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梅子雨+番外——小鸡蛋炒蘑菇
小鸡蛋炒蘑菇  发于:2014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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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渊像是看出了孟鸿的疑惑,不过也没有说些什么。进了小店,是间采光不是很好的药堂。店小,孟鸿四处张望,看到柜台处有一人。晦暗不清,十分模糊,光影暧昧。

颜渊看到了那人难得的露出微笑,轻轻地,用着穿过时光来赴约的感觉唤着“秋来。”那人听到声音,抬头。是张分不出年龄的冷清的脸。周围十分晦暗,可那人的脸像是月,微微的发亮。

名唤秋来的人,明显分了一下神,才点点头对颜渊说“哦,子回来了。”孟鸿看这两人如此熟悉态度,不禁有些呷醋起来。

颜渊却并没有想要解释什么,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秋来,这是仲鸾。打搅了。”

“恩,带着你的小朋友,我给你看看住处。”说完,秋来就向里走去。

孟鸿扯扯颜渊的衣袖“我们这样直接住进来没问题么?”

颜渊拍拍孟鸿的背“无碍,这是可信赖的友人。”

孟鸿撅嘴,“你是这么多友人的,又不许我结交。这是只许官船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颜渊也不回嘴,只是拉着孟鸿一道向里走去。

走到里面是个有些大的天井。放着好大的几个绘着青花的瓷缸,可惜时节不对,要不里面有荷花就更好看了。棱形的立柱,梁托、爪柱、叉手、霸拳、丁头拱、斜撑。多是雕刻,线脚。不上油漆只是吐着桐油,木头的花纹十分暗雅好看。这是自然地美,美的浑然天成、气势磅礴。

孟鸿一一细看着这屋子。就觉得实在是不简单,主人好品位。孟鸿其实并不是很爱徽派的房子,因为晒不到大片的阳光。相比之下他更是喜欢以前山上的小药庐,简简单单一茅草屋是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离开,但孟鸿是不会问颜渊的。他若愿讲,我不问也知。他若不愿意讲,我随他走他乡又如何。

这一住就是好些时日。人的惰性,大多数是闲出来的。

孟鸿中日日无所事事,颜渊则提着药箱到外面出诊。虽然孟鸿是什么都不记得,但好歹病是好多了,基本未再犯过。原先有些痴痴傻傻,现在越来越好了。所以颜渊也放得下心留他一人。

孟鸿原先想找秋来插科打诨,毕竟每日闲着亦是闲着。但秋来比以前的颜渊更加的拒人千里。

颜渊对外人是排距,可熟悉了,自会知道他是十分温柔之人。而这秋来不同,若说颜渊是带着文人的风骨,那秋来则是有些走火入魔的冷淡。

在人家屋檐下,孟鸿还是有着做客人的自觉。

不妨碍,不打扰,不伤害,这就是德。

孟鸿即使很疯的时候,也是疯的文雅。现如今好了,也就捡起书本再读起书来。

孟鸿现下没了考科举的想法,自然也就不看什么四书五经了。原想着再看看医书,但太过繁杂,也就没了耐心。

思前想后,竟是决定去茶馆听曲。

于是孟大公子,得空就去茶馆坐坐。颜渊看他自得其乐,倒也懒得管。二人来时已是深秋,日子过得平凡,但如流水。

不自觉,就过了立冬快小雪了。

那日,孟鸿换了个茶馆,准备听书。恰来了个新的先生,说是姓刘。这先生不说国家大事,不谈风月野史,只说那志异故事。

孟鸿听着下雪狐妖的故事呢,旁的走来一人坐在他身边。孟鸿继续吃茶,啃瓜子,未看来人一眼。倒是旁边的人忍不住了“在下李梦庭,看阁下是回春堂的公子,起先就觉得公子风流倜傥,此神仙人也。今日,唐突的妄想与公子结交一番。”

这李梦庭叫李庭,是这边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巧的是,李庭还是那日在街上,孟鸿口中的俊俏人物。

