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热吃——苍井湿
苍井湿  发于:2014年0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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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从前有个精神科的实习医生,他整日给250病房的植物人做肌肉按摩,后来把植物人按醒了,然后医生就被推进了肛肠科。 黑帮病人攻X吃货医生受。 1. “小杨,忙么?”王医生摘下口罩,神态疲惫。 “不怎么忙,怎么了?”旁边的小青年一身白褂子,脸上干干净净的,头发板板整整的,里头烟灰蓝的小衬衣显得人很是精神。 “你帮250房间里的病人按摩一下,”王医生拉着他的袖子,指了指里面的旁边的门,“整天也没个亲属过来,来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根本不行,你以后每天给他做两次全身皮肤按摩和关节活动,每次两个小时。” “哦……”杨默书望着王医生离开的背影点点头,放在兜里的手攥了攥,鼓鼓囊噻的,直到医生走远了才敢掏出来。 他手里的是一个黄瓤地瓜,本来打算当做早饭,只可惜来了就没得闲,到现在已经冷透了。 杨默书叹了口气,找了个消毒袋把地瓜裹好,重新放进口袋,然后转身进了250. 250是个单人间,除了门牌号不太豪华,里面的设施基本上可是称作是整个医院的顶配,电视网络无一不缺,只可惜住在里面的人是植物人,这些硬件设施都用不太上。 病房空间不算太大,病床旁边坐了两个男人,一见有人进来都反射性的起立。 这行径直接把杨默书吓的后退两步,靠在门板上。 “操,医生啊,我他妈还以为谁呢……” “我都要睡着了,你呼一下站起来,你他妈的吓我一大蹦,我还以为唐哥来了呢……” 杨默书定定神,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两个男人。 看上去岁数不大,都是一身的黑西装,其中一个因为挽起袖子的的原因,露了一大块纹身,而另一个,西装里面直接是跨栏背心。 品位真是糟糕的可以。 杨默书走上前,很是客气,“麻烦让一下,给病人按摩。” 那两个小弟赶忙侧身,其中一个接了电话直接出门,另一个也趁机溜到外面抽烟。 杨默书垂眼打量床上躺着的男人。 眉脊宽阔,五官深刻,嘴唇紧闭,却是微微扬着。 一副都植物人了还很不服儿的样。 但杨默书却觉得意外的顺眼。 掀开盖在床上的薄毯,杨默书开始给病人做按摩。 植物人因为长期卧床的原因,肌肉萎缩的很厉害,肌张力合关节强直性严重受损,所以定期按摩翻身是很必要的。 杨默书小心翼翼的按着手臂,尽量避开一边的针头和营养输液管。 手下的这具身材修直,体态很不错,肩宽腿长的,就是瘦的厉害,黑黑干干的,像个烧过头的柴火棒。 杨默书觉得用烧过头的柴火棒这个形容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这人的体温还真是异于常人的高。 手上一顿,杨默书一个激灵,想着人不会是发烧了吧。 这么想着,杨默书赶忙出去拿了个温度计,塞在这人腋下,然后继续按摩。 兜儿里的地瓜晃晃荡荡的,很是碍事。 杨默书灵机一动,便将地瓜掏出来,塞进了病人另一个腋下热着。 后又怕等会拿出来味道不对,就改成放在两腿间。 等都弄好了,杨默书这才能专下心的给病人按摩。 心里估摸着等会按摩完了,地瓜也差不多热好了。 有保洁医护提着水桶进屋,看见杨默书稍微愣了一下,“小杨?你怎么过来了?” 杨默书呵呵笑了两声,“王医生让我过来的,说这个病人没家属,就让我常过来给他按摩。” 医护大妈将拖布放在一边,走过去开窗户,“可不就是么,这人都在这里躺了两年了,从来没见个女人来看他,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哎呀,这一个个穿的跟奔丧似的,除了黑就是白,驴脸拉死长,说个话满嘴喷粪。” 杨默书盯着病人两腿间黑乎乎的地瓜,扯了毯子盖上,“阿姨,你别开窗,他好像有点发烧,我正给他测体温呢。” 医护大妈没听见一样,又开了另一扇窗,“没关系的,这人体温偏高,来过这个病房的医护都知道,有一回我给他换褥子,也以为他发烧呢,但后来王医生说了,这人就是天生体热,没关系的。” 杨默书一听,就把体温计抽出来。 约莫37.6,很模棱连可的温度,可以说是低烧,也算是成人体温正常值的一个极端。 风从窗子里吹进来,杨默书的白大褂微微飘动,谁料忽然一记猛风,就有一半衣角掀起来直接盖在病人脸上。 撅在床尾给病人按小腿的杨默书浑然不觉,直到医护大妈提醒才将衣服从病人脸上拿下来。 不知怎么的,经过这次事件,杨默书总觉得这个病人的表情跟之前不太一样。 眉头微皱,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 一旦这么设想,杨默书甚至都觉得他脸色都有点铁青了。 医护大妈开始拖地,“小杨啊,有对象没有啊,阿姨给你介绍个,我看院里新进来几个小护士,有个挺不错的……” 杨默书暗想,再不错也没有用,因为比起那些个娇嫩的小姑娘,自己似乎更喜欢高大健壮的男人。 但嘴上却是慢悠悠的,“不用,不用,谢谢你,我最近想考级,还要看书考试……哪有时间谈恋爱……” 医护将地拖的差不多,“那也没事,反正你还年轻,再等两年也不迟。” 说完就拎着拖把和水桶走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杨默书终于给病人按摩完了。 再看那俩男人也没回来,想着自己也没其他事,就继续在这病房里呆着。 地瓜已经有了热乎气,吃起来不算烫也不凉,温度正好。 杨默书转身坐在床边,将地瓜外头的消毒袋放在病人枕头边上,顺手将地瓜皮儿剥在上头。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人杨默书露出的脚脖儿上,白的透明。 床上病人的脸越发的黑了,杨默书却浑然不觉,一边啃地瓜一边想着刚才没想完的事。 其实自己对男人的要求真的不高,不用多好看,也不用多有钱,只要够高,够壮就好,哪怕是个高胖也无所谓,黑瘦也没关系…… 杨默书咽下一口地瓜,愣了半晌,扭头去看身后的黑瘦。 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脸色难看。 杨默书不自觉叹气,“你可真可怜,别的植物人都有家人,你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自己阴影遮蔽的缘故,植物人的脸显得更黑了。 2. 虽然这个病人没有家人,可是每天来看他的男人都不带重样的,一水水的黑西装板寸头,不用打听,看着也知道是黑社会。 但来看他的一天也就两三个人,估计这人在里头也不是什么数得上的角色,应该只是一个小喽啰。 杨默书给他按摩的第十三天,250病房忽然来了很多人。 黑压压的一片,站在病房外头,板着脸,神色冷峻。 杨默书还像往常一样抱着书和食物往里走,结果人还没进去,就在距离房门还有二三十米的地方给个医护拉住。 医护的声音低不可闻,“都是一群亡命徒,你凑上去干什么?能离远点就离远点。” 杨默书眼皮跳的厉害,“他醒了么?” “醒了?他醒不过来了,植物人超过六个月很少醒来的,更何况这人都两年了,一辈子在床上躺着吧,这排场不过是有人来看他了,等走了就好了。” 杨默书没再说话,静默着站在人群外围,看门口一阵骚动。 有个漂亮的男人从门口走出来,气质温润,脸蛋秀气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杨默书着那人给人簇拥着离开,“他是谁?” “谁知道他是谁,反正也不是好人就对了,好好上你的班儿行了,别好奇那些没用的,等他们走干净了你再进去。” 说完这些医护就走了,只留下杨默书一个人站在原地,抱着一堆东西愣愣的看那个男人跟身边的人微微侧头,抿唇浅笑。 医院里似乎已经没人对这种场面感兴趣,除了杨默书。 所以他就成了这片黑色里独特的存在,唯一一点白,立在边缘,着他们一点点退干净,一个不留。 门口又空荡荡的了。 杨默书抬步进门,将东西放在病床边的台子上,打量着床上的人。 跟往常一样,一副死人相。 有小弟端着一盆温水进门,看见杨默书,便笑着商量,“杨医生,又来按摩了啊,那正好,你顺便帮着擦擦吧,我看你干活挺细的……” 杨默书看了那人一会,“行,你放那吧。” “哎呦,真太谢谢了,那我出去抽根烟,一会就回来。” 杨默书没接话,低着头掀开毯子,开始解病人身上的扣子。 解着解着杨默书手就有点抖。 胸口,腹部,腰侧上不下十余处的刀伤,都是直径五厘米的疤痕,纹理破碎,黯沉狰狞,昭示着曾经的惨烈。 白净的手指细细的抚摸过哪些凹凸不平的坏死补分,最后停在他心口右下方的刀疤处,杨默书心有余悸,“你差点死了啊……这要再往上点,就刺入心脏了。” 病人躺在床上,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 杨默书直起腰神,从水盆里拧了毛巾出来,一边给他擦身体,一边跟他说话。 毕竟植物人对听觉有刺激反应,反正平时没什么人跟他聊天,自己跟他说说话,讲讲故事,兴许对苏醒有帮助。 虽然时间这么久了……希望这么渺茫。 “刚才来那个人是谁啊?长的挺好看啊……”杨默书拎起病人一只胳膊,仔细的擦拭,“是不是你老大,我看他挺有排场的,十几号人跟在后头伺候。” 擦完了胳膊,杨默书又开始擦腿,“你是为了他被捅成这样的么?要不然那样的人怎么会来看你……” 后又自顾自的瞪了眼睛,“不会是他把你弄成这样的吧,其实你是老大,然后他篡位夺权……” 擦完腿,杨默书扶着病人的上半身,小心翼翼的给他翻身,“这种可能性很小,他要是害你的话,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来看你,而且,看你这摸样,应该也不是什么老大,可能是保镖。” …… “真是的,你看起来有二十大多了吧,干什么黑社会啊……” “等醒了之后就正经找份工作吧,再找个老婆好好过日子,一天打打杀杀的太不稳定了。” “不找老婆……找男的也行……你这么瘦,又没肌肉,当小受吧,找个老公好好对你……” 杨默书擦完了,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便俯在病人耳边,“要不你给我当老婆,我好好对你,虽然我喜欢又高又壮的,但是你好歹也算高,等你醒了我就带你去健身,做肌肉恢复训练,没多久也能练起来……” 说完这些杨默书就觉得自己太没医德了,好像个变态在意银植物人病人,但转眼又一想,万一能把植物人气醒了,是不是就能将功抵过呢。 等到都弄完了,杨默书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带来的饼还没吃,便赶忙拿过来,发现饼已经冷透了。 杨默书坐在床边开始吃饼,边吃边摇头,“哎,果然是要趁热吃才行啊……” 接下来跟植物人相处的日子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依旧是每天按摩,只是除了按摩,杨默书在这个病房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没工作的时候,杨默书都不回办公室,而是直接来这个病房看书,休息。 这里空调书桌一应俱全,最主要是清净。 同事也都习惯了似地,一有事就来这里找他,250的看护小弟似乎也很开心,毕竟在这整天守个植物人也够乏味,来个医生,自己也好出去偷了懒,抽个烟。 杨默书乐得其所,有那么多椅子也不坐,就偏偏捡床边坐下,或者看书,或者吃东西,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植物人说话。 植物人偶尔会有反应,动动手指,皱皱眉。 杨默书很喜欢看他皱眉的摸样,似乎有一点无能为力的愤怒。 这天天气很好,云朵铺了半边天,隐隐凉风,全然没有往日的燥热闷湿。 杨默书早晨起的迟了,好容易到了医院打上卡,白大褂也顾不得穿,拿着一个手撕饼顺着楼梯就往楼上跑。 医护正在给楼梯消毒,到处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顺着楼梯往上的人,双腿修长,一步两个台阶,微微的喘着,鼻尖上渗出一两个晶莹的汗珠。 即便如此,等杨默书跑到250时,手却还是凉的。 屋里的小弟神色倦淡,“杨医生,这么早来了。” 杨默书兀自平了会气,“哦,你昨晚上在这值夜了?” 小弟应了一声,从兜里摸出一盒烟,“你来的正好,我出去抽根烟,精神精神。” 杨默书点点头,等那人出门后,就将装手撕饼的袋子用干毛巾抱起来,塞进毯子底下。 后又觉得手冷,便也跟着塞了进去。 胸口底下的心跳有力,强劲缓稳。 杨默书咧开嘴笑,露一口白齐的牙齿,“都说是十指连心,你说咱俩这样算不算是心贴着心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杨默书觉得心跳好像有点加快了。 抽出手,杨默书像往常一样,坐在床边吃开始早餐。 手撕饼外酥里嫩,金黄喷香,最主要是热气腾腾的,自己很喜欢。 杨默书就是喜欢热的东西,也挺喜欢这个热乎乎的植物人,喜欢没事就在他身上捂手,捂食物,研究他身上的每一块疤,脑补那背后的每一个故事,这么想着,杨默书就觉得有点惊悸。 不知道自己是太无聊了,还是……对植物人太上心了。 杨默书心不在焉的吃饼,只听得门口的声音活见了鬼一样。 “许……许哥……” 杨默书回过头,“我姓杨。” 门口的小弟僵着脸,看一眼杨默书,又指了指旁边。 杨默书撕了一块饼,顺着那小弟的手指转身望过去。 床上的病人睁着眼,正望着杨默书。 嘴里叼着的饼吧嗒一声掉在裤子上,污了一块布料。 杨默书看惯了这个人沉睡的摸样,也在脑子里设想过如果这个人睁开眼,会是个什么光景。 但现在望着他的眼睛,杨默书就觉得这人身上的热度只到此为止,从沸腾的水凝成了冰珠子,泛出黑冷的硬光,掩饰不住的愤怒和憎恶。 这感觉很危险,就仿佛以前是隔岸观火,而现在却是直接烧到了眼前。 杨默书不受控制的下了床,攥紧了饼往后躲,眼看着那人凶巴巴的,但是无论怎么用力都坐不起来。 3. 小弟这才回了神,忙上去扶,“许哥……我操……我不是做梦呢吧……你躺两年了……操……来人啊!许哥醒了!” 许晚河身体十分虚弱,脸色极差,只见他两手撑着床沿,在小弟的帮助下好容易坐直了身子,便抬了手去指杨默书。 小弟望着杨默书,“许哥,你要什么?” 杨默书望着他,把手里的饼交出去,“你居然醒了?是想吃这个么?” 许晚河微微抬头,深吸口气,“……妈了个逼的……把这个死话痨给我扔出去!” 4. 结果杨默书就真的给人从病房里推出去了。 手撕饼撒了一地。 因为刚擦过地,地上又湿又冷,杨默书蹭了一身的水渍,很是狼狈。 250的门砰一声关上,杨默书从地上爬起来,没有发作,只是转身去找了王医生。 王医生一脸的不相信,“醒了?真的假的。” 杨默书拿了面纸低头擦衣服,“是真的,刚醒来就指使人对给他无偿按摩的医生动手,麻烦你再把他治回去。” 王医生看他一脸郁闷样,就上来拍他的肩膀,安慰两句便带着人过去做检查了。 接下来这几天,250成了医院里最热门的话题,就连负责清洁的保洁都凑在一起谈论250那个植物人苏醒的事。 杨默书没再去过那间病房,也从不凑上去打听。 依旧每天跟在医生后头实习,偶尔闲下来,就窝在办公桌里吃点东西,看看书。 有一天杨默书正站在窗边吃面包,眼看着楼下十几个人簇拥着一个轮椅从住院部门口出来,轮椅上坐着的人看不清脸,头发有点长了,垂下来遮住了耳尖。 但是杨默书一眼就能认出来是谁。 250的病人出院了。 杨默书放下手里的面包,站在窗前看了一会,直到这人给一个小弟抱着上了车,然后关上车门,驱车离开。 胸口莫名发闷,跟压了一层花岗岩似地。 杨默书静了好一会,就开始往250跑。 有人正在打扫房间,将那人用过的被褥收出去清洗,地上有几片碎纸屑,像是撕下来的床牌信息。 杨默书捡起地上的碎纸,拼凑着端详。 虽然自己在这病房待过一阵子,却从没好奇过他的名字,也没查过。 但是现在不一样。 热风自窗口窜入,掀起了年轻医生的额发,露出白嫩的额头。 杨默书垂眼盯上面那三个字。 许晚河。 看完了杨默书就蹲在地上开始捡碎片,全然不顾旁人费解的眼光,捡完了就攥在手里,跑回办公室找出一管胶水,在阳光底下一点点把那个床牌粘好,晾干了,最后放进钱包里。 后又怕人看见,就从钱包里拿出来,扔进抽屉。 但转眼又一想,办公室平时人就杂,而且抽屉也没有钥匙,没事都是放一些医疗笔记或者其他杂物,被发现的可能性更大,就又放回钱包里。 还是特意塞到放照片的那一层。 跟自己的一寸照片放在一起。 后来过了两年,杨默书都没再见过这个人。 许晚河也没回来复诊治疗。 慢慢的,杨默书就把这人淡忘了,那张床牌也从钱包转移到了抽屉最底层,落了一层灰,却没有给丢出去。 杨默书结束了实习期,因为表现良好,人又踏实肯干,便留在这家医院继续工作。 其实能留在这个城市也不错,四季如春,安逸舒适。 但有一点不太好,就是地理位置太靠近缅甸老挝,因为毒品的关系,当地黑势力很猖獗,治安力度又差,白日里看见人在街头上打打杀杀,大家都见怪不怪,晚上就更不用说。 这天中午,杨默书因为加班的缘故,就没有回家,只是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想着去给自己买个午餐,谁知的才走出一条街,迎面就开过来几辆车堵在巷子口。 杨默书十分不开心。 因为那一家米线的味道是这个城市里最棒的,独此一家,觉无分店,而这帮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偏偏把唯一的去路堵了个瓷实,这叫一个资深吃货情何以堪。 杨默书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打算上去恳求车主让开一条缝好让自己挤过去。 结果这袖子刚挽起来,人还没等张嘴,就见那车门大开,每车下来五六个人,二三十人轮着钢管就在自己面前开干。 斗殴来的太突然,被迫叫人生死相许。 杨默书有点愣住,呆了一两秒,就赶紧开始放下袖子,生怕被误解成意欲上来干架的同党。 结果这袖子才放下一只,就被人当做同党一闷棍放倒在地。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杨默书已经跟两个鼻青脸肿的人绑在一起。 地下室的光线微弱,因为潮湿的原因,墙壁上都长满了青苔,破旧不堪,有灰尘从头顶落下来,轻飘飘的在光线柱里翻滚。 杨默书手脚捆的结实,后脑钝痛,想着伸手摸摸,却根本动弹不得,就更别提打电话求救了。 过了半个小时,门口进来几个人,两两一组,分别将几个人架出去。 这期间杨默书反复的跟人解释自己只是去吃饭的,不是去斗殴的,但是嘴巴都说干了也没人搭理他,只是将他们带到了楼上的一间大办公室里。 说是大办公室,其实更像个书房,整个屋子的装修华丽的过分,书桌后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腿脚懒懒的搭在桌沿儿上,低头讲电话。 被带进来的人给被迫的蹲在地上,等候发落。 杨默书想开口最后解释一下,结果抬了头,看着满屋子的黑社会,还是生生的咽下肚里。 许晚河声音低沉,少许嘲讽,“你又要玩什么把戏?你就不能换个人玩玩,我他妈欠你的啊?” 电话里的声音平淡,带着温吞的笑意,“这回没有,我只是单纯的分一部分市场给你做,这不好容易等你恢复了么……” 许晚河冷笑一声,“你也开始等我了呢……怎么样,滋味好受么?” 电话那头依旧是浅笑,答非所问,“我腻了这种刀尖上赚钱的日子,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你我认识这么多年,都是唐叔手底下出来的人,给你也是一样的。” “有退意?你那个小男朋友呢?我记得他之前在新野和鞠金辉都玩的挺转的啊,多好的苗子……” “他又不在本地。” 许晚河轻嗤一声,“就这德行的你还不踹了他?要是我,我就算不能待在这,也会把你扛走。” 电话那头只是笑,也不说话。 许晚河心里一阵烦躁,直接挂断了电话。 杨默书在地上蹲的腿脚发麻,好容易等他讲完电话,却猛然听见手机砸在墙壁上的巨大声响。 地上的人都吓了一跳,旁边的小弟却都习惯了似的,沉默着立在原地,眼也不眨一下。 屋子里一时间寂静的可怕。 杨默书微抬眼皮,看那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朝这边走过来。 许晚喝皱着眉,望着地上三个人中唯一抬眼望着自己的那个。 又白又干净,感觉有点像唐梓言,可两人的长相却差了那么多。 杨默书瞪大了眼,“许晚河……是你!” 旁边的小弟听他直呼老大的名字,都跟着抽了口气。 许晚河立在杨默书面前,没接话,只是看着他。 杨默书忽然想起了之前在医院的时候。 那时这个人虚弱干瘦,体温虚高,毯子底下整日的暖着地瓜饼干,要多弱又多弱。 完全不像现在这样,站在自己眼前,高大结实,遮蔽了眼前的大部分光线,一双眼睛沉黑深邃,与他面对面,轻易就可以嗅到那浓烈的雄性热息。 许晚河蹲下身,粗粝的手指捏紧了杨默书的下巴。 杨默书痛的打了个寒战,“……你不记得我了?我就是那个……恩……算了,你不记得挺好的……” 后又忍着痛解释,“你们抓错人了,我只是路过想去吃饭的……” “怎么不记得,我这人没别的,就是记性好” 许晚河挑挑眉,“你不是那医院的医生么,我还记得你整天跟我说要我给你当媳妇?” 他身后的人全都来抬眼盯着杨默书,眼神奇怪,隐隐同情的意味。 杨默书微微一震,“……没……没有的事……” 许晚河直起腰身,稍一抬手,“剩下那两个该怎么办怎么办,这个给我留下来。” 后又顿了顿,“都出去吧。” 5. 身后的男人沉声应和,给旁边的小弟递了个眼色,就有人上去将那两个家伙拉了出去。 那两个男人喊的撕心裂肺,关了门还能听见那越来越远的吼叫和求饶声。 也不知道被拉去做什么。 不过看上去应该结果很不好。 杨默书蹲在地上不敢抬头。 擦的锃亮的皮鞋停在自己前头,烟灰色的裤子几乎要贴上人的鼻尖,杨默书正想往后躲,却给一只手抓了头发,被迫的仰起头。 许晚河单手拉紧杨默书,腾出另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杨默书盯着眼前灵活的手指,口舌干涩,“……我就是去吃饭的,我路过的,你想干什么……” 许晚河掏出家伙,俯首望着他,将下身贴上去,“没吃饭么,尝尝这个?” 从裤子里弹出来的性器直接贴在杨默书的嘴唇上,直弄的他脸腾的就红了。 杨默书赶忙侧头,“……不用不用……” 许晚河拧过他的头,音色讥讽,“不趁热吃?” 杨默书不自觉往后躲,“你这个也凉不了。” “快点,”许晚河很不耐烦,声音沉厉,“废话这么多。” 杨默书正想反驳,结果还没等说话就给人捏着下巴被迫的张开嘴。 其实许晚河也没有很硬,几乎是半软着就插进来了,但力度却很大,朝前一撞,使弄得杨默书脚下不稳,后蹭几步便直接跪在地上。 头皮被扯的生疼,但头顶的人似乎很兴奋,所以连嘴巴里的东西也变硬了一点。 好不好吃是一码事,很不容易吃倒是真的。 杨默书含住那根性器,用舌尖在上面笨拙的舔舐。 许晚喝很不满意,低声骂了一句,就将硬起来的家伙往他喉咙里插。 杨默书从来没给人口过,以至于完全不能使用许晚河的粗暴,不一会便是眼角挑粉,泛出些水意来。 许晚河开头还干的索然无味,看他这摸样,倒是有点感觉,气息也便跟着沉起来,托着杨默书的后脑就是一阵快插。 杨默书哪里受的了这种罪,眼泪口水哗啦啦的下来,顺着脸颊下巴往下淌,沥沥拉拉的,润了一条长长的亮线。 许晚河垂眼望着身底下的人,手上稍松了劲儿,摸了摸他的头发。 软绵绵的,厚厚一层,手指插在里面,温热干燥,意外熟悉的触感。 许晚河这么想着,心里就跟缺了一块似地,空落落的难受。 杨默书实在喘不过气,挣扎着朝后,直到勉强把那根硬物吐出来,便紧咬了嘴,怎么也不肯再吃进去。 许晚河拎着他的头发,瞟一眼他斜敞的领口,颈窝的曲线很好,连着锁骨线条,诱人可口。 不过许晚河对做爱对象基本上不怎么挑,好看不好看的,身材好不好都无所谓,只要看着白净,下面干净就行,反正又不是谈感情,只是一个生理需求,好操就行,没必要像唐梓言那样,挑来挑去的,挑到最后不仅赔上了屁股,还把心都赔进去了。 杨默书深吸口气,嘴唇上亮晶晶的。 气还没喘匀就给许晚河提起来,扔到书桌上,不小心撞翻了桌面上的石雕,砸在地上咚的一声巨响。 许晚河毫不在乎,将人压在上头就开始脱裤子。 很快杨默书就觉得下身一凉,基本上什么也就都一览无余了。 许晚河提了他一条腿,稍微扫了一眼。 肛周没什么毛发,颜色也很不错,淡茶色,一副没开苞的样。 许晚河麻利的从旁边抽屉里掏出套子套好,然后扶着下身就往进捅。 可还头还没进去,就听得身下的人大叫一声。 许晚河眉头一皱,“操!放松点,插不进去了。” 杨默书浑身开始哆嗦。 自己虽然喜欢男的,可却实实在在是个处,从来没跟人做过,虽然以前看片知道怎么个做法,可看那里头的人爽的直嚷嚷,没成想这真刀实枪的爆菊居然这么疼。 那感觉就像给一把刀子生生劈开了似的,痛的人眼泪直掉。 杨默书不干了,开始抬腿去蹬许晚河,“滚!