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辑和公子哥的故事 下+番外——未知
未知  发于:2014年0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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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了脸,模糊之中感觉有人递了毛巾过来,我以为是在卫生间的侍者递来的,说了声谢谢便接了过来,把脸上的水擦干,在寻思着口袋有没有装着散钱,毕竟这种高级场所不给小费有点说不过去了。却完全没想到,站在我的面前,笑得一脸灿烂,如同狐狸的人,居然就是那个名叫匹诺曹的老外。他蓝色的眼睛在这一种灯光并不是很光亮的地方更是显得有一种美轮美奂的错觉,摄人心魄的美丽。他看了我一眼,吹了一声口哨,说:“baby,没想到又遇见你了。”

 轻佻难道就是外国男人的天性么,我白了他一眼,把手中的毛巾扔给他,一点也没把他当重要的外宾看,没好气的说:“匹诺曹先生,我和你并不是那么熟吧。”说着还微微离开了我和他的距离,但是他倒一脸的无所谓,说:“就喜欢看你这种一脸冰冷,但是……”他说着靠近了我,在我耳边吹了口气,用欧美人那种特有的鼻音,说:“看着你这样,我就想把你狠狠的弄坏。”我一把推开他,脸因为怒气而涨红,但是匹诺曹一点也不生气,更是笑得欢乐,看来和这种脸皮和树皮一样厚的人说话,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我绕开他,出了卫生间的门。完全没想到的就是,徐振居然也向我迎面走来,一脸的急躁,不知道他是不是太过于内急了。 他看见了我,脸上的急躁突然间变成了愤怒,我靠,变脸也不是这么玩的,你啥时候多了一个这么有艺术色彩的技能啊!我看见他停下了脚步,一脸的涨红,但我就是这样看着他,没有移动半分的视线,同样的他也在看着我。我努力把种种埋怨的眼神,以及诅咒的神色要在我的眼睛中表现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看着他就开始发酸,泪腺就开始不受我的控制,我想说点什么,而此时厕所的门就一把被打开,脸皮三尺厚的混蛋笑着走了出来。看见站在外边走廊的我还有徐振,他更是笑得一脸灿烂的说:“振,这么巧你也来上厕所?我又遇见小可爱了。” 可爱你妹,你们外国人眼里知道啥叫可爱不?我哪里可爱了,你不单只性格扭曲,你连审美都严重变形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我没有理会身后的变态老外,徐振一脸不自然的走向前,凑到那个树皮精前说:“匹诺曹,这是我们公司员工,而且这里是中国,思想并没有那么开放,注意下你的言辞,小心老先生听到了,又得气得进医院了。” “是是是,但是真的很可爱啊,在英国我都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男生。”变态厚脸皮说话一点也不会降低几个调,弄得走过来上厕所的人都往他的视线看向了我,我回头瞪了站在一起的两个混蛋一眼,走了出去。 果然有钱人TM都是一变态,一个整天在那玩变脸,变你妹啊变,你怎么不便秘去。上了我就走,有这么便宜的事么,当MB还收钱呢,当炮友还能爽呢,我算什么,没钱又没爽,就疼得眼泪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去你妹的,就知道欺负老子。还有那个满身是毛的更恶心,都说欧美人帅有气质,我看说那话的人肯定都被陨星给砸穿脑袋变脑残了,除了长得人模狗样的,哪里有可取之处,穿衣服还不老实,整天露个大胸膛给人家看他胸毛干嘛,都怕别人看不见似的,每次都和我那么近距离说话,你以为你喷香水你就不会臭,你的体味让我刚才就想说厕所是你家。 在心里狠狠的骂着那两个混蛋,而此时小易也扭着屁股上来,掐了我脸蛋一把,说:“我的小祖宗啊,谁惹你了?”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小易笑着贴着我站,举着水晶般晶莹的酒杯抿了一口,说:“我猜猜,嗯,是徐大公子调戏了我们的小宝宝,还是匹诺曹先生非礼了我们的小可爱。”我立刻对小易发射卫生白眼,小易倒是轻轻一笑,继续说:“这个世界啊,本来多金的主就少了,偏偏现在多金的主都喜欢小男生,你让我们这些大龄剩女,情何以堪啊!”小易说得一脸伤心,我则生气的没有理会她,要是你多金的主整天折磨你的屁股,用完了还把你一脚踢开,理由都没个,我看你咋办。 就在我和小易打闹之时,宴会大厅的音乐停了下来,一小阵的嘈杂之后,便听到司仪磁性的声音响起。“各位先生们女士们,晚上好……”“哎,这男人帅不帅?”小易笑着指着台上的司仪,我看了一眼,是挺帅的,但我怎么可能说帅呢,谁让问我这话的是小易。“是蛮有气质的,长得和李宇春有几分相像。”我的话一出,就被小易撞了一把,低怒着骂了句‘去你的’便安安静静的听前头的司仪介绍着今晚的重要来宾了。 “请我们公司的副总裁,徐振先生上台说几句吧。”司仪的话吓得我差点没站稳,撞了小易一下,小易倒是一脸平静的没有言语,依旧优雅的喝着手中的香槟。“他……他……怎么是副总裁?”我挡不住心中升腾的疑问,不禁问了小易,小易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耻笑,说:“你还真以为他是个经理啊?就经理能送你两套房子?他到分公司这不过是一个局,让上头董事会的人说不出话,就他在分公司创下的成绩,他接任总裁也就迟早的事了,他爹早想退休了,要不是他哥……”说到这小易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和旁边侍者的手中再拿过一杯香槟又喝了起来。这个酒鬼,你也不怕被喝死。 “感谢亚历山大先生能够给我们公司这一次的机会,我相信在公司全体员工努力下,我们的合作计划将达到完美,为此,让我们举杯欢庆。”徐振的声音带着喜悦感,他举起酒杯露出了一个电力十足的笑容,我听见站在我身边好几个女的,都在小声喊着:“哇,好帅……”帅有毛用,你们这群客观人士,长得越好看的人里头越不像个人。 “别想了,他肯定名花有主了。”围在一起的女人自然少不了八卦,自然我也是八卦人士,我假装没有注意的,拿着香槟站在了她们的旁边,竖起了耳朵。“怎么可能呢,都没消息说他有女朋友啊。”八卦女A说,很快八卦女B就甩过一记卫生眼,说:“就他那身家和样子,自动爬上他床铺的得有多少。”旁边的众八卦女随声附和,但是依旧有人不死心,一副幻想的说:“说不定他就是看起来很花,其实很专一的人呢,说不定和他谈恋爱,会成为最幸福的人呢!”这句话连说出来的人都觉得不可能,很快就被众女反驳。“我说你们消息真是封闭,看见他身边那老外没,就那女的,这次合作公司总裁之女,这次计划的数字说出来能吓你一个月睡不好,我看啊,估计就是商场婚姻了。”八卦女C爆出了猛料,我听到这,抓着酒杯的手紧了一下,耳边很快就传来另一女的说:“就是,合作的公司在当地也是极富影响力的,公司不是真要转型打进外国市场么?我看啊,这婚姻十有八九的了,你看你看,那女的,居然大众眼底下搂着徐总的胳膊,这不是在宣布自己的主权么!”八卦有时候关乎到自己的时候,就真的不是那么好听了,我气得把酒杯一放,气鼓鼓的离开了原地。 宴会的沉闷气息让我透不过气,我急速的要走出大厅,却因为走得太快没有看见前方的路,一个不注意,就在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嘭的一下撞到了前面的人。啪啦的一声脆响,才让我从自己的世界回过神来,但一切都晚了,在我面前的是湿了一大片的衬衫,以及在地毯上碎裂的酒杯。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靠,今晚这里的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的,我要是惹上了哪个有钱的主,我真的要迟不了兜着走了。 “小……小牧?”熟悉并悦耳的清新声音,带着阳光般的气息,心中的某根弦绷紧起来,我抬起头,便看见,张尚一脸错愕的表情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操!老天,你有必要让我的生活狗血到这个地步么!!! “张……张尚……你……你怎么在这。”冲击太过于强大,以致于我完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张尚倒是一脸的平静,招来侍者和侍者说请他们打扫一下这里,便转过身子对我说:“借一步说话吧。”说完又是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这个笑容我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的心悸以及躁动,只觉得温暖,那种很是平淡无痕的温暖。 我不知道要和张尚说点什么,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如果我们说不开来道不清楚,我们这一辈子也就只能维持着僵硬的关系。我并不知道他的心在想什么,但是我想要他知道我的心在挂念着什么,我不想两个人之间曾经的情谊化为虚有,所以我点了点头,跟着张尚走出了宴会大厅。 宴会设在高档酒店,出了宴会大厅便是酒店的游泳池。清澈的水在碧蓝的灯光线下互相交映,变得如同海洋一样波澜美丽。张尚一言不发的走在我的前面,而我也就一言不发的跟在他的后头,当他越过第三个游泳池时,他停了下来,转过身子面对着我,笑了笑,说:“我还以为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 张尚的开头如此的直白,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要接上什么样的话语,我只好用最无用的一个‘嗯’字带过,张尚直勾勾的看着我,嘴唇微微的张开,又忽然的合上,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不如坐下来谈吧。”我没有抗拒,自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张尚也随后坐在了我的旁边,从西装里摸索了两把,抽出了一个烟盒,我有点震惊的看向他,而他则是微微一笑,说:“工作以后染上的,心烦的时候抽两根,你不介意吧。” 我摇了摇头,说:“不介意,只是不知道你还有这个习惯。”张尚没有多说,直接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根烟,又摸索出打火机,‘啪’的一下,赤红色的亮光和一股浓郁的烟草燃烧的味道一同出现了我的面前,不似那种普通的烟草味,淡淡的薄荷香掺杂着挥散不去的烟气,没有让人厌恶的味道。张尚吸着烟,嘴唇慢慢微张,轻淡的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来,在夜色的辉映下,他的侧脸显得很是孤单无助,但是他又没有把这一种心情挂在脸上,只是这样直直的看着前方。 过了好一会,一根烟已经燃烧了一半的时候,张尚吐出一口烟说:“小牧,你还记得大学的时候,我和你说过,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么?”张尚突然的话语让我想起了并不遥远的大学时光,我记得那时他打篮球被摔断了胳膊,是我架着他伤了医院,为他打点一切的事情,在医生为他上石膏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突然的说:“廖牧,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那时候,心被他的这一句话挑拨得无法安宁,眼睛里和脑海里都被他那一个笑容给吸引,而此时再次想起的时候,余留下的,只有那一份撼动不了心弦的回忆感动,不得不感叹世事常变。 “其实,那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那时候我在想,多单纯的一个小孩啊,听话懂事,人又可爱,我自己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抢着帮我干完,我想女朋友也做不到吧。”张尚微微一笑,把他的话语描述得没有半分的冲击力,而我心脏里的弦线轻轻绷紧,我以为一直只有我在逢场作戏,没想到张尚也是。“但是,两个大男人,在一起,那会是怎么样的画面啊。”张尚说到这里深深的吓了一口烟,久久都未见他吐出来,他的眉头紧紧的锁住,眼神变得有点阴霾,又是好一会的时间,他从鼻子里喷出了白色的烟气,轻咳了两下。 “那时候,真的没勇气和你说。两个男人,什么东西都是一样的,站在一起谈恋爱,整天肩膀挨着肩膀,手拉着手的,这算什么?那时候我觉得我是病了,对你产生这种非分的情愫,所以我找了女朋友,但是每一次被她牵手,每一次和她亲吻,我在心里头想的都是,如果她是小牧,多好。”张尚的话如同拉开了保险的炸弹被扔进了大海,在海水中轰炸出无可抵抗的海浪,把心敲拍得一阵阵生疼。“但你就是你,谁都无法取代的你,我知道我已经陷入了一个病态的僵局,圈里圈外全然都不知道如何选择。甚至很长的时间,我都是看着女朋友,心里狠狠的拼命的对自己说,为什么她不是你。这种心理我知道,对于你还有她,都是极为严重的侮辱,但我就是不能控制。” “我曾经认为,人生也就那样,为生活努力奋斗,娶一个老婆,生孩子,把孩子抚养成人,然后退休养老,这就是人生了。我完全不会想到,在我的人生规划还没开始的时候,老天已经诚实的告诉我,人生并不是那样的,人生是不可以规划的,人生也不是定格的,每个人的人生各有不同,而我的人生,注定要闯入一个你。”张尚手上的烟早已经只剩下了烟蒂,但是他并没有扔走,只是拿在手里捏着,烟蒂很快被捏的变了行装,扭曲着身体发生无声的呻吟,张尚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我,但并没有说话。 “我比你先毕业的那一年,我以为这种错位的感情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消散不见,但似乎有点适得其反了。只是那一年,你给我的电话,少得可以用手指数出来。女朋友跟人跑了,我居然一点都感觉不到痛苦,只是感到深深的愧疚,因为我利用她,企图抹去你在我心中的身影,她的离开,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吧。“张尚看着我说完了这一番话,他说完便转过了头,仰着头看向了天空,用很是懒慵的姿态和语气说:“那次在肯德基遇见你的时候,你知道我高兴得有多么夸张么,看见你一个人,独自吃着东西,摸样一点都没有变化,那样的可爱和惹人怜惜,那时候我就决定,是时候和你诉说一些你有权利知道的事情了。” “四年的爱恋和挂念,积得多了,就会变成一个炸弹,等待时间的倒数,时间一到,便会嘭的一下炸开,四分五裂。我渴望你是爱我的,我渴望你是属于我的,我渴望拥有你的一切,但,我错了。”张尚无奈的垂下了头,用双手捂住了脸,沉闷的声音从他的指尖中传出:“两个男人,果然是不可能的。” 张尚没有再说话,我拍了拍张尚的肩膀,站了起来,独自的走到了游泳池的边缘。心中的情绪变得有点怪异,以致于我说出的声音变得有点动荡不平。“其实,爱情和性别就没有关系,爱就是爱不爱便是不爱,没有什么道理。我蹲下身子,伸出手撩拨了几下游泳池里的水,北京早已经是深秋季节,游泳池里的水早已经是冰冷无比,一下子冰冻的寒度就直达到了心头。“张尚,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你对我是有这样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话,我们就不用错过4年之久了。”我的话让坐在椅子上的张尚一下子抬起了头,他一脸惊讶的看向了我,我重新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说:“张尚,我也深深的爱了你4年。” “是不是一个大玩笑,你我互相喜欢,却4年都没有把心中的话给说出来,4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命运的多少了?”我的话让张尚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我看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张口,说:“我们都太过于懦弱,而致使本来拥有的缘分已经消失殆尽了,那4年的时间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改变过,都在想着,我要怎么和你表白,但错过的失去的机会太多太多了,多得让我都不想去回忆了。” “小牧,那你现在……”张尚显得有点急了,我露出一个微笑,心头翻出了一点点的苦酸滋味,我看了张尚一眼,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像似在对他说,又像似在对自己说:“张尚,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小牧……”“你先听我说完。”我打断了急切想要说什么的张尚,我沉了沉心绪,说:“4年都过来了,为什么我现在不能坚持下去了,因为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曾经以为会挂在你身上一辈子的心,早就已经被人抢走了。在你上一次和我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以为我真的还喜欢着你,只是后来经历了很多事以后,我对你真的只是喜欢,而对他,是爱了。”我自嘲的笑了笑,扯了一下脖子上的领带说:“多么可笑的现实,4年的暗恋,居然两个人都是互相喜欢的,到今天我暗恋了4年的人和我说他也喜欢我的时候,我自己倒先变卦了。只是没有办法,我不能说我不爱他,我只知道,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我过得很不快乐,睁眼闭眼脑海里想的都是他,我渴望他已经到了一种无以加复的地步了。张尚,我们错过的不仅仅是4年的时间,我们错过的东西已经多得让这份感情无法再承受下去而泯灭了。” 说完了这一番话,心中很是沉重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也突然间的明朗开来。我笑着对张尚说:“情人也许只是一时的,但朋友肯定是一生一世的,既然我们没有情人的缘,何不做一生的挚友更好?”张尚看着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表情带上了难过以及颓废,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我也不知道此刻还要和他说什么。张尚举起手抹了一下双眼,突然的嘿嘿一笑,说:“小牧,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嗯!”我回答得太过于迅速和肯定,让张尚的表情又多上了一份错愕,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上前靠近了我,露出一个大大的苦笑,说:“那给我一个拥抱吧,以纪念我们这无疾而终的爱情吧。”张尚的声音带上了微微的颤抖以及难受,我也感觉到了无比的心酸,毕竟是4年的感情,4年的付出,只是没想到结局却是如此的戏剧化。我眼睛泛出了点点的亮光,我笑着伸开双手,紧紧的抱住了站在我面前的男人,紧紧的一丝也不放松。 再见了张尚,4年里,你给予我的,很多,让我失去的,也很多。但是此时此刻我还是要在心中和你说一声感谢,感谢你在4年的青葱岁月里,给我留下了那一段带着苦味羞涩的回忆。张尚用着比我更大上一倍的力度紧紧相拥,力道大得有点让我承受不住,但是我没有放开双手,我感觉到我的眼泪,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胸膛上,呼吸之间都带着种种的伤感滋味。 “廖牧,我爱你,真的爱你!”张尚在我的耳边,声音不小的说出了这一句,带着忍不住的抽噎。我心里头的滋味很是难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更加用力的抱住他说:“张尚,谢谢你。” 夜里冰寒的晚风,在两个相拥男子的身上带不去任何的东西。深秋的夜,浓浓的愁伤,让人心头苦涩难言…… “哎哟哟,这是一幅多么美妙的画面啊!”一个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吓得一下子放开了抱住张尚的手,而张尚也松开了我,看向我的身后。“我原我的小可爱是直的,没想到……”不标准的中文,带着浓浓的口音,除了那个一脸媚笑的闷骚老外还能是谁。他看着我笑了笑,伸出一个手指,弯了一下,对向了我,还笑得一脸的灿烂。 “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一下子没有收拾得了刚才的情绪,语言也变得有点慌乱断续,匹诺曹那个贱人倒是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看向了游泳池,说:“其实我的中文并不是很好,所以你们刚才说的我完全听不懂,包括什么做朋友之类的,不知道这个……”说到这匹诺曹再次转过身子看向了我和张尚,说:“算不算分手告别之言。” “匹诺曹,你这个贱人!”我大骂一声冲了上去,完全不理会他是不是我们公司尊贵的外宾,我只想把他那张恶心的面皮给扯下来,没想到我的动作在他的大手下,一下子被他抓住,整个人被他抓进了怀里,我动弹不得,他往我的耳边吹了口气,说:“小可爱,我知道你刚分手,很伤心,来,我的怀抱借给你哭。”“抱你妹啊!”我恶狠狠的回应他,他的表情依旧不变的,厚颜无耻的说:“我妹?我妹现在估计正在被徐振抱着,你还是乖乖给我抱吧。” 听到那个混蛋的名字,我的火气更是大了起来,我张口一下子咬上了匹诺曹那健壮的手臂上,没想到他只是哈哈的一笑,放开了我,说:“小可爱原来也是一只小野猫,更合我胃口了。”“合你……”我刚想冲上去,双手却一下子被抓住了,力道又大又狠的,我被拽着往后倒去,一下子就扑倒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谁啊,敢这么对你大爷我……”我的凶狠语气在语尾被一下子收了回去,因为现在正盯着我看的,就是摆着一副冷淡面孔,并且带着一双带着凶狠怒气的徐振。他看了我一眼,抓住我的手并没有放开,只是拉下来紧紧的握着,说:“谁是我大爷?你么?我想你还不够资格。”徐振说完就把我一下子拽到了身后,对着站在我们面前的匹诺曹说:“匹诺曹,别闹了,夜深了,您父亲要回酒店了,您一起回去吧。” “嗯,无聊,明明夜生活才刚开始,你不是说我来中国要好好带我逛夜店的么?不给我逛,那就让小可爱陪我!”匹诺曹说得一点也不害臊,张尚站在一旁听得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倒是徐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只是抓住我的手更加的用力,让我差点脱口喊疼。 “匹诺曹先生,您父亲的车已经在酒店外等候了,请您上车。”就在这一个氛围陷入了僵局的时候,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我们齐齐转头看去,便看见小易如同一个女神般的,站在了我们的面前,更准确的说,是站在了匹诺曹的旁边。她没有多说一句话,态度显得有礼但又有霸气,匹诺曹眨了眨他那双碧蓝的眼睛看了一眼小易,又看了看徐振,突然的哈哈一笑,说:“这里还有一个翻版的徐振啊,你们公司,可真是够怪的。”说完便动了身子,小易微微鞠躬示意匹诺曹跟着她走。 “小可爱,虽然你刚分手,心情不好,但是相信我,我会比这位先生更合适你。” ……匹诺曹离开的最后一句话,如同一把火扔进了装满了油罐的仓库,嘭的一下,爆出了一朵惨绝人寰的蘑菇云。张尚也被匹诺曹的这一句话给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呆然的看着他离去,然后又看向了我。徐振抓住我的手已经不是疼了,而是因为抓得太紧,已经血液不循环开始发麻。 “徐学长,今晚有幸能参加贵公司的晚宴,真是让我倍感光荣。”张尚一脸的红色,也许已经被尴尬逼得说不出任何有理智的话了,只好说出这么没有头脑的一句话奉承话。而徐振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不放开我的手,转过身子对张尚笑了笑,说:“没想到学弟也来了,不用客气,我和我的助理还有点事说,先告辞了。” 说完不等张尚回答,就拽着我,更准确的说,是拖着我离开了游泳池旁边,只留下了张尚一个人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张尚带着我,走入了酒店,因为步伐走得太快,我比他短了那么一丁点的双脚是完全跟不上他的步伐,而且他紧抓着我的手,一点也没有把力气放松,我实在忍不住的,小小的哼了一声:“徐振,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真的太小声,徐振完全没有看我,只是一股劲的只顾往前走,我只好任由他拽着走。最后他拽着我到的地方就是酒店的大厅,他完全不理会站在大厅里的人看向我们的怪异眼神,只是顶着一张超级大便脸,走到了前台,和前台的服务员说:“给我一间房间。” 服务员倒是很敬业的,什么也没有说,转身拿了一把钥匙递给了徐振,说:“徐先生,您的房间在38楼,请问需要带路么?”徐振挥了挥手以示不用,之后便又是一阵的拽拉拖,把我带离开了原地,靠,我难道是一个充气娃娃么,被你这么拽……我会疼的啊…… 徐振拉着我走进了电梯,手急躁的不断的按着38的这个数字,脸上的表情就像恨不得电梯变成一个火箭,直接喷射上到38楼。我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他在虐待那个可怜的案件,弱弱的说:“你再这么用力按下去,它会坏的。” “我警告你,现在别和我说话,不然你后果自负。”徐振立刻把我的这一句话完全个挡回了我的肚子里,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用凶狠能形容的。在这一个时刻,我选择了乖乖的做一个没有志气的狗腿,不吭气不说话,反抗?开玩乐,这个霸主都不知道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苦的还是我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在惧怕着我身边的这一个暴君,电梯居然一路无阻的直达38楼,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暴君再次重复动作把我给拽拉托……左晃右拐的走了好几个大圈,徐振也终于找到了钥匙卡的房间门了。他更是如同一分钟也等待不下的,把卡插进去,卡擦的一声就直接推开门,之后便是一把把我推进了房间。踉跄不稳的被甩入了房间,一个没站稳便跌倒在了地上,虽然铺着厚厚的地毯,但还是撞出了不小的一阵疼痛。 屁股贴地还不够5秒,就被暴君拽了起来,身上的西装都因为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道折出了深深的沟壑,就算这西装不是你穿的你也轻点吧,穿完我还要还给你的啊,弄烂了还不是要我赔。自然正在愤怒顶端的人,不会去理会我,在房中又是几个拐弯,身子就被突然的一抱,双脚便离开了地面。没有了重新点的身体,落入了一张软得不像话的床上,柔软之余居然还有荡漾感,这是一张什么样的床啊。 床得特点还有不可思议的大,我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居然还摸不到边缘,整个人都如同陷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处境,而很快的压在我身上的重量,让我很快的明白了这一张床的好处。整个人都压住向下陷,因此身上的重量也稍稍的轻了一些,但依旧是那样的有着分量,胸口都是压在上头的人的心跳,如此的亲密无间,如此的,让人羞涩。 徐振的愤怒并没有消失一分一毫,我的双手被他抓住往上一举,整个人立刻就变成了一个数字1,感觉到这个姿势的尴尬,想要扭动身体以示抗议,但是很快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皮扣松开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徐振的手里便多了一条皮带。他该不会是想拿皮带抽我吧,想到这个可怕的场景,我的挣扎更是激动剧烈,但是面对着他,无奈的力气根本不是对手。徐振看我挣扎得厉害,也使出了臂力,他的一条胳膊紧紧的压住我举在头上面的手,不放松半分。很快,一个重重的吻就在这一阵的挣扎之中撞向了我。 根本来不及半分的抵抗,嘴巴便被打开,唇腔里被他的舌头野蛮的冲撞着,毫不讲理的戏弄着唇腔里的每一寸黏膜,面对这种更像是在施暴的吻,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痛苦的张开嘴巴任由他的舌头无理的和我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但是吻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绵长,只是一会,他便放开了我,抬起了头看着我,而我也觉得这样的状况有了不对劲,动了动身体,不知何时举在头上的双手已经被皮带紧扣在了床头,我用力的挣扎,很快发现皮带上的皮扣早已经紧缩,我的挣扎变得毫无意义。 “徐振,你发神经啊你!”面对这样的状况,我根本顾不得什么,对着撑着双臂支着头看着我的徐振便是一句骂,只是他没有理会我,就这样看着我,双眼里写满了不明的情绪。我被他眼里的神情给吸引了过去,本来还想骂他的嘴巴,就这样乖乖的闭合了。过了许久,徐振缓缓开了口,说:“廖牧,是不是觉得,把我狠狠的玩弄在你的掌心里,你很有成就感?” 徐振突然的话语,让我不知所措,什么叫把他狠狠玩弄在掌心里,明明是你把我狠狠的困在你的五指山中好吧。他的大掌摸上了我的脸,不轻不重,力度在我的脸上搓揉出了一小片的红色痕迹,他就这样摸着我的脸,喃喃的说:“就这样的一张脸,勉强的只能说是可爱清秀,为什么比你优秀那么多的人要爬上我的床,我却死命的想着的,就只有这张脸。” 听到徐振拿那些人和我相比,我立刻火大的伸出一条腿用力的往他踹去,但是他轻易的伸手便挡了下来,也因此我的大腿被他分得大大的,他用他的下体紧贴着我的下体,一团越来越高的热气在这其中慢慢的反应燃烧,让我的脸烧得一阵火热。“你有的我也有,为什么我偏偏就爱上了这样的身体。”徐振说着,手便把我的皮带解开,把我的西装裤打开了扣子拉下裤链,西装裤里面的内裤一下子显露在了空气中,并迎接上了徐振赤裸的眼神,我别扭的想要合上双腿,但是徐振却没有允许,他的手伸入了我的内裤,抓住了我的弱点,不轻不重的揉搓着,他的头再一次的贴近了我的脸,他喷出的热气都铺洒在了我的脸上。“廖牧,不得不说,你真的很有手段,这么多的男人,都被你,迷得没有了自我。”说到这徐振发狠的咬上了我的脖子,在我内裤里的手更是恶劣非常,把包裹着弱点的皮肤一点点褪下,他粗糙的指腹毫不怜惜的在弱点上来回滑动,我被刺激得不断的从端口冒出湿腻的液体,而因为他的手在我内裤里的动作,更是刺激非常。 我按捺不住他在我内裤里可怕的动作,吼间迸发了一下让我自己都感觉到羞耻的声音,而徐振听到则是放开正在撕咬我脖子的动作,抬起头看着我,一脸的嬉笑,“这样的呻吟,比女人的好听一万倍,你的那个前男友,是不是每天晚上都不肯放过你。”徐振的话带上了浓重的羞辱以为,而他嘴里的那一个前男友,更是让他的动作粗暴,而我在他手中的弱点早就已经超越了承受的边缘,一下子喷发了出来。 高朝的到来,让我压抑不住吼间的声音,徐振则是露出了坏坏的一笑,他的手掌并没有从我的内裤中抽出来,而是用他的手掌接住了我的泄出来的液体,坏笑着吻上了我的双唇,舌头勾着我的舌头,不知羞耻的搅混在一起,而他在我胯下的手,则是把我的液体抹得下面一片的湿滑,恶劣非常。刚喷射过的弱点,变得更为的脆弱敏感,而他手上的厚茧,更是把这一份敏感加重到了极点,我被他亲吻的同时喉间的喘息并没有停下。“真是一个银荡的身体,你的前男友,是不是把这些都看光了。”徐振把这一句话说得无比的温柔,但是手上的动作并未如此,他沾满了粘腻液体的手从内裤里抽了出来,来到了我的肚脐上,又更上一步,爬上了我的胸膛,然后停在了我胸口的突点上。 “你这里的颜色,粉红得让女人都要嫉妒啊。”徐振呵呵一笑,有着粘腻液体的手在突点的动作变得很是怪异,我被他这个样子被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不断的喊着:“不要……”但是徐振并没有停下恶劣的手指,用带着厚茧的指腹揉搓着小肉粒,胸口传来的激荡刺激,让我根本就无法抵挡,我只好别过头,如同鸵鸟一样避开这样难堪的处境。 “这么漂亮的身体,难怪男人也受不住你的诱惑。”徐振使坏的咬了一下我的耳垂,并伸出了舌头舔弄,我被这一种怪异的触感激得胸膛不断起伏,而徐振压在我的身上,更是让这一种感觉带上了另外一种可怕的味道。“哗啦……”的一声,我感觉到胸口立刻凉一下,我慢抬起头看,才发现衬衫被徐振的双手用力一扯,完全撕扯成了两半,挂在了我的身上。 “你,你发疯了啊你!”徐振的动作再次点燃了我的火气,但是我被绑住了双手,明显这样的摸样没有丝毫的说服力,徐振呵呵一笑,说:“是,我是疯了,遇上你以后我就没正常过!”徐振说完这一句,双手往下一拽,内裤连同裤子一下子被脱到了脚踝,而他也脱去了自己的西装上衣和衬衫,露出了精壮的躯干。“你,你要干嘛。”我挣扎着大叫,但是裤子还绑在脚踝处,我的动作显得是那么的笨拙以及愚蠢,徐振用双腿压住我正在乱晃的两条腿,用很是霸道的语气说:“我要干嘛?我当然是要干你了!” 赤裸裸的语言,让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底,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反驳,而徐振也没有半分的客气,他的吻便落在了我的乳首,用牙齿带着轻微的力道,轻轻啃咬,啃咬出一片让人羞耻的酥麻。很快乳首便不再满足于他,他的吻一直往下,越过胸膛,越过肚脐,最后来到了刚喷射完,已经疲软下去的弱点上。被他刚才肆意的玩弄,弱点上沾满了不可告人的液体,粘腻的粘在上面,而徐振则一言不发的,张开双唇,把已经疲软下去的弱点温柔的含了进去。从未感受过的触感,从未有过的刺激,在弱点上如同触电般走遍了全身的神经,我被刺激得拱起了腰肢,而他则趁机把双手放到了我的臀部上,弱点在他的口中更是被用力的舔弄。他的舌头滑过弱点前端的沟壑,并戏谑般的吸允,刚才疲软的弱点再一次站立了起来,在他的口中感受着无与伦比的快感,把我的神经折磨得几乎崩坏。 我被他吸允得只能发出连连的喘息,而我迷蒙的双眼这时看向了天花板,才发现床上方的天花板是用有着折射面的瓷砖,而徐振在对我做的事,则清清楚楚的被上方的瓷砖照射得一清二楚。从上方如同镜子般的瓷砖里,我看到徐振在趴伏在我的下体,而我因为难耐而打得开开的双腿,就被这样的一颗脑袋占据了中间,镜子真实的镜像,把我刺激得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办,羞耻的快感因为镜像的刺激更是来得猛烈,我控制不住,赶紧要抽离身体,而徐振则像似已经知道我要干嘛了一样,抓住我的腰肢,用力定住,而在他口中的弱点再也忍受不住,被他的一记吸允,再也不能控制,宣泄了出来。 眼前升起的一片白光,让我的意识也跟着飘离。 被从背后狠狠的贯穿,疼痛在未经滋润的地方剧烈的产生着,而在我身后的人则毫不怜惜的进攻着,丝毫不去理会我从唇间迸发出的细弱抵抗。“多美妙的身体,你的前男友,是不是在我不在的时间里,每天晚上都和你这样亲近。”戏谑的语气,还带上了耻笑的语气,而动作则是完全不一样的粗暴用力,我感觉到被贯穿的部位早就已经抵抗不住发麻发酸,而痛疼伴随着这些丝毫未减。 被翻过了身子,仰视面对着他,他的身体上和额头上,都挂满了汗水,在房间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像金子一般在他身上闪烁。下半身没有半分的间隙交合在了一起,他伸出手抚摸上了全身最为柔弱的地方,已经不知道喷射了多少次的地方,早已经吐不出任何的东西,但是在他的手中依旧有着朝气的挺立,徐振微微一笑,说:“多敏感的地方,让人都停不下来了,这样的身体被多少男人碰过。” ‘只有你一个’在心里的这一句话,想说出来给他,但是声音一到喉咙就变成一声声沉闷的呜咽,根本无法控制。徐振的手抚弄着脆弱的地方,而又俯下身子啃咬上了我的乳首,而我则无法抗拒的直直的看着镜子般的天花板,从里面看见,我自己,正在被一个强壮的男人压倒在身下,两个人贴紧的地方也被照耀得清清楚楚的,而交苟的地方发出那种银靡的声音,已经把我推向了崩溃的边缘。 “那个张尚,看起来也是不错的摸样,但是,他能这么满足你么?”羞辱的语言说完,他抽出在我体内横行的怪兽,之后便是重重的一顶,空虚过后而被如此对待的穴道,压抑不住的抽搐,而同时也紧紧的包裹住了他的怪兽,也终于把这个精力过于强悍,可以说是可怕的怪兽绞了出来。已经不知道吃进了多少他东西的地方,此时被这如同涌泉的喷射挤得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东西,流出了体外。 “有时候,就这样把你绑了扔在家里,谁都看不见才好,这样你才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我。”徐振的话我早已经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只能是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看见那个双眼涣散无神的自己,浑身都是红色的痕迹,而丝毫没有抵抗能力的被徐振压在了身下,被他用如此多的言语辱骂着,心中的委屈泛滥于胸口,眼泪流了下来。妈的,自从遇上了他,这眼泪就从来没有能控制住过,爱哭鬼这个称号,连我自己都默默的接受了,什么时候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和以前完全不像的人了。 徐振亲吻着我的脸颊,把泪水吸去,温柔的说了一声:“睡吧。”便关了屋内的灯,而我则被他这样,抱在了怀中,他那喷射之后微微疲软下来的地方,则没有抽出来,就这样留在了我的体内。我想要挣扎,但是他的怀抱又如何能是我能挣脱的。 黑暗的色彩在屋内弥漫,明明身体早已经被睡在身边的人玩弄得疲惫不堪了,但是丝毫的睡意也没有。夜晚他的怀抱带来的温度,显得是那么适宜,胸口中那一阵从始至终都是那么有力的心跳,每一次都能把我深深的迷住。我趁着他熟睡,慢慢抽离了被他抱住的身子,而被怪兽插住的地方,此时也传来了一阵的酸疼。我爬了起来,双脚的力气根本支撑不起我的行走,我只有用跪爬着得姿势走向了浴室。当把浴缸放满水以后,我的力气早就所剩无几了,想要咬牙爬上去,而破碎的身体,又如何能爬得进去。 我趴在浴缸的边缘苦笑,把手伸进浴缸感受着拿温热的水流,而此时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一个有力的怀抱便一把把我抱了起来,我自然反应的抓住了抱住我的物体,待看清楚,才知道是应该已经熟睡的人。他的表情带着些许的惺忪,而放我进入浴缸的动作则是很是温柔。