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韩越诧异的扭头,两颗歪扭的小尖牙在他眼前晃,是刚才打杂那小孩儿。 韩越瞪了他一眼,扔下两个字,“结账。” 那人声音不稳的急忙道歉:“对……对不起,哥对不起……” 韩越乍一听着声音觉得耳熟,扯开低着头的人借着垂挂在破败墙头的昏暗灯光一看,声音有了笑意:“小尖牙,是你啊……”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忠犬攻/轻松关键字:韩越钱金豆 胖逼东阿满 1V1 第一章 最近几天温度持续飙高,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一丝风都没有,气温不但没降下来,反而被地表散出的热气儿蒸的更加闷热。 韩越坐在大排档要了些烤串儿,又点了瓶冰啤酒,一口冰啤撸一串肉的吃。 天热的他心烦,吃起东西来也心不在焉,只是果腹。 啤酒都喝的差不多了,点的两串烤干子还没上上来,他有点不爽的拽了旁边经过的一个小打杂的,“喂,老子点的东西呢?还能不能来了啊?给老子去催催。” 打杂的小孩儿很机灵,咧咧嘴露出两颗歪扭的小尖牙,“哥别着急,肯定已经烤上了,分分钟就来,我再给您看看去。” 韩越懒得跟他废话,挥挥手示意他该干嘛干嘛去,小孩儿得了令麻溜的窜了。 还真是分分钟,两串干子就粗鲁的甩到了韩越跟前的盘子里,外焦里嫩的豆腐干被震的散了型露出里面的白瓤,溅起两点油星儿澎到了韩越手背上。 他看着给他送干子那人黔黑的指甲缝和撒拉在人字拖里一走就踩出一汤油污的脚后跟,突然没来由的恶心,刚才吃的东西合着冰啤在胃里一阵翻搅,火气蹭的一下就冒起来了,对着那背影就开了骂,“我操你妈蛋,老子点的豆腐干都被你妈操碎了,还吃屁啊?!” 此类的叫骂在这条大排档街经常上演,食客们都是一笑置之,大家心里都清楚,这里不是五星级酒店,进门有人给你拉门,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这里就是几片防水布几根铁棍儿支起来的简易大棚,装备就是火光熊熊的炉灶、长条桌和回收又洗洗将就用的N次性碗筷。 吃的开心合胃口,你就定点吃,跟老板混个脸熟,炒菜多给你一勺子料。吃的不开心就挨家换,直到吃到你愿意变成VIP的为止。 在这条街上无论是开档的还是吃饭的都是糙人,什么都是面儿上的一目了然,谁也懒得去弄那些虚头巴脑点头哈腰的招式。 韩越吼了一嗓子之后,旁边一桌人好笑的打量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笑,天热火气都大,稍安勿躁啊哥们儿…… 干子是吃不下了,韩越一口闷了冰啤,手摸向屁股后面的钱包打算结账离开。 正在这时,突然有个声音从他背后冒出来,“哥你消消气,大虎没轻没重的,我让他重新再给你烤两串。” 韩越诧异的扭头,两颗歪扭的小尖牙在他眼前晃,是刚才打杂那小孩儿。 韩越瞪了他一眼,扔下两个字,“结账。” 小孩儿麻杆儿细的手臂爽利的递过算好钱的单子,“哥您看看,啤酒加串儿一共是四十五,干子的钱没收您的。” 韩越抬眼皮瞟了眼油腻的单子,也懒得细看,只按他报的数付了钱,想想又摸出来五块钱塞在小孩儿油污的领口,看着他瞪着惊诧的黑葡萄猫眼儿,被取悦了,拍拍他的小脸儿,说:“干活儿去吧。” 小孩儿摸了钱迅速的踹进裤子口袋里,歪扭的小尖牙露的更欢腾,“哥走好,下次还来啊!” 韩越没再理他,把夹在屁股缝里的大裤衩子扯扯好,吊儿郎当的走出了烧烤摊。 烟雾缭绕的大排档街走到尽头是个台球室,再往前走才是层层叠叠错落着的住家。 韩越的脚步在台球室门口打了两个顿儿还是绕了进去。 推门进去里面的烟雾比烧烤摊子更甚,缭绕的人脸都虚化了。 灰灰蓝蓝的雾气笼罩着两端已经烧的乌黑命不久矣的日光灯棒管,跳泡时不时“噌噌”的抗议两下。 韩越跟朝他走过来的大尾点了个头,大尾叼着烟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扔给他一根球杆,“今儿个没去找你那小骚情儿?” 韩越用胯部挤开球桌旁边的一个小毛孩儿,俯下身帅气的一杆进洞,“这天他妈热的老子水都流光了,干不出来货。” 大尾哧的一笑,“我看你他娘的准是又操腻歪了。”瞄准最后的黑球反身一杆,球滚到袋口边堪堪停了下来,“操……” 韩越抬腿撞了下球桌,黑球晃了几晃滚了进去,舌头顶上腮帮子滑动,嘟囔道:“谁说呢……” 脑子里闪过刘露露骑在自己身上耸动着一对白腻大奶的浪荡模样,心里发腻,胃里那点儿乱七八糟的东西又鼓了几个泡。 跟大尾开了几盘,两人不分伯仲,大尾却次次都掉一个球,气的他甩了杆子抖着裤子嚷着要去尿一泡回来再战。 韩越掏出根烟叼在嘴上,跟在旁边一直盯着他俩打球,眼睛却不时往自己身上瞟的姑娘勾了个眼神,姑娘自然的缠了上来给他点上烟,点完了却没让开,奶白的掌心握着火机,豆蔻的指甲挑逗的在机身上上下打滑摩挲。 韩越被燃上的来烟雾熏眯了眼,上挑的眼尾弯出了狐狸的弧度,给本来帅气的脸添了几丝邪气。 手臂圈住姑娘的肩膀,低下头朝姑娘的脸上吐了口烟,呛的姑娘咳的泪眼汪汪怪嗔看着他。 韩越贴着耳朵亲昵的哄了两句,不知道说了什么,惹的姑娘媚眼如丝一阵轻笑,两人搂搂抱抱的往外走去。 凌晨快三点的样子,大排档的摊主开始陆续收尾捡摊,三三两两的推着小车从韩越身边经过。 窄小的胡同过道,韩越被人撞了也不介意,不嫌热的揽着姑娘咬耳朵调情,一边带着人往自己的狗窝走去。 逼促的转弯处,一个慌张的身体猛的撞到了韩越的身上,姑娘轻叫一声闪到一边。 那身体都是骨头没几两肉,韩越摸摸自己撞的生疼的肋骨,火气立马出了头,捉住身前的人大骂:“我操你,黑灯瞎火的跑个基罢啊?妈逼的。” 那人声音不稳的急忙道歉:“对……对不起,哥对不起……” 韩越乍一听着声音觉得耳熟,扯开低着头的人借着垂挂在破败墙头的昏暗灯光一看,声音有了笑意:“小尖牙,是你啊……” 被喊做小尖牙的人闻声抬起头,脸上是惊讶错愕的表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有了这个名字…… “额……啊!晚上吃烧烤的大哥……”“小尖牙”表情松懈惊喜了几秒。 韩越看他黑葡萄样的猫眼儿和露出的小尖牙,心里的气“蹭”的落了回去,粗鲁的撸了下小孩儿乱糟糟的头发:“大晚上的跑鸡毛呢?” 小孩儿被摸到头发出“嘶”的一声,韩越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掌心似乎沾了什么温热粘稠的液体。 正待他掂动嘴皮子打算问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前面的深巷里传出杂乱的脚步伴随着粗喘。 小孩儿听到声音立马慌乱起来,眼睛唰的一下急上来一层水光,压低的声音带着颤抖,像是怕极的模样,“哥,哥,你先让我走……明天我再来给你道歉……” 瘦的没二两肉的身体慌张的推着堵着巷子路的韩越。 韩越对自己放下身段跟毛孩子打招呼,而对方着急想跑的情形弄的有点不爽,不过心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所以打算侧开身子让小孩儿过去。 脚步侧了一步,就听着巷子那边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那边儿是谁?给我拦住那小兔崽子,妈的都卖给老子了还想跑!操!” “哥哥……求你……让我过去……”小孩儿急的快哭了,无奈转弯处太狭窄,只一个韩越就给堵了个严实,他又不敢动手推人,生怕一用强的就会被人捉住送回去。 时间随意的这么一滑步,顷刻间那人就追到了跟前,夜色中痴肥的身躯像个硕大的黑色球体,气喘吁吁,“哎,我操……跑死老子了,哥们儿谢了。” 那人凑近了看着韩越,离近的身体传来一阵难闻的皮脂合着汗味的油腻臭气,熏的韩越一个趔趄,直想一巴掌给人扇回去。 “你妈逼的小王八蛋,你抓破了老子的脸还想往哪里跑?”那人照着瘦弱的身体抬脚就踹。 小孩儿被踹的差点跪下,又撞回了韩越身上。 旁边的姑娘轻轻拽了下韩越的袖子,叫了声“越哥。”,示意他走人。 韩越托了下小孩儿摇摇欲坠的身体,从姑娘手里扯出袖子,沈声说:“乖,回家去。” 姑娘不高兴的轻哼了一声,转身很快消失在了小巷中。 黑色臭球挤在窄巷中粗重的喘气,韩越觉得整片儿的空气都被他污染坏透了,心情变的很坏,有种想跟人杠上死磕的感觉。 小孩儿被韩越托住后就一直抓着他没撒手,里里外外都透着一种躲在韩越庇护下的姿态,让黑色臭球更生气了。 “小贱货,你他妈赶紧跟老子过来,老子已经付了钱了,你让老子操爽了,我他妈就不计较你挠老子脸的事儿了。你赶紧的,跟老子滚过来!”黑色臭球满嘴喷粪。 韩越皱皱眉头,这什么跟什么呀?感情臭球和小尖牙是那种关系?小尖牙不光卖大排档还兼职卖屁股? 他有点嫌恶的想把怀里的小孩儿给推出去,手上刚一用劲儿就被小孩儿抓的更紧了,小孩儿像打摆子一样的抖动,哆哆嗦嗦的说:“哥,哥,我没有卖给他……我没有……” 第二章 韩越眉头皱成了大川,他这人特别讨厌管闲事儿,可是都撞到身上了,姑娘也跑了,还被人堵得一巷子臭气,韩越很生气,问题不是一般的严重。 “到底怎么回事儿?”韩越点了根烟,让烟味驱赶臭气。 “这小贱货他爸欠我五百块钱,没钱给我,操……说他儿子还是个嫩雏儿,给我干几天的屁股抵债!妈逼的谁知道这小子竟然挠老子脸!老子不干死你个狗日的!”黑色臭球继续喷粪。 臭球猛烈忿恨的爆破音让小孩儿颤抖了一下,兴许是有韩越在这里主持公道,他随即又不甘示弱扭过脸看着臭球,说:“我,我在赚钱了!我说了过几天就给你,你还对我用强的!” “操!你那死鬼老爹已经欠老子钱一个月了!老子不愿意等了!不愿意了!你妈逼的老子今天不干你老子就跟你姓!”说着就动手上来拽人。 小孩儿吓的“吱哇”一声就往韩越身后缩,韩越不耐的抽着烟看眼前俩人掐架,心里暗骂真他娘的晦气倒霉衰…… 臭球见小孩儿往韩越身后躲,本来就不爽这人在眼前管闲事儿了,现在还跟靠山似的,也没了刚才的客气,“我说哥们儿,这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家洗了睡吧,啊!” 韩越还没来得及表态呢,臭球又接着说:“真他妈有病,放着大好的姑娘不操,在这里站着当个基罢撑腰货,闲的蛋疼……” 本来这欠债还钱肉偿的事儿是和韩越没一毛钱关系的,可是这傻逼胖子说谁是蛋疼撑腰货呢? 他揽住小孩儿瘦弱的肩膀往怀里一带,叼着烟深吸了一大口,又徐徐喷到胖子脸上:“嘴巴干净点儿,这是我弟弟,我没说让你操我看你基罢敢往里插?” “哎呦喂!”臭球肥胖的身躯笑的肥肉直打颤,“我说哥们儿,你太好笑了。这样吧,你要是也好这口呢,等我今天晚上给他开了苞儿,明天借你玩儿一次,怎么样?就当是爹花钱请你嫖了。” “呵呵,你当谁爹呢?你操人的时候还要从你那肥油里找基罢吧?基罢是不是已经被你的肥油给撑的只剩一个尖儿了?所以到现在还没儿子,想的到处乱认儿子呢?”韩越一大串话说的不带喘气的,顶的臭球气的乱颤。 “我操你妈大逼,你个管闲事的烂逼货……啊……” 臭球像得了瘟病的猪一样乱嚎着喷粪,韩越听他一句一个逼的早就烦死了,索性干脆的一拳照那张饼脸砸了下去,做了他打从刚才就心心念念想做的事。 臭球除了一张烂嘴之外,因为体重而极其的不灵活,战斗力弱小的让人笑掉大牙,被一拳重击之后哆哆嗦嗦的扶着墙坐了下去,沉默几秒后发出杀猪样的惨嚎。 韩越又恶心的照着那肥油肚子补了几脚,觉得踹下去都他妈带自动回弹功能了,心里漾得慌,懒得再多做停留,提溜着小孩子踩过臭球往里走。 一直走到他家楼下,借着路灯韩越用眼神示意小孩儿松手,小孩儿巴巴的看着韩越,过了半响才不舍的松开了手里一直捏着的袖子,眼睛盯着被抓皱的袖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小尖牙……”韩越拍拍小孩儿的脸。 小孩儿抬起头,目光是困惑的,“啊……哥……” “我说,那胖子躺了,你……你也赶紧回家去吧。”韩越把抽到尾的烟屁股弹的老远,仰头打了个呵欠。 目光回落的时候,看到面前圆润光滑的额际渗着血,已经有点干了,他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果然掌心有着模糊的血迹。 “操!那胖子把你头打破了啊……?”韩越不爽的觉得刚才应该多踹几脚。 “嗯……”小孩儿摸摸头,咧咧嘴,这次小尖牙被包进去了没露出来。 “那赶紧回家去吧,你这头……”韩越想伸手撸那脑袋,到了跟前又缩了回去,“要去抹点药。” “哥……”小孩儿的声音是哑的,“我,我能在……你家呆一会儿么……?” 黑葡萄眼珠子鼓起勇气对上韩越,目光还是露了怯,却强撑着不闪躲,“嗯……我就呆一会儿行么?……哥,天亮了我就走……我现在,不能回家去……我爸他……”我爸他肯定会把我毒打一顿在给胖子送回去的…… 小孩儿的话没说完,韩越了然。 也没说好或者是不好,转身拉开了楼下形同虚设的防盗门,数着脚步声应该是上了二楼,进了门开了灯。 路灯映出楼下小孩儿孤单瘦弱的身影,像一片无所依附的落叶。 “你他妈在楼下墨迹什么呢?”韩越脑袋探出门口没好气的吼了一嗓子,整个走廊都是“什么呢什么呢”的回音。 瘦弱的身影立马就像活了似的,灵巧的拉开门窜了进去,“!!!”的跑上二楼,站在大敞的屋门口时,还有些拘谨的蹭了几下脚才走进去。 韩越一进家门就把自己扒的只剩一条裤衩,浅灰色的内裤印着一圈冒牌的CK商标挂在胯间,劲瘦结实的上身线条流畅,肌肉薄却充满了爆发力,一看就是把打架好手…… 刚淋了冷水的头发凌乱,走哪都滴下一地水珠,乱发下的五官是时下姑娘们喜欢的模样,狭长上挑的眼睛不大,却很深,像是藏了无数诱人的秘密,笑的时候习惯性的喜欢眯一眯,凭添几分邪性,上薄下厚的嘴唇显得薄情又性感,又帅又坏什么的…… “小尖牙,你傻愣着干什么呢?”韩越看着盯着他愣神的小孩儿发问。 小孩儿脸上烫了几度,讷讷的低头,“没……哥,我,我能借下你的厕所吗?” “要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呐,把自己弄干净换上。”韩越不喜欢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扯过手边的大T恤扔过去。 小孩儿有些惊讶的抬头,目光随后黯淡下来,认命的垮下肩膀走进浴室。 他出来的时候,韩越正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好久没打架受伤了,那些个伤药纱布什么的,都他娘的藏到哪里去了? 韩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头朝椅子的方向摆了摆,“坐那儿去等着。” 小孩儿扭捏的拉扯着刚到大腿根儿的大T恤,目光闪烁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听话的走到椅子旁坐下。 韩越终于在抽屉杂物下面找到了一个破塑料袋装着的碘酒跟纱布,心里得意的哼着小曲儿…… 转过身走到小孩儿身边,看着那细白的双腿,心想,这哪里是个带把儿的? 他把袋子里的东西扔到小孩儿身上,说:“低头低头。” 小孩儿抱稳怀里的瓶瓶罐罐,迟疑的目光穿过半透明的塑料袋,看着里面深褐色的瓶子和白纱布卷红了眼圈儿。 “嗯……只是刮破了点皮儿,没事儿……”韩越一边查看小孩儿的脑袋一边自言自语。 “把碘酒给我。”韩越低下头,看到小孩儿攥成拳头的手背上可疑的水渍。 他用手粗鲁的抬起小孩儿的脸,看着两道水痕,“啧……哭屁啊,米粒儿大的口子,有什么好哭的……真是……” 小孩儿哭的鼻头都红了,吸吸要掉出来的清鼻涕,嗓子里的声音挤成一团听起来不清不楚,“不是……哥……不疼……” “不疼你哭个屁!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咿咿呀呀的,看着烦!”韩越恶声恶气的说着,他喜欢看小孩儿笑,然后露出两个小尖牙,而不是现在这副娘们儿唧唧的软蛋模样。 小孩儿被讽刺,不甘心的抹了抹脸,“我才不是娘们儿呢!我就是……”就是好久没人对我这么好了么…… “就是什么呀就是?不是娘们儿就不许哭,把碘酒给我!”韩越失笑摇头。 给小孩儿擦了药,他又出了一身汗,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看到小孩儿已经倦的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脑袋前面一撮毛因为擦了碘酒支楞着,头垂着睡的打着小鼾,睡的香的,好像一点儿也不觉得坐在椅子上的姿势难受似的,一看就是累极了。 韩越向来什么都不往肚子里装的心突然没来由的发酸,他走过去拍拍小孩儿的肩膀,“喂,去,床上睡去……” 小孩儿睁开迷茫的眼睛,朦胧的看着眼前高大的人影,张着嘴一副傻样儿,“啊……?” “啊屁啊……滚去床上睡。”韩越没耐心的把人提溜起来,瘦弱的身板没几两肉,他像拎小鸡子一样把人惯到了床上。 小孩儿以一个很难看的姿势被丢的跪趴在床上,露出没有穿内裤白软的屁股,这估计是他浑身上下唯一带肉的地方了…… “我操……你怎么不穿裤子!”韩越跟过去一巴掌拍了上去,留下一个红红的掌印…… 小孩儿脸埋在被子里温度媲美开水,他用前胸支撑着身体的重量,伸手把衣服拉下去再拉下去一点,盖住光屁股,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歪倒在一旁装死…… 韩越“哧”了一声也不再理他,开了风扇呼呼的吹着,在一边躺下开始打鼾。 小孩儿黑亮的眼睛对着开着的窗户外微微泛白的天,心里第一次有了参着心跳的羞涩萌动。他在接着大T恤的时候,还以为身边这个睡的像死猪一样的人,要对他做和胖子相同的事情呢…… 虽然还是不情愿,不过给这个人总比便宜了那胖子要好的多。这个人晚上给了自己五块钱的小费,更何况这个人还帮自己打了那胖子出气……所以,他是带着点儿认命和负气的心情只套了大T恤就出来还债了。 没想到这个人只是让他去洗澡然后擦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三章 韩越醒来的时候是被热醒的,他睁开眼坐起来看了下周围,又躺下去闭上眼,再睁开! 