好……好痛……” 许晚河眼看着这小兔子蹦起来开始咬人,倒也觉得有意思,只将他的腿摁在两边,恶作剧似地继续挺腰往进捅。 杨默书喉咙里的声音越发可怕,红潮褪去,整个人痛的脸色发白,“出去……滚……” 他越骂许晚河,许晚河就跟受了刺激似的往里硬捅,直捅到肛口的血下来了,许晚河也整根插进去了。 杨默书彻底被疼痛击昏了头,死命挣扎不说,吃奶劲都使出来去踢身上的男人。 许晚河更是没有耐心,一开始还强忍着将人摁住,结果不出半分钟整个人就跟点了火的炸药一样,上去就是两个嘴巴。 “老实点,再动老子干死你。” 杨默书也不示弱,抬脚揣在许晚河胃上,刚一脱身,合了腿就想跑,结果刚下了书桌就被拽回去,滚到书桌旁边的沙发上。 俩人就这么边做边打,折腾了十多分钟,杨默书才算消停了。 其实最主要是不怎么疼了。 不知道是因为被通开了,还是麻木的原因,总之接下来的过程,没开始那么坏,反而有点异样的感觉。 杨默书被反绑着手,给人扯开腿摁在沙发上狠插了半个钟头,也不再反抗,就那么仰躺着看这个人在自己身上卖力。 汗水顺着许晚河的额头往下淌,润湿了浓黑的睫毛,紧闭的唇线,然后顺着下巴滴在杨默书的衣服上。 一块一块的,好像被眼泪阴湿了。 在越发猛力的撞击中,杨默书忽然发现整个过程真是粗暴简单的可以,没有亲吻,没有拥抱,前戏也没有,许晚河甚至连裤子都没脱,就只是露出要用的部分,然后直接插进来做。 看着就是在是QJ,但自己心里其实真的没有很不愿意。 毕竟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许晚河,让他糟践一次,自己还受得住,但是这次要记住了,有机会一定要还回来。 杨默书浑身潮红,气息凌乱,“你……给我把绳子解开……” 没人回答他,只有一次又一次大力的抽顶。 杨默书强撑着,用手指微微撑起上半身。 许晚河正处在最后冲刺的时段,只顾着埋头苦干,便完全没注意迎面而来的嘴唇。 所以在杨默书上来亲自己的时候,许晚河着实给吓了一跳。 惊恐之余,下面也射了。 杨默书在许晚河往后躲的前一刻,咬破了他的嘴唇。 接着就带着满嘴的血腥,心满意足倒在沙发上。 许晚河恼羞成怒。 自己虽然睡过很多人,但是从来不亲别人。 因为这初吻本来准备留给唐梓言的。 他妈的,这种QJ不成反被操的郁闷感。 6. 许晚河本来想一次就完事的,结果因为这个吻,反而被激怒了,将人翻了个身摁在沙发上,将刚射过的性器撸硬了,插进去又是一阵狂捅。 杨默书这一回给操的肛肠破裂,差点死在他身底下。 灌满经验的套子扔在地上,许晚河拔出性器的时候,杨默书已经觉得自己后面合不上了。 微微的张着,呈愤怒的O形。 许晚河这个狗杂种操完就走人了。 杨默书趴在沙发上低低的喘气,脸上汗涔涔的。 房门重新打开,进来的两个小弟给他松了绑,后又出门等他穿好裤子,这才将人送了回去。 临走前,杨默书没忘记用书桌上的订书钉将许晚河抽屉里的所有套子都捅了个眼儿,想着他下次在用的时候,最好碰见个有性病的,回头长一鸡鸡的尖锐湿疣。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因为没能打上卡,杨默书被扣了二十块钱工资。 饭也没吃上,屁股还开了花,总之真是够不幸的。 裤子里黏糊糊的,但因为许晚河不是内射,杨默书也没有肛瘘,所以应该只是出血。 杨默书叹口气,扶着走廊一点一点往卫生间摸,在厕所里用卫生纸检查了一下,顿时有种自己来了大姨妈的错觉。 本来想着不过是肛裂自己回去涂点消炎药算了,但杨默书一看这出血量就有点蒙,二话不说,提起裤子就往肛肠科走。 肛肠科小王看见杨默书很是意外,“哎,这不是小杨么,快过来尝尝,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煎饼。” 杨默书忍着痛上前,眼看着小王把纸一样的煎饼对折,然后拿着刀片往下裁,“你这煎饼这么硬啊……” 小王只低头裁煎饼,“这个煎饼就是要吃它的韧劲儿,软趴趴的就没特色了。” 杨默书接过小王递上来的煎饼,“有点凉了。” 小王笑笑,“唉,谁让你来的晚了,你早来点就能趁热吃……” 杨默书有点吃不下去,“凉了挺好,凉了挺好。” 小王忽然想起来似的,“你怎么想起来上这来了。” 因为一下午没吃东西,又进行了好几个小时的高体力活动,杨默书实在是有点饿,不一会就把煎饼吃进去了一大半,“我来是找你看病的。” “看病?”小王先是一愣,接着看了看门口的牌子,“你怎么了?” 杨默书把最后一口煎饼咽下去,拍掉手上的碎屑,“恩……我有点便秘……应该造成肛裂了……” “你不早说,便秘不能吃煎饼这种东西,”小王眉间一沉,接着起身,“你跟我过来一趟吧,我给你做个检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杨默书跟在小王后头进了旁边的检查室,给自己铺了一块消毒纸,接着脱下裤子,双手按膝,撅在床上等着检查。 小王在旁边戴一次性手套,“小杨啊,不是我说你,每回见你你都是在吃,这下吃出毛病来了吧,你便秘多久了?” 杨默书想了想,“两年多了。” “那可真够久的,”小王皱眉上前,正要检查,便当场愣在一处。 先别说肛裂的程度如何,光看那屁股上青紫交加,一看就不是磕碰,而是性虐导致。 小王神色怪谲,“……那个……小杨啊……以后可要节制点……总肛裂容易得肛管溃疡和肛瘘的,那治起来可就遭罪了……” 杨默书听了这些话很受教育,想着以后要常备润滑油,干插硬插是不行的。 即便是原因明显,小王还是负责的检查了一下,在确定的确是因为暴力撕裂引起的肛裂,而并非溃疡性病导致的,就让杨默书从台子上下来,给他开了些外用的消炎药和内用的口服药。 杨默书从肛肠科回办公室的时候,坐也坐不下,只能站着靠在窗台边,从自己的抽屉里一点一点的往出掏东西。 掏到最后,终于掏出了那张发黄的床牌。 杨默书二话不说,扔在地上使劲用脚使劲碾,碾完了又捡起来重新扔回抽屉里。 午后的阳光炫白,像是猛烈燃烧的火,烤的人皮肤发烫。 杨默书踩完床牌就站在窗户下面发呆。 屁股依旧隐隐作痛,像是一种无时无刻的暗示,暗示着没来由的存在,暗示着荒谬的悸动。 杨默书微微的咽了口水,脸有点发红,不知道是给太阳晒的,还是想刚才想的。 ****** 许晚河浑身酸痛。 因为这两年自己一直在做复苏运动,保养身体,性这方面已经比原先的时候节制了很多,而且也是这一个月才有,可那天跟那个小医生,却实在是有点过度了。 按摩技师的手糯白绵软,一边按一边轻声的询问,“许哥,您觉得这个力度……” 许晚河皱眉,“滚,我最烦话痨!” 那按摩师眼睛一红,转身就出了门。 外头的小弟见状进屋,“许哥,怎么了……我看您才进来十分钟……” 许晚河抬手捏了捏大腿,黑一张脸,“你去医院给我找个医生过来看看,怎么酸了两天了也不好。” 那人应了一声,接着开口,“现在么?唐哥介绍的那个缅甸人已经到了,怕是这几天您都得陪着。” 许晚河穿上衣服起身,“你想着点行了,这事不着急,先去见缅甸人。” 系好扣子后又问,“唐梓言几点去?” “恩,斐七刚才打电话说唐哥不过来了。” 许晚河微抬了眼,“为什么?” “我问过斐七,他说什么沈涵过来了,唐哥要陪他。” 许晚河脸色难看,沉声骂了一句,“贱人,就这么着急被操。” ****** 过了一个星期,杨默书的屁股总算养过来了。 花束这天早晨他来的早,正窝在办公桌上喝豆浆,才喝了一半就看见两个黑西装的男人抬步进屋。 “哪位是王腾德王医生?” 杨默书咬着吸管,脸给初晨的阳光映的发白,“他还没来,你们等等。” 其中一个人先是答应了一句,结果在看清了杨默书的脸之后,瞬间瞪大了眼睛,“杨医生!” 杨默书吸了一大口豆浆,“干什么。” “你不记得我了?” “哦,你是谁。” “我之前光在250值夜班来着,”那人忙上前寒暄,“你真忘了,你天天去给我大哥做按摩,我就趁机去外面抽烟……” 杨默书一听250,赶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是你啊,你大哥怎么了,后遗症出来了?” “没,没,就是身上有点酸,好几天没缓过来,这不想着叫王医生看看……” 杨默书将喝空的豆浆杯子扔掉,“王医生从不出诊的,但许晚河因为是他之前的病人,也不用挂号,直接过来一趟就行。”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没在说话。 杨默书看两个人面色为难,就笑了笑,“不过……我是可以出诊的,我们俩是一个科的,而且也都经手过他的病情,所以没什么太大区别。” 小弟听的眼睛放光,“太好了,那就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杨默书转了转眼睛,“好,你们现在外面等我半个小时。” 两个人千万谢的出门。 杨默书二话不说,坐下来就开始写请假条。 写完请假条后又去了趟肛肠科,要了点液体石蜡润滑剂带着,就一路小跑着下楼出门。 出了门杨默书也没忘记在门口买上一个煎饼果子路上吃,但却把润滑剂忘小吃摊上了。 7. 许晚河盯着面前的人,看不够似地。 也不怎么说话,就挑个眉,一个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唐梓言忍不住发笑,“你不应该穿这个颜色衬衣,太嫩了,跟你实在不配。” “你妈你谁啊你,你管得着么?”许晚河竖着眉毛呵斥,心里却有点难受。 操他妈的,这还是精心打扮了一上午呢。 唐梓言眼角微弯,唇红齿白的,“你跟哥刚谈的怎么样。” 许晚河弹弹烟灰,没点好脸色,“能怎么样,就那样啊,你想知道你为什么不陪我,我现在还就不想告诉你,你有本事你猜啊?” 唐梓言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叫我猜啊,那应该没问题,毕竟你们之前也联系过么。” 许晚河看他一副软绵绵的样子,怎么也发不起火,便沉声道:“你有今天的地位,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削尖了脑袋想坐你这个位子,怎么你还一门心思的往外让。” 唐梓言脸色没什么表情,“烦了……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许晚河稍一挑眉,“你都黑成这样了,还真想洗白?” 唐梓言看着他,“凡事总得试试么。” 许晚河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除了为了那个小子,自己也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真是幼稚。 一个黑社会跟个警察能有什么结果。 许晚河狠狠的吸了口烟,实在忍不住开口,“……要不……别走行不行。” 唐梓言一怔,只淡淡一笑。 许晚河不去看他,尴尬又恼火,“滚滚滚!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老子最烦你这套号的,多看你一眼都闹眼睛!” 唐梓言对他最近这种没由来的坏脾气早习惯了,温声淡语继续扯些别的,刻意回避这个能随时引爆场面的话题。 只是许晚河就此便再也提不起兴致,紧锁着眉,心事重重的摸样。 两个人吃完饭已经是下午,许晚河喝的稍微多了一点,就给手下的小弟开车拉着回了市区最近的住处休息。 杨默书真是觉得自己来之前写假条,又顺便填饱肚子的行为实在太明智了。 在屋子里等了大半天,这人才醉醺醺的晃回来,进了门就把鞋一踢,脱下手表扔在门口的鞋柜上。 有人恭敬上前,“许哥,这是个中心医院的杨医生……” 许晚河头也不抬,只顾着解衬衣领口的扣子,“杨医生……叫医生来干什么……” “许哥,不是上个星期您说的么……” 许碗河稍一抬头,这才想起来,“早他妈不疼了,没事了,请回去吧。” 杨默书听他这么说,很是生气,可也不敢翻脸,心头一动,便立刻有了主意。 杨默书打量着他,“你这衬衣颜色真不错,” 许晚河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人,转脸盯着他,眼底掩不住的惊悸。 三十多年了,从来没有人欣赏他的品味。 杨默书眼露赞许,“这个牌子我很熟悉,每年他家上新款我都会去商场看,但是因为实在太贵了就从来没卖过,他家2013年这个色系的衣服真是相当不错。” 也许是喝了点酒,许晚河面皮有点发热,“……真的假的” 杨默书继续说,“真的,你穿上很帅,你真会搭配。” 许晚河顿时对这个小医生印象好了不少,隐隐的相见恨晚,可依旧黑着脸,“恩……凑合吧。” 杨默书长舒口气,“你品味挺前卫的,真的,穿这一身直接可以上T台了,你一定常看时尚杂志吧,我知道你一定常看,因为杂志上的T台男模都这么穿。” 许晚河微吊了眉毛,“行了行了,再说就假了。” 杨默书见许晚河竟对自己的赞美之词这般当真,忍不住攥紧双拳,“其实你这个衬衣的颜色要再浅点就好了,比如樱花粉,身上再加一点荧光色,真的会帅的伯母都认不出你来。” 许晚河从桌上摸起一盒烟,抽出一根,打着了火,“我还真有一件。” 杨默书生理性的抖了一下。 许晚河把烟叼在嘴里,往沙发一靠,“你怎么起鸡皮疙瘩了。” 杨默书如坐针毡,“没事,我手机漏电。” 许晚河没太听清,“露点?” 后又俯身够茶几上的烟灰缸,将烟灰弹在里头,因为解开好几粒扣子的原因,他又是弯着腰,便无意间露出精健结实的胸膛。 就这么一点,杨默书看的眼都直了。 许晚河没什么反映,抽着烟,脸上有了倦意,“你改天再过来吧,我要睡会。” 杨默书咽了咽口水,“你虽说恢复的差不多,但是烟酒这种东西是必须戒掉的,毕竟身体机能在长期卧床阶段已经受到了极度严重的损坏……” 许晚河不耐烦挥挥手,“少罗嗦。” 杨默书一顿,“反正我来都来了,我就帮你按摩解酒吧。”许晚河掐了烟,往沙发上一趟,“可也行。” 杨默书挽起袖子就过去了。 前两天两人还在一起上亲密无间的做,可杨默书连他的身体都没看见,碰也没碰,此时这人衣衫半开,露肉露胸,微醺着倒在沙发上勾人儿,若是这时候自己也不上去揩油,那他妈也算个男人? 想到这里,杨默书略显粗暴的撕开他的衣服,盯着里面的背心,忽然一阵失望。 许晚河微微睁眼,“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杨默书十个手指头活动的卡拉卡拉作响,“这个醒酒按摩其实按的就是穴位,我学的不是这个,不脱衣服我找不准穴位。” 后又说,“我把你背心脱了你不建议吧?” 许晚河冷声一笑,“你找操呢?” 杨默书没说话,开始以指腹猛压胸椎间的‘肝俞穴’,觉得使不上力气,又握拳击打。 就这样许晚河还是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临睡前也没忘了警告他,“别吵我,当心挨揍。” 杨默书见他睡着了,看周围也没人,就偷偷将手的从背心底下伸进去。 触手的肌肉线条深刻明显,沿着小腹一直向上,能清楚的摸出腹肌和胸肌。 杨默书的手停在许晚河胸口上,摇着头叹息。 都说是酒后乱性,可这个尤物不乱性也就算了,居然还酒后睡觉,实在太不上道了。 杨默书决定把许晚河弄醒,但又不能太刻意,毕竟这个人发起火来,怕是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一定要不经意,又有诱惑力的把他叫醒。 这么想着,杨默书就俯到许晚河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了,你还记得那天么,就是那天,我落在这一粒纽扣,你看见了么。” 许晚河果然睁开了眼睛。 满含血丝。 却并非被情欲熏红,而是给愤怒催醒。 8. 杨默书给许晚河压在身底下的时候,反射性的抱头一挡。 可许晚河的拳头却迟迟没有下来。 等过了一会,杨默书才敢偷偷的从胳膊缝里往出看,发现许晚河正盯着自己的腰发愣,便明白了细腰才是真利器。 由于拉扯的原因,杨默书的衬衣已经从裤子里脱出来,整个窜到上头,小腰线拧歪着,真是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许晚河当时就改变了注意。 他一般不揍要跟自己上床的人,要揍也是用下半身揍屁股。 酒力还未退去,许晚河借着晕乎劲,三下五除二的脱了自己的衣裳,裸着上半身,抬手抚上那小细腰,顺着线条往下探进裤腰,大力的揉捏着杨默书的屁股。 “这么欠操?” 杨默书望着许晚河的胸肌直吸气,“那你还废什么话。” 许晚河先是一愣,而后就是离奇的愤怒,蛮力一拉,杨默书整条裤子就给扯下来了。 裤子上的纽扣蹦出去,落在地上,发出一连串的声响。 杨默书似乎毫不在乎,只伸出两只手在许晚河身上一遍一遍的抚摸。 古铜的色的皮肤温度灼热,结实的肌肉堆在手臂和肩膀上。 杨默书两眼放光,手指贪恋的描绘他身上刀刻般的线条,觉得这人的身材真是近乎完美,甚至连满身的疤痕都硬气性感的要命。 许晚河脱掉杨默书的裤子后,惊奇的发现这小子比自己还硬。 杨默书抚摸着许晚河胸口,似乎非常享受。 许晚河被他摩挲的直拧眉头,腾出手来一挥,“少他妈摸摸索索的。” 杨默书又重新覆上去,“你胸肌真不错。” 接着手指尖在乳头上拨弄画圈,“恩……好软……” 一阵电流顺着脊背直逼脑门,许晚河也不知道是给气的还是给爽的,压着一腔火抬手就将人从沙发上拽下来,摁在地上,接着自己坐回沙发,大喇喇的敞开腿,掏出裤子里的家伙,“过来。” 杨默书坐在地上,盯着许晚河腿间的家伙有点傻眼,“……真惊人啊……” 许晚河心头起火,抬脚踢他,“快点,磨蹭什么。” 杨默书赶忙凑上前,用双手握住那硬挺的性器,顺便搓了搓,“好热……” 许晚河喘着粗气,声音低沉,“快舔。” 杨默书将那圆亮的硅头含进嘴里,可因为技术实在是不怎么熟练,只能小心翼翼的用嘴唇吮吸,然后一点一点的往喉咙里含。 许晚河忍不住发出一阵沉闷的抽气。 硬挺的顶端戳入喉管,杨默书的口水不多久就跟着下来了,湿淋淋的,润湿了整根性器。 许晚河看他这么生涩,便揪着他的头发把东西拔出来一点,“没这本事你深什么喉,用舌头舔,然后用嘴巴吸。” 杨默书照着许晚河说的办,塌腰撅跪在他面前,尽心尽力的替他口交。 快意越发浓重,许晚河微微俯身,染了酒气的呼吸喷在杨默书脸上,“好吃么?恩?” 杨默书双手箍住根部,一边套弄一边吮吸,嘴里的声音呜咽沉闷,似乎是随意的应了一声。 许晚河语气不稳,将人提起来,“行了,去,趴桌子上,把屁股撅高点。” 杨默书忽然想起润滑剂的事,就从被脱下来的裤子上摸,结果摸了半天除了摸出的两块钱,剩下毛都没有。 许晚河不知从哪里找了套子,戴好后垂眼去看地上摸鱼的杨默书,“干什么呢,赶紧过来。” “……润滑剂呢……” 许晚河狠皱了下眉,在旁边翻了一下,将一个透明小瓶扔过去,“自己涂。” 杨默书接过润滑,四下里张望,紧接着就窜进了旁边的浴室,留许晚河硬着一根家伙愣在原地。 等了五分钟,许晚河实在忍无可忍。 踹门进去的时候,见这人正坐在马桶上给自己扩张,大敞着腿,下面还插着两根手指头。 杨默书见许晚河进来似乎受了惊吓,手指一拔,那小洞微张着,还没来得及合上。 许晚河眼珠充血,双臂用力,兔子似的将人从马桶上提起来,扒光了按在洗手台上,掰开腿就往里捅。 虽然事先做好润滑和扩张,可是就这么硬生生的插进来,杨默书还是觉得胀痛难耐。 许晚河看他皱着眉,很是享受,“你不是骚么,干你你怎么不爽?” 杨默书疼的难受,抬脚抵住许晚河的肩膀往外推,“……疼……你技术不行……” 许晚河攥了他的脚脖儿,腰身却是往里一送,“操!放松。” 杨默书头上开始冒汗,“要肛裂了……” 许晚河低头一看,又顺手摸了摸两人的连接处,粘滑绵软的,丁点血丝都没有,就是有点红,估计应该没什么大事,许晚河便继续往里插。 杨默书擦了一把汗,只觉得这根硬物从下面往肠子深处插,简直要把人捅坏。 整根没入后,许晚河稍一抬眼,“放松点,这样你也好受。” 说完还抬手摸了摸杨默书的脑袋。 杨默书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许晚河,满脸绯红。 许晚河尴尬的骂了一句,抬手摁住杨默书的肩膀,便开始缓慢抽动。 身体里的硬物顺畅的来回进出,摩擦着肠壁,感觉越发舒畅。 做了半个小时后,杨默书浑身颤抖,身上开始泛红,扬了脖子贴在冰凉的镜面上,不一会捂的镜面雾气蒸腾。 许晚河气息渐急,更用力的压制他,汗水从发根渗出,顺着鼻尖一滴一滴的砸在杨默书光裸的胸口上。 凶狠的贯穿毫无预警的开始,交缠的呼吸里开始生出鼻音甚重的喘息,像是一根看不见的细线,勒在人的脖子上,夺人性命的窒息屋子里一时间都是肉体交合的声音。 许晚河快插了好一会,抬头盯着杨默书,眼睛黑黝黝的,猎食的狼一样,“爽不爽……小贱人……” 肿胀感混合着酥麻,杨默书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下身奔,“……好爽……老公……老公……” “……” 许晚河瞬间就给吓射了。 9. “操,你他妈喊谁呢。” 杨默书还晕乎着,“啊?完事了?” 接着伸手去摸两人的连接处,发现许晚河还插在后面,只是没刚才那么硬了,“你怎么了?” 许晚河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自己跟这个人做两回,两次的时间都不尽如意,简直耻辱的要命。 许晚河没接他的话,将性器拔出来,提着腿就将人翻了个个,“别叫什么老公,怪恶心的。” 许晚河将自己重新撸硬,后又盯着面朝镜子的人,“好好看着,看我怎么把你干趴下。” 杨默书听他这么说其实有点害怕,可转眼又一想,许晚河还能能怎么样呢,大不了再把自己干肛裂一次呗。 正这么想着,就有粗大硬挺的东西猛的从后面插进来,热烘烘的,跟之前的感觉不太一样。 许晚河这次没带套。 紧密的小洞因为刚才的过度开拓,已经能很好的适应突然的顶入,杨默书想着调整一下姿势,可才刚动了腿,身后的人就已经开始动了。 几浅一深,撩拨着内壁,擦的里面又酥又麻。 杨默书哼了几声,两只手撑起身体,抬头盯着镜子。 许晚河的脸跟平常不太一样,眉头紧锁,皮肤上头布一层细汗,连睫毛都是湿的,实在是有种无法言语的魅力。 杨默书脸上热了热,嘴里的动静也开始渐渐急促起来。 在小幅度的抽动后,许晚河整根拔出,歇了口气,又从微张的肛口重新刺入,对着肠道里的小硬点一阵猛捣,狂抽猛送间,不一会就把杨默书两腿间吊着的家伙干的银线莹亮。 前列腺液黏黏的往出流,杨默书腿早就撑不住,软绵绵的往下塌。 脑子里火花四溅,肠道强烈的收缩,死死的箍住后头粗硬的东西,发出银靡的声响。 许晚河看他身体沉下去了一点,便以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朝着洞口更深的插入。 杨默书面皮滚烫,眼睛都失了焦距,“唔嗯……” 许晚河的力气大的惊人,从后面深深的顶入体内,恶意的干那一点。 杨默书努力睁开眼,镜子前的人影模模糊糊的,怎么也看不清。 许晚河一边插一边单手提了他的腰,“撅好了!这么快趴下了?” 杨默书话都说不利索,嘴里的声音像是抽泣。 许晚河听他哼的心痒痒,便也不再说话,只低头将人翻来覆去的插,最后干的杨默书哭爹喊娘,这才心满意足的将全部经验都注进肠道深处。 两人在马桶上又做了一回,等到后来站着插的时候,杨默书腿都直打哆嗦。 真是累,可也真是舒服,舒服的杨默书比许晚河射的次数还多,最后一次都稀薄的不成样子。 做完之后,天都有点要黑了。 许晚河筋疲力尽,找个地方躺下睡觉。 杨默书坐在马桶上整整一个小时,才将灌满肠道的经验完全排出。 等出来的时候,许晚河已经睡的很熟了。 杨默书微垂了眼,看他趴在床上,裤子还没脱利索,松松的挂在胯上,露出腰臀结实的曲线。 杨默书望着这个人,其实很想上去跟他躺在一起睡觉。 俩人睡一被窝,自己穿睡裤,他必须光腚,可以边睡边摸他,摸高兴了也可以赏他把手伸自己的裤子里摸摸自己。 想想就觉得好的不行。 有人站在许晚河床头嘿嘿的笑了好一会,直到许晚河忽然翻了个身,这才惊吓似的回身。 杨默书转身出屋,不紧不慢的开始穿衣服,边穿边撇嘴,没关系,反正自己还年轻,后面也紧,初菊盛放,想夹住这根老黄瓜应该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这么想着杨默书心里好受点了。 收拾完后就推门出屋,半蹲在一辆出租车上回了家。 当天晚上杨默书有点低烧。 吃了一片退烧药,从柜子里将冬天的棉被都翻出来盖在身上,杨默书早早的上了床准备睡觉发汗。 躺了半个小时,浑身滚烫不说,连屁股里也火辣辣的难受的不行,伸手摸了摸,发现后面肿的厉害,还带着少量血丝。 因为杨默书住的地方唯一一面镜子就在洗手台上,照照脸还行,照这里实在是有点困难,更何况眼下又是发烧难受,杨默书便实在懒得去费那个劲。 只想着自己可别是得了肛周粘膜充血,明天早晨再去肛肠科检查一下,防患于未然。 肛肠科小王再见到杨默书的时候,已经跟往常不一样了。 沉着眼,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小杨……吃早饭了么……我这刚洗了草莓,你来尝尝,多吃点水果好,润肠通便” 杨默书折腾了一晚上终于退了烧,这会儿脸色却还是有点苍白,只见他幽幽的站在办公桌边,从小王手边的小盆儿里拿了一颗新鲜的草莓,“谢谢啊。” 小王看他低着头吃了四五个,“你来干什么的啊,不会又是看病吧。” 杨默书吃了很久,看小盆儿里的草莓不多了,就有点不好意思,“是啊。” 小王长舒口气,“我等你接个话都要背过气去了,怎么了,不会又是肛裂吧……” 杨默书摇摇头,“没有,这回不是。” 后又顿了顿,“我上学时这块儿学的不好,自己也检查不出来,想着来你这看一眼总是放心,最主要又免费。” 