身体一下子被温热的水包裹,力量也如同回到了身体一样,精神为之一振。放我进入浴缸了以后,他也走了进来,就在我对面的位置。而我的眼睛则没有办法避免的对上他让别的男人艳羡的部位,脸为之一红,别扭的扭过了头。 “都做了多少次了,害臊什么。”他一脸的无所谓,他进入浴缸后便把他那大毛腿搭在了我的大腿上,我没有办法抵抗,只好不说话任由他肆意妄为。他看了我一眼,说:“把腿抬起来。”“啊?”他的话让我有点不明白,而他则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说:“你难道想含着一大堆那种东西睡觉?我是无所谓的。”徐振的话又是那么的直白,让人不知道作何反应,而他的眼神告诉了我反抗他只能是可怕的下场,所以我只好乖乖的曲起了无力的双腿。 水的湿润,让他的手指根本毫无阻挡的便进入了我的体内,手指的蠕动带来了阵阵的异样感觉。“那个张尚,就是你说的喜欢的人?”他的手指在我的体内滑动,而他的话题则是这么的沉重,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说,等下会发生什么事,我不敢担保。”恶劣霸道非常的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他的手指则在我的体内狠狠的一记骚刮,我被刺激得‘啊’的叫了一声,但是又没办法抵抗,只好对他点了点头。 “匹诺曹说你和他分手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徐振的问题没有丝毫的回避,我看上了他的双眼,咳了两下,用微弱无力的声音,说:“没有开始过……”声音小得我自己都听不清楚,徐振则把我一下子从原来的位置抱到了他的身上,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转过头瞪了他一眼,明明以前咒骂他的声音超级小的,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次装什么傻子。“说啊,你刚才说什么了。”他这样问着,脸上已经升起了一阵笑意,而在我体内的手则丝毫不改的继续恶劣的蠕动。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鼓起胸膛中最后的一口气,说:“我和他,从来没有开始过。”声音变大了不少,但依旧少不了柔弱,徐振在我上头呵呵一笑,说:“那匹诺曹说你和他分手,是怎么回事。”他把我体内的东西掏了出来,他伸出长手拿过在一旁的沐浴露,倒了许多在手上然后就沉入水中摸上了我的身体,弄得浴缸升满了无数的泡沫。我丝毫不想去理会他,但是他的手在我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上的动作,是那么让人厌恶,弄得我根本就无法抵抗。 “我和他,只是曾经很喜欢,只是,没那个缘分。”我把身子往下一沉,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和腹部,他比我高出许多的体温在温热的水里更是狂妄,但是让我又觉得是那么舒心,我哼唧了一下,整个身子满意的窝在了他的身体上。“那你,上次发疯和我说,你喜欢的人,就是他?”徐振的声音在我上头响起,我的身子有点要往下滑去,徐振伸出了手和腿,把我架在了他圈起来的范围里,伸出手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窝。 我在他的肩窝上,嗅着他身上那一股特别的味道,心里感到无比的舒心和温暖,睁开眼看着他那脖子,就气不过的张口就是一咬,徐振被我的举动微微的吓到,但是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我这一个举动在他的感官里,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你不是出去活得很逍遥的么?一直你旁边站的那个女人,有G罩杯吧,是不是压她在床上的时候,捏得很爽。”我立刻想到了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心中的怒火不可抑制的燃烧起来,我没有质问他,他倒先反客为主了。 他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确实挺好摸的,又柔又软,欧美人叫得还特别让人兴起。”他的话让我的怒火涨了最高点,我用胳膊肘撞了他一记,但是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痛痒。他双手一圈,把我紧紧的抱在了怀里,让我动弹不得。“出国那几个月,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别人,哪比得上你下面那么舒爽。”他的语言即低级又色情,我动弹不得就一口咬上他的胸膛,但是根本就是咬不动。“本来我是真的要考虑,不回来了,凑巧公司也要开拓国外市场,但是我是谁,只有徐振甩别人没有别人甩我的,自然不能让你活得那么潇洒,我本来想回来就买通黑帮,把你那情夫干掉,然后再QJ你,没想到,我一回来,你就乖乖的爬上我的床了,这么听话的好孩子,我果然没看错。” 徐振的话激得我的脸一阵阵的发红,我大喊了一声‘徐振你去死’,就挣扎着要用身体去撞他,没想到他的动作更是迅速,一把把捞起,然后拿过挂在旁边的毛巾,把我一包就走出了浴室。房间的床铺不知何时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我疑惑的看向他,他则微微一笑,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靠,有钱了不起啊,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牛B了你。 把我放到床上,就着我身上的毛巾擦掉了遍布我身上的水珠,又把我的头发擦干,最后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吹风筒,给我吹起了头发。他的动作温柔得完全没有了他之前给我看的那一种冷漠以及怒气,我窝在他的怀抱里,享受着他给我的服务,我舒服的哼了几下,徐振看着我,便低下了头,轻啄了几口我的嘴唇,脸又被他折磨得微微涨红。 “我以为,你还要好一段时间才会原谅我,或者,又直接出国去,真的不回来了。”我围着毛巾,看着他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的身影。徐振听到这,从浴室里拿出意见浴袍穿上,又走出房间过了好一会,拿着一杯红酒和一杯牛奶进来,他坐到了我的旁边,把牛奶递到了我的手里,用眼神示意我喝下去。我乖乖的喝起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无比的舒爽感受,徐振待我喝完,拿过我手中的杯子一口吞掉了我的双唇,我被他弄得一肚子的闷火,打了他好几掌,说:“和你说正事呢,别闹。” “什么正事,我没听见。”徐振坏坏的一笑,伸手摸进了我被毛巾包裹的身体里,我躲开了他的手,用脚无力的踢了他一下,说:“你就不能正经点?”徐振呵呵一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说:“说什么?反正你知道,我食言了,回来了,不死不休的粘着你了,就行了。”“真不知道你看上我什么,我又没一点好的。”我嘟着嘴呢喃了一句,徐振听到后放下手中的酒杯,爬上了床把我抱在了怀中,扯了扯我的脸蛋,说:“是啊,你有啥好的,长得一般,没钱没利用价值,嘴巴又坏,又爱闹别扭,而且心里装的还不是我,我到底喜欢你啥啊?” 从他口中说出我的缺点,让我发怒着捶上了他的胸膛,但是没两下就被他抓住,并被压在了身下,他用一脸认真的表情看着我,说:“就这么多缺点的人,我就是喜欢,就是爱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不见你,我就感觉很不爽,非常的不爽。”说完他往我的脖子上就是一口,我被他啃得发疼,嚎叫着挣扎,但是随后他便被他按住了四肢,最后变成了被他抱着睡在了床上。 “其实你问我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他缓缓说起了话,他摸着我的头发,不时的耍坏揉捏我的耳垂,但是话语并没有断开,他说:“其实在澡堂那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好眼熟啊,而你开口骂我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真不知死活啊,居然敢骂我,但是看你生气涨红的脸,我就觉得,这个人很可爱。那时候,就感觉到了,和你就得纠缠不清的,我的第六感一向很灵,没想到你真的在我公司上班。” “和你住,是我耍的小手段,没想到,你在生活中的样子,更是可爱到让人无法自拔。”徐振呵呵的笑着说这话,我一把用力的锤向他的胸膛,真的用了力气,他被我锤得咳了两下,我发狠的挠着他的腰,说:“谁可爱了,我一个大男人,谁可爱了,你才可爱呢你,你全家都可爱。”他丝毫不被我的动作影响,把我拽了一把,让我的脸面对着他,说:“廖牧,你知道你说喜欢的是别人时,我有多伤心么?” 他的话一出,并带着幽幽的悲伤语气,我无语的面对着他,过了许久,轻轻的在他的唇上落下点水般的吻,用细弱的声音在他耳旁说:“对不起,我只是……” “廖牧,我和你说过,我们在一起真的并不是那么容易,我也不会说一生一世都爱着你这种一点都没有意义的承诺,我只希望,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双方是互相相爱的,这就够了。”徐振把我翻转到了他的身下,他用额头低着我的额头,呼出的热气都喷洒在了我的脸颊上,过了一会,用很是温柔的语调说:“廖牧,你现在,爱的是我吗?” 看着他的黑得发亮的双眼,我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一个吻便在我们咫尺之距的双唇上衍生。这个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胸膛里的空气都被抽干以后,我松开了他的双唇,脸颊紧贴着他的,说:“徐振,我爱你,真的是爱你。” 夜的序幕,再一次在这一句话中,拉开了序幕,心中灌满的幸福感,让这个已然接近冬天的秋夜,变得温暖无比。 番外: 北京的天空,北京的大地,北京的人,总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可靠的名词去形容。北京对于生长在南方的人来说,总有着遥远的距离感,没有丝毫的亲切,而来到北京,也是那么的凑巧,或者说,来北京生活,原本就不在我生命计划之内。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一句话,说得真的够好。 北京把中国的国民实情都表现在了生活的点滴之中,富人和穷人,上层和下层,井井有条。每天从星巴克里拿了上司要的不加糖不加奶的浓咖啡,转弯拐,就可以看见有人在接口处摆着小摊,豆浆的香气和包子的浓郁味道,都无时无刻勾引着人的食欲胃口。要是他在这里吃饭,那该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想到这不由得对自己耻笑了一下,这怎么可能,乌鸦的巢永远不会有凤凰住下来。 和小摊的老板要了两个大肉包子,一边吃着一边赶上了地铁,而手里紧抓着星巴克那LOGO明显的杯子,引来的目光,也是带着不可思议的意味。星巴克配肉包子,这是什么搭配,我又在心里笑了笑,果然中间的那一道沟壑是不可逾越的。 北京的地铁总是人满为患,在一群白领上班族里,生活的压力总是显得那么大,工作上的不顺心也总在此时此刻无比的强大,果然,北京的生活并不是那么的合适我啊,是不是该换一份工作,或者真的如同老妈在电话里说的那样,回家相亲,找个有钱又帅的,赶紧嫁了,趁自己还有年轻的资本。 胡思乱想着走进了公司,我总是第一个到的人,用那个人说的‘少有的女人’,他的话我总听不出是讽刺还是赞美,只知道他是一个多面孔的人,而谁被他耗上了,我想下场应该蛮惨的,只是跟了他那么久,还没真的见过有被他耗上的人出现过,他身边的人,换得比我每天面对的复印机喷出纸张的速度还快。 走到办公桌前,把昨天留下的资料全部再一次确定,仔细检查没有任何的错误以后,抱起来拿起那杯热呼呼的咖啡,走进了那个人的办公室。他不会来早也不会来晚,就如同他的性格,恰到好处的巧妙,当我推开他办公室的门时,原本应该是没有人的办公室,没想到他早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前,面前摊着好几个文件夹,一只手抚摸着下巴,对面前的文件夹,露出了一副猫看见老鼠的表情。 怪事,这个怪表现在了,他的表情还有他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他不会是吃错药了吧,在心里默默暗想。但是我的职业很快让我把这一些八卦的心理通通推出脑海,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说:“徐总,您早啊。”边说着边把手中的资料和热咖啡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只是没想到,他推开了我递过去的合同资料,拿起咖啡,双眼依旧没有离开桌上摊开的那几个文件夹。 作为下属,最基本的就是不能在上司面前露出八卦的一面,所以我准备抽身离开。“小易,你等一下,有点事吩咐。”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真男人味道,就凭这一些,我估计跳着要蹦上他的床的女人,应该就不在少数。“这些是分公司那边来的实习生,这几个是那边的主管推荐上来是否要签约的人,你觉得哪个合适?”他说完这一句,喝了一口咖啡,我则是有点被惊吓到。 于情于理,这种招聘的事,是不用他管,而且也轮不到我一个小秘书去管的,但无奈的他是上司,等同于大爷,所以我只好上前一步,瞄了一眼,说:“其实实习生被推荐上来能力都差不多,我想这个决定还是您做的好。”他听完后,喝着咖啡看了我一眼,随后便露出一个深有坏意的笑容,指着其中的一个文件夹,说:“我选这个,你拿下去和他们说吧,还有你准备一下,过两周我们要调职去分公司。” 做为一个合格的秘书,就是在上司的命令下,能说的只有是和明白,所以面对他提出的这么有诧异性的命令后,我依旧是一脸从容的说‘好,我明白了’。狗腿,我算是诠释得最完美的吧。 看着手中的文件夹,那张照片里的人,很普通的大学生的样子,要真的说有什么特点,就是那双眼睛,有点不像男人才应该拥有的闪亮,除此以外,毫无特点,真的要说有什么,应该就是可爱吧,虽然用可爱形容一个男人,很是失礼。抓起电话,拨了一连串的数字,便和那边的秘书传达,我们的大爷下的命令,并趁着空隙说‘我和他,都要去分公司上班了’。 ‘神经病’那边传来这样的回答,但我知道,其实她恨不得立刻把我给刺死,跟着他去分公司上班,在这里混得,谁都披上了一层皮,不被外人穿透看透的皮。我看着文件夹里面的小人,心里那莫名其妙的第六感,感到微妙的不安。 “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那个死混蛋真是讨厌死了,他怎么不去死啊!”怒骂声,从耳旁传来,我抬起头便看见一个身影从办公室中走了出来,一边骂一边重重的把门给关了上去。我扯动了一下嘴角,装作没看见的继续我手上的工作,不由得想到了一个月前,在照片里看到的这个人和现实中,真的很不一样。 斯文的脸,而脾气总是那么的冲动,情绪永远写在脸上,不懂得半分的遮掩,只是让我惊讶的是,这样公然忤逆的人,居然没有被炒,而且还当上了那个人的助理。“小易啊,你说过分不过分啊,非要我把什么年度表格整理出来给他,我就是一个助理,帮他弄家务就算了,来公司还压榨我,真是该死得一塌糊涂的混蛋。”从办公室中走出的人,总喜欢第一时间就跑来我的办公桌前抱怨,我笑着看了一眼他,说:“这就是你的工作,抱怨什么。” “抱怨又不收钱,这样的上司谁对着超过两年不会发疯的话,我拜他为神。”他抱怨时自然鼓起的脸,让那一份可爱更是增添不少,自然的可爱总比那些网上鼓得像个猪一样的所谓美女美男,好看得多。我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说:“行了,别抱怨了,姐姐中午请你吃必胜客。”听完后,他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屁颠屁颠的跑了。不由得的,在他面前,都伪装不起来啊,不过这样让我更是舒心。 “小易,你进来一下。”身边的电话响起了命令,我拿起记事本走进了那个人的办公室,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这周六我估计会回小别墅住几天,那天S公司发来的资料你帮忙送过去一下吧,钥匙你也有的,哦,对了,明天早餐不用再给我买咖啡了。”身材高大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压迫力无比的巨大。 “为什么?”糟糕,这一句话脱口而出,我已经严重违反了一个秘书的基本准则了,貌似自从和那个小可爱认识以后,心都变得直白了许多,说话都不考虑后果了。站在我面前的人似乎也被我这个反应被惊吓到了,只是他很快的便露出一个表情,说:“咖啡没有豆浆好喝。” ‘咖啡没有豆浆好喝’这一句话在我的脑袋里呆了整整一个星期,让我摸不着半分头绪,也被我列入了年度最不可思议的话语之一,只是想归想,工作自然耽搁不下去,星期六S公司的资料,如果送晚了,那个人一定会生气吧。 尴尬?窘境?我觉得我活了二十多年,干了三年的秘书的工作,在面对这一种情况的时候,我也差点在喉咙间发出了尖叫。小可爱身上围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布料,初步推断应该是床单,而他的身上遍布的粉红色印记,这又是怎么回事?我飞快的在脑海里回转一下我的来这里的理由。送资料到徐总家里,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只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况,为什么他红着眼睛站在了我的面前。但是反应得更快的是我,我定了定心神,疾步走过了他的身边,凑在他的耳边说:“更衣间在二楼。” 看到小可爱听到这句话便立刻露出的害羞神情,我也只在心中亮起了灯泡,原来如此,如果是他的话,也难怪那座多面孔冰山,会喜欢。走上楼,看见他一脸轻松的坐在他的书房里,看见我微微点头,他这个动作一般都表示他现在并不欢迎我在他的地盘多逗留,所以我并没有多说,转身立刻要走。 “那个,你看见他了?”刚要走,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问询,我转回要离开的身子,说:“他在楼下,现在估计正在换衣服。” “他在这,那一副样子,你不惊讶?”眼前精明得过分的男人,露出一个很是欠扁的微笑,我笑了笑,说:“这是徐总您的私事,我想轮不到我多想,至于他的性别,我想21世纪,让性别去死这一句话,您应该不会不懂。”坐在我面前一副霸者摸样的人露出一个微笑,挥了挥手,说:“有时候,一个如此精明的秘书,也会让人感觉到后怕的。” “多谢夸奖,如果没别的吩咐的话,我先走了。”得到他点头的肯定后,我便走出了书房,往门口走去,一路上并没有再看见那个一脸红晕的小可爱,而我也有点诧异我居然这么平静的心理状态。两个男人在一起,做那事,不是应该都觉得恶心,或者是讨厌的么,为什么明明这两个看起来就不应该有交集的人,如今用这副摸样出现我的面前,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反感,只是觉得,这只是一对和普罗大众一样的情侣,难道我有点重口味了? 而某一天,我再次习惯性的走进公司附近的那一家星巴克,拿着咖啡走出来的时候,居然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小可爱和徐总,坐在早上的早餐档里,面前摆着大大的包子,他们面前都盛着满满的一碗豆浆,如果按小可爱的衣着打扮我倒没什么诧异,只是徐总那一身金贵的装扮,坐在廉价早餐档里,拿着一次性的筷子,夹着包子并喝着豆浆,也着实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 但是这一个不可思议并没有持续多久,我笑着把手里的星巴克杯子握了握,想着,或许明天,咖啡配肉包子,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别人的眼光?哼,谁在意,活的是我,又不是路人,世界本应如此简单,复杂的只是所谓的条规道德,无稽之谈。 或许,我也应该和某两个人学习一下才是了。 苏州,任由谁的印象里都是美得流油的一处好地方,只是在这个生我养我20年的地方,从我生下来的第一眼看到现在,任由你真的是美得让人想吐血以示崇拜之意,在我的眼里,也就是那样了,20年怎么看都是那么几处东西,腻得我就像吃了20年的猪肉,虽然不是不喜欢,但是就是腻得让我也说不出什么赞美之词。面对着坐在我的旁边,带着一副眼镜看着报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要该说什么才好。摸索着记忆,寻找着整件事的源头,也终于想到了,某天,某个大爷,对着正在吃着豆浆油条的我,说:“我们去苏州吧。”正吃得天昏地暗的我忙拼命点头,因为在面对食物的时候,我的大脑装得下的也就只有食物,他的话?一边去,别碍着我吃饭,所以当某天早上他把我从床上拽起来,命令我给他打包大堆的行李,以及要我也把自己的衣服装进去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我们要去苏州了…… 而现在,我们则坐在了飞机上,而他则有的没的问了我一句,‘苏州有啥玩的?’,而因此,我才拼命的思索着,苏州到底有哪里好玩的,但真的想不出来,想出来的,只有那20年我看得都腻掉的一片水一片树,上有天堂下游苏杭,也就是给那些旅客听的,本地人对这句话完全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不过让我兴奋的,则是我居然坐在了商务舱里,第一次坐商务舱啊,摸着这舒服的皮座椅,还有空姐不时的走来走去问询需要什么,我就感觉到无比的鸡冻,但是旁边的人死撑着一副冷面孔,让好心情大打折。 “喂,你别整天给我露这种面孔行不行,貌似和我坐很委屈似的。”我伸出手去拉扯他的面部,使劲的要把他的嘴往上扯,只是感觉他就是不会笑,最后摸样变得奇异无比,我只好放弃的放下手,闷闷的说:“明明刚认识的时候,还会笑的,现在就像换了个人,就长得一摸一样而已,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出国的时候被外星人啃了脑子了。”听完我说的话,坐在旁边的人放下了手里的报纸,说:“在公众场合,我并不适合用那种表情,和你在一起,自然不用伪装。”明明就是一句那么平凡的话语,为什么我听得满脸的涨红,撞了一把他的胸口说‘你混蛋’,便掏出他的手机玩了起来。 “对了,为什么我们要先去上海啊?”玩着手机,我闲不下来的嘴又张口问询了起来,他摘下眼镜侧过身子看着我,说:“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的任务了么?”他的眼神犀利之中又带着一点点的责备,我放下手中的手机,才想起来,我们还有外宾接待,就是那个变态性格扭曲狂匹诺曹一家人。“那他们怎么没跟我们一起来?”我张望了一下四周,根本没有那群人的身影,而旁边的人则是咧嘴一笑,说:“有时候,真不知道是该骂你白痴,还是没脑子好。” 听到这我发狠的挠上了他的腰,但是很快发现皮糙肉厚的他,这招是完全没用的,反而他露出了一副享受的表情。我泄了气的说:“对啊,反正我就是笨,就是蠢,哪里像你,精英一个,家财万贯的,我这种小蚂蚁怎么能和你这样的大象比啊。”说这话的时候,他一把抓过我的手掌,紧紧握在他的手里,随后便说:“但是大象就喜欢欺压小蚂蚁,特别是晚上的时候。”他的话中之意隐晦非常,让我的脸又一次发红,靠,这种公众场合,亏他说得出来这种这么臭不要脸的话。 “切,找你那个什么总裁之女去吧。”我一想到他和那个欧美女站在一起那么和谐的场面,胃里就一阵的翻腾,别扭的拧开头不去看他。“嗯,你说依蓓卡,是蛮不错的,胸大臀翘,身材又好。”听着他如同在点评一件什么无比的事物,我就感觉到怒火中烧,一把抓住他的西装,狠狠的说:“徐振,你压了我脑子里还想着别的女人,你找死是吧。” 他呵呵一笑,凑过脸,距离和我就只有几厘米之距,说:“怎么可能,你下面的小穴,我想我再玩30年也不会腻呢,玩腻前,你哪也别想走。”他说话喷出的热气,带着清新的薄荷味,撩得我一阵心悸,我甩开他,骂了句‘神经病’,便在一边狠狠的涨红了脸,而他则是微微一笑,重新打开报纸看了起来。飞机的旅程是极度无聊的,看了窗外的风景一会,我便歪头倒在了他的肩膀上睡死了过去。 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空姐拿着热毛巾到处询问的时候,接过美丽空姐递过来的热毛巾,我抡了一把脸蛋,才发现坐在旁边的人又把那副表情弄得十足的冰冷,我伸出手掐了一下,说:“别老是弄一副人家欠你500万的表情,你也不怕吓坏下属。”他抓住我的手,温柔的掐了一下,说:“吓坏了才好,你看见哪个总裁整天嬉皮笑脸的。”“那是我还没当上总裁。”我气不过堵了他一句,而他则是微微一笑,不再言语。下了飞机,领了行李,刚出检查口,就看见有人高举着我们公司的名字的牌匾,徐振看见以后拉着我的手走向了举着牌匾的人,这里可是机场,我被他这个动作弄得别扭无比,只是我也没有能力去反驳,更确切的说,我在心里的某个角落,也是在暗爽。 而举着牌匾的人也看见了我们,放下牌子挺直了身板走了过来,看见徐振很有礼貌的微微弯腰,说:“徐总,很高兴能接待您。”待打招呼的人站直了身子,我小小的在心里高呼了一声,帅哥!真的很帅,和徐振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细眉圆眼,皮肤白皙得让我都有点嫉妒,而且身高比我高了一截,从衣着上不难看出,他没有那种很是精壮的肌肉,但是躯干很是精炼,让人不由得想到了美男子这一个称呼。“我是被指派来接待您的萧凯,您接下来的行程都是由我来安排,很荣幸有这个机会与您合作。”连说话都是这么的彬彬有礼,又不显娘气,这种帅哥真是极品。 被抓住的手被重重的一握,我也被疼痛拉得从无限的欣赏中回过了神,徐振不显声色的对站在面前的人点了点头,然后把我推到前面说:“这个是我的助理,生活上和行程上的事,你通知他就好了。”“你好,我叫廖牧,很高兴认识你啊!”我露出高兴的声音,而萧凯也露出一副喜悦的样子,与我握了握手,哇塞,帅哥的手好滑啊,嫩嫩的,极品啊!“嗯,先送我们回酒店吧。”站在一旁的人用不是很高兴的语气打断了正在套交情的我,哼,小气,看帅哥是所有GAY的天性,你怎么可以剥夺我的权利呢,下次你再敢看那些街头美女,回去就把你下面那根揪下来煮了。 萧凯欠了欠身,便接过徐振手里的行李,走在了前面,我拖着自己的小破包和小破箱子,看着前面走的一扭一拧的帅哥,感觉真是赏心悦目,不像某个人,走个路非要走出个虎虎生风,没看见小孩子看见他都如同看见老虎了么。上了车,就离开了机场往上海市区走去,上海挨着苏州旁边,来的次数一点也不少,这是一个比北京更让我觉得虚伪的城市,不为什么,就是喜欢不上,世界上哪里也比不上我那个已经看得发腻的苏州美好。坐在车里,萧凯坐在副驾驶位,而我和徐振则坐在了后面,我感觉怎么怪怪的,偶尔还会发现,萧凯会从后视镜里看向坐在他身后的徐振,但也就是一瞬之间,不会吧,就算身边的人再帅也不用这么看吧,也不看看我,像我如此清秀的美青年,更应该吸引目光才是,在心中臭不要脸的想着。 车子走进市区拐来拐去的都花费了将近2个小时,真是差得一塌糊涂的交通状况,还容易撞上堵车,看来人口多真的一点好处都没。到了酒店后,萧凯则先带着徐振去了分公司,而我的人物则是要搬着那些该死的行李进酒店办入住手续,还好这是高档酒店,下个地都有人搀着,要不真的让我一个人抱着这7,8个箱子上楼,我绝对会考虑从东方明珠上跳下来。 正在和前台的人弄着手续,兜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老妈的。赶忙接了,还未待我说出一句话,老妈就抢先说了:“儿子啊,你说你要回苏州,啥时候到啊,我和你爸去接你。” “哎哟,妈啊,我在上海呢,哪有那么快。”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单子,签上徐振这个大笨蛋的名字,心里感觉到微微的温暖。 “要死咯,你不是说你回苏州么,怎么跑上海那去了,赶紧回来,我今天下厨煮好吃的给你。”老妈的语气那是一个激动啊,我只不过是大半年没回去了而已,用得着么…… “哎哟,老妈,我都说了,我是出差的,你以为我是放年假回家休息啊,我老板跟着来的呢,怎么可能现在跑回去啊!”不由得埋怨了句,但是想到不能赶紧回家吃老妈煮的好菜,就不由得诅咒起让我有家不能回的混蛋。 “老板?你老板也来了?那你到苏州了,一定要请你老板来我们家做客啊,晓得撒?”老妈又开始了无尽绵延的唠叨,我沉了沉语气,说:“妈,知道了,这周估计就能回去了,你多囤积点菜,回去我不赖个一个星期不会走的。” “行行行,老妈都做你爱吃的,你回来前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嗯,晓得了。”说完挂了电话,并转身吩咐站在身后的服务员把行李放到托架车上,先拿上房间。 “感谢您入住我们的酒店,徐先生,现在要我们带领你前往房间么?”前台的小姐对我甜甜一笑,我看她搞错了吧,那混蛋的身份证的照片哪里长得像我了。 “你搞错了,我是他的助理,对了,我的房间在几楼?”我呵呵一笑,前台的小姐就脸红着埋下头,用细弱的声音说:“请问,您姓什么?”“我姓廖,和姓徐一个公司的,应该也是一同订的房间吧。”我的语气似乎有点没大没小的,对上司称呼为姓徐的,但是前台小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双手在键盘上打着什么,便抬起头说:“廖先生,您们公司只订了一间套房,并没有其他的预定了。” 纳尼……在心里高呼一声,我想了想,这预定不是我做的活,肯定又是徐振那混蛋下的该死吩咐。“那现在还有别的房间么?”不由得有点泄气,而甜美的小姐则是笑了笑说:“对不起廖先生,现在房间已经被全部预定满了,如果您真的需要,我们可以为您联系在附近的酒店。” 我挥了挥手,说:“不需要了,先那样吧。”说着拿过徐振的钥匙卡,跟着站在我身边等待了很久的服务员进了电梯。电梯运转了好一会,也终于到了房间的楼层,我刚踏出电梯,兜里的手机便再次响了起来。拿出来屏幕显示的就是徐振那张笑得一脸灿烂的臭脸,这个还是以前和他住宿舍的时候照下来的,现在基本都不怎么看得到了。接起来,故意赌气不说话,他在那头等了一会,说:“弄好了没?” 继续故意赌气不说话,他没有理会我,说:“你打个电话给小易,问她行程安排,然后今晚给我,对了,今天我想吃灌汤包和炒饭,就这样,我忙,先挂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嘟的一下便断了线。全程不发一言,就被挂电话了,这孙子,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晚上我弄死你。 把行李里的东西都给拿出来放好以后,看看表都已经下午4点多了,拿起酒店的点餐牌,上面都是那些该死的西餐,真不明白这玩意有啥好吃的,埋怨之余,又不禁想起了那个混蛋在我耳边下达的吩咐。灌汤包和炒饭,我去哪抢啊,该死的,累的是我,爽的是他,为什么这就如同定论一样,我根本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推翻,虽然满肚子的抱怨,但还是乖乖的换了休闲运动服,拿起我的小破包出了酒店。 拿着一个冰激凌,一边啃着一边慢慢的走在街上,一边用手机上网搜索着附近有售卖灌汤包和炒饭的餐馆。上海果然和北京一个鸟样,走在街上都能被挤死的,是不是这十几亿的人口都堆到了着两个城市了。不习惯与陌生人接触,以至于我走在街上都走得万分的别扭,手机上的GPS功能也终于不负我所望的,果然找到了,但还要翻三条街,真是无比郁闷的街道设计啊。 翻了两条街后,我发现人流更是多得让人窒息了,转脑一想,现在都到了下班时间了,怪不得人多得让人都有冲动去跳东方明珠。最后我也终于走到了我要到达的地方,一家不大的小饭馆,饭点都还未真正的到呢,人都已经挤到了门口,我靠,用得着么,我不就是想给徐大总裁买个饭么,用得着这么对我么?但是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再去翻街找饭馆了,只好挤在人堆里慢慢等。 只是人是越等越多,真不知道这是什么饭馆,怎么吃个饭都有要排队拿号等待的趋势。“哎哎哎啊,大家别挤,来来来,拿牌子等,挤进去也没位置了。”一个尖锐的女音从饭馆中串了出来,但也让我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切了,真TM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到让我无比的有压力啊。不久就看见一个女生带着一个有着饭馆标识的小白帽从队伍的前头,一直往后一个一个发牌子。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在心中不由得想道,玲珑的小身子,白白净净的皮肤,年龄应该和我不想上下,典型的南方女孩子的摸样,但就是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一边想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越来越走近我的女孩。 女孩子拿着号码牌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抬头看见我,张了一下嘴,我也同样被震惊得张开了嘴。最后还是我先开了口,说:“莫静,是你!”拿着牌子的女孩子尖叫着一声嘭的一下跳过来抱住我,说:“啊啊啊啊啊,廖牧,是你这死混蛋!!!!”我们的激烈反应让排着队伍的人群都向我们投来了匪夷所思的眼神,我被羞得有点脸红,倒是挂在我身上的莫静,一直无所谓的用头撞我的胸膛,说:“你这混蛋,一走就是那么多年,你自己说,多少年了,都不给我来个信。” 这对话怎么那么像电视剧里那种负情男主角重遇痴情女主角的戏码,我被她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赶紧拉了拉她,说:“莫静同志,我们只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别整得我好像抛弃妻子的坏蛋一样。”“坏蛋,你难道不知道,你走的时候,我已经有了,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么?”莫静那婆娘,居然毫不害臊的说出了这话,我被她吓得赶紧拉着她走到一旁,说:“你别乱说,你也不怕明天我就上网络新闻,标题就是负心男抛弃妻子多年。” 莫静倒是无所谓的,说:“我管你,你这死混蛋,去北京读书以后,还记得我么,就每个月发那么几封邮件给我,手机号码都不给我,有你这么对待前女友的么?”莫静嘴里的前女友,让我不得不想到了,那是在纯洁的高中时代。那个时候,我还在迷茫,还在混乱之中,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这辈子注定喜欢的就是男人,所以应着潮流趋势,把我们年级的可爱美女给俘虏了。我记得我追她的时候,我就只和她说:“妹子,以后就跟哥混日子吧。”我以为我这种痞子般的告白只会迎来一阵毒打,没想到她居然点头就说好,把当时给我壮胆的一群哥们给气得全部在捶窗捶门的嚎叫。 但是这妮子就是空有外貌的一粗鲁女,人和她的名字一摸一样,莫静莫静,一刻都静不下来,和她交往以后,几乎没被她折磨死,好几次跑来我们班,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说她有了。那一段时间,我差点都变成全校最具臭名的负心男,而最后分手的原因很简单,我说:“小静啊,我们分了吧,我喜欢的是男人。”莫静则是一如当初我和她告白的时候,说:“好啊。”一点挽留都没有,而则因为这样,我考上北京的学校,与她鲜少有着联系,只是怕再次看见她那张可爱的笑脸,让我觉得自己是这般的邪恶。而此时莫静站在了我面前,我不由得眼眶有点湿润,反倒是她,很是无所谓的说:“喂,在北京找到新男人没有啊?” “有你个大头鬼,你呢,有没有一如当初和我说的,要找个快死的亿万富翁嫁了过去,独占财产啊?”我搓了一下眼睛,笑着说,莫静用手肘撞了我一把,说:“没看见我现在都当老板娘了啊,钱啊,还是自己赚的花着才有成就感。”“什么,这家店是你开的啊?我以为你是服务员呢,你这让以前多少暗恋你的男人情何以堪啊!”我转头看了一眼这家并不是很大的小饭馆,但是人满为患的程度,也足以说明这家小饭馆的实力了。 “行了行了,我先把牌子发了,别走,我和你有话说呢。”“肯定不走,我还准备蹭饭吃呢。”我笑了笑,莫静就跑过去把手里剩余的牌子发了下去,最后,她拉着我走进饭馆里,跑进了厨房。环顾了一下厨房,发现无比的干净有条理,里面干活的都是几个大男人,反而就她一个女的,她拉着我走过去,对我说:“看,这就是我请来的人手,我是不是很厉害?”看着那几个如同欧美GV里面那种猛男般的男人,我不由得冒了冷汗,这一个小女子,能命令得到这一群大块头么? 正在炒菜的一个看起来最是凶猛的男人转过了身子,一股浓浓的东北味就写在了脸上,具体的说应该就是男人味。络腮胡没有剃干净,而且肌肉喷张得让我有点后怕,而且就穿着个小背心,我感觉那背心都要被涨裂了,而莫静则一脸亲切的贴上去,说:“累了吧,先喝口水。”但是大块头没有喝水,就看着小易抓着我的手看,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小易,又没说什么,又转过身炒菜去了。 “老板娘,面粉送来了没啊?这包子都没法做了!”一大声的吆喝,莫静就放开了我的手,回应着说:“吆喝个啥,面粉大清早就送来了,个个都是懒虫,都不去搬,我让送货的放在后门那边呢!赶紧和我去搬去。”小易发出命令,其中一个大块头乖乖的跟着小易走了,不由得感叹这个小妮子很有一手啊。 “请,请问,你是不是姓廖?”刚才正在炒菜的那个大块头转过头问我,并把炒好的菜添到菜盘里,吆喝了声‘上菜’,就有人进来端着菜走了出去。他停下了手里的活,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包烟,点燃了一根,又把烟递向我,我忙摆手说‘不会不会’,最后他笑了笑,说:“你应该就是廖牧吧,莫静没少提起你。” 嗯?他是谁,怎么知道我和莫静的事。“你不会是想回来追她的吧。”说到这大块头露出了一个紧张的表情,并用双眼直瞪着我,就如同我说的答案要是不符合他的胃口,直接招呼我的就是一拳。“没,没……我只是凑巧碰见她而已。”我不由得发挥了我的狗腿功力啊,在面对强压面前,我总是能屈能伸,我真是有做汉奸的潜质啊。 “你要是敢像以前那样欺负她的话,我对你是绝对不会客气的。”大个子的普通话有点歪歪的,很浓的外乡人气息,而且怎么在他的嘴里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呢,明明以前一直被欺负得人是我啊! “在聊个啥呢。”莫静又走了过来,用眼睛瞪了大块头一眼,大块头立刻把手里的烟给掐灭扔到垃圾桶去,我不得不感叹这个女人的厉害之处啊。“对了,你来吃饭的吧,我都好久没招待过你了,赶紧的,大水牛,给我上菜,我要和我亲爱的喝两杯。”