行动,让总管不由郁闷起来。当然,他们俩都没有什么行为,男人也不好受。 于是男人去准备让他的人开心的事情去了。 不一会儿,郁金以如厕为由离开,她离开的时候给桃红打了个眼色,正在打瞌睡的总管没有看到。 带人去西厢院的并不是很难,首先那条路上本没有很多人在走,她事先还让大富“开路”了。大富别的什么不擅长,赶人他最在行了! 郁金在西厢院外候着,让带来的两个男人进院把两个婢女弄晕,把刘奕宣弄晕带出将军府再处理掉。大富在一旁待命,准备随时开路。 让郁金出乎意料的是,两个男人走出院子说院子里没有一人。郁金不相信,让两人再去找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找到一个人。 这次扑了个空,郁金气得直跳脚。 眼见时间差不多,郁金赶紧跑回到总管身边,让两个男人继续混进戏班里,一起出去。 郁金花钱找了个戏班子,让两个男人混进戏班里,到时候抓到刘奕宣,把他弄晕了,塞进大箱子里,随着戏班出府一起抬出府再杀了。让郁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刘奕宣和两个婢女到底去哪里了? 另一方面,刘奕宣遣走两个丫鬟,快速收拾包袱,就马上往小门走去。 包袱里只有刘奕宣当时在将军府帮助总管时发的月银和几件衣服,其它黎则明给他的,他都没有拿走。 刘奕宣专挑偏僻的路走,所以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一个人。但是小门是有人在看守,刘奕宣也想到一个说法可以让他离开。 到了小门,侍卫均恭敬向刘奕宣行礼: 刘主子! 待看清刘奕宣背着个包袱,侍卫都很惊讶。 则……将军叫我离开,请各位大哥放行。 刘奕宣把早想好的借口说出来。 侍卫都很惊恐,纷纷劝说刘奕宣: 刘主子,将军是失忆了,等过些日子就好了,你就再忍耐一下吧! 不是我不想留,是将军要我必须离开将军府!当然,等我安顿好了,我会差人给你们通个信,让总管知道我在哪里。 刘奕宣有些焦急地说。拖得越久,让总管发现这事,他要逃跑就是不可能的事。 侍卫想想,觉得将军要求走的人,的确得离开。又想,刘奕宣的话说得没错,眼下离开将军府是必须的,不如离开后再作打算,便让刘奕宣离开了,还百般提醒刘奕宣要记得给他们来个信。 刘奕宣跟他们说了声道谢就匆忙离开。那守门的侍卫只顾着伤心,没有人想到总管有没有知道这事,也就没有给总管说去,反倒给刘奕宣争了不少离开的时间。 刘奕宣离开将军府,赶紧找个人问了方向,再把自己全身弄得脏兮兮,把脸也涂上淤泥水,这才挑小路赶路去。 两个丫鬟回到西厢院没有看到刘奕宣,找不到人的时候才去给总管说了。 找人的事闹得整个将军府鸡飞狗跳,小门的侍卫才知道事情麻烦了,这才给总管说去。 不可能!将军有没有赶刘主子出府,我们是最清楚的! 小娟、小翠嚷嚷。 那到底将军有没有赶刘主子出府?! 大伙焦急地问。 当然没有! 小娟、小翠异口同声地答道。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们赶紧让将军府能出去的人都去找人,记住:都装成平民的样子去,别让人知道是将军府在找人! 是! 于是,侍卫、丫鬟等都换了衣服去找人。 刘奕宣,你还是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原来以为你是能坚持的人,没想到到最后,你只是个胆小鬼!!总管想,不管你是什么,反正都要把你找回来,找不回来,不仅是你再进将军府的机会渺茫,将军府的人也会因为失责而受罚! 逃跑的刘奕宣根本没有想到,将军府的人大多是打过战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有人临阵脱逃。不仅是逃跑的人,让人逃跑的人都要受到很严厉的处罚。 郁金抓不到人,正郁闷着,知道刘奕宣离开将军府,她开心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不过那婊子不是离开了,他现在就要到阴曹地府了,郁金恶毒地想。 