小王起身朝检查室而去,“行,进来吧。” 杨默书跟在后头,麻利的上床脱裤子,双手抱膝,等着检查。 小王带好手套,盯着那艳红的小穴看了一会,便摘下手套“小杨啊,以后别来了,你没事,挺好的。” 脱下手套后,小王叹了口气,“你总来我都挺不好意思的,感觉怪怪的。” 10. 杨默书以为许晚河很快就会找自己。 理由是俩人前两回做的好像也挺好的。 想完了,杨默书就觉得这个借口实在太单薄,便接着使劲想其他的理由。 只是很可惜,除此之外,杨默书真是想破头也想不出他再来找自己的理由。 纸袋里的小笼包都有点凉了,杨默书站在窗户前朝外头望,眼看着医院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多起来,喧嚣聒噪。 杨默书把小笼包丢在办公桌上,坐下来开始翻台历。 有同事从旁边路过,见状笑了一声,“小杨,我怎么好几次都看见你在这看台历啊,什么特别的日子你这么个盼法?” 杨默书拿了碳素笔,默默的在昨天的日期上打了个叉,“没有什么特别的日子,只是我看我明天可以放假。” “哦,还真是,明天你休班。” 杨默书放下台历,心里想的确实另一回事。 已经整整半个月没联系了,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再跟一起老家伙算账。 ****** 饭局安排在新野一家五星级酒店,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里面的人许晚河没一个瞅着顺眼的,包括唐梓言。 但也不好直接撂下脸走,只得在那边有一搭没一搭跟这些个名流寒暄,一边说话一边瞄对面沙发里坐着的人。 唐梓言正跟旁边的一个地产大亨笑,不经意转过头,刚好跟许晚河看了个四目相对。 许晚河不动声色,“看什么看,我只是觉得你衬衫颜色不错。” 唐梓言放下手里的酒杯,虽然才喝了两口,脸上也不免浮出些红晕来,“你喜欢,回头我送你一件就是。” 许晚河冷眼望着他,“我用你送?我自己买不起?” 旁边有人接话,“小唐跟小许关系真是好啊,我记得你俩以前很客套来着,怎么现在越看越像是一家人了。” 唐梓言笑了两声,低头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许晚河心里一阵失落,便也起身出去上洗手间。 出了包间的时候,许晚河看也没看一边打电话的男人,只竖着耳朵,捕捉了那么一两句零碎言语。 “……你说想不想……” 许晚河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进了洗手间,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俩人说什么呢,是我想你,还是想干你? 真他妈够恶心的,吃个饭也打电话,婆婆妈妈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两个死娘炮。 许晚河一肚子火,站在洗手池前洗手。 抬眼照镜子的时候,又盯着自己残缺的那片耳朵恍神半天。 想自己这三十多年受的伤不计其数,还真没几回想那次这么疼的。 唐梓言这小子下手太狠了,说开枪就开枪。 等许晚河在从洗手间出去的时候,唐梓言电话也打完电话了。 一顿饭吃了三四个小时,最后终于在一团和气的闲扯中宣布完事,给各自的跟班引着出了酒店。 许晚河早就呆烦了,就第一个下了楼,朝旋转玻璃门走去。 ****** 想打听许晚河的历史其实并不难,杨默书趁着放假,拿份报纸随便找个看电动车的花臂小哥聊天,就打听的差不多。 说是这个人厉害啊。 十几岁就出来混,脑瓜开瓢好几回,腿打折两回,还有一次给个傻逼拿一管大板撬挫掉半片头发,三月才长出来,总之年轻的时候整天领着一帮人在大街上跟人干仗,人称鞠金辉缝针小霸王,因为缝针的次数之多,在那整个一带都称王。 总之混到今天的位置,说起来真是活生生的血泪史。 不过后来那个外号就没什么人叫了,一是小许已经混成了许哥,外号实在不怎么好听也没人敢叫,再有就是,许哥已经很久不进医院缝针了。 不过听说许哥最风光的时候给小唐哥陷害了,堵墙角捅了十几刀,人都捅成半残,在医院恢复好几年这才又重出江湖,只是听说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杨默书听的脸色蜡黄,垂眼看了一眼时间,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两个小时在这人身上。 但许晚河是个名气大的黑社会这点倒是真的,鞠金辉跟新野好多娱乐餐饮都是他名下的资产,这在本市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杨默书凭着记忆摸回了第一次见许晚河那个地方。 虽然明知这号人物不会整日呆在一个地方,可杨默书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的打了个小赌。 要真这么有缘的话,也不枉费自己一心扑在他身上不是。 杨默书特意来到对面的五星级酒店等着,毕竟跟踪人总得离着远点,蹲在门口等人实在太傻,离得远点也好见机行事。 酒店外头的红毯上踩过许多只皮鞋,紧接着好几辆豪车开过来,停在上头,门口穿制服的迎宾小哥赶忙上去开车门,微微屈了身体,眼神谄媚。 杨默书稍一抬头,想着看看谁这么装逼,结果抬头就在一大群里见到了装逼的许晚河。 但他不是自己,旁边还走了个男人,俊美温润,衣着光鲜。 正是自己之前在医院见过的那个,只不过上次离的远,没太看清,这次虽然离的也不近,但好却看的清楚。 俩人说话说的正专心,那个男人笑起来很软,眼睛稍弯,有点孩子气。 许晚河粗脖子红脸,满嘴鄙夷,眼睛里却是杨默书从没见过的…… 浓情蜜意? 似露非露,遮掩不住。 看这俩地位超然的男人走在一起,杨默书忽然觉得他们那么般配,那个老大又好看又多金,自己长的也不好看,也没有钱。 太不妙了。 杨默书赶忙躲起来,找个背人的地方顺了顺心口,想着自己没什么好伤心的。 反正人家肯定看不上许晚河,旁观者清,那老大一看就是习惯性的客套,不像那傻子那么真心真意。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杨默书还是没由来的一股火气。 像是在心口上坠了一块石头似的,郁闷的很。 唐梓言微笑着看着许晚河,“行,就这样。” 许晚河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我在对面有个办公室,不上去坐回儿?” 唐梓言没接话,只沉声告别,就给斐七护送着进了车。 许晚河挑了挑眉,给手底下的几个小弟簇拥着朝对面过去。 似乎没人注意到街道中间急速奔跑的身影。 杨默书从旁边水果摊底下收集了好几个香蕉皮,将这些垃圾分布在许晚河上楼的必经之路上,然后就躲的远了些等着香蕉皮给自己解气。 许晚河到了地方,紧蹙了眉,边走边躲地上的杂物,“地上怎么这么多香蕉皮?” 身后小弟闻言开口,“许哥,是那小子,我刚才见他在这摆来着……” 许晚河抬眼顺着小弟的手指望去,见杨默书一脸惊恐的站在路边的报摊后,怒从心生。 正想上前将人拽过来问话,结果身体一个不稳,踩着香蕉皮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11. 杨默书见状赶忙上去搀他,“你没事吧。” 许晚河抬手揪住他的领子,“你他妈胆子太大了吧。” 杨默书扶住他的胸肌,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有没有扭脚。” 旁边的小弟看的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有往常那种动手的觉悟。 最后终于有个小弟反应过来,“哎我操你妈了个逼的你瞎了啊……” 一帮人给骂的不知所云,杨默书心想自己眼疾手快的怎么着也不应该被骂瞎啊,结果就见许晚河黑着脸朝那小弟走过去。 那小弟顿时意识到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许哥,求求你饶了我,我不是说你没看见香蕉皮……我的意思是骂他没有眼力见……” 许晚河抬脚就将人踹到马路牙子上,“滚!” 后又转头指着杨默书,“你也滚。” 杨默书一愣,“你不打我?” 许晚河余怒未消,实在懒得理他,“滚远点,老子今天不想揍你。” 杨默书想了片刻,“哦,这可是你说的,既然你不打我我就不走了。” 许晚河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你跟着我干什么?” 杨默书给他问的一愣,“……你从来都不去复诊,我给你检查检查……” 许晚河打量他半晌,看的出他的心思,“你就这么喜欢被我操?” 周围都是人,杨默书听他这么一问,就有点不好意思,“你说什么呢……” 许晚河接着转身,“我今天没兴趣,改天再说吧。” 杨默书不想起刚才他和那个老大走在一起的光景,就没再坚持,“哦,好。” 说完就低着头走了,连路也没看,直接跟一个旁边经过的自行车撞在一起。 自行车上驮着几个西瓜,结果就这么摔了一地,碎成一块块的,连汁带肉的,很是难看。 杨默书连声道歉,顺便抬手去扶摔到的人。 许晚河看了一眼,没什么反映,想着没事就领着自己的小弟抬步进屋。 忽然爆发的咒骂生尖利刺耳,许晚河进了屋,头也不回,却不经意皱眉。 外头隐隐有沉闷击打的声音。 许晚河骂了一句,扭头往外走。 身边的人一愣,“许哥?” 许晚河走出大厅,见杨默书正给个人揪着领子,两个人百般讲理。 杨默书白着一张脸,“我赔给你就是了,你没完没了的干什么?” “还有医药费呢!我摔了一跤上哪儿讲理去?” 杨默书掰着他的手,“我就是医生,你说你什么病吧,我现在给你号脉行不行?” 那人依旧不肯撒手,“你妈你玩我呢?” 许晚河上去一拳,直接打掉那人半片门牙,“滚你妈蛋!老子最烦话痨!” 杨默书一怔,“其实刚才我说的比他多。” 许晚河伸手指着杨默书的鼻子,“你闭嘴!” 杨默书微垂了眼,见许晚河的指关节被牙齿擦破,渗出的血丝顺着皮肤蜿蜒开来。 多少有点心疼,可更多的是记仇。 想到这里杨默书就开了口“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我好歹是专业的,就当报答你解围之恩。” 许晚河没说话,扭头进屋,“进来吧。” 杨默书看着他进了玻璃门的背影,接着往地上惊恐的男人怀里揣了二十块钱,又说了声抱歉,就朝着马路对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12. 幻想许晚河因为被唬弄而暴怒的摸样,杨默书其实有点暗爽。 但事实上也没有很爽。 攥紧了手,杨默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热的满头大汗。 趁着空调给屋子降温的空挡,杨默书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都是温的。 扑在脸上,丝毫没有减轻燥热。 杨默书直起腰身,望着镜子里的人。 唇红齿白,五官虽说不上好看,但起码看着挺干净的。 怎么就这么个倒贴法那个黑炭也死活看不上呢。 杨默书拿毛巾擦了擦脸,转身出屋,客厅已经完全凉快下来了。 窗外的火烧云一片一片的。 杨默书站在冰箱边,给夕阳一映,脸上跟涂了油儿似的。 保鲜层塞的满满的都是食物,杨默书盯着其中一格,双目放空。 想着自己之前都误会了,还以为许晚河挺喜欢自己,但眼下看来,他很可能连自己的身体都兴趣缺缺。 自己早该想到,他那样的男人,哪怕脾气再差品位再土,但因为地位和外形的关系,身边上赶着的人都不会少了。 上赶着都不被拒绝实在是太丢脸了,不过看着他帮自己打一次架的份上,杨默书还是没打算就这么放弃。 不喜欢没关系,不是有个词叫日久生情么。 杨默书给冰箱的冷气冻的直哆嗦。 反应过来后,赶忙关上冰箱,后又重新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瓶养乐多。 自己之前硬倒贴的方式有欠妥当,还是投其所好比较靠谱。 杨默书把吸管插进奶瓶,喝了一口。 许晚河喜欢的东西自己虽然知道的不太多,但是有两样可以肯定,衣服和那个老大。 杨默书咬着吸管努力的回想这几次见许晚河时,他穿衣的配色和品牌。 想想杨默书就有点喝不下去,可还是打开电脑,从淘宝上搜几个差不多样式颜色的,放进购物车。 养乐多喝完的时候,杨默书稍微收拾了一下,准备下楼去打听一下那个老大。 楼底下有个烧烤店,这时候已经开始在街边摆摊准备晚上的生意,老板是个小东北,听说以前是黑社会的,杨默书觉得他人也挺黑,打扮也挺社会,可就是不像黑社会。 但他家的烧烤的味道还是真不错,杨默书经常带朋友来这边吃,家又住在这附近,所以杨默书就跟这个老板很熟。 老板正在往出搬小木桌,见了杨默书过来也很热情,俩人就凑在一起说了会话。 听杨默书表明了来意后,老板就将本市的黑社会势力给杨默书做了详细的分析,说是以前有个老大叫唐佩,本市最牛逼,但是不知怎么就没了,下头有两个好苗子,后来都混出来了,一个是许晚河,一个就是唐梓言,烧烤店老板感觉许晚河比较狠一点,当年特别想跟着他混,唐梓言没见过,听说是个小白脸,蔫坏猴精。 杨默书寻思半晌,“除了这个叫唐梓言的,咱们这还有长的白净的大哥么?” “没了,”老板望着那边摆桌的老板娘,“噶哈呢,没看见那边来桌儿了么,赶紧过去给他们点菜啊!” 杨默书稍一点头,自语似的,“哦,看来他就是唐梓言了。” 新来的那一桌人忽然都不点菜了,朝这边望来。 老板给了杨默书一手肘,“小杨,小点声……” 其中有个人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杨默书,“操,这不是今中午那小哥儿么,我可找找你了,你怎么忽然没影儿了,许哥还说你别是给人报复了,让我找你呢。” 13. 杨默书愣了一秒钟,有点小开心,“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等会你跟我过去一趟吧” “等会?那现在干什么?” “反正我也耽搁了这么久,好歹让我吃完饭再过去。” 杨模书一想可也行。 天黑好办事。 小弟接着又开了口,“要不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吃?” 杨默书看桌面上摆着的一排扎啤,想着这实在是太巧了,还能顺便酒后乱性。 真是的,这种冥冥之中的暗示。 但表面上稍微客气了一下,“不了不了,那多不好意。” “哎呀,我们这不定几点完事呢,快过来咱们一起吃行了,我吃完就把你带过去。” 杨默书没再推辞,“那我得先回趟家。” “你回家干什么?” “恩……换件衣服……” “行了,不用换,反正也要脱。”小弟笑的别有深意,“快过来一起坐,别你等会不回来我都没地儿去找你。” 杨默书看了他一样,“我等会会回来的。” 说完扭头就走了。 杨默书的确是想回家换衣服。 因为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实在有限,所以一定要在有限的次数里无限增加许晚河喜欢的元素。 就比如他喜欢的配色。 一路上杨默书都在回忆许晚河今天早晨的配色,想着怎么样才能他成功的搭配着穿成情侣装,又不像他那么土。 杨默书进了家门就开始翻箱倒柜,将自己所有的衣服都翻了个遍。 许晚河今天的鞋和衬衫都是绿的,裤子倒没什么特别,杨默书想着配红,可自己的衣服色系大都是黑蓝灰,淘宝的衣服也都没到,眼下又只翻到一个小红帽和一条红领巾。 红领巾肯定是不行了,杨默书把小红帽戴上,对着镜子看了一秒钟又拿下来了。 杨默书接着开始翻绿。 好容易翻出一条绿内裤和一双绿袜子。 杨默书对此不太满意,毕竟这些都只能穿在里面,许晚河看不见,自然也就不会欣赏自己。 最好是能在外面的看见的。 书桌上放着一根黄瓜,不知道是杨默书哪天吃完忘在桌面儿上的。 杨默书叹了口气,将黄瓜拿在手里,对着镜子难过了几分钟后,就放下黄瓜拿着小红帽出门了。 等杨默书再到地方的时候,六七个人已经开始吃东西了,见他过来,都热情的拉出马扎把人摁在上头。 天已经彻底黑了。 杨默书酒量不错,喝酒又不上脸,直把一群小弟喝的东倒西歪,自己才开始有点头晕。 等到喝醉的小弟和喝多的杨默书相互搀扶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小红帽也落烧烤摊上了。 ****** 许晚河早就把杨默书的事忘在脑后。 当初因为他说要给自己包扎,结果人忽然没了,还想着别是给人报复,就叫个小弟出去看一下。 后来那小弟没回来,许晚河开始还暗自寻思,到后来就也忘了。 毕竟许晚河身边的事太多,人也多,杨默书这种小事儿,一个转身也就模糊了。 下午东城杨德的人过来送东西。 杨德这个人许晚河没混出来的时候就见过,俩人岁数差不多,当时就觉得这小子太阴损,但是能成大器的料,结果这小子就吃掉自己头儿的心血混成了个头目,虽然比自己预期的晚了许多年,但也算得上是意料之中。 可许晚河挺瞧不上这个人,一个是当年有过节,再一个,他最近巴结唐梓言巴结的实在是比他那个老东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晚河从来不巴结人,什么都靠自己,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送过来的是一对翡翠佛像,看色泽质地,应该是老坑种翡翠,虽说价值不菲,可在这里,也不算个什么稀罕玩意儿。 毕竟本地就产这个东西,旁边的缅甸更是闻名的产翡翠圣地,杨德送这么个东西过来,倒不如不送。 来的小弟似乎看出了许晚河的不满,“许哥,这个是清代的物件。” 许晚河冷横了他一眼,“古董怎么了?我自己买不起?拿回去,别他妈来跟我套近乎。” 唐梓言那样圆滑的人都不吃杨德这一套,自己更没必要跟那种人沾亲带故。 那人面露尬色,只将东西收好了,便灰溜溜的转身离开。 许晚河坐在转椅里,双腿叠加着搭在桌角边。 想着近来的形势,正觉烦躁,忽然听到座机电话响,就皱着眉瞥了一眼,却在看见来电号码时愣住了。 这么多年了,许晚河连自己的手机号都记不住,就能记住这一个人的电话号码,哪怕他再怎么换。 “你怎么想着打这个号了?” “你手机打不通。” 许晚河难得的没什么火气,从兜里摸出手机,发现没电了,就随手扔在一边,“找我什么事?” 话说那小弟本想托人跟许晚河打个招呼,说是杨默书找到了,可打了半天电话都是关机,就直接问了问许晚河身边的人,将杨默书带了过来。 因为许晚河不喜欢人打扰,身边的小弟都在外面的等着,因为无聊,就三两个的围在一起抽烟说话。 那小弟先是推门探了个头,发现许晚河在打电话,就嘱咐杨默书在外面等一会,便也去跟那群人抽烟打牌去了。 杨默书在门口站了十分钟后,推门而入。 屋子里烟雾缭绕的。 也没开灯,窗边的火星明灭,男人的声音又沉又低,“就这么点个事也用的着你给我打电话来说?找个人交代一声不就行了。” 杨默书沉默着循声而去,直到身体碰到许晚河背后的书桌。 许晚河手里夹着烟,面朝窗外,看不见表情,极力装出一副玩笑的口气,“是不是其实你也挺喜欢我,所以才亲自……” 可话一出口,就笨拙的一点也不像玩笑。 杨默书顿了顿,“是啊。” 电话那头笑了,“没有的事。” 许晚河随着转椅稍微转了身。 杨默书没心没肺的朝他咧了咧嘴,算是笑笑。 许晚河看了他一眼,接着转过头继续打电话,手指上的烟灰积的老长,簌簌的往地上掉,“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许晚河在这件事上真是给磨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一点火不发不起来。 这世界上的事情永远本来都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杨默书胃里翻涌着,听许晚河旁若无人的讲电话,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就哇的一声全吐在电话座机上。 连眼泪都出来了。 电话忽然终止,许晚河愤怒的扭过头来。 杨默书看了他一眼,又吐了一口。 屋子里安静了三秒钟后,许晚河啪的把电话听筒一扔,从椅子里窜起来,攥着衣领就将人提住,“你他妈是不是活腻歪了?” 杨默书这才觉得自己真有点喝多了,“不就一个电话么,至于么……” “你有种揍我啊,你揍我就记住了,我就再也不倒贴了。” “不揍就别拽着我,老子要走了,你这个死黑人渣!” 说完这些还上去踩了许晚河一脚,挣扎着就要走。 许晚河全身一震,仿佛明白了什么,却也不太确定。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前两次找你就是腚眼痒痒而已,今天不痒了,再见!” 许晚河看了他一会,“你对我有意思?” “谁眼瞎了对你有意思啊,你别以为你自己身材好又有钱就人见人爱提灯笼也找不到的优秀对象……哎,对,你还真是提灯笼也找不着的好对象,因为你黑的谁也看不见!” 许晚河生气了,“你他妈再说一遍?” “放手!”杨默书喊的声嘶力竭,险些又吐他一大襟。 这人踮着脚尖挣扎好半天,忽然领口一松,许晚河还真放了手。 杨默书长喘口气,摸了摸头顶,“我帽子呢!还给我!” 对面的人脸都要黑成了炭。 “还我帽子!那种款式不适合你,你这样的应该在脑袋上带个发卡装个灯泡来照亮你的大黑脸!” 话没说完,杨默书身子一轻,接着双脚离地,整个人给许晚河扛起来。 14. 许晚河之所以没揍他,不过是想起了自己。 这么想着,就觉得这小大夫也是个可怜虫。 杨默书在他肩膀上扑腾着,连鞋都掉在地上,袜子也跟着掉了一只,露出白藕般的脚。 “滚!把帽子还给我!” 许晚河默不作声,抗着人往里屋走,顺便在经过书桌的时候,从抽屉里摸了点东西出来,这个办公室里头是个私人台球室,暗纹地毯上放着只有一张英式台球案,屋子虽然装修的很漂亮,可许晚河从来也都没用过。 墙壁射灯亮起的时候,杨默书正以手肘猛击许晚河的肩胛骨,“干什么!为什么抢了别人的帽子还要这么装逼?你要么把帽子还我,要么把我放下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许晚河沉着脸,一句话没说,直接将人放下扔在台球案子上,回身把门一关,砰的一声巨响。 杨默书从台球案子上滚下来,走了两步,觉得不对,便低下了头,“我鞋呢?还有一只袜子?” 后又上去揪许晚河的领子,“你这个小偷!偷了我的帽子,鞋,还有袜子!” 许晚河冷冷的直视他,“你揪我领子?” 杨默书给他盯的冒了一头冷汗,“……没有啊” 说完便松了手,“我走了,帽子我也不要了,再——见。” 因为腿脚发软,身子又不太稳,杨默书才走了两步就一脑袋撞在许晚河的胸口上,将脸埋在许晚河身上,杨默书深吸口气,没再动地方。 许晚河双臂有力,重新将人抱上了台球案。 杨默书挣扎着坐起来,抬手却摁着了几样东西。 竟是简易携带装的润滑剂,还有几只保险套。 杨默书看了看润滑剂的牌子,“你这黑色狼!” 许晚河脱下他的裤子,连同内裤一起,“不想干插就自己涂。” 杨默书盘腿坐在台球案子上,低着头往里面涂油儿,“你这是QJ!” 许晚河没那么多闲心跟他耍嘴皮子,看他涂的差不多,就把人猛的按倒在台球案上。 杨默书的屁股垫在青石板的边缘上,高度倒是正相当。 许晚河竟出人意料也脱了他的上衣。 敞开的衬衫里是精瘦的胸膛,上头两点淡茶色,瘪瘪的,一副从未开发的摸样。 许晚河伸手搓了搓其中一个,扁平处立刻硬出一个小圆粒。 后又用舌尖舔了舔,接着含在嘴里,用嘴唇细细的抿着。 杨默书浑身酥麻,手脚微微蜷缩起来,“你吸我乳头干什么?我又不是你妈!” 许晚河强忍了火,想着多少人想让老子伺候,你这个死医生还他妈在这拿乔。 杨默书正爽的要命,结果见许晚河直起腰身,就抬手拉了他一下,“你怎么不舔我了?” 许晚河单手拿了套子,用牙齿咬开外面的包装。 “滚你妈蛋。” 接着攥着杨默书的手腕,将他的手往身下送,“过来帮我戴套。” 手指上剩余的润滑剂都沾在上头,杨默书将保险套给他戴好,又捏了捏那硬挺的东西,轻易的可以感觉那熟悉的形状,“……好热……” “喜欢么?” “……凑合吧” 许晚河冷笑一声,拍了拍他的屁股,“喜欢那就把腿敞开,等会叫的骚点。” 杨默书重新躺回去,眼睛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分开大腿。 被缓慢插入的时候,杨默书抖了一下。 脑子里一瞬间有点清醒,但很快又迷糊回去了。 “肛门要裂了!裂了就要做吊线手术!” “没裂,你他妈闭嘴。” “疼……疼死了……” 许晚河这才想起来忘了扩张,就稍微退出了些,往入口处挤了更多的润滑油,又按压了几下括约肌,接着又缓慢的插进去。 这回杨默书没有像刚才一样哭爹喊娘,反倒是两眼呆滞,时不时还打个酒嗝。 许晚河看他那个德行,一瞬间觉得特别糟心。 三两下把上衣脱了就扔他脸上,省得万一真把人操吐了,看不见好歹还能坚持着射精。 杨默书拿掉脸上的绿衬衣,“这是谁的衣服?霓虹绿……真恶心……” 说完还干呕了一声。 许晚河有点软了,可也没完全软,重新插两下又硬挺如初。 许晚河很后悔一时间精虫上脑跟这么个醉鬼在一起做,这辈子真是没干过这么恶心的炮。 好在杨默书很快就老实了,许晚河呼出一口气,摁住他细细的腰杆,开始埋头苦干。 