我记得昨天晚上是回家睡觉的啊!这是我家?!韩越想。 他再次坐起来好好环视了一下这个二十多平米的狗窝。 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再被用狗窝来形容了,因为窗明几净地板!亮,屋子里所有的方便盒塑料袋垃圾都不见了,乱丢的杂志被整齐的摆放在床头,东一件西一件的衣服也不见了,化作一抹飘在窗外晾衣绳上的五颜六色…… 韩越下了床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也没找到田螺姑娘,小圆餐桌上一份生煎和豆浆,下面压着的一张纸条为他答疑解惑了,“哥,谢谢你昨晚的收留,我走了。我要赶紧去赚钱还债,等我赚了钱再来谢你!我给你做了清洁,买了早餐,暂且先用这个谢谢你吧!谢谢哥!钱金豆上。” 钱金豆……韩越第一反应是这取名字的人得是多爱钱啊!!!整个名字就是一个大大的钱的标志!还是世界货币标准的! 钱金豆……韩越第二反应脑子里冒出两颗小尖牙,然后是一对灵动的黑葡萄猫眼儿。 钱金豆……韩越第三反应是睡前眼前带着自己掌印的小白屁股。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起床什么都没做居然站在这里傻笑……都怪那个傻鸟钱金豆,没事儿起这么个搞笑的名字干么…… 韩越又看了遍字条,小孩儿的字迹工整规矩,一笔一画都是好孩子的轨迹,可惜现实却是这么狼狈,韩越看着突然心里又冒出和昨晚类似的酸。 正夏的早上十一点,气温已经飙到了快四十度,韩越坐在敞亮干净的家里,吹着破电扇忽悠出来的热风,一口生煎一口豆浆,心情很舒畅。 饭后一根烟,快乐似神仙。 韩越叼着根,微眯眼睛的看着打开的窗户外晒的衣服吞云吐雾,这时手机响了。 “喂,阿满,怎么?”韩越接起电话,“嗯,行,我现在过去。” 韩越把暴晒在太阳下的衣服一股脑的收了进来,衣服应该挂出去有段时间了,全部干透了,摸在手里晒的发烫。 他从里面挑出一件浅橘色的POLO衫换上,下面套上深褐色的工装短裤,踩着人字拖出了门。 韩越以前混的老大从出狱了之后就洗白了开始搞房地产,他也就顺其自然的跟着原来的班子,从一年前开始辗转各个工地做包工头。 他为人直爽,不记仇,也从不在小事儿上罗嗦,所以工地这个小圈儿混的也算是如鱼得水,很逍遥自在。 今天是接了手下管工的电话,说工地上新来的一匹水泥好像数量和当初订的对不上,送货那边又说没错,这些原料都是经由韩越的手拉的线,所以让他过去看看。 韩越走到巷子口,抬手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工地的地址扬长而去。 工地在靠近城边儿的新开发区那块,韩越下了车就吃了一口土,马路面儿上高温蒸的空气隐隐发抖,到处尘土飞扬,大型的混泥土搅拌机和打桩的声音混在一起震耳欲聋,说话都要扯着嗓子喊。 韩越穿过工地外面搭建的简易围栏,顺手接过里面的人递过来的安全帽戴上,跟着几个管事的往里走。 水泥的问题不大,只是订单和交接上出了点误会,韩越打了两个电话就把事情搞定了,正中午实在太热,他懒得再出去,猫在装了二手窗机的临时办公室里乘凉。 管事的阿满从善如流的搬了箱冰啤过来,又在工地外唯一的小饭馆叫了几个下酒菜,跟韩越慢慢的边喝边聊着工地上的琐事。 韩越刚吃了一肚子生煎,本不饿,只是喝着沁凉的啤酒觉得舒爽,心不在焉的跟阿满闲扯淡。 就在这时,突然外面好像传来了人的喊声和喧哗声,阿满站起来透过办公室脏兮兮的玻璃向外看了看,转过头,“越哥,我出去看看,好像是有人中暑晕倒了。” 这天儿是他妈够热的,韩越一口闷了啤酒,把安全帽扛在头上站起身,“走,一起。” “越哥你坐着凉快就行,外头太热,我去就行。”阿满是真心觉得没必要一起去晒太阳。 “走走,别他妈废话,最近天儿热的反常,真出了事儿才烦呢。”韩越不满的皱眉。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去,外面混泥土搅拌机的阴影下围了一圈人,韩越率先出声,说:“出什么事儿了?” “越哥。”大家自觉的让出一条道,纷纷跟韩越点头打招呼。 韩越抬眼一看,愣了。 世界真小,这是他第一反应。 怎么又是他,这是他第二反应。 五百年前一次擦肩换来今生一次回眸,照昨天今天这频率,这上辈子俩人得是连体婴吧……第三反应让韩越自己把自己雷了一下。 阴影下躺的赫然就是留了字条说要赶紧去赚钱还债的小尖牙钱金豆! 韩越走近了,看着小孩儿软软的躺着,麻杆儿样的胳膊手上沾满了灰料,巴掌大的小脸苍白的吓人,额头上都是虚汗。 “越哥,这小孩儿应该是中暑了,干着干着突然人就倒下去了。”旁边的一个人见韩越盯着小孩儿看,赶忙解释。 “去给我打几盆冷水送到办公室。”弯腰抱起小孩儿,瘦的抱着都硌人,韩越皱眉头吩咐道。 办公室里的温度二十多度正合适,韩越把小孩儿放在管事休息的钢丝床上,用打来的冷水给他擦身体,直到胳膊、腿、脖子、胸膛都擦的泛红,才把人撑起来,捏住下颌迫使他张嘴,然后灌了点凉水。 小孩儿喝了水悠悠转醒,亮光刺的眼前一片模糊,头晕的厉害,胸闷想吐,他难过的暗骂自己没用,怎么就晕过去了呢,今天一天又拿不到工钱了…… “好点儿了么?”韩越撬了瓶啤酒转身,发现小孩儿睁眼了。 钱金豆听着这声音和几个小时前在耳边响起很多次的那个好像,他吃力的转过头,因为这动作又是一阵剧烈的恶心,干呕了几下视线又模糊起来。 韩越:“……” 他觉得自己是被这倒霉孩子讹上了,怎么回回遇到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呢?懒得管吧,可偏偏一次是没得选,二次是更没得选…… 他叹了口气,把冰啤贴到小孩儿脸蛋上,冻的对方一哆嗦,韩越笑了,“还想吐么?” 钱金豆这才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心不自觉的就快跳了几拍,烤成七成熟的脑袋瓜子好像变成全熟了,喏嚅着出声:“哥……”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又是你啊……” 韩越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乐,他心想,什么叫又是我啊?!老子还没抱怨呢,你个小王八蛋倒先嫌弃上了? “不想看到我?”韩越朝门的方向呶呶嘴,“往那儿走。” 小孩儿见自己好像说错了话,瞬间诚惶诚恐起来,吃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耷拉着脑袋,“不是……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又给你添麻烦了么……” “行了吧你……再躺会。”韩越把人重新摁倒在床上,拿了瓶没开封的啤酒搁在他脸旁边,“自己抱着凉凉。” 钱金豆脸贴着冰凉的酒瓶子,垂下眼皮,遮住了失去活力的黑葡萄猫眼儿。 过了一会,他觉得恶心乏力的感觉在消褪了不少。 长期疲于奔命的人是没有本钱休息和生病的,所以对于病痛的抗击打能力和恢复力也会格外的快速,这应该是源于一种积累下来的应激反应和精神力作用。 钱金豆放下被捂热的啤酒瓶,坐起身来,看着正在玩手机的韩越,“哥……谢谢你,我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可以回去继续干活了。” 韩越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到说话那人苍白的脸上,没好气的说:“你是打算晕一次就让老子把你搬进来伺候一次是怎么?” 钱金豆:“……” 他是真的很缺钱啊……到现在才攒了一百五十块钱,还剩三百五。原本计划中,这边的小工有人临时请假他能顶替两天,一天能赚八十五块,晚上再去大排档那里继续打杂,这个星期应该能凑齐钱还给死胖子。 可是现在……只做了两个多小时就晒晕了,再休息下去,今天一天就白费拿不到钱了。 钱金豆心里很沮丧,每多拖一天,就多面临一天拿身体去抵债的危险,他从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廉价,可是有些东西却不是他能掌控的。 钱金豆很感激韩越,觉得他是自己遇过的最好的人,鼓足勇气开口,“哥,我……我觉得我不会再晕了……我想回去干活儿了……” 看着韩越盯着手机懒得理他,又自顾自的说:“再晕了,你,你也不用再管我。我在阴凉处歇会就能醒过来的……” 说完也不再等韩越反应就下地找鞋子。 穿了鞋子腿刚打直站起来,就一阵头晕目眩,钱金豆在心里悲剧的想,可能是昨天脑袋被打破闹的吧,平时哪来这么些娇气病…… 韩越恼的想掀了那小白屁股拖过来狠狠的教训一顿,不听话的小孩儿最烦人了,怎么就那么烦人呢? 他冷着脸粗鲁的把小孩儿惯到床上,没了耐心,“你他妈怎么就这么能折腾?这工地是我管的,你他妈出了事儿还不是要老子兜着?让你休息就休息,不爱休息就滚蛋,老子工地干活儿的人大把不少你一个。” 