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开机

由于之前的宣传和各种猜测，《唯二的唯一》已经成了国内娱乐圈最受关注的一件事了，在俊元娱乐的盛大赛事之后，民宗很快的就投入到了对这部电视剧的期待之中了。无论是期待看到电视剧并且参与其中的，还是从一开始就持否定态度，等着看好戏的人，至少在三个月后的开机仪式上，全剧组受到了无比热烈的关注。

“小墨你紧张吗？”在后台等待的主要演员们或是在努力的调整自己，或是干脆紧张的注意着前台的动静。由于只是第一二集，所以除了徐莹以外，没有什么特别大牌的明星。

看着说不出是激动还是紧张的上官杰，唯墨笑了笑，这两周的相处下来，他越发的喜欢这个直率的人了，当然，沉稳欧阳伦也很不错。

“嘿嘿，这是你第一参演电视剧吧，不过能在刚刚进入这个圈子后就接到这样的机会，你运气还真好！”上官杰说的是实话，在这个圈子里，有多少身怀才艺，长相出众的人每天苦苦的等待一个机会，有些人甚至为了这个机会，付出了别人无法想象的代价。

“呵呵，是哦，我也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啊，真担心自己不能达到导演的要求，辜负了他啊。”唯墨害羞的笑了笑，对于即将到来的一切，他确实很紧张。但同时，他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好的。

“哼，就会说点大罢了，别第三集就被人踢了就好。”就在他们三人小声的说话时，一个冷冷的声音飘了过来，不用看都知道是谁。郑轲然导演最讨厌的就是利用绯闻八卦来炒作了，所以后台都被认认真真的清过场，不用担心被拍到什么不好的照片，徐莹便越发的不收敛了。

她这两天一直想要约陆俊元出来吃饭，但别说对方不答应，就是联系都联系不上。哼，要不是有这个小子跟在身边，在决赛的时候陆俊元就应该和她在一起了，该死的小子，这次的参演机会说不定又是怎么来的呢。愤愤的瞪了一眼在那边开心的和别人聊天的唯墨，徐莹怎么都见不惯那小子开心的样子。

进过这三天，上官杰和欧阳伦已经从一开始的吃惊到疑惑，最后习惯了徐莹对唯墨莫名的敌意。他们虽然没有询问其缘由，但就他们自己和这个温和谦逊的少年相处下来，有错的一方应该不是唯墨。尤其是一直看不顺眼徐莹的上官杰，更是有和唯墨站在同一阵线的感觉。

“哈哈，原来你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啊，真期待在第三集的时候不用和你合作了，哎，还要忍耐两集。”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委婉的上官杰立刻回击，让一边的欧阳伦再次苦了脸，哎，这小子，迟早有一天要给自己惹来麻烦啊。

就在徐莹气的瞪眼打算反击的时候，工作人员过来提醒，该他们上场了。

由于一开始只公布了五个角色的演员，而年纪最小的林梓今天有一场重要的考试，无法前来，所以此时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到了唯墨他们四人身上，四人按照出道先后依次上场，台下的闪光灯立马亮的刺眼。

唯墨轻咬了下嘴唇，脸上的肌肉很自然的调动到了最完美的状态，跟在欧阳伦的身后，他步伐稳健轻松的走上了台，按照之前订好的位置站好了。

……

“……爷爷……爷爷睁开眼啊，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唯墨趴在他‘爷爷’的身上，表情哀伤欲绝，原本清亮的嗓音此刻沙哑无力。

这是这出戏的以一场，电视剧的拍摄不会按照剧本的顺序来进行，而是会根据情况和条件无序的完成。开机之后的下午，郑轲然导演便开始了紧张的拍摄。由于正好是近黄昏，而且天空有些昏暗，似乎要下雨了，于是‘莫雨升爷爷的死’这一场戏便被提到了最前面。

这场戏已经拍了第四遍了。第一次，唯墨痛哭失声，悲痛的连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有些动容了，但导演却不满意，于是第二遍，第三遍，一直到这一次的。