身体里起初热胀难耐,捅塞半晌后,滋味却是越发的好。 杨默书似乎很是亢奋,下体硬邦邦的贴在许晚河小腹上,顶端粘腻。 这在许晚河眼里是非常赏心悦目的。 毕竟大多数人都因为疼痛而萎了,全程硬成这样的可不多见。 两个人又换了几个姿势,等到又折腾回面对面的体位时,许晚河觉得自己差不多了。 视线里的吊灯一晃一晃的,叫人眼晕。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杨默书浑身都开始泛出一种情色的红,一双长腿缠着许晚河的腰,高声浪叫。 直叫的许晚河耳朵都有点红。 死死的按住身下的腰,许晚河气息急促,浅抽快插,“你这还痒不痒了?恩?” 杨默书用脚去蹭他汗淋淋的腰际,指甲都掐进他手臂的肌肉里,“痒……好痒……” 许晚河手臂上青筋都出来了,身下动作更快,“那我还黑不黑了?” “不黑……” 杨默书眼睛里一层水光,嘴唇哆嗦着,小腹上的硬物突突的脉动着,几乎是要射精了。 许晚河见状很有成就感,赶忙快送两下,直接将杨默书干的射了出来。 浊白的液体喷了一点在杨默书的下巴上,杨默书‘唔’了一声,整个人又死尸一样瘫软下来。 脸色白的有点不太对劲。 “我……我……”杨默书语气极其不稳。 “……你什么?恩?” “我想吐……” “操你妈!” 许晚河冲口而出,眼看着杨默书捂着嘴从案子上坐起来往外跑。 关键是许晚河还插在他后面,要不是许晚河反应快,早就在他下来的时候给坐断了。 “滚出去吐!” 杨默书光着屁股跑到外屋,撅在一个沙发边,对着一个商场购物袋大吐特吐。 许晚河实在不想等他回来了,就随便对着个衣裳将自己撸出来,等全射完了才发现是自己的衣服,顿时也恶心了。 15. 杨默书吐完了,想漱漱口,就顺便拿起桌上喝剩一半水的杯子灌了一大口。 漱完发现没地方吐,就又吐回杯子里了。 吐完之后,好像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身后钝痛,里面隐隐发热。 可外头却是冷飕飕的。 杨默书站在原地想了一分钟,接着慢慢系上扣子,转身回了台球室。 许晚河已经穿好裤子,靠在台球案子边儿上抽烟。 健壮的肌肉上镀了一层蜜色,汗水还未干透,掩盖不住的湿意。 许晚河咬着烟,眼看着杨默书从外头走进来,弯下腰拾起地上的衣服。 两腿间的东西还呈现出射精后半软的状态。 能呆在这里,不发火又等他回来。 许晚河自己其实也蛮意外的。 很好奇这小子接下来的反映。 可杨默书却自始至终耷拉着眼皮,看也不看他一眼,沉默着穿上内裤,又穿上裤子。 就像屋里就他自己似的。 烟灰掉在一裤子的时候,许晚河这才想起来似的,赶忙弹弹烟灰,抽了口烟。 结果还给呛得直咳嗽。 杨默书穿上鞋,微微挑了眉去看许晚河。 许晚河真的觉得他这样一点也不酷帅,反而特别傻逼。 但是又不招人烦。 杨默书半晌才开口,“我走了,以后不会上来倒贴你了。” 许晚河弹弹烟灰,看他一副收菊走人的样,心里莫名的有一丝丝不爽。 “我让你走了么?” 杨默书看他一眼,“都干完了,你还留我干什么?” 杨默书说完这句话后,还站在原地等了许晚河很长时间。 等的自己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 杨默书有点着急,“说话啊。” 许晚河一直在惊奇自己之前的反映。 虽然那心里很微妙,但总是别扭。 好像玩了一个好玩的玩具,等扔的时候,就开始有一点点舍不得。 关键自己根本就不是个舍不得的人,这么想着许晚河就特别惶恐。 “滚!赶紧滚!以后再让我看见你我打断你的腿!” 杨默书闻言便走到台球案边,从网兜儿里掏出几个台球,拿在手里掂了掂,接着就朝许晚河狂丢,“许世美!许世美!” 两个台球一个砸在墙壁上,滚到地上,另一个则是直接砸在窗户上,哗啦啦碎了一地的玻璃。 许晚河暴怒着蹦起来,上去就将往外窜的人摁在地上,“操你个妈的!我不揍你你他妈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杨默书给按在地上扑腾,“我妈在外地,你真带种啊?与千里之外就想取了她的贞操?” 许晚河急火攻心,一拳砸下来,直打的杨默书鼻子泛酸。 若是照往常,这一拳怎么也会让人鼻血横飞。 杨默书酸的直淌眼泪,上手一耳光甩了个空,抽在台球案子腿上,眼泪就更汹涌了。 许晚河在街头打了十几年的架,反应很是灵敏,看杨默书这架势,就被他蠢笑了,“想揍我?你小子还得练十年。” 话未说完,就给杨默书抬手狠力掐了右侧乳头。 疼倒是不疼,就是恶心的一身鸡皮疙瘩。 “……你……他妈的……” 许晚河打掉他的手,接着就往下扒他裤子。 俩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许晚河是真没怎么使力气,杨默书真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将人箍紧了,许晚河滚烫的鼻息呼在杨默书脸上,“你这人有意思,就这么喜欢我?” 杨默书动弹不得,还继续朝他身上吐口水,“你就是个神经病!” “够了!操!”许晚河强忍住恶心,“别不见了,留个电话。” “哦?那你神经病好了。” 16. 后来杨默书就被两个小弟用许晚河的卡宴送了回去。 中途好像似乎吐了一次,所以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杨默书大襟上还粘着一点。 结果因为一大早洗了三次澡,杨默书上班马上就要迟到了。 但是还没迟到。 杨默书紧蹙了眉,精神焦虑。 “麻烦你快一点,我要迟到了。” 前面的人看来他一眼,到底也没说话。 杨默书眼有急色。 “还有五分钟。” 那人回过头,又看了他一眼。 杨默书重重的叹了口气,“糟糕,今天还约了个梅毒患者复查,估计人已经到了。” 那面排队的人忍无可忍,攥了零钱愤而离去,“神经病!” 杨默书赶忙上一步,“老板,给我来一份鸡蛋灌饼,加一根火腿肠,多放辣酱。” 老板接过杨默书的零钱,“好嘞,三分钟就得。” 杨默书皱着眉,“不行,我多给你一块钱,你给我做个加急版的。” 老板稍一犹豫,手上速度快了些,“可也行。” 于是就用两分钟做好了一份鸡蛋灌饼递给杨默书。 等杨默书攥着早餐去打卡的时候,时间正正好好,一秒都不差。 看门老大爷望着杨默书直竖大拇指,“小杨啊,你可真行,每次快到时间我都瞧见你在门口排队买早饭,最后还都能打上卡,真是一名有潜力的百米选手啊。” 杨默书没说什么,只微微一笑,深藏饼与肠,转身上楼。 等到了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有两个病人在科室外面排队候诊。 对面的老黄已经开始给患者看病。 “小杨,又踩点来的啊。” 杨默书白一张小脸,“踩什么啊?我什么也没踩。” 后又跟办公桌旁边的患者说了一句,“你稍等,我倒个水就开始。” 老黄从打印机底下抽出病例,递给患者,“小杨,你要倒水也别倒这么烫的啊,能喝下去么。” 杨默书盖上暖水壶塞,将灌饼竖着跟杯子贴在一起,用毛巾将两样东西捆成高耸的一条,“一会该凉了。” 后又擦了擦手,打开电脑,抬眼看了一下患者的挂号收费单,“姓许?” 患者点点头,“医生,你会炒股么?” 杨默书往电脑里输入患者资料,“不会,我只会炒面。” 患者长叹口气,“我最近炒股炒的每天茶饭不思,晚上也睡不着觉,还总便秘,我去了内科看了,人家说让我上神经科来看一下。” 杨默书望向他,“有没有烦躁,焦虑,心神不宁这种情绪出现?” 患者想了想,“哦……还行,主要就是没食欲,腹胀,恶心,难受的很啊……” 杨默书敲打着键盘,“恩,去内科做过检查么。” “查过,但是结果都还比较正常,所以就给推荐到这边来了。” 杨默书顿了顿,“你阳痿么?” 患者一愣,“大夫你干什么?” 杨默书看他一眼,“你患的可能是植物神经紊乱,这种情况会引起很多人体生理功能的暂时性失调,包括消化系统功能,还有性功能失调,我问你是为了更好的确诊,你不要往别处想……” 患者想了想,“很久没有过了。” 杨默书又给他做了相关检查,确诊后又开了收费单,“这样,你先去交费,然后过来做初步治疗。” 等那人离开之后,又叫了下一个进来。 总之都忙活完了后,已经是上午十点。 杨默书伤心的拆开毛巾,摸了摸已经不热的灌饼,跑去窗户底下晒太阳。 老黄给自己沏了一杯日照绿,“小杨,就算你长的白,也不能跑窗户底下去晒脸啊。” 杨默书咬了一口饼,发现老板因为着急忘记给自己放生菜,就有点生气,“凉了,想着晒着吃好像能热点……” 话刚说完,手机就响了。 杨默书顾不得饼,赶忙将手机掏出来。 是条10086发来的短信。 不是许晚河的。 杨默书一边吃饭一边玩手机,从通讯录把许晚河的电话翻出来。 想起他昨晚上黑着脸警告自己必须是二十四小时开机,万一找不到人,大家就走着瞧。 真是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他还是浑身滚烫一被窝地瓜眉头紧锁的样子最性感。 杨默书放下饼,将许晚河的名字改成了许老黑泄愤。 ****** 唐梓言真的将他手底下那几条线都交给了许晚河。 而且真的没耍任何花样。 这要是换做以前,许晚河真是求之不得。 毕竟在这么多年过来,自己攥紧拳头就是想去争,去抢。 但从今以后不用抢了,唐梓言都不想要。 其实能被利用挺好,至少说明自己对他而言,还有存在的必要。 可是马上就要没有了。 用唐梓言的话说,烦了就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能这么离开,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大不了再回来呗。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轻描淡写,坐在窗台边,肩膀上落了一层朝霞。 反正都是身外物,对他而言没那么重要。 许晚河坐在屋子里擦了两个小时的枪,心情极其烦躁。 这他妈是脑子进屎了吧。 一对狗男男,祝他俩早得艾滋早散伙! 接着就把枪往桌子上一摔,一个人拿了车钥匙转身出屋。 一屋子的人没一个敢说话的,只眼睁睁的看着许晚河自己下楼发动了车,一个油门就窜出去。 许晚河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晃荡,非常想找点能让自己开心的事做做。 可是想了好几个去处,都觉得没意思。 老几样,早腻歪了。 没点新奇的东西。 于是许晚河很自然的就想起了杨默书。 这个人非常奇怪,明明弱势,却又总在跟自己过意不去。 还蛮有意思的。 ****** 杨默书实在觉得这人太差劲了。 要了人的电话又不打给人家是什么意思。 这明显是把自己当备胎炮友呢。 杨默书狠狠的攥了手,想着自己以后再也不洗屁股了,还要猛吃大蒜和洋葱,熏死这个流氓。 正这么想着,屏幕上的许老黑就忽然蹦出来了。 杨默书先是一愣,后又接起电话。 许晚河的声音低沉,“在哪?” 杨默书长舒口气,却不敢吸气,“在家。” “你家在哪?” 杨默书捂住鼻子,稍微吸气,“东方红街星火小区一单元202.” “火星小区?” “是星火……” 许晚河点了一颗烟,“你说话怎么发闷?” 杨默书夹着电话,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动作,“我上厕所呢,捂着鼻子,所以你听着声音发闷,哎,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扑打衣服的声响,许晚河的声音隐隐愤怒,“没事了!” 杨默书拿着勺子在汤锅里搅了搅,待洒好味精后,便关了灶台上的火,后才松开手,尽情的享受最完美的食物香气,“啊……好香啊……” “……真恶心……” 杨默书嘴上挂着笑,“你问我家在哪儿干什么?” “你二十分钟后到你们小区门口。”许晚河沉声厉喝,“把屁股给老子洗干净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杨默书看了一下时间。 反正也不够,还不如坐下来好好吃饭。 接着就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将菜和汤都摆上桌,还从冰箱里拿出了两样小腌菜,坐在桌子边儿开始细嚼慢咽。 许晚河的电话很快就过来了,“你在哪儿,怎么没看见你?” 杨默书滋滋叽叽的喝汤,“我还没下去呢。” “那你他妈在干什么?” “洗屁股呢啊……”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 杨默书想这人肯定走了。 不过没关系,就当给自己治贱了。 杨默书有点吃不下饭了。 胡乱扒拉了几口,将东西收拾好后,杨默书就穿着短裤拖鞋下去遛弯。 顺便不死心的去小区门口看看他还在不在了。 结果刚出楼道,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路虎。 楼下婆婆颤颤巍巍的提着一大筐菜,瘪着嘴抱怨,“啊呀……谁这么大车都堵在门口了……” 杨默书赶紧上去帮老婆婆将菜提进楼道,送走了人后,就想过去跟车主讲理。 天已经很暗了,车上又贴了膜,杨默书实在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就趴到副驾驶的玻璃上。 车窗忽然降下来,杨默书险些扑进车里。 许晚河叼着烟,半边脸浸在阴影里。 这人乍一看长的一点也不英俊,甚至还很凶,但却有一种奇特的魅力,就像是摆放在酒柜里最浓烈的白酒,让人在脑子里自然而然想起一些词汇,比如火热,比如雄性。 杨默书呆呆的望着他,“你还在啊……” 许晚河开了口,却听不出半点怒气,“你找死啊。” 说完就给车解了锁。 “滚上来。” 杨默书看了看自己的小褂子和拖鞋,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车门。 许晚河一脸鄙夷,却在看见他脚上的西瓜红拖鞋时,稍微缓和,“拖鞋颜色挺好看的。” 杨默书看了看自己当年在大学澡堂门口花两块钱买的拖鞋,又看了看他身上价格不菲的西瓜红半袖,“你的衣服也挺好看的。” 许晚河弯弯嘴角,极力掩饰着得意,“凑合吧。” 杨默书忽然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就默默的掏出手机,将通讯录里的许老黑,改成了许小美。 就算是对他的一种美好的祝愿吧。 17. 许晚河望着杨默书,“过来开车。” 杨默书稍微侧脸,“啊?我不会……” 许晚河皱眉,“你他妈还是个男人么,连车都不会开?” 杨默书回呛,“会开车有什么好牛的,会老汉推车才是真男人。” 许晚河有点哽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便直接发动了汽车,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骂了一句,“但凡有第二个人在,我都没开过车,你真他妈够可以的。” 杨默书坐在副驾上,系好安全带,大喇喇的盘起腿,“你明明就会开车,回头还要别人开,你又不是残疾,你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许晚河抬手给了他一下子,“你跟谁说话呢。” 杨默书捂着头,眼看着许晚河要发火,便赶紧表扬他,“你的手链很帅。” 许晚河这回没有很高兴,“是手表。” 杨默书仔细看了看,这才看清许晚河手上戴的的确是手表,因为碎钻太多,表盘又刚好滑向手腕内侧,自己就有点没看清。 这时候许晚河接了个电话。 杨默书窝在副驾驶玩了手机,觉得实在无聊,就顺手开了一下旁边的储物盒。 结果发现里面有一把枪,便赶紧把储物盒合上。 许晚河挂了电话,烦的要命,摸了一下旁边的烟盒,结果发现没有了,就把车往路边一停,将钱包甩给杨默书,“去帮我买条烟。” 杨默书开车门下车,“你要什么牌子的?” “黄鹤楼1916.” 杨默书打开许晚河的钱包看了一眼,待看见身份证的时候,忽然有点想扭头就走的冲动。 但转眼又一想自己的身份证照片也没好到哪里去,再说许晚河也不是靠长相的男人,也就无所谓了。 杨默书下车后找了个超市买烟,等出来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小青年,结果手一个不稳,钱包就掉在地上,翻开来,露出厚厚的一沓人民币。 杨默书弯腰正要捡钱包,却见那钱包给一双拖鞋踩住,领头的小青年扬着眉毛,“哎,我先看见的。” 杨默书望着他,“哦?谢谢,麻烦您帮我捡起来。” 后面的小弟开始嚷嚷,“操,没听见我大哥说我大哥先看见的啊!” “是啊,我没说他没看见啊。” “妈了个比我大哥的意思这钱包是他的!” 杨默书转转眼珠,“里面有身份证,咱俩猜那身份证上的人叫什么,谁猜对了就是谁的。” 小青年面有怒色,“你有神经病吧。” 杨默书点点头,“我的确是神经科的大夫,有很多神经疾病患者。” 那人上来揪杨默书的领子,“你他妈找揍。” 杨默书攥着小青年的手,大吼一句,“老许!” 这一句把小青年震的够呛,“操,还他妈跟我玩狮吼功?你就这点本事?哥几个?上!” 说话间,旁边的拐角处就驶过来一辆路虎,为了防止车祸,七八个人决定先让路再斗殴,安全起见。 谁料那车不但没走,反而停在让出来的空挡里,熄火灭灯。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脸色极其可怕,黑的锅底一样。 可这在杨默书眼里却简直帅呆了。 18. 许晚河上去给了最前头的小青年一个耳光。 非常响亮。 这一巴掌半点力没留,直扇的那小青年趴在地上,烧红了半边脸,耳朵里嗡鸣作响。 其他的小弟见许晚河这阵势就知道有来历,但又不认识也不敢冒然动手,再一个见大哥被揍的没脾气,也全都没动静了,放开杨默书就上去扶人。 “大哥,你没事吧……听力还好么……” 许晚河抬手就将杨默书拎回自己身边,“你瞅瞅你这个窝囊样,买个烟都他妈能买出事来。” 杨默书兔子似的在他手间晃荡,“还不是你钱包钱太多了,要是只有毛票我也不会被劫,你没事塞那么多现钱干什么!去商场卖衣服刷卡就行个你个煤老板!” 小青年被人七手八脚的扶起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许晚河将杨默书甩道身后,上去就是一脚,“你他妈好好看看老子是谁!” 小青年给踹了个前趴子,正好扑到钱包上。 杨默书忽然想起来,“你钱包。” 小青年看了一眼那上面的身份证照片,顿时神色惊怖。 又看了看许晚河,便赶忙爬起来,拿大襟擦了擦钱包,“对不起,大哥,我不知道这是许哥的东西,求你回去别人许哥说……” 杨默书很快就反应过来,看许晚河一眼,“虽说都不好看,但是差太多了,你当时怎么想的留长头发的,挺摇滚但是不太主流……” 许晚河黑着脸一把抢过钱包,“滚你妈的。” 说完了扭头就走,开门上车。 杨默书赶在他开走之前坐了进去。 许晚河将身份证翻过去插回钱包,气囊囊的开了一条街,中途接了几个电话。 杨默书也来了一个电话,是小区门口大爷打来的,原来是中午自己的快件就到了,大爷帮着收了,结果却忘记通知杨默书,这才想起来。 许晚河音色低沉,“你的意思是他想挖周五这个人?但周五没那想法?” 杨默书兴高采烈,“啊……我都等了好几天了,谢谢大爷啊……我等会就回去取……” 许晚河略微皱眉,“这样,你跟周五说我有个命案,让他替我背下黑锅,去北方躲两年,就说是我的意思。” 杨默书一拍大腿,“真的啊?那个杭州的包裹也到了啊!那是我朋友给我邮的粽子和切糕!真惊喜!” 许晚河眉间渐深,“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杨默书提高了嗓门,“谢谢大爷,这回能听见了么你,岁数大了耳朵背我能理解……” 许晚河腾出手照杨默书后脑勺就是一下子,“你妈比你先闭嘴。” 后又跟电话里的人商量,“周五管着鞠金辉那一片地方,姓杨那小子觊觎那里很久了,我得断了他这个念想,让周五这么出去躲几年,先把这事包住,回头看我怎么弄他。” 杨默书心里记挂着快件,就在旁边指挥着许晚河,“左拐,绿灯还有十秒。” 许晚河打了一下方向盘,猛踩油门,“让田宝替周五行了。” 杨默书继续指挥,“你从这边逆行一小段过去……哎……等一下,红灯了。” 许晚河踩了刹车,“我了解周五这个人,这小子很有才,但耳根子软,这样也能试试他。” 杨默书看了看周围,“没摄像头,闯红灯吧。” 许晚河看一眼前头,踩着油门就过去了。 约莫十五分钟后,许晚河电话也打完了,杨默书也差不多到家了。 许晚河挂断电话,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哪儿……” 杨默书解开安全带,“你停一下车,我去去就来。” 许晚河实在是想发火,“你妈你把我当出租车司机呢?” 杨默书摇摇头,“没有,你在这等我一会,保证有好事。” 许晚河停好车,杨默书就下车跑到门卫那里取快件,拆开后从里面选了一样,又跑回车里。 杨默书选的是一双亮黄色的五指袜。 之所以选这个送他,是因为别的都是按照自己的尺寸买的,许晚河穿不了,但是五指袜是均码的。 最主要这袜子是店家赠送的。 杨默书将袜子递给许晚河,“送给你,谢谢你送我回家。” 许晚河垂眼打量他手上的东西,觉得这颜色可真好看。 是经常有人给自己送东西,可从来没人送的这么廉价,却还挺合自己心意的。 许晚河接过来,“这是个什么?” 杨默书想了片刻,笑容狡黠,“是手套,你以后开车可以带上。” 许晚河冷睨他一眼,脱口而出,“你他妈作死呢你个狗草的。”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愣了一会。 19. 如果这换成许晚河以往的床伴,都会非常识趣的将其掩饰过去。 至少也会尽量降低许晚河的尴尬。 但是杨默书却站在许晚河面前嘿嘿的笑了两声,“狗子哥。” 许晚河火腾的上来,抬手去揪他,未料杨默书早有准备,拔腿就跑。 刘海都飞起来,露出一大块的额头,白嫩的豆腐似的,竟有点馋人。 许晚河反射性的追了他两步,却没追上。 这让许晚河些许挫败。 毕竟当初他打架的时候,不仅是拳头狠,起码追人的速度也是很可以的,没成想杨默书这小子平时一副弱鸡样,跑起来却是比兔子还快。 杨默书拿出冲打卡的劲跑进小区门卫,抱上粽子年糕又往自己家里跑。 许晚河开上车就开始撵。 只可惜杨默书住的屋子就在小区门口,许晚河一个油门窜过来的时候,杨默书已经跑上了楼。 老式楼房下的防盗门年久失修,大多时候都关不上,许晚河抬手一拉,跟在后头就上了楼。 楼廊里密集的脚步声,直听的人心头发紧。 杨默书玩命的往家门口跑,好容易到了,掏钥匙的时候,手都忍不住的发抖。 好吃的掉了一地,身后上楼的声音越来越近。 气息都有点不稳,杨默书焦急的往钥匙孔里插钥匙,等终于开了门,许晚河也跑到下层了。 杨默书抬脚就把掉在地上的食物袋踢进门里,刚要飞身往屋里扑,结果才跳起来就给拎着领子扥了出去。 两个粽子从包装袋里掉出来,在地板上滚了两圈,停在冰箱脚下。 许晚河拎着杨默书的头发,将人嘭的往门板上一按。 杨默书双手捂着头发,眼睛亮莹莹的,“……我不是狗操的,我是你操的……” 说这话的时候,杨默书面色微红,嘴唇微微的张着,呼出的气息软软的喷在许晚河的下巴上,像是撩人的羽毛。 许晚河还是火很大,但好像不是怒火了。 真他妈想啃这小贱人的嘴巴。 结果这念头还没结束,杨默书就上来亲许晚河的嘴。 许晚河松手一躲,但还是给杨默书亲了一下。 杨默书的嘴唇很软,又有点凉,隐隐果味饮料的味道,许晚河将人往肩膀上一抗,进了屋,回脚勾门,杨默书轻声提醒,“地上还有一包吃的。” 许晚河顺带着将门外那包吃的也勾进门,接着又踢了一脚,屋门便应声上锁。 肩膀上耷拉的人稍微抬手,以指尖触碰墙上的开关。 屋里的灯亮了。 约莫七八十平的小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许晚河将人扔在沙发上,压上去就开始解他的扣子。 杨默书踢掉拖鞋,分开腿将身上的男人缠紧了,抬手掀起他的T恤,伸进去,抚摸那有力精健的腰际。 腰腹上的肌肉强硬,铁块一样,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杨默书胸口酥麻,摸够了之后,急切的将许晚河的上衣扒掉。 许晚河一把扯下他的短裤,粗暴的揉搓他的屁股,后又狠力拍打一下,“骚屁股,扭的这么厉害,这么想我干你?” 杨默书的手隔着裤子不停的摩挲那已经撑起来的坚硬,“你怎么不说你是个老色狼,硬的要死想干我呢?” 许晚河直起腰身,解开皮带,将家伙掏出来,抵在杨默书嘴上,“快吃。” 杨默书双手箍着那半硬的性器,起身下地,调整了个姿势,跪在地上给许晚河口交。 因为两人已经不是头一回,杨默书的技巧也比之前强了不少,只见他用舌尖在龟伞处转着圈的舔了一会,后又一点点往里含,然后吸着吐出来,没多久就将那东西口的硬粗湿润,狰狞挺翘。 许晚河眼皮微窄,伸手去抚摸杨默书的头发。 两腿间的头颅活动者,顺着性器往下舔,润湿了两个囊袋,连带会阴处也细细扫过,再去看那小白脸埋在浓密的毛发里,微微皱了眉,一副很是吃力的神色。 许晚河忽然发现杨默书侧脸也挺不错的。 线条秀气,眼尾微微上挑,蛮耐看的。 许晚河拉着他的头发,使其稍微悬起来,接着又将下体塞他嘴里,腰际抬沉间,缓慢的插他的喉咙。 杨默书两手握住性器根部,眼睛又开始发湿。 许晚河觉得差不多,就拔出来,“你这有套么?” 杨默书跪在地上咳嗽两声,脸有点红,“……没有……” 许晚河盯着他,“那你洗过了吗?” 