郁金小姐别开心太快,总管都让整个将军府去找人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桃红道。 郁金一想,觉得桃红说得不错。于是赶紧出府找人去把刘奕宣找到,再把他杀了,让他永远再也不能回将军府。 于是风风光光地找人行动正在大街上进行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不仅有两批人在找着刘奕宣,而是三批人。 想当然,三批人都没有找到人,因为刘奕宣早就离开了京都。 第53章:生气 黎则明回到府,总管知道事情瞒不住了,给他说去。 黎则明知道了,并没有生气,只是向总管摆摆手以示知道。 要不要派人去把刘主子找回来? 总管试探问问。 不用,他玩够了,自然会回来,给守门的说,他回来了,别让他进来!他以为将军府是什么,任他随意进出吗? 黎则明淡淡地说。 是! 总管说完就离开了。他总算知道了,将军是以为刘奕宣跟他玩着,只有他和将军府的下人是知道刘奕宣不会自己回来的。 尽管黎则明让总管不用找人,总管还是向男人借人去寻找刘奕宣。这不只是为了将军府的人不用受罚,更是为了黎则明不用“思念”。 总管看出黎则明还是喜欢着刘奕宣,却没有想到黎则明对刘奕宣的偏见太深。每个认识刘奕宣都知道他不会回来,黎则明是凭什么认为刘奕宣只是玩玩?! 看来黎则明忘了的不是他对刘奕宣的爱,而是他对刘奕宣这个人的看法罢了。 当然,刘奕宣也是个糊涂人,看不出黎则明对他余情未了,到最后竟还要私自逃离将军府。 半个月都过了,总管派出的人都没有找到刘奕宣,当然,刘奕宣也没有回来。 将军府人人自危,黎则明的脾气随着刘奕宣离开的日子越久越火爆。每天都有人被黎则明吓到瘫坐在地上,已经有不少人生病了。大夫诊断的结果都是受惊,开的药都是同一剂,说的话都是同一句:不要让病人再受刺激! 到最后连大夫也病了,原因也是受惊,源头还是黎则明。大夫说他也不能受刺激,所以将军府的有人生病就不要找他了。 一个月后,黎则明气急败坏了。 黎则明知道刘奕宣没有带走什么贵重的东西,料定他受不了苦,不出三日,他一定会回来将军府。结果整整一个月过去了,刘奕宣没有回来,黎则明由原来对刘奕宣改观和重新思考刘奕宣的为人到现在的暴怒,黎则明只想掐住刘奕宣的脖子,让刘奕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当初放刘奕宣离开的侍卫被杖五十,小娟和小翠两个丫鬟则杖三十。听到这惩罚,总管松了一口气。想不到黎则明失忆还是有一点好处,毕竟在军营里,这类罪的惩罚是这些惩罚的两倍。 总管不知道的是,日子又过了几天后,黎则明已经后悔自己惩罚太轻了,只是过去的东西改不了就是了。 在朝廷上,黎则明也由稳重的一个将军变成初出茅庐的暴躁小伙子。黎则理看到这种状况,暗自乐着。这说明黎则明对刘奕宣还是有感情的,也就是说他们俩的爱情还有转机。 皇后知道这些事情又是因刘奕宣而起的时候,也气坏了。最谈定的依然是皇上这块“老姜”,连黎则理和皇后——他的妻子和儿子都猜不出皇上的想法。 其实皇上哪有什么想法,他的意思是顺其自然,儿孙自有儿孙乐,他何必做那小人呢? 让皇后怒火中烧的是,她不过是说了黎则明两句,竟让他再也不踏进后宫,可把她气得咬烂几块手绢。 皇上一方面开心,另一方面则担忧。他喜的是他没有多说和多做,于是他也就没有惹黎则民生气了,这事还让黎则明不进后宫,这不正合自己的意思吗?只是想到皇后的“注意”全在他身上,不知道他这副老骨头还经得起折腾不? 这叫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黎则明不进后宫,将军府的人也愁,没有皇后这个厉害的女人为他们分担一下,他们过得更苦。只是不知道皇后和将军在一起,哪个吃亏罢了。 第54章:变化 三年后—— 原来找刘奕宣的第三批人竟是他的爹爹刘翁派来的人。 当初刘奕宣跟一个男人走了的事情弄得整个镇子沸沸扬扬。刘翁羞于面子,加上生气也就没有派人找他。后来事情淡了,刘翁及其夫人想刘奕宣了,为了避免事情又闹大,才派几个人暗中寻找。 