莫静上去拍了两掌大块头,大块头嘿嘿一笑,说了一声‘好嘞’,就开始动手炒菜,但是我分明还看见他对着我瞪了一眼。莫静拉着我到一边说:“你怎么到上海了?不是在北京的么?” “出差啊,顺便也回一趟家,都很久没回去了。” “也是,上次我还看见你老妈呢,你才出去几年,头发比你在家的时候白了多少了,你啊,这个不孝子。”莫静的话我听得出来有着双重的含义,但我只是挠了挠头,说:“小静,你也知道我的,要是我回苏州,也许就是我放弃往这条路继续走的念头了,再过几年,等我看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给自己和家里都会有个交代的。” 小静没有说话的看着我,许久她挥了挥手,说:“懒得管你。” “对了,你出来开饭馆,你爸妈不把你抽死啊?”莫静家里是开工厂的,她还是独生女,就是所谓的千金小姐,我记得她高中出去给餐馆兼职端盘子的时候,被她爸妈发现关了两个星期,现在变本加厉的开了餐馆,那她家里不就是炸锅了? “抽死?那也要他们舍得,我是先斩后奏的,而且现在看我办这小饭馆还不错,就没说什么了,就催着我赶紧结婚,每周回去就拉我去相亲。”莫静拉我走到厨房边缘的一张小桌子上,坐了下来,继续说:“现在啊,生意蛮火的,我也准备再租个大点的铺面,把饭馆做大了,结婚这些事,再过几年吧。” “只怕你到时人老珠黄的,也没人要了。”忍不住的讥讽她几句,反而她无所谓的笑了笑,说:“到那时我就是富婆了,甩钱出去,像你这样的小白脸要几个不行?”“你就装吧,刚才那头大水牛,对你很有意思吧,你啥时候喜欢上这么重口味的了,你这么小一个,也不怕被他压死。”我呵呵一笑,小静反而是一脸的平静,看向正在做菜的大水牛,说:“别和我提他,一肚子的气。” “行了,你们谈恋爱我也管不着,但你家里肯定不同意的,你还是尽快想办法搞掂你爸妈吧。”揪了一把她的耳边,她吃疼的小叫了一下,正在煮菜的大水牛立刻就转过了头往这边看过来,我不由得又呵呵一笑,说:“你家那头牛,可是比狼狗管用,你出个啥事都注意到。” “整天就知道傻笑的一个傻蛋,就因为他傻,来上海给人家工地白干活,被黑了工资又不知道去哪找人要,要不是我看他可怜收留他,我看他啊,早就死在街头了。”莫静说到这就露出衣服恨铁不成钢的摸样,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行了,你能要求他多少,多钱有权势的,哪个不花得像盘颜料,我看他啊,农村孩子实在,总比那些自以为很是高人一等的城市人好多了。” 莫静脸色稍稍缓下来,说:“别说他,一肚子的火,对了,你咋跑到这吃饭了,公司不管饭啊。”说到这我就不由得想起某个人臭屁非常的脸,我恨恨的说:“公司效益差,就知道整天压榨我们这些民工。” “行了行了,谁不知道你姓廖的好吃懒做,要真的是不好公司你能干得下去么?高中那会就你最败家了,买个内裤还跑来和我说,不是名牌的不收哦,收你妹啊,当时我就想把内裤塞你嘴里让你咽下去,有这么对自己女朋友的么?”莫静露出狰狞的表情,我呵呵一笑,说:“往事莫提,对了,等下你给我打包份炒饭和两笼灌汤包呗,放心,爷有钱。” 莫静微微一笑,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说:“就你那臭钱,我还不敢收呢,免得啊,污了我的店。”说完她转身就和身边得厨师打了招呼,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子,不由得想,要是我不是喜欢男人,要是我也是喜欢女的,现在我是不是也该是孩子的爹了?但是想到这就想到了某个人那张发冷的脸,心里狠狠的打起了一个冷颤,立刻把这种想法给驱逐出了我的脑袋。 在莫静的小饭馆吃完了饭,谢绝了她非要送我回酒店的好意,自己提着热呼呼的灌汤包和炒饭上了出租车,在临走前莫静说如果回家的话打电话给她,我们一起回去,我也忙点头说好,但是我似乎忽略了某一种事物的存在。手机清楚的告诉我,现在已经是晚上8点了,那混蛋应该是7点半就回去了吧,我一想到把某个恶魔扔在酒店里饿着肚子,我就浑身冒汗,忙呼喊着司机师傅开快一点,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司机师傅还是没有辜负我的期待的,车子的速度直接上升,一路招摇过市,很快我就到了酒店。 刚有服侍生给我开门,我把钱付给司机后就一溜烟的冲进了酒店,赶着冲着电梯,我想在别人的眼里,这个穿着一身运动服手里提着一个大袋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我在心里祈祷着某个魔王不要发疯,也不要把怒气发泄到我的头上,也在我祈祷的时候,电梯门开了。我从小破包里摸出了房间的钥匙卡,奔跑着寻找房间,把钥匙卡插进房间锁的时候,我狂乱的心才微微的停了下来。 千万不要开门就看见他拿着皮鞭等着抽打我!在心里默默的祷告,事实证明上天是眷恋我的,但是又是喜欢玩弄我的,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徐振,而是萧凯的背影。他背对着我,听到声响后转过了身子,表情有着微微的不悦,但是看见是我以后,又立刻换上了一副高兴的表情,笑着走过来,说:“廖助理,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总裁的房间?有工作交代么?” 这句话听着很是合乎情理,但是我怎么感觉听着就像责怪我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来找人一样,说白了就是觉得我是一个局外人一样,不过应该是我多想了。我笑了笑,说:“是啊,北京那边外宾的行程我还得和他说一下。” “那不如交给我,我转达给总裁就好,毕竟这也算是我分内的事。”萧凯露出了一张笑脸,好看的白色脸蛋让我联想不到任何不好的词语,但是我的感觉就是怪怪的,怎么今天我的第六感出问题了么?怎么老感觉他要我从哪来就要我回哪去啊? “哦,总裁还没吃饭呢,我得给他送饭。”我扯了个理由,而萧凯则是侧开了身子,露出刚才我就隐约看到的一个餐车的全部,看见上面摆满了琳琅的美食,而此时我才注意到萧凯的手里拿着一个酒杯和一瓶红酒,明显是某人的吃饭风格,不由得提在我手里的灌汤包和炒饭变得有点轻飘飘的没有了分量。 “嗯?你给总裁买饭了?上海外面的饮食卫生似乎不怎么过关,我想……”萧凯的这一句话让我的心很是不舒服,但是我又说不出不舒服在哪,我刚想开口说,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很快徐振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穿着一条休闲裤,裸着上半身,露出他结实肌肉隆起的胸膛,看见我,径直向我走来,而萧凯站在一旁眼光似乎一点也没从徐振的身上拿下来过。 “怎么这么晚?再晚点我想我都要报警了。”徐振的语气平淡无比,但是我知道他的温柔最多也就这个限度了,我顿了顿,说:“既然你都有饭吃了,还让我跑出去买什么饭啊?”“饭?我记得我没订啊……”徐振说着转过头,看见了萧凯身后的小餐车,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之后便露出一个很是灿烂的笑容,说:“萧凯,你也真是客气了,忙了一天还让你帮我准备晚饭,哦,对了,我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家吧。”徐振的语气完全不像对我的那么冷淡,去死,对着一个外人就那么热情,TM你那点热情除了在床上对我还有点,你还能在哪对我表现得热情一点啊。 “这……这个,好吧,总裁,您请休息好。”说完萧凯放下了手中的红酒和杯子,欠了欠身,算是打了再见的招呼,之后便径直走了出去,听见门嘭的一下关紧,我立刻把手里的袋子一把递给徐振,自己走去客厅旁的小厨房里,找了一瓶矿泉水灌了起来。而徐振则是拿着袋子走过来,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而掏出来的是两个个保温瓶。“怎么是保温瓶?现在饭馆还送这样的东西啊?”徐振问得一脸无邪,我喝了一口水,呼着粗气说:“那是我前女友给的。” 似乎我这话有点不思前想后就说出来了,徐振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蹲下身子与我平行了视线,一字一顿的说:“廖牧,你找死是么?”“什么啊,我高中的女朋友啊,都分手多少年了,你那什么该死的表情。”看着他一脸的怒气,我伸手扯了两把他,他被我扯得有点疼,哼了两声站了起来,说:“以前的就算了。”他说着拧开了保温瓶,看见了放在里面的灌汤包和炒饭,随便找了个汤匙抱着两个保温瓶走出了厨房。 我随着他走出去,他完全没有理会放在那里的餐车,就这样裸着上身开了笔记本,我叹了一口气,转身回房间从衣橱里找了一件背心和外套,拿出来扔到他面前,说:“别以为身材好就可以到处秀,感冒了服侍你这个大爷的还不是我。”他看着我夹了一个灌汤包塞入嘴里,但是又被里面的汤水烫得似乎有点受不了,他张着嘴呼呼的呼着气,我看着他那副模样,哈哈的笑了起来。徐振把灌汤包吞下去后,说:“没有醋么?”我坐到他旁边,把保温瓶下面的那一层打开,说:“真是有吃都不会吃,你怎么做一个公司的总裁的。”“呵呵,还是我老婆对我好。”难得的露出一个笑脸,他拿了一个灌汤包沾了醋又一口吞进了嘴里,真是一头猪,吃个东西都不会斯文一点。 我的视线对上了小餐车上,看着上面冒着热气的菜肴,用胳膊撞了下徐振,说:“唉,你最爱的西餐不吃,干嘛吃这么平民的东西。”徐振抬起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看着电脑吃着包子,说:“我和你说了,我今天就只想吃这两样,而我也知道你不会不买给我。”怎么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我是被他吃得死死的样子,看着餐车上的东西,我不由得又想到了萧凯,想起了他那似乎别有用意的笑容。 “想什么呢,一脸的深沉样。”徐振一嘴的炒饭,鼓着嘴和我说话,这和他平时在公司的形象完全是两个摸样,真是该死的多面人。“我在想,那个萧凯,似乎有点不简单。”我学着电视里的侦探摸样,皱起了眉头,但是徐振哈哈一笑,米粒都喷了我脸上,真是一副完全不成熟的摸样。“你别那样行不,看起来就像上了年纪的色老伯,看见美女内裤的摸样。”徐振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发火的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包子,恨恨的说:“我真是好东西喂白眼狼了,我还不如自己吃。”说着就拿了一个灌汤包塞入了嘴里,温度并没有刚出笼的时候那么烫,但还是有点温烫,我不由得张开嘴小小的呼着气。而一个吻外加一条舌头就这样忽然的闯入了我的嘴里,我瞪大眼睛,而徐振又很快的放开了我,嘴里嚼着什么,我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是我刚塞入嘴里的灌汤包。 “靠,徐振,你恶心不!我都塞嘴里你还抢过去!”我有点歇斯底里,而徐振则是把包子咽下去后,说:“你的口水我都吞了多少了,我都没喊恶心,你喊个啥!”被他这句话噎得说不出半句话来,我只好改用手去攻击他赤裸的上身,但是貌似没有丝毫的效果,反而他像是很享受似的,还哼唧了几声。 “还是老婆好啊,知道老公工作累,特地给我松松骨头。”徐振笑得一脸的痞子样,我上去发狠的一口咬上他的脖子,但是很快就被他反抓住了双手,他嘿嘿一笑,说:“老婆别急,我现在就来喂饱你。”说着…… 揉了揉有点肿得双眼,我坐在柔软的座位上,呵欠连连。 “怎么了廖助理,你是不舒服么?”萧凯坐在前面,听见我的声音一脸关切的回过了头问,我摆了摆手说:“没事,就是困,可能是认床吧,昨晚没睡好。”我呵呵的把这一切给混论过去,而徐振则一脸自然的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手上的几张资料,不发一言。我伸出手在他的粗腰上用力的拧了一把,他微微不自然的皱起了眉头,看向了我。 我用眼神瞪着他,没想到他用一个微笑就把我的眼神给挡了回去,靠,真是姜还是老的辣,估计他这颗姜都已经修炼成妖了,不但辣还面皮厚。 “萧凯,这个是外宾的行程表,你把时间安排一下,视察了上海的公司以后我们就要出发去苏州了,那边的厂子联系好了么?”徐振一脸的公事样,我也不好意思再多打搅他什么,乖乖的在一旁打开记事本,装模作样的在上面涂鸦。 “这个已经安排好了,至于酒店,徐总您是喜欢上海的酒店,还是住在苏州比较好?”萧凯说话完全不拖泥带水,微微的尖音恰到好处,悦耳又自然,但我就是莫名其妙的不喜欢,我是不是有病了,以前看到这样的帅哥不黏上去大摸三百个回合怎么可能会放手呢。 “你安排外宾的就好,苏州我住朋友家。” 说到这句时,徐振用别人看不见的动作,在我的手背上轻轻的捏了一下,我被他吓得后背都冒出了冷汗,他说的朋友不会就是我吧!住我家?靠,这不是把我给逼死么?我完全没有准备啊!!! “廖助理,你脸色很苍白啊,需不需要上医院看一下?”萧凯的声音再次对上了我,我连忙摆了摆手,说:“不是不是,我就是有点晕车。”我现在真是撒谎自然到不行了,舌头都不打结眉头都不颤一下,真是近朱者赤近墨黑,我完全把坐在我旁边某个人的缺点给完全学了过来。 下了车,也不知道是坐得太久,还是因为昨晚某个不知道节制的人的行为,一碰到地面的双腿居然有了轻微酸软感觉,真是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了。我站在原地等待双腿上的那一阵酸软稍稍褪去,才跟上徐振和萧凯的步伐,刚进了分公司写字楼的大门,徐振就转过身和我说:“我和萧凯先上去,你在这里等匹诺曹,毕竟你比较熟。”说完对着萧凯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了电梯。 TM的,看见一个美男就把糟糠之妻给抛弃了是吧,你不是说你是直的么,现在玩过男人以后是不是觉得男人更销魂了,所以要把我给休了是吧。看着远去的身影,我的心里又冒出了莫名其妙的言语,我真是有点神经崩溃了,越来越像一个女人了,再这样下去,我想我可以存钱去做手术了。 而在徐振上去过了大概10分钟左右,公司大楼的门口也驶来了一辆保姆车。这次怎么不是加长林肯?我想着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保姆车也在这时打开了来,而率先下来的居然是一脸灿烂神色的小易,看着她穿着黑色的职业装,把头发放下来,靠,整个御姐样,真不得不说女人靠化妆衣服,足以变成一张画片了,前天是萝莉,今天是御姐,爱咋变就咋变啊! 小易看见了我,笑着招了招手,不会吧,这么好的心情?前两天没来上海前不是还冲着我拿着报价表对我发疯的?我不就是再次把小数点往前移了一位么,看她急得,反正亏得又不是她的钱。而随后下来的便是那一个,一副欠抽样的匹诺曹,只是今天我是不是因为没带眼睛,而已看不清楚而导致我双眼出现了幻觉。怎么感觉他一脸的萎缩样,而且怎么害特地站在离小易远一点的地方,怪异的感觉。怎么没有看见那个老头和那个波霸女啊?带着这个疑问我走出了门口,小易笑着上来挽过我的手,说:“怎么是你,不是应该分公司的人接待才是的么?” “徐老总吩咐的。”无奈的回答,看着匹诺曹一脸的挫败相走了过来,我忙推了推还挽着我的手的小易,说:“唉,还有人在呢,你别这么没大没小的啊。”“谁是大谁是小,我想应该有人总是比我清楚的。”小易这句话说得无比的巨大,连站在门口的保安听到了脸色都微微的变成了青绿色,我被惊吓了一下,看向匹诺曹,人家可是太子爷,他要是发火把合同给毁了,我今晚还不得被某个人给切了挂房梁上。 只是完全没想到的却是,匹诺曹没有发出任何的言语声,也就是向我们这边瞟来了一眼,对上了小易的眼神后,就别过头一副假装没有注意到的摸样,我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这两个人的猫腻大得让我的八卦细胞完全安分不下来呢。我凑过头在小易耳边小声问:“怎么那个老头和波霸女没来啊?” “都回去了,说是看过总公司就够了,剩下分公司的情况给太子爷视察就行了。”小易的声调根本就没有半分的降低,我被她这一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摸样给狠狠的吓到了,这是神马该死的情况啊,不会是钟小易这婆娘今早把安眠药当维他命给啃了吧,现在意识完全就呈精神病的状态飞去啊。匹诺曹听到小易的声音,张了张嘴一副想说什么的摸样,但是看到小易后,又闭了上去,什么也没说,就这样一副传统小媳妇的憋屈样,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他此刻不是应该臭不要脸的粘上来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语言的么? “哎哎哎,他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被人下了蛊的摸样?”我扯着小易问,而匹诺曹此时则发出了声音,说:“那个,请问,现在是不是该上去了?”用着不是很标准的中文问的问题,又加上那一副唯唯诺诺的语气,根本就是没有什么地位的摸样,让人根本联想不到他就是太子爷,而我也终于想起了我的任务,赶紧上前说:“额,匹诺曹先生,请跟我走吧。” 我说完小易就跟着我走了,我们走在前面,但是小易的手没有丝毫分开的摸样,这是平时一副职场女魔头的钟小易么,怎么此时在一个外宾并外加太子爷的面前表现出如此没有道理的一面来,看来等下我真的要带她上医院瞅瞅了。而更让我意外的,则是匹诺曹,全程不多说一句话,也没有看向我,反而更多的目光是投向给一眼也没看向他的小易。在电梯里氛围被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搞得无比的沉闷,我只有默默的在心中祷告,等下有炸弹爆发的时候,爆破碎片别飞向我就行了。 很快便到了我们要去的楼层了,电梯门刚开,小易居然放开了一直挽着我的手,率先走了出去,而此刻匹诺曹居然也飞快的跟了出去。我靠,这不是幻觉吧,今晚徐振喂我吃的早餐里面没有下迷幻药吧,这是什么情况,这么大一个八卦新闻,我廖八卦怎么可能会放过。全身被激活的八卦细胞把我的精神一下子提升到了极点,我加快脚步迅速的跟了上去。我远远的就看见徐振,而徐振也看向了我,更确切的说是看向了走在我前头的小易身上。小易一脸微笑的自觉的站在了徐振的身旁,而徐振的脸也转向了小易,想问什么但是又看见了走上来的匹诺曹,就立刻表现出一副很是自然的表情迎接上去。 “嘿,匹诺曹,欢迎。”徐振露出老朋友的样子迎接了上去,要是平常一定是一副嬉笑脸皮的匹诺曹却是破天荒的啥都没说,就是一脸僵硬的点了点头,这一个表现把徐振也震惊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萧凯走上前来带领匹诺曹参观分公司得部门,我则抽空把小易推离徐振的身边,一脸八卦相黏在徐振身边,说:“喂,看见没,好大的猫腻,好诱人的八卦,你有没有点内幕消息。” 徐振一脸鄙夷的看着我,我则无所谓的露出一脸无赖的摸样,徐振看见四下没人,伸出手在我的腰上用力一掐,说:“上班时间,谁让你整天胡思乱想的,人家有猫腻也轮不到你管吧。”对于徐振的回答我很是不满意,我甩了一记白眼给徐振,就蹬蹬蹬的踩着脚步跟上了萧凯一行人的脚程。我故意在一群路人员工的后面,仔细看着跟在萧凯后面的匹诺曹的脸色。 在走了好长一段路以后,我发现,匹诺曹习惯性的往右斜视,并且每一次斜视又在转眼之间消失无踪,自然站在他右边的,就是我们的魔女小易小姐。期间小易似乎被高跟鞋绊了一下脚,匹诺曹立刻就露出一副要奔向前的摸样,但是站在小易旁边的一个男员工又飞快的扶了小易一把,小易自然的露出感谢的笑容,而匹诺曹则露出一副被猫强了食物正在怒火中的狗狗的摸样,我看着匹诺曹如同变脸一样的表演,不由得在心中大呼过瘾,这个八卦更有了吸引我的巨大诱惑性了。 参观也就是那么半小时的事情,很快就把分公司转了个遍,按照接下来的行程应该就是去会议室开会,然后商讨合作案的问题了,只是没想到的就是匹诺曹拉过徐振,在徐振耳边说着什么,看着两个一样高大的俊美男子站在一起,很多花痴女员工都在小声的尖叫,而站在他们旁边的萧凯,也露出了微微的粉红色腮红,不会吧,这么强的费洛蒙攻击?不过抛开这两个人令人发指的性格不说,样子还真的人模狗样的,蛮有欣赏性的。 “看什么呢,看你一副都要流出口水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易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我也立刻从欣赏状态立刻转到了八卦状态,我一脸猥琐笑容的拉着小易说:“亲爱的啊,你和匹诺曹,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他是我们的大主子啊,没看见我供菩萨一样供奉着他么?”小易一脸的自然神情,好,钟小易,我今天不把你这层画皮扯下来的话我就不信廖。“切,我虽然很小白,但我还不至于是脑残的地步,就你们那副相处摸样,再说谎信不信我一个无线键盘拍烂你的妆底?” 小易给我甩来了一记不屑的眼神,行,钟魔头,你厉害,我不是你对手,我立刻改变策略,轻声细语的说:“我记得那晚宴会是你送他回酒店的,莫非你们那晚……”还没说完,小易立刻用手捂住我的嘴,一脸的愤怒摸样,切,我廖牧虽然一直都是被人欺压的命,但是套八卦的能力还是天下无敌的,你看,只不过是用了个攻心计,就让当事人乖乖的用肢体语言把八卦的真实内容给套出来了,我不去当八卦记者真是浪费一大人才啊。 “小牧牧,我奉劝你,有些事情还是别那么八卦的好,小心等下你吞不下拉不出的时候,让你被噎死。”钟魔头恶狠狠的甩下了一句话,但是又很快的露出了职业性的笑容,一双大眼睛睁得死大死大的。收到小易近乎发飙的警告,我只有很萎缩的走到徐振身边,露出了一副受了婆婆欺负得小媳妇委屈样,而此时徐振也刚巧被匹诺曹放开,看见我走过来,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奇妙感觉,然后微微一笑,说:“好了,合作案定下来了,会也不用开了,虽然很是儿戏,也很是戏剧,但是也算意外的收获。” 徐振笑得一脸的狐狸样,反观匹诺曹倒是一脸的淡定,徐振笑着宣布合作案已经被定了下来,一群员工高声欢呼,徐振高兴之余也承诺把庆功宴提前到了今晚,转身和萧凯低语几声,萧凯很快就得到命令立刻转身离开了人群。该死的,明明我才是你的私人助理,怎么感觉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人,是跟着来这里蹭吃蹭喝的啊!刚才还站在我旁边一脸微笑的小易此时的脸如同被强塞了两斤大便一样,而匹诺曹则一脸不自然的站在小易一个手臂的距离。两个人远离着人群,而且,嘈杂的人群让我根本听不见他们一张一翕的嘴巴到底在说着什么。靠,真是挠人的八卦啊,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就如同……如同什么呢?如同徐振把你搞得浑身火热一样,然后就立刻把你扔下去出门出差去了,这是一种多么折磨人的难耐折磨感。 “都说了这个和你没关系,你脑子是不是吃屎了。”站在我对面的小易突如其来的一句国骂,震撼力大得让在场所有还在欢呼的人都停止了狂欢,全部的眼睛立刻都瞄向了声音的源头。我立刻萎缩的站到徐振的身后去,我不认识他们的,别看我,我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神经病。”小易说完立刻转身踩着她那双又高又细得高跟鞋一路的狂飙走开,靠,美女就是美女,生气还是那么有模有样的吸引人,真是一妖孽转世。“赶紧追上去,别把事闹大了,对公司形象影响不好。”徐振侧过头和我说,我立刻收到命令赶紧追上这个天煞的大魔头,该死的,家里有一个魔王就够我受了,现在还多了一个魔头,这魔头复魔王,恶魔何其多,真是够我受苦一生的了。 坐在这里,我觉得我应该说些什么。心里面的我一脸平静的和我说:“哥,你还是说些什么吧。”我想,我真的应该说些什么罢,不然,我再这样看着钟小易把一大堆菜当嗑药一样塞嘴里,我光看着都觉得要撑死了,她居然点了足足5个人才吃得完的分量,我看着她那薄得和我以前宿舍那床板没分别的小腰,我就觉得,冷汗贴背啊。 “那个……这个……姐,虽然是我请你吃饭,你也不用……”该死的,钟小易,你不知道你低着头,什么都不说,刘海挡着你的脸的样子,足以把我吓得大小便失禁的么,你有木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怎么,心疼了?”钟小易终于把头给抬起来了,当看见她的脸时,不由得忍住那一股从心中迸发出来的笑意。我忍得腰都疼了,最后颤抖的递过一张纸巾给她,说:“姐,你脸上,口红泛滥了。” 钟小易一脸无所谓的接过纸巾,抡了一把脸,就夹过面前的一个烤鸡腿,又啃了起来。“姐,你这样吃,你下次节食可是要节食半年的啊。”我扯了一个有点靠不住的理由,钟小易这婆娘,糖浆高脂肪一起来,也没看见她哪里能躲两斤肉。果然钟小易甩过一记白眼,说:“多管闲事。” 也许我和钟小易的这一桌的真的有点异于常人了,两个人点了满满一桌的菜,一个吃一个看的,连站在柜台那边的服务员都看着我们两个交头接耳的笑得一脸白痴。“赶紧的,给我吃,今天点的这些没吃完,你就别想走出这个饭店。”钟小易这个女魔头,给我夹了满满一碗的菜,我头疼的看着眼前的菜,要是以前我肯定扑上去啃了,但是面对着这么一个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的魔头,何来的心情啊。 “姐啊,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脸色看不出来你有啥不好的,但是你刚才在公司那么一闹,可不像平时的你。”我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肉塞入嘴里,虽然没有心情吃饭,但是这些菜还真的蛮好吃的哎。听到我说这一句,钟小易微微停下了手里的活,抬起了头,拿起纸巾擦了擦嘴。钟小易平时露出这么冷静的表情一般都是工作忙得不可开交,也是她心情最不好的时候,要是现在谁上去碰这颗炸弹,我想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只是小易没有说什么,只是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了一包很是精致的香烟,抽出一根点燃,缓缓吐出一口。钟小易今天可怕的御姐装扮,再加上这么一根烟,我看见饭馆里其他正在吃饭的男人都露出一副痴迷的摸样看了过来,有几个看起来西装革履的男人,更是一脸的猥琐,他们现在满脑子肯定都是幻想着小易拿着鞭子在抽打他们。 “牧,你说,人生为什么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的不顺利呢?”小易吸了一口烟,一脸沉默的看向窗外,她的这一句让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最后是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的说:“是不是女人,有时候就注定,走的路要比男人苦?” “姐姐,21世纪,让性别去死,这句话可是你告诉我的。”我把这一句牢记在我心里的名言摆了出来,小易听到后,微微一笑,又吸了一口烟不再回答。我们两个又是沉默了许久,我终于按捺不住的问:“小易,你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事也不能和我说么?” “如果我说,我为了这个合作案,和匹诺曹睡了,你信不?”小易笑得一脸的云淡风轻,但是这一句话在我心里劈出来的震撼,让我差点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而小易则是看着我,笑得一脸的轻松,如同她刚才说的话,根本就是一阵空气,毫无重量感。 “钟小易,你……你不是说真的吧?”我的冷汗从额头上缓缓的流下来,小易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默默的又吸了一口烟缓慢的吐了出来。“这个策划案,我跟了快一年了,是徐总交给我的,这也是在你来之前的事了。徐总懂我的野心,我并不会只屈于做一个小小的秘书,也不会做现在小小的一个主管,当然,这个策划案是当时他给我开的一个小玩笑。” “女人,似乎在世人的眼里,就是一个活动的生育工具,养了这么多年,到时候就应该嫁给一个男人,然后生孩子,做主妇,然后就这样荒废一生的活下去。在婚姻的路途中,永远没有主导权,似乎男人就可以出去花天酒地,包二奶,随便的就找女人上床,而我们这些女的,就应该活得如同待宰猪样一样。”小易的声音说得不急也不慢,我也听不出来任何的感情波动,只是感觉她用很是平常的聊天语气说着,只是我听得莫名的心痛。“家里并不是多有钱的家庭,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我夹在中间,最不得宠,我能上完四年大学,几乎靠的全是自己。并不是和父母抱怨什么,父母的苦我看在眼里,也是无奈,一个女孩子,要力气没力气的,就是长得好看,但是好看,终究还是要泼出去的水。”小易的脸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就是这么平淡这么平静,很快她手里的烟没了,她把燃烧了尽头的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用细白修长的手指摆弄着,又是一会的时间,她继续说:“我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每次回家,家里都催着和我说,赶紧把工作辞了,家里给我相了什么国外留学的,家里有钱的男人。哼,是不是现在这种标准已经成了每个女的标准了。我是真心喜欢这一份工作,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从工作中证明自己的实力,我喜欢这一种有着自己存在感的工作。” “男人,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和你谈恋爱,然后劈腿,被发现以后,还可以厚颜无耻的说,恋爱和身体是可以分开的,挽回不了,就直言,不就是长得漂亮点,拽什么啊。呵呵,不过就是漂亮点,是啊,不就是漂亮点么,拽什么。”小易把玩的烟蒂已经被她压扁,扭曲的躺在了烟灰缸里,小易抓过刚点的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狠狠的灌了下去,满满的一杯一口气也没有喘,便入了喉。“姐,你悠着点。”不忍心看见她这副摸样,不得不上前提醒,但是她摆了摆手,用手撑起了额头,看着满桌的饭菜,又是一个美丽的笑容从她的嘴角边衍生开来。“女人,并不是男人的眼里那么廉价,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而这一种生活,并不代表我要乖乖屈服于男人的手里,这种心情,和你说了也是白说,你又不懂。”小易说完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作势要点燃。我伸出手把她手里的烟抢过来,说:“钟小易,如果这就是你给你自己的定位,我真是看错你了。” 小易的面容依旧平淡,我看着她的眼睛,平静了心里的情绪,用很是平缓的语气说:“小易,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不同,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也从未用很是肤浅的眼光去看你,因为我知道你不是花瓶,你的出发点很好,但是你为什么要把整个路途都给扭曲得这般丑陋,这个世界是很丑恶,但是并不是到处都是黑暗,心中不怀揣希望,即使有一天你真的能凌驾于他人头上,但是你又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去证明,这是你的实力,而不是靠你的样子爬上去的呢?”小易听到后,紧抓着烟盒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不自然的往后坐,背部贴上椅背,而我并没有停止,继续说:“也许你会觉得我很笨,很蠢,但是我知道,只要心里是希望这么走,而你就这么走,我想终点一定就是我们想要找的最终答案,虽然这一条路十分不好走。钟小易,不要把自己的美好理想给蒙上那么丑恶的面容,既然有目标,为什么不一直就这么走下去呢?弯路不会少走,但是目标要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实现,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我说得有点激动,以致于我接下来喘着呼呼的气,小易则是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但是很快的,便转换到一脸的笑容,最后笑着摇了摇头,像似很高兴的说:“我这一生,能认识你,我也算赚了回票值了。”说着便上来扯了一下我的脸,我被她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心里又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八卦要问,最后看见小易又是一脸高兴的摸样的夹起了菜,我才抱着必死的心,微微颤颤的开了嘴,说:“姐,你说你和匹诺曹上了床,是不是开玩笑的啊?” 小易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一脸的严肃,如同我踩进了她的禁区,但是很快她又露出一个巨大的笑容,说:“好弟弟,你猜一下呗。”看着她那欠扁的笑容,我真想上去揍她一拳,吃我的,又要我安慰,现在给我抛出了一个八卦的头,又不把八卦的尾巴给扔过来,我诅咒你被噎死。 “小牧,我怎么感觉,有点晕啊?”钟小易在我还在思考的时候,举了一下手,但是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嘭的一下,她整个人歪倒向了一边,直接摔到了地上。我的神啊,这是什么情况啊,我只不过是来做个陪衬而已啊…… 一直以来,我对医院就没有一个好的印象,白得让人发冷,让人心慌。小时候被家里人拽着来打针的场面至今还是历历在目,还有上一次的住院,没有哪一次是过得舒服的。而此刻,我则是坐在急救室外面走廊的座位上,忍受着医院中无处不在的消毒液味道,忍受着无所不在的白色,就单单这一切,就让我的胃在不断的翻腾倒滚。天呐,我只不过是来吃个饭而已,用得着吃个饭也能和上医院扯上么?天生注定命衰的我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妈从急诊室里走了出来,一出来就扯着嗓子说:“钟小易,钟小易的家属在不在啊?”听到声音,我赶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医生,我就是她家属。”穿着白大褂的大妈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之后便是用很是冰冷的语气说:“你是她男朋友吧,好了,她没事了,就是暴饮暴食,又加上胃病,才晕的,好了,去交钱吧,挂了点滴就可以走了。”说着白大褂的大妈就递给了我一张药单,就在我接过去的时候,白大褂大妈又接着说:“年轻人,对人家好点,现在她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了,别老仗着自己年轻对自己身体一点也不爱惜,多关心啊,女生最缺的就是这个。”等等,这大妈说的话我怎么听得有点不知所然啊,我抬起头看向大妈,问:“什么叫现在是两个人啊?”“哎哟,你这年轻人,自己干了好事也不知道么,她怀孕了。”大妈一脸鄙夷的看着我,貌似我就是那种播了种就跑也不关心女人生死的坏男人,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冷汗一下子从背后冒了出来,整个后脑勺都是狠狠的发冷。 “医,医生,这个……是不是搞错了啊?”我一头虚汗的看向了白褂大妈,而大妈则是又甩来了一记鄙夷外加唾弃的眼神,然后用不快不缓的淡定声音说:“刚给她照了B超,我做妇科30年了,你觉得会错么?”说完便甩着一个白大褂扭着腰走开了,余留下一个已经被这个霹雳劈死的我。 什么叫晴天霹雳,什么叫五雷轰顶,什么叫万劫不复,什么叫求死不得求生不能,我想,我此刻复杂得就像一锅大杂烩的心情足以把这一些词语给诠释得无比成功的。我木讷的交完了费用,拿着一小篮子的药,走进挂点滴的房间,一进去,就看见小易一脸苍白的坐在那,一只手插着针,一只手扶住额头,漂亮的长发掩盖了她半边脸。休息室里还有其他挂点滴的人,我也不好意思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是慢慢的轻轻的迈着步伐,然后坐在了挨着小易的座位上。 我们俩个人都没有立刻打开话题,只是这样一直维持着不动的氛围,而到了最后,我实在是忍受不住这么沉闷的气氛了,才用微微颤颤的声音,说:“感觉好点了没?”维持着不动的小易,此时才抬起了头,用空出来的手把头发往后拢了拢,说:“没事,就是有点困而已。” 小易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清新怡人,我看不出她半点的情绪,此时的她和平时的她看起来并无两样,我小心翼翼的揣摩着她的心情,想和她说,但是又不知道话题从何说起,我看着她一副烂表情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则是看着我的小易实在受不住的,笑了起来,伸出手扯了一把我的脸蛋,一如既往的动作。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而且刚才医生也和我说了。”小易说着,头往后倾去,眼睛自然的看向了天花板,我看着她这副摸样,心里的感觉难受得扭曲了姿态,我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只是过了许久,才鼓起了勇气,问:“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打掉么?“ 我的话刚说出来,迎接我的便是小易恶狠狠的一记眼神,她重新把脸对准了我,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廖牧,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但是我不会不要这个孩子。这是我的孩子,至于他的老爸,也不过是贡献一份精子而已,所以你别和我说打掉做掉这种该死的问题。”小易的话语无比的坚定,我也被吓了一跳,稍等心绪沉静了下来,我继续说:“但是你肚子会大的啊,你家里怎么办?你要不要和匹诺曹说?小易,做单亲妈妈不是说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说不好听的,一个女人自己拖着孩子,那得辛苦多少倍啊!” “廖牧,我刚才就和你说了,我不是屈于做三从四德的女人。”小易笑着说出了这一句,然后便又是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说:“孩子我是要定了,家里估计等我生下来他们也不会知道的,至于那个贡献精子的志愿者,再过一周他就回他自己的国家去了,估计这辈子也不会见面的,放心吧。”“小易……你是不是……”我急着要劝阻她,但是小易伸出手挡在了我的面前,阻止了我把话往下说,她看着我的眼睛,一脸认真的说:“小牧,这个决定我并不是草率而下的。