杨默书擦了擦嘴巴,“我去洗洗,你等我一会。” 说完就拎着裤子从地上爬起来,还顺手收了地上的粽子,转而进了里面的房间。 许晚河听见扯透明胶带的声音时,便警惕的侧身过去看了一眼。 杨默书正拿着一长条透明胶布封住了冰箱,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约莫十分钟的时间,杨默书关了花洒从浴室出来,光溜溜的就蹦到许晚河身上。 许晚河给他冰的一激灵,“你他妈要凉死了,滚开!” 杨默书挂在许晚河脖子上,“我就喜欢你身上热,咱俩刚好中和中和。” 许晚河懒得跟他废话,伸手去摸他后面的小洞,“洗干净了么?” 杨默书身体一颤,斜了身子从茶几下那处润滑油放他手上涂,“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许晚河塞进去一根手指,对着杨默书胸口上的小点咬下去。 杨默书自觉地把胸口往前送,还顺便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嗯啊……” 许晚河脑子有点热,重重吸了一口,又往那绵软的小嘴儿里多塞进去了一根手指。 杨默书跨坐在许晚河身上,后面塞着两根手指头,缓慢的扭动,用以适应许晚河略微粗暴的扩张。 等都弄的差不多,许晚河也是忍到极限,抽出手,将杨默书的屁股托起来,将性器对准两股间的凹陷处,一点一点的往里捅。 杨默书抓着许晚河的肩膀,哆嗦着用身体将他缓缓吞进,只至整根没入。 起初的感觉不太好,热辣辣的,大多是涨痛。 许晚河却是很爽,吸口气就开始插他。 粗大的性器反复的贯穿淡茶色的小菊穴,杨默书给许晚河抓着腰,跑也跑不了,只得开着大腿,哭哭唧唧开始哼唧。 20. 灯光昏黄,落在沙发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上,照的汗液莹亮,像是刷了一层油儿。 脊背扭曲,有手自腰际向上,像是强硬的钳制,又有点贪恋爱抚的味道。 跨坐在上头的人微微仰起头,抓着身下人的肩膀,毫不羞耻的扭动。 结实挺翘的臀瓣中间插着一根粗黑的性器,抽插间翻出些发白的润滑来,黏糊糊的涂在发红的肛口周围。 因为适应的关系,疼痛渐渐淡化,甬道深处酸麻胀痒,随着许晚河的抽插,开始慢慢的通畅起来。 杨默书闭上眼,忘情的仰起脖子,喉咙里的声音零碎。 其实被一个人操后面起初也没多爽,但一想这个人是许晚河,杨默书不但觉得爽死,甚至还觉得不够。 “快……快点……” 许晚河听他这动静便更使劲的插他,直顶的杨默书猛烈的摇晃,硬挺的下体不断的拍打在自己的小腹上。 “你怎么这么贱……这么喜欢我干你?” 杨默书颤抖着呻吟,紧紧攀住许晚河的肩膀,臀瓣同身下起伏的耻骨猛烈的撞击,发出啪啪的声响,“……没有……没有贱……是你主动追来我家的……” 许晚河越发投入,快挺狠插,直操的杨默书叫声都变了调儿,从一开始的哼喘细吟到后来勾人儿的哭腔。 真是越来越会骚了。 被干穴干的两腿直打颤,杨默书干脆由蹲姿改成跪坐,顺便挂在许晚河身上,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哼唧。 许晚河一边插一边抬手去摸杨默书的家伙,这更惹的他浑身一震颤抖,“啊……” 许晚河气息有些不稳,“骚货……被操也能这么硬……” 杨默书目光迷离,被刺激的穴口张合,越显饥渴的吞吐体内的坚硬性器。 许晚河差点把持不住,“操,真紧。” 说话间就将杨默书抱起来,压在身体下,杨默书被掰开双腿,大敞着露出艳红肿胀的肛口。 许晚河压在他身上,戳进那绵软的小嘴儿里狠插了十多分钟。 直惹的杨默书眼泪鼻涕淌了一脸,不要脸面的急促欢叫。 俩人搂在一起,直折腾到后半夜,分别都射了三回才算完事。 许晚河已经累的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实在懒得开车走人,便去叫杨默书给自己找个地方睡一会。 杨默书揉着腰,很乐意的把自己的小床介绍给他。 两人刚进卧室的时候,杨默书摸了摸墙壁上的开关,却没半点反应。 仰头盯着天花板,杨默书这才反应过来,“灯坏了。” 许晚河实在疲惫,“明天找人修一下行了。” 杨默书撅在床上在地上摸了好一会,“我家有备用的,可以换。” 许晚河懒得搭理他,直接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闭上眼,耳朵里尽是拖鞋在地板上的塔塔声,杨默书光着身子开始满屋的翻箱倒柜。 翻了一会又觉得渴,就把冰箱的胶布撕开,拿出一罐饮料来,再重新粘好。 许晚河听着那咕咚咕咚的声响,昏昏欲睡。 后又听这人轻声轻手的拉抽屉,开柜子,接着蹑手蹑脚的在屋子里行走。 许晚河已经迷糊着要睡着了。 可杨默书却忽然趴在自己耳朵边喘气音色极轻,“灯泡找到了,你帮我装一下啊。” 许晚河一个挺身起来,揪着杨默书的脖子就往床上摁,“你明早找个人修能死啊!” 微凉的四肢熨着火热的肌肤,杨默书整个人压着许晚河翻到床上,两腿间软绵绵的东西还戳了许晚河的腿几下。 只听这人挣扎着坐起来,“不行,万一晚上想起夜呢……黑灯瞎火的,我在踩到你怎么办……” 许晚河烦的要命,“真你妈的,灯泡给我!” 黑暗里杨默书在许晚河身上摸索个够,才把灯泡塞他手里,“……你人真好。” “滚开,”许晚河甩开黏在自己胸口上的手,站起身来,“有梯子么?” 杨默书也跟着站起来,“没有,咱俩叠罗汉吧。” 许晚河一顿,“什么是叠罗汉?” 杨默书笑了,“你这个都不知道啊……就是一个人在下面,另一个人骑在他脖子上。” 许晚河强忍着火,“上来吧,我驮着你,你他妈快着点。” 杨默书喜滋滋的搂着许晚河的脖子就往上趴,结果两条腿刚环住他的腰,就给抬手扥下来,许晚河冷声一喝,“滚!你见过正面骑脖子的么,再说你连裤子也没穿想他妈干啥?上后面去!” 杨默书老大不愿意的绕道许晚河背后,扑上去顺着腰身往上爬,等爬到肩膀的时候,杨默书手有点不稳,便垂头问下面的人,“你能撑住么。” 许晚河实在受不了,“你妈装个灯泡能别这么多废话么,赶紧的吧。” 杨默书一想可也是,自己爬了这么半天,光自己晃悠,人家在地上站着动也没动,果然黑社会不是白混的,把自己下盘混的真稳。 杨默书骑上许晚河的脖子,双腿朝后勾在许晚河的背,腾出一只手来揪许晚河的头发,用以稳固身体。 但许晚河留着很短的板寸,杨默书怎么抓也抓不住,就想着在他脑袋上摩挲试探着哪里头发多,回头好抓。 许晚河的声音已经很不对了,“你找死吧。” 杨默书撇撇嘴,单手勾住许晚河的脑袋,开始换灯管。 换了一会,杨默书脖子发酸,便垂下眼,“你帮我举着手机照亮吧……我实在拧不上螺纹。” 许晚河抱住杨默书的腿,缓慢的屈身下蹲,拿了旁边的手机,后又举过头顶。 杨默书就着光装好灯光后,低头看许晚河仰头举着手机,就忍不住发笑,“好像你在自拍啊……” 许晚河瞬间就爆了,扔了手机就将人甩回床上。 “我看你小子就是活腻歪了!”杨默书一看这人发火,就赶忙躲到浴室去做清理工作,等把后面的经验都清洗干净了,出来的时候,许晚河已经趴在床上着睡着了。 体态精壮,趋于完美。 杨默书头一次看见什么也没穿的许晚河。 虽然再一次做过好几回,但他每次也只是脱了上衣而已。 杨默书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 接着就把空调的温度调低,关上灯爬到床上的另一侧。 后又把自己的夏凉被盖在两人身上。 不太够,但好歹也是一被窝。 杨默书在黑暗里躺了好久,就伸手上去拍了拍身边的人,“睡着了么?” 回答他的只有均匀清浅的呼吸声。 杨默书凑上去,搂住许晚河的腰,将脑袋贴在他背上,以一副亲密无间的姿势满意的睡去了。 21. 半夜许晚河就走了。 杨默书早晨醒过来的时候,身边依旧空空荡荡的,没一个人。 在床上躺了一会,杨默书觉得有点冷,就把空调关了。 顺便掀起被窝,趴在床单上仔细寻找。 连根毛儿都没留下,就更别说头发了。 没成想这人毛发抓皮能力还挺强。 因为比平时都醒的早,杨默书就在床上一直睁着眼睛躺到闹钟响,接着洗漱起床,都收拾利索了,就出门挤公交去上班。 踩点打卡后,杨默书拎着早餐上楼。 日子像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 无非就是给患者看病,得空吃早餐,坐在办公桌前对着手机发呆。 杨默书上午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自己妈妈打来的,问有没有好好吃饭,在一个是朋友打来的,他正打算请人吃饭,问哪家的饭店好吃。 杨默书心情不太好,就推荐了一家超辣的菜馆给那个小受。 挂了电话,杨默书吸着豆浆坐在办公室翻看手上的医学资料。 约莫十点多钟的时候,杨默书的手机又响了。 是个未知号码。 杨默书合上书本,接起电话,“您好,哪位?” “请问……是小杨哥么……” 杨默书将办公桌上的空豆浆纸杯扔进垃圾桶,“我的确姓杨,但却不是什么小杨哥……” “那你是医生么?” “是啊,怎么了。” “那就对了,许哥叫我来接你,我没记错电话号码吧……” 杨默书坐直了身子,“许晚河?没错,就是我,他想干什么?” “我车已经在你们医院门口停着了,门口车牌牌号728那个,你中午下班直接出来就行。” 俩人没说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杨默书书也看不进去了,就干坐着开始盼下班,好容易挨到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便冲下楼站在打卡器旁边等着。 还给自己带了一包瓜子准备路上吃。 从洗手间回来的门卫大爷看见他吓了一跳,“小杨……又这么着急出去吃饭啊……” 杨默书把手放进兜里,看了一眼手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一边打了卡,转身就走。 门卫大爷望着杨默书背影笑了笑,低头发现桌面上瓜子,又赶忙追出去,“小杨……你东西落下了……可真是的……这孩子……” 杨默书出了医院大门,在门口看见一辆车牌号是728的奥迪。 那车不管不顾的停在医院正门口,旁边的保安黑着脸,什么也没说。 杨默书过去拍了拍窗户。 副驾驶上下来的人又黑又高,“小杨哥?” 杨默书微微仰头,看着这个黑炭,想着许晚河是不是按长相收的小弟,竟找些比他还黑来衬托他的白和英俊。 杨默书点点头,“叫杨医生行了,别叫小杨哥,我还不想混黑社会呢。” 那人点头哈腰的开门,将杨默书迎上车了,自己又坐回副驾驶。 二十分钟后,杨默书站在东海大厦底下,看豪车成排,小弟成群。 那两个人引着杨默书进去,其中一个拨了一个号码,也不知道跟谁讲电话。 迎面过来的男人穿的很时尚,头发稍长,染了亚麻色,皮肤白净,眉眼间带着股子勾人劲儿,只见这人站在大厅里四下张望,最终把目光停在杨默书身上,接着挂了电话几步上前。 其中一个人上去打招呼,“小路哥……是这样,许哥的意思是你先把这个人安排一下,他不确定什么时候吃完,等他完事了给你打电话。” “行,你们走吧,这人交给我了。”那人打量了杨默书几眼,“我叫杨路,你跟我过来行了。” 杨默书哦了一声,没多说话。 杨路斜着眼睛瞄他,“你叫什么?” 杨默书给他瞅的浑身不自在,“杨默书。” 杨路轻笑一声,“呦,那咱俩还是本家。” 跟着杨路进了电梯,杨默书这才发现他眼角下有一片胎记一样的东西,看仔细了才发现是纹身。 杨路抬起手,按了楼层键,却忽然换成了开门键,死死的按住。 杨默书看对面没人要上电梯,便费解的盯着杨路。 杨路瞪大了眼角,直直的朝着一个方向看。 像是见了鬼。 杨默书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老远进来的伪娘,四肢粗壮,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扭腰送胯的走台步,一副墨镜遮住半张脸,时不时还甩一下头顶的金色大卷假发,然后又在歪掉前用手正回去。 真是没见过这么假的伪娘。 杨路看直了眼,只拉着杨默书走出电梯,凑上去观摩,浑然不觉身边逐渐靠近的高大黑影。 杨默书眼看着杨路跟人就要撞上了,便想着这俩人不会撞上吧,结果那俩人就刚好错过没撞上。 但是互相勾到了脚,导致俩人齐刷刷的来了一个趔趄。 杨路哎呦了一声,回头正要怒骂,却顿时敛了火气,“七哥,你怎么下来了……” 斐七没说话,看着那大卷伪娘往这边看了一眼,壮硕的身子抖了一下,然后转身扭走。 杨路压低了声音,“那不会是游候吧……他也有脸回来……” 斐七跟身后的几个人递了个颜色,“沈涵都经常过来,他怎么就没脸回来了……” 那三个人挽起袖子就上去逮人,起初还是急速的走,可很快就在人妖起跑的时候变成了百米冲刺,高跟鞋的原因,导致那人妖很快被人拦住。 杨默书期待壮男暴打人妖的这种场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那人妖男浑身肌肉暴起,一个手刀就劈倒了上来摘他墨镜的小弟。 等斐七走过去的时候,三个小弟已经被干倒俩,还有一个使出护阴手,对着人妖怒吼,“大家都是男人你何苦踢人下面。” 斐七一把揪住人妖的假发,想着把人拉转头,结果却一把抓掉了假发。 男人头顶小网兜回头,一拳砸过来,被斐七躲了过去,斐七顺手摘掉他脸上的墨镜。 “还真是你。” 浓妆艳抹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将假发抢回去,戴回头顶,“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那个心上人。” 斐七黑着脸的转身,只留下那人在原地凹造型,“哎,酷哥,你要是对我有意思也可以认识认识嘛,……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杨默书戳戳杨路的手臂,“咱们快去找许晚河吧,这里估计要打架。” 杨路有点意外,“你怎么看出来的。” 杨默书攥紧了拳头,“我要是刚才没看见他战斗力那么强我早上去了。” 杨路笑了,“那是你不习惯,我们都习惯了。” 俩人进了电梯的时候,身后隐隐的传来厮打的声音。 杨默书外头瞟了一眼,见那俩人正抱的瓷实,在地上翻滚。 乍一看好像是在干那事,但其实又不是。 电梯门合上的时候,杨路对着里面的镜面照了一下,“我给你开了个包间,许哥在13楼吃饭,你在那边等着他行了,对了你带了润滑油么。” 杨默书侧脸看着他,“啊……” 杨路笑笑,“最好用KY,不容易干,也省得中途加,你得为自己着想,许哥可不怎么体贴。” 杨默书想了一会这话里的意思。 “哦,你站旁边看过?” 电梯门开了,杨路抬步往外走,“没人敢站他旁边看他干那事,他跟唐哥不一样,他在这方面还挺保守的。” 后又转头看一眼杨默书,“我的意思是,大家都差不多,不过是先来后到而已。” 杨默书跟在后头,“哦,他找过很多么?” 杨路跟对面的老王打了个招呼,“太多了,多的数不过来,对了,你到底带没带?” 杨默书答非所问,“哎……真是可怜人……” 杨路一愣,“谁可怜?” 杨默书摇头叹气,“咱们啊,等进了屋我在跟你说。” 杨路拿着房卡开门,稍微侧身让杨默书进去了,“说吧,怎么回事。” 杨默书满脸困苦,“你知道么,他有病,我昨天在他那下面发现了一个软下疳,害我用高锰酸钾泡了一晚上的屁股,都没睡好觉。” 杨路听的菊花一凉,“梅毒么……” “不止这些啊,上面还有红斑增生,”杨默书脸色蜡黄,“这是荫净癌的症状啊,你以后可别跟他睡了,睡没了在赖上你,你说你拿啥赔他啊。” 22. 杨路脸色有点难看,“真的假的啊……不该啊……许哥挺注意的……每回都带套……” 杨默书重叹口气,“这你就不懂了,我是医生,上学的时候学过这个,荫净癌虽然不传染,但是梅毒可是会通过体液传染,就算是他带套,对方分泌带着病毒的液体流到会阴部分也会传染的,没听说过口交都传染么,带套插根本不行。” 杨路一脸同情的看着他,“那他还找你……” “所以说我倒霉啊……”杨默书揉红了双眼,“怎么办,本家,你能救救我,替我一次么……我真不想得性病啊,他好变态,追到我家去上我……” 杨路一身的鸡皮疙瘩,“许哥强迫你啊……他看上你哪儿了啊……我看你挺一般个人啊……” 杨默书听了不太高兴,但也没表现出来,只转转眼睛,“我也纳闷啊,也许是吃惯了重口味的想换点清淡的尝尝……” 后又提醒他,“对了,你可别说我在背后这么说他,荫净癌是我看症状推断的,他也没去查,也不能确诊,但梅毒是肯定有的,你偷着告诉那些小兄弟行了,大家以后都离他远点,但是千万别让许哥知道,到时候不但我遭殃,估计也会连累你啊本家。” 杨路冷哼一声,“你当我没脑子么,这种事怎好拿到大面儿上来说,不过,许哥也够可怜的,好容易从植物人熬出来了,结果还得了这么个病……” 杨默书打开房间的冰箱,朝里看了看,“我看他就是躺了两年憋坏了,对了,我其实是他的按摩医生,他一醒来出院后,就找小弟在我吃米线的途中将我劫走带回去QJ,我第一次都是给的他,结果还是个梅毒精,想想就觉得难受,好想落泪……” 杨路安慰他一句,“你也别太伤心了……许哥这人没长性,说不定过两天就不找你了。” 听了这些,杨默书还真是有点伤心,就从冰箱里拿出一颗荔枝,“可以吃么,我吃点东西心情会好点。” 杨路一笑,“随便,别说你吃个荔枝了,就算你要吃人参果我都得找人满大街给你淘换去。” 杨默书关上冰箱,找了个地方剥荔枝皮,“为什么?因为我解救了你们么?” “那倒不是,”杨路摇头,“许哥眼下应该是还挺中意你的,我很少见他特意接人等他的。” 杨默书叼着荔枝肉,“真的啊……” 杨路点点头,“对了,他这个病能治好么,癌症什么的,不会是绝症吧……” “那到不至于,而且他那个也没很严重,根据肿瘤部位和分期,做手术和化疗就行,可能会做个切除什么的,顶多是变小点……最严重太监了,也不至于就直接死了……” 杨路听的口舌干涩,正想说点什么,手机却忽然响了。 接起电话,杨路脸上的表情凝重,“许哥……是我……” 杨默书差点给荔枝肉噎到,嚼都没嚼,顺着喉咙就吞下去了。 杨路站起身,“知道了,我这就叫他下去。” 挂断电话后,杨路看了杨默书一眼,“许哥马上下楼,你去大厅等他吧。” 杨默书站起身,“你不去么?” 杨路一想许晚河有梅毒就害怕,“还是算了吧,我本来也不是跟着他混的,出门右转直接从电梯下去就行。” 杨默书跟他客套了两句,抬步出了门。 一路上想这个许老黑可真够可以的,连别人的小弟也不放过,银乱至此居然也没得性病,真是便宜他了。 带着满肚子的怨气乘电梯,等终于到了一楼,杨默书低着头出门,就跟一个小青年撞了个满怀。 杨默书捂着脑门抬头,“杨路?” 说完了又觉得不对。 衣服不一样就不用说了,这个人虽然跟杨路长的有点像,但比他高很多,也比他黑,最重要,眼睛下面什么也没有。 小青年的眼瞳沉黑,泛一层砾石般的硬光。 却根本没再看杨默书。 杨默书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见另一个电梯口里出来好几个人,给簇在中间的男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脸色难看。 许晚河叼着烟,微微挑眉。 有个小弟上前赶忙把杨默书拉过来。 小青年勾勾唇角,轻描淡写,“许哥好……” 杨默书站在许晚河身边,看他的目光一直在那人身上。 极其刻薄,掩不住的厌恶,语气却是平缓,“这不是小沈么。” 沈涵笑笑,没在说话,转身进了电梯。 杨默书忍不住赞叹,“帅哥啊……” 许晚河暴怒,揪着人的领子就往外提,“帅你妈了个逼!” 杨默书捂着脖子有点喘不上来气,刚想控诉他语言粗俗,但却在看见他裤管里露出那抹亮黄色时,瞬间原谅了他。 23. 许晚河拎着杨默书,将人拽到酒店外才松手。 杨默书长喘口气,“你干什么……” 许晚河抽一口烟,“你他妈瞎了吧,就那德行也叫帅?你不觉得他长了一副阳痿样儿么?” 杨默书看着他,不知怎么就想起荫净癌。 想许晚河印堂发黑,还真是这种病的长相,就也没跟他一般计较,“不是在上面开房了么,这又要去哪儿。” 有小弟将车开过来,停在两人面前。 旁边的人弯腰上去拉开车门。 许晚河稍微屈身,上了车,“谁他妈爱在婊子开的酒店待着,我回自己地盘去。” 杨默书看副驾驶没人,就开了车门准备上车,“这么大的酒店是女人开的啊……好有能力……” 结果屁股还没挨着座位就听得后面一声怒吼,“滚过来!” 有小弟赶忙上前扶杨默书,“哥,您做后面,副驾不是好位置。” 杨默书给人拉着塞到后座,坐在许晚河旁边,抬眼看他,“你整天火这么大,肯定肝火旺盛,你便秘么?” 许晚河手里的烟掉在地上,“你他妈你欠通肠是不是?” 杨默书看了看手表,“都一点了,我还没吃饭,等会就要上班了……” 许晚河冷着脸,神情淡漠,“别去了,帮我去商场买东西。” 杨默书皱着眉,“我打不上卡是要扣钱的,再说我没吃饭,根本没心思陪你,你可是吃完下来的。” 许晚河寒着脸,重新拿出一根烟,“你想吃什么?” 杨默书一愣,“你要请我吃饭么?” 许晚河勾勾唇角,“快点吧,别废话。” 杨默书想了想,“去吃米线啊!有一家超级好吃,我带你去,” 后又歪头跟司机说,“真爱协和医院旁边的有个育婴路,那有家米线店……” 许晚河一愣,“那家……” 杨默书嘴里都是口水,“真的,特别好吃,保证你吃一次就忘不了。” 许晚河若有所思的摸样,“那家我以前常去吃,不过后来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了。” “因为一开始是两个人,后来就只剩就我自己去,”许晚河回过神,眼有怒色,“换个地方!我不想去!” 杨默书其实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看他的表情却看的懂。 杨默书一点食欲都没有,“算了,不吃了。” 许晚河没察觉他的异样,沉声开口,“去御鼎香,我带你去吃河豚。” 杨默书打不起精神,“你想毒死我么?” 许晚河没搭理他,只沉默着点上烟,缓缓的吐出一个烟圈。 十分钟的时间,车队就开到了地方。 因为小弟事先打好招呼的原因,两个人刚坐下,河豚盅就上来了。 杨默书拿起勺子在奶白色的汤头里搅了一下,随便喝了一口,“真好喝!” 坐在对面的人不耐烦的皱眉,“快吃,等会还有事。” 杨默书脸上浮出些喜色来,一边喝汤一边瞄许晚河露出的黄袜子,心情就慢慢的好起来了,有服务员端着吃剩下的餐盘从旁边经过,结果走路一个不稳,整个人就挣扎着向后倒去。 杨默书眼疾手快,起身就稳住她的胳膊,结果还是有几个餐盘掉在地上砸碎了。 服务员脸有点红,面朝杨默书,“谢谢你。” 杨默书重新坐回位置,“没关系,下次不要拿这么多。” 说完就看许晚河垂眼盯着地上,却不像是在打量盘子,而是一种隐晦的愤怒,和沉默的示威。 杨默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有个盘子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他脚上了。 服务员脸更红了,“对不起先生,实在对不起……” 在许晚河的小弟张嘴骂人前,杨默书把服务员支走了。 后又蹲下来,抬头去看许晚河,这人依旧没点表情,只垂眼看着自己油腻的红皮鞋。 杨默书有点无奈,“她点着你穴了?” 许晚河抬眼看他,“谁给你的胆子让她走的?” 杨默书抽出纸巾给他擦鞋,“我发现你这人可真是小心眼,不就弄脏鞋了么,擦擦不就完了,再说我也是因为你们都不说话我就让她走了,反射弧够长的了你们。” 许晚河一口气憋在心口,“你他妈……” 杨默书打断了他,“擦干净了,这不没事么。” 许晚河冷声开口,“袜子也湿了。” 杨默书重新蹲下去,“真的么?” 接着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就将许晚河的鞋子脱下来。 发现袜子还真是被汤汁浸湿了一片。 跟着进来的两个小弟赶忙上前,“许哥,我给你出去买一双吧……” 许晚河却是只看着杨默书,“别擦了,把这个脱下来,真够恶心的。” 杨默书屏住呼吸,“这样不好吧,公共场所这样……对了,你没脚臭吧?” “没有!”许晚河恨不得一脚踹他脸上,“操!赶紧换完了走!” 杨默书赶忙拉下他脚上的五指袜。 发现袜子掉色。 许晚河也看愣了。 杨默书心里感慨着淘宝赠送的东西真是不行,但嘴上却没说,“这袜子真可以,没穿都有穿了的效果,好省啊……” 许晚河出人意料的没发火,“不会吧,我记得你送的这个牌子是adidas,怎么还会掉色……” 杨默书听他这么一说,赶忙扯来了看,发现袜子底部还真有浅黄色的LOGO,不过是adivon,不是adidas.而且这字还不掉色,就在许晚河脚底下留出了LOGO空白。 好像盖了章一样。 黑社会果然文盲普及。 杨默书有点心酸。 忽然很想一辈子跟着这个阿迪王牌儿的男人,用自己一生时尚心血,换他十年洋气高端。 24. 许晚河不太开心,“行了行了,就这样吧,不要了,扔掉。” 杨默书一听,起身拿着许晚河的鞋,朝外头猛一发力就给扔了出去。 还差点砸到服务员。 杨默书赶忙跟人道歉,拍了拍手上的灰,就坐下来继续喝汤。 许晚河伸着脚望着他,“我他妈让你把袜子扔了,你把我鞋扔了你让我怎么走回去?” 杨默书看了地上那一小团脱下来的袜子,“你也没说清楚啊……我以为你嫌鞋脏……” 后又低声嘟囔,“那袜子可是我送给你的啊。” 说话间外面进来好些个黑墨镜小弟,领头的手上还攥着一只鞋,个个神情肃穆,一副老大被干的连鞋都飞出去的摸样。 可看里面没事,都松了口气,“许哥,您的鞋。” 