钱金豆跟韩越满共打了十多个小时的交到,韩越帮了他好几次,在他心里简直就跟圣母似的,现在圣母都拉脸子骂人了…… 钱金豆心里有委屈可是不敢说,受了冷遇堵的胸口酸胀,却硬生生的把眼球上一层薄亮的水雾憋了回去,因为被韩越看到了会骂他是叽歪的娘们儿…… 两人一个保持着被推倒在床上的姿势歪坐着,一个低气压的摆弄手机,不大的屋子里只有嗡嗡作响的窗机坚持着活跃气氛。 “咕噜”一声在屋子里响起,肠胃的鸣叫让钱金豆白的脸红了。他从早上起就没吃过饭,屋子里下酒菜的香味隐隐的传过来,引起胃腹饥肠辘辘的翻搅。 “饿了?”韩越偏头看向钱金豆。 “嗯……”钱金豆咽了口口水,却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韩越看他那不知所措的傻样儿,剩余的一层薄怒烟消云散,笑了,声音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宠,“你说着嗯的又摇头,到底是饿还是不饿啊?小傻蛋。” 钱金豆看他笑了,心里的闷堵也不见了,敞亮起来,不好意思的咧嘴笑,歪扭的小尖牙露了出来,憨憨的,“饿了……” 韩越嗤笑一声,拍拍身边的椅子,“来吃。” 又心情甚好的给阿满打了个电话,“给我送俩馒头过来,绿豆汤也来份。” 韩越看钱金豆馒头就着菜吃的狼吞虎咽,噎的直翻白眼又赶紧拿绿豆汤送,小孩儿饿狼似的让他咂舌,“乖乖……你这是几顿没吃了……” “唔……昨天晚上开始。”钱金豆嘴里塞的满满的,说起话来口齿不清,韩越还是听懂了。 “昨天晚上?今天早起也没吃?”韩越疑惑的问,想起了家里的生煎和豆浆。 “嗯,没。”钱金豆爷们儿速度的解决掉一个大馒头,又开始向第二个进攻。 “身上没钱?”韩越问的漫不经心。 “有是有,可是要攒着还的。”肚子里有打底的,钱金豆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开始细嚼慢咽的享受食物的味道。 韩越沉默了半响突然问:“早上买了生煎自己干吗不吃?” “啊,那个啊,那个是买给你的么……”钱金豆回答的很自然,没有什么刻意的讨好。 说完,黑葡萄猫眼儿亮了几分,傻乎乎的笑补了句:“嘿嘿,用的还是昨儿晚上你多给我的五块钱呢!” 操!韩越在心里骂了一句,心里一下子酸的像啃了一大根泡萝卜。 韩越摸摸下巴,“这样啊,那就是说,老子吃的是我自己的……” “额……?”黑葡萄猫眼儿圆不溜丢的瞪着韩越,似乎是没消化他刚才说了什么,又似乎是不懂,钱已经给了我,怎么还是你的呢? “瞪着老子干鸡毛?吃你的饭!”韩越被无辜的黑葡萄瞪的不自在。 “噢……嗯……”钱金豆把馒头掰开夹上脆香的猪耳朵慢吞吞的嚼。 第四章 “金豆,好些了没?”接近收工的时间,阿满推门进来,看着钱金豆走过去动作亲昵的顺了把他的脑袋。 韩越挑眉,阿满和小尖牙很相熟么…… 钱金豆轻松自在的冲他笑,“满哥,我没事啦,明天可以继续干活了!” 韩越被那笑容蛰了眼睛,这熊孩子怎么在自己面前怎么就没露出过这种笑容呢?怎么总是要么战战兢兢要么恭恭敬敬呢? “嗯,没事儿就好。今天你可要好好谢谢越哥了,越哥可是咱工地的老大。我可从没见过越哥对谁这么细心呢……”阿满似乎有着作为兄弟的吃味。 “阿满你叽歪个屁啊,欠呢?”韩越无语,什么细心,说着真他娘的别扭。 “嘿嘿,越哥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理我。”阿满也不在意,爽朗一笑。 “满哥……那个……”钱金豆一边小声的插嘴。 “嗯?怎么了金豆?”阿满在床边坐下。 “小齐他回来了么?” “还没,怎么?又回不去家了?”阿满显然很了解金豆的情况。 “嗯……方便的话我去挤一晚上……”钱金豆抱歉的笑笑,有点苦涩。 “没问题,几晚上都可以,小齐回来了你想住也能行,就是要睡地上了。”阿满很爽快应了。 韩越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把他当空气的结束了这次谈话,心里很不舒爽! 这什么跟什么情况?阿满和小尖牙还真是不二般的熟啊!小尖牙不能回家的时候都是住在阿满那里? 韩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不高兴,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霸占了的感觉。 明明是别人两人认识的比较久,关系比较好,好不好么…… “你就这么去阿满家了倒落得清闲,回头那傻逼胖子来找老子麻烦怎么办?”韩越一边凉凉的开口。 “傻逼胖子?”阿满不解的看看韩越又看看金豆,什么情况?越哥和金豆也认识? 钱金豆的脸色一黯,黑葡萄里藏了抹灰,讷讷的开口:“那……那我回去找胖子说说,我会尽快的还钱给他……让他……让他别去找你……” “我看行!”韩越掷地有声。 钱金豆的脸色瞬间由白转为青白,他原以为韩越只是随口说说,他原以为韩越听到他说要去找胖子会说算了算了,他原以为韩越是真心待自己有几分好关心自己的…… 原来也只是无伤大雅觉得好玩就出手干涉一下…… 是大脑充血的英雄主义作祟么?你看英雄主义从来不负责擦屁股的,救人的时候只管一顿乱BIU乱砸,大高楼都给掀成渣,最后潇洒的一扬斗篷走人。 “满哥,晚上十点我要是还没去你就不用给我留门了……”钱金豆站起来,瘦弱的身板挺的笔直带着几分傲骨。 韩越其实说完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傻逼到家了,脑抽了去为难这尖牙小孩儿干吗?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又没办法收回,他也习惯了说一不二,只能沉默下来。 “金豆,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我可以想想办法。”阿满知道事情十有八九离不了钱金豆的赌鬼老爹。 钱金豆摇摇头,“满哥,没关系。你家里还有一家老小呢……嫂子还刚生了个弟弟,处处都是赶着花钱的,我知道。” 阿满动了动嘴唇却没再说话,他确实囊中羞涩,他是管工于是工地管吃住,所以傍身的永远不超过一百块钱,其余的都给家里寄了回去。 韩越被眼前的苦逼情景弄的头疼,再让俩人说下去是不是得抱头痛哭了?至于么? “行了行了,真他妈事儿……走了。”韩越跟阿满打了个招呼,拽着小孩儿的胳膊就往外走。 出了工地大门拦了个出租车,往市区破胡同驶去。 一路上车里的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司机好事儿的总拿眼睛瞟后视镜,撞上韩越一记警告的眼神不敢再看,老老实实开车。 下了车往深巷里面走,走到两人上次相遇的转弯处,钱金豆停了下来,“越哥,我往那边走了……” 韩越看着眼前灰扑扑不再透亮的黑葡萄,心里默默的抽了自己一耳光,声音却听不出什么起伏:“走哪儿去啊?” “嗯……?就……去胖子那里……”钱金豆心想你不是明摆的明知故问么?你有劲么? 韩越看小孩儿脸上写满了“不是因为你我才不回来”的表情,觉得特有意思…… “带路。”韩越抬下巴朝岔道口处示意了下。 “嗯?越哥?”黑葡萄猫眼儿又瞪的圆不溜丢的开始透亮。 “愣个屁,赶紧!不嫌热啊。”韩越不耐皱眉。 “嗯嗯……越哥这边……”钱金豆赶忙转身带路,一天之内第二次硬生生的憋回去眼球上的薄亮水雾。 韩越远远的就看到黑色臭球坐在楼下,走近了看到那张饼脸上五颜六色,显得越发肥腻丑陋。 “我操你……你们还敢回来?!”臭球看着韩越走过来,有点发怵,他其实真的只是一枚爱点吃喝嫖赌毫无背景欺软怕硬的臭蛋。 韩越做事一码归一码,讨厌落人口实,欠人情等,他从钱包里数出五百块钱,分成两份,二百五一次二百五两次的拍到了臭球颤巍巍的胸口肉上。 “数数,识数吧?二百五加二百五,正正好五百。这孩子跟你两清了,再让老子看到你在他身边儿绕,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懂了?”韩越从十三岁混到二十五岁,即使从良了杀气也还是很盛的……只是他一般从不外泄,收放自如。 “懂,懂。”臭球拿了钱也不纠缠,被韩越犀利的眼神钉的难受,转身就走,消失的速度和姿态竟然超水平的灵巧。 钱金豆在一边看直了眼睛,韩越霸气威武的样子比他在电视里看过的江湖老大还帅还酷。 “小尖牙,你这表情是舍不得那傻逼胖子?”韩越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吓得金豆立马回神。 “放……”屁字被生生咽了下去,钱金豆看着韩越嘿嘿傻笑。 韩越冷笑一声,往回走去。 等钱金豆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跟着韩越走回了他家。 他拘谨的站在屋子中央,看着韩越旁若无人的把自己扒成只挂一条裤衩的赤条儿,脸微微泛红。 “越哥……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钱金豆一边说着一边掏裤兜,掏出一个小布包,倒出来里面是零散的十块五块等毛票,最大面额也就是一张五十而已。 “越哥,这里有一百五十块,我先给你吧。