“咔！其他人休息一下，林默你过来。”郑轲然表情严肃的盯着面前的小屏幕，这是第四遍了，说实话，每一遍其实都不错，在现在的电视剧圈里，少年的这四场表演都能算得上是很不错的了，但他要的不是不错，而是无法超越。他需要一种令观众不想快进的表演，一种能勾起比人回忆的表演。

“……郑导……”唯墨满脸歉意的走了过去，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在他的想法里，这场戏绝对不会是难住他的戏之一，也许表演欢脱的情绪对他有些陌生，但悲伤的表演他不是第一次的，之前的都很成功啊。

郑轲然看了身边不安的少年一眼，然后继续沉着脸，在平时的相处中，他是一个幽默有趣的人，但一旦进到了工作里，他可就是令员工又敬又怕的严苛导演了。也正是他严苛到有些过分的工作态度，让他的每一个作品都有着极高的水准。

郑轲然不说话，他和唯墨一起将刚才拍摄的东西再看了一遍，然后才再次转向少年。

“你知道你的表演差了什么吗？”郑轲然的眼中透着精光，他的问题令唯墨愣了一下，差了什么？难道是他的理解不够全面吗？

视线瞟向定格在他扑倒在逝去的‘爷爷’身上的一幕，抓着‘爷爷’衣服的手用力的都有些泛白了，绝对能看出演员的悲伤与绝望。沉默了几秒，唯墨摇了摇头。“对不起郑导，我不知道。”

看着表情认真的少年，郑轲然在心里点了点头，不错，这少年真的不错。

“林默我问你，如果换做是你，自己唯一的亲人死了，你怎么样？”

唯墨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悲伤和绝望。”

“嗯，是的，但莫雨升知道这个猎人爷爷其实并不是他的亲身爷爷，他知道自己是被抱养的。而爷爷的死就意味着他有机会同时也是不得不下山了。如果是你？”郑轲然盯着唯墨的眼睛，将少年忽略的一些东西告诉给他。

唯墨看着导演，皱了皱眉，有些什么东西忽然从脑袋里一闪而过。

“是期待和希望？”唯墨不确定的说道，这种感情在他看来是不会有的，对于他而言，亲人的逝去能让他忘记一切。

看懂了少年眼里的不肯定，郑轲然笑了笑，“是的，也许你会觉得亲人的死亡能盖过一切，但林默，莫雨升从五岁起就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山的外面，而他原本就不属于这座大山。那种陈年累月积累的对外面世界的渴望是无比强大的。”

唯墨试着去体会那种感觉，在他的两世的人生中，他从来没有强烈的渴望过什么，也许在刚刚到万菊楼的时候，他渴望能逃离那里，但看着那些逃跑的小孩的凄惨下场，他便在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也许他后来渴望被瑞王爷注意，能得到对方哪怕一丝丝的感情，但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残忍命令，他早已经麻木了。

“而对于莫雨升来说，他的世界就只有大山，对于外面，他义一无所知，他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要独自面对这样的世界，又怎么会没有迷茫与恐惧呢？”郑轲然见唯墨开始思考了，便指出了最后一点。

恐惧与迷茫？唯墨眨了眨眼，是啊，对未知世界的恐惧与迷茫，他又怎么不能体会呢。只是之前他做的准备在正式开拍的时候都显得单薄了，一次又一次的重拍让他有些紧张，这不是之前自己录制决赛视频的时候，现在是一整个剧组在看着他，有记者在外面远远的抓拍着新闻，那种无法言喻的压力令第一次拍摄电视剧的唯墨有些紧张了。

唯墨点了点头，“郑导，我明白了，是我没有考虑周全。”经过郑轲然的点拨，之前在唯墨脑海里只是个模糊概念的莫雨升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见唯墨能领悟了，郑轲然的表情柔和了一些，但随即又严肃了起来。

“唯墨，不要把拍戏看的太简单。如果你把自己想做在表演一个角色，那你的观众就只会认为你是在表演，但如果你自己就把你当做了你的角色，你的观众也会同样深入进去的。不要想着我如何演好，把你自己当做莫雨升吧，这个角色的灵魂由你来赋予。”