孟鸿当初亦是心性还未完全恢复,有些痴傻,才看着这人说俊俏人物。现如今看来,孟鸿只想抽自己的嘴。

那李公子面若桃花,披金戴银。大红的袄子,还绣着百花。头上发饰亦不少。倒是浪费了这些东西,好个俗物!孟鸿轻哼,虽不上眼但是礼节还要,忍着鞠揖“在下孟仲鸾,也不是什么人物,公子厚爱了。”

那公子看孟鸿没什么意思,倒不罢手。依旧死缠烂打,孟鸿被他搞得兴致缺缺。准备回家对着秋来那张冷脸,李梦庭突然道“孟公子留步,前些日子家父购得一些梅鱼,据说十分美味,还请公子去品尝一番。”

孟鸿刚想拒绝,却觉得梅鱼二字十分熟悉。当下鬼使神差的应了。

随即,与李公子一道回李府去了。

直到梅鱼上来时,孟鸿都不得不与李梦庭客道。真折了他的寿命,这李梦庭不仅外表俗气,思想也是俗不可耐。若不是为了梅鱼,在这地狱多待一分都是煎熬。

孟鸿表示只想看梅鱼,那李梦庭说道“这是冬天,梅鱼本是梅雨季节盛产的,现在的是鱼干。孟公子到府上做客怎么可唐突了,一道菜是定不够的。”

上菜时,孟鸿心中又摇摇头,这摆盘也颇不讲究了。

孟鸿先吃了些别的菜,喝口酒。才对着鱼下筷子,尝了一口,只觉熟悉万分。又都尝了几口,突然就楞住了。那边李梦庭还在讲“这梅鱼啊,做法可讲究,我是找了那边的师父,带过来的。”慢慢的,孟鸿听不见李梦庭讲话了。

脑中只浮现一幅幅的图案,记忆回来了。停留在孟母打他的那一刹那,眼泪早已不自觉流了下来。李梦庭讲的陶醉,一看孟鸿吓了大跳。“孟兄,孟兄你怎么了。”

孟鸿并未理会李梦庭,愣愣的向外走去。孟鸿不知是怎么走到回春堂的。秋来并不在,颜渊看到孟鸿回来,刚责备“你怎的今日这般晚才回来……”话还未说完,看到孟鸿的样子,心中一惊,有些乱了方寸。“仲鸾?”

孟鸿还是没反应,独自走到天井,坐了下来。

颜渊看了,连忙要拉他起来“坐地上,凉气要入侵的,到时候风寒就不好了。”

孟鸿眼睛动了动,“无碍,凉了也没有娘再给煮姜汤了。”

颜渊刚说“你这说的什么话。”可又想到,这小子不会是知道了什么了吧。手反而僵在半

途,扯着孟鸿的袖子不动了。

孟鸿还是默默流泪,颜渊无奈,抱着人回了房间。孟鸿不言也不语,像人偶一般。说话听不进,怎么对他,也没了反应。

颜渊想着,完了,定是受什么刺激了。

一夜无语,第二日孟鸿起来,就又开始唱戏了。

“气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

颜渊看到,顿时心痛。好好地人儿,如今又这般了。秋来看到倒是没说话,独自做自己的事。

倒是晌午时,李梦庭来了回春堂。颜渊准备谢客,李梦庭忙说自己不是来看病的,支支吾吾把事情原末到清楚后。颜渊明白了,心中气结。话不多说,请走了李公子。颜渊就去看孟鸿了。那孟鸿换了词“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看到颜渊也不理,只是用袖子擦擦泪,继续哀怨。

颜渊看的心疼也无法,想着还是去翻找医书,看如何对策。

第二天,孟鸿起床就开始念经。大悲咒念完了,念地藏经,地藏经念完了又念往生咒。往生咒念着念着就流泪了,孟鸿迷惑的看着颜渊说,“先生为何我的心中如此悲痛。悲喜恩怨本是那蜉蝣,朝生暮死。为何有股哀伤长存于心。”