你让我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给结束了,我明确的告诉你,我做不到,即使以后再苦,我还是要把孩子留下来,这是我作为一个女人的天职。”说到这,小易已经略显有点激动了,声音大得让其他在这挂点滴休息的人都向我们投来了不满的眼神,我只好作罢,看着小易认真的面容,我知道,现在就算拿九头牛也不能把她给拽回来的,而做为最真挚的朋友,我想我能做的,就是在一旁默默的帮助支持她了。 “别想那么多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好好休息,这个事情等这一切都完结以后,我们再细细讨论吧。”我语气有点疲倦,小易听到后也是点了点头,而此时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我匆忙着跑到休息室外面接起了电话,如同早就知道的,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果然就是那个人略带着霸道的口吻,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怎么叫你追个人而已,现在都几点了,我可没记得我放你假了。”“行了,你别多说了,问题多得能烦死个人了,我又不是翘班逛街,这都是正事,等我回去再和你解释吧。”我实在不想再电话和他说这大堆烦扰又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他则是继续说:“别的不多说,今晚庆功宴你得来,记住。”说完他便挂了电话,一如既往的作风。 去个狗屁的庆功宴啊,现在这边都要火山爆发了,你还有心情庆功呢。我对着已经没有回响的手机骂了两句,刚要转身回去,便看见小易走了出来了。“你走出来干嘛,点滴还没挂完呢。”我有点急,而小易则是淡淡一笑,说:“就是挂些葡萄糖而已,回去我冲两杯喝也是一样的。”看着她的脸色已经稍稍红润过来,我也不多说什么,只好上前扶她一把,和她一起走出了医院。 庆功宴自然小易是不会去的了,我让出租车开到我们下榻酒店旁的另一处酒店。拉着小易把入住手续给办好,我就和小易说:“公司安排的酒店你还是先别住了,省得撞见你不想见的志愿者,你的行李我等下让人送过来,你先把你的房卡给我吧。”小易一脸微笑的把房卡递给了我,看了我一眼,便说:“小牧,谢谢你。”被小易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谢谢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我只好哈哈的傻笑,然后拍了一下她的头,说:“谢什么呢,我俩啥关系啊。”小易也没说什么,笑了笑,便走进电梯上楼去了,看着小易细小的背影,就感觉到心中某一处空出来狠狠的发凉,最后我叹了口气,便走出了酒店。 下榻的酒店其实就在附近,我走了十多分钟,也回到了下榻的酒店。我从柜台那拿了房卡,想着先回去把染了一身消毒水味的衣服给换了,再把小易的行李收拾收拾送过去。心里此时就乱得如同一个没有了线头的毛球,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东西叠在了一起,在我的心给挤压得即将爆裂,看来有时候,八卦吃得太多那也不是八卦了,就是一个大铁球了,让我吞不下吐不出来的,活受罪。 再活受罪也要先把自己洗了,在我想着这一句的时候,我也到了房间所在的楼层。我加快脚步迈向了房间,拿出房卡一插一抽,听到满意的一声卡擦后,我迫不及待的就冲进了房间,而就在我把紧束在我脖子上的领带稍稍弄松一点的时,我才发现,原来房间里并不是没有人的,萧凯一脸错愕的站在了我的面前,而他手里则拿着很像是某人的西服和衬衫,居然还有内裤,此幅场景,让我的表情个也变得无比的错愕。 “廖助理,又是你啊!”萧凯比我更先一步开了口,这让我突然之间也不知道要接什么话上去,最后只能礼貌性的‘嗯啊’两声以示应答。但是我的视线从未离开他手上拿着的衣服,西装,衬衫,自然最让我在意的就是那内裤也在里面,靠,这些不是我平时的活么,某个人土皇帝洗澡就喜欢一边脱一边进浴室,每次都是我跟尾狗一样给他收拾的,没想到今天却有人把这工作包揽了。虽然这并不是一份什么好差事,但是我总感觉,某种重要的程序已经被外来人严重的威胁到了,而且他刚开始和我说的话里面,那个‘又’是什么意思,是嫌我又来了么? “徐总说忙了一天,洗个澡,然后就准备去庆功宴,庆功宴就在酒店的大厅,今晚7点廖助理一定要来哦。”萧凯又是一句,我还没反应过来,只好恩啊的又是回答,而此刻浴室那边则传来一声富有磁性的低沉男音“萧凯,帮我把内裤和毛巾拿过来给我一下吧。”听到这句我就感觉心中冒出了一种莫名的火焰,我比萧凯更先一步的走进了房间,从行李箱里找出了某人的内裤,然后拿了他随身带的毛巾走进浴室。也许我这一系列的行动都是一脸的怒意,萧凯则是没有动作的看着我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我也没去多理会他。 我一把推开浴室的门,就看见某人一脸惊讶的表情,看见是我以后,才把表情给收拢回去,上前就把我拉进了浴室,不顾他身上一大堆的水,就把我抱在怀里,之后便是一个热吻便落了下来。要是平时,他这种近乎是流氓的行为,我肯定是一拳上去的,但是今天我不知道为什么,比他更主动的把吻印在他的唇里,我主动的把舌尖伸进他的嘴里,与他的纠缠在了一起。我心里明明就知道,在客厅那,就有一个外人,但是为什么这时候我却表现得如同一个荡妇,饥渴非常,我的手主动的摸上了他的胸肌,他则是被我今天这一几乎是反常的行为给刺激得动作更加的粗鲁,给我紧紧抱住不放,而他某种没有任何衣物遮挡的东西,则散发着火热温度抵在了我的西装裤上。我穿着衣服,他裸着身体,这一切都是不伦不类的,但是却把我们的火焰给烧到了最大,我离开他的唇,发狠的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外面有人呢,你不怕?”戏谑的问话,更是让我的动作有点狂乱,我伸出手,拧住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说:“徐振,我可以忍受你对我发布一切不合理的要求和命令,但是你觉得这一切谁都可以做得来的话,那你现在就找另外的更能忍受你的人去。”说着我放开他,想走出浴室,却被他一把拉住,完全不能抵抗的被他一个转身压在了浴室的墙上,他看着我有点发红的眼睛,他呵呵一笑,凑过脑袋,在我耳旁说:“你知道么,你吃醋眼睛发红的摸样,可爱得让我就想一口把你给吞了。”他的话根本就听不出来是赞美还是讥讽,我眼睛瞪得好大的,挣扎着要逃出他的范围,但是他把我按得纹丝不动,他一脸坏笑的咬上了我的脖子,说:“既然你把火给烧得这么大,就别想着能安然离开。”说着,还用他已经完全坚硬如铁的下身顶了顶我的下面,我被他这种耍流氓的行为给激得一脸通红,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反抗,谁让他是主子呢。 “放,放开我,我要出去。”我躲过他的吻,用力挣扎着,虽然刚才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的火气,被他逗弄了一番以后火气全无,一想到外面还有人我的羞耻心就回来了,我看他不愿意放开,用膝盖顶了一下他那该死的丑陋玩意,他吃疼的放开了我的双手,他的眼睛也立刻变成了红色。对不起,虽然我知道这是很疼的,但是谁让你玩火呢,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我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也终于被我第一次得反击成功感到了无比的欣慰,看来迟早有一天,我总能在这头老虎的屁股上摸上那么几把的。 整套西装都被徐振这该死的混蛋的流氓行为,弄得东湿一片,西湿一块的,头发上还有大片的水迹,真是该死的一个恶魔。我嘴里咒骂着,走出了浴室来到了客厅,我心里总觉得我是不是忽略了点什么,抬起头一看,才发现,萧凯一脸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的面容正看着我。他的眼神似乎有点过于压抑了,虽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他整个散发出来的那一种压抑的愤怒感,他是怎么了? “萧凯,你还没走啊?”我把身上的西服脱了上下来,解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我只感觉萧凯在我身上的视线一直就没有分过岔,而盯着我脖子的视线是更为过分的紧迫。我伸手摸了摸脖子,才发现某一处,有一点点的酸麻感,转头一想,肯定是刚才在浴室里那个混蛋给留下来的,真是混蛋一个。 “廖助理,你是和徐总住一个房间的么?”萧凯问询的语气带着几丝的不可思议,我笑了笑,走到一旁的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笑着回答说:“是啊,我是他的私人助理,所以他出差是和他住的啊,毕竟他有些私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来的。”萧凯随着我这句话,脸色就如同中毒了一般,一会红一会黑得,我看着他甚是好看的脸这般变来变去,就感觉到心中有一种胜利感,我是不是心理变态了,怎么会这么想呢。 “我先,先告辞了,我们晚上见。”说完萧凯就迈着有点不稳的脚步走出了房门,我看着他消失在我眼睛里的身影,仰头灌了一大口的酸奶。冰凉的酸奶味,把我的味蕾都全部刺激得长大,狠狠的感受着这一种舒畅感,而此时某人穿着一条内裤,擦着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嗯?萧凯走了?”我看见客厅里就留下了我一个人在独自喝着酸奶,便走上前来把我手中的酸奶给抢了过去,一口灌完。真是的,天生就像强盗,连个喝的都要抢我的,要脸不要脸啊。 “你和萧凯,以前认识?”我看着他,他也同样看着我,我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的玩笑意味,他扯了一个笑容,说:“嗯,他以前是总公司的,小易没来前,他是我秘书。”“那为什么在机场见面的时候,他表现得那么像第一次看见你啊?”我走过去把他手里空出来的酸奶瓶接过扔进了垃圾桶,我要是不干这活,最后肯定又是随地一扔。“不知道,他就当了那么几个月,之后他便申请调到上海了,他家在这边。”徐振说得一脸的正色,我也查找不出任何的谎言成分,我知道他这样的人是不屑于说谎的,他的世界就只有是于不是,所以我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用有点郁闷的语气叹了一句,说:“我老感觉他怪怪的。” “是你自己怪吧,整天胡思乱想,你那点心思别以为我看不透。”他擦完了头,便把毛巾盖在了我的头上,动作温柔的用毛巾揉搓着我的头发,把刚才被他弄湿的那一片给擦干。我乐享其成的窝在那任由他上下其手,被他伺候得很是舒服,而他则擦到了一半,开嘴问:“对了,今天你和小易去哪了,一去就那么久。” 话题终究还是跑到了这上面,我转过头让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让他坐在沙发上,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徐振,我不想和你说谎,所以今天这个事情,你就当没看见,不要问我,更不要去问小易,这个事情,并不是你的权利财力能一下子解决的。”徐振被我无比认真的神情给唬得一下子也对不上话来,我扯了扯他那张万年臭屁脸,说:“我们两个交往,我答应你做到真诚相待,但是这个事情并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只好乖乖的做局外人就是了。” 徐振听到这,笑了笑,摸了摸我还没有干的头发,呵呵一笑,说:“廖牧,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那种天真的表情是真的还是假的,说你聪明,这是天大的笑话,说你笨吧,有时候你又能让人刮目相待,好,这事我不管,但是吃饭之前,我们先算算我们‘俩个’的账吧。” 说着他一把把我按在了沙发上,我瞪着眼睛看着他,说:“什么账啊,你别耍赖行不。”徐振则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一只手把我的双手给按到了我头得上方。一只手则解开了我衬衫的扣子,耍流氓的在里面摸来摸去,他露出一个坏笑,说:“刚才在浴室那一记,你知道有多疼么,敢这么对我的,你是第一个啊。你要是把它撞坏了,以后谁来服侍你。” “去你的服侍,别整天把自己说得那么正人君子,你就是一披着人皮的狼,放开我。”我冲着他大声吼,但是他完全不理会,他露出他的白牙,笑着说:“什么也不多说,我先来检验一下功能有没有坏掉,自然验收员是你了。” “去死,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赖呢。”我睁大眼睛对他吼了一句,他露出一个迷死人的坏笑,说:“无赖,也只是对你无赖。”他的这一句话,把我的脸给刺激得红透一片,我避开他的视线,但是他又立刻把我的头给拧回来对上他的眼睛,说:“最近可能要有些风雨,你我都要坚强一点,好不?” 他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的,但是他认真的语气让我也无法去戏谑他,只好看着他,看着他写满了认真的双眼,点了点头。他看见我的反应后,笑着放开了我,掐了一把我的屁股,笑着说:“这次先放过你,晚上再和你讨债。”说完便走进了房间,看着他雄伟的背影,心里有着浓浓的安全感,但是刚才他的那一番话又让我觉得,似乎有些什么事即将要发生了,让我的心无故的不安起来。算了,有他在,还能有什么事啊,我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了出去,便站起来走去浴室洗澡去了。 庆功晚宴上,全是公司的员工,并不是什么上层社会的社交晚宴,所以大家都玩得很疯。我和徐振到达的时候,整个会场都已经嗨到了极点,我看着徐振皱起来的眉头,心里知道他是很讨厌这一种过分喧闹的场合的,但是他做为领导,总要意思意思那么几句的,所以我正想着要去哪找人,让他赶紧上台讲了话赶紧走人,不然等下又不知道该发生什么事了。 只是在我还寻思的时候,从舞动的人群中,萧凯潇洒的走了出来,一袭合身的银亮色西装,在晚宴的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反观我自己穿得还是自己最旧的那一套黑色西装,看起来就够土的了,真是穿错衣服了。萧凯看见了我们,便挂上了一脸的笑容走了过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感觉他完全没有把视线挂在我的身上,直接走向了徐振,对他微微欠身,一脸微笑说:“徐总您来了,正好到说庆功辞的时间,请随我来。”萧凯的话正中了讨厌热闹某人的心,他紧皱的眉头微微舒缓,便随着萧凯走了过去,我看肯定也不需要我帮啥,就寻思着找点吃的,但是看来看去都是酒,只有去外面找了。 给小易闹了一天,就吃了几口菜,米都没一颗落肚子的,实在受不了,但是我走出酒店,才发现这周围一片都是高楼耸立的地区,这里怎么会有什么吃的啊,实在是不想跑去酒店餐厅点那些乱七八糟又吃不饱的玩意。正在酒店门口遥望一片大楼哀叹的时候,从远处开来了一辆车子,开始还以为是过路的,没想到居然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稍微往后退了两步,车子也摇下了车窗,里面露出的人头让我吓到,居然是匹诺曹。他蓝色的眼睛在夜色的辉映下更显得靓丽迷人,但是他没有露出他的招牌无赖笑脸,反而是一脸严肃的摸样。 “能和你谈谈么?”匹诺曹先开了口,我看着他就想到了小易,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我摆了一张臭脸,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匹诺曹似乎就知道了我会说这一句似的,他叹了一口气,说:“是关于小易的事的。”听到这,我本来欲要离开的脚步便停了下来,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最后我一把打开了他的后车门,坐了进去。“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有话快说。”匹诺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开着车离开了酒店。 一路上匹诺曹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坐在后面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是要跳着唾骂他,还是上去直接殴打,但是怎么样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痛苦的是小易,我作为旁观者,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我就这样看着一言不发的匹诺曹,看他能在此时此刻想到什么要和我谈的。 车子开了蛮久的时间,车子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迹象,而我和匹诺曹之间的无言依旧持续着,我看着路灯映射如漆黑的车厢内,看着匹诺曹五官深邃的脸,还有那双蔚蓝如海的眼睛,读出了浓郁的忧心感,我正了正身子,咳了两声,用一种很是怪异的询问口吻说:“匹诺曹先生,车子已经开了半小时了,你要带我去哪?” 我的话语一出,匹诺曹忽然的,眼睛睁大了一下,如同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里回过了神。他直了直身子,眼睛巡视着外面的场景,然后吱的一声,车子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由于车子停得太过突然,我差点整个头就撞向了前面的座位。 还未来得及反应,也还未来得及破口大骂,就看见他率先下了车,循着他的离去的身影看去,才发现,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到了市区里面,而车子正停在了一个还在夜色中依旧喧闹的小饭馆前。匹诺曹走下了车,走进店里,过了好一会,才提着一小袋的东西出来,依旧是一言不发的钻进了车里,一言不发的启动了车子,离开。 “这个,是皮蛋瘦肉粥,麻烦你带回去给钟小易吧。”匹诺曹的中文带着浓郁的外国强调,但是我还是能听懂,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放在了副驾驶位置上的小袋子提起来递给了我。我接过去,鼻子里全是皮蛋瘦肉粥那一股清淡的粥香,我看着手里的东西,笑了笑,说:“在我的认识里,外国人应该不懂这种东西才对。”匹诺曹听到了我的话,扯出了一个不知道是苦涩还是欢愉的笑容,淡淡的接过我的话:“这个是在北京的时候,钟小易带我去吃的。” 提到了小易的名字,刚刚开始有点放松的心脏又忽的一下捏紧,我把粥放到了一旁,抬头看向匹诺曹,看着他深邃迷人的侧脸,说:“你和小易的事情,我知道了。”我原本以为这一句话有多么难说出口,但是没想到此时我轻而易举的把它说了出来,并且还做了心不颤眼不跳的,只是匹诺曹没有马上接过我的话,依旧沉默的开着车,而我并没有因此放弃,追问般的说:“我以为,你是喜欢男的。” “如果要更确切的说,我应该是bisexual(双性恋),但是女人对于我来说更有诱惑力。”匹诺曹倒是在这一句上回答得飞快,什么bisexual,花心就花心,还给自己扯这么大的一个理由。“我对于这些都没兴趣,你今晚找我出来干嘛?”我沉了沉心情,故意装出了一个严肃的脸色,匹诺曹没有往回来看一眼,双眼直视着前方,说:“再过两天我就要回国了。”这句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接上去,还好匹诺曹很快的就继续说:“我知道来中国一定会有艳遇,这才符合我的人生特点,直视没想到是钟小易而已。”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并不用说得那么清楚明白,那晚的事情也算我的错,我喝得有点过了,不然我是不会乱来的。”匹诺曹的话让我的怒火有点燃烧了起来,我把双手抱在胸前,耻笑般的说道:“是啊,什么事都是酒精驱使的,正常人有了酒精什么过错都不算是错的了。”匹诺曹被我的这一句话噎得有点说不出话来,他开着车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这个理由很牵强,但这就是事实,虽然钟小易很符合我的胃口,但是徐振警告过我,我还不至于蠢到就为了一时的快感而不顾全大局。” “我知道中国人对于这一方面的事情并没有我们国家这般开放,我希望你能和钟小易谈谈,精神和身体赔偿我都可以承担,毕竟我还是明白第一次对于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匹诺曹的话还没说完,我的眼睛立刻就睁得老大,我惊讶于此时从他嘴里说出的所有一切,匹诺曹还未停下,继续说着:“我希望这件事就这样点到为止,那一晚过后第二天她什么也没说就先走了,也不给我机会谈论,我希望你能不能看在徐振的面子上帮我这一个忙,也希望你不要告诉徐振,我并不希望这一次的合作搞砸。” “停车。”我毫无感情的甩下了这一句话,匹诺曹没反应过来,只是用一句“啊?”以示疑问,我再次重复了一次“停车”,他才把车子停了下来。我把装着皮蛋瘦肉粥的袋子拿在手里,下了车,走到驾驶位上,匹诺曹也摇下了车窗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匹诺曹先生,我知道您有钱,但是……”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举起手重重的一记耳光甩过了他的脸颊,他被我这一下子的举动震惊得不知所措,我尽量努力的压抑住心中不断腾升的火焰,用带着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钱可以买来很多东西,但是,并不代表它就是万能的,既然你完全没有丝毫的后悔意思,那就请你速度回国,最好再也不要来中国,这样对你还是她都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还有,刚才那一巴掌,是我替小易讨回来的,你这样的烂人,就应该死回你的国家去,不要因为你的财富而觉得你有了肆意践踏别人的权利。”说完,我把抓在手里装着粥的袋子,一把扔去了他的车头,看着被粥溅了一滩的车头,我笑着转身离开,对着匹诺曹比了一个中指,微笑着说:“永不再见!” “天呐,太赞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晚上喝粥的。”小易一小勺一小勺的把粥喂进嘴里,我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泛出的苦涩味道却是越来越重。“实在是太香了,还好你有点良心,知道我吃不下那些该死的油腻腻的饭店菜,给我带份夜宵回来。”说着小易又是急忙忙的勺了一小勺的粥吞进嘴里,我看着她的馋样,忍不住说:“你慢点,没人和你抢。” “谁说的,现在啊,我吃什么都有人和我抢一份的。”小易笑着摸了摸肚子,我看着她这一个动作,以及她脸上露出的笑容,我不明白为什么的,突然就说出了“我刚才和匹诺曹见面了。”小易喝粥的动作因为这一句话稍微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是满不在意的说:“那又怎样。”“小易,你怎么不和我说,他对你是……”我止住了我的舌头,我实在不能在她的面前把那两个如此丑陋残忍的字眼说出来,反倒是她,一脸不在意的说:“发生都发生了,说出来并不能改变什么,还不如不说。”小易说这一句话说得一脸的平静,我抓住她的手,眼泪却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该死的,我一个大男人,为什么现在眼泪动不动的就往下流,真是该死的泪腺太过于发达了。 小易看着我掉出来的泪水,叹了一口气,抽过一旁的纸巾,为我擦去,边擦边说:“行了行了,你哭什么呢,我都没哭。”我的眼泪真的是太过于泛滥了,我有点控制不住了,我嘶哑着声音,说:“以后你孩子出生了,要他喊我做爸,你知道不?”“为什么是爸啊,你应该当他干妈才是。”小易被我突然的一句话逗得笑了起来,而我则是一脸的眼泪说:“这辈子我就是你孩子的爸了,你不让他喊我和你急。”“好好好,我让他喊,他不喊我就抽他,行了吧。”“不行,抽坏了我儿子,你赔得起么?”看着我赌气般的回答,小易把纸巾一把塞进我的手里,又重新拿起汤匙喝起了粥,说:“害我的粥都凉了,对了,今天不是庆功宴么,你怎么跑出来了。” “没我的事,就出来了啊,现在助理又不单单只有我一个。”我把眼泪擦了擦,回答小易的这一句话时,便想到了那个站在徐振身边的身影,心里不爽的感觉又是提升了整整一个程度。“哦,你说的是那个萧凯啊,你别说这话的时候,就露出一副担心丈夫会出轨的吃醋小媳妇样行不,看了就想上去抽你。”小易喝着粥粗鲁的说着,我瞪了她一眼,但是她吞了两口粥又抬起了头,对上我的眼睛,说:“这个萧凯,是我之前徐总的秘书,当初交接工作的时候我还见过他呢,听说就干了两三个月就走了,我以为是辞职了,没想到是到上海分公司了。”“徐振和我说过。”我吸了吸鼻子,小易则是看着我说:“这个萧凯,不简单。”我被她看得背部一片冷汗,别过头说:“他能有啥不简单的,不就是一个分公司主管么?” “就你那脑袋,能看得清是非情理啊,我都要烧香拜佛了。我告诉你,我接受他留下的工作时,我就发现,他的工作能力高得让人咂舌,按情理来说,这么好的人才,徐总肯定是不会派到边远公司来的,一般这种情况,肯定是后面有鬼。”小易说得让我的心一上一下的,我扯了扯脸皮,嗤笑了一下,说:“你是不是后宫剧看多了你,现实哪有那么多幕后黑手啊。” “反正你爱信不信吧,都说了,你那脑袋瓜能想得清楚,我都要烧香拜佛了。”小易说着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说:“哇操,都11点了,大爷,你赶紧回去吧,不然回去晚了又有人打电话来问了,我要睡觉了,你别打扰我和我孩子的休息时间,违者斩立决。”说着便推着我走出了房间,看着在我面前一下子关紧了的大门,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顿钟小易死没良心的,这一点你和那个人渣还是蛮配的啊。 出了小易酒店的门口,看了看高挂在我头上的天空,已经渗透出了浓郁不散的黑夜味道。没想到已经这么深夜,看来烦心事还真的能拖时间啊。我想着,突然想到了某人,在宴会那种吵杂场合他可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呆的,更别提在那吃饭了,我摸出了手机,想要询问一下他要不要带宵夜。摸出手机,拨了他的号码,居然是忙音状态,算了,反正我打他的电话10次有8次都是打不通的,我还是自觉点吧,谁让我天生的奴才命啊。 但是在这一块地方也没什么可买的,我只好到下榻的酒店的餐厅随便点了一些清淡的东西打包好,我拿着打包好的东西走入了电梯,想着等下对上某人,不会又会无缘无故的发飙吧,每次晚归总是找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来弄我。 很快我便到了住的楼层了,哼着小曲晃着手里的夜宵,走向了房间。到了房间的门口,摸了摸口袋,怎么摸不到我的房卡啊。我站在原地,双手在遍寻着我的口袋,其实隐约之间貌似听到了一些撞击的声音,不过酒店的隔音实在是太好了,我根本就分不清楚是什么该死的声音,就只是感觉耳朵旁闪来了一阵风。最后我终于在我的裤袋里找到了房卡,真是该死的,和皮质钱包狠狠的黏在一起,害我以为不见了。 拿出房卡,咔嚓的一下,房门应声而开。 有时候,心痛算什么,心碎又算什么呢,最大的痛和苦,只会让心瞬间死亡而已。我站在了房间的门口,看见眼前的一幕,心便在看见这一幕的瞬间冻结。徐振把萧凯按在了墙上,而他们的动作,则是像我平时和徐振那样的,忘我的深情热吻。萧凯本来白皙的脸,也被憋得一阵的通红。我开门的声音似乎是太大了,正在激吻的两个人都迅速的转过了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我,而我在此时,则像多余的第三者一般,多余。 我已经听到了心在胸膛之中碎裂破开的声音,我看着保持着动作不变的两人,心中散漫出的寒意让我的胃,一阵阵的翻腾。想吐,这个感觉立刻在我的脑海中亮起,我捂住嘴,努力的控制已经在痉挛的喉道。无法面对,无法再这样看下去,我丢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往房门外冲去。我很快便冲到了电梯前,但是此刻的电梯正在被使用,我已经听到了在我身后响起的阵阵奔跑的脚步声,我立刻展开脚步,离开了原地,在硕大的酒店走廊中奔跑。 而身后的脚步声根本就不愿意放开我,我的眼前很快便出现了酒店的安全楼道,我一把推开了门冲了进去。但是由于速度太快,我跑下楼梯的动作过猛,我的脚步一下子没有稳住,整个人就往前倾去,一阵阵的疼痛在我的背部和我的头部还有肩膀上散漫出来,我感觉到我的身体不能控制的往前倒去,最后嘭的一下撞上了墙,又是狠狠的一记疼痛。 “廖牧,你没事吧!”我的双眼已经被疼痛弄得延漫一片的黑烟,但是很快一点点的光亮便映入了我的眼眸,睁开眼,便看见了那张让我的胃一阵倒腾的脸。顾不住全身已经透骨的疼痛,我用力的,一把推开他,对着他怒吼:“你他妈的给我滚远点。” “廖牧,你听我解释。”徐振的脸散布上了焦急以及不安,我根本就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支起了因为被磕撞已经是满是伤痕的身子,但是一股比我强得多的力量一把拉住了我,我立刻因为吃疼皱起了眉头,很快那股力量又松了开来。“廖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今晚我喝多了两杯,我以为他……”“是不是所有的男人,什么事情都可以推到酒精身上。”我根本就不想多说,扔下了这一句话,颠簸着脚步,要走开。 “廖牧,你听我解释行不行!”又是一阵拽拉,因为这一次比刚才的力量更是强大,我的冷汗一下子从额头冒了出来,我忍住了就要突破喉咙的哀叫,对上徐振的双眼,一字一语的说:“徐振,我没有那么伟大,看见这种事情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我只是醉得迷糊了!”徐振的回答很是歇斯底里,整个楼道里都充斥回荡着他的声音,我看着徐振的脸,嘁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要下楼梯。但是拽住我的力量根本就是丝毫的不松开,我紧了紧牙根说:“松手。” “廖牧,你别这样好吧,我承认这次是我错了,但是你不至于吧,你和张尚的事,我还不是一言不发的吞到了肚子里,你就不能当做这次什么都没发生。”徐振抓住了我的肩膀,一阵的晃动,而听到他这句,我心中的冰冷又是加深了一分。 “徐振,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想我的。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我是怎么苦过来的,你知道多少?我和张尚,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头脑发热而误了你。”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口气,继续说:“而且,我永远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把自己的肉体凑上去。我的心和肉体是连在一起的,我做不到你这么好,下半身和上半身是两个世界的高难度。” “廖牧,你……”徐振的面容已经接近了愤怒爆发的边缘,他抓住我肩膀的手又加深了力度,我吃不住这一股力度,用力一甩肩膀,但又是一阵疼。“我们先别说这些好吗,我们先上医院。”徐振看见我的表情,语气又稍稍的降了下来,我没有看他,转过头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徐振,我们还是先不要见面了。”我连自己都难以置信,我居然会这么平静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只是心中那翻涌起来的波涛浪涌已经把我的心给扯烂了。 “廖牧,不就是一个吻而已,你用得着这么歇斯底里么?”徐振的怒气已经爆发,我依旧一脸的平静。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憋在胸膛上的闷气,认真的说:“既然一个吻,在你的眼里如此廉价,那我们还是完了吧。”说完我拖着满身的伤痕一步一步的远离了徐振,而他则是没有动作的站在了原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我的吻,只给我爱的人。”我呼出了这么一句,身心一下子便疲惫不堪的跨下了。我拖着破碎的心和残伤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徐振的视线。 已经接近冬天的黑夜,果然,汹涌不断。云层里的黑暗波涛,一下下的,掠走了所有的温暖,余下的,只有那一望无际的冰冷伤痛。 混混沌沌的感觉,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沉沉浮浮的梦,根本不知道梦里的场景是什么意思,就如同在看一同不知所云的乏味电影,但是很快,一道强光穿透了一切的场景,我一下子的,被激醒过来。睁开眼,灿烂得不可思议的阳光直直的刺入了我的双眸,一下子不习惯,我自然的紧闭眼睛躲避投设进来的阳光。 “哎呀,你啊你,现在都几点了,赶紧起来,吃早餐。”唠叨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我没有理会,抱过躺在我身边的一个枕头,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你还不起来,要死了是吧。”怀里的枕头被一把抽走,我不满的呢喃了两句,耳朵便是立刻的一阵抽疼。 “哎哟,老妈咧,你干嘛啊,扯坏了我的耳朵你赔啊。”我被扯得一阵受不了,生疼无比,对着在我面前走动的人大喊。“哎哟,你这个死小孩,还敢顶你老妈了,你是我生的,你耳朵就是我给的,你还敢叫嚣,我就是拿来煮菜,你也不得抱怨。”老妈双手叉腰,一副彪悍样,我只好认命的从柔软的床上爬上来。“好啦好啦,我起来不就是了。”我挠了挠头爬起来,走进一旁的浴室拧开水龙头,捧了一把水就泼到脸上。 “赶紧赶紧的,你大伯和你大哥今天来接你去工地,都回家两个月了,我们廖家可养不起米虫。”老妈子边说边收拾起了我散乱的床铺,而我拿过毛巾擦了一把湿水的脸,不满的说:“妈,你就让我休息半年不行啊,家里又不是养不起我这一条米虫,是一条,又不是两条。” “哎哟哎哟,你这话要是被你那老头子听见了,不得抽死你。”老妈说着放下手里的床单,指着我又是一顿数落,而我则是刷着牙避过了老妈的视线。“你说你,好好的工作,说不干就不干了,上次去北京还信誓旦旦的说能坚持两年,你看你看,都不听我们这些老人的话,就知道你这种独生子女啊,吃不了苦,你能在北京呆了一年还相安无事的,我和你爸啊,都要烧多少香拜多少佛了。”一个女人成为一个母亲后,特别是资深母亲的时候,唠叨就会变得绵长并且啰嗦,我回家的两个月里,这一段唠叨用复读机重复万遍的频率不断的重复,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只好拿出从小到大修炼出来的那一套,左耳进右耳出。 “好不容易回来了,回来就回来。你是要跟你大伯学做生意,还是考公务员,你自己选。”又提到这了,我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回头满嘴的泡沫说:“妈啊……我才回来两个月,才两个月,你就逼着我选这选那的,烦不烦啊。” “就知道你会嫌我烦,要是这么多年没我这么烦,你能上大学?能去北京工作?不懂得知恩图报,怪不得人家都说生女儿窝心,生儿子闹心,真是一点都没错的。”老妈的唠叨功力足以把我给说得七孔流血,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咬着牙刷推着我老妈出房门,一边推一边说:“老妈,我懂了,我懂了,等我换了衣服就出门,行了吧,天呐,老爸是怎么忍你忍了这么几十年的啊。” “死小孩,你说什么……”老妈还想说什么,但是很快我一个反手,就把门关上了,老妈的唠叨也被隔绝了在了外面,我如释重负,差点没累到瘫倒在地上。甩了甩脑袋,进了浴室,继续我的刷牙大业。 看着贴在浴室墙上的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依旧是那张脸,没有半分的改变。在回家的一个星期后,我大哥登门造访,突如其来的就对着我说了一句‘成熟了’。成熟了?我自己是丝毫没有感觉到,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没上大学前的那一段高中时光,每天被老妈从床上拽下来,每天玩着房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幼稚玩具玩到累趴就睡觉,一天3顿如同填鸭一样的喂养着,我掐了掐肚子上的肉,感觉,真的厚实了不少啊。在家的感觉,却是比在外面漂泊的感觉要好上千万倍,但是,世界已经被改变过,即使现在和曾经有多么的相像,也终究是回不到过去了。 自从和徐振说了‘goog bye’后,我便把我的手机扔进了黄浦江,然后就坐上了回苏州的车。我的小破包,我的小破行李箱,还有我的种种小东西,都留在了原地,一想到我还有留在北京的大堆大堆的东西,我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心疼,好多都是用我的工资给淘回来的,现在不知道它们没有了主人的日子,是不是已经被扔进垃圾堆了。 伤心?说没有是骗人的,但是那一种疼痛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怕,只是偶尔的,会从深夜的睡梦中,梦到他那张该死的脸,之后便如同做了无比的可怕噩梦一样,挣扎着醒来。但就仅是如此了,我的生活似乎只有在不在我控制的范围中会想起他,在我清醒的时刻,我冷静平淡的心,居然让我自己都觉得,这还是我么?也许,这就是大哥说的那种,成熟吧。 生活的一切都和北京画上了牢固的分界线,似乎我从北京带回来的,只有那一套被磕破了好几处的西装,我记得当天半夜回到家敲门的时候,我妈还以为我被抢劫了,硬拽着我要上警察局报警,但是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门口抱住了老妈,呼吸着只有老妈才有的特有味道,轻淡的说:“妈,我回家了。”父母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儿子的烦心事,自然不会多问什么,只是,在回家一个月以后,就不断的催着我赶紧和家里的工作赶紧扯上联系,爸妈果然就是爸妈,丝毫看不得儿子成为废柴米虫啊。 洗刷完毕,拉开衣柜,里面满满的都是高中时期的衣服。