唯墨抬起头，盯着说出了这段话的郑轲然，久久的不能平息心里面的那股激动与震撼。

把我自己……当做莫雨升？唯墨咬着下唇，一丝期待从心底渐渐升了起来。在之前的准备期间，他总是想，莫雨升应该会怎样？他应该会怎么做？但刚刚郑轲然导演给了他另一种观点，也许他应该开始思考，我该怎么做？

曾经教他古琴的老琴师说过，他毕生弹奏古琴，追求的不过就是一个天人合一。自己从未理解过这句话，但就在刚刚，这句话突然跳到了他的脑海里。天人合一并不是一个仙化了的事物，而是与自己的追求融合在一起吧。

画师描摹自然之风景，便将自己看做风景中的一点，将笔下的鸟儿赋予自己的情感将每片树叶都渲染上了生命。他在跳舞的时候也会放空心思，让自己沉溺到一种状态，那样的舞蹈往往比自己刻意而为之的更好。

而如今，自己是一个演员，天人合一指的便是他与所扮演角色的融合吧。

“谢谢导演，我想，我明白了！”唯墨双眼闪烁着夺目的光彩，就算以后会离开这个剧组，但有了今天的开悟，就足够了。

郑轲然看着少年，心里再次肯定了自己当初的选择。

78.过渡

除了第一天的拍摄遇到了障碍外，唯墨接下来的拍摄就显得顺利多了。对于一个第一次真正进入剧组的人来说，百分之四十的戏都能一次就过，就算是徐莹都找不出话来说了。

当然，她在正式开拍之后也没什么话可说的了。徐莹所扮演的角色是最后被定下来的，就是开拍的前一天，导演都还和编剧讨论这个角色的细节。最后，徐莹所扮演的角色定名为王雨裳，其母亲是军区文工团的台柱子，父亲是海归博士，长得漂亮的王雨裳从小就被当做公主一样的养着。如果说到公主的娇蛮霸道，徐莹到还真能本色出演。

作为前两集唯一的一个女性角色，徐莹所扮演的王雨裳基本已经算是默认的女主角了，所以戏份也不少。第一集前半段交代唯墨所扮演的莫雨升的身世，也就是小林梓的戏，后半段就是准备写生的大学身们，这部分的主角就是王雨裳、上官杰扮演的上官杜荣和欧阳伦扮演的班长许杰共同撑起来了。由于小林梓的考试还有一天，所以徐莹的戏份就被提到了第二天，是紧接着唯墨的第二个开拍的。

虽然自己早上没戏，但唯墨还是一大早就到了剧组，凌晨七点，整个剧组里除了道具和几个勤快的工作人员外，唯墨是唯一来的演员。唯墨一边往里走，一边和身边的人打着招呼，拜他超强的记忆力所赐，他现在已经能完完全全的叫出昨天见过的人的名字，还能清楚的说出对方所负责的事物。

郑轲然有自己的拍摄班子，这次还抽调了一些圈内的资深老员工来，这些人见过的场面明星多了去了，早就有些麻木了。他们对于这个之前见过几次，昨天的表演却还不错的新人其实没有多大的感觉。老李是郑轲然身边跟了多年的道具师傅，由于这个怪导演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很多道具师来了一段时间就坚持不住了，老李却凭借着自己早年做木匠走南闯北的底子，一直坚持到了现在，是郑轲然团队里的老人了。

他从小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每天最早到剧组的也都是他，他一边调整着今早拍摄会用到的画室里的杂乱摆设，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卸掉了一个画架的几颗螺丝，然后用断掉的铅笔代替，使架子看起来陈旧一些而更贴近现实，老李退远了几步查看效果，却见一个黑衣的少年站在门口朝里张望，视线对上，少年微微的一笑，朝自己点了点头。