到刘奕宣离开将军府前几日,刘母病重,为了能让刘母在临终前见到儿子,刘翁才加大人手去寻找刘奕宣。 没想到派出的人没有找到刘奕宣,刘奕宣反倒自己回来了,可惜的是刘母已经去世。 刘奕宣一直知道有人在找自己,担心是将军府的人也就没有现身,没想到里面竟有爹爹来的急信,没有看到娘最后一面注定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自从刘母去世,刘翁的身体状况也一路直下,刘奕宣开始接手刘家的书屋和文房四宝等店。 其他人见到是刘家跟男人跑了的儿子,没把刘奕宣放在眼里,也不想跟他做生意。没想到刘奕宣竟有两把刷子,把刘家的生意做到其他镇子去,为此,这次曾经鄙视刘奕宣的人都跑来巴结他,想和他一起做生意赚钱。 刘翁看到这种情况,欣慰地笑了,只是儿子一直不肯谈婚论嫁,刘翁的心头石也一直没有放下。 话说另一方面,黎则明发现郁金的诡计后,大富害怕之下竟说出他和郁金没有父女关系。 原来郁金竟是大富强制买来要当妾的人,没想到郁金救了黎则明,她找大富说了黎则明的身份,让他配合自己演戏,会给他不少好处,大富才答应的。 黎则明找人去了那个小镇一问,知道大富前面的话无假,后面的话也应该没错。问了才知道郁金是个不孝之人,她娘早死,爹爹是个赌鬼,郁金强制跟她亲爹断离父女关系,赚的钱也一分一毫不曾给过父亲。 后来大富找上她的爹爹,强制从他爹爹那里买了她,毕竟脱离父女关系是郁金单方面的想法。 让黎则明不明白的是郁金怎会知道他的身份。大富支支吾吾了一会,才被吓得说了出来: 本来我也不相信你就是威武将军,后来郁金拿了块令牌出来,我才相信。 令牌! 黎则明想到皇上多次试探他,原来令牌竟在郁金手上,他们还以为丢了! 把郁金关起来,搜了她住整个屋子都没有找到令牌,总管只好让她饿几天。 没想到郁金是嘴硬的人,饿得她快死,她也不说。 黎则明跟她说了,只要她交出令牌,她买的东西全部都是属于她的,而且他会买一间大屋让她在那里住着,到时候她嫁出去是以将军府的恩人之名出嫁,这件事的真相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如此一说,郁金才把令牌埋的地方说出来。 黎则明明白,当一个人毫无退路的时候,他会选择同归于尽。郁金就是这种状况,她已经没有前路也没有退路,她只能选择抱着令牌一起消失,自己给她的承诺就是希望,她不会放弃美好的未来。 当然,郁金交出令牌,黎则明也依照他说的一一给郁金做了。怎么说郁金到底救了他,是他的救命恩人。 让黎则明惊讶的是,郁金的事情没有引起他半分的痛心和怜惜。 郁金骗了他,他没有生气,郁金走了,他没有伤心。常常在他脑海里闪现的、经常进入他的梦中的人只有刘奕宣一个人。 刘奕宣走得太久了,久到黎则明觉得一辈子都过去了。黎则明也由原来的生气变得越来越平静,平静得就像心已经不在。 郁金的事情暴露前,黎则明觉得这样没什么错,只是郁金的事情后,黎则明终于明白自己对郁金没有感情,才正视到自己的心已经缺了角,每晚痛得难受。 第55章:刘翁的要求 宣…… 黎则明看到刘奕宣背着他在指引下人干活,激动得一下子叫出他的名,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草民恭迎将军大驾! 刘奕宣听到黎则明叫他的声音,惊呆了,久久才回过神来,冷淡地说。 我……我听下人说了……我们的关系…… 黎则明结结巴巴地说。 说了?说了又怎么样,不说又怎样?将军还是将军,草民还是平民。 奕宣,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不少事,但是那都是我对你的不理解造成的,我会对我的行为负责,好好地补偿你。 黎则明深情地说,他不想刘奕宣和他划清界线,不想再和他分开,不想再继续那无底洞的思念。 那都是以前的草民,是草民年少无知的行为。将军不必介怀,草民现在过得很好。草民也希望将军觅得佳女,让这段不伦之恋就此结束。 刘奕宣昧着良心说着反话,他以为自己的心不会再为黎则明痛得死去活来,结果还是受着痛苦的煎熬。 