没办法,上大学的衣服都在北京了,别问我为什么高中的衣服还塞得下去,反正我就是不会长高了怎么的,谁让我家就没有能长到180的基因,自高中起尺寸就没变过。看着那些过于青春的衣服,我都觉得我这个已经20好几的老男人都不好意思套上去了,但是又没办法,只好挑尽量严肃的了,但是看来看去,居然都是格子外套,还有就是印着卡通的风衣,我这曾经都是些什么该死的审美观啊。 天气已经冷了,容不得我在衣柜面前磨蹭多时,只好拿了毛衣和外套套进去,拖着懒慵的脚步走出了房间。下了楼,打着个大大的哈欠,只是没想到一下子就对上了刚从门口拿了报纸回来的老爸,老爸最讨厌看见我这种懒散的样子了,赶紧把打了一半的哈欠收住,笑着说:“爸,早啊。” “早?现在都几点了,还早,整天就知道睡觉,哼。”老爸的脾气真是冲,害我这么多年就没敢和我爸说话超过半个小时,根本就无所适从啊。“赶紧吃早餐,等会你大伯和大哥来,你跟他们去工地。” “嗷……”乖儿子准则,在老妈面前永远要撒娇,在老爸面前永远要乖巧,不然,我能活得这么潇洒么这20几年。“哎哟,你们两父子都一个样,哪个不是我敲脑袋才能敲醒的啊,赶紧过来吃早餐。”老妈端着杯热好的牛奶递给我,又招呼老爸赶紧把煮好的粥给喝了。 “这次回家,以后就别想着再出去干了,好好的跟家里学做生意,做不来,你就考公务员,别整天做些不切实际的梦,别整天拿年轻说事。”老爸看了一眼正喝着牛奶的我,但是我自然没有把多少话语是留在心中的,只是含着一口牛奶‘嗯啊哦’的乱回答一通。在我正和老爸打哈哈的时候,门铃响了,我正求有机会脱离老爸这个大唠叨,赶紧拖鞋都没穿好,光着脚丫跑去开了门。 开了门,就看见了一身西装笔挺的大伯和大哥,我急忙把一口的牛奶咽下去,笑着打招呼,说:“大伯,大哥,早上好,没吃早餐吧,赶紧过来一起吃啊。”大伯呵呵一笑,笑骂了我一句‘鬼屁精’便换了鞋子先行进了屋子,倒是表哥站在门口,不停的打量着,我被他看得有点不自然,问:“看啥啊,没看过美男啊。” “呵呵,是没看过,我就在想,你是用什么保养品啊,你现在和当初黏着我,哭说不要住学校的高一小男生,根本没区别啊,看来我得收回说你成熟那句了。”大哥最喜欢开我的玩笑了,因为我们两个都是独生子,大哥大我6年,早就跟着大伯在大伯的房地产公司当上了总经理了,反正家里大哥就是正面教材,而我则是反面的。 “行了,知道你成熟你老成,你要不要进来,不要我就晾你在门口了啊。”白了大哥一眼,他哈哈一笑,换了鞋跟着我走了进来。大哥人真的蛮好的,就是喜欢开我玩笑,现在还比较少,想到以前把鼻涕虫扔我书包里,事后还在大人面前装出无辜摸样的可恶相,就足以让我记恨一辈子了,不过家里,走得最近的亲戚,也就只有大伯一家了,而我和大哥,除了不是一个爸妈生,和亲兄弟也没什么区别。 走进屋里,大伯和老爸都正喝着老妈刚熬好的粥,老妈看见大哥,笑着迎上去,问要吃什么,那殷勤样,比对我这个亲生的儿子要好很多了。我鼓着嘴坐了下来,大伯看见我,则开口问:‘小牧,怎么样,在北京学了多少东西啊?是在北京好还是回家好?” “都那样吧,在哪还不是为了混一口饭吃。”我抓过一根油条,有滋有味的啃了起来。 “混账,你是怎么和你大伯说话的。”严谨于家教的老爸自然看不惯我的懒散摸样了,在一旁抢着开口骂了我。“唉,小牧没说错,在哪还不是混一口饭吃啊。”大伯一脸的笑意,活像弥勒佛,也难怪大哥和大伯一个样子,脸上,无时无刻不是笑容。“你在北京工作的公司,我也是晓得的,名气很大啊,我也劝你爸妈让你就在那工作几年再考虑以后,没想到我还没把你爸妈说服,你自己先回来了。” 大伯这番话,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伯言下之意就是想问我为什么辞职那么早,我根本就没理由,我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脱口大叫,说:“因为我和公司老板搞上了,现在人家劈腿了,所以我就走了。”我把最后一口牛奶吞了肚子,看着在座所有都在看着我的人,慢吞吞的说:“北京没有家里好,在外面受苦没人说,反正迟早是要回来的,干得不顺心就干脆辞职了。” 大伯呵呵一笑,转头看了一眼爸妈,而爸妈眼里则是透露出了大片的欣慰之意,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抽过脑袋在我耳边说:“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么几岁的小屁孩,但懂得思考事情了,不错。”大哥又是呵呵一笑,我瞪了他一眼,抓过一个大肉包塞进嘴里,反正刚才那番话半真半假,反正这辈子,估计除了旅游,也不会去北京了。想到北京,不得不想起某个混蛋,某个让人反胃想吐的场景,想到这,我甩了甩头,把脑海里一切不安的心绪都甩出了脑袋。 苏州的冬天,虽然不会像北京那般,又干又刮大风,但是冷,还是肯定的。我裹着围巾套了一件厚厚的外套,站在工地里,依旧是从脚底到身体上,都被冷得手脚发麻,反观大哥,反而是一脸的无所谓,他穿的就一件风衣而已,有这么强悍么?大哥和工头在说着什么,我名义上是来工地上学习的,其实就是来闲逛的,看着工地遍地的凌乱,看着民工们在工地上来回奔走,扛着工具走来走去的,不由得感叹生活艰难,像我这种一生下来就被骂是米虫的人,自然体会不到这种体力上的艰辛了。 “在想什么呢,一脸凝重。”大哥似乎忙完了,走过来搭上我的肩膀,我则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大哥不说话的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看着工地,闷闷的说:“小牧啊,我知道你刚辞职,不想干活是正常的,但是你总不能让叔叔婶婶养你一辈子吧。” “哎呀,你什么时候和我爸妈一样啰嗦了,我告诉你,我都不缺人养,我在北京还有两套……”一下子把舌头咬住,我这个人,就是一根肠通到底,什么东西都那么容易说出来,大哥则还是一脸认真的盯着我看,我摆了摆手,说:“没什么啦,行了,我知道的了,不就是上班么,在哪还不是一样。”说完这句,不由得的叹了一口气,大哥搭在我肩上的手一下子拢紧,把我拉到他的身边说:“小牧,你知道么,你每当有什么不顺心的时候,整张脸就像一个大南瓜,又黄又肿。”说完大哥还伸手扯了一把我的脸,我推了他一把,而大哥则是继续说:“小牧,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记得,你还有叔叔婶婶,还有我,别什么东西都往自己肚子里咽,咽太多,会生病的,你这次突然说辞职回来,叔叔也不是傻瓜,早看出端倪来了,那天找我来就是和我说这事的。” “哪有,我好得很呢。”被一下子摸中了心事,我赶忙打哈哈想要混论过去,但是大哥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他放开揽在我肩膀上的手,背过身子对我说:“一个行李都没有,就回家了,明眼人都想得到你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了。但是你不说,自然我们也不会问,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没有过不了的坎,但是你真的需要家里人帮的时候,不要不开口,一家人,希望看到的是其乐融融,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你不开心,自然别人也开心不了。” 大哥这个人,总是容易温柔得让人眼眶湿润,我趁他没转过头来,抹了两把眼睛,喉咙不断的发出‘嗯嗯’的回答,而大哥则没有多说什么,自己一个人径直的走进了工地里,我也加紧了脚步跟了上去。 带着工地发的安全帽,感觉超级的别扭,大哥则是无比的自然,完全不理会这帽子套在他的头上和他身上的那套西装是有多么的不和谐。工人们似乎和大哥都是很熟悉的样子,看见大哥走过去,都笑着打个招呼,而大哥也是一一的笑着回应。“哥,你是不是住过在这啊,怎么每个人看起来和你都那么熟。”我跟在他的后头,发出了疑问,大哥一边带着我躲过地上零散的碎片一边说:“是住过两个星期,工地刚起步的时候,我要天天往这边跑,我索性就住进来了。”我惊诧的看着大哥,完全想象不到他一个搓衬衫衣领要搓半个小时的人,如何能够忍受在工地如此脏乱的地方。 “廖大哥,你来了啊。”在我俩说话的时候,一个带着安全帽子的民工走了过来,当他走近的时候,我才看清楚他的模样。黝黑,是我的第一个感觉,整个人都是黝黑的,但是他笑起来则是一口闪亮的白牙,他拿着工具箱,身上穿着一件破了好几个洞并且染上了黑色黄色这样污渍的白色长袖。大哥看见他,笑着打招呼,说:“虎子,怎么这么早?不是上周才和工头说请假回家相亲么?” “嘿嘿。”他更走近一步,我才发现,他足足有190的身高,比我和大哥这种土生土长的南方人的个头高出了不是一截那么多啊。“相好了,就是回去看看,家里说中意的话就定下来,不喜欢就推迟下,反正这种事我也没啥意见的,就答应了,给了聘金我就回来了,年底回去结婚吧。”名叫虎子的男人又是一个憨厚的笑容,他每次笑的时候还会挠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怎么看,都是一个纯朴的人。 我站在一旁,发现大哥看着虎子,一脸的欲言又止,但是很快大哥就笑着说:“那恭喜你了,年底的喜酒别忘记请我去喝一杯。”大哥的笑容看着无比的虚假,他不是好好先生的么,怎么现在整张画皮脸啊。“对了,和你介绍下,这个是我的弟弟,叫廖牧,以后也常会在工地出现的了,先和你打个招呼。”大哥说着把站在后面的我往前一推,我不得不露出个大笑脸说‘你好啊’。 “哎呀,这个是廖大哥的弟弟啊,怎么长得不像呢。”浓浓的东北口音,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汉子能长那么高了,大哥则是呵呵一笑,说:“他是我叔叔家的,自然不像了,你先去忙你的吧。”“哦,好。”汉子又抓了抓脑袋,就要转身走过去,但是又立刻的转过身子对着大哥说:“廖大哥,晚上你还在工地不?我请你喝酒。” “到时再说吧,等下我还得回公司。”大哥的表情真的有够奇怪的,看起来怎么那么生硬呢,汉子回了一声‘嗷’就走开了,而大哥则是看着走开的汉子的背影一脸的木讷。 “嗨,廖美男,魂还在么?”我上前在大哥的面前摇了两下手,大哥则是被受了惊吓一样,之后便是一脸怒气的看着我。“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看人家是含情脉脉的,看我则一脸凶相。”不满大哥的表情,而大哥听到我这句话后一脸的涨红,耳根都随之染上了红扑扑的颜色,靠,我没吃药吧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净会胡说八道。”大哥用温韵的语调骂了我一声,便转身往前走开了。似乎,我又闻到了八卦的端倪了。 视察工地,就是看看工期问题,大哥坐在工地的办公室里看着摊在面前的一大堆资料,而我则是无聊的坐在旁边,玩弄着我新买的手机,不时抬头看大哥一眼。看着大哥皱着眉头看资料的摸样,心中又无法抑制的想到了某一个,看资料也喜欢皱起眉头的人,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和新欢过得很是快乐呢? 手机突然的一阵抖动,把我的思绪抽了回来,我打开手机,是一则短信。 “靠你妹的,多久没给老娘打电话了,是不是准备抛弃我母子两了!(╰_╯)#”短信的后尾挂明了‘钟小易’三字。我笑了笑,这婆娘也终于想起我了,我换手机以后,号码只说给她一个人知道,但是一直就没看见她回过我,也不知道是谁死没良心的了。 “娘子,你好狠的心啊,把你相公给抛弃那么久X﹏X。”我飞快的回了短信,但是没想到小易那婆娘也同样迅速的回了我。 “去你的娘子,你最近都死哪去了你,都不给老娘我打电话(>^ω^<)喵。” “没啊,我不是等着你给我电话么( ⊙ o ⊙ )!谁知道你都不打,怎么了,今天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想到给我短信(╯3╰)。” “我靠( ‵o′)凸别提了,从上海回来马不停蹄的又去了趟新加坡,现在才回来,今天抽空上医院做了次产检。” “我们都是劳累命(>^ω^<)喵,产检怎么样?我孩子没事吧,能看出是男还是女的了么?” “{{{(>_<)}}},是男孩,超可爱的,我还要了B超照片呢!你等下,我用彩信发给你。哦,对了,你在北京的行李我找人帮你寄回去了,你记得上邮局拿啊。” “嗷……你,没遇见那个人吧?” “行了,趁他出差去打包走的,估计他回来我也不能干了,就因为给你打包行李。” “别,没那么夸张,人家早就有新欢了,我们这些过去时还是分得清楚点好。” “莫名其妙,你的事你自己想清楚,我管不了那么多,不和你说了,我还得赶合同呢,啥时候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哦……再见,亲爱的娘子(ˉ﹃ˉ)。” 收回在手机上的视线,才发现大哥端着一个茶杯一脸笑意的站在了我的面前,看见我也看向他后,笑眯眯的说:“和女朋友发短信?一脸甜蜜。” “谁一天甜蜜啊,乱说话,小心我告你诽谤啊!”大哥并没有再继续说,喝了一口茶,说:“走,出去吃饭去。” 貌似大伯公司和某家餐饮店一直有合作,工地上的饭,都是公司包的,但是工地有限,也没有食堂之类的地方,只有一个厨房,每天就一车的饭菜送来,到饭点的时候每个人都拿着一个饭盆在排队打饭,这让我想起了在高中住校时候的场景。大哥拿了个饭盒,说要给我打饭,我忙说早上吃的现在还没消化,让他自己去吃,我出去逛一圈。大哥这个人就是说一不二的,也没劝我几次,自己就拿着饭盒出去。从办公室的窗口看出去,真不明白,大哥平时在公司一副精英摸样,在这又能融洽得如此和谐,看来大伯把大哥给教育得很是成功啊。 我摸了摸肚子,虽然不饿,但是嘴巴还是有点馋,但是工地附近也没啥买的,不过貌似在工地外面的那条街上有小超市,我去买瓶酸奶吧。想着,我便走出了办公室往工地外面走去。一路过去,都是端着饭盒在吃饭的民工,看着他们一脸的笑容在工地上吃饭,我突然觉得生活如果真得就是这么简单,那该有多好。正想着,就走到了工地的门口,一拐弯嘭的一下撞上了一堵很硬但是撞人却撞不疼的墙壁。我被撞得反弹了一下,差点重心不稳倒地,我抬起头看这是哪里凭空生出来的一堵墙,却没想到遇上的是一个憨厚的笑容。 “是你啊,廖小弟。”是早上那个黝黑男,他那身高和身材完全把我的视线给一丝不漏的挡住了,而且什么小弟啊,听着老别扭了。“是你啊,干嘛突然跑出来撞人啊。”我揉了揉我的脑袋,这块肉墙可真够硬的,都不知道出脑震荡没。“呵呵,不是到饭点了么,廖大哥可喜欢外面小卖部的辣椒酱了,正好辣椒酱吃完了,我赶着买一瓶给他。”我记得他是叫虎子吧,人倒长得真像老虎,那股原始的粗鲁性,让我这种小弱鸡艳羡啊。等等,他刚才说什么了,辣椒酱! “你说你要买辣椒酱给我哥?”我看着虎子问,虎子呵呵一笑,说是啊。猫腻大了,全家都知道,大哥是不吃辣的,上次我妈弄了一盘辣子鸡,就放了那么一点点的辣椒,就差点没把我大哥被辣到呛死,现在居然有人横空跳出来说我大哥喜欢辣椒酱,我是不是穿越了我! “你这是要去哪啊?”虎子又是咧着一嘴白牙问我。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卖部,说:“我也去那买东西。”“那正好,一起吧。”虎子笑着伸手搭上我的肩膀,几乎是用拉的力道把我拽向了小卖部。进了小卖部,虎子就和老板说要辣椒酱,当老板把辣椒酱拿出来后,我眼睛都快凸出来了。辣椒酱,居然是陪伴了我大学四年的良友,老干妈……我记得上次我在大哥早饭的面包里,给他塞了一小勺的辣椒,让他尝试一下北方的面包吃饭,我差点没因为被他塞进马桶里给冲了。 “你确定我大哥真的喜欢这辣椒酱?”我指着辣椒酱,而虎子已经付了钱,他听到我的提问说:“是啊,每次廖大哥和我吃饭,他都问我拿辣椒酱的。”我惊讶的张开了口,而虎子则是反问我说:“你不是说你也要买东西的么?怎么不买?”“哦,我不买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然过了饭点我哥没吃上辣椒酱,估计会发火呢。”我现在整颗心都黏在了这一颗今天八卦上面,我不得不说,我廖牧的人生实在是好,实在是赞,能活在八卦的世界里,不枉我来人世走一遭啊。 我怀揣着一颗高兴的心,跟在虎子的身后,想象等一下大哥是用什么表情把辣椒酱给咽下去,想到这,我的心就是一阵激荡啊。20多年了,廖慕之,你也终于栽倒在被你欺压了整整20多年的廖牧手中了,我一定要把他吃辣椒那张皱成老头的脸给照下来,我明天就把照片拓大放我房间,以示我反击成功。很快我们两个便回到了办公室,虎子一点生分的意思都没,比我还更熟悉的感觉,他连门都没有敲,就推门进去了。 “廖大哥,你没吃饭吧。”虎子进门就厚着他那粗狂的嗓子吼了一声,我听着都有点发颤,大哥不是最讨厌这一种粗鲁的男人的么?我跟在虎子后面歪过脑袋想要看一下大哥的表情,并没想到,对上的却是大哥的一张笑脸。那张和我有那么几分相似的脸,挂上了俊秀的笑容,这拉到大街上,估计无数少女都能来拖我大哥裤脚才是,这算不算反着来说我自己帅? “没吃呢,刚帮你打了饭,一起呗。”大哥似乎没有注意到我,没办法,谁让我前面的人整个高到都要撞上办公室的天花板了,我这种小树苗,自然看不见了。“我刚买了你最喜欢的辣椒酱,正好啊。”虎子上前,办公室的桌子上放着三个饭盒,虎子一走开,大哥自然也看见了我,当然也看见我一脸坏笑。 “廖大哥,还是平时的放两勺么?”虎子掀开了一个饭盒,似乎已经很清楚饭盒的归属人了,大哥看着我,没有回头,很平静的说:“今天我不用辣椒了,最近胃不是很舒服。”操!廖慕之,你这个贱人,你……看着我已经变绿的脸,大哥很快便露出得意的笑容,果然出来混多两年的人就是比我强。“哦,那好吧,这个多的饭盒是廖小弟的吧,你要不要辣椒啊廖小弟。”虎子的问话又转到了我身上,我笑着跑过去说:”给我多放点,我喜欢吃辣的,不像我家里某人啊,在家里看见辣椒如同看见天敌一样。“ “那个人肯定不是你大哥,廖大哥每次都要两大勺的。”虎子呵呵一笑,我也跟着笑说:“是啊,我也觉得不是我大哥,两大勺哎,肯定不是他。”我满意的看着大哥的脸有点发紫了,心里更是欢乐。虎子把辣椒酱放我饭盒里,我端过饭盒说了声多谢,便跑到另一头自己啃起来了。 似乎大哥有特权的哎,整个饭盒里面满满的都是糖醋排骨,不愧是我大哥,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米饭配上香喷喷的大妈辣椒酱,果然是赞到底了。“廖大哥,你怎么又不吃肉,每次都夹我饭盒里,光吃素菜身体能成么?”我循着声音看过去,看见虎子手里那个饭盒,不,更应该是用缸来形容比较切实,满满的肉菜,比我手里的还多,根本就看不见素的,我立刻给大哥投过一记‘为什么’的眼神,但是大哥就是大哥,反手一转就是‘不为什么’的眼神。 一顿饭下来,把我吃得无比的郁闷,就光听着虎子和大哥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大哥则是一脸认真的听下去了。我要是这么和大哥说话,他不抽我鞭子才怪,这两个人的猫腻,大得让我整颗心,都充满活力的躁动了起来,就在我想着什么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摸出手机,便看见‘莫静’二字。 前女友电话不接,等于自动接收死刑,赶紧放下饭盒走出办公室接了起来。 “喂,亲爱的,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扔手机后,莫静是第二个知道我号码的人,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了,怎么第一时间想到联系的都是女的,这辈子我不是异性恋,真TM是浪费人才了。 “少和我扯蛋,你现在是不是在苏州。”话筒那一头莫静的语气明显不是很友善,我赶紧正经回来,说:“是啊,怎么了?” “赶紧来我家,现在立刻马上,我要是半小时以后看不见你的人,我就上你家和阿姨说,我有了你的孩子。”莫静这凶悍女人可是说到做到的,而且我老妈知道我有莫静这个前女友,一直都是喜欢到不行,一直逼问我为什么要分手,要是她真上我家这么说,估计下个月我就得结婚了。 “好好好,大姐,我就来。”说完我匆忙挂了电话,转回办公室对正吃得香喷喷的两人的其中一个人说:“大哥,你车钥匙给我,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大哥没多问,一甩手一串钥匙就飞向了我,来不及说多谢,我赶紧飞快走人,我可不知道去晚了莫静这个疯女人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番外: 闹钟吵杂的声响,硬生生的把我从睡梦中拉扯出来,刚才还在脑海中上演的每一幕场景,如同缭绕烟幕随风而散,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我趴在枕头上,全身的力气一点也使不出来,双眼中还有着浓郁的瞌睡感觉,但是又想,不及时醒来,就要赶不上公交了,互相相撞的感觉折磨得我的脑袋有点生疼,每天早上的低血压,真的不是那么好受的。 最后还是忍住阵阵的不舒服感从床上爬了起来,走进浴室,把一夜睡梦的疲劳,让水狠狠的冲刷过去。洗完澡,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扔进微波炉,又把手机从充电座上拔下来,一掀开手机盖,便看见以前的老同学发来的短信: “这周同学集会,你小子可别忘记了。” 同学集会?是啊,不知不觉,都毕业两年几乎到三年的时间了。曾经多少的好友和兄弟,都已经离开了这一座繁华的城市,各自纷飞了,只能偶尔的在网上,看他们在抒发着各种不如意,各种生活的艰苦,曾经一群人聚在一起,拿着一个酒杯大喊着“喝”的日子,早已经如同刚才的睡梦一般,远离飘散了。 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回了一个“好”字。不由得,同学二字,又让我想到了那个人,那个在我睡梦中,的常客。一脸的单纯,单纯得让人心酸的微笑,永远会记得,每一天的早上,走下宿舍楼,便能看见他,背着一个小小的挎包,手里拿着一份早餐,看见我便走上来说:“学长早,这是你的早餐。”并不是什么很是华丽的早餐,只是平凡的一杯热呼呼的豆浆和两个香喷喷的包子,但是依旧觉得,这一顿早餐是那么的香甜。 从微波炉中拿出有点被我烤过了火候的面包,和烫手的牛奶,食欲一下子就降到了极点。多少年了,再也没有碰到过,那一份恰到心窝的温度,怡人清新并很是舒服。我甩了甩脑袋,把这一切不由得想起的杂事微微的甩出脑海,便走进房间打开衣柜,换好今天要工作的衣服,准备一天的开始。 挤在公交里,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上下,在每一个站点离去,最终汇入人流再也看不到背影,我莫名的感到了一丝的伤感,此时那个人,是不是也在这一个人流中,行色匆匆的奔走,他的脸,是否一如以前,因为走得很急,走得太快,会露出红扑扑的粉红,那种不似女生的红,只是那种很淡很轻的粉色,在他那张白皙的脸上,不会显得女气,只会让我觉得,很可爱。用可爱来形容一个男生,是不是有点另类了? 收回了一直往向窗外的视线,一对情侣紧牵的手,直直的刺入我的眼眸。他们就是如此无谓的在挤满了人的车上,笑嘻嘻的面对着说着什么,手一直紧紧相握,从未分离,这个场景我也有过。第一个女朋友,也是最后一个女朋友,和她牵着手,在公园,在学校了无人烟的校道,听着她倾诉很多很多的事情,然后再分别的时候,一个吻便是告别的礼物,一直如此,只是每一次,心里都平如止水,那种别人嘴里的,恋爱得灼热感,丝毫没有感受到。 也难怪她在和我分手时说:“我和你,丝毫没有情人的感觉。”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会不会这份灼热感就能串烧遍我的全身呢?想法刚冒出了点苗头,便被我狠狠的抹灭在脑海中,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想法,应该称得上,是禁忌。 午休的时间,从纷扰的公司走了出来,向已经订了饭的小饭馆走去。身边走过的人都带着如此匆忙的神色,匆乱的步伐让人看出了他们急躁的心情,我想到了那个人和我说:“要知道一个人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就看他怎么走路的。”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后,我才发现他说的这句话,真的是非常的灵验。 又是一个不自觉的笑容,我的心情稍稍的好了,刚想迈出步伐继续往前走,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但是又有点陌生的声音:“张尚!” 我转过头,便看见了一席长裙的女子,挎着一个包站在我的身后。是她,那个已经远离了我很久的女朋友,她看见我回头,微微一笑,说:“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喊错人了。”一如既往的温柔语调,当初她跑来和我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也是如此温柔的声音,她这一点,还是很让人喜欢的。 “没想到,居然是你。”我笑着回了应,但是让我惊诧的则是,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她似乎也看见了我的视线瞄在哪里,她一脸幸福的说:“5个月了,是个男孩,我和我老公来这边想给孩子买衣服的,没想到这么巧碰到了你。” “结婚了,我都没恭喜你呢,这么快你又有孩子了。”我玩笑般的说着,而她则是一脸的笑容,即将要当上母亲的幸福,完全遮掩不住。 “你最近,还好吗?”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只是这一句变得有点低沉,我看着她那双如同弯月般的双眼,说:“挺好的,你呢。” 她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同样的看着我说:“张尚,如果你找到了合适的人,就和他说出来吧,把这份爱永远埋在心中任由它腐朽,伤害到的人并不是只有你自己的。”完全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间和我说这一句话,让我一时之间,完全回答不上去。看着她,愧疚感就从心底中油然而生,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我心中的秘密终究还是被她看见了,这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想去承认去看清楚的秘密。 “和他说你爱他吧,我不相信这有多难。”她的眼睛有了点点的湿润,我刚想走上去为她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便看见一个男子提着大包小包的从远处走了过来,看见我和她,一脸的紧张,忙走上来问‘发生了什么事。’而她只是笑着说:“没事,看见老朋友,有点激动,我们走吧。”她在男子的侧脸印下一个轻轻的吻,一如以前,她对我的那般。 “张尚,你一定要幸福。”这是她在转身离开的最后一句话,这个睿智的女人,原来我不曾看透过她。原来,在这一场我创造的虚伪爱情里面,我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一天的烦躁,如同山崩地裂,在我的脑海中砸落下来,思绪混乱得不能自己。下班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看着外面漂亮的一层暖黄天际,便想着,出去散心一下,把今天莫名的不安与烦躁,通通驱逐出脑海。而当上了地铁,便变成了漫无目的的行走了,在地铁上,支着脑袋看着每一个人的脸,心中的那一股烦躁更是来得躁动不平,最后终是忍受不下去,地铁也刚好到站,便随着人流走出了地铁站。 双脚在坚硬的地面上行走,脑海里不断的想到今天,她说的那一番话。她是何时窥视到了我心中的秘密的,她是否知道,这一份秘密,足足折磨我纷扰了我多久?也许,她只是窥视到,我心中永远停留的人,并不是她而已,我有点自我安慰的,在心中想着。 “肯德基,现在有优惠活动啊,现在点儿童套餐送精致小玩具一个。”不知何时,我居然走到了一家肯德基的门前。门前的服务员扯着嗓子在喊,吸引了一群孩子,看着服务员手中的玩具。“学长,我要那个玩具,我点儿童套餐,你帮我吃吧。”幼稚的嗜好,但总不能让人拒绝,看见他拿着派送的那个玩具一脸的笑容时,幸福的味道,满满的灌盈在了心口。 视线随着回忆往向了肯德基里面,就是这么一瞬间,呼吸整个被停顿在胸口中,吐露不出。那一张在睡梦中,出现了多少次的脸,那一个在春梦中,我控制不住想要完全侵犯的人,此时,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年了,从未有过联系的一年,这一年之后,他和我的重遇,居然是这般的无声无息,这般的出乎意料。他抓着一个汉堡,鼓着双颊,看起来就像一只仓鼠,把食物都塞进嘴里然后一口气吞掉,可爱得让人心悸不安。 是的,看见了他,那一份深埋在心中的秘密,再也隐藏不下去了。我喜欢,不,应该说我爱的是一个男人,一个和我完全一样性别的男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恋,我只知道,我爱的是他,我喜欢看着他的一眸一笑,珍爱他的每一份表情,比起女朋友,我更希望的是,他能够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和我倾诉他所有的心事,我希望他心中能装下的人只有我。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存有这么邪恶的想法,那是一种怎样的亵渎,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了,在他不知不觉的闯入我的生活时,我就无法控制自己,我只知道,我爱的是他,即使,他是一个男人。 越过人群走进了肯德基,走近那个背对着我的人,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耳垂,这个是那段美好的时光里,我惯用的动作,每次总能看见他缩了一下脖子,然后一脸惊讶的转过脑袋,那脸上的表情,真是可爱到了极点。 “张……张……尚?”他脸上的惊讶如此的巨大,就如同我心里没想到会撞见他一样,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什么,只是佯装出很自然的样子,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我只知道,我现在想听见他更多的声音,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就在这里,就在此时,狠狠的拥抱他,亲吻他那粉红几欲透明的双唇。 “你怎么在这?”他发问了,我笑了笑,说:“碰巧。”是啊,真的是碰巧,前几天才想着好久没见他了,从很多人的手辗转拿到他的电话,约他吃饭,也没约成,倒是今天如此的突然,撞见了他。我和他扯了很多事,就在肯德基这种吵杂的环境里,聊着我们两个人离别校园后一年的事情,聊到最后,我忍不住的,也是心中最想问的:“有女朋友了没?” “我心中有人了。”他咬着可乐的吸管,表情平淡得让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安和躁动,他甚至没有看上我的双眼,我只是假装平静的接受了这一个事情,只是我依旧遮掩不住,从心口中泛滥出来的那一阵疼痛。 之后我忍住心中的伤痛,把他送回了宿舍,也只是想知道他宿舍在哪。在离别的时候,他说要送我去地铁站,我看着他,说不用了,其实我很是希望他能坚持,坚持说要送我,也许那个时候,我就有勇气和他说:“廖牧,我爱你,痛苦铭心的爱。” 只是他并没有,我只隐约在他的双眼中看到了点碎的湿润。我挥手告别,忍住心中已经控制不下去的伤痛,匆匆走入他宿舍前的那一条黑暗的小巷,在这一片黑暗的环境中,我蹲下身子,双手捂住脸,泪水已经从指间滑落下去。我控制不了,为什么我爱的人站在我面前,但是我却连半分说爱你的勇气的也没有,我能做的,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你从我的眼前消失,我能做到的,只有在心中默念,希望你幸福,这一切都是那么虚伪虚假,我真正想做的,是想把你拥抱在怀里,狠狠的亲吻你,希望你也用同样的热气回应我,我希望,迫切真诚的希望,你爱的就是我。 在被黑暗中遮掩了半个天地的巷道中,就这样,不动的任由心中的疼痛化成血泪,从眼眶中冒了出来。有人说过,真爱一辈子只会有一次,但是为什么当我寻找到我的真爱时,我却要被种种的束缚枷锁控制,不能说出那一句在心中已经埋葬了那么久的一句话。这样的疼,这样的伤,我坚持了这么年多的心,这一刻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一个人独自的流泪。 “廖牧,你知道,我爱你爱得有多么痛么?”喃喃的,像似对他,也像似对我,在这黑暗中,弱小的说出了这么一句。“廖牧,我爱你。” “说好话?怎么说?我这个人本来就不怎么会说好话的。”我把衣蛾鸡蛋敲破一个小洞,滤出蛋清,留下蛋黄放到另外一个碗中,莫静一脸不是很开心的表情,接过已经装了不少蛋黄的碗,拿起打蛋器不断的搅拌手中的蛋黄。 “我不管你,要不是看我家里人喜欢你,我打死也不想喊你来参这一脚。”莫静一脸的不耐烦,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要结婚的事,突如其来,我都是半分消息没收到就结了,你爸妈,哼,我想等下这里不炸开锅的话,我这个廖字来个360度倒转写。” “怎么倒转还不是一个臭廖字。”莫静手中的碗蛋黄已经被她打得成稀了还不停手,我抓住她的手说:“别打了,都成水了,怎么突然就说要结婚了,你也玩闪婚?”“闪婚你妹啊,我都谈了两年了好吧。”莫静把碗放下,一只手捂住额头,我搭上她的肩膀,说:“你不是吧,谈了两年也不和我说,你对得起我么?” “没空和你扯这些,等下那死混蛋就要来了,我现在还没和我爸妈说呢,我该怎么办啊!”大大咧咧的莫静的表情已经变化成一坨被掺杂了各种颜色的面团,如同中毒了一般。我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嘴里的混蛋,是上次在厨房里的那个厨子么?”一句话,莫静睁着她那双牛眼看向了我,我露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莫静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说的啊,上次去你那,他还扬言要打我呢。”我抓过在一旁的黄瓜,沾着番茄酱咬了一大口,莫静则在一旁低骂了一句‘该死’。“你喊我来的目的就是给你说几句好话,让你爸妈同意你这事?”莫静点了点头,我摆了摆手说:“别想了,就伯父伯母那个性,能把你这千金扔给一个厨子?我啊,算是无能为力了。”我把手中啃了一般的黄瓜拿在手中,看着莫静说:“一个厨子,和你这种富家千金的距离根本就是那么一点两点的远,既然你已经想到了要结婚了,就说明你不惧怕伯父伯母的意见,叫我来只不过是给你打气的,说好话这些,我觉得还是免了。” 莫静听完我说的话,停下来的手再次重新运作起来,一顿操作把桌子上的食材切的切剁的剁,她落下来的头发垂在侧脸,真的是一点不夸张的说,她很正。我伸出手把她垂在耳边的头发拢好,说:“和我说说,你家那个的事吧。”“有什么好说的。”莫静没有理会我,把手里的葱切得大小一致,我看着她神乎其神的刀法说:“小莫静,要的男人不是多金又美型的么?怎么现在换了一个傻大个?不多金就算了,还是个厨子。” “别开口厨子大厨子小的,厨子怎么了?厨子不是人么?”莫静一把把手中的刀按到了菜板上,‘趴’的一声响声,吓得我手中的黄瓜也掉在了地上,莫静一脸怒气看了我一眼,又拿起了刀,拿过一颗白菜用力的剁了起来,如同那就不是白菜,是我的化身。“那个人是比不上你,哪像你,老爸是厅级的领导,大伯又是搞房地产的,人家就是一农村出身,出来打工还笨得要死,和人家工头混,打了整整一年的工,最后工资没拿到,身份证还被人家给扣了。要不是那晚上我凑巧走过工地,我看他早就冻死在上海街头了。” “我不会忘记,一个那么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盒饭,在上海的街头哭得不成形的。”莫静放下手中的刀,深深的呼了口气,继续说:“我可怜他,本来就是想招他做个杂工的,没想到他还在饭店做过两年厨师学徒,菜也做得不错,正好厨师还缺一个,我就让他先暂时顶着。他人很好,没地方住,我让他晚上就住店里,也省了我招人看店的钱,他一脸的笑,说我是他见过最善良的女孩了。”莫静自己笑了笑,抬起手用手臂擦了一下侧脸,看了我一眼说:“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傻了,我就是喜欢上他了。我就喜欢在一天忙碌空闲下来的时候,坐在一旁,看着他背着我偷偷摸摸吸烟的摸样,被我骂的时候,一脸傻得像个白痴的样子,我莫静说喜欢就是喜欢,自然不会做个小姐样不会说的,你猜,我说我喜欢他的时候,他回我什么了?” “什么啊?”手中的小黄瓜被我捏得不成形状了,我最讨厌这一种说一半又停一下的状况了,我用眼神示意莫静赶紧说下去,莫静笑了笑,开口说:“那晚也是在饭馆,所有人都走了,他在收拾桌椅,我就这样问‘佟傻子,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么?’,当时把他吓得把手里的东西都摔了一地,他最后就说了一句‘别闹了’。真是臭不要脸,我和他说喜欢他,他就和我说别闹了,当时我就想一盆硫酸泼死她。”莫静说到这,又是停下来,我赶紧凑上头说:“大姐,别打岔啊,天呐,你每次和我讲故事都说一半不说一半,你是不是要憋死我啊?” “小牧,难得啊,都多久没看到你了。”莫静刚想张口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我们俩的身后就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音,转回头一看,是莫妈妈。“都多久没来阿姨家玩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莫妈妈笑着走上前来伸手往我的脸颊上就是那么一捏,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我揉着被阿姨捏得红肿了一小块的脸,说:“我也才回来啊,就被莫静拽来干活了。”说完莫静又是往我屁股上狠狠的一掐,果然是母子,虐待人的手法都是一摸一样的。“小静,你先跟我过来,我有点话要和你说。小牧,你先坐,这里就是你家,别客气。”说完莫妈妈就拉着莫静走开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在厨房里,看着满桌子的菜发呆。 玩弄着手中的西红柿,思绪莫名的飞到了很远。‘西红炒鸡蛋,你会做么?’不屑的语气,总能激起我的怒气,也激起了我的斗志,最后终会如他所愿的,一份西红柿炒鸡蛋就会完美的出现在他面前,那时候看着他伴着白米吃菜,就觉得天长地久,应该也就是如此的平平凡凡吧。想到这,我嗤笑了一声,手中的西红柿被我揉得整个皮都松软了下来。 “叮咚”门铃声传入了我的耳里,现在整个硕大的地方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只好扔下手中的东西蹦跳着跑到了门口,一把把门拉开。一开门,我就觉得整个世界的空间有点跳跃交杂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块头就这样来了,两手空空,衣服看得出来就是平常无比的款式,他看见是我开的门,本来就紧张得憋成了紫红色的脸,更是急剧向黄色变化。 “你怎么在这?”过了好一会,大块头才闷着声音说了这一句,我挑了一下眉,说:“我来向莫静提亲的啊。”这句话,让大块头的整张脸都变成了红的,他看着我的双眼忽然的蔓延上了血丝,看着他如此可怕的变化,我赶紧改了口说:“行了,和你开玩笑的,你赶紧进来吧,我知道你今天是要来和莫静家里说什么事的。” “请……请你……请你和莫静说,我佟傻子配不上她,我……我,我是来和她辞职要回老家的。”面前的大块头,语句没有一句是完整的,话语之中带着的那阵阵颤抖让人听着就没有任何的说服力。我走上前,伸出手一把甩上了他的脸,清脆的‘啪’的一声,看着他迅速红起来的半边脸,我很是平静的说:“你醒过来没有,要是你现在都觉得你来这里就是要辞职回老家的话,你赶紧滚,一个大男人,上门提亲的时候说这种话,莫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了,看上你这种男人。是不是觉得,女人玩玩就算了,这结婚的事,还是不提为好?” “我……我没有……你……你别血口喷人。”大块头的脸被我的话语激得已经成为了调色盘,五彩缤纷啊。“那你说吧,来这里和莫静说这话,要是莫静听到了,你说她该怎么想?”我依旧是平静的语调,大块头看了我一眼,低下了头,用很是沉闷的声音说:“我配不上她,她跟着我哪能有好日子过啊。我家里,我妈都七十多了,眼睛又瞎了,整天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我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在上学,妹妹明年就要高考了,我每个月的那点钱,全寄回家了,要不是莫静,我看我早就死在上海也没人知道了,我这种一无是处的男人,跟了我苦日子吃不完,她那么好的一个女孩,我不想……” 说到后面,大块头低垂着的头已经落下了点滴的泪水,我上前一步,抽出裤兜里的手帕递给他,说:“那要是莫静嫁给一个有钱家庭背景又好的男人,但是那男人整天欺负她,还在外面包二奶,那你觉得,这样的莫静就是幸福的?”“不会的,要是莫静有那样的男人,我……我去毙了他。”大块头的声音一下子激昂起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爱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虽然爱情不能当饭吃,但是爱情能创造饭来吃。你家庭不好,不代表你一辈子都会没有出息,不代表你一辈子都配不上莫静,如何是配得上,我觉得配得上就是你,是真心真意的去爱这一个女人,呵护这个女人,这就是配得上,庸俗的金钱观,没必要放在爱情里,玷污了原本纯洁的爱情。” 大块头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我的话他能明白几分。就在我们俩僵局不下的时候,莫静和莫妈妈走了出来,莫静看见已经站在了家门口的大块头,张了张嘴,但是很快就把头转向了我,说:“廖牧,你开车来的吧,送我和我妈去LJ酒店,赶紧的。”我应了一声‘哦’便走向了我我大哥借给我的车,身后的莫静一把上前,重重的拍了大块头一掌肩膀,大声的说:“你也去!” 似乎……大战即将爆发了,我廖某人怎么就摊了这摊浑水了。 何为压抑,压抑就是你明明呼吸系统完全没有问题的情况下,你却不敢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这就是压抑。而我开着车,就感觉到了,可怕的压抑。无人说话,明明就有4个人坐在车里,每一个人都板着一张脸不说话,等等,是3个人板着脸,我只是被这一种压抑给压得没有好脸色而已。大块头坐在副驾驶上,脸上的表情根本就是完全垮了下来,我从头上的后视镜看见,莫静一张臭脸,不时的对大块头的背影投去凶悍的眼神,而莫妈妈则是不说话,如同局外人的看着这一切。 我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又没有话题,我就怕我一说出口,整个车里就可以爆发出可怕的战争硝烟,我还是少说为妙,虽然我怕死,但是我怕得很光荣,我并不希望自己死在这一种无谓的家庭斗争里,这也太不值得了。 虽然我开车并不是很急速党,但也不至于只会开个20时速,很快的,便到了目的地。我把车停好,把车钥匙递给走过来的服务员,莫静开了后车门,扶了一把莫妈妈,大块头站在一边,一脸想上去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我拉开莫静,扶过莫妈妈,笑着说:“莫妈妈,我和你走,好久没和你说说耳边话了。”莫妈妈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拍了拍我的手说:“你丫,就嘴甜,你就和莫静他们一起走吧,我还得等莫静她爸呢,你们先上订好的包厢等我们。” 莫妈妈说完先行一步走了进去,我呼了一大口气,转回身子走向站在后边的莫静,说:“怎么突然说来酒店就来酒店,到底啥事啊,拖上他有点莫名其妙吧?”我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大块头,莫静白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大块头,说:“我不知道,我爸喊的。”“莫名其妙,那我现在可以走了么?”这趟浑水啊,我是想有多远就走多远,我可没心思一起奋斗。“你别想,跟我一起上去。”莫静一个臭表情就甩了过来,我只能无奈的接受过去,刚要迈出脚步,身后便传来一声:“廖牧!” 是幻听么?这个地方还有人认识我?我转过头,看见的便是一张如同阳光般的笑脸,我的心脏被微微的紧拽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笑着走上去,说:“师兄,你怎么……?”来人就是张尚,在冬日的阳光下,他并未像之前那般,穿着西装,而是穿着休闲的衣服,围着一个厚厚的围脖,他看见我走近,笑着张开了手,不等我反应过来便把我一把拥入了怀里。紧得有点让人呼吸不过去的拥抱,过了大概10秒,他才放开了我,一脸的笑意说:“你怎么在这?”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才对吧,你怎么跑苏州了?”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尴尬的气氛,张尚伸了伸腰,说:“出差,公司要在苏州竞标一块地皮,我就和我领导来了,这不刚从上海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一下车就看见你站那了,我还以为我因为太想你出现幻觉了。”张尚最后的这一句话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好干干的哈哈了两声以示回答。“对了,你怎么在苏州?你也出差?” “没,苏州是我家啊,我不在这能在哪?”“小牧,我和他先上去,等下你也过来啊!”我刚说完这句,莫静就在另一头大声的喊道,我回头大声的回了一个‘哦’,再转回头便看见张尚那个就没变化过的笑容。“你笑什么呢,就没看见你停过。” “没,你怎么回家了?休年假么?”张尚伸出手把我有点乱的头发稍微的拨弄了一下,如同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我常用这种无聊的理由,帮他弄头发一样。“我没休年假,我只是辞职了。”我平淡的说,倒是张尚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别问我为什么啊,我最讨厌10万个为什么了。” 张尚呵呵一笑,说:“怪不得我打电话给你,都说不在服务区,我还以为你不接我电话了呢。”张尚的话再一次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倒是张尚很快的反应过来说:“和我吃个饭吧,这里你是东道主,可别吝啬啊!” “师兄,下次吧,刚才你也看见我还有朋友在呢,你把你号码给我,我联系你。”我摸出手机递给张尚,张尚接过去后噼里啪啦的弄了一阵,就还给了我,说:“你先忙你的吧,我现在还要帮我领导弄入住手续呢,有空别忘记给我电话,这周哦,不然我又得回北京了。”说完张尚比我更先一步走开,我拿着手中的手机,看着张尚逐渐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转身往酒店里走去。 问询了一下柜台莫静家订得包厢,便走进了电梯。玩弄着手机,看着在通讯录里的那两个字,感觉自己真的平静得可怕,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没有就是没有了,对张尚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盼香,他的拥抱再也激不起心中任何的涟漪,那我和那个人,是不是也会这样下去,再见面再拥抱,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了?想到,心头便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我赶紧把手机塞入裤袋里,不去想这一些让人烦恼非常的事情。 走出电梯,往着包厢走去,到了包厢前,我一推开门,便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 硕大的包厢,没有任何的声音,安静得我都能听见彼此间那粗重的呼吸声。莫爸爸一脸的严肃坐在椅子上,莫妈妈则是一脸的不知所措,莫静则拉着已经跪在了地上的大块头,我的进来让他们的目光都往我身上凝聚,我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傻子,我们走,”很快莫静便先发了声音,说着便要把跪在地上的大块头要拉起来,但是毕竟是女人,怎么拉,大块头就是不动。“廖牧,你看着干嘛,还不过来帮我拉他走。”莫静对着站在门口的我叫喊,声音已经完全是歇斯底里了,我不知道该要怎么办,只能快步走上去拉开她,说:“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就是这样呗,演电视剧呗。”莫静的情绪已经有点失控了,她的泪水一直从眼眶中冒了出来,莫妈妈看着也在一旁偷偷的抹了两下眼睛,但是莫爸爸一脸严肃的表情,让一切都变得有点压抑。“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嘛呢!”我拽了她一下,但是莫静伸开手甩开我拽她的动作,她带着哭音说:“没什么好说的,反正结婚的是我,不是他们,这事我要自己决定。什么叫没钱,什么叫家境,我嫁的是人,不是钱,傻子,我们走,不说了,走啊!” 莫静已经失控了,我忙拉过她,说:“莫静你冷静点,他们是你爸妈,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们……”莫静刚想说什么,一直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的大块头突然的对着莫静大吼了一句:“莫静,你给我住嘴!”声音大得让我都觉得心被震了一下,莫静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他们是你爸妈,是生你养你的爸妈,有你这么对爸妈的么?”大块头的声音也有点颤抖,他跪在地上,朝着在他面前的莫爸爸和莫妈妈,磕了一个头,重重的一下,头撞击到地板上的声音,让听见的人都皱了一下眉头。 “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没这个资格受这个礼。”坐在椅子上的莫爸爸一脸的不悦,大块头低着头,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用很是沉闷的声音说;”我知道伯父伯母的心情,因为上一次莫静跟我回老家的时候,我妈也和我说了,这么好的姑娘,我们家高攀不起。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的状况,但是我今天还是想在这里和伯父伯母说,请你们把莫静嫁给我吧。“ “在来这里的路上时,我也想过,我今天做这个决定,是不是错误了,但是廖牧的话让我更加坚定了这个决定。爱一个人是不谈配不配得上的,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我要养活带病的母亲,上学的弟妹,要不是莫静,我也许早就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我知道,莫静嫁给了我,是要吃很多的苦,受很多的罪,也许伯父伯母你们会说,既然如果是爱她的话,就应该分手,不应该让她受这份罪。但是,我还是想娶她为妻。”大块头说到这,眼睛已经落下了晶莹的眼泪,莫静捂住嘴把脸埋到了我的肩膀上,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大块头此时又再次开口说:“昨晚我打了电话回家,我妈和我说,就算伯父伯母不同意,在她心里,我佟傻的媳妇就只有莫静。伯父伯母,我不知道我还要奋斗多久,还有拼搏多少年,才能让莫静过上好日子,但是我不会让莫静吃苦的,我可以在外面干更多的活,我再累再苦也不怕,但是我就是怕我这么苦这么累,而莫静不在我身边,我……我只是……”说到这,大块头已经满脸的眼泪,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板上,那么高大的一个块头,此时看起来弱小得让人心情难受,我刚想说话,莫妈妈倒先比我更快一步的,一掌拍上莫爸爸的肩膀说,大声骂着说:“都是你,说什么要试试女婿,现在好了吧,人家跪了,头也磕了,你是不是心里高兴得都要冒出烟了?”莫妈妈说得有点激动,眼泪也哗哗的往下流,而刚才还坐在椅子上的莫爸爸,赶紧站起身子让莫妈妈坐下,一边赔着笑脸说:“这主意不是你出的么,怎么现在……” 莫妈妈捂住脸没有说话,莫爸爸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对着还跪着的大块头说:“你先起来吧。”而我和莫静则是没有被这一场巨变的一幕中缓过神来,莫爸爸拍了拍大块头的肩膀说:“难为你了,我和你妈做这个决定,并不是想闹着玩,只是想知道你们的心有多真。” 大块头抹着脸站了起来,莫爸爸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吞出来,看了一眼在场的人,最后用平静的语气说:“莫静和你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如果真的是要拆散你们的话,早动手了。今天演这场戏,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的女儿的感情是有多深多真。我希望你明白,父母看女婿,没有任何一个是满意的,我们家并不看重钱财,因为我和我老婆懂,钱买不来幸福。有钱没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我女儿的那颗心,钱没有,可以拼搏来,一切都可以靠双手得到,但是如果你有钱以后,我女儿又人老珠黄的时候,那时候你是否还可以像今天这样坚定自己的心?我今天想知道的,就是这个而已,照现在看来,我也算懂了。我做法有点偏激,我希望你不介意才是。” 我站在原地,突然领悟到,原来电视剧源自生活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啊…… 莫爸爸的一番话让我们这几个人直接惊呆在了原地,我在心中默默的问了自己一句,这不是在上演电视剧吧?莫静站在我的旁边,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大块头站在她的身边,表情也不是很好,我看着他们两个,用不太确定的声音问:“莫爸爸,这么说,他们的事,你算同意了?” “就我女儿这性格,我们说不同意有用么?”莫爸爸说着把手里的烟按到一旁的烟灰缸中掐灭,缓缓抬起头,对着站在我身后的两个人说:“爱情不会天长地久的,爱情终会替换成亲情,我只是希望当你们老了,不再年轻的时候,还能牢牢的记住,能和你们走完一生的是谁,也只有能是谁,婚姻之事不是儿戏,父母能做的就是帮你看清楚而已,心意如何,我们左右不了。”说到这,莫爸爸擦了一把眼睛,笑着说:“你们的事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什么时候让你那傻大个带我们见一趟亲家,这事就这样吧。”说完便起身拉着莫妈妈走出了包厢,余留下我们三人,我们面面相觑,这事情运转得实在是蹊跷啊。 从酒店出来,莫静并没有让我送她回家,她只是说有些话要和大块头说,我理解的点点头,今天也确实够乱的,我也没什么力气再继续耗下去了。我开着车直接往家里的方向走着,看着不断往后倒退的城市大楼,天际已经微微发黑,心中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刚才莫爸爸的那一番话让我想起了我的爸妈。 要是哪天,我和家里人说,我喜欢的是一个男人,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结果?这个问题从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的时候,就一直在心中停留,不去面对只是害怕这个答案的残忍。家中的独子,父母渐渐老去,在他们期望能抱孙子的时候,我却突然说,我喜欢的是男人,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打击?爸妈是否会很安然的接受这一个结果,不过更多的应该是,眼泪吧。一想到爸妈脸上会因为我而流下泪水,心中的那一种不安感觉更是来得无比的强烈,我叹了一口气,握紧方向盘,不再去思考这一个烦人挠心的问题。 很快我便到了家,家里一楼的灯光灿烂,说明爸妈都已经在家了,我把车开进车库,一进屋子里,才发现,原来不止爸妈,大伯和伯母,还有大哥都在,看见我进门,伯母先上来抓住了我,掐着我的脸说:“哎呀,小易啊,你可回来了,你说,你都回来那么久了,为什么都不去看伯母,亏伯母那么疼你!” “哎哟,伯母,别掐了,脸蛋掐坏了,我可就没人要了。”“谁说的,我们家小牧这么好看,别怕,没人要伯母手里啊,可多得是好人选,赶明儿就给你挑几个让你看看。”伯母最喜欢这种拉红线的事了,也许有钱人家的太太都靠着这些无聊的举动消遣着生活了,我记得大学那段时间,暑假回家就被伯母拉着去喝茶,说是喝茶,都是在看女人,我想大哥过的日子肯定比我更加的痛苦。 “大嫂,你就别说他了,他回家这两个月整天呆房间里打游戏,要不是我来硬的让他跟慕之上班,估计这会还摊在床上呢。”老妈总喜欢落井下石,我脱离了伯母的魔掌,坐到大哥的旁边,伸出脑袋凑到大哥的脖子旁嗅了嗅,大哥被我这个奇怪的举动吓了一跳,说:“你发神经呢?”“没有,我就是想闻闻,你身上有没有别人的味道。”我呵呵一笑,倒是大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僵白,骂了我一句便走进厨房帮我妈了。 “小牧,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大伯把手中的报纸拿下几分,露出半截脑袋问我,我直了直腰说:“也就那样吧。”“呵呵,年轻人适应力是比较强的,对了,最近有个事要你帮忙一下了。”大伯开口的帮忙自然不可拒绝,我抬起身子紧张的问:“什么忙?” “最近我们新建好的大楼要进行售卖了,是写字楼,那天会有好几个大客户过来,我要找个人接待一下,你大哥工地那边的事够忙的,你在北京不是也干过这方面的工作么,大伯想让你帮忙一下。”大伯一脸的笑意,我自然知道自己逃不了,只好说好,反正跟着小易混了那么久,这么点事我还能办得妥妥的。“到时别让他不把公司给炸了,我也算上辈子积德了。”大哥端着一盘水果走出来,我瞪了他一眼说:“你怎么就这么看不起我。”“没看不起,就你这冲脾气,去招待客人,我就怕你会拿把枪指着人家让人家笑而已。”大哥一脸的欠扁样,我鼓了鼓嘴,斗嘴肯定斗不过他的,但是很快我就凑到他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你再这样顶我嘴,我就把你和虎子的事说给伯父伯母听。”说到这,大哥的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丝毫没有了血色,我满意的看着大哥变色龙般的脸,满意的拿了一块水果塞进嘴里向楼上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走进浴室里脱了衣服,放了整整一缸的热水,迫不及待的跳了进去,一天的疲惫也在这一缸的热水中消散无踪。“每天泡泡澡,最能缓解疲劳了。”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轻轻的诉说,总能激起心中一阵阵的酥麻感觉,我躺在浴缸中被自己这一下子的回忆给吓到。‘还是忘不了么?’在心中问了自己一句,便甩了甩头,忘不了又能怎样,我早就应该看清楚他的轨道和我的航向本来就是不一致的,何必在这样的感觉中苦苦挣扎呢?我捧了一把水泼到脸上,灼热的水流让我的脑海一下子松懈不少,而此时,房中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这个时候是谁找我啊?’心中不免有了疑问,我不耐烦的从舒服的浴缸里爬起来,然后快速的光着身子回房间里拿了手机,又快速的跑回浴室,又一下子扎进了浴缸。手机屏幕欢快的闪烁着,钟小易那张笑脸照片就在我的手机里不断的摇晃。 ‘准没好事。’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按下接听键,钟小易的声音比我在喉咙里的那个‘喂’字更快的冲了出来。“廖牧,下周我要去苏州啦!!!!!!” “纳尼?你开玩乐吧,亲爱的,玩笑不带这么开的。”我嗤笑了一声,来苏州,你干脆说你现在就在苏州算了。“谁和你开玩笑了,真的,公司业务,我又得南下了!”她的语气明显就是兴奋得让人听着就耳朵疼,干嘛字眼就是那么不情愿一样。等等,她来苏州,这不就意味着…… “喂,你不要告诉我,那个人也来苏州!”我紧张非常的问,手机那头停了那么几秒,最后传过的一个“嗯”一下子就把我的大脑神经给折断了。“靠,你不早说,你们什么时候来,我要出去避一阵子。” “你紧张个P啊,就是去竞标个新分公司的位置,这种出差活本来是你干的,现在助理的位置一直空,害我一个孕妇整天跑来跑去的,你对得起我么!”钟小易的声音有点尖锐,但是再尖锐也比不上那个人要来苏州的消息更加的折磨人。“你下周什么时候来啊!” “大概是星期一吧……喂,混蛋,你就不准备见我一面?” “大姐,你就饶了我吧,等哪天我有空了,我去找你,行不!”我整个人泡在浴缸里面,紧张兮兮的说,钟小易传来一个不满的‘嘁’字后,便匆匆说:“我不管,反正我去苏州的时候没看见你,你就等着死给我看吧。” 手机传来一阵忙音,如同我心中的茫然一般。这什么情况,为什么一听到他要来苏州的消息,满脑子就无法再平静下来,心中那股跃动心情是怎么回事?我认命的整个人倒在了浴缸中,水流一下子覆盖了我整个人,无法呼吸的感觉,此时和心中的感觉,紧密相连。 徐振,我们之间终究还是有孽缘么? 洗完澡,换了一身的运动服下楼,刚巧老妈也做好了饭,看见我说:“还不赶紧过来摆碗筷,你大哥都帮了我多久了,你就知道在上面玩游戏,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亲生的,一点都不像我。”“妈,我很像你好吧,就是因为像你我才这么懒的。”我抓着头,不满的回答,老妈听见就掐了一记我的屁股,骂着‘死小孩’。 “怎么了,上去一圈,怎么下来整张脸臭了那么多?和女朋友吵架了?”大哥笑着问我,我摆了摆手,反而是在一旁的老妈紧张兮兮的问大哥:“什么?他谈恋爱了,还有女朋友了?你这个死小孩,怎么什么都不说,是不是北京的女孩啊,哪天带回家让我瞅瞅?” “哎哟,妈啊,你别瞎说好吧,什么女朋友啊,你儿子哪有那心思谈恋爱啊,烦都烦死了!”不满意的抗议,得来的又是老妈的一记敲击。“对了,大伯,那个招待那事,是什么时候开始啊?” “下周星期一。”大伯微笑着回答,而我却听到了,绝望在心中泛滥成海的波涛声。有时候,想活活不了,想死死不去,这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那个搬那边去,你放这是要放门口当门神么,还有那个,什么该死的颜色啊,赶紧取下来,我们是开楼盘,不是要娶亲,什么该死的大红色。”我手中拿着文件夹,对着正在搬来搬去的人没有一个好脸色看,不知不觉已经是星期天了,一想到明天就是星期一,该死的星期一,我的头就一直狠狠的在我的神经里面折磨着我。 “廖副经理,还有什么要弄的么?”身边的工作人员忙完一头汗水的跑回来询问我,我看了一眼被装修得朴素大方的楼盘大厅,说:“没了,你让他们赶紧把东西都给搬进来,那些什么音响设备的东西赶紧给测试好,明天出错了别找我,直接上总经理那去。”我臭着一张脸摆出了大哥,没办法,谁让这是他家里的产业,谁让他做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让我来这安排什么该死的接待工作。身边的人都一脸不敢对抗我的摸样,但是我自然晓得,他们对我这个从半空中穿越出现的所谓的‘副经理’还是有很大的芥蒂的,特别是,这是一个又凶又不耐烦的副经理。 从小到大就没当过什么官,当个语文代表都已经算最顶级的官职了,现在却扔给我一个这么莫须有的头衔,也不知道大哥的脑袋是不是去工地的时候被钢板给砸了。我看着手中的报表,一样一样核对着大厅内的事物时,口袋里的手机也应景的不安分的吵杂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钟小易大老婆,遇上她准没好事,真是的。 “喂,我现在没空接电话,有什么事请再‘哔’的一声后留言,谢谢,‘哔’……”我恶心的装着温柔的语调就开了嘴,反倒是电话那头很是平静的说:“你再装下去,明天我就拿硫酸泼你。” “大姐,我现在真的很忙的,你不知道我忙什么么?我忙得就哭啊内分泌紊乱,心绪不平,心理变态了。”我抓着电话大声的说着,站在我一旁的工作人员被我的声音都给吓得一个个自己走到了一边去。 “我管你忙什么呢,我也没兴趣知道,就是和你说声,我到苏州了。”那边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过了一会接着说:“唉,晚上有空么,一起吃个饭!”“晚上么?我都不知道这活要忙到什么时候呢,我可说不定时间。”我可没说假话,谁知道这些该死的杂活什么时候能完啊,我真后悔当初怎么没有厚着脸皮忍着可能被打的疼痛给回绝了这个苦差事呢! “切,没劲,算了,我刚到苏州我也够累的,明天还得和大老板参加什么竞标,更累,我还是睡下吧。”钟小易的声音没有半分的疲倦之意,明显的刺激我,我咬了咬牙,在心里诅咒她最好发胖成中年妇女那样,走路不方便,要做轮椅,生孩子疼死她…… “行了,我挂了,你慢慢忙吧,你啥时候忙完了,啥时候给我电话。”说完啪的一声,电话断掉了。真是雷厉风行的女人啊,我对着手中的电话狠狠的咒骂了一句。“廖副经理,这个是明天竞标楼盘的席位名单,你要不要看下有什么安排不妥的么?”身边又跑来一个一头大汗的人,我摆了摆手说:“这事你做决定就行了,反正我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公司什么背景。”那人领意的走开了,而我则握着手机有点发呆了。 小易到苏州了,那就说明,那个人也到苏州了是么?想到心头突的一紧,难受得让我极度的不舒服,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这种不良的情绪驱逐出了我的脑海。“那边是谁挂的灯笼,我不记得我的物品列表上有这个东西的存在,谁让你挂的,赶紧给我取下来……”我扯着嗓子,继续在会场大厅中做着恶人,而心情则是不知道是存着什么滋味的,让我一下的,没了精神。 “唉,你说,在农村那边,穿这件旗袍是不是有点过了?”莫静拿着一本婚纱目录指着其中一件大红旗袍给我看,我咬着手中的习惯,没有精神的回了一声‘哦’。“喂,死人,我不就是叫你来帮我看看回傻子家结婚那天的礼服,你那是什么要死的表情啊。”说完莫静伸手就往我屁股上掐,该死的,怎么每个人都喜欢掐我屁股啊,不知道屁股最敏感最疼么,真是一群虐待狂。 “你穿什么自己做主意啊,我又没嫁过人,烦死了。”我摆了摆手,该死的莫静,她是幸福了,日子马不停蹄的定下来了,现在是一脸得意的整天傻笑,让路人看了都觉得她就是从疯人院跑出来的傻大姑,不愧是嫁了一个叫傻子的人的女人,而且最可恶的就是,凭什么我下了班,一身疲惫的还要被拖来这看什么该死的礼服啊! “哎哟,有你这么做好姐妹的么?”“停,我是男人,纯的男人,我喜欢男人不代表我们可以姐妹相称!”我摆了个干的手势,莫静则露出了一个没劲的表情,然后很清淡的说:“不就是点小破心事么,看把你给弄得一副相思愁,还说是男人呢,男人有你这样的么?” “姐姐,你知道我烦什么么,你幸福了可不代表我也是幸福的。”我抗议着,莫静继续用一种看很没出息的人的眼神看着,我被她看得有点不自然转过头干脆不去看她算了。“小牧,你还记得,你当初和我分手时说的么?”突然的,莫静说出了这么句话,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要如何作答,而莫静则是自问自答的说:“那天,你和我说,你对不起我,你喜欢的是男人,也只能是男人,如果我想打你的话,你绝不还手,说完还把脸凑到我的跟前,那时候我就想,这是怎么一个人啊。”莫静摆弄着手中的相册,平淡的继续说、:“那时候,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分手那时候我真的很想拿厕所的拖把塞你嘴里,但是我对着你那张脸就是生不起气来,知道为什么么?” 我摇了摇头,莫静又是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因为你的小强性格,怎么打击都不会死的性格,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把他打死了,以后就没人给我上演真人笑话了,那多可惜啊,所以我才没有往死里打你的。”莫静笑了笑,我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什么小强性格,怎么把我形容成如此可怕的生物啊。“所以说,你就别摆出这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了,生活没有过不了的坎,没有越不过的河,看你自己怎么走而已,你忘记你的至理名言了么,船到桥头自然直。”莫静的话让我的心情小小的被震撼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幸福样的女人,不由得想到,人生有这样的朋友,也真的算是一种莫大的福气了。 星期一,在我的不情不愿中来到了。早上我本以为可以装病不去的,但是老妈一把掀开我的被子,二话不说就把我赶进了洗浴间,还言正词明的和我说:“你今天要是给老娘我出半点岔,你就自己搬出去住!”切,谁稀罕啊,我还想自己住呢,整天要被你唠叨烦死,还要被老爸念死,我就差没自杀死了。我颓靡的站在洗浴间的镜子前,看着一头蓬发的自己,皮肤因为在家宅太久,越发的白了,现在看起来,整个人就像一个鬼一样。这样还怎么见人啊,真不想去啊。 打着哈欠,刷着牙,‘他现在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在刷牙呢?’心中突然冒出的这一个念头,吓得我手里装满水的被子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为什么还是摆脱不了他,为什么他总会这般悄无声息的在我的脑海里出现。该死的大脑,我烦躁无比的脱了衣服拧开淋浴头,温热的水流让心中的烦躁稍微的安静下来,但是作用显得那么微弱无力,该死的徐振,该死的我。 因为我是负责会场大小事宜的人,我刚穿戴好,就被早已经驻扎在我家的大哥抓上了车,看来他也对我这种出尔反尔的性格太了解了。 “怎么了,眼睛那么红,是刚哭了,还是睡不够啊?”开着车的大哥看着我红肿的眼睛,关切的问道,我则摆了摆手,说:“通宵玩魔兽的后果。”大哥听完后,笑了笑,不再多说,只是很公事化的问:“接待的事,都安排得不错,果然让你自己出去工作一段时间是对的。”我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感觉到了一阵阵莫名的晕眩,和心中的烦躁混杂起来,就产生了一种让人难以抵抗的窒息感。果然,只要有那个人在的地方,都会变得这么让人不爽,即使不知道现在这个混蛋鬼混着。 “牧,自从回来以后你总是整天笑哈哈的,但是我知道你是因为有心事才露出这么做作的表情,如果有心事,不能和伯父伯母说,也不能和我说么?”大哥温柔的语调在一旁响起,我不自然的从喉咙中发出嘀咕的声音,心里不知道要如何作答。从小到大,烦恼事和心事,我都是第一时间和大哥说,除了我是GAY这件事,我什么秘密他都知道,只是现在的心事我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和大哥开口,难道我可以一脸无所谓的说‘我爱的男人,一脚把我蹬了’这样的话么?越想越烦,我干脆就不去想,只是回了一句:“我没事,你多想了。”便埋起脑袋,盛满满脑子的烦躁闭上眼睛装睡。 烦人的世界,烦人,烦死个人了。 “廖副经理,你安排的事项基本都准备好了,只是今天出了一点状况,有点紧急。”昨天一脸大汗的工作人员,今天是一脸青灰色神情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有那么可怕么,没点出息,你是没见过更可怕的人。“出什么事了?”我依旧是一脸的冰冷,今天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嬉皮笑脸的。 “昨天你让我联系的司仪,我……我……我不小心把时间说错,说成了明天,现在司仪……那边……过不来。”青灰脸色的工作人员说完,脸色已经变成了黑黄色的,真是奇妙的人种,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很平静的看了一下手表,都已经到开盘的时间,肯定没有时间再去找了,我只好叹了口气,说:“司仪的辞本拿给我,这事我自己安排,你去忙别的吧,别什么事都找我,自己做下决定。” 得命的工作人员飞快的跑走了,手里拿着司仪辞本的我,不由得感叹一声人生如此多变,我廖牧居然还有顶着厚脸皮上去当司仪的一天。 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啊…… “你没问题吧?不行让我去算了。”大哥一脸的温柔看着我,我摆了摆手,说:“行了,不就是念几个句子么,又不是辩论大赛,有你这么鸡婆的么,赶紧坐好吧你。”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示意让大哥赶紧离我有多远就走多远。“好好好,等下就看你的了,我知道我的小弟肯定行的。”大哥笑着扯了一把我的脸蛋,走出了后台,而我坐在椅子上,已经能很清晰的听见从前台传过来的嘈杂声音了。看了一眼镜子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美青年,我不得不对自己的样子大大的自恋一下,原来我正经起来,也可以这么有气质的,啊哈哈哈。 正在自己乐得开怀的时候,已经有人跑过来说让我准备说开场词了。我回了声好,清清了嗓音,拿着手中的稿子走到前台的挡板后面,等着工作人员喊我上去。音乐响起,旁边的人对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挺直了腰板走上了前台的舞台。从小到大,上台演讲和领奖的只有大哥这个怪异人才,今天也让我领悟到了,站在台上被一大堆的闪光灯给照耀的滋味是多么的美好了。我挺直腰板走到一旁插满了鲜花的小台子,露出了我自认为最帅气的微笑,用很是温柔的语气说:“亲爱的各位来宾,大家好,感谢在OX公司楼盘启动售卖的今天滨临现场……” “果然,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刚才我都忍不住的要上台给你献花了。”大哥和我站在了一起,看着人来人往的场面,一脸的微笑和我说。“有那么夸张么,我只不过是展现了我小小一部分的魅力而已,是小小一部分。”我比出个手势,大哥则哈哈一笑,并招了招让在场的侍者过来,拿过俩杯香槟随手递给我一杯,说:“今天是竞标楼盘的,都是大企业的人来,等下还要进行竞标会呢,我呢,就没空和你打哈哈了,你今天的利用价值算是用完了,喏,车钥匙给你。”说着大哥把车钥匙塞给了我,我拿着钥匙圈无奈的说:“有车没情人,没什么好高兴的。”“怎么会没有呢,刚才我在下面,一个从北京来的小姑娘死盯着你看呢,要不现在我就帮你找下,促你段姻缘?”大哥开玩笑就是没头没脑的,我含了一口香槟,说:“你赶紧去准备等下竞标的事吧,要走我自己会消失的。”大哥会意的点了点头,挺直身子走开了,而我则懒慵的举着香槟站在会场边缘,外面铺洒进来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温热的暖意让我的心情好转不少。 正思考着是要回家还是去网吧玩魔兽算了,一个没注意,一阵剧痛就在我的背部随着“啪”的一大声,泛滥出来。火气也随之升起,我转过头想要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但是当看见来人时,我满腔的怒意,全部变成了狗腿的马屁。“哎哟哟,这不是,不是……”我不是了半天,也没吐出下一句来,只因为来人真的让我意外得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钟小易的眼睛半眯着,二话不说伸出手往我的脸颊上用力一掐,我疼得嚎叫起来,但是钟小易没有半分的松懈,边掐边狠狠的说:“TM的死廖牧你这个混蛋,说不见就不见了三个月,三个月是什么概念,你是不是感觉皮太痒,需要我帮忙松一下?” “额……好疼,放手再说行不……”我整个脸都被掐得红肿了,钟小易这才愤愤的放下了手,我摸着被掐得一片红的脸说:“大姐,大王,你别见面就下手这么狠行不,很疼的哎。”“疼你妹,说,你为什么在这,刚才在台上还当司仪,你什么时候转行当这个了?”钟小易说话咄咄逼人,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等等,钟小易在这,我记得她说她是陪大老板出差竞标,竞标…… “亲爱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今天到这里,是来竞标的?”我的头已经有点疼并且有点大了,心里祈求钟小易赶紧摇头,但是事实就是那么的残酷,钟小易摇了摇头,并很决绝的说:“我和徐振来的,他就在那边呢,要去看一眼么?” “看你妹啊看,靠,你不说早一点,我真不知道认识你是上辈子冲撞了哪位神仙大姐了。”我赶紧把手中的香槟杯放好,摸了摸口袋中的钥匙,准备往门口走人。“唉,你准备……”身后钟小易的话脱口到了一半,并没有说完,而我迈出了一半的脚步,也没有迈完,因为我甩出去的手,被一股野蛮霸道的力气抓住。心里莫名的飞升上了一阵熟悉感,我就感觉到,我整个人被这一股熟悉的力道,从身体上以及心理上,狠狠的扎在了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你要到哪去?”冷淡并听得出来,有着浓浓的怒意,而且那一份责问的语气更是让我的心情不爽到了极点。我转过身子,很自然的,那一个强壮的身躯,在阳光折射的效果下,显得更为的高大。