颜渊苦着脸说“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大抵是你在历劫了。”

孟鸿点点头“那为何,先生你满面愁容。”

“绿水无忧,因风皱面。青山不老,为雪白头。”颜渊苦笑。

孟鸿也不知懂不懂,只是不再接话,继续念经。又这样,过了几天。

颜渊因为孟鸿的干系,一直未曾睡好。今日也是如此,很早便起来。心里着实烦闷,洗漱完,照旧打拳。这时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站着孟鸿。

孟鸿两眼清明,不像是疯癫之状。

颜渊走到孟鸿身边,并未开口。孟鸿看着颜渊“子回,你同我进来。”

孟鸿并未等颜渊的回答,而是径自坐到凳子上。好整以待,翘只脚,望着颜渊。

颜渊走到桌旁“你还未进食,先吃了饭,再说亦不迟。”

孟鸿只是斜抬着头,睥睨着颜渊“你可是有什么要与我讲的没”

颜渊想,该来的,终究要来。只得叹口气,把前因后果,巨细无遗地说完了。

“子回”孟鸿顿了一下“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

颜渊暗笑,那我把你至于死地,就是算对得起你的。“仲鸾,你不是糊涂人,我鲁莽让你回

家才是对你好了?”

“我不做那无义之人,生死算什么。娘亲且为我丢了性命,这天地也!不把清浊辨。我就自个儿讨公道,若是畏畏缩缩,就对不起这么多年先生的教导。倘若是丢了性命,倒望它可六月飞雪天,昭示这深冤。”

颜渊听罢,气的拍向桌子。震的水杯掉落在地,碎了。

孟鸿看到,更是倔强,瞪着眼睛望向颜渊。

“好、好。”颜渊抖着身体,向后退“你先生就是这么教你个有情有义的,平日里我且心中叫你个没良心的,你今日是非得做实了这名号。我是恶人,你且倒是看我放你不放。想回去,没门!”

孟鸿极冷的道“我的事,与你何干,且待报了仇,再还你的恩,绝不差你的。”

“谁要你的还恩。你曾想过,你娘亲为何救你。你曾想过,替你娘亲活下来。你娘亲用命换

来你独活,你倒是要白费她心意。你伤害自己去报仇,你娘亲就开心了?你受伤,爱你的人心中亦伤。徒然不顾他人。你又算是学好夫子的教导了?”

孟鸿不做回答,可颜渊知道,他心中并未认同。

“仲鸾,你背了那么些个书,定知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乃命也,必是要发生的,你去憎恨也只是苦了你自己。”

孟鸿冷笑“当是哪个都同你子回一般潇洒豁达,你若是遭遇这般,你不报仇?!”

颜渊不做回答,只是黑了脸。“你且自己好好想想。”说罢用力关上了门。

孟鸿,心中并非没有内疚,但,是气极了的。一气颜渊不懂,二气自己无用。

一时气急攻心,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9章

再醒来时,不知何时。天色晦暗,灯光明灭。一时之间,孟鸿有些恍惚。

过了冲动的劲,现下孟鸿已是平静,起身,推门。

门外,落雪成白。

越发让孟鸿有些恍惚了。

只见天井坐有一人,乃秋来是也。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说罢,摇摇手中酒杯,看向孟鸿。

孟鸿照着不动。

“孟兄你好不干脆。”

孟鸿不推脱,提起衣摆,坐到秋来身旁。

“子回有事出去几日,他说你且想好,无论如何,他都会支持。”

“喝酒就喝酒,你提他做甚。”

“那不是看你神情恍惚,哝,暖好了,不伤胃。”

孟鸿喝着酒,秋来不发一语,孟鸿也沉默着。天地间只有雪花落下的声音。

过了不知许久,秋来突然道“你猜猜看,子回多大?”又不等孟鸿回答“子回幼时,家里是官宦,虽官不大,但温饱足以。随后,出了些事,颜家满门抄斩,他娘想方设法,唯子回独活下来。我遇见子回时,他正与别的乞丐打架,抢食。认识后,便一同流浪。之后遇到掌柜的。而后,闯荡江湖啊,又退隐。子回的脾气大抵都是随着磨练而如此的。”