许晚河稍微抬了下脚,那小弟便识趣的蹲在地上把袜子帮许晚河穿上。 许晚河给了他一脚,“操,穿鞋。” 杨默书看他一眼,“不穿袜子穿皮鞋捂脚。” 小弟一见,给后面人递了个眼色,“去,买双袜子。” 许晚河一摆手,皱着眉,“麻烦,就这样吧,走。” 杨默书见他起身,就知道自己没办法在继续吃了,只得跟着一起走。 小黄袜被人踢到一边,还给后过去的人踩了几脚。 杨默书看在眼里,也没说话,只低着头看了看表,“我到点上班了,我要走了。” 许晚河头也不回,睨一眼旁边的人,“你,开车把他送回去。” 杨默书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一点也不想跟着他了,想着让他这辈子土死算了。 许晚河在上车前停了一下,回头望向杨默书,“下班再去接你。” 杨默书没搭理他,直接给小弟引着上了另一辆车。 等坐进去的时候,才偷着再瞄过去,想着看看许晚河。 结果许晚河早就没人影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气到他,杨默书自己倒是怪生气的。 呼之即来,喝之即去。 被送回单位的时候,打卡的时间也刚刚好。 杨默书下午看了几个患者,趁着空挡又给一个朋友打了电话,约好时间地点,说晚上一起出去吃饭。 等差不多忙到下班点,杨默书关了手机,站在窗户边上寻找半天。 医院门口果然停着一辆车,是改装过的森林人。 杨默书放了心,下楼从医院后门溜出去,直奔跟朋友约好的小饭店。 那人到的也挺准时,俩人要了个小包间,几碟小菜,二斤白酒,坐在一起喝了大半个晚上。 对面的人喝多了哭的直吹鼻涕泡儿,控诉一个人渣到半夜十二点,后来实在喝不动了,便给杨默书搀着扶回他家。 好容易将喝得烂醉的人安置好了,杨默书把手机开了机。 还真有几个未接来电,虽不算太多,但好歹有两个,最后一个是晚上八点打的,显示名称是许小美,再后来就没有了。 杨默书借着酒劲,顺着大街溜达着往回走。 结果还没走到家,就给一辆豪车拦下来。 从上头下来的人,身材高大,板一张脸,跟身后的几个人歪了歪脖子,“带走。” 杨默书一愣,反射性往后退两步,交出兜里剩下的五十块钱,“哥,都在这了,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也不会报警的。” 那人微微仰头,脸上暗影浓重,“少废话。” 说完就有两个大汉上来箍住杨默书,杨默书正想挣扎,结果刚抬腿,就给人反剪了手扔进后头的一个车里。 车后座漆黑的一团,有个小东西蜷在上头,似乎是在睡觉。 杨默书寒毛都竖起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驾驶位的人冷冷斜他一眼,“怪只能怪你找错了男人?” 杨默书看着这个人,忽然就想起这就是那天自己跟杨路见着的,在东海大厅跟那个人妖男打架的人。 “是你……难道是抓我做人质?”杨默书脸上一层凉汗,“许小美么?我跟他不熟啊……连他年龄多大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下面多大……睡过也要被连累么?那你怎么不把他枕头被窝都抓起来。” 斐七懒得理他,只打了个电话,“唐哥,人已经找到了,马上就倒。” 杨默书开始害怕,“你们到底想……” 话还未出口,就给个东西迎面塞过来,黄色的,好像是袜子。 手也被捆上了,被人用力一推,就跟后座那个小孩窝在一起。 车开了十五分钟左右,就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杨默书好容易才直起腰身,看外头车灯大开,从车上下来十多个人,将别墅围起来。 站在最中间的男人脸很白,给灯光映着,像是涂了一层蜜粉。 唐梓言勾了勾唇角,冲着别墅笑了笑,“你老婆和孩子都在我手里,你还不赶紧出来?” 杨默书听的牙齿一松,小黄袜就从嘴里掉出来,“啊?是说我么?” 斐七看他一眼,“废话。” 杨默书听他这么说,便赶紧低头去看身边的小孩长的好不好看。 结果那孩子黑的跟炭一样,穿的也土。 杨默书嘴角微扯。 这孩子一看就知道是谁的。 别墅门板嘭的一声打开,从里面出来个干巴老头,黑瘦黑瘦的,头发都白了,拎着一把冲锋枪,上身红下身绿,皮鞋锃亮,叼着卷烟就怒了。 “操你妈快把小杨跟我儿子都放了!不然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杨默书这才发现,自己头发也白了。 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俩人真在一起了啊,还过了一辈子。 过到头发都白了,自己老的一脸褶子,这人还管自己叫小杨。 杨默书眼泪都要淌下来了,“小美……我在这……我和孩子都很好……我来对付唐……你快回去把饭做了……” “吃个蛋,”许老头低吼一声,“等我把唐梓言这个王八蛋收拾完了再吃,对了,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放冰箱里……” 杨默书当场就笑醒了。 待看清眼前酣睡的人,才发现是做梦。 便生气的朝虚空翻了个白眼,起身去柜台结账。 将人捶打至醒后,杨默书和朋友互相搀扶着出门在路上打车。 这期间杨默书想起手机的事,就把手机开机。 结果一条条的未接来电的短信没完没了。 喝醉的男人实在撑不住,干脆靠在杨默书肩上,嘴里一阵干呕,“好想吐……” 杨默书一直给他顺背,“等一下,车马上就过来了,哎,来了一辆出租车。” 车在两人面前停下,杨默书强打着精神,挎着朋友的胳膊跟出租车司机说明白了朋友家的地址。 可说完了出租车司机也不动地方。 脸还特别臭。 杨默书舌头有点大,“你……什么……什么意思啊。” 许晚河倒也不是故意找他,而是烦的睡不着,开车在市区里瞎逛,没成想就看见这小子跟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 可能是本来心情就不好,又平白被他放鸽子,许晚河就特别不愿意。 一边安慰着自己其实不在意,一边将烟头丢在地上,许晚河下车就去揪杨默书的领子,往前一提,将人拎起来,“你他妈玩我呢!” 25. 许晚河说完这句话就有点受不了自己。 显得好像自己多在乎这个人似的。 至于是不是真在乎,这个许晚河一点也不愿意细想。 总觉得在感情上纠结的都是娘们干的事,是爷们就不能婆婆妈妈的。 就比如自己,行就行,不行就等。 就冲这点,许晚河一直都觉得自己特别潇洒,只可惜没人懂得欣赏,就跟品位一样。 后又觉得不对,这个小医生是唯一能欣赏自己的人,就是有一点很烦人,整天调着花样的玩自己,一会发春了热乎乎的贴上来,一会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冷冰冰的关机。 妈了个逼的像个神经病。 许晚河越想越生气,揪紧了杨默书的领子,“记住了,你他妈再敢逗老子小心老子废了你!” 虽然刚才已经睡了一觉,可杨默书还是有点茫,抬手摸了摸许晚河的胸肌,失焦的瞳孔半晌才泛出些喜色来,“是你啊……小美……” 说完还隔着衣服猛搓许晚河乳尖。 许晚河烦的头皮发麻,一把将胸前的手打飞,“我操你妈……” 杨默书的手软绵绵的垂下来,在虚空里摇荡,“你能送他回去么……实在打不到车……他家住在东方红街……” 许晚河看一眼他身后那个不断孕吐的朋友,一阵焦虑,想着自己怎么跟这两个人混到一卦去了,真他妈要多掉价有多掉价。 “你上车,他我不管。” 因为一直被提着的原因,杨默书够不着地,就被迫的踮起脚尖,“他都要吐了……你就当可怜可怜他……” 许晚河抓着杨默书上车,“这个没商量,我从来不载别人。” 杨默书一撇嘴,“那你还来载我……” 许晚河凶相毕露,“你别他妈以为我是特意来找的你,老子只是无聊在大街上乱逛,正好碰见你而已。” 杨默书打了个酒嗝,“……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许晚河紧了紧手指,“……滚上来!” 杨默书本来脚就有点软,给他这么一拉,毫无反击的能力,可却出人意料的没有被许晚河拉上车。 肩膀上的手满是青筋,杨默书回过头,看那朋友脸色都有点不对了,“小杨……不行……我真要吐了……” 许晚河上去一脚就将那人踹倒在地,“去你妈的,你要吐吐,你老告诉他干什么。” 说完就把杨默书抓上车,塞进副驾驶,驱车离开。 杨默书头有点沉,迷迷糊糊的,趴在玻璃窗上看了一会,见自己的朋友从地上爬起来,撅在马路牙子上吐的一滩一滩的。 真可怜啊。 车里的冷气开的很足,车窗冰凉,杨默书的脸贴在上头,却还是没能清醒点。 外头的霓虹因为车速的关系,在视线里糊成光带,五彩斑斓的,异常绚丽。 酒劲还没有完全消退,杨默书继续犯困,意识模糊不清。 身后的人似乎说了一句话,但杨默书只能听得清那愤怒的音调,却实在分辨不出他到底说了什么。 实在太困了,好想睡觉。 闭上眼睛的时候,杨默书很快就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车忽然停下来,晦暗里一双有力的手捉主杨默书的腰,拉过去,解开皮带,扒掉裤子。 许晚河很偶然才动了这样的心思。 只是见这个人歪在副驾驶上,拧着腰,衣服都上去了,露出紧实腰杆,和顺着收进裤腰里的勾人线条,那裤子顿时就看起来很碍眼。 杨默书被脱裤子的时候,有点醒了。 但也没反抗,任由自己光着屁股被抱到一处,分开腿跨坐在人身上。 胸口被个圆硬的东西硌着,抬手摸了摸,竟然是方向盘。 有手攥住自己的下身,撩拨,玩弄,搞的自己又热又硬。 杨默书稍微睁了下眼,哼哼了一声,重新闭上,继续做梦。 许晚河从车上摸出套,给自己戴好,顺手捏了捏杨默书的屁股。 结实挺翘,手感相当不错。 无论从色泽还是形状,都是自己比较喜欢的那种。 许晚河往手上倒了点润滑,接着涂在那紧密的穴口上,最后还用拇指按压了两下,揉了揉那柔嫩的小花心。 趴在方向盘上的人又哼了一声,脚趾不受控的攥紧。 许晚河将剩下的涂在自己身上,然后扶着硬挺,对准穴口开始往里插。 刚没入了个头,又听见那人在那儿哼唧一声。 好像老大不愿意的。 许晚河一皱眉,照着屁股就是一下,“叫那么难听就他妈别叫了。” 车停的地方比较黑,许晚河也看不太清细节,只是两手抓着杨默书的腰,缓慢的开始动作。 抽插越发顺畅,交合处发出滋滋咕咕的滑腻声响。 杨默书塌下腰,两条腿跪在许晚河身侧,哼哧哼哧的睡,烂泥一样。 整个人跪的又许晚河太近,坐的也瓷实,以至于许晚河都有点干不动他。 许晚河在插了一会后,实在受不了,就把人往前一推,谁料杨默书的手竟正好按在喇叭上。 车笛长鸣,杨默书一个激灵就给吓醒了。 许晚河长出口气,想着这回能好好干一炮了。 却见那人蠕动着换了个姿势,转而蹲在许晚河身上,一点点的抬腰,直至身体完全离开那根性器。 许晚河有点看不懂他想干什么,只见这人趴在前头,伸一只手到处摸,待终于摸到了车里的纸抽,就从里面抽出两张纸来,回手擦了擦被操的微张的小穴。 杨默书擦完将纸一扔,眼睛都没睁开,转身伸出两根指头在许晚河脑袋上按了一下,就准备提起裤子起身了。 还没完全站起来,就咚的一声撞到了车顶。 冷眼看着杨默书捂着脑袋鬼叫时,许晚河已经明白了他是个什么意思。 裤裆里的家伙立在虚空里,竟有点可怜。 许晚河一瞬间觉得特别糟心。 26. 杨默书被撞的头顶生疼,彻底醒了酒。 刚才还做梦自己在上厕所,结果醒过来后,反映好一会,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自家卫生间,而是许晚河的车。 眼下自己正光着屁股缩在许晚河身上,脚丫在踩在他的大腿上,攥的紧紧的,不知道有没有拧到他的肉。 身下的人没什么反映。 杨默书有点不敢回头去看这人的脸,便赶忙爬到副驾驶,半晌才转过头去微笑了一下,“刚才踩到你的腿,对不起了啊……” 浸没在黑暗里的人没说话,默默的发动汽车。 许晚河觉得自己眼眶都有点湿了。 这让许晚河异常的耻辱,比被人打的流血缝针还耻辱,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许晚河真的很想宰了这个人。 但这种想法转瞬即逝。 许晚河不愿意去细想原因。 只觉得不想杀就不杀,没那么多为什么不为什么的。 自己一向都是这么潇洒。 可这并不代表许晚河不憋屈。 所以表现出来的,就是无尽的沉默。 “许哥,对不起,我踩了你大腿……” 杨默书讨好的朝他笑,露出白齐的牙齿,“你怎么不说话,你骂我两句也行啊……” “我请你吃饭,你不要生气……” …… 车灯大亮,光线汹涌起来,有点刺眼。 杨默书微微眯眼,不经意扫到了许晚河裤子上那还没完全软下去的家伙,“哎……可真是……你裤子链没拉好……那个露出来了……没穿内裤么。” 杨默书很怕他尴尬,就继续安慰他,“……它好嚣张……到底是大哥的鸟……” 杨默书不说还好,一说许晚河正好想起来了。 像是被点燃的爆竹,许晚河嘭的一声就爆了。 “去你妈了个逼的,你还基罢有脸说!” 说完就去揍杨默书,“吃屎去吧操!” 杨默书给他突然的怒火吓到,往后缩了一下,但还是被抓着衣裳狠力往车窗上撞。 眼冒金星间,杨默书忽然想起来,不知道是谁说的,要堵住一个女人愤怒的嘴,只需要用一个粗暴的吻,那么想挡住一个男人坚硬的拳头,是不是只要用一个销魂的体位呢? 念及至此,杨默书伸手搂住许晚河的脖子,撅嘴就上去吻他。 许晚河正骂的来劲,怎么也没想到他来这一招,就给这人结结实实的亲了个正着。 “操你……” 妈逼二字被生生的堵在嘴里,许晚河难受的要命,一别头,这小子就捧着自己的脸开始啃,“来操……” 杨默书回了他一句,啃了一会还觉得不够,便直接骑上去,刺啦一声撕开自己胸口的衣服。 有一粒扣子直接绷出去,打在许晚河眼皮儿上,直痛的他闷哼了一声,登时松开杨默书转而捂住眼。 脱离钳制的杨默书如鱼得水,得意的大笑两声,俯下身去就开始弄许晚河。 等许晚河反映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下体已经被撸硬了,重新进入个湿润温热的地方,原来是杨默书这小子直接坐上来了。 杨默书本来还以为会很疼,后来才发现这下面就像是被扩张好了似的,毫不费力的就把那大家伙给吞了进去。 真是如有神助啊。 杨默书骑蹲在许晚河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用身下绵软湿糯的小嘴儿套弄他坚硬的性器,一边动还一边扒许晚河的衣服,搓弄他胸口的乳粒。 车间实在太狭小了,两个人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起伏间,许晚河真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气归气,但还真是有爽到,本来就半硬的性器,给里头湿热的嫩肉紧紧的箍住,控制不住的坚硬胀大,杨默书在自己身上扭的来劲,绵软的舌头一直在舔自己的耳垂,呼吸软软的喷上来,连喘息都那么撩人。 许晚河有点失去初衷,从被动的享受很快变成主动攻击的一方,托着杨默书的屁股就开始狠干那凹陷的菊穴,直干的带出一阵水响,咕滋做声。 杨默书微微后仰,靠在方向盘上,手却还在许晚河胸口上摩挲着,“嗯……好爽……” 许晚河稍微抬眼,给他大敞着腿发骚的样撩拨的不行,喘着粗气,运足了劲继续插他。 杨默书一边浪叫一边得意,自己本来是扑上去是QJ他的,结果许小美配合的这叫一个来劲。 27. 两个人先是在驾驶位上做了一回,后来又跑到后排座干了一次。 后面的座位宽大,最后的体位是背入式,杨默书在许晚河身底下叫的这叫一个骚,声音软绵绵的,直往人心窝里撩拨。 许晚河听了更是兴致大发,快插了白十来下后,喉咙里音色沉闷,一个挺腰,便直接在肠道内爆发。 约莫三五秒的时间后,许晚河抽身而出,顺便剥掉灌了经验的保险套。 杨默书趴在后排座上也懒得动,低喘着望着许晚河。 看这个男人低着头拿纸擦他沾了经验的腹肌,十有八九是自己之前骑乘时射在上面的,他衬衫早也被扯开了,强健的肌肉上布一层油样的汗液,很是诱人。 许晚河擦净身体,刚好跟杨默书看了对眼。 杨默书脸有点红,不知道是不是还没酒醒的原因,因为刚才叫的厉害,这时候嗓子也有点哑,“好饿啊……” 许晚河的发根都湿透了,挪到驾驶位上,“刚才没喂饱你?” 杨默书翻了个身,侧身躺着,“不是,我是真饿,想吃东西……” 许晚河给自己点了跟烟,“你挑个地方。” 杨默书听他这句话,直接松了口气,“回我家,我自己下米线吃。” 许晚河转了一下钥匙,发动汽车。 空调口里很快出来一阵冷风,杨默书躺了一会觉得有点冷,便坐起来,慢慢的穿衣服。 出了一身的汗,虽说没之前那么醉,但神智还很清醒。 等杨默书衣服都穿好了,自己家也到了,许晚河直接将车开到小区楼下,熄火灭灯。 杨默书心里一阵惊喜,“你也一起?” 许晚河被他这么一问,就有点愣。 其实自己熄火准备下车,真都是无意识的反映。 甭管心里怎么想,许晚河面儿却是皱紧了眉头,“你管得着么你。” 杨默书开心的上楼,“那你喜欢吃荤汤米线,还是素汤米线?” 许晚河叼着烟跟在后头,“不吃。” 杨默书又没那么开心了,开了门“我做的很好吃。” “那也不吃。” 杨默书有点生气,站在门口换拖鞋,顺便也递给许晚河一双,“不吃算了。” 说完就直奔厨房过去,从冰箱里找出自己最喜欢的食材,费尽心思的给自己捞了一碗香气四溢的米线出来。 客厅里亮着一盏小灯,窗户也大开着,晚风从外头吹进来,凉丝丝的,很是惬意。 碗里的米线白嫩的,上头放一片油亮的午餐肉,看着也很是惬意。 可最让杨默书惬意的根本不是这些东西,而是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男人。 黑黑壮壮,留着板寸,一张拽的二五八万的装逼脸,白西裤配上自己买的的黑狗拖鞋,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杨默书看许晚河看的满嘴都是口水,把碗搁在沙发对面的茶几上,拿了个小凳子就坐在他面前开始滋溜滋溜的吃。 许晚河不知道再想什么,回过神,斜了他一眼,“吃小点声,你他妈舌头不累啊” 杨默书小心翼翼的往嘴里嗦,“是男人吃面就是要响!女人吃饭才静悄悄的,难不成你吃饭一点动静没有?” 许晚河脸色难看,“你吃的不是响,而是膈应。” 杨默书同情的摇摇头,“原来你也是个逼逼嘴,这到老了我可怎么办。” 许晚河把烟头摁灭,“你想死吧,再说我老不老跟你有个蛋关系。” 杨默书下口喝汤,额头微微冒汗,“怎么没关系,咱俩认识,就是朋友,而我是医生,回头你得病可以来找我,老了认识我这样一个人,对你很有用处。” 许晚河一想,可也是,认识医生总是没坏处。 但一会才觉得不对,“去你妈了个逼的,你是神经科的,老子老了得老年痴呆才用的上你吧?” 杨默书吃的差不多,“一看你就外行,我是虽然是神经科,但是别的都学过的,有个头疼脑热,上吐下泻我都是能治的。” 许晚河冷声一哼,“这些病,我自己不会吃药么?” 杨默书看着他,心都软了,“你还挺有才呢。” 后又想起来,“其实除了医学上的造诣,我还有别的优点。” 许晚河实在懒得搭理他,就没吭声。 杨默书一边吃一边说,“就是我会做饭。” “哦。” 杨默书见他反应不大,就继续说,“你不觉得我长的还挺白的么?” “哦。” 杨默书简直都要放弃了,“对了,我大学的时候,是我们文学社的一名社员,会写诗的,擅长杜撰情书。” “哦?” 杨默书见状,转了转眼珠,“你有没有谁要追啊,我帮你写情书。” 许晚河板着脸想了一会,表情很不自然,“有没有的……操……你会写玫瑰花卡片么?” 杨默书盯着他,微微的咬牙,“行啊……写给谁啊……交给我,我保准你一定能追上他。” 28. 转天,趁着中午下班的空挡,杨默书去了医院门口的花店。 医院门口花店其实比较少,都主要是花圈店,毕竟有时候人去世了,家属也就省得在走那么远,就顺便在医院门口买了,所以医院旁边的花圈寿衣店都很红火。 杨默书拨通了许晚河的电话。 接的不是许晚河本人,而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弟。 “哎?这不是许晚河的电话么?” “你是谁?” “哦……我是杨默书……”说完这句话,杨默书其实有点担心,要是许晚河不接自己的电话,那可挺受挫。 电话那边静了一会,再次响起来的低沉男音,正是许晚河。 “怎么了?” 杨默书心理一松劲儿,“你不是要送玫瑰花给人家么,要不要我帮你买?” “不用了,再说吧。” 杨默书没有挂电话的意思,在菊花丛里转悠两圈,“你是不是要送给男人啊?你可真不懂男人的心,谁会喜欢玫瑰花啊,太娘泡了。” 后又补充一句,“要不然送菊花吧……色泽鲜艳,寓意又好……” 电话那头隐隐愤怒,“滚基罢蛋,菊花是送死人的,你他妈当我是傻逼呢?” 杨默书抬眼看看店头,赶忙从花圈店退出来,晃进旁边的鲜花店,“要不向日葵吧……寓意差不多,还比菊花好看多了……也不是送死人的。” “你小子又玩我是不是?” 杨默书一阵无力,“你可真够难伺候的,行了,我不帮你买了,你自己爱买什么买什么吧。”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你这是下班了?我找人把接你过来。” 杨默书顺着医院附近的门面店往前走,“你接我干什么啊?” 电话那头顿了顿,“你来不来,少他妈废话!” 杨默书看见一家文具用品店,便抬步进门,“不去,我等会要去那家好吃的米线店吃米线,反正你也不愿意去,我就自己去。” 电话那头好半天都没说话,可也没挂断。 听见里头的点烟声,杨默书都能想象许晚河此时的脸有多臭。 这个时间段不仅下班,也赶上学生放学,文具店里涌入好多背着书包的高中生,叽叽喳喳的在店里来回穿梭。 “你在哪儿?找个安静地方说话!” 杨默书仰头看门口挂着那一排卡片,一动不动,“我现在在文具店,花你自己买,卡片我给你挑一个吧,肯定比花店附赠的好看。” 许晚河有点不耐烦,“随便你吧。” 说完了那边就响起一阵凤凰传奇的铃声,许晚河跟“喂”了一声,这边的电话就挂断了。 杨默书挑了个卡片,付了钱,没有去吃饭,反而直接回了单位。 趴在办公桌上,杨默书拿出碳素笔,将卡片上的小白狗涂黑。 卡片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小男孩牵着一只小狗,杨默书涂完了黑狗,又在男孩的红背心上写了个极小的‘杨’字。 观摩一会后,杨默书又把黑狗眼睛改成桃心,在男孩脸上画了两道‘红’晕。 等都弄好了,杨默书就在卡片上面抄了一段最恶俗的杀马特歌词。 正写着,许晚河的电话就过来了,“跟我说说话,我他妈要烦死了。” 杨默书在卡片上奋笔疾书,“什么事?” “说了你也不懂,操,真够了。” 杨默书写完了,在署名的地方上有点迟疑,拿着笔,杨默书想了几秒钟,“对了,你懂英文么?” 许晚河不太高兴,“我他妈最看不上你这种人,老子不懂又怎么了?” 杨默书没有笑出声,“很好。” 接着就在卡片署名的地方写上了bad boy,想着回头许晚河问就糊弄他说是他名字的英文写法,很有情调。 只希望唐梓言是个有文化的,收到这束花能更嫌弃许晚河点。 最好全世界的男人都嫌弃他,觉得他又土又文盲,谁也不要他。 杨默书满意的放笔,“写完了,你找人过来取一下吧。” 似乎又有人来找他,许晚河答应了一声,就直接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还真是有小弟过来取卡片,顺便还带了一束花。 杨默书借故要检查花,顺手在花瓣上掐了很多指甲印,才满意的目送小弟离开。 许晚河在看见这束花时,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的贱。 之前送花,是因为人家也没对象,可现在不一样,唐梓言现在都跟姓沈那小子确定关系了,自己还来这一套,真他妈要多掉价有多掉价。 狗男男赶紧得艾滋吧,赶紧得。 旁边的小弟看他脸色不好,身体就有点僵,“许哥……我这就给唐哥送过去?” “送个屁!让他滚!” 许晚河叼着烟骂了一句,狠狠睨了那花一眼,“扔了!” 小弟白着脸应一声,给后面人递了个眼色,正要拿出去,却被许晚河叫停了。 弹弹烟灰,许晚河伸出手,拿下花里的小卡片。 看了一会,脸色稍缓,甚至还带了点笑意。 旁边的人见状问了一嘴,“许哥,怎么了?这上面写的什么?” “这小子还真是挺有才的……” 许晚河弯弯嘴角,忽然就对杨默书刮目相看,“真押韵。” 29. 说完许晚河就将你那小卡片随手扔在桌面上。 可因为用力过猛,便使得那卡片直接擦着桌面上滑出去,落在地上。 旁边的小弟见状正要弯腰捡起来,结果许晚河刚好起身就往这边走。 看见许晚河的鞋子踩在卡片上,那个小弟就直起腰,没再弯下去。 许晚河浑然不觉,只瞥一眼旁边的花,烦的要命,“赶紧扔了。” ****** 杨默书吃完饭回来,在医院里的花坛上给自己揪了一朵小黄花,回办公室,找了个矿泉水瓶子插起来。 想着自己长这么大也没收到过花,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大男的收花这种事,其实也有够傻的。 真亏他能想的出来,怪不得一直追不上人家。 追一个男的还不容易,给他吃好吃的就行了,就比如自己,哪个男的要想追上自己,只需要每天都买上几袋食物把自己的冰箱装满,那可就是各种体位任选,抽屁股绑鸡鸡都不带哭的。 杨默书叹口气。 真是的。 那个黑土愣真是没长心,这么好追的也不追,非要去追白富美。 等到了下午三点,许晚河也没来个电话,不知道那边追的怎么样了,估计不会是好结果。 