明天我再去工地干一天还能挣八十五,晚上大排档还有钱拿,然后我再给你剩下的……成么?” 韩越看着眼前的人捧着一把零碎但是捋的工整,连个折角都没有的纸票,觉得他自从遇到这小尖牙,就他娘的是掉进酸菜缸子里去了,怎么哪哪儿都是酸的呢? 他推弯了伸到面前的指尖,抿了抿嘴,问:“会下厨么?” 钱金豆微微歪着头疑惑的看着韩越,“会……” “呵……做的东西能吃么?”韩越轻笑。 “当然!”劳动人民是全能的,钱金豆对于自己的厨艺不能保证媲美大师,可是拿出去绝对不丢人。 “行,这钱当菜钱吧,后面半个月给我收拾屋子做饭,半个月之后你就不欠我什么了,能做到么?” “就这样……?”黑葡萄猫眼儿瞪圆,似是不信。 “你想呢?以身相许?”韩越看他一脸惊讶呆愣,心里莫名的软了,逗着人玩儿。 果然小孩儿嗷呜一下炸了,满脸通红,头发都要根根竖起来似的,称呼也忘记了,直喊:“你,你乱说!我去买吃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出门去。 三菜一汤,两荤一素,汤是买来现成的冰镇下火绿豆汤。 钱金豆撑的肚儿圆滚滚,歪在椅子上满足的直叹息,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吃饭享受夜晚了。 记忆中的每天都是疲于奔命的从早上忙碌到深夜凌晨,累的像死狗一样匆忙扒拉几口饭倒头就睡,有时候第二天起床发现嘴边儿还粘有米粒儿的事情也不是第一回。 然而赚到的钱永远微薄的不够赌鬼老爹的开销,甚至可以说只能满足他庞大赌欲的九牛之一毛…… 钱金豆不是没想过跑出去自己单过,可是他无论跑的多远都忘不了小时候他妈还活着时,一家三口虽然贫苦但其乐融融的模样。 那就像他生命里的一幅画那样,美丽,永存。 那是一种已经演变成了生活信念的东西,让他可以无数次的在摔打中坚强的爬起来,不怕疼不怕苦,甚至是被自己的亲爹拿去当小鸭子卖了换钱花,都不可以磨灭的东西。 钱金豆觉得,如果这幅画不在了,他的生命,他的疲于奔走,他的苦苦支撑,他一肩旦下的所有苦辣都会失去意义。 八岁那年母亲病逝,十岁那年父亲赌的家徒四壁,十岁那年辍学,十岁那年开始在大街小巷游窜,寻找各种薪水低廉的黑工,十岁那年开始不停的贴补父亲赌博的黑洞,一直到现在。 见过他的人都下意识的当他是小孩儿,细瘦的四肢,营养不良而长不高的身体,十六岁的灵魂却藏在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皮囊中。 被当成小孩儿也能捞到不少好处,遇到事儿犯了错,卖个傻笑就过去了,谁也懒得去和一个毛孩子计较那么许多。 钱金豆就一直这样在夹缝中生存,他累他倦他怕他怨,可是他习惯了,早就皮实了,所以其实那些娇气的情绪也早都不记得是什么滋味了。直到遇到韩越,他才知道原来有些感觉其实还是存在的。 第五章 韩越住的这地方是个老旧的筒子楼,厨房是楼道里公用的,二十多平米的单间,外加一个厕所和淋雨挤在一起的隔间,对于他一个单身男人来说是足够了。 不过,因为家里多了个人,所以…… 韩越站在花洒下面尽情的撸动着自己身前的那根硬物,比硬物还烫的掌心紧紧的贴着外面那层软皮,带着上下滑动,冷水浇肩膀上,上冷下热的感觉很违和很刺激。 带着薄茧的虎口时不时擦过肿胀的硅头,酥麻的快感让韩越一阵阵起鸡皮疙瘩。 他脑子里幻想着各式各样的女人,垂着的软绵大桃子,挺翘的元宝小蜜豆,还有手感紧实的肉臀,还有糜红温热的水洞。 大开的雪白大腿和肉缝在韩越的闭着的眼皮上幻灯片似的唰唰过,上臂绷紧的肌肉带动小臂逐渐加快,熟悉的快感一次次撞击着腰眼,韩越手腕发酸,硅头涨的发麻,始终觉得差了点儿什么。 他闭着眼睛搜索着脑子里的库存,突然两条细白的大腿和撅着的带着红掌印的白屁股“哢嚓”停在脑中央,一阵急促汹涌的快感迎面砸来,韩越咽下了差点破口而出的低吟,胀热滚烫的性器在掌心一跳一跳的抽搐,他把液体儿子尽数射在了手里被冷水冲进下水道。 韩越手脚发软的撑在泛黄的瓷砖壁上,脑子里像灌满了经验似的,白花花一片。 他抹了把被冷水冲的发红的脸,低头看着自己萎靡沉睡的性器,不解。 怎么会在关键时刻想到那个了呢……?还爽的射了出来…… 操……!韩越一拳砸到墙上。 韩越挂着条内裤打开厕所门,突然又想不过的转身把浴巾围到了腰间。 往常觉得这举动就是脱裤子放屁的男人,此刻拘谨了。 钱金豆趁着韩越洗澡的工夫把吃过的碗盘子都收拾干净,又借着厨房的水龙头把韩越今天换下来的脏衣服搓了搓。 他正窗户那里探着身子晾衣服的时候,韩越洗完澡走了出来。 “越哥。”钱金豆听到声响回头,“餐桌上我切好了西瓜,你吃点解渴。” 钱金豆说完转过头继续晾衣服,却觉得韩越身上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韩越腰间围的浴巾。 钱金豆的脸赤了一下,他以为他是没穿内裤。 这目光被韩越捕捉到了,却看出了几分别的深意。 韩越觉得自己被这个小尖牙崽子嘲笑了,嘲笑他在厕所想着带掌印的小白屁股自慰。 草泥玛丽隔壁,韩越想。 他一脚踢翻了放着西瓜的餐桌,刺耳的摩擦声伴随着瓷碗破裂的脆响,合着摔烂的瓜肉红红白白的铺了一地。 钱金豆像只受惊的兔子,瞪着黑葡萄猫眼儿缩在窗边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和散发着暴虐气息的男人,韩越的眼神像大草原上从沉睡中醒来的猛狮,他这才意识到,原来韩越是如此危险有杀伤力的。 钱金豆的手指紧紧的扣着窗缝,沙土掉到手心混着汗粗糙刺痒,他怯生生的开口,说:“越……越哥,出什么事儿了……?” 韩越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对着墙边战战兢兢的人勾勾手指,声音居然很温柔:“过来。” “越……越哥……?”钱金豆嗓子上的肉打着颤,他不确定的看着韩越,心里很害怕,这人为什么突然判若两人了? 韩越之前和他说话时,也总是骂骂咧咧,喜欢皱着眉头没什么耐性,可是本质是直爽无恶意的,甚至有着明显的关照,然而现在…… “别让我说第二遍。”韩越的眼睛里装着水和火。 钱金豆眼一闭牙一咬的迈出一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面前有一阵热风刮过,他都没看清韩越是怎么到他面前的,人就被一抬手扔到了床上,然后一具滚烫的身体带着粗喘压了上来。 “越……唔……”钱金豆又惊又怕,颤口微张的只吐出半个字,就被滚烫的唇舌整个连字带音的吞入腹中。 韩越情色的吮吸着钱金豆从没被人碰过的软舌,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吃着什么入口即化的美味,汁水浓郁香馥的让人头皮发麻。 湿热的唇和干燥的唇相贴,辗转摩擦,炙热有力的舌头做着性交的动作在水嫩的口腔里进出,味蕾的粗糙颗粒剐过上下颚的软膜像是要挤出更多水一般。 钱金豆觉得自己像被吸干了一样,一口气都提不上来,口鼻的窒息刺激出生理的泪水,眼球迅速蒙上一层薄亮的水汽,聚集着从眼角滑落。 韩越粗热的呼吸让他神智迷惑,身体隐约发热动情却不敌心里的恐惧,天人交战一般。 两片唇被啃咬的红肿水亮,韩越咬着嘴里的唇肉,舌头滑到下巴和嘴唇中间的凹窝处色情暗示的舔着,滚烫的手指滑进钱金豆的衣服下摆,摸着他的瘦腰,虽没什么肉可是皮肤的触感意外的奶滑,韩越的手指有种饕足感,比摸上软熟大桃子的时候还称心。 手指中段的硬茧刮的腰肉又麻又疼,腿间因摩擦微微抬头的青涩性器被挤压在大根腿处,有种压迫性的胀痛,钱金豆不耐受的踢腾着腿挣扎起来。 “呜……不行……”钱金豆余光瞟着埋在自己颈窝啃咬的脑袋颤声表达出他心中惊惧的中心思想。 猫叫一样的呜咽,让颈间的头颅顿了一下,钱金豆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压在身上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然后重量消失不见。 韩越支起身体俯看着下方染着几丝情欲而更多是惧意的薄雾黑葡萄,下唇微收,唇缝开合抖落出一个字,“滚。” 黑葡萄猫眼儿晕开一抹受伤的神色,钱金豆垂了眼皮,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就被大力的惯到床下,额头撞到旁边的柜角,刚刚愈合的伤口咧了嘴,被软禁的红粘稠的滴落到眉骨,翘密的睫毛上挂了一层红霜。 韩越的瞳孔被刺激的紧缩了一下,他的拳头无意识的收紧,看着小孩儿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消失在门口。 他摊成大字躺在床上,电风扇吹来一阵阵热浪,皮肉和席子之间起了一层粘腻的汗脂,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又“滋滋”作响,每当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它就会抽风的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韩越仰面看着飞虫痴迷的撞击着高热的灯泡,翅膀爪子皮肉一点点的被烤熟烧焦,体内的水分被蒸干,变成一个风干的空壳融为地板上的一颗灰尘。 