他在不断心里告诉自己,只有这样才是对,不仅是黎则明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他也可以和爹爹过日子,让爹爹不再为他操心。 不伦之恋?!难道你是这样看待这段情的吗?你是这样伤害我的吗?这样的你怎会是他们说着的刘主子? 黎则明撕心裂肺地叫着。 伤害你,我怎会忍心伤害你,你是我最爱的人啊! 刘奕宣听到黎则明说着莫须有的罪名,脱口而出。 我是你最爱的人,你也是我最爱的人呀!的确,我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但是你知道吗?我现在爱着的人就是你。就算没有过往,我也重新爱上你,不管我失忆多少次,我最爱着的人依然是你! 黎则明见套出刘奕宣的话,赶紧表示自己的爱意。 我……你……你明白吗,根本回不去以前,我有爹爹要……我要好好保护爹爹!就是我曾经的任性……娘因为思念我过度,伤心的走了。而我这个不肖子却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爹爹他……白了发……这些,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才能补救…… 刘奕宣吐出心里的伤痛。 我……很抱歉…… 黎则明终于知道刘奕宣为什么拒绝他了,原来他竟有这么多伤痛独自痛苦着,自己却不能在他身边陪着他度过这些痛苦难受的日子。 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不该…… 不! 黎则明听着刘奕宣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背,把他怜惜地拥进怀里。 我们不该这样,我不该……不该再让爹爹为我丢脸,为我伤心……不该……不该…… 刘奕宣剧烈挣扎着,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们这样抱在一起,不想让爹爹再因为自己蒙羞。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我们可以去求你爹爹,让他许我们在一起,我们可以取得大家的认同,我们可以一起幸福生活…… 黎则明紧紧抱住刘奕宣,坚持说服刘奕宣。 刘奕宣本来已有些松动,看到已经有不少人因为他们而围在旁边,更剧烈挣扎起来: 放开我!听到了吗?放开! 他们俩在店门外扭动,不少人伸出手指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这是刘家少爷! 曾经跟男人跑了,气死母亲的那个少爷吗? 就是、就是……没想到还不脸跟男人抱在一起。 …… 求你了,求你,走吧,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刘奕宣泪流满面,把脸埋在黎则明的胸膛里,哽咽地说。 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黎则明坚定地说。 孩子,我们进去吧! 爹! 你也一起进来! 刘翁示意他们两个人随他一起进店。 爹,我…… 进了店里,刘奕宣担心刘翁故意为难黎则明,赶紧开口澄清。 你不用说话! 刘翁打断刘奕宣的话,对黎则明说: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我的儿子? 我不是喜欢他,我是深深爱着,没有他,我愿意去死! 黎则明盯着刘翁,认真地说。 即使会被我打死?! 是! 爹! 听到刘翁要打死黎则明,刘奕宣惊慌大叫。 宣儿,你知道吗?你娘最后说的话是:只要宣儿幸福,就是嫁给男人又怎么样?只要幸福就好! 我答应过你娘,只要你能幸福,就算嫁给男人,我也不会干预。 刘翁对刘奕宣说完后再转向黎则明,说: 我儿子喜欢你,毋庸置疑。而你是否真的爱着我的儿子,我也看到,只要你能让花轿把宣儿迎进家里当正妻,我也就不反对你们在一起! 第56章:迎娶 自从刘翁提出条件后已经两个月,也就是黎则明离开已经两个月。 