正想着,杨默书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小石头打的电话,也就是那天跟自己喝的要死都强撑着没趴下后来给许晚河揍趴下的人。 小石头的情绪好像好了很多,“小杨,下班一起出来啊?” 杨默书微微皱眉,看矿泉水里的花有点蔫吧,“干什么?” “你那天不是抱怨没人喜欢你么,我给你介绍一个认识啊……我俩现在就在一起呢……晚上一起出来呗……” 杨默书往瓶子里灌了水,觉得花好像精神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再说吧,如果下班没人找我的话我就去。” “别啊……等谁找你啊……快来吧,这人正好是你喜欢的类型,身材高大,长的也行……” “不要,”杨默书看一眼墙上的时钟,“我追一个已经很累了,不想再追第二个。” “说不定是他追你呢,我给他看了我手机里你的照片,他也很想认识你……说你长相挺讨喜的……” 杨默书没说话,拉开抽屉,掏出个小镜子照了照,半晌才说又开口,“我细看比乍一看好太多了啊……乍一看我是单眼皮,其实细看是内双的。” “行了,下班后我俩去你单位门口等你,不见不散。” 小石头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默书没太大反应,接着又看了两个病人,去王医生那边吃了会樱桃,这一下午的时间也就差不多都过去了。 许晚河依旧没动静,其间杨默书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他没接,杨默书也就没再打。 眼看着要下班了。 杨默书忽然心里一阵空虚,一点也没有想跑下去打卡的冲动,就坐在办公桌旁边收拾抽屉。 结果竟在抽屉里的最底层发现了许晚河当时住院的床牌。 脏兮兮的,上面都是鞋印子。 看了一会,杨默书忽然想起来,这人好像还QJ过自己啊。 念及至此,杨默书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镜子把头发梳的板板整整的,又蹲在地上擦了好半天的皮鞋,便下楼假约会真蹭饭去了。 30. 杨默书出了门,外头风很大,吹乱了刚才精心打理的发型,不过杨默书也没在意了。 小石头的电话很快就过来了,“怎么还不出来,都等你半天了。” 杨默书举着电话,“我在门口呢,你在哪儿?” 话刚说完就有人拍了杨默书的肩膀,“这儿呢。” 杨默书回过头,皱着眉看拍自己肩膀的人。 一米八几的个头,眼睛细长,长相舒服。 枪灰色的西裤,蓝细纹衬衫很板正,透着一股精神气儿。 杨默书的刘海给风吹的直打卷,“你是谁?” 电话已经挂断了,小石头从男人后面跑上前来,“小杨,给你介绍一下,他是莫墨,就是我要给你介绍认识那个……” 后又面朝莫墨,“这就是杨默书,你应该已经认出来了吧,本人是不是不太上相……” 杨默书想起来了,跟男人握了握手,“你好,听名字应该经常约炮吧。” 莫墨笑了笑,“不经常,我在这方面蛮保守的。” 小石头上去给了杨默书一手肘,“你什么意思啊……。” 杨默书把手机收起来,“咱们去哪里吃饭?” 小石头撇撇嘴,“少来了吧,每回吃饭不都是你定,你赶紧挑地方。” 杨默书思索半晌,“我有点想去吃重庆小火锅,但是最近那家装修停业……” “你也喜欢吃那家?”莫墨看着杨默书,弯弯唇角,“老店装修是因为新店已经开业了,就在黄河路上,不如我们去那试试?” 杨默书眼前一亮,“行啊。” 莫墨跟着笑了,“好,你们稍等,我把车开过来。” 说完跟小石头交代一声,就去停车场开车了。 等车的时候,小石头一脸得意,“怎么样,不错吧。” 杨默书抬手理了理头发,“哦,穿的挺好的。” “那可是,人家在银行上班,算是半个高富帅……”小石头暗自气闷,“我钓他好长时间了,但他对我不来电,就喜欢白净清瘦的,这不就介绍给你了么。” 杨默书四处张望,“高富帅?那他开的什么车?” “恩……车比较挫,是单位配的比亚迪,但也很能提现他高富帅的特性,就是他把车改装了,全身磨砂蓝家大尾翼,加了日行灯,魔鬼眼,开起来可拉风了。” 杨默书咂咂嘴,“一个比亚迪搞那么拉风干嘛啊……” 小石头摇摇头,“没,现在已经看不出来是比亚迪了,他把车标都抠掉了,就留了个B加翅膀,乍一看像宾利。” “B翅?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是在骂人啊……”杨默书看着远远过来的车,“不过,其实这车他改的还真不难看……” 小石头拉着他,“哎,车来了,走吧。” 刚迈了两步,结果一辆卡宴直接拦在俩人前头杨默书认得这辆车,也知道是谁来了。 后车座降下车窗,里头的男人叼着烟,微挑着眉,拽的要命。 许晚河不是故意来找的杨默书的。 只是开车路过,忽然想起来这人,便想着过来找他,谁知道就在医院门口见了人。 看见杨默书的时候,许晚河第一反应是这段日子,自己找他找的似乎有点频了。 但转眼一想,自己不过是烦躁无聊,加之这个小年轻挺有意思,睡起来也不错,还是头一回,比唐梓言那种贱货不知道干净多少倍。 想起唐梓言许晚河就闹心,这两天烦躁的原因也都是因为他。 因为他把底下的事都安排的差不多,打算走了。 唐梓言要离开这里了。 许晚河起初以为自己到了这一天一定会抓狂。 可莫名其妙的,只是很郁闷。 许晚河挂了电话,盯着杨默书,“上来。” 小石头望着许晚河,觉得有点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杨默书屏息凝神看了他一会,觉得这人光膀子穿个蟒皮背心还能这么顺眼可真是要人命。 “你怎么忽然过来了,万一我要是不在呢……” 许晚河把烟头扔出车外,“让你上来就上来,哪来那么多废话。” 杨默书想了想,“你要请我吃饭我就跟你走。” 可这话刚说完,车窗就升上去了。 杨默书见状直撇嘴。 心想这男人怎么小气成这样,一听请吃饭就不邀请自己的,真抠门,这要是等老了绝对是那种为了一毛菜钱跟人在菜市场叉腰吵架的主儿。 实际上许晚河只是懒得跟他解释,直接叫了个小弟下车将人提溜上来。 杨默书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在小石头软弱的咆哮声中被塞进了车里。 许晚河坐在后排座,双腿叠加,冷眼看着上来的人。 杨默书不知道外面是怎么处理的,就看见小石头的情绪变化非常明显,先是一脸错愕,后又跟杨默书挥了挥手表示再见。 莫墨也过来了,表情奇怪。 杨默书心里一阵失落,本来可以去吃一顿大餐的。 转过头正想跟许晚河抱怨,结果却对他穿的裤子产生了兴趣,“宽脚裤?”杨默书又看看他的背心,“你刚才走秀了?” 许晚河冷着脸,不太确定他是赞美还是嘲讽,“没有,我刚才去跟人吃了个饭。” 杨默书不太高兴,“那我等会吃什么?” 许晚河皱着眉,“你一天就他妈知道吃,等会再说!” 杨默书彻底生气了。 往旁边坐了坐,贴在车的另一边,掏出手机就开始打俄罗斯方块,任许晚河怎么说话也不搭理他。 话说杨默书当年上学就是一把游戏好手,每天早晨起来趁着校网不卡就开始火拼俄罗斯,因为擅长,所以这个就打的很快,手指的灵活程度,让旁边的许晚河看的瞠目结舌。 唐梓言还十七岁那年,许晚河就经常跟他去吃中午饭,等餐的时候,他就坐那晚贪吃蛇,许晚河就在旁边看着。 许晚河这个人打架的时候反映快,可对于任何科技产品,反映就慢的不行,年轻的时候甚至还去网吧包宿练过,可惜结果也不尽如人意,就记得那网管光上来说什么让自己别拿旁边桌的鼠标,烦的许晚河当场就把网管打的吐血,自此以后看见电脑就绕道走,看小弟玩电脑就揍。 但许晚河内心从来都觉得会玩游戏的人都很有才。 车里忽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开车的小弟有点好奇,抬眼看了一下车镜。 可能是穿背心的原因,就更显许晚河的好身材,厚厚的肌肉堆在手臂和胸口上,古铜色的皮肤布了几条狰狞的疤痕,暗红色,泛着乌。 许晚河沉着脸给自己点了支烟,收起火,又斜眼看旁边的打游戏的小白脸。 不自觉眉间渐舒,隐隐崇拜。 31. 杨默书一开始没发现他在偷看,后来发现了,便侧了侧身子,面朝着他打,就不给他看。 许晚河登时急火上头,可又不想暴漏自己偷看的事,就只得忍下来。 期间刚好有人来电话,无辜的承受力许晚河无处可发的火气。 杨默书一边打游戏,一边拿眼睛瞄身边对着电话彪脏话的男人。 看他气的脸黑脖子粗的觉得他也挺可怜,想着自己其实也没必要跟他这么计较,就又正过身体,还故意往许晚河那蹭了蹭让他能看见。 打了一会游戏,杨默书没有再去看身边的男人,但听动静觉得他好像没那么生气了,估计又在偷看自己。 一路相安无事,等到了地方,便有两个小弟下车分别给许晚河和杨默书开车。 杨默书跟在许晚河后头,不知怎么就想起电视里常演的镜头,黑社会老大黑超白围脖的走在前面,后面跟了个风骚的大嫂,一眼神过去,小弟就麻利的把好吃的东西送过去。 杨默书抬眼看了看许晚河的打扮,又听肚子里一阵咕噜,就叹了口气。 周围有很多商场,因为到了饭点,很多商场职工和服务员就纷纷换岗出来吃饭。 路边的煎饼果子摊的这叫一个香。 杨默书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许晚河进楼,后来还是忍不住,就拉了许晚河一下。 许晚河稍一回头,“怎么了?” 杨默书指指外头,“我去买个午饭。” 还没等许晚河说话,旁边的小弟非常识趣的上前,“小杨哥,我给你去买。” 许晚河没再说话,转身上楼。 杨默书觉得买饭这点小事自己来就行,也不太习惯致使人,就婉言谢绝。 不像有的黑货,明明四肢健全膀大腰圆的,还一天什么都让小弟干,跟没长手似的。 自己自食其力挺好。 小摊前也要排队,杨默书站在摊前,一边琢磨如何配菜才能最完美,一边暗自心酸。 想着自己放着好吃的不吃,非要来这边买什么煎饼果子,许晚河也不管自己。 等以后弄到手一定好好修理他。 正腹诽间,一只手搭在杨默书肩膀上,回过头就正好对手许晚河的眼。 许晚河眼底些许烦躁,“行了,你别站着等这个了,大热天的,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去买。” 杨默书转转眼,“我想吃火锅。” 许晚河照头给他一下子,“你他妈作死呢!挑个好带的!” 杨默书皱着眉跟他上楼,“那来个煎饼果子吧。” 许晚河懒得搭理他,直接叫了个人下去等。 乘着电梯上楼,许晚河给人引着进了房间,刚推开门,就大喇喇的直奔着最中间的沙发椅过去。 原本呆在屋里的男人全都站起来,低眉顺眼,很是恭敬。 见许晚河没别的表示,杨默书也不拘谨,跟在后头直接进去了。 屋子里的人开始说话。 说的事情杨默书一件也听不懂,但能觉出来,那几个男人对生人很避讳。 其实在许晚河看来,来这里也不是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没必要背着小杨。 但这事却比较糟心。 从唐梓言那边新接手的地段不大太平,总有人闹事,许晚河忙着把那边的老人儿都替换成自己的人,哪怕那些人曾经是跟自己一起在唐佩手底下混的哥们,因为许晚河信不着。 许晚河甚至连唐梓言都不相信。 虽说自己当初差点为了这个人丢了命。 眼下这个人说要交给他的东西,即便自己一开始说不要,但是一旦收了,就会收的非常彻底,回头唐梓言后悔想要去也不行了。 在这个地方混了这么多年,许晚河见了太多的反目和背叛。 都他妈是来插刀的,就自己个傻逼还上去给人挡刀。 许晚河恨的直咬牙。 但转眼又一想,如果重来一次,其实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那么做。 不过不能不管小唐是肯定的。 操他妈的,结果成全了沈涵那狗娘养的。 许晚河心情又不好了。 旁边人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光听见身后滋溜滋溜的,都是口水声。 回过头,许晚河看杨默书坐在后头的椅子上,从一边放酒的小冰箱里摸出一只冰棒,舔的这叫一个认真。 从顶到底,卷着舌头含进去又拉出来。 许晚河头皮发麻,心情却是好了点,“你妈你能别吃这么恶心么?” 杨默书含着冰棒,口齿不清,“你这人事可真够多的,我吃个冰棍垫垫肚子你也要管。” 旁边人见了一脸错愕。 许晚河私生活挺混乱的,这大家都知道,没事身边就跟着不少男的女的,但这么敢跟他顶罪的小床伴,还真是头一次见。 但更让人惊奇的事,许晚河脸虽然看起来臭,但其实也不太生气。 许晚河脸硬邦邦的,“吃个基罢啊你,等会你要的饭就来了,别他妈在这吧唧,我这正心烦呢。” 杨默书把冰棍从嘴里拿出来,“煎饼果子配那个?卷你的啊?” 说话间门被推开,进来的小弟热的一脸汗,“来了~煎饼果子来嘞~” 大家一时间都去看那小弟。 杨默书被许晚河骂了有点生气,就直接把没吃完的冰棍丢过去。 许晚河未有察觉,只转脸看着沙发上的人,“这他妈哪儿找来的傻逼?” 沙发上的东北爷们黑着脸,上去就把煎饼果子夺下,照着那人屁股就是一脚,“滚犊子。” 杨默书接过煎饼果子,眼看着那流汗小伙给揍出去,很是同情“你们怎么这样,人家招你惹你了?” 许晚河看他一眼,“你懂个屁,谁不是从这一步混上来的,想当初我没帮我老大摁住床上的人,我老大不也两个耳光把我扇出去。” 杨默书有点好奇,“你怎么连个人都摁不住啊……” 许晚河看了他一会,“我就不想摁,你管得着么。” 杨默书咬了一口煎饼果子,“你人真好。” 许晚河的怒火给他这一句话堵回去,“好什么?” “不助纣为虐啊,你老大肯定是想QJ人家,所以你是好人。” 许晚河沉默片刻,假惺惺的开口,“不算吧。” 杨默书吃的挺开心,“那后来那人怎么样了?” 许晚河抽了口烟,“被轮奸了。” 杨默书咽下嘴里的东西,“那女的真可怜。” 许晚河没说话,觉得自己说的好像有点多了。 沙发上的人也装着没听懂,但都心知肚明,毕竟在这混久了,这种事,肯定是早有耳闻的。 不过没关系,反正唐梓言现在已经混出来了,哪个老大还没点难看的过去啊。 这群人里,许晚河名声还算干净的,但当年也给唐佩玩的跟狗一样,没好看到那里去。 旁边的人顺着这个话题开始说一些有的没的。 杨默书吃着饼,看许晚河阴着脸沉默,莫名的觉得这人有点可怜,想着他以前还总被老大揍,也挺不容易的,自己就别总欺负他了。 能对他好点就对他好点,反正自己的心里承受力比较强,不至于太难受。 最主要,他裤子湿成这样还没发现,自己看着也挺难受。 这么想着,杨默书就把刚才因为赌气而顺手放许晚河裤兜的冰棍掏出来,回手扔进垃圾桶。 32. 许晚河跟被电打了一样从凳子上窜起来,“操你妈!你他妈往我裤子上弄什么了!” 说完就上去揪杨默书的领子,“你他妈知道我裤子多少钱么?老子昨天才买的!” 杨默书反射性的去掰他的手,“是冰棍啊,你不认识么?” 旁边人都没太大反应,依旧坐在旁边该说什么说什么。许晚河脾气不好,每天都要教训几个人,这大家也都习惯了,所以都见怪不怪。 “我给你洗行了吧……”杨默书脸憋的有点红,“君子动口不动手。” 许晚河盛怒之下听他说这句话反倒愣了片刻,“什么意思?” 半晌才琢磨过来,“滚你妈的,我就喜欢动手怎么了!” 有小弟跪在许晚河脚下拿面纸一直给他擦裤子,擦了一会发现裤子面料实在太吸水,就有点为难的抬头,“许哥……都吸进去了……要不换一条吧……” 许晚河抬脚把人踹开,“滚!操!” 沙发上几个人见许晚河真生气了,就赶忙站起来,“许哥,要不我给你去商场买一条吧,你穿什么号的……” “不用!”许晚河揪着杨默书就往外走,“走!” 一屋子人见状忙点头哈腰的跟在后头往外送。 杨默书朝虚空里伸出手,奈何根本抓不住桌面上饼,喉咙给卡的紧,话也说不出来,就这么活生生的给许晚河一路拖着出门。 被塞上车的时候,杨默书终于能喘口气,“我饼落你桌子上了,还没有吃完……” 许晚河板着脸告诉小弟要去的具体位置,没听见一样约莫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车就进了城郊的一处别墅区。 许晚河在本地有很多的房产,可每个都算不上是他家,狡兔三窟,干这种行当基本上就是刀尖上讨饭吃,许晚河每天晚上住的地方也不一样,他今天晚上睡哪儿,只有第二天早晨去接他的小弟才知道。 但这个住处跟其他的不同之处,就是有个很大的更衣室,许晚河的衣服都存放在这。 杨默书老远就认出来哪个是许晚河的家。 整个小区本来走的是现代格调的建筑风格,就只有一家在墙壁外都做了装修,竖起好几根仿汉白玉的柱子,乍一看像是人民大会堂。 车停在房子门口,许晚河把钥匙扔给上来开门的小弟,等人开了门之后才下去。 杨默书跟在后头进了屋,好奇的打量屋里的装修。 很正常的欧式装修,估计是请人来设计的,所以不会差到那里去。 许晚河拐进一个走廊,跟杨默书一抬手,“过来。” 杨默书跟过去,接着便站在许晚河的衣帽间门口愣了足足一分钟。 有几百件衣服的衣帽间倒也没很稀奇,稀奇的是衣帽间里的几百件衣服每一件都是极品的丑。 许晚河背对着杨默书,看不清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得意,“帮我选一身出来。” 杨默书拨拉了离自己最近的闪金色小跨栏背心,手指细微一抖,想着卖衣服给许晚河的营业员是不是他仇家啊,这么祸害他。 暗自惊叹间,杨默书随手打开旁边的柜子,望着里面一格格存放的帽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买这么多帽子干什么……” 说完又拿起一个大沿沙滩帽,“连女式的也买……你想干什么……” “你懂个屁,那是男士的,”许晚河冷哼一声,“买衣服的时候店员推荐就顺便买了,我后来也戴过,但实在太难看,就闲置了。” 杨默书长舒口气,“你居然还戴过……” 许晚河似乎没那么生气了,“这里面的东西,你有喜欢的可以随便拿走。” 杨默书没接话,心情低落。 想着自己当初是不是被地瓜遮眼了,看上这么个人。 念及至此,杨默书转过头去看许晚河,打算彻底断了欣赏他这个念头,结果回眸一望,却还是觉得他很酷。 就是土酷,土酷的,让杨默书心里不太舒服。 将衣架子都拨拉个遍,杨默书从中尽量选出纯色的单品,给他配了个鹅黄和深蓝,勉强算是看着正常。 要走的时候许晚河接了个电话。 杨默书起初没在意,可觉得他的语气跟往常不太一样,比较客气,就竖耳朵听了一会。 “哎,小唐,先别挂,还有个事……” 杨默书这回明白了。 看这意思等会要去见唐梓言,这可确实要好好打扮打扮。 杨默书立刻加了一顶宽沿帽给他,还觉得不够,又给他换了一双牛皮亮片凉拖。 许晚河对此也没什么异议,照了照镜子觉得挺满意,跟杨默书竖起大拇指,接着便一边讲电话一边便赶着出门。 等到了屋外,挂了电话,许晚河便安排一个小弟把杨默书送回单位。 杨默书有点不甘心,“我也想去。” 许晚河看他一眼,“去你妈了逼去,赶紧上班去,我晚上再去你单位接你。” 杨默书拉着脸,怨气的蹲在地上又把他裤子卷成六分裤,“这回更好看了,去吧。” 说完就看着这个‘渔民’上了车,在开走之前还跟自己摆了摆手。 他不拿个鱼竿还真是太浪费那一身的造型了。 中午的阳光很毒,晒得杨默书眼冒金星。 杨默书站在小区门口等好半天小弟,结果小弟没等来,却等来一辆宽轮大众小跑。 莫墨降下车窗,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你怎么在这?” 杨默书看了看他的车,“你这么一会怎么还换了个跑车?” 莫墨笑了,露一口白牙,“不是跑车,是速腾冠军,就是个家用车,没多少钱,我只不过把地盘改低了,又换了轮子,看着有点像CC似的。” 杨默书观摩半天,“我看更像四驱车。” 莫墨笑的挺开心,“你上哪儿,我送你?” 旁边的小弟开车也过来了,“小杨哥,上来吧。” 杨默书想了想,回绝了小弟,赌气的上了莫墨的车。 莫墨一个油门轰出去,“刚才怎么忽然走了?” 杨默书叹口气,“早知道就不走了。” 莫墨侧脸看他,“你不会是还没吃饭吧?” 没等杨默书说话又开口,“我也没吃,要不咱俩一起?” 杨默书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有一个小时上班,“这多不好意思啊……要不找个快点的地方吃吧……我要上班了。” 莫墨想了片刻,“哎,我知道你们单位附近有家米线店,特别好吃……” 杨默书眼睛稍亮,“好啊!” “他家最好吃的就是榨菜肉丝米线。” “对啊!” “最好在加个鹌鹑蛋进去。” “没错!” “午餐肉也行。” “太对了!” “吃完一定要喝一杯他家的冰冻凉茶。” “你是食神!” 33. 两个人约的地方是一家星级酒店,许晚河故意晚去了一会,等到了地方,却只是看见斐七,没看见唐梓言本人。 斐七看见许晚河,恭敬上前,“许哥……对不起……唐哥临时有事刚刚出去,五分钟就能回来,留我在这给您说一声。” 许晚河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进了包间。 看着好像没生气。 斐七有点不能适应,可回过头见这人用昂贵的意大利牛皮凉拖狠踢了一脚门,便又放心了。 这才是许晚河该有的正常反应。 但许晚河这一脚实在太过用力,以至于最前头的亮片都微微的卷曲起来。 其实最前头的也不是亮片,而是脚趾,许晚河忘了来的时候杨默书给自己换了凉鞋,还想着穿皮鞋呢,就一脚狠踹过去。 脚趾头钻心的疼,许晚河咬牙忍着,一点也不想看脚有没有流血。 那样太没气势。 有小弟凑上前,贴在许晚河耳边,音色低轻,“许哥,脚流血了。” 许晚河冷眼斜他,“你妈逼啊。” 小弟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看许晚河生气了,便赶忙道歉,“对不起,哥,我错了。” 许晚河没搭理他,趾高气扬的走到桌边,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顺便垂眼扫了一下,发现只是破了皮,就没再管。 许晚河还挺享受自己流血受伤的摸样,总觉得特别有男人味。 桌对面放着一杯普洱,茶雾氤氲,还没凉,看来这人还真刚走。 许晚河盯着那杯茶发了好一会的呆,等回了神,就在对面的镜面装修中看见了自己。 帽子实在太丑了。 许晚河赶忙摘下来,在心里把杨默书那臭小子糙了几百遍。 后又怕唐梓言等会看见,就把帽子塞到了沙发底下。 等在抬起头面对镜子的时候,许晚河就觉得好了很多,就是有个残疾耳朵,有点难看。 许晚河给自己拿了支烟出来。 有小弟识趣的上来打火,还将烟灰缸移到许晚河眼前。 抬手摸了摸耳朵,许晚河叼着烟,胸腹一阵憋闷,就起身想着出去透透气。 斐七有点紧张,“许哥……” 许晚河将烟灰弹在他脑袋上,“出去站一会而已,看你大惊小怪的。” 这个星级酒店的年头不短了,内里装修还是以前流行的那种旋转式欧式楼梯,扶手都是铁艺,铺着大理石砖地。 许晚河依在栏杆上,从楼梯的间隙往下望。 约莫四五层楼的高度,楼梯上没几个人,似乎都跑去坐电梯了。 许晚河拿着烟,盯着期中一层,手上的烟灰积的老长。 两个人站在一起说话,看不见脸,可光看身体,许晚河就能认出来是谁。 唐梓言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很简单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那么好看,旁边的小青年黑瘦俊朗,脚上还是黑匡威,看颜色应该有点脏。 两人黏糊了一会,似乎要去的方向不同,一个向上,一个向下,拉着手,晃悠两下,依依不舍的。 许晚河眼巴巴的看着,心里羡慕的要命。 自己长这么大,除了年轻时被揍的时候给人拉着手扯回去,还没跟人牵过手呢。 后来看那俩人重新抱在一起啃的时候,许晚河便转身回去继续等了。 顺手摸了摸自己腰腹上的刀疤,觉得也没什么。 许晚河很奇怪自己居然没怎么生气,也没那么心酸了。 不知道是疲倦,还是别的什么。 总觉得自己是个特别长情的人,现在看看,时间是够长,情么,也就那么回事。 以前许晚河总想不通唐梓言喜欢唐配那么久,怎么不到一年就爱上唐配的小替身了,现在琢磨琢磨,好像忽然能理解了。 就像唐梓言之前跟自己提过的,时间真是个好东西,该浓的浓,该淡的淡。 也许是因为人太现实,也许是因为,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要等的人。 许晚河重新坐在沙发上,觉得手指一阵热烫,才发现烟已经要燃完了。 烟头浸没在泡着花瓣的水的烟灰缸里,发出哧哧的声响。 脚步声由远及近,许晚河微微侧头,看那人过来了。 像往常一样,唐梓言脸上带着温吞的笑,口袋里藏着漆黑的枪。 “许哥,不好意思,久等了。” 许晚河眼皮微抬,“哦。” ****** 虽然米线店里空调很足,可两个人还是吃的头顶冒汗。 半个小时的时间,杨默书吃了一碗,莫墨吃了三碗,还加了一个肉夹馍。 杨默书看了看莫墨的腰腹,“你吃这么多也不胖啊……一点肚子也没有……” 莫墨想了想,“还行吧,我是学体育的,每天运动量比较大,吃的就很多,食量改不过来,现在已经比上学的时候重了点了,不过我每天都健身保持。” 杨默书看还有时间,就坐在一边喝凉茶,“你不是在银行上班么,怎么是学体育的?” 莫墨拿了餐巾纸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工作是家里给安排的,我是体学院毕业的。” “哦,”杨默书喝了一大口凉茶,“学体育很好啊,你学什么的?” “学短跑,我最擅长的是跑四百米,”莫墨看着杨默书,笑了一下,“短跑一般都要求人个子高爆发力好,我是属于那种爆发力好的人里偏持久性的……” 杨默书心情有点微妙。 