他一脸的不爽,我也是,只是他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越抓越紧,手腕已经传来了阵阵的疼痛。我忍着已经紊乱不堪的心绪,用自认为很平静的语调说:“放手!” 这一句话在他没有任何变化的动作上显不出任何的说服力,钟小易在一旁看着,一副想上来说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的表情。我用力的甩了一把我的手,并再次狠狠的说:“我警告你,放手。”依旧没有半分的松懈,我的手掌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我拿起在一旁的香槟杯,举手一泼,杯子里的香槟在阳光下挥洒出一道闪烁的亮光扑向了站在我身前的人。 “啊……”已经有路人看到了这边的争执,看到了我的动作,更是有女人做作的尖叫了一声。“怎么回事?”大哥一脸匆忙的从人群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保安,当他看见被人紧抓着的我时,表情变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温柔的说:“这位先生,请有话好说,在公共场合,这样的举动似乎有点不符您的身份。” 徐振抓住我的手,在看见我大哥的时候,才松了开来,他脸上还有我泼给他的香槟,一脸的水渍并在他那高级的西装上泛滥了一片。“怎么回事,什么情况,保安呢!”就在场合已经变得一片混乱的时候,一个身影又挤进了里面,当说这话的人走近的时候,我的心又是重重的往下一沉。萧凯,他一脸紧张的走进来,并叫嚷着,当看见是我以后,他的表情也微微的变了一下,但是很快他便走到了徐振的身边,小声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呵,好一副好看的场面,我摸了摸被抓得生疼的手,转身便要走开。“你这人怎么这样,泼了人家还不说声对不起。”令人厌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萧凯的。没想到,短短的三个月,已经有人愿意为某个大财主出头到这种地步了。我平了平心绪,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转回了身子走到了徐振的跟前。 “徐先生,对不起。”我微笑着,但是跟着我的动作更是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对着站在徐振旁边的萧凯比了一个中指,并继续微笑着说:“还有,祝贺你。”说完便潇洒的拉了拉西装,走开了人群。从场外设进来的阳光真他妈的讨厌,为什么偏偏照进我的眼睛里,为什么要如此强烈的把我的泪水给逼了出来,这一切,都怪那该死的阳光,该死的。 酸奶的顺滑感带着阵阵的刺激可口的酸味,从喉咙灌入了胃里,冰凉的液体,在温热的躯体里能清晰的读出它现在流淌过的位置。我拿着手中的酸奶瓶,坐在车子的前盖上,有一口没一口的灌着酸奶,心情则是已经低沉到了谷底。躺在身边的电话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响起了,我根本就不想去看,呆呆的灌着酸奶,看着已经快要落下的夕阳,看着夕阳染红天际的那一片灿烂绚丽的红色。这么美的景色,我只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疲惫在身体上泛了起来。 “廖牧,这辈子,我和你不死不休……”多么霸道的话语,多么让人听了都会后怕的句子,现在才发现,他的不死不休,只是在我每次心情要好起来的时候,就上来用刀子狠狠的捅了一下,又飞快的离开,一如他那混蛋非常的性格。手中的酸奶很快的便见了底,胃已经被酸奶灌满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了。满嘴的酸酸味道,心情则是没有半分的好转,心情不好灌酸奶的习惯也已经填补不了心中的那一种空缺了,真是该死的。 “叮铃铃……”手机再次以不依不饶的冲劲响了起来,我无力的拿过来,显示的是大哥的号码。无奈的打开手机,不发出任何一句话,等着想象中大哥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过来,只是大哥的声音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急躁,只是微喘着气,用一如平常的平淡声音问:“你在哪里?” “外面,在看风景。”我也学着大哥那般平静的说话,过了好一会,大哥才缓缓的说:“回家吃饭吧,伯母在家都开始念叨了。廖牧,无论有什么事,这里才是你的家。”大哥说完不等我回应便挂了电话,我看着已经没有了亮光的手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来,伸了伸腰肢,便走进了驾驶座驾驶着车子离开了。 开着车回到家,一进家门,便闻到了香气扑面而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很是熟悉的身影便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睁大了眼睛,以示完全的不可思议。钟小易笑嘻嘻的看着我说:“你回来啦!”“你……”我睁大眼睛看着这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一下子口舌打结。“钟小姐是我请来的,她不是你北京的朋友么,你也不早说,怠慢了人家。”大哥从厨房那端出了菜,一脸的笑意,看不出任何的不愉快。“就是就是,你怎么不早点带人家回家吃个饭。”我老妈不忘从厨房探出个头笑得一脸灿烂,我感觉头又开始膨胀了。 “老爸和大伯呢?”我看了看,屋子里就只有我们这么几个人,不由得疑问。“楼盘今天的晚宴,让他们去撑场子了。”大哥一脸的微笑,但是我明白如果没有今天那一幕的话,现在他也不应该出现在我家里的。“别说那么多,我肚子都饿了,先吃了再说啊。”钟小易笑着跑进了厨房,不久就听见厨房传来了一阵笑声,两个人搭成戏,看来我老妈被这个妖精给迷惑了。 “上你的房间,我有话和你说。”大哥看着我,突然一脸的严肃。“快吃饭,吃完饭再……”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大哥用一脸认真的表情看着我,每一次这个表情出现就表示我大哥现在在用很严肃的心态和我说话,我只好乖乖的上了楼,回到房间就一下子松懈的倒在了床上,根本不想再动弹半分。很快大哥跟了上来,咔嚓的一下反锁了门,我感觉到他挪了我的椅子坐到了我的旁边,我闭着眼睛,祈求他当我睡着了赶紧走了才是。 “你和那个徐总,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大哥没走,一开口,就来了这么可怕的一个问题。我突然之间根本不知道要如何作答,也不知道要回答什么,只好抱紧了手中的被子,佯装出一副无赖的摸样。“今天那事,人家一句话也没多说,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听听你的理由。我不记得,廖家的礼仪规矩中,有可以随便泼人酒水这一条。”大哥的声音依旧那么平静,平静得让我根本就发不起火,这就是大哥训人的时候最奇妙的地方。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说:“这算我个人的私事,我不想说。”没有任何余地的回答,但是大哥挑了一下眉毛,之后便把双手抱在了胸口:“照你这个反应,钟小姐和我说的事,看来也是真的了。”我的脸一下子被这句话逼得无路可退,我已经感觉到血液倒流在了脸部上,我抱起一旁的枕头,细弱的说:“什么……事。”“就是你和徐总是一对的事情。” “TM谁和他是一对啊,放你的……”我如同被扯了胡子的猫,一下子从床上弹跳了起来,而我的反应则是很清楚的把真相告诉了大哥,大哥挑眉一笑,一脸表示已经知道的意思。“钟小姐并没有和我说什么,只是我那该死的第六感,感觉出了一些事情而已。”大哥一脸的欠揍,我则是抱着枕头在床上愤愤不平。“这种事,我并不知道要说什么,我也不懂该说什么,我也不清楚你和他之间有什么问题。只是你的反应,明明就说明了,你的心里还在在乎着他,既然在乎着,为什么不能好好坐下来谈一下呢,有些事后悔了就走不回去了。” “牧,做为大哥不懂安慰弟弟,是我的失败,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的,但是这个局我真的帮不了你。但是无论你有什么样的心态,在公共场合做出那样的举动就是你的不对,只会让更多的人笑话你而已,而至于那个私人的部分,我想这个还需要你自己解决才是。”大哥说完,拍了拍我的脑袋,起身便要走出我的房间。 “大哥,难道你不觉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很奇怪么?”我抱着枕头,头埋在枕头里,闷闷的问了一句。 “又有谁和你说,男人就一定要和女人在一起的?”说完,又是咔嚓的一声,表示大哥已经出了房间。我从枕头抬起了头,看着一片漆黑的房间,感觉心中有一道枷锁松懈了下来,但是那一股闷闷的气息没有散开。徐振,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啊! “果然,灌汤包只有苏州的才最好吃。”钟小易用筷子夹着小个的灌汤包,不断的吹着热气,边做这个动作边说话,显得无比的俏皮。“拜托,都要当妈的人了,还那么的不正经。”我愤愤的喝着手中的豆浆,真是该死的,为什么我会一大早就被老妈从被窝里抓出来逼着和一大早就出现在我家门口的钟小易喝早茶。 “别一脸的不情愿,这可是你欠我的。”钟小易一脸的笑意,我可没她那么的好心情,手中的豆浆我喝着都是苦味的。“昨天那个是你哥啊,长得比你有气质多了。”钟小易一嘴的包子,还呼着热气,还说着话,一点气质都没。我抽过纸巾递给她愤愤的说:“是,我是没我哥有气质,谁让我蠢呢!”钟小易看了我一眼,拿过一边的豆浆灌了一口,便慢吞吞的说:“行了,看你那表情,我啥不知道。昨天那事虽然你过分了点,但是换了我,也这么做,那个萧贱人的嘴脸,我看了就想抽他,第一次看见这么贱的男人。” “行了,别和我提这些事行不,吃完你要去哪,我送你。”钟小易听完便抽出一旁扔在袋子里的笔记本,看了一眼,之后又夹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说:“今天的行程蛮轻松的,本来来这里就来两天而已,主要是昨天那竞标,多亏了你,让某个人冲着我吼了一个下午。”我咬着豆浆的吸管发出了一声‘嘁’,就在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大早上的是谁呀?拿出来没有多看,便接了起来,还未说话,那边便传来一个温柔的男音,带着清新阳光感觉的声线。“喂,小牧么?”是张尚,在心里小声的惊呼了一下,我放下手里的豆浆,僵着笑容说:“嘿嘿,是师兄啊!大清早的,有什么事么?”这句话说出了好一会,就在我以为是不是信号挂掉的时候,那边又传来一声:“今晚有空么?一起吃个饭如何?”声音是小心翼翼的那种,温柔得让我找不出理由拒绝,我想了想,应声说:“好,你到时约我吧!”“真的?好的,那我们今晚见吧。” 张尚挂掉电话后,我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何时关系已经走到了一步让我自己都觉得,尴尬的地方,连说个话,还客气得如同陌生人。“是你那个学长?”钟小易看着我问,我点了点头,说:“他约我吃饭。”“你没事吧?看你脸色那么难看,不会是他纠缠你吧?”钟小易问这个的时候一脸的八卦相,我白了她一眼,说:“你赶紧吃吧,我还要回公司呢。” 把钟小易扔到商场后,我便开车回公司了,虽然是挂名的假职务,但是演戏也要演得足一点才行。把车停在了停车场后,搭着电梯往公司楼层升去。在电梯中,那股从心口中泛滥出来的不安感是怎么回事,冥冥之中老是感觉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该死的第六感,我在空气混浊的电梯中低声咒骂了一句,当到了公司的楼层后,便迫不及待的冲出了电梯。“廖经理早!”在总柜台的两个女职员看见了我,便站了起来鞠躬问好,我何时还受到过这样的款待,吓得我只好‘嗯嗯’两声赶紧往公司里走去。一路过去,感觉有无数的目光都投在了我的身上,从我身边经过的人都友好的打着招呼,越发的觉得不安了。这是什么情况。 公司,虽然这是第一次得正式上班,但是我来的次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急着向大哥的办公室走去,我得和他说赶紧把我这个假职务个撤下来才行,不然以后得用什么面子倒去面对这么大的一群人才是。大哥办公室的门很快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大哥的秘书看见了我,也站了起来要向我问好的样子,我摆了摆手,便径直推开了大哥办公室的门,而忽略了大哥秘书在后边一直呼喊的“不要”。 后悔,似乎我走到今天的人生里也没有怎么明白过,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感觉。但是这一天,当我推开了大哥办公室的门时,这个词语,就跃居在了我的心头上。后悔,后悔我为什么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后悔我没有提前询问一下,办公室里是否有人,后悔我的鲁莽,也对我这烂到了谷底的运气,产生了严重的不满。 办公室依旧是大哥的风格,简洁干净,但是欢畅明亮。大哥坐在办公桌的后面,眼神露出一丝的责怪之意,当我看到他会客的沙发坐有人的时候,便知道我闯了大祸,就在我考虑要不要这样退出去的时候,坐在沙发的人转过了身子,我的心,便是狠狠的被一个无形的大铁锤,一下子砸了个稀巴烂。那张充满了霸气,冷淡的脸,正用一种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我,而我就如同被他下了蛊咒,仅仅是被他看着,就全身也动不了,想后退的脚步,也停滞不前。 “廖牧,你太没礼貌了。”大哥坐在办公桌的后面,用手指扶着脸侧,用带着责备的口吻对我说,而我则因为坐在他前面的人,说不出半句解释的话。“廖总不用多责怪,廖副经理也不是外人,毕竟我还曾有幸与廖副经理一起共事来着。”他一脸的笑容,如同看到散发出腥味的鱼的猫,等着下一口,便把我整个吞下肚子。想到这,我的后背,又是狠狠的一凉,我平了平心绪,说:“是我冒犯了,我这就……” “不用了,我来这也是和廖总谈点生意之外的事情,既然不是外人,何必如此见外呢,过来坐吧。”徐振的话,有时候我不得不说,人多混那么几年的江湖,人也会变得很是狡诈。他的这一句话,听着如此的体面,却是丝毫不给我后退的后路,他吃死我不敢在大哥面前发疯的这一点,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迷人。 ‘妈的,分手就别来搞老子’。在心中狠狠的一骂,但还是努力的控制着身子,走向他。大哥在办公桌后面眉头微微的锁了一下,又很快的分开,便笑着说:“感谢徐总昨天在竞标上,给了这么大的价钱,承蒙你关照了。”“这只是互利共赢,好的办公楼,对我公司的提升不是一点点那么而已。”徐振笑着回答我哥的话,但是视线则一次也没有从我的身上落下过,赤裸得让人想吐。 硕大的办公室,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椅子,此时能显得平易近人的位置,只有徐振坐着的沙发,我忍住发麻的头皮,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但仅仅就是这样,本来就不可能的感觉,就在我心中爆发出来,沙发上似乎,在密密麻麻的向我传递着,那个人那股霸道非常的热气,激得我的脸,一下子自己都感觉到了发烫。 “廖副经理的突然辞职,原来就是回来当廖总的左右手了,真可惜,这样的人才我们公司没能留住。”徐振打哈哈的能力,几日不见依旧这么一针见血,座位当事人,自然坐到他口语下面隐藏的意思。我忍了忍,没有说话,大哥则是打圆场般的说:“自然,小弟年龄也不年轻了,也是时候回家继承家业了,再过两年,估计还会抱孩子了。” 大哥的话,自然是闲聊的话语,但是我感觉到坐在我旁边的人,在听见之后散发出来的那种低气压,心头又是狠狠的被一揪,我想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湿透了。“我并不知道廖副经理还有结婚的打算,看来我们共事的那段时间,我对你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冰冷的语调,带着一种折磨人的味道,我忍了忍心中已经爆发的错乱感,可以说是不知死活的说:“个人私事,我不觉得这个需要和徐总说太多。” 气氛一下子就因为这句话变得无比的尴尬,大哥的眉头都因此再次锁了起来,徐总的脸色已经不是之前那般骗人的温煦了,跟着他久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濒临爆发边缘的迹象。“既然大家都如此投缘,不如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大哥率先提出了缓和的建议,徐振的脸色一下子收敛了不少,笑着回说:“不错的建议。” “对不起,晚上我有约了,我不妨碍徐总和大哥了,我先去工作了。”终于找到了理由走人了,我迫不及待的站起了身子,微微的欠了欠身子,便往门口走去。泪腺有点控制不住,这是什么该死的情况,对不起我的是他,不是我,现在要哭是什么该死的心情。我忍住已经要崩溃的情绪,疾步走出了办公室,并快速奔向厕所。 步伐紊乱地冲进了厕所,迅速的跑到洗手台,扶着平台低着头,狠狠的汲取着空气。刚才的场景,压抑得让人就差点直接窒息在了当场,吸了好几大口的空气,胸腔里灌盈的空气让我的脑子再次清醒了过来。‘妈的,今天真TM衰运到家了’。在心中对着自己的烂运气不满的放出抱怨,便拧开龙头,捧起一把水扑向自己的脸,冰冷生硬的水温,激得脸部泛起一层不舒适感,但是也有效的把心中的那一股让人发狂的混乱,压抑下不去。 ‘只是见个面,就成这样,廖牧,你真TM是个孬种啊!’再一次的,自己在心中都瞧不起自己,我抽过在一旁的纸巾,把满脸的水渍擦干,正准备对着进整理一下我的面容,赫然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如果碰见鬼了一般,我压抑不住的从喉咙中迸发出一声惊呼,只是他的动作更快,一只大手忽然的按上我的嘴巴,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用有着危险味道的语气说:“廖牧,我可逮着你了。” 世界因为这句话轰然倒塌,看着他越靠越近的面容,心里已经混乱得没了自我。廖牧,你他妈的就不能争气点么? 当空气被囤积在胸腔中,不能顺畅的从呼吸管道流通,那么后果就是,脑充血。而脑充血的后果,就是整个人都会进入一个可怕的混沌状态。我的跟前,便是徐振那张欠抽的脸,他的手已经越过我双手的防线,抚摸上了我的脸。手茧在我皮肤上带过的刺激感,滑带过一阵阵撩拨心弦的热感。我赶忙伸出手制止了他这一种放肆的行为,并红着一张脸,用毫无说服力的语气说:“你他妈给老子放尊重点。” “尊重?廖牧,我现在没把你拽回酒店,我就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徐振的语气无处不是一种让人后怕的感觉,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从我的身上脱离过,我的后腰被他的一只手给紧紧抱住,丝毫的不能动弹,我大脑的充血已经有点过了,我分不清在耳边回鸣的,是我的心跳,还是他的。‘为什么一靠近,就说明抵抗力都没有了。’很恨自己的不争气,但是就真的是提不出任何的力气与之抗争,徐振抚摸我脸侧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伸到了我的脑后,突然的一下子的拉扯,我一吃疼,不由得张开了嘴。 ‘糟糕’,熟悉徐振做事风格的我,早就知道了徐振不会善罢甘休的性格。他趁着我张开双唇的空隙,一个吻,便在我的双唇上绽放开来。熟悉厚重的男人阳刚气息,就如同一把火扔进了干草堆,我整颗心都因为这股太过于熟悉,或者说是太过于迷恋的味道,整颗心都开始颤抖了。我根本就无法阻止他的舌头伸进我的口腔,我用双手抵住他的胸膛,企图能推开他,但是他那一阵阵的心跳声,化成了一股股滚烫的温度,灼伤了我的双手,把我的战斗力完全化整为零。 渐渐的,我已经有点被他这个吻给融化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一切都是那么让我迷恋到心疼的感觉,我根本就不能抵抗他。而就在我真的要被他这个可以说得上没有半分温柔的吻融化的时候,我脑中残存的那么一点意识,在脑中化成了一个巴掌给了我一记耳光。‘啪’的一声,这记在我脑中响起,但是这么清脆的回响,则是发生在了现实中。当我从这一片的混乱中回过了神智,才发现,徐振已经放开了我,而他的左侧脸上,是一个醒目的五指山。 ‘天呐’我小声的惊呼了一声,我干了什么。徐振的脸色已经变成了我所认识他到现在,从未出现过的难看,他就这样盯着我看,看得我一阵心虚一阵无力。我根本不敢去面对这样的一个他,我萎缩的侧过身子,准备逃离开这个让人压抑的地方。 “他妈你还要去哪,你是不是真的要我把心给挖出来给你看,你才明白我对你的心情?“徐振抓住我的手臂,一阵用力,我整个人就躺进他的胸膛,而他那句如同吼人的话,则在空间并不宽敞的卫生间,响起了重重的回旋。“廖牧,我爱你,但是不代表我可以这么一直让你当玩具般的虐待下去,3个月,整整3个月,上次是张尚,现在你又莫名其妙的不见了3个月,你是不是真的要看见我跪下来和你哭,你才会心软?” 徐振的声调,重得让人的耳膜,都感到了刺疼,他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让我产生了错觉,是不是真的是我做错了,而很快,那个挺立在我心中的理智,让我想到了他,还有萧凯的那一幕。我很平静的咳了一声,淡淡的说:“我为什么消失,你不是很清楚原因吗?” “我他妈那天就是鬼遮眼了,不过就是一个吻,不能代表什么啊!”徐振已经不想在我面前保持温雅的形象了,他崩溃的神色,居然让我在心中,泛出一股变态的快意。“一个吻,徐振,我问你,在你心里,爱一个人,是不是身体和心里是完全可以划成两回事的?”我的体温,让徐振一下子回答不上来,我不禁感到了失望在心口凝聚。 “徐振,如果你这么问我,我会说,去他妈的可以两回事,相爱就代表了忠诚,忠诚就代表了身体和心理上的一致。你是大少爷,倒贴给你的,绝对不会少,要是你觉得,和我在一起,还可以和别人搞肉体关系,那么你找错人了。我廖牧没有那么广大的心胸,也没那么坚强的意志,如果我爱一个人,我的所有只给我爱的人,无论是心还是肉体。”我抽吸了一口气,声音带上了一点呜咽,但是我还是强忍着说完:“我以为你不是我想象那样的大公子,我真的以为你也和我一样,会一心一意的和我谈恋爱,即使我们都不知道这场恋爱能走多远,能承受多少的风吹雨打,但是我没想到,在我们还没有一起走过风雨的时候,你就已经变成这样了,既然我们的价值观如此的不一样,何必苦苦纠缠,早早分手早早收场,不耽误你我生活才是正途。” “廖牧,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对你的心,你要我怎么表达,你才能相信,那一天真的不是我的意思。是他趁我喝醉自己粘上来的,我本来就不是同性恋,不是所有男人的吻我都可以接受,廖牧,你是我的唯一,你懂不懂!”徐振的话语,已经是爆发的状态,我看了他一眼,轻轻的推开他靠近我的身躯,我平静的和他说:“算了,你就当是我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徐振,要是我和张尚接吻,被你碰见了,你会怎么想。换位思考,我也可以说是张尚强迫的,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代表有人已经被伤得不轻,3个月,会伤心的不是只有你而已。” “廖牧,你不要告诉,我们的感情到今天就完了?”徐振的语调带上了我从未听过的颤抖,我看了他一眼,说:“我只是不能过了自己这一关而已,给我点时间,大家都好好想想,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为了这些情啊爱的,烦扰了自己的生活。”这句话,我说得很是违心,我根本就是想冲出口,对着他说,当然不会今天就结束,你这个龟孙子欠我的,我要十倍百倍拿回来,但是看着他的脸,我就感觉在伤心之余,有那么一丝丝的快感,而我的提议,更是合适我们现在的状况,我不想因为,一场恋爱,改变很多的事情,他和我的生活,虽然注定会注定因为这场爱情狂风暴雨,但是我希望在接受这一场洗礼前,我们的感情能够坚强得让我们相信,我们可以走得下去。 “那你就和我回北京,回那里慢慢想,你知道我找你找了整整3个月么?你给公司的资料,全是一半一半的,苏州这么大,要找一个叫廖牧的人,我差点就没让人抢公安局查户口了,我忍受不了,没有你消息的生活。”徐振退到了一旁,刚才的话语,让他的脸有点红,并且胸膛一上一下的在起伏着,由始至终的,他的眼睛,没有离开我半分。“昨天你上台当司仪,我差点没上去把你拽下来。” “北京,我是不会回去的现在,等你自己想透了,再来找我吧。”我从不安的心情中走了出来,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看徐振一脸颓废的摸样,我伸出手,把他不知何时松垮掉的领带给一下子系紧,动作熟悉又熟练。“萧凯,是不是也这样帮你整领带?” “没有男人,可以给我系领带的只有你,以后无论男女都不会有,也只有你可以。”徐振认真的看着我的脸,我则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蛋,笑着说:“一切都别说太早,昨天萧凯还不是和你一起出现了。” “那是……”徐振要解释的双唇,在我的一个轻吻中戛然而止。“这样做,不代表我原谅你了,用你的话,不过是个吻而已。”我笑了笑,对着他扯了一个笑容,轻松的走出了厕所,留下徐大总裁一个人,在原地,独自苦恼去吧。 从厕所出来,徐振并没有追出来,我松了一口气,但是这一场如同地震般的变化,还是让我的脑子没有立刻恢复原有的清醒状态,而走了两步,看见了大哥缓缓向我走来。我此刻难以面对大哥,但是大哥则是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他走。而此时,徐振也从厕所走了出来,一脸的冷漠淡然,刚才的那一幕幕,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反观我自己,脸上的红色余韵还未褪去,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徐振看见了我和大哥,看起来很有礼貌的上前,和大哥握了握手,说:“打扰廖总了,我就先告辞了。”“哪里,招呼不到,徐总何时有空,一起喝杯咖啡吧。”大哥也是笑眯眯的回答,徐振点了点头,又转过头重重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向公司门口走去。 雄伟的背影,光是这样眺望,就感觉自己整颗心要跟着他走了,真是何等的悲哀。 “别看了,口水流到嘴角了,擦擦吧。”大哥从口袋摸出他的手帕,递给我,我则是气愤的瞪了大哥一眼,大哥同时也指了指身后,示意我跟他去办公室。 跟着大哥进了办公室,大哥反手便把门给上了锁。我身心疲惫的,走到沙发处一下子躺了下去,很快大脑便想起,这是徐振坐过的位置,想到这,心口又是一阵酥麻的温热。 “你知道刚才徐总,来和我谈什么吗?”大哥坐回到了办公桌,拿起一旁的水杯抿了一口,一双细眉凤眼则是别有含义的看着我。“鬼晓得,我也不想知道。”我埋在沙发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徐振坐过的位置余留着他的温度,把我灼烧得浑身难受。 “徐总和我说,希望我割爱,把你让给他,自然出的条件也蛮丰富的。”大哥说着,还不忘露出一个让我恶心的笑容,我摆了摆手,处于放空的状态说:“你管他说什么,反正你弟我,现在累得,就差没从这直接跳下去以求解脱了。” “小牧,这种事情你要自己多想一下,不要整天像孩子一样的过日子。”大哥的语调突然转成了带着悲伤的味道,大哥拿着杯子不知是对我还是对他自己说:“别等失去了,才明白自己一直傻得,什么都错过了,什么都没有了。” 开着车,晚风一直往我的脸上扑过来。冰冷的冬天,风已经带上了利刃,每一下的吹刮,都是那么的刺骨那么的疼痛,而我则是自虐般的,打开了车窗,感受着这一切的存在。我的心很乱很烦,但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我知道我自己是在思考着我和徐振的事情,但是事情一直理不出一个线头,繁杂混乱,没有头绪,也看不到结尾。心乱如麻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腔中一下子也被冷空气灌盈充满,整个人的神经已经麻痹到了一定的程度。 脑子里,都是徐振的那一些话,在无线的回绕。在徐振面前,我早已经注定是一个败者,我也注定,被他揉捏在手中,但是这一次我并没有妥协,并不是说我是有气魄,我是有骨气,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没有我,他会怎么过,我没有了他,要怎么活? 我们都是男人,即使我很清楚的知道,也很明白的认识,我是不惧怕这一条路上遇到的任何困境,但是他呢?这一次是萧凯,那下一次,是谁?心里有我,肉体却是众人共享,我不知道这还能不能称之为爱情。徐振没有不好,他的不好只是因为他太过于优秀,他那种霸气那种性格,倒贴上去的人,绝对不是少数,而我是不是要这样的,每一次他说对不起,就妥协就投降? 很累,并不是身体上的疲倦,只是心里那一种为这场爱情奋斗的力气,已经被众多的事情消磨得让我精疲力竭。是不是,就该这么分手,各自归途,各自不再打搅,各自安于各自的生活算了。这个想法刚出来,牵起来的便是一阵生猛的心痛。徐振,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正当我想得入神之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在这一阵冥想中划开了一道口子,猛然的,从混沌的状态中醒悟过来。抓着方向盘,拿过电话,‘张尚’两个字跃然出现我的眼眸之中,我快速的整理了一下心中烦乱的思绪,接起了电话。 “喂,小牧,下班了没?”张尚的声音温柔得让人的心都被感染上了一层火红色的暖意,我忙想说一个‘嗯’字,却因为太久未曾说话,整个音节都变成了奇异丑陋的怪声,很快张尚便继续问:“小牧,你没事吧,怎么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没事,只是喉咙有点堵。”我赶紧咳了两声,张尚听见后传来了两下笑声,说:“你现在在哪?晚上吃饭的约,你不会忘记了吧?”“当然没有!”要是没有你这个约,我还不敢大胆的拒绝徐振一起吃饭的要求呢。“那好,你现在在哪,要不要我去接你?”“你说地点吧,苏州哪里我都熟。”说完便在心中记下了张尚说的地址。 当我到达张尚说的地方时,不得不说,张尚的改变,也体现在,他的品味上。中西餐馆,不是夸张的抢眼位置,但是精致的外观也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而从透明立地窗看进去,装修的风格更是让人的心口一暖。当我到达的时候,已经离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多分钟,我心急如焚的往餐厅门口走去,没想到,我看见了张尚穿着一件风衣带着一条围巾站在餐厅的门口。 苏州的冬天,不会冷得像北京那般的残忍,但是温度也是低得伤人。晚风横行的时间,张尚的风衣也被吹拂得一直飘动不安,一股莫名的暖流从胸口一直往上飞快窜去。我加快脚步走过去,张尚很快也看见了我,带着笑脸,走向我。 “路上塞车了吧,你也不用急,慢慢来嘛。”张尚的脸,明显的都是被寒风吹佛出来的红色痕迹。 “我要是不早点来,你是不是准备在大街上当个人肉冰棍?”他还不忘把沾到了我身上的灰尘拍几下,我一时有点难以接受如此的对待,对着张尚比着餐厅说:“我们站在这吃风饱啊,我们先进去吧。”“看来真的是被冻傻了,走走走,先进去。”张尚笑着揽过我的肩膀,一同走进了餐厅。 餐厅里是浓浓的暖气,一走进去,被冰冻多时的身体瞬间便感受到了一阵怡人的舒畅感觉。张尚和柜台的人说了两句,便有侍者带着我们就座。张尚订的位置,是鲜少有人走动的位置,但是又挨着立地窗,清净,但是又能看着窗外的景色,不得不说,是个好位置。 “你要点什么?”张尚递给我侍者放下的菜单,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要吃什么,就说:“随便吧,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张尚笑了笑,招来侍者说了几个菜名,又转过头问我:“要不要喝酒?暖暖身子。”我点头,张尚又是一笑,点完挥了挥手以示点完。 “没想到,你出来社会,越来越像个有品位的上层人士了。”我看着他,笑着说,张尚则是摆了摆手一脸的笑意,说:“其实,都是社会造就人,我这样的,只不过是装模作样的皮囊一族。”“谁不是披着个皮囊活着呢!”我说完,便往窗外看去,华灯初上,冬天的夜里的大街,行走的人都裹着厚厚的大衣,行色匆匆的往家里赶,我看着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态,不自觉的就问:“张尚,你最近过得好么?” 这句话,我怎么问得如此的别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居然能发出这样的话语。张尚也被我这个问题吓得一小下,但是他很快的就接上来说:“无谓好不好,都是打份工作过个日子而已。”我收回一直眺望着窗外的视线,转过头看着张尚。没有多少变化的脸,一如既往的帅气清秀,眉目之间的书生气还淡淡的停留着,他的笑容,还是那般的阳光迷人,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再也挑拨不起我心中任何的涟漪了。“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问自己,我怎么不是和你走在了一起呢。” 这句话,更是显得突兀了,更是把无礼诠释得完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这样,直白的冲破了口关,说了出来。张尚此时看着我的脸,脸有点微微的发红,他的双唇动了几下,但是没有开启,我看着他细微的动作,笑了笑。“张尚,如果我们,能早点突破那道障碍的话,是不是我们的生活和日子会很不同?”说完我自嘲的笑了笑,我今天,有点发疯了。 “不知道。”张尚过了好一会,才回答我的问题,我玩弄着摆在了桌子上的刀叉,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从他嘴里说出的答案。“我不知道如果我们走在一起是什么摸样,但是我知道的就是,我们回不了过去,因为这就是生活,如果,真的有那么多如果的话,你现在,也不会和我说这样的话了。”张尚的回答,不得不说,很有道理,我伸出手磨蹭了一下自己还没有完全回过温度的脸,呵呵一笑,说:“师兄,看来出社会,你改变的不是一点两点啊。” 正在说话之际,点的菜已经端了上来。侍者很有风范的端上了菜,看着摆上了桌的菜,胃口则似被冻结了一样,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是我还是拿过一旁的刀叉,对着我面前的菜,下了手。“小牧,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如果有,你不妨和我说说,也许我能帮得上你,也许说出来能让你更好受一点。” 听完,我摇了摇头,用刀叉无神的摆弄着精美的食物,又很快的叹了一口气。“师兄,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回到大学那段时间,即使那时候很懵懂很无知,但是起码,我不用像现在,活得那么累。”我拿过侍者放在一旁的红酒,倒了半杯给自己,很快的抿了一口,酸酸苦苦又泛着甜味的酒液,在口腔中刺激起一股股的苦涩味。“那时候很傻,傻得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往心里塞,但是那时候很容易就觉得幸福。而现在,我要的幸福要求越来越多,我整个人就像一个饕餮,不知停止的汲取,而让自己现在,活得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走,该怎么办了。” 眼泪,已经不受控制,从侧脸滑过弯曲的轨迹,掉落下来。而我自己则一点知觉也没有,只是拿着酒杯,撑着脑袋一直看着窗外。“是不是,徐振和你,发生了一些事?”张尚一脸平静的问,我有点被吓到,从未和他说过,和我在一起的人,是徐振,他是如何知晓的?“你们的事,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上次在晚宴那次,我就觉察出来了。”张尚的语调依旧平静,他拿过红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之后拿起杯子向我举了一下,自己一口灌下一大半。“自从看清楚自己的心以后,就觉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和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要走的路,比较苦而已。”第一次,听见张尚毫无避忌的说出了这样的话,我擦拭了一下眼边的泪水,张尚则体贴的地上了纸巾,当我把泪水拭干后,张尚拿着酒杯,并没有看我,只是很安静的,眼睛瞟向某个角落。 “虽然,爱情不讲究身份,但是地位的阶级决定了人的性格态度。小牧,你这样纯白的人,和徐振这样的人在一起,累的不止是你。他的价值观,肯定和你不一样,你难以忍受的事情,在他看来只不过在他生活中,平凡得不足以牵起波浪的缥缈。”张尚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他的话一下子把我心中一直不敢和自己表明的那一面,完完全全的掀翻过来,直白得让我心生后怕。 “但是,既然走到了一起,就说明两个人可以互相改变对方。徐振变了很多,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他,但是,别的不敢说,他爱你,这个事实是不争的。就从,他给我打了数十次的电话,看得出来。”张尚的话语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要作何答复,这么几个月,我并不知晓,徐振身子还给张尚打过电话。“他狠紧张,以为你在我这,还上我的公司找过我。我刚进大学的时候,我也有缘认识过他,那时他给的感觉,就是天不怕地不怕,而现在,我知道,他并不是以前那边无所畏惧了,有人成了他的恐惧。” “小牧,我不知道你和徐振发生了什么,我一个外人也没有任何的立场说什么。但是我给你一句话,改变是需要过程,认清楚自己的心,需要时间,如果人真的能那么通透的就认识到自己的心,控制得了自己,那么今天,和你在一起的,就不是徐振了。”张尚说到这,脸上扯开了一个释然的笑容,刚才的那一番话,像似是对他自己说,也像似对我说的,但是这番话,则成了照明我心中的夜灯,在漆黑的心里,照耀着我寻找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 从饭店出来,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9点。