听到秋来说颜渊的脾气,孟鸿哼一声“他倒是个云游先生的,坐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管你春夏秋冬,风吹雨打。”

秋来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又闷头喝起酒来。

一夜大雪、无声。再说,又过了段时日。孟鸿想了许多,只待颜渊回来了。

又是大雪,颜渊拍落雪花,孟鸿看到颇有种“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一桌,两凳,一双人。

孟鸿同颜渊讲“我这些时日思考许多,的确如此,这人世间有诸多事情,不可如愿。亦有诸多事情,无能为力。但。我可做我应做之事,可做之事。”

颜渊点头“你做什么,我也只有支持了。”

“我只回去,愿在父母坟头上炷清香,洒杯薄酒。”

“何时启程?”

孟鸿看着颜渊“仅我一人足矣。”

颜渊自是不放心。

孟鸿只是伸手,拂上颜渊脸庞“子回,你且信我。”

“好,我信你。”

“梅雨之约。”

“仲鸾。梅雨之时,就是我们会面之日。”过了最冷的几天,孟鸿就独自启程了。开春,百

花飞扬,落红漫天,孤坟,一人。

此人着青衫,长跪坟前。

正是孟鸿,一手拉着袖子,一手缓慢倾酒。

嘴中说了些什么,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折枝梅花插于坟头。

孟鸿转身,清泪尽,纸灰起。

又是几月,梅雨季节,应期而至。

孟鸿坐在旧时梅乡最大茶楼里。依旧临街,抬头,向街上望去。只见一人,撑伞,玄衣。细

雨中,抬首,倾城如旧。

——正文完——

番外

且说孟鸿与颜渊碰面后,找了家客栈住了进去。

客房,坐定。

孟鸿道“你倒是可来找我了,我还以为这么长时间,你找了老相好,把我这个旧人忘了。”

“在下岂敢,只是路上来时,偶遇病人拖延了时间。你要我等,我就是等过春秋又如何。我可不舍你独望风雨楼。”

说罢,屋内陷入沉默。

许久,颜渊说“你可还愿意江南老,共千秋?”

孟鸿道“人生难得一知己,不珍惜岂不是,暴殄天物?我向来不主张浪费。”

“那好。”颜渊笑到,“你可不悔。”

“不悔,不悔。以前只愿把酒当歌,对月抒怀。意气凌霄,不知愁。如今识得愁滋味,只望

可与你白首。”

“你倒是疯病好了,又如此奔放了。”

“你不喜?”

“哪敢。”

烛火跳动,屋内又是沉默。

昏黄明灭,孟鸿的脸在烛光下分外柔和。

颜渊凑脸,亲了过去。

紧张,孟鸿抓紧衣袖,微缩肩膀。颜渊一边亲着嘴,一边用脸蹭着孟鸿的颈脖。

像猫。孟鸿紧张到发抖,许久,颜渊放开孟鸿。

“子……子回!”孟鸿大叫“你太无耻了。”

颜渊坏笑“更无耻的,你怕是还没见过。”

说罢把人抱到床上,关灯,脱衣,一夜。

好了完了。=-=

(开什么玩笑啊。= =)我重来,把YD的本事拿出来!

说罢,把人抱到床上。轻轻放下。孟鸿因为紧张,而有些不知所措。

“你。莫紧张。”

“谁。谁紧张了。”孟鸿红脸。

颜渊轻笑,拂上了孟鸿的脸,轻轻摩擦。一下,又一下。

“你要,就快一点。磨磨蹭蹭干什么。”

“唷。鸿儿,这你就不懂了。”颜渊说罢又把头伸到孟鸿颈脖蹭了蹭。

“你,你叫谁鸿儿啊。你这么懂,你和谁有过经验是吧。啊!”

“莫生气啊,”蹭蹭“我可只有你一人,从始至终。”

“哼。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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