深远的记忆中…… 韩越想起第一次说喜欢时,琥珀玻璃球清亮的由惊讶转为喜悦,动人。 韩越想起第一次做爱时,琥珀玻璃球微眯的承受着破茧的疼痛和快感,迷人。 韩越想起第一次说永远时,琥珀玻璃球温柔的凝视和笃定的信赖,醉人。 韩越想起两人在逼仄的深巷里,听着几个方向传来的杀气腾腾的脚步声,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嚣张的气焰被拍了个粉碎,汗湿的手抓着那人开始打滑。 那人在黑暗中的琥珀玻璃球睁的大大装满了安抚,他说:“小越,他们的目标是你,你不能在这里,你腿脚比我快,去找老大来,我留下和他们周旋,不会有事的,我等你。” 韩越还记得自己犹豫间,琥珀玻璃球染上一抹焦急,说:“小越,快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咱俩都要死在这里。” 他记得自己脚步凌乱的跑到转弯处,回头看的最后一眼,琥珀玻璃球静静爱恋的注视着他,带着一层薄亮,在黑暗中也熠熠生辉。 韩越说:“夏天冉,我很快就回来,等我。” 夏天冉笑,“嗯,等你。” 想起了当他傻乎乎的离去,带着人气喘吁吁牛逼哄哄赶回来的时候,暗巷的垃圾堆里,那个半窝在藤编的箩筐里被扎成血葫芦的身体。 想起了他疯了一样扑上去,拼命的想用手堵住夏天冉身上流血的地方,可是夏天冉身上的血洞太多了,怎么堵都堵不完,粘稠的红从不同方向汇聚下来,染红了韩越的手,染红了韩越的脚,染红了韩越的眼睛。 夏天冉琥珀色眼睛带着不舍睁的大大的,蒙上了一层灰,再也无法点亮。 十九岁那年夏末入秋的时候,韩越的发小夏天冉,韩越的好哥们夏天冉,韩越的爱人夏天冉,被寻仇的对家砍死在暗巷的垃圾堆中。 操!韩越出了一身的汗,他抬手揉了把模糊湿润的眼睛,坐起来点了根儿烟。 呛辣的蓝雾吸进肺腔,变成镇静麻痹的白烟吐出来,韩越收拾了下心情,他已经好久没有回忆这些了,因为太疼,就忍不住想杀人。 韩越看着地上红白相间的一片狼藉,有些歉意,小孩儿没做错过什么,一直都很努力,却被他迁怒了。 自从夏天冉死后,韩越就没有再沾过男人。 二十五岁正是年轻力壮火气旺的时候,生理的需求他一概找的女人,谈不上欢纵但能充饥。 这也是他刚刚发火的缘故,为自己在浴室里的失控,那让他觉得自己背叛了夏天冉。 然而出来看到黑葡萄猫眼儿,心里的邪火却熊熊的烧了起来,有股压抑的兽欲想看到那眼睛在自己身下疼的眯起来,含水发烫。 钱金豆那一声猫叫样的拒绝,像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甩上了韩越的脸,让他看不起自己。 他想守住对夏天冉的爱直到老死,却轻易的失了守。 还操蛋的勉强了一个不情愿的小孩儿,这样一定会被夏天冉的在天之灵鄙视奚落的。 而事已至此,人被自己吃到嘴里含了两口,还给撵了出去。 韩越愤怒又挫败,想着明天让阿满帮着找找人,要是能见上一面或许应该说声对不起,小尖牙要是还不乐意的话,给些钱补偿他也行,或者看他需不需要一些别的帮助。 好久没有这样罗嗦的动心思了,这几年一直都是想吃吃想喝喝,开心了笑,生气了骂。 韩越烦躁的耙了把头发,真他娘的糟心。 第六章 楼下有人经过,说话的声音不算大,却在深夜飘进二楼的窗户,很清晰。 “胖逼东终于把那小嫩孩儿搞到手了啊,我操!”一个声音说。 “那逼娃娃都没长开,有什么好操的?真不懂胖逼怎么就好那口。”另一个声音说。 “谁知道呢,可能因为他一身肥油没处泄吧,所以就爱压瘦子,那个词怎么说来这?叫……叫反社会人格……” “操……什么基罢玩意儿……老子……” 两人的声音随着脚步越来越远,直至不见。 韩越手中的烟久久没有抽,烧成了一截灰白,手一抖断落下来,被一只大脚踩成一团不规则的灰印粘在地板上。 敞开的门外是黑洞一样的走廊,韩越一脚在外一脚在内走出去的瞬间,光和影交界处,狭长的凤眼闪出嗜血暴虐的凶光。 黑黔幽深的暗巷,韩越的手心脚心全是冷汗,身体里蛰伏的野兽顶撞的他快要七孔流血,耳边是粗重压抑的喘息和彼时此时嚣张惊乱的心跳。 韩越一辈子都忘不了踹开胖逼东家的大门时,屋子里让他呲目欲裂的场景。 小孩儿手脚都被麻绳缚在了床柱上,肢体大开成了一个“大”字,溜圆的黑葡萄猫眼儿红肿的透着绝望,先前被咬的水亮的粉唇此刻苍白的被破布塞住撑大,嘴角迸裂流着血,赤裸的身体上青紫交加。 胖逼东拖拽着一身肥肉跪坐在钱金豆两腿间,掰开那粉白的圆臀,露出未经人采撷的浅色穴口,对准自己的激动的吐着口水的丑陋孽根刚要送进去,就被一声巨响吓散了魂儿。 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被一只冰冷狠戾的铁钳拽住头拖下床,拳脚椅子杯子水瓶花盆各种各样的东西劈里啪啦的兜头砸下,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家里竟有如此花样繁多的家具和杂物。 钱金豆赤身裸体的躺着,带着失神的快意看着韩越像疯了似的把能挪动的东西都往胖子身上招呼,直到胖子已经哼不出声儿来了,韩越还在一脚一脚的往死里踢他,钱金豆怕韩越真的把人给打死了,被堵着的嘴“呜呜”了几声。 韩越像上了发条,齿轮回拢似的定住了,抬起的脚在空中画了一个圈落下地。 他僵硬的走到床前,赤红着眼睛,浑身肌肉绷的死死的,散发出一种阴霾绝望的戾气,定定的看着床上的小孩儿。 黑葡萄猫眼儿肿胀着却使劲的睁大,露出黑亮的圆心看着韩越,“嗯……呜呜……” 韩越伸出的手一直在抖,抖的厉害,他轻轻的摁住钱金豆裂开的嘴角,小心的把破布拽了出来。 钱金豆嘴里的唾液早就被破布吸干,嗓子干痒作呕,吸进空气之后猛烈的咳嗽起来。 韩越把指甲抠进手上刚刚划破的地方,撕开细小的血口子,捏着钱金豆的下颌把如注的鲜血挤到了他干涸的口腔里。 热乎乎的鲜血滋润了口腔黏膜,缓解了喉部的干痒,钱金豆却被浓烈的血腥味儿刺激的干呕起来,弄的满脸泪水鼻涕,比韩越刚进来时还要狼狈。 韩越一声不吭的解着钱金豆手脚的绳结。 钱金豆的不适缓解下来之后,也静静的呆着,瞪大眼睛看着斑驳的天花板,任韩越给他松开束缚。 绳结打的很死,韩越用指甲一点点的抠进去拉出来,直到四处都解开,他看着手腕脚腕的黑紫痕迹眼色发沈,把冰凉委屈的干瘦身体裹进怀里搂紧,声音嘶哑如破锣,他说:“喝了我的血,就是我的人了。” 一盆清澈的温水逐渐变的浑浊,浅色毛巾染上了几簇洗不掉的赤色。 韩越看着从刚刚起就一直发呆没有说过话的钱金豆。 小孩儿染满血污泪痕的脸已经擦洗干净了,左边颧骨青紫微肿,裂口的嘴角掉了块皮露着嫩肉,原本就巴掌大的脸好像突然又缩了一圈,只剩一对黑葡萄猫眼儿还亮着,却什么都没装进去的空空如也。 “钱金豆……”韩越捧着他的脸,凑近啄了下没血色的软唇,微糙的舌尖舔过嘴角的破皮处,口水蛰的小孩儿疼的瑟缩了一下。 韩越注视着黑葡萄猫眼儿,想把自己装进去,他从那瞳膜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却觉得被隔在了外面。 “钱金豆……小尖牙……钱金豆……”韩越叫一声啄一口软唇,像在呼唤小孩儿受惊在外的游魂。 捧着脸的手心出了层汗脂,黏腻。最好是一起熔了,彻底长在一起,不分彼此,韩越想。 “钱金豆……金豆……豆儿……”韩越的嗓音越来越低,尾音越拖越长,织成一个密实的网,如召唤如蛊惑的钻入小孩儿耳中、脑中。 钱金豆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韩越眼看着黑葡萄猫眼儿收缩了一下,于是更多延绵不断的低语呼唤不间断的递送出去,他执着笃定的盯着那黑葡萄猫眼儿,看着那里一点点的被填满,点燃。 黑亮的瞳仁儿像是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时惺忪迷惑,宛如初生婴孩般干净,没有一丝污垢。 “小尖牙豆儿……”韩越倾身搂住干瘦的背脊,把那双眼睛压进胸膛,心里有种爱不释手无处安放的疼。 钱金豆青紫的左脸被挤的发疼,刺激出点点眼泪沾上睫毛,睁眼闭眼之间刷在胸膛上,被高温蒸发殆尽。 “疼……”钱金豆猫样的哼唧出声。 韩越赶忙卸下了紧搂的力道,把人稍稍拉远,狭长的浅瞳对上黑葡萄猫眼儿。 “豆儿脸上疼的厉害么?我去拿碘酒。”韩越松开握着钱金豆削肩的手,要站起身。 手腕被冰凉的五指抓住,韩越没能站起来,他看着钱金豆:“豆儿……?” “啪”的一声脆响,韩越的脸被一道用足了劲的掌风甩歪了去,麦色的面皮上顷刻盖上鲜红的指印印章。 韩越浑身的肌肉克制的紧绷,脸维持在被打歪的角度迟迟没有转回,直到一丝颤抖的凉意轻戳上肿烫发烧的面皮。 “解气了?”韩越用舌头顶了下被打肿的腮帮子上钱金豆的手指,转过头。 又把另一边脸侧着送上,“这边儿也来一下吧,对称点总比较好。” 迟疑了几秒的,汗湿的手心儿带着另一道用足了劲的掌风刮上来,冷汗像辣椒水抹在脸上一样,灼烧的疼。 韩越红亮的脸皮上贴着两枚还算对称的戳儿,他说:“喝了老子的血,打了老子的脸,以后就是老子的人了!” 