和张尚的一番说不上是晚饭的晚饭,让本来混沌的心开朗了许多。我和张尚肩并肩的走出了饭店,不知何时,天空已经漂浮着柔弱的雪粒。苏州的雪,总是那么不轻易间就来到身边,又在刹那间消失无踪,在北京住得久,雪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但是苏州的雪,还是让我心生疼惜。我如同孩子般的,伸出手接住,看着落在手里的雪花,真的是有点,孩子气过头了。 “小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张尚在一旁,贴心的问。“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来的,车停在另外的地方了。”我甩了甩手,这般小孩子气的摸样还是少露出的好。“那我陪你到那吧,反正我不急。”张尚提议,我没有什么好拒绝的,点了点头。 苏州的冬夜,混杂着雪得夜,在一片昏黄的灯光下,凸显出那一份脆弱的柔美。只是空气真的是有点太过于冰冷,那种不同于北方的冰寒直直的刺入骨头,冰冷是从内部散发出来的,难以控制的打了一个冷颤。“冷吧,出来也不多穿点衣服。”张尚说着,边把脖子上的围脖拿下来,挂到了我的脖子上。还带着他温度的围脖,确实很好的驱逐了那一份惹人厌的寒冷,我笑着说:“谢谢。” “没想到,苏州也会下雪。”张尚看着天空,笑着说,他的侧脸无时无刻,看起来都是那般的阳光灿烂,即使在夜里,这一份气息更是一分不减。“是不是在你眼里,南方都不会下雪啊?”我开着玩笑,张尚没有回答,只是很沉默的和我走了一段路,才开口说:“明天的冬天,我就不能在中国看雪了。” 意外的回答,我惊诧的看着张尚,他没有看向我只是把手伸进了风衣的口袋里,冰冷的空气让他的话语也有点颤抖,但他还是完整的说:“公司安排员工出国学习,再过两个星期,我就要出发了。”太过于突然的答案,根本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语言去迎接,反倒是张尚叹了一口气,笑着说:“其实,今天这顿饭,算是为我饯别的晚餐。出国之前,除了爸妈,最想见一面的还是你。” “怎么这般突然,这也太过于让人没准备了吧。”我的心情,不知道是什么味道,那一股重重的在心头上升腾起来的悲伤,让心情难受。“也不突然,本来更早就想告诉你了,但是没想到你消失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来苏州碰巧遇见你,也许招呼也打不了,我就出去了。”张尚笑着回答,笑容温煦得让人眼眶都有点热热的。 “你这混蛋,你应该早说啊,害刚才一直都是你在安慰我,我……”我已经成了一个爱哭的男人,并不是懦弱,并不是不男人,只是我现在更容易被心头的一些感觉牵动着走,我伸手擦拭了一下眼睛,便说:“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张尚没有立刻回答,一脸的淡然,随后从口袋中拿出了香烟。“不介意吧?”张尚询问,我摇了摇头,他很快的就抽出一根烟点燃,一股缥缈的白烟从他的唇中吐出,在雪的映照之下,显得别样的唯美。“其实,我对你的心,一直都没有变过,但是……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眼睛的专注只属于另外的一个人,我怕我自己放不下,跟自己过不去,正好公司也在派遣人出去学习,我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出去看一看,想一想。” 张尚的话,让我的心又是一揪,张尚拍了拍我的背,用温柔的声音说:“傻瓜,这种事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决定,出国深造对我自己的事业,也很有帮助。”张尚说完又是吐出一口白烟,面容上的表情,让我觉得别样的俊秀。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停车场。雪让地面有了湿滑,我挨着张尚的肩膀走着,当走动我的车前,对着张尚笑着说:“好了,别送了,到了。你哪天出国,我一定去送你。”张尚认真的看着我,开了口:“再过两周,那时你能来北京么?”“当然能,顺便,我也要收拾一下东西,彻底和北京说再见了。”这话,说得有点凄凉,张尚听完后,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刚才那认真的表情看着我。他的眼神有点过于灼热,我的脸也被他的眼神被焚烧得发烫,但是仅限是不好意思,并无其他的心情。 “小牧,我能……吻你一下么?”张尚的话,说得很轻柔,柔得几乎都传不到我的耳朵中,但我还是听见了。我仰起头,看着张尚的眼睛,突然的,我自己伸过头在张尚的双唇间烙下了一个吻。一个与爱情无关的吻,很轻柔很温暖,张尚的双唇已经有点冰冷,但是我感觉到他那么一瞬间,有那么一点点的僵硬,但是很快的便接受了这个吻。 吻,并不深也不重,蜻蜓点水般的轻柔。很快的一个吻便结束了,我看着张尚,心情很沉重也很是无奈。“张尚,谢谢你这样对我,如果真的有来世,如果真的可以有缘再见,我一定会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但是这一辈子,我真的已经爱不上其他人了,即使我知道那个人有多坏,我也明白和他在一起有多苦,但我就是上了瘾一样的,离不开他了。张尚,谢谢你,我这辈子能认识你,真的是我修炼了八辈子的福气,谢谢你。”说完,我任由心中泛滥的那一股躁动的心绪控制身体,抱住了张尚,带着有点哭音的声音,在张尚的耳边,不断的说着“谢谢你”。 有些人,一辈子,就站在你的身边,默默的看着你,支持着你,但是这一辈子,这些人,都和你都不会是情人。纯粹的真情,就是这般吧。张尚也回抱住了我,感觉到他的臂力很大,抱得让我喘不过气。“廖牧,你一定要过得幸福!”这是,在这个冬夜里,最为幸福温暖的一句话语,全身都因为这一句话,而升起了浓郁的温暖。 “行了,要送就送到这吧,又不是生离死别的。”我扯了一个笑容,但是眼睛明显的滴着眼泪,张尚没有多说什么,用手指搓了一下鼻子,咳嗽了一声,说:“好,不多说了,开车小心点,回到家给我打个电话保平安。”张尚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我摆了摆手以示明白,张尚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往夜幕的深处走去。 看着消失在雪夜之中的身影,心中升腾出来的惆怅感,使得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抽搐了一下。倚在车旁,雪在头发融化成了冰水,寒风吹过,头都有点跟着受了寒,扯起一阵阵的疼痛,我摸出口袋的钥匙,对准了车门的钥匙孔,刚准备开门,身后便传来一个阴阳怪异的声音。 “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小了,来吃个饭,还能看见这么精彩的一幕。”说不上熟悉的声音,但是我肯定在哪里听过。我放下钥匙,转身看去,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萧凯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笑着站在了我的身后,如果不去想其他,但是外表,确实是一个美男子的佼佼者。“哦,是萧助理,世界确实很小,总能看到一些不想看见的人,主动跑进眼睛里,主动,呵呵,在某一个方面,廉价得让人发笑的词汇。”我收稳了情绪,笑得一脸灿烂,身子依靠着车看着走近我的萧凯,他明显被我刚才那句话,刺到了心窝,脸色白了一下。 “廖助理才是,高明手段,这身段这摸样,真不看出,有什么好让人这么迷恋的,手里抓着一个,还看着锅外面的,不如让一个给我算了。”萧凯的笑容,配上他这样的样子,活像古装剧里的奸妃,心里对他的形象又是打上了一个重重的叉叉。我抽出钥匙,打开了车门,把挂在脖子上的围脖扔了进去,又转过身子对着萧凯说:“不知道,萧助理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萧凯整了整衣服,一脸的媚笑,好看之余,又让人感觉一阵阴森。“只是刚才那个热吻,不知道徐总看见了,有什么反应?”萧凯笑着挥了挥手,我才发现他手中的手机。我看着他的手机,呵呵一笑,眼睛里充满鄙夷,我坐进车子里,对站在外头的萧凯说:“你现在就大大方方的拿给他看,真的,我一点都不介意。”说完我把车门一下子合了起来,但是想了想,我又摇下了车窗,看着萧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说:“如果靠这种把戏,你就觉得能和我抢男人,我只能说你很嫩,还有,我和你打个赌。你现在去找徐振,把你手中有的东西给他看,然后……看看他的反应,如果他真的不顾一切冲过来和我说分手的,算我输,到时我请你吃饭,顺便给你庆祝下成功上位。” 萧凯的脸色已经被我的话刺激得变成暗灰色,我心中又是一阵爽。“同志并不是不见得人,但是玩手段抢男人的GAY,就烂得一塌糊涂了。”甩下这一句话,我便招了招手,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开着车走了。从后视镜里能看见,萧凯笔直的身子,在雪夜里,孤立无援。‘其实,他也不怎么帅嘛。’在心中,呵呵的笑出了一句,并不多加理会开着车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爸妈正在看电视,看我回来打了招呼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我上了楼,脱光一身的束缚,进了浴室放了满满一缸的热水,迫不及待的泡了进去。热水在饱受风寒的身体上,激荡起一阵阵舒服的畅快感,我舒服的享受这一刻,但是天公不作美,还没躺够两分钟,脱在一旁的裤子,就传来一阵手机的响声。 趴出半个身子拿过裤子,掏出在里面的手机,一个陌生号码。我纳闷的按下接听,便听见一个低沉富有男性味道的嗓音传来贯穿了我的耳膜。“你在哪?”没有多余的感情,就只是听着普通的一句询问,但是我知道他在这里面压抑了多少情绪,我微微一笑,撩拨了一下浴缸里的水,发出一阵声响,之后便回答说:“我在浴缸里。” “和谁?”声音已经有了变化,如果加上我的幻想的话,我觉得,这已经算是咬牙切齿了吧。我躺平了身子,说:“你希望有谁和我一起洗?”我的话一出,那头便没有了声音,就是一阵阵喘得有点粗重的气息,让手机都一一接收传了过来。“萧凯把照片给你看了?真快,也就差不多一个小时的事,不得不说,他办事效率没得说的。” “廖牧,你……”“你在哪?”我比他更快的抢先问,他如同是一下子之间,被我咬了一口一般,顿了一下,才说:“你家楼下。”“很神通广大嘛,这么快就知道我家地址了。”我打折哈哈,又接着说:“你再等半小时吧,我在洗澡呢,拜。”说完便挂了手机,再次舒服的躺回了浴缸。徐振,你也有这么一天啊,在心中嗤笑一声,心情立刻无比的舒畅。 我套了一件羽绒服,里面穿着睡衣,就蹬蹬蹬的跑下了楼。爸妈早已经回房休息了,我咔嚓一声开了门,一股寒风夹着雪,扑向了我,冷得让我立刻起了一个冷颤。夜已经深了,冬夜的寒风也已经加了好几个深度,光站在门口都感觉到了一股抵抗不了的冰寒,真是该死的,大冬天我还得跑下来受冻,果然,认识他,没点好处。 看了一眼外面,雪已经让路面湿滑,风和雪还是不断的刮着,而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看见了,黑色的轿车旁,站着的那个人。就单单穿着西装,风衣都没,依靠着车,手里握着一个手机低着头,一副正在等人的摸样。即使隔得不是很近,但是我想,他的西装应该都已经被雪给渗透浸湿了。 “喂,神经病,过来。”我站在门口冲着在街头那头的人喊道,但是我这般的摸样,又站在这样的雪夜里,看起来比他更像神经病。站在对头的人,听到我的呐喊,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但是身子并没有马上动起来,我生气的又喊过去:“你再不过来,我关门了,你也别来找我了。”这句话刚说完,他就动了身子,但是动作明显没有正常状况下那么自然,不是很远的一段路,他硬是踉跄了两次,他是小脑萎缩了么? 当他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才看清楚,他的头发,西装,都已经是一片的湿漉,他的双唇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紫黑色,走到我面前还不断的喘着气。火大,我一把把他拽进了门口,他已经失去了一半的知觉般,任由我把他该死的鞋子给扔在门口,之后便是被我半拽半啦的,拖上了楼。 “骂你神经病一点都没错,你是脑袋被人砸了么?你在下面站了多久了。”走进我的房间,我就把他身上那些湿漉的衣服给扒了下来,这个,是不是有点暧昧了,他很快便只剩下一条内裤和穿着一双袜子站在了我的面前。‘G片里的场面’在心里笑着想,但是看着他那副被冷得一直打颤的摸样,我也是一阵牙齿摩擦,推着他进浴室又把他按在浴缸里,开始放热水。 趁着他在浴缸里,继续傻乎乎的劲,我又得出了浴室把他的衣服给收拾起来拿去晾衣房,我可不要明天有人在我家裸奔。当如同一个主妇般,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回到房间的时候,我便被一个突然的黑影给压在了房间门口的门上。 湿腻的感觉,是我第一时间感觉到的。睁开眼看清楚眼前的处境后,才发现,某个混蛋,一身的赤裸,挂着一身的水珠,抱住了我,自然我的衣服,也光荣的沾染上了。“他妈你有病啊你,一身的水你……”话语在他越来越靠近的脸庞下被硬生生的阻断,并不是他之前那般,不由分说的吻,只是他的脸,贴上了我的脸颊,脖子上,是他沉重的呼吸。 背后被他的双手抱住,他的温度,因为泡过热水的关系,温度再度的灼热起来,而这一股温度也隔着我的睡衣,传进到了我的皮肤表层,激起一层层的涟漪。他的呼吸变得很是急促,他贴紧我的胸膛,那一下下欲要撼动山地的心跳,让我整个人,都痴迷了,控制不住自己的肢体,双手攀上了他的背部。我们两个人,不多说一句话,一个赤裸着一个穿着可笑的睡衣,就这样站在了房门口,紧紧的相拥。 “你和张尚,没有任何关系的,是吧?”过了许久,他抱着我,缓缓的开了口。我听到他的声音,心口中不争气的又是泛起了一阵颤抖,但是平了平心情,我说:“谁说没关系。”说完,感觉到那双抱住我的手,一下子收紧,他一口咬上了我的肩膀,不疼,只是感觉到他的牙齿,在我的皮肤上,虎视眈眈。“我和他,是朋友关系。”说完,他的嘴松了开来,看着我,但是这副深情的摸样并没有维持多久,他的一个喷嚏,把一切的温柔美好都挂上了搞笑的色彩。 “我让你裸奔,这里是苏州,不会家家户户送暖气的,我也不习惯开空调,活该冻死你。”推开他,走到一旁的衣橱里,找出干净的内裤扔给他,但是我的衣服比他小的不是那么一点两点的,只好冲着他喊:“赶紧给我把身子擦干,躺床上去。”徐振被我唬得缩了一下脑袋,我从浴室里把毛巾拿出来扔给他,看着他如同个大男孩一样,在我的面前,心里的感觉就是别样的滋味。 趁着他擦身体的时候,我下楼弄了一杯热牛奶,转身的时候,看见老妈披着一件外衣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我。“妈,这么晚了还不睡啊?”我把牛奶放在一旁,老妈看了我一眼呵呵的一笑说:“这么晚了,你还有朋友来?”看来是我房间的动静惊醒了一向浅眠的老妈,我扯了个笑容说:“恩,北京的朋友。” “牧牧,你以后,打算结婚么?”老妈站在我的身后,突然的问了一句,我被这个突然的问题弄得有点惊慌失措。我呆了呆,说:“哎哟,妈,我才几岁啊,就整体结婚结婚的,年轻人哪有这么早就结婚的。”老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上前抱住了我。老妈身上那股不变的母亲香味,温暖了我的心窝,老妈拍了拍我的背,说:“牧牧,爸妈知道你懂事,离家出去找工作养活自己,不拿家里的钱,爸妈有你这样的儿子很骄傲。我知道,只要你选的路,就算是9头牛也拉不回来,但是爸妈的唠叨,只是希望你过得更加好,更加的幸福,但是你执意要往自己选的路走的话,爸妈支持你,只是以后的苦,就要你自己挨了,爸妈能把你养大,却保护不了你一辈子,所以,你要坚强,知道么?” 母亲的声音很柔和,在我的心中留下一道道的温煦痕迹。我回抱住母亲,嗅闻着母亲身上的味道,眼泪已经有点婆娑流下,我亲了亲母亲的耳鬓,说:“妈,放心,你儿子再苦再累也不会苦爸妈,我自己选的路,我也不会后悔的。”老妈听到我的回答后,安心的拍了拍我的背,又放开了我,说:“睡吧,时候不早了,你的牛奶再不端上去,就要凉了。”母亲说完,便又往楼上走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看着母亲的背影,心中一阵阵回荡过来的别样滋味。 端着温热的牛奶回到房间,床上的被子已经隆起了一团。我走过去,用脚踢了踢那团鼓起来的玩意,看着它蠕动了好几下,最后从另一头伸出一个脑袋。蓬乱的头发,眼睛有点红,但是依旧是那般的帅气,这副如同学生般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最初认识他的时候,那一个,和我嬉笑打哈的痞子混蛋。我把手中的牛奶递给了他,说:“喝了再睡吧,暖暖胃睡得舒服点。” 他很听话的坐了起来,接过我手中的牛奶,而我则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把整杯的牛奶喝了下去。“你加了蜂蜜?”他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他不喜欢甜味的东西,我接过他手中的杯子说:“蜂蜜奶暖胃提神,我不想有人冻了大半天,明天赖在我的床上,装死。” 说完,我把被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再回到床上的时候,才发现他一直盯着我看,被他那双灼热的眼神扫描得有点不自然,我便问:“看什么呢你?” “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你对我更好的人了。”他的这句话,让我的脑神经抽搐了一下,他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伸出手抱住了我,说:“廖牧,我爱你,不是喜欢,是爱,真心的爱。” “你不是有个萧凯么,我这种没脸蛋没身材的,还是个男的,有什么值得你爱的。”这句话,听着就无比的别扭,徐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抱着我,头凑近我的脖子,把我困在他筑成的牢笼里,感受着他灼热的温度和剧烈的心跳。“萧凯那件事,是我错了,你的离开已经让我意识到我错得有多离谱。那天,你走以后,我就和萧凯说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我不是同性恋,我爱廖牧,并不是因为他是男人,而是因为他是廖牧,独一无二的廖牧,在我的心中,廖牧没有性别,我知道的就是,我这一生需要的只有这一个人。” 他的话让我感动,真心的感动,让我的心也跟随者摇晃,我扭过头,小声的嘀咕:“我有什么好的,能招你这样的大金主。” “你问我你有什么好的?我不知道,我也说不上来,也许你真的也没什么好的。”这句话让我有点火大,一头撞上他的胸膛,但是他反转了双手,就势把我按在了他的胸膛前,也制止了我的四肢动作。他满意的看了一眼在他怀里动弹不得的我,笑着说:“但是我就是爱啊,我知道,有一个人总是喜欢耍脾气,但是很快的,他又会转过头来,问你今晚要吃什么。有个人,总喜欢把自己和金钱划得很开,但是又很喜欢那种物质的东西。有个人,让我烦恼到了顶峰,又让我疼到了心里。这个人就像一只猫,别扭,任性,但是他总有办法让你发不出火,因为这只猫,我已经决定饲养一辈子了,我已经不允许,再有别的人去爱他了。” “廖牧,我还是像以前那样,不会和你说,天长地久,因为我不知道这种说出来没有任何保障的甜言蜜语,有什么实质的作用。我要做的,就是,努力把我们的天长地久,做到最完美,也许我们都会被生活打压,也会我们都会受很大的挫折,但是,这份苦,你愿意和我一起挨么?”徐振说着,抱着我的双手更是用力,更是压得我,一口气也喘不上去,但是我就是这样,想他让抱着我,紧紧的拥抱不放松。此刻,我希望就是永恒。 “你确定你需要的是我么?我……我不知道,如果到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那时候你已经后悔今天和我说的这一番话,那时……那时我还是要怎样的苟延残活。”我抓着他的肩膀,头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脖子,泪水在他赤裸的肩膀上,划过一道道的湿滑,徐振松开我,抬起我的脸对上他的眼睛。 “徐振,这一辈子的真爱,都给了一个叫廖牧的傻蛋。我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要发生,但是无论发生什么,在这里……”徐振说着把我的手抓住,按在了他的胸膛上,感受到剧烈的心跳,他凑过脑袋在我的耳边说:“这里,的位置永远只给一个人,这个叫,廖牧,我挚爱一生的人。” “我也是。”把脸凑上,双唇自然的贴合上了他的,从零的距离感受着他的存在。 这一辈子,很短,即使徐振你真的就是一个错误,但是,我愿意和你,将错就错的过一辈子。 ——正文完—— 番外:不死不休 “如果哪天我突然死了,你会哭不?” 正在看着报纸,耳边却突然传来了这么一句话,让心情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拿下报纸,看见坐在我对面的人,拿着一本漫画咬着一个苹果,鼓着一张脸,边咀嚼边说话,样子十分的可爱但是,也十分的可爱。 “假设性的问题,不答。”说完,再次拿起报纸看,但是报纸的内容已经因为刚才的那一句话再也无法在我的双眼之中成形,脑海里不断的回转着那句‘如果哪天我突然死了,你会哭不?’该死又无聊的问题,但是为什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在我的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让我无法理智的把这个问题驱走? 正在想着,手中抓着的报纸被一把拿走,那个人的脸出现在了我的上头,他咬着苹果,咕噜着嗓子说:“别看了,去洗澡吧,明天要出差呢,早点睡。”说完便拿走了报纸叠好放在了一旁。不知何时,我们相处的方式,已经默契得让我惊诧,他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果没有他,也许我连杯子都要找不着了。呵,被他骂着精英男,没想到在生活中,被玩得团团转的,倒成了我。 “还在想啥呢,赶紧洗澡啊,水我都帮你放好了,等下又嫌凉,那时你别找我啊。”他把手中的衣服粗鲁的扔给我,这一点他老是学不乖,就是不会对我温柔。看着他背对着我,穿着休闲的衣服,上衣没有扯好露出了一小截的腰,白晃晃的,如同一个暗示。我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手熟练的伸进了他的上衣之中,揉捏他胸膛突起的两点。 “靠,你发什么神经啊你!”手中的人,有点发怒了,挣扎着。学不乖的猫,心里想着身体也随着有了动作,我把他压在了地上,看着他睁大眼睛一脸的怒气,但是脸面上那种受人欺负的红晕,真是可爱到让我想把他一口吞掉。“不是你喊我这样做的么?”我笑着拉开他的上衣,屋子里开着暖气,不用担心他会受凉。“喊你妹啊,徐振,你这个神经病,你就知道随时随地发情你!”手中的人越来越不老实了,真是不听话,看来我太宠他了,居然敢反抗我了。 那张说着乱七八糟一大堆话语的嘴,透着粉红的水泽光彩,如此大的诱惑,自然不会放过。一口啃上,奇妙的口感,像果冻一样的甜美柔软,真的是好滋味啊。脑子里这么想着,身体自然想要他的更多,不满足于只是唇面,伸出舌头挑弄着他双唇后面的舌头,舌头刚碰触上他的,他还害羞的躲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便跟随着我的,一起滑动起来。 光是一个吻,如果我不主动抽离的话,他肯定笨得连换气都不会,已经在一起7年了,他的笨性,真的是一点也没有随着年龄增长啊。扶起身子,满意的看着他一脸的红彩,看着他一双沾染上了点滴雾气的双眼,心里就是一阵满满的满足。“今晚先放过你,等我出差回来,哼。”丢下一句话,看着怀中的人丢给我一个白眼,但是还是很高兴,抱起他一起走进了浴室,即使我知道他已经洗过了,但是,我洗澡的时候,怎么可以只让我一个人呆着呢。 泡在浴缸里,感受着水在肌肤上留下的温度,一天的劳累一下子就过去了不少。他躺在我的胸口也闭着眼,不知道想着什么,我伸出手摸了摸他好看得耳垂,他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对我说:“这次出差你要去多久啊?” “到美国那边谈一笔,接下来是法国,最后就是新加坡,大概要差不多一个月左右。”我有点无奈的说着,这个分离的时间,已经超过这7年里,任何一次出差的时间,但是靠在我胸膛里的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听了这话过了很久才说:“我们在一起,快7年了哦。” 什么意思?怀中的人总容易转牛角尖,每当这种话题出来的时候,总不免得又是一顿哄,但是又不能不回答,所以我只好轻声回了一个“嗯”字。“昨天,我妈约我吃饭了。”怀中的人,又闭上了眼睛,趴在了我的胸口,我伸出手握住他在水中的手,过了一会他的脸粘着我的胸膛,闷闷的说:“我爸还是不愿意见我,上个月他阑尾炎做手术,他也没告诉我,昨天我妈才和我说的。”说到这,怀中人的声音已经有点呜咽,“没想到,老爸说,出了家门就不要喊他做老爸,也当没生我这个儿子,他真的做到了,我以为时间会催化他的。” 怀里的人没有再说话,我叹了口气,把他拉了起来,伸出手抹去他眼边的泪水,轻柔的问:“那你后悔么?和我在一起这件事。”看着他摇了摇头,我高兴的抱住他,说:“等这次出差回来,我们一起回家看看咱爸,好不?” 他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我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抱着他,享受着他身体上那适宜的温度。三年前,他和家里说了和我在一起的事,结果可想而知,最后他拖着一个皮箱,侧脸带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肿块回来了,那一次,他哭得差点视网膜脱落,也是那一次,我几乎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和他在一起7年了,小吵小闹的过日子,如同当初我们相识的那般,平静的相处,偶尔的会生气会闹别扭,但是这一切已经成为了,我和他生活必不可少的因素了,身边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我和他的事,并没有多去想周遭人的想法,我知道的,只是和他在一起,很幸福。 “以后别问我,你会不会死这种问题了,懂不。”我掐着他的下巴,看着他受不了的挣扎几下,最后他愤愤的说:“为什么,只是个假设问题。”“假设也不行,以后不许提也不许问,反正我不会回答的。”‘霸道’他嘀咕了一句,很快脸上又布满了不满的神情,我抱住他,心中掠过一丝恐惧。不让你问,只是我不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该怎么去面对。 “这次的合作,我们一定能相处得很愉快。”在一旁的法语翻译把这句话翻译出来,我便笑着上去与坐在我对面的人握了握手,心里的石头又是一落。终于谈成了,难搞的法国人,一个广告的合作案整整花了我一个星期的时间。会议散去,我站了起来,但是身旁一个悦耳的女音也同时传到了我的耳里。“徐总,法国的行程已经结束了,明天便是去新加坡的,不知道你今天下午还有什么吩咐。”亮丽的打扮,光着看外表,没有想到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我不满的皱了皱眉,说:“钟小易同志,别再喊我徐总了,要是让他知道,又说我搞形式主义了。”“反正他现在不在,叫你徐振很拗口,而且一旁的员工该怎么想,他们可都是新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有一腿呢。”钟小易说着合上了手中的本子,我捏了捏眉头,而此时钟小易手中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嗯,是的,您好,请你稍等。”说完钟小易把手机递给了我,接过一听,心中又是另一番的别样滋味。“嗯,好,行我知道了,那么就下午见吧。”说完挂了电话,和站一旁的钟小易说:“下午我有点私事,有事打电话给我。” “怎么,约美女了?法国的女人倒是蛮热情的。”钟小易笑着说,我瞪了她一眼,然后微笑着说:“如果我和匹诺曹说,他有一个儿子在中国,是一副怎样的画面呢?”满意的看着钟小易的脸变成了酱紫色,我笑着说:“结束新加坡的方案,他会来中国商谈点事,如果那几天你想放假旅游的话,那么,就别和那个笨蛋嚼耳根子。” 开着车,到了刚才电话的人说的地点。一个露天咖啡厅,当我走近的时候,就看见他放下报纸看着我。这么多年了,他似乎看起来又苍老了一些,但是精神还是那样的饱满。“到了,还是要无糖咖啡吧。”他笑着说,我点了点头。他招来侍者说了一连串的法语,之后又转过头和我说:“要不是这次出差你来法国,看来我们今年也难碰的上一次了。” 我并没有作答,我并不知道要说什么,对面的人的耳鬓已经斑白一片,算算,我们已经快两年没见过一次面了。“你哥,过得怎么样?”他拿过一旁的被子,细细的抿了一口,露出一副赞许的表情。“挺好的,已经升做主治医师了,他现在考虑要不要到美国进修。”我说话的时候,侍者已经把咖啡端来,我拿起喝了一口,浓郁的醇香苦味,让人平静不少。 “你呢,过得怎么样?”他看着我,问了一句。我放下手中的杯子,说:“挺好的,就是有点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退下来,像你这样享受下生活。”说到这,对面的人呵呵一笑,说:“你还不结婚?有个家,过得就不会那么累了。”“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的事了。”不多加掩饰,对面的人并没有什么表情,我们都沉默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说:“我是知道,我以为你也就是玩玩而已,不用我动手你自己都会腻,没想到,你能维持那么久。” “不是维持,是经营,我觉得我有他就够了,生活像现在这样很好,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活着。”这句话,让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我老了,你们有你们的日子,已经我还可以独断的为你们制作我认为的理想生活,现在,你们都长大了,自然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没什么说话的立场了。” “爸,并不是我们长大了,会懂得抵抗您,只是我们已经有自己的思想了,有自己想过的生活。如果当初不是您一味要求大哥学商,也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但是无论怎么样,你始终都是我的父亲,最尊重最敬爱的父亲,我想这个在大哥心里也是一样的,即使他口头上不承认。”我很平静的说完了这一番话,坐在对面的父亲,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我是真老了,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到处走走,知道你们哥俩活得好好的就够了,这样你们在上面等着我的母亲,以后也不会怪我没照顾好你们了。别的不多说,希望你能自己走好自己的路吧,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活得幸福。” 我点了点头,而此时在我手里的手机,躁动的响了起来。接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把旁边的咖啡杯嘭的一下,撞倒在地上,碎开了一地的痕迹,莫名的不安感在心中传过。 “徐振,你快点回来,廖牧出事了。”电话的那头,钟小易焦急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厚重的哭腔。 “我……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我,我只是晃了下神,就撞上他了。”一脸苍白的男人,在公安局苍白的灯光下,更显无力。他脸上的肿伤让他说话也不利索,我坐在桌子的这边,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个正在争辩的男人,只是现在,我更想把身下坐的椅子砸向他。 马不停蹄的,从法国赶了回来,下飞机的那一刻,就感觉少了什么。每次出差归来,他总会一脸的微笑,背着他那个已经被洗得完全脱了线头的包,一个白痴样等着我,这次没有了。迎接我的,是大哥早就安排好的车,下了飞机直接奔向的不是我和他的家,是苍白绝情的医院。 “粉碎性骨折,严重脑震荡,还有……”看着主治医生叨叨絮絮的一大堆,我感觉到我的整颗心,已经随着这种词语,完全裂了开来。“他,还能醒过来么?”我打断了医生正在介绍的详情,直直的问出了我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这个,不好说,毕竟大脑是很脆弱的东西,也许醒过来,生活自理方面……”话没有说完,我一脚踹开了医生办公室的门,走向了病房。重症病房,闪亮的红色字样如同一把刺刀般穿透了我的心,从病房外得玻璃看,能看见,那一个已经看不出来是他的人。管子和纱布,遍布了全身,一旁的仪器,每一下的跳动都把我的神经,给撕裂开来。 “给自己点希望,并不是不能治好,只是现在伤势不容乐观,要是连你都熬不住了,谁还陪他熬?”大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说完递过了手帕,此时我才发现,双眼已经被一片泪水折磨得不像样。多少年没有哭过了,自从母亲过世后,我就觉得,男子汉的眼泪不应该这般轻易的流下来,只是到了今天,这一个如同毒药侵蚀掉我心脏的人,已经让我脆弱到,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坚强,他已经让我感觉到了,恐惧的威力。 “徐振,撞廖牧的人被公安抓到了,你要不要上公安局……”钟小易的话,我已经没有任何的耐心再听下去,我转过身子问:“哪个公安局?”钟小易看了一眼我的双眼,淡淡的报出了公安局的地址,就在我抽身离开的时候,钟小易拉住我的衣襟说:“徐振,做事想后果,我不希望等廖牧醒来问我徐振在哪的时候,我的答案是监狱。” “如果我进监狱他就能醒,那就给我判无期徒刑吧。”我冷笑一声,走了出去。 到达公安局,看到被铐住双手的那个男人,对他的问候,便是我的拳头。当刑警把我拉走,我的手也已经用力过度,磨破了皮,流了一手的血,而倒在地上的人,早已经面目全非。“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抓住我的刑警,在我的耳边大声的吼。王法,去他妈的王法,要是我最爱的那个人死了,王法是不是能把他还给我! 正在我挣扎又要上去的时候,大哥的身影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见我的摸样,上来就扇了我一巴掌,重得让我脑袋一晕的一掌。“廖牧刚才被送进急救手术室了,你却在这闹,你还有点理智吗你!” 大哥的话,是吼着出来的,也一下子的,把我的神经拽了回来。 当办通所有的手续,从公安局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口,除了钟小易,还有廖牧的爸妈。廖牧的爸妈一脸的苍白,钟小易看见我上来就是一掌,啪的一声响声,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廖牧有危险,你就是去闹事的?他妈真不知道廖牧看上你哪点好了。”我听得出来,她很气愤,但是我已经无暇去注意这些,我抓住她,摇晃着她,说:“廖牧,廖牧怎么样了?” 就在我抓着小易问询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边走出来边摘下了口罩,我甩开了钟小易,冲上去抓住医生,一句句重重的问:“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被撞到的大脑严重内颅溢血,我们……” 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那个人不会死的,没有我的允许,他怎么可以死,我还没有对他说够我爱你,我还没有欺负够他,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一个人先把我扔下了,这不可能。廖牧,我爱你啊!透骨铭心的爱,你这么就这样对我……意识慢慢的飘远,手术室里慢慢推出的手术床,他苍白的脸,他…… “喂,喂,喂!!!!大少爷!”嘈杂的声音,贯穿耳膜,我猛然睁开双眼,才看见我躺在浴缸中,他围着一条毛巾,在往我的脸上泼水。“你也终于醒了,洗个澡你还能睡着,你……”他的话没能说完,我伸出手,一把把他拽了进来。 不由分说的,亲吻上了他的双唇,控制不住的,蹂躏着他的双唇。灼热的温度感,手按住他的胸膛,感受着他不听跳动的心脏,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没有死,他没有死。“你发什么神经啊!我刚擦干,妈的,惹上你真的是没好事情。”他骂着,一把把我推开,红着脸喘着粗气,依旧让人心疼的可爱模样。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再一次的,抱住了他,感受他传递到我身体的温热。“你干嘛啊你,赶紧擦干身子睡觉,你明天还要出差呢!还要什么活着不活着的,你发神经了啊你。”他在我的怀里叫嚣着,我笑着,眼睛有了模糊让我看不清东西的雾气,我掰过他的脸,愤恨的说:“要是你敢比我先死,我就自杀做鬼都不放过你。” “你神经了你,快点吃药去。”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脸,说:“赶紧睡吧,明天要赶飞机。” “明天,我不出去了,让钟小易这搞定这些去,我们去苏州,看你爸妈,不,是咱爸妈去。”怀中的人被我突然说出的话,吓得一脸的震惊,我笑着抱住他,说:“生意是做不完的,亲人比生意重要多了。” “啊……”他尖叫着冲进了我的怀抱,不断的说:“你……你怎么突然间好得那么离谱?” “我什么时候不好了?”说完,抬起他的头,烙下一个深深的吻,在吻结束之际,我额头抵住了他的额头,说: “廖牧,我爱你,刻骨铭心的爱。“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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