这两个月,刘奕宣一方面知道为难了黎则明,另一面也期待黎则明真的可以率着迎亲队伍来娶他进门。可是两个月来,黎则明并无任何消息,让刘奕宣的开心日渐淡去。 孩子,他没有做到,说明他还不够爱你。 刘翁环着刘奕宣的肩膀安慰地说。 我……他真的爱我没错,如果他真的没有来,不是说明他不爱,他只是有自己的难处。如果他没有做到,我不会怪他,我也不跟他在一起,爹爹不要为难他。 刘奕宣伤心地说。 …… 刘奕宣已经把他们的事告诉刘翁,刘翁才知道黎则明的来头。将军的头衔已经是他们的很大的困难,没想到他竟还是失踪的皇子,以后可能还会继承皇位,他不能迎娶宣儿也是情有可原。 他没有做到,刘翁也不会阻止他们在一起。只是黎则明没有做到这事,刘翁还是觉得他不够诚心,难以对刘奕宣以后的日子放心。 黎则明的迎娶在两人失望之后姗姗来迟。 黎则明骑着马,成群的侍卫骑马跟在身后,皇上出巡时的空冕车随后,再后是排成长龙的马车上装着的金银珠宝、文房四宝、锦衣绸缎,成百上千的侍女捧着鲜花等漫步走向刘府。 得到消息的刘奕宣险些昏倒在地上,他只是想黎则明随便一顶花轿迎他,他就会很开心。看这阵势,该是得到皇上或皇后的认同才能做到与皇子迎妃不相上下的架势。 爹,我…… 孩子,他的的确确做到了,你、我就可以放心了! 刘翁欣慰地说。生儿子的时候,他没有想过自己竟有天像嫁女儿一样把儿子嫁出去。说什么也罢,儿子开心,老伴在天之灵放心就好。 黎则明让人举着威武将军的旗帜来迎娶,以致认识字的百姓都知道是威武将军迎娶了刘家少爷,就算不认识字的百姓听人说了也懂了。 黎则明下了马,让人把嫁衣捧进去给刘奕宣换了,自己则当着千千万万的百姓面前给刘翁下跪。 百姓也齐齐跪了下去。 刘翁明白,黎则明是给自己做面子,以后也不会有人再说闲话、再对他不敬。刘翁赶紧迎上去,扶着黎则明起来: 好孩子! 接下来竟有太监宣读圣旨,在所有跪下的人面前宣读皇上把刘奕宣赐婚威武将军黎则明。 刘奕宣穿着嫁衣出来的时候,让刘翁完全不后悔把自己儿子嫁出去: 刘奕宣穿着的不是一般女子的嫁衣,而是跟黎则明一样的男性红衣,而且也没有盖上女人的红色盖头,这充分说明黎则明把刘奕宣放在跟他一样的地位,没有丝毫看轻刘奕宣的意思。 黎则明把刘奕宣迎进当地最大一个官员的府里,宴席也是在这里,想来是早就准备好的,看得刘翁满意得连连点头。 宴席对所有人开放,宴席还没有开始,陆陆续续有其他地方的官员赶来,像平民一样要求参加宴席。当然,送上了礼物都不简单。 皇上、皇后驾到! 两个新人正准备拜堂,门外传来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几乎都瘫了。 皇上和皇后理所当然地坐上威武将军的高堂的位置,让所有的人瞪直了双眼。更不必说那些官员的嘴巴都可以塞进鸡蛋,当然,有些官位大的老官则欣慰地笑了。 黎则明握紧刘奕宣颤抖的手,对他调皮一笑。 刘奕宣真的很想知道黎则明究竟是怎么说服皇上,尤其是皇后,想必个中之苦不好受吧! 看到刘奕宣痛惜地看着他,黎则明笑了笑,坏坏地说: 爱我吗?爱我,今晚就努力点! 刘奕宣顿时无力垂下双肩。 拜完堂,黎则明没有让刘奕宣回新房等着,反倒让他陪在自己身边到处敬酒,只是黎则明喝的是酒,刘奕宣喝的是茶,到了皇上和皇后,黎则明也只是让刘奕宣微微喝了一点酒。 见时候不早,黎则明让大伙安静下来,说: 我,黎则明娶刘奕宣为正妻,是皇上下的旨。关于这事的官榜早在各个地方贴出,我要说的是: 我黎则明对天发誓:此生此世,只娶刘奕宣一人。决不休妻,决不再娶,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当然,这个誓言也会在各个地方贴出来,明天,各位就会看到。 说完,黎则明拉着傻愣的刘奕宣快速跑回新房“洞房”。 皇后气得险些昏眩,要不是皇上抓住她,恐怕就要闹得丢脸了。 皇上也认为黎则明太过分,他们都让步了,他还胡作非为。 但是皇上也只能装做早就知道此事,让一众想看戏的人失望透顶。 第57章:刘翁的决定 黎则明和刘奕宣两人要回京都,刘奕宣不放心刘翁,想他跟自己一起去京都。 宣儿啊,爹爹几十年都在这里生活着,这里有爹爹熟悉的大街,也有认识的朋友,更有你娘在这里,要我怎舍得离开你娘?! 