“李师傅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老李知道这个少年是郑导挑选的几个主要演员之一，昨天下午他看了少年的戏，感觉还挺不错，但却记不住少年的名字，现在见对方开口就叫出了自己在剧组的称呼，心里便多了几分疑惑。他和这个少年认识吗？

点了点头算是问好，老李本想拒绝少年，但却看到了对方期待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就同意了对方的帮忙。

“把这堆颜料按照色相挤到这几个调色板上，和这个差不多就行了。”老李拿了一大袋子子油画颜料给少年，然后指了指自己昨天弄好的一个调色板，这出戏需要十五块调色板，老李本来是要等着助手来了一起弄得。

少年点了点头，然后专心的到一边挤颜料去了。看了坐在一边认真对付着调色板的少年，老李皱了皱眉，看看时间，七点十二，距离订好的开机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这么早就来到剧组的演员还真是少见啊。莫名的，老李第一次为自己没能记住某个演员的名字而感到后悔，如果自己知道少年叫什么，现在说不定就能聊上几句了。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特地问了助手，然后牢牢的记住了少年的名字，林默。

八点半的时候，大部分工作人员和演员都陆陆续续的来齐了，八点到的上官杰和欧阳伦看见唯墨蹲在那里弄颜料，过去聊了几句，就加入了他，欧阳伦是专门学过画画的，他看着挤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调色板，然后跑过去和老张说了什么，便随便捡了支画笔，拿过已经挤好颜料的板子就开始涂抹，不一会儿，那块板子就变得像是用了很久的一样。

“老李啊，找了新助手？”郑轲然笑呵呵的瞥了那三个玩的不亦乐乎的人一眼，然后拿着自己的老伙伴打趣，郑轲然的剧组里人不多，但固定，每个人对于他来说都是比朋友更亲的人。

老李一边继续着手上的活，一边笑了笑，“那几个小子挺有意思的。”

郑轲然再次把目光转向唯墨那边，唯墨正低着头看欧阳伦摆弄调色板，不时的说上几句，后者认真的回答着他的问题。是啊，都是有趣的小子，但他们既然进了娱乐圈这个大染缸，真不知道他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啊。真希望他们能一直保持现在的这份干净纯洁。看着三个少年开心的表情，郑轲然眼神暗了暗，然后转身离开了。

徐莹和上官杰的戏份占了上午拍摄的三分之二，王雨裳是班上乃至全校的名人，不仅长得好看，画画得也好，不少男生都喜欢他。但公主般的王雨裳却很少理会那些人，只是静静地画她的画，有传言说，她大四毕业就要出国深造了，于是这个女生便成了所有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上官杰所扮演的上官杜荣却正好相反，长得本来英俊潇洒的少年偏爱把自己弄得人鬼莫近，一头火红色的乱发和一身色彩夸张的衣服。他是学校里有名的富二代，父母都在国外，每个月打回来的钱够一般学生用几年的了。上官杜荣根本就不会画画，也不知道怎么就进了美院，不过从他整天和各个女生纠缠不清的情况看来，八成就是为了‘色’。他和王雨裳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不用愁自己的未来，大学毕业，他就要到意大利去，进入父亲的公司工作。

今早拍摄的内容就是王雨裳独自在画室画画，从来不来画室的上官杜荣突然跑了进来，然后后者发现了窗边的女生，便想要搭讪，结果被最看不惯这类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的王雨裳奚落了一番。恼羞成怒之下踢翻了王雨裳画了一半的油画。

简单而激烈的对手戏，上官杰一边任化妆师给自己打淡妆，一边斜眼瞟向刚刚才来的徐莹。光是看对方那前呼后拥的架子，上官杰就在心里冷笑，徐莹大小姐，你可不要NG太惨而拖累我哦。

之后的事实证明，上官杰多虑了，因为徐莹的NG之多，已经都没他上场的机会了。

“呵，上官杰，我们又要一起合作了，感觉怎么样啊？这次不要被我的风头盖过哦。”徐莹悠闲的任助手打理着自己那一头保养的非常完美的大长卷发，一边笑着和对面的上官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