他捧住小孩儿的脸,虎口收的死紧,垂了眼皮,火烫的浅瞳注视着破皮的嘴角嫩肉,不容违拗的狠狠咬了上去。 破皮的肉被口水蛰的生疼,又舔又咬的硬是挤出几缕血丝,腥气钻进两人紧贴的唇间,变成点火的引线,滋滋啦啦的烧开了去,爆炸。 钱金豆跨坐在韩越腿间,瘦弱细白的腿大大的开着,不着寸缕的胯间,毛发淡且稀疏,颤巍的粉色性器兴奋又惊慌的半立着。 韩越一寸寸的缓慢亲吻着钱金豆身上被虐出的淤痕,每一处都吮过,让妖红盖住青紫。 瘦弱的前胸,胸骨根根分明,硌的韩越眼睛生疼,他用舌尖描绘着骨头细细的形状,一直描绘到末端连着的乳尖处,贴上吮吸。 乳尖在温热的口腔里挺立胀大,松开时和唇间牵出一丝晶亮的蛛丝,三伏天里也让人察觉到一点儿起鸡皮疙瘩的凉意。 “唔……啊……”钱金豆叮咛一声,没有受过这样的性刺激,他佝偻着背往后缩,被韩越捞住后背拦下,又被迫的挺胸把乳尖再次送到那人面前。 “豆儿……不许跑。”韩越边亲边警告。 瘦排骨一样的身体敏感的打着摆子,急促的呼吸间腹腔收放,白软的一层薄皮印出肋骨的花纹,交错着青白红的身体,线条弱荏又骨感笔直的好看,又凉又烫的温度,让看着的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上去就生出一股想碾碎收为己有的残忍欲望。 韩越托着钱金豆的臀把人抱起,转身压在床上,脸深埋在他干瘪的腹间,却觉得那层皮肉异常的让人温暖安全。 他颤抖膜拜式的吻着腹部的软肉,视若珍宝的轻触让钱金豆痒的发抖,嘴里含糊着吐出连绵的哼吟。 钱金豆觉得有热气喷洒在腿间胀了许久的青涩性器上,在他还没来得及思考那是什么的时候,青涩的一根就被柔软的裹住,黑葡萄猫眼儿瞬间睁的奇大,圆瞳中掀起绝望濒死的波动,他觉得自己的下身已经被烫化了,成一滩稀水,被人喝进去又吐出来,反反复复。 舌尖勾着硅头的冠部,味蕾麻糙的颗粒争先恐后的摩擦着,从敏感的开口处,沿着薄皮一直舔到根部,整个柱身似乎是被一根筋贯穿着,无论吸到哪一处都让人麻痒难耐。 韩越已经不记得上次这样做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嘴里咸腥的味道让浑身的血液一股股的往下身涌去,他一边吞吐着小孩儿的青根一边握住自己胀大到极限的性器上下来回。 尖细的哼唧声和粗沈的喘息在屋子里交叉盘旋,韩越用喉部深处夹着嘴里敏感的顶端磨蹭,舌头却溜下到根部,舌尖用力的把根部连着囊袋的皮肉向内里顶去。 “啊啊……不……啊……”钱金豆发出短而促的尖叫,抓着床单的手紧的发白,腰部高高向上顶起,身体抖的如秋天的树叶,在韩越的嘴里释放出来。 韩越狼狈的低吼一声,喉间喷洒的液体把他呛了一下,一口气没提上来憋在胸口,性器却握在手里弹跳着射了出来。 第七章 钱金豆被鲜少的高朝冲击的失了神,他以往的人生忙的都没空做这些安慰自己的事情。 黑葡萄猫眼儿半阖着,那些不好的事好像都随着精水从体内排出,脑子里空白一片,只剩意犹未尽的快意。 韩越缓了缓,把手上半融化的经验胡乱的抹在床单上,往前爬了一点在钱金豆身边躺下,扳过他的脸,在囚禁了红的软唇上亲咬了一口,说:“一滴精十滴血,老子这下也算喝了你的血,是你的人了。” 钱金豆的脸蓦的涨的通红,他不自在的别开眼,心说这人怎么这么流氓。 韩越不满他移开的视线,翻到人上面,居高临下的把人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无处闪躲,这才说:“怎么?不乐意?” 钱金豆别扭的咬住下唇,歪扭的小尖牙深深的扎进唇肉里,心想,这事儿有什么好讨论的么……真不嫌丑! 韩越不高兴的用舌头分开那牙齿和嘴唇,心想,小尖牙是我的,嘴巴也是我的,只能我咬,换了谁都不行。 亲着亲着就变了性质,韩越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有接过吻了,一黏上去就饥渴的不行,那口水、那滑舌、那糯米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深深的陶醉。 喘息越来越沉重,火热的大掌揉上瘦白的身体,每一处都点上火,浇都浇不灭的火。 尺寸粗壮的大鸡鸡调戏着稚气未脱的小雏鸟,两根交着颈吐着泡,亲昵的头顶头说着悄悄话。 韩越跨跪在小金豆的上方,像伸懒腰的狮子一样用滚烫的雄性身体贴着身下的一把皮包骨磨蹭,性欲高涨间还皱眉的想了想,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把人喂胖,这太瘦了好多姿势都不舍得往上招呼…… 他借着两人分泌的液体沾湿了手指,揉到了圆臀的小缝中去,把人折起来屁股顶着自己的大腿,看着掰开的臀缝间浅色的穴口浅瞳发沈。 “嗯……别……别看……”钱金豆脸上火烧一样,韩越抽筋剥骨般的视线超出了他的底线,又惊又羞。 “都是我的,为什么不让看?”韩越用手指揉进闭合的漩涡中心。 “呜……不……韩越……”钱金豆被入侵到体内的指尖挠的头眼发花,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胆子肥了?敢叫老子全名儿了?不再抖抖索索的叫越哥了?”韩越把指尖又送进去点,看着穴肉一动一动的贴着指腹蠕动,心里涌上些恶趣味。 “唔啊啊……疼……越哥……我疼……”钱金豆睁开浸上薄雾的黑葡萄猫眼儿,给男人递去求饶示弱的眼神儿。 韩越轻拍了下腿上搁着的小白屁股,指尖抽了出来,俯身吻了吻细白的大腿根处,思索着是不是还要继续。 钱金豆猫叫的声音喊疼让他头皮发麻,心尖上又软又疼。 “嗯……越哥……找点儿润滑的吧……”钱金豆用小屁股讨好的揉了揉韩越的大腿肌肉,支支吾吾的说。 韩越看他那发春的猫儿样,脑子里“噌”的一下,短路了。 他掀开腿上的小白屁股,狼狈的爬到床头,拉开床头柜抽屉时,猴急的把整个抽屉连根拔了出来,里面乱七八糟的零碎撒了一地。 韩越眼瞅到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油黄色的带着腻的液体,瓶上印着几个字“桂花油”。 他把瓶子捡起来,拧开盖子的时候力道大的一瓶子油撒了一半到钱金豆肚皮上,屋子里霎时间满是桂花的香气,浓郁的让人头脑发懵。 桂花油甜香浓馥,韩越把钱金豆肚脐眼儿里盛的桂花油抠了出来,合着小腹上的一起画着圈,沾的满手都是,多余的桂花油顺着腰部的曲线淌下,染湿了身下的床单,一片油汪。 手指再次进入嫩穴的时候,顺畅了不少,钱金豆依旧觉得疼,却被满屋子的香气熏的微醉了,觉得抠进身体里的手指所到之处都带着不清醒的麻痒。 韩越把两指合并在一起翻搅在后薛中,软肉紧紧的吸附着入侵者,如蚌壳打磨着砾石一般,越是疼痛就咬的越紧,势必要将一切都变成掌中物那样,让其圆滑的臣服。 甬道内的手指摸到一块微凸的肉,韩越看到钱金豆的腰猛的抖了一下,手指也被绞的更紧了几分,他带着笑继续探索,指尖探到一条浅沟,试探着按上去,小金豆立马化成了一摊豆汁儿。 “啊啊啊……别……越哥……”钱金豆紧捉着床单叫出声。 韩越哪里会放过他?继续在那浅沟处摸来摸去,甚至尝试拿两指去捻夹那处。 “嗯啊啊……不行……越哥……越哥……啊啊啊”钱金豆叫的又媚又惨,听的韩越恨不得立马把他不吐皮儿的吃掉。 手指变本加厉的在肠道中进出捻动,看着青涩的性器肿的吐泡流泪,抬起另一只手去摸那微微凹陷的敏感细口。 “韩越……啊……”钱金豆悠长的叫唤了一声,把自己的手背放进嘴里猛的咬住,眼泪滑了下来,迎来了第二次高朝。 韩越顾念着他是第一次,早已经忍的快要静脉断裂而亡……听着自己的全名被饱含了娇软的叫出来,大脑里像被人灌进满满一桶春药似的,烧断了神经,焚毁了心。 他抽出手指,托起圆屁股掰开,把快要胀破的性器狠狠的顶进了湿濡的软芯儿,一通到底。 “嗯……” “啊……” 一声闷哼和一声惨叫同时响起的交织在一起。 钱金豆觉得自己从大腿往上的地方被挤成了压缩饼干,疼痛像大石一样压在胸口,叫出第一声儿后就哑了嗓子。 韩越也被狭窄的甬道挤的发疼,生理的疼痛引发出精神上的疼痛,扯皮拉筋的疼的他眼眶发热。 脑子里幻化出一个一会清晰一会模糊的身影,韩越认得那是夏天冉的轮廓。 那身影背对着他挥挥手,迈步走远,只留下一个虚拟的人形在空气中。 别走!韩越痛苦的湿了眼角。 大力的抽动着身体破开夹紧他的软肉向前,想去追赶什么。 耳边突然传来陌生又熟悉的轻吟声,叫着他的名字,“唔……越哥……韩越……” 韩越睁开眼睛,眼前模糊一片,这时有只手摸了上来,像柔软的布擦去玻璃上的雾气那样,扫清了他的视线。 一个清晰的脸和身体映入韩越的瞳膜,那个让他惊慌失措的虚拟人形被结结实实的补满。 韩越看着钱金豆咬着下唇承受着疼痛的撞击,瞪着的黑葡萄猫眼儿满是担忧。 “越哥……越哥……”钱金豆用力的撑起身体坐了起来,就着结合的姿势把自己送到韩越面前,细瘦的双腿盘上韩越的腰,胯骨贴着腹肌,紧贴的两人身上布满了汗水,滑溜溜的,他搂紧韩越的脖子。 “越哥……越哥……”,钱金豆一下一下的舔掉韩越脸上的汗和泪。 性器在软穴里进的又急又深,相拥的两人饥渴的接着吻,像是要把彼此吃进去一样。 韩越握着细腰的手虎口用力收紧,臀肉撞在大腿上发出“啪啪”的肉响,和着结合处的“扑哧”水声,色情的让神也昏了头。 “钱金豆……叫我的名字!”韩越掰开圆臀急迫的挺进撞入。 “唔啊啊啊啊……韩越……越哥……”钱金豆迷乱的摆着汗湿的脑袋呻吟。 “再叫!”韩越的性器停在半中央。 “韩越……”钱金豆清亮的黑葡萄微眯着,似疼似爽的含着水。 韩越看的猛的失了准头,把人狠狠按下,往自己上挺的下身撞去。 钱金豆被撞的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耐不住的轻声啜泣了起来。 “不许哭!”韩越伸手环住可以圈上几圈的细腰,用力摆动胯部,手指摸到两人结合的地方,按摩挑逗。 “豆儿……喜不喜欢我干你?嗯?”韩越咬着钱金豆的耳尖软骨喘粗气。 钱金豆“呜呜”的抽搐着,不知道是摇头还是点头。 “给老子回答!喜不喜欢?嗯?”韩越把硅头卡在内壁的浅沟间,隔一秒顶弄一下。 “啊啊啊……哥……不要……啊……”钱金豆一口咬在韩越肩膀上,小尖牙深深的陷入皮肉内。 “说!喜不喜欢?喜不喜欢我这么干你?干的你爽不爽?嗯?”韩越又疼又爽的大声问。 “呜……喜欢……越哥……”钱金豆被顶的受不了,咿咿呀呀的哭着说。 “呵……喜欢哥还是喜欢哥干你呢?”韩越退到穴口做了数十个急又快的浅插,然后又深深的撞进去。 “呜啊啊……哈……”钱金豆被撞的尖叫,掐着韩越的手臂指尖泛白。 “喜欢……都喜欢……” “呜……越哥……饶了……饶了我吧……” “说!说喜欢老子干你,说你是老子的!”韩越疯狂的顶撞着钱金豆的敏感点,已经射过两次的小雏鸟激动的吐着水,夹在两人的腹部中间颤抖。 “喜欢你……喜欢你干我……我是你的……豆豆……是你的……”钱金豆尖叫着哭喊着,喊出自己的乳名,喊出自己的感情。 他在漩涡状的快感里朦胧的想着,原来我也是可以有归属的。 “乖豆豆……宝儿豆豆……我的……”韩越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用手大力的按着钱金豆的屁股,揉搓挤压。 钱金豆嘴里胡乱失神的重复着“你的……是你的……”,稀薄的精水再次洒出来,淋湿了两人纠结在一起的毛发。 韩越被紧缩的肉壁咬的快疯了,他一口咬上钱金豆的脖子,赤红着眼睛把性器重重的埋进深处的皱褶里,抖动着射了出来。 第八章 一晚上又惊又吓还经历了三次高朝,钱金豆被榨的一干二净,昏在了韩越怀里。 韩越抱着昏过去的小金豆平复了半天,他很久很久没有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性爱了,也是手脚发虚。 他把水淋淋的人抱到厕所,一路上用脚踢带了个椅子进去,然后坐在花洒下清理着两人乱七八糟的身体。 韩越细心的把射在钱金豆体内的东西掏了干净,又仔细的检查刚刚欢爱过的地方,发现只是红肿着没有流血,才放心的把人搂搂好,挤了沐浴露给豆豆按摩搓澡。 钱金豆在舒缓的按摩中悠悠转醒,身后被宠过的地方火辣辣的胀痛,腰酸背痛腿软…… “唔……”韩越的手按到他后腰的某处,直摄头皮的酸麻让钱金豆猫哼了一声。 “疼?”韩越低头亲了亲半眯着的黑葡萄猫眼儿,问。 “酸……”钱金豆摇头哼唧。 “揉揉就好了,乖。”韩越放低声音轻哄。 “嗯……”钱金豆蔫不唧唧的看着大腿上细腻的泡沫出神。 韩越看他恹恹的样子,有些心疼,加快了手上搓洗的动作,把人里外洗了个透白,抱了出去。 他把人放在床沿坐着,扯掉脏污的床单,捡着干净的部分把人擦了擦干,然后又胡乱的给自己抹了抹,翻了干净的床单换上,便搂着昏昏沉沉的豆豆睡了过去。 钱金豆昏昏沉沉间觉得自己好像泡在了热汤里,胸口都蒸的发堵,憋闷着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天色大亮了,韩越紧紧的搂着他,半压在他身上,睡的一头一身的汗。 身体又酸又疼,比以前连续干了一天一夜的活还难受,他轻轻的把自己的身体从韩越身下抽出来,起身下床时,扯动了身后那处,疼的他都不敢直起腰来。 就这么半弓着身体站了好一会,钱金豆才觉得好了一些,白着脸到厕所洗漱。 他刚洗完脸,就听着外面传来踢拉着拖鞋的叫声:“豆儿?” “嗯……”钱金豆从厕所里白着脸走出来。 韩越两步走到他面前,大手托住他的后脑勺捞过来,额头贴着额头试了试温度,“还好,没烧,怎么不再睡会儿?嗯?看你的小脸儿白的。” 钱金豆见他一副轻车熟路的架势心里不知怎么就很不舒服,很委屈,还有了点儿淡淡的怒意。 他往后退了半步,让开韩越贴近的头,垂着眼皮冷淡的说:“不想睡了。” 停顿两秒又追了一句:“又不是每个人都会发烧,我从不发烧。” 这话说的极其的孩子气,漫天的酸气酸的韩越眯了凤眼,笑道:“成!豆儿不烧,从不发烧。”最后一个字故意发成了平舌音,成了“骚”字。 在钱金豆生气的瞪大黑葡萄猫眼儿之前,韩越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不顾他挣扎的轻放到床上压在身下。 亲了亲那赤白相间小脸,韩越轻声说:“乖,再睡会,我去给你买吃的,皮蛋瘦肉粥和奶黄包喜欢不?” 钱金豆即使是妈妈还在世的时候,也没有受过这样轻声软语的宠爱,微微瞪大了黑葡萄猫眼儿,眼白泛着水红,半响才开口:“别……别对我这么好……” “嗯?”韩越正等着他点头还是摇头,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一时间诧异了。 “什么意思?”他捏起钱金豆的下巴,迫使他微微仰着脸不能闪躲,皱着眉问。 钱金豆清了下嗓子,又说了一遍:“别对我这么好……” 韩越乍听一下子火了,心里起了层薄怒,老子他妈对你好,你还不乐意了?这是什么基罢意思?下一句是要说我们不合适么?上了老子的床现在打退堂鼓了? 韩越捏着钱金豆下巴的手指收紧,指尖起白,声音冷了下来,“操完了才说这个,早干吗去了?” 钱金豆的脸白了又白,下巴被捏的生疼,心知韩越误会他的意思了。 由奢入俭难,前一句话被宠上天,紧接着又被这么冷言冷语的质问,钱金豆觉得自己真是长这么大都没如此娇气过的红了眼圈。 黑瞳里吞着一汪委屈至极的水,蚊子哼样儿的呢喃:“现在这么好,要是哪天你给忘了……我会……会……” 韩越看着那一泡泪,心里抽的疼,气不打一处来的把人粗鲁的捞进怀里,对着那想不开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老子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想不开的别扭玩意儿?” 怀里的干瘦身体抖的像得了多大委屈似的,抽抽搭搭的韩越太阳穴突突突的往外冒青筋。 他忍无可忍的捏着巴掌脸摆正位置,先扑上去啃了几口以作精神补偿,然后松开喘着小气的人,用大么指摩挲着嫣红的软唇,强迫那黑葡萄猫眼儿看着自己,说:“老子从来说一不二,记得我昨天晚上操你的时候说了什么么?” 这话问的很糙,钱金豆虽然活在市井,但在身体力行这方面却一直是个单纯的娃儿,瞬间红了白脸,眼皮乱抖,“嗯……什……什么……?” “豆儿昨天光顾着爽去了,给忘了是么?行,老子再说最后一遍,记住喽!”韩越咬紧后牙槽子。 “钱金豆你他妈喝了老子的血,打了老子的脸,上了老子的床,就是老子的人了。这辈子你死也只能死在我脚边儿,哪儿别想去,知道了么?记住了么?”韩越说的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他抬手抹掉钱金豆满脸的泪,力大的钱金豆整个上半身都打了个晃,“不许再跟个娘们儿似的哭哭啼啼的!以后老子会护着你,不会再让人当牲口似的卖来卖去,就连你那死鬼老爹也不能再祸害你。那天看你留的条儿,几个字儿写的挺好看,出来混饭吃之前是不是还是个爱学习的乖豆儿?你不用再去工地大排档做那些腌臢活儿了,想的话,回头老子给你找个学校继续念书。你就乖生儿把这小细胳膊腿儿都给老子养结实了,不然都不耐操……” 这段话钱金豆听在耳朵里,自行的掐头去尾,心里飘飘然像在做梦。 当他一口皮蛋瘦肉粥一口奶黄包的吃着,被滚烫的粥烫的上颚起泡时,才算是彻彻底底的转醒过来,黑葡萄猫眼儿追随着韩越走来走去的身影,一口食物包在嘴里久久的忘了下咽。 钱金豆看着韩越来来回回的清理着地上碎碗渣滓和烂瓜瓤,又是扫又是拖,修长挺拔的身体直直弯弯,动作间透着不同于慵懒面相的麻利劲儿。 钱金豆想着韩越昨天晚上吞下他的小雏鸟吐出的口水,眯着邪气的浅瞳,张扬的说:“一滴精十滴血,老子这下也算喝了你的血,是你的人了。” 钱金豆想着韩越搂着自己,对那些欺负侮辱他的人不可一世嚣张的说:“你们谁都不能再来祸害他,这是老子的人,我宠的!” “越哥……”钱金豆把嘴里的东西吞下肚,忍不住叫了声。 “嗯?怎么了,乖豆儿?”韩越扭头。 “越哥……”钱金豆放下手里捏的包子和勺子。 “呵……叫的跟小猫儿似的,成心撩拨我?”韩越把手里的墩布扔到一边,擦干净手。 “抱……”钱金豆对走过来的韩越伸开手,黑葡萄猫眼儿巴巴的瞅着来人。 这软绵绵的娇……撒的韩越差点直接把人扑倒。 “操……”他轻骂一声走过去,握住熊孩子伸出的手,把人捞进怀里搂的紧紧的,紧紧的。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