刘翁拍拍刘奕宣的手,希望他能理解。 要不我们在这里多陪你爹一些日子。 黎则明体谅地说。 别,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能有什么问题?反倒是你们刚成亲,怎么不回京都给那些熟悉的人报个喜?我会慎重做事的,你们别担心。 最后刘翁还是留在镇子,黎则明和刘奕宣还得回京都向皇上、皇后请罪。当然,他们没有让刘翁知道这事。 五个月后—— 宣儿,你说我买的毛笔会得到伯父的喜欢吗? 黎则明担惊受怕地问。 我想……只要是你买的,他都会说喜欢。 刘奕宣打趣道。 我不是要他说,我要他真心喜欢! 那个……很难说……下回你嫁给我,他会更高兴! 刘奕宣坏笑道。 …… 两位爹爹不要吵架…… …… 刘母的忌日快到了,黎则明和刘奕宣两人打算回小镇,没想到在路上碰上一件事,最后还收了个儿子。 只是这个儿子太闷,老把他们玩乐当吵架。 少爷、将军,你们回来了啊! 刘伯,你好! 刘奕宣问了声好就跑进屋子里找刘翁去: 爹!爹爹~ 刘伯,我爹去哪里了? 刘奕宣在屋子找不到刘翁,这才走出来问家里的管事刘伯。 老奴……老奴带你们去找老爷吧。 刘伯说完就迈腿走了出去。 刘伯,娘的忌日在两天后,为什么不等爹爹在一起去看娘! 刘奕宣看到刘伯带的路正是刘母的坟墓的方向,不由奇怪地问。 宣儿,伯父和伯母感情深厚。这会伯父陪着伯母呢? 黎则明道。 说的也是! 这下不用刘伯带路,刘奕宣跑得比谁都快。黎则明摇头,无奈地笑了。 奇怪了,娘的坟墓旁边怎么有另一个…… 刘奕宣的声音消失在看清另外一个墓碑上的名字。 刘伯!刘伯!!刘伯,你快来呀! 刘奕宣慌张地叫着。 发生什么事了?! 黎则明听到刘奕宣的声音赶来时,看到刘奕宣剧烈地颤抖,他赶紧抱着他,担心地问。 对不起,少爷! 刘伯走到坟前,对着刘奕宣说: 老爷他很爱夫人,你是知道的。夫人死的那会,老爷差不多想跟了去,最后是因为少爷生死未卜,老爷才苟且偷生,活了下来。 你嫁给了将军,了解老爷的心事,他就急着去找夫人了!本来老爷想等到夫人的忌日,跟夫人同日去的。他最后还是熬不过那漫长的五个月,在他和夫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日子,他决定去找夫人。 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爹爹怎么会……怎么会丢下我?!他一定不会这样,他不会! 刘奕宣听着,听着,眼泪不由落了下来。听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伤心欲绝地说。 老爷叫我告诉你,他很快乐,他是去找你娘了,他们会过得很好,叫你不要挂念他们。 刘伯继续说道。 不要……我不要听,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刘奕宣大声地嘶吼。 少爷!老爷他……走得很开心,那会,他的嘴巴在笑! 刘伯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刘翁死的时候,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 爹~爹爹! 刘奕宣不停地嚎哭,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宣儿,伯父和伯母正开心地生活着,他们正看着你呢!你怎么让他们担心! 黎则明紧紧地抱着刘奕宣劝道。 与其一个人痛苦地活着,日夜为那思念过得痛不欲生,倒不如干干脆脆地一死。如有一日,宣儿死了,自己也一定会跟着离开!当然,自己离开了,他相信,宣儿也不会苟且偷生。这就是情人的生死相随! 黎则明想,他一定会努力让那一日来得更晚,也会努力让两人死而无憾!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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