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结果米线店里砰的一声巨响,厨房里惊叫一声,好像是着了火。 还没等杨默书反应过来,只觉得手上一紧,就给人牵着往出跑。 杨默书有点承受不住这种速度,“逃单也不至于这么玩命,再说钱都付过了。” 莫墨领着杨默书跑了小半条街,停在一家烟酒商铺前,“饭店里都是煤气罐,我怕爆炸……” 杨默书喘不过气,想着顺顺心口,可手却抬不起来。 莫墨的手不太热,掌心微凉,不知道是体质问题,还是刚才拿凉茶杯子拿的。 杨默书忽然觉得很热,“哎……那个……” 莫墨没松手,“啊?怎么了?” 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怒吼,“我操你妈!” 两人一愣,不约而同的朝着一个地方望去。 许晚河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心情低落,很想抽根烟,结果烟也抽完了。 小弟便开车载他去最近的烟酒铺去买。 在等烟的空挡,车后座的人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 离老远看大街上两个男的手拉手,许晚河起初还觉得有点鄙夷。 可下一秒许晚河就不这样想了。 坐在副驾驶的小弟看后面的人开门下车,也跟着下去,“许哥……怎么了……” 有那么一瞬间,许晚河甚至很奇怪,刚才自己都没生气,怎么现在气得要命。 但这短暂的理智,瞬间就被怒火替代了。 妈了个逼的,老子还没跟他手牵手呢! 拳头攥的咯咯直响,许晚河觉自己马上就要烧着了。 杨默书反应比较快,迅速甩开莫墨的手,就说了两个字,“快跑!” 莫墨本来还不太清楚是什么状况,但看过来的男人脸色极其难看,又听杨默书来这么一句,便当机立断,撒腿就跑。 杨默书长舒口气,正想着怎么制服这个发疯的大黑狗,结果刚走过去,却见许晚河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 杨默书看的目瞪口呆。 按理说莫墨已经跑的够快了,谁知道许晚河跑起来比野驴还快,不出一百米就追上莫墨了。 跟在后头跑的十个小弟没一个能追上他的,杨默书想,这要是个足球队,许晚河必须踢前锋啊,这速度真应该去拯救国足,干什么黑社会啊,太浪费。 其实许晚河本来跑的也不太快,都是打架给练出来的,因为在这里打架都是拿着刀砍,一旦被人追上回去就是被干死的命,所以这么多年,许晚河已经习惯了不跑则以,跑就玩命。 莫墨跑到后来都给身边的黑渔民惊呆了,还没拐出路口,就给人摁到,揪着头发往地上撞,许晚河怒不可遏,鞋都跑掉了一只,“狗日的敢牵老子的人?看老子不把你手剁下来!” 34. 杨默书赶紧追上去,拨开重重人群,一个鲤鱼打挺就上了许晚河的身。 许晚河刚磕了莫墨一下,还没来得及打,就给杨默书迎面搂着脖子,骑上腰,八爪鱼一样横在两人中间,根本动不了手。 杨默书死死的搂着许晚河,把脸贴在他被晒的滚烫的皮肤上,“别打了,旁边有警察局,当心有人报警。” 莫墨是板寸,本来许晚河就揪不太住,结果给杨默书这么一折腾,便直接脱了手。 许晚河不顾劝阻,想着抬脚去踹莫墨。 “老子会怕警察!操!你他妈你别跑!” 十个人将莫墨围了个瓷实,摩拳擦掌,就等着许晚河发话。 因为许晚河一般教训人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动手,就算是要帮忙,也会说一声。 许晚河踹了两脚发现脚上没有鞋,就想着换另一只脚踹,可这脚还没伸出去,就见杨默书撅着嘴上要上来亲自己。 许晚河侧头一躲,杨默书的嘴唇便结结实实糊在自己脸上。 “许宝宝……乖……香一个就不气了……” 许晚河头皮发麻,给他恶心的浑身直哆嗦,“我去你妈了个逼的!” 后又指着莫墨,“你们给我揍他!哈哈哈……” 杨默书腾出一只手挠他痒痒肉,“别生气了,你打人干什么啊,他就是我一个饭搭子,吃个饭而已……” “哈哈哈,滚你妈蛋……这打架呢你别挠我……哈哈哈” 旁边的小弟本来看许晚河痒的难受,正想上去将杨默书揪下来,结果听见许晚河发话,就都上去围着莫墨开始打。 可因为人实在太多,目标又只有一个,很容易伤及自己人,有两个新加入的小弟对踹了一秒钟才给旁边人提醒是自己人,也都挺不好意思的,还停下来互相道了个歉。 但莫墨也不是吃素的。 因为体院自来就不是个太平地方,加上莫墨上学的体院旁边还是警察学院,两个学校的人因为西边的师范学院打架了好几回校架了,最大一次规模是两百人对打,莫墨参与过几次,所以说多少还有点打群架的经验。 又因为他是学短跑的,就特别擅长突出重围。 抬头看杨默书已经控制住了攻击力最强的渔民,莫墨心里就有了主意。 深吸了口气,莫墨瞅准了一个小弟上去一脚,直踹的那人皱着眉蹲在地上。 身后也挨了好几下,莫墨顾不得还手,直接从缺口里冲出去,将自己最拿手的四百米匀速冲刺超常发挥出来,不出两分钟便领跑了黑社会团体。 巷子南边是医院,北边是医院附属的居民小区。 莫墨朝北一路加速,刚进了小区门口,再回头看那十个人已经被甩掉了半条街。 就这么个回头的空挡,莫墨不小心还撞了小区的横幅,一时间竟有终点撞线的快感。 但莫墨也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这帮人反映过来回去开车追,到时候自己怕是没好果子吃,还不如趁现在跑的快,感觉找几个巷子钻钻把人甩掉才是正事。 眼看着十一人足球队浩浩荡荡的疯跑出去,杨默书也停下挠许晚河的动作。 许晚河得了空,抬手拎着杨默书的后领子,直接把他从身上提下来。 杨默书整个脖子都在衬衫里,“你放手……” 许晚河怒火冲天,“你他妈什么意思?玩我?” “不就挠个痒痒么,总生气肝火旺容易导致便秘。” 粗粝的手指头狠戳杨默书的脑门,许晚河额角起了青筋,“少他妈装,给老子戴绿帽子是不是?” 杨默书脸上情绪变换,似乎是惊悸,又似乎是惊喜。 “没有啊,我就之前帮你你戴了个宽边帽,还是金色的。” “还装!” 杨默书望着他,想了想,“我又不是你对象,给你带什么绿帽子啊?” 许晚河正想骂他,结果生生给这句话堵了回去。 许晚河瞬间就开始纳闷,这自己跟吃了炸药似的,到底是为什么。 杨默书咧嘴一笑,“你吃醋啊……” 许晚河满脸猪肝色,有点想不下去,“放屁!” 说完就把杨默书拉走,打开车门往里一塞,“跟老子走!” “上哪儿啊?”杨默书一边上车一边看表,“我要到点上班了,你把我稍回单位就行了。” 许晚河嘭的一声关上车门,“你妈你老几啊?我他妈是出租车司机么?下午别去上班了!” 杨默书斜他一眼,“那不行,不去上班是要罚钱的,我一天一百块呢。” 许晚河发动汽车,开了车上的储物盒,拿了一叠钱甩在杨默书脸上,“赔你!” 杨默书赶忙将散乱的钱都捡起来,规整好,“你拿钱侮辱我是吧?” 数完了就揣兜里,“有你这样的么,打了我的朋友,还对我态度这么差,我凭什么要为你翘班?” 许晚河气的天灵盖要爆炸,“行啊!你他妈胆儿越来越大了,都学会顶嘴了是吧?” 说完就一脚刹车停在一家连锁酒店前,将把杨默书从副驾驶拽下来。 “看老子不干服帖你!” 杨默书本来还想跳车,结果听他这么说,立刻不跳车了。 期待之余,也有点为自己的小菊花担心。 进去开了个房,两人一路推搡着上楼。 杨默书面儿上不愿意,心里其实特别享受许晚河一脸酸溜溜要操自己的样。 直到进了房间,被许晚河扛着扔到床上的时候,杨默书还装模作样的踢了他两脚,搞出一副好像要被许晚河QJ场面。 看杨默书越反抗,许晚河心里就越酸。 强行将杨默书摁在床上,许晚河三两下就扒掉身下人的裤子。 下身一凉,杨默书只觉屁股被掰开,里面的菊穴便大喇喇的暴漏在许晚河眼下。 有热硬的东西抵在上头,似乎没有插入的意思。 杨默书赶忙塌腰抬臀,“QJ也要润滑……要不肛门就裂了……” 许晚河红着眼睛撕开床头柜上的简易润滑剂,随便在那褶皱上挤了一点,紧接着扶着下体直插进去。 杨默书的屁股在粗暴的撞击下啪啪作响,身后的人一边干一边骂,“让你跟人牵手!让你跟人牵手!操死你!” 分开腿撅在床上,杨默书被捅的肛肠都要着了火,“……啊……哦……你管得着么……管得着么你……唔……用力啊……再来……” 35. 俩人吵了一会就不吵了。 许晚河干的很卖力,摁着杨默书的臀瓣,将肉根插到最深。 杨默书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不自觉撅起屁股迎到后面,爽的直哼哼,“啊……啊……救命啊……救命啊……好深……” 许晚河虽然也是爽,但气还没消。 本来想干的他哭爹喊娘,虽说他也一直喊不要,可听动静却是一点都不痛苦,反而爽的要命,后来把这人翻过来的时候,他连欲拒还迎都没有了,敞着腿一边摸自己,一边去揉许晚河的乳头,许晚河被他搞的直哆嗦。 虽然还是有点排斥,但更多的是习惯,所以也就没再跟他发火,只连续几个挺腰狠捅了他几下,“骚货!” 杨默书给快感攻击的神志不清,“……唔……我不骚……” 许晚河加大力道干他,“你不骚你屁股里面绞这么紧?” “没有……我是天生肛肠狭窄……” 许晚河眼看着杨默书小腹上的硬物在揉搓下开始突突的脉动,后薛也在紧紧的收缩,明显要射的摸样,就更快更深的插他,“不骚你跟人在大街上手牵手?” “嗯……我跟你也牵就是了……”杨默书胸口剧烈的起伏,下体硬的厉害,直直的顶着小腹,“……我要射了……快……快来……亲亲我……” 说完也不等许晚河答应,直接伸手就将身上的人拉下去。 许晚河光顾着闷头抽插,一时间就没反应过来,直道被杨默书搂着脖子抱在身上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杨默书呜呜的哼喘,面色酡红,下面收缩的厉害,夹的许晚河都有点痛。 胸腹一阵凉滑,应该是那小子直接射自己身上了。 许晚河正想骂娘,却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杨默书嘴唇软软的,含着自己的嘴唇,有甜甜的茶香味。 手松了劲,也没松开嘴。 两个人距离太近了,近的脸贴着脸,呼吸都缠在一起。 许晚河莫名有点不好意思,赶忙起身,“操你妈你干嘛?” 杨默书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眼睫上都是汗液,单眼皮里的黑眼珠溜溜的转,“亲你啊……” 说完就懒懒的动了动胳膊,抓住了许晚河的手,五指交缠。 “行了,你这么大岁数还这么小心眼,真是的,别生气了,我来牵你。” 许晚河正想甩开他,结果这小子抓着自己的手就开始摇晃起来,“牵牵牵牵手~~一直~~走到最后~~~” 杨默书躺在床上,一脸汗,一身潮红的唱开了。 也不知道是谁的歌。 许晚河本来想发火,可听他唱的还挺好听,就又觉得他很有才。 许晚河唱歌唱的不好,一直都羡慕有唱歌唱的好的人。 每次跟人出去吃饭喝酒,到了娱乐场所,看见会唱歌的人自己都忍不住多看两眼,还特意记下别人唱的歌,回去买了个音响组合,放上碟片,把小弟都赶出去,自己小声的跟着唱两句。 但因为实在五音不全,怎么也唱不好就气的把碟都掰断了。 可杨默书唱的可真好听,最主要是刚叫了那么长时间的床还能唱成这样,真是有才。 “牵牵牵手~~永远五指紧扣~~” “黑狗狗我会永远在你左右~~” 杨默书的手细长绵软,不像自己,又硬又粗糙。 没想到这跟人牵手的感觉还真挺好,怪不得那么多年轻人恋爱都喜欢牵着手。 想到恋爱这个词许晚河猛的一愣。 想自己不会喜欢他吧。 紧接着又给这想法恶心着了。 许晚河觉得杨默书有点傻逼,长的也不够好看,带出去其实有点给自己丢人。 但其实这人还挺合自己心意的,而且又那么有才,写诗写的押韵,游戏玩的也好,还会唱歌,长的白…… 可觉得合心意就是喜欢么? 什么才是喜欢呢? 许晚河只知道自己认识了唐梓言那么多年,到后来才知道自己喜欢他,等他等的心脏抽抽拉拉的。 可这么个小医生,自己怎么就叫喜欢他呢? 跟他在一起从来没有揪心的感觉啊。 杨默书嗓子有点干,“哎,唱完了,咱们出去喝奶茶吧,我知道有一家特别好喝……” 许晚河回过神,“你妈逼我还没射呢?” 杨默书坐起来,看那家伙软软的从后面滑出来,“你都软了你还射什么啊,走啊,去喝奶茶啊。” 许晚河有一点生气。 自己来这开房,本来就是为了把他干服帖的,结果人没干服帖,自己还被唱服帖了。 回头这小子爽歪了,把自己撇在床上就去洗澡准备出门了。 许晚河脸更黑了,下床一脚踹开浴室的门,进去就把花洒下的人揪出来,撸硬了摁在洗手台上糙了他一顿。 这次是内射,干完了之后,杨默书还在马桶上蹲了半个小时,等经验流干净了才洗的澡。 等俩人都收拾完了,差不多已经是下午四点。 杨默书跟在许晚河后头下楼,“到点要吃饭了。” 许晚河面无表情,嘴上叼着烟,“你想吃什么?” 杨默书想了想,“去吃米线吧……” 许晚河没答应也没拒绝,只给小弟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大概自己的位置,叫他们过来接自己。 虽然许晚河是开车过来的,直接回去就好。 但碍于自己这种身份,除了大晚上自己开车遛弯,其余时间许晚河都是尽量的避免独处。 之前拉着这小子来开房,也实在是气坏了。 刚办理好退房手续,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就看见许晚河那辆车前停了一个别克商务,车牌都是档着的。 许晚河微微皱眉,看见里头坐满了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年头当老大哪能没仇家,挨黑棍都算轻的,只希望这帮人没有枪,别再搞死自己。 上头下来四五个人,一水的半大小子,很可能是刚入行。 初生牛犊不怕虎,想当初许晚河最没脑最勇猛也是这个年纪。 “你就是王三啊……还真是就一只耳朵……”领头的是个圆寸,“想找你可真不容易,对了,你别以为你老大是许晚河就基罢装逼,以后少干点缺德事,就当给自己攒阳寿了,这次给你点教训,回去好好反思反思自己干错什么了?” 杨默书脸有点白,靠过去,“你们认错人了……他不是王三……” “这时候怂了?别他妈装了,一只耳朵的又长的黑的人可不多。” 杨默书继续讲理,“真不是,他有身份证的,可以给你们看看……” 许晚河把他往后一推,“滚蛋!找地藏好。” 后又告诉他,“去数二十个数,数完了如果我还没解决你就报警。” 五个人见状拎着片砍就上来了。 许晚河冷笑一声,直接走过去,“谁他妈裤子链没拉好把你们给露出来了?” 说完就一脚提在圆寸胯下,趁弯腰抓着那人头就往车头上撞。 杨默书找了个角落开始数数,“一,二,啊!” 杨默书光记得数数忘了藏,结果被人从后面偷袭一脚揣在地上,险些磕掉了牙。 许晚河揍倒了两个人,回头刚巧瞥见了,这叫一个揪心。 36. 杨默书做了个梦。 梦里跟许晚河吃蜀九香,许晚河蘸香油,杨默书蘸芝麻酱,一人一瓶豆乳。 俩人要的是特辣,每个格子里满满的都是辣椒,杨默书辣的受不了,就放下筷子使劲喝豆乳,可许晚河却没什么事,叼个小烟在那涮鹅肠。 杨默书嘴巴辣的火热,“小美……好辣啊……嘶……嘶……” 许晚河眼皮一抬,满脸鄙夷,“你个傻逼!蘸香油才解辣啊!” 杨默书不服气,正想跟他辩论,结果嘴肿的老高,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正生气的时候,看许晚河把锅里新下的鹅肠都捞走了,杨默书火冒三丈,拍桌正想跟他理论,结果就急醒了。 嘴上依旧是火辣辣的。 小护士白嫩的脸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醒了……” 紧接着又凑上来几个人,“操,醒了哎,醒了,快去叫许哥!” “着啥急,许哥给脚上药呐,操他妈的,这帮狗草的,打不过许哥就偷袭我们小杨哥,你看把许哥急的,为了救人上个台阶都摔到了,把脚磕的哇哇淌血……” “许哥不该穿凉鞋啊……要是穿皮鞋就好了……” “行了,咱们过去找许哥吧,看药上好了就给许哥说一声……” 等人都出屋的时候,杨默书才从床上坐起来。 摸了摸四肢,发现都在,就转头去看旁边的小护士,“护士……哎……小田……是你……” 小田护士望着他,“杨医生,你领导找了你一下午了,连个假也不请,原来跑去跟人打架了啊……” 杨默书又检查了一下脑袋,“我没事吧,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么?” “不会的,杨医生,你只是中暑而已,嘴唇又磕肿了,其余的一切正常。” 杨默书下了床,“对了,跟我一起的还有个黑货,他没事吧?” 小田护士收拾东西出门,“他还行,就是脚趾甲磕掉半片,流了不少血,正在隔壁做消毒处理呢。” 杨默书赶忙去隔壁屋找许晚河。 隔壁病房外头黑压压的一片小弟。 因为听说刚才老大被仇家报复,就都放下家里的孩子和地就过来了,还有好几个人带了家伙以为要干仗,结果发现是探病,就把铁棒塞衣服里,从后领子露个棍子头出来。 杨默书拨开重重人群往里挤。 有个人不太愿意,当胸就是一手肘,“挤你爹个卵啊!” 杨默书抬手指指自己的嘴,“架友?我俩一起打的架,我进去看看他。” “你还想进来看看?我他妈来半个点儿了,连根毛都没看见,还在这挤着呢,别基罢挤了,胯骨都要挤碎了。” 杨默书懒得搭理他,想着挤进去,结果发现还真是不行。 觉得有点热,想退出来,也退出不来。 这许晚河人缘真是广,掉个脚趾甲都这么多人来探病,不像自己那屋,空空荡荡的,本来有两个人看着,结果一见自己醒了就都走了。 杨默书挤的难受,掏出手机就给许晚河打个电话。 许晚河接电话的时候有点意外,但听说杨默书在外头挤着,就赶忙叫人把门口的人都散了,将杨默书带了进去。 杨默书进去的时候,见许晚河右脚上的碘伏还没有完全挥发,眼下正歪在椅子上,咬着烟,微微挑眉。 虽然有点装逼,但杨默书还是觉得很酷。 酷的杨默书一时间都不舍得上前,就站在门口静静的欣赏他。 37. 许晚河没好气的看他,“你看个基罢。” 杨默书些许害羞,“没有啊,看你很帅啊……” 许晚河一时间也很不好意思。 以前从来没有人夸他长的帅,连自己的小弟的假奉承都没有。 搞的许晚河一度以为自己只是一个长相平凡的男人。 加上后来残了半片耳朵,就更对自己的长相自卑了。 气氛瞬间就有点怪异。 身边的小弟很识相,看见这场景,就连忙往后退,“许哥,我们出去抽根烟,您有事喊一声就行。” 说完了还把屋子里剩余的几个人都撵出去。 屋里一时间就剩下杨默书跟许晚河两个人。 说实在的,许晚河别扭的要命。 他妈的,整的跟老子跟他谈恋爱一样干嘛。 杨默书可是很享受,上去就挨着许晚河坐,还毛手毛脚的摸他的胸和腰,“你怎么对付的那四个人啊,他们都带着刀呢,真的就只有脚流血了么……给我检查检查。” 说完便去掀许晚河的衣服,“啊呀,大胸肌……” “你他妈一天摸老子千八百遍腻不腻歪啊操!”许晚河抬手甩开他,“滚开!” 杨默书的手重新摁在他胸肌上,“不腻歪,一天不摸浑身难受。” 许晚河狠皱了眉,再次打飞他的手,“你他妈能别是老摸我胸么,我又不是女人!” 杨默书又把手伸进去,“我其实是想试试你心跳……” “试我心跳干什么?” “不干什么……”杨默书斜眼看他,“我怎么觉得有点快呢?” 许晚河将手里的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又重新抽出一根,“没有的事。” 杨默书摸起旁边的打火机给他点烟,“我是怕你被打出心律不齐……” 许晚河懒得理他。 冷睨一眼过去,看他上嘴唇又肿又肥,个逼嘴可真够丑的。 不过一般帅的都找丑的。 唐梓言跟沈涵就是,还有自己跟杨默书。 好在自己虽然看着很肤浅,可实际上一点都不肤浅,因为自己很喜欢内在美。 掐指头算算,杨默书才华横溢,在心里几乎要超过唐梓言,而且唐梓言也没多有才,主要就是长的很有才,聪明很有才,手段很有才。 现在想想,其实也不怎么好,长的太好看了,就把自己比下去了,聪明会耍手段也不好,也把自己比下去了。 许晚河一点都不想被另一半比下去,许晚河需要被人仰视,就像眼下这个小医生一样,仰头盯着自己,眼睛直勾勾的。 “真黑啊……你确定没被仇家烧过?” 许晚河站起身,走到窗边,眼睛望着外头。 想自己最近越来越娘们了,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比如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个小医生,还总拿他跟唐梓言比。 真他妈的,大老爷们一天哪儿来这么多想法。 杨默书站在他旁边,跟着望向窗外,顺手拉开百叶窗,“小美,你现在能看见外面了吧?” 后又安慰他,“其实我没事也喜欢对着百叶窗思考,仔细想想也蛮有型的。” 许晚河有点挂不住。 只能用抽烟掩饰。 才抽了两口,就听后面的人继续开口,“恩……我过来……也有点事想问你……” 许晚河抽烟的动作都有点别扭。 想这人别是跟自己表白啊,这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吧,也怪伤他的,要是答应了,可有点草率啊,自己完全没准备,也还没想好……毕竟自己已经三十多了还从来没有正式谈过恋爱……哪能随随便便的就跟人好了啊…… “咱们晚上能去吃火锅么?” 许晚河一阵脱力,愤怒回头,“去你妈的,你吃个屌毛吧!” 38. 许晚河居然真的带杨默书去吃了火锅。 这让杨默书挺意外的,因为许晚河真的很少顺着自己的意来。 不知道这回是那根弦搭错了。 吃饭的时候跟梦里不太一样。 许晚河不蘸香油,也喜欢芝麻酱,不喝豆乳,却喜欢喝一点酒。 因为嘴的问题,俩人要的是鸳鸯锅,杨默书涮一点辣的,觉得嘴难受了,就改换清汤的。 如此反复。 许晚河居然也没有骂他。 吃的很少就放了筷子,掏出烟来抽。 盯着杨默书,心事重重的摸样。 等吃完了,因为许晚河临时有事,就安排他的小弟开车送杨默书回家。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杨默书想起这一段时间的经理,就觉得自己终于要熬出头了。 以前吃的苦,说不定以后都有机会报复回来了。 念及至此,杨默书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翻出日记本,伏在桌案上,刷刷写起来。 1.扔了我送他的小黄袜。 2.饿饭好几顿。 3.丢掉了我没吃完的那半个煎饼果子。 4.拒绝去吃米线。 5.一醒来就叫人把我扔出去,弄翻了我的刚热好的饼。 …… 杨默书一条一条的列在日记本上,直写的眼眶发湿。 想着等以后他爱自己爱的无法拔出的时候,一定要狠狠的收拾他。 写了满满三页,杨默书像了了一桩心事似的,关灯上床,一觉睡到天亮。 上班的过程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空闲的时候,杨默书忽然想起莫墨,觉得自己实在有必要问候一下,就赶忙拨通了莫墨的电话。 莫墨今天休假,正在汽车美容店喷车顶,结果接了杨默书的电话,不容分说,就直接开着车过来了。 杨默书怎么拒绝也不行,拨到第三个电话的时候,人就已经在门诊楼了。 两个人约在大厅楼梯口见面,看莫墨老远过来,杨默书还挺愧疚的,“真对不起啊……害你挨一顿打……” “电话里不都说了没事儿么,” 莫墨笑着上前,示意不用再说,“反正我也跑了,那帮人也没把我怎么样。” 说完又打量杨默书一会,“那男的是你男朋友?” 杨默书想了想,“不算吧……我追他呢。” 莫墨哈的一声,“你真挺有意思的,敢追黑社会,我看他那样,应该还是个头目吧……” “是啊”,杨默书点点头,转了话,“其实你人挺好的,但是咱俩以后还是少联系吧,别再连累你。” 莫墨表情有点怪,盯着杨默书看了一会,眼神复杂。 不像是失望,反而隐隐激动,“小杨……其实吧……我觉得咱俩以后可以当朋友啊,用不着不联系,你放心我没有纠缠你的意思,虽说小石头介绍你我认识是想撮合咱俩,但我刚认识你几天,才吃过一次饭,就只是觉得你还挺好的,仅此而已,既然你都有喜欢的人了,那我只怪我自己来的晚,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你有事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后又顿了顿,“恩……其实……我这次来见你……主要因为有个事想跟你说……” 莫墨有点尴尬,“你听了可别生气啊……” 杨默书望着他,“说吧。” 莫墨长舒口气,下定决心似的,“小杨,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还能跑过我的人呢,真的……我挺想认识他的……” 杨默书顿时气的有了敌意,“你干什么?” 莫墨没察觉杨默书情绪的变化,依旧沉浸在震惊中,“真的,太快了……这人跑的太快了……黑快……黑快的……爆发力真不错……而且他还穿时装和凉鞋呢,我眼看着他鞋都掉了,还能追上我……太牛逼了……真的……太牛逼了……” 后又抓着小杨的手,“小杨,我在短跑上从来没服过谁,这次真服了,太快了,想在来一次,你看,我都穿跑鞋来的,我车里还有一双钉子鞋,看场地需求了,随时换鞋……” 杨默书顾不得抽回自己的手,垂眼一看。 可不是,这人穿在铁灰西裤下穿了一双阿迪的红跑鞋。 真够不伦不类的。 “你是想让我叫他跟你跑一次?” 莫墨摇头,“不是,我是想先认识认识他,我穿跑鞋见你……其实是害怕……万一他出现了,我也比较好跑不是……上次穿的皮鞋,影响发挥了……” 后又开口,“我觉得你挺有眼光的,那大哥看着挺男人的,我身边就缺这样的朋友,真的,你看要不然你跟他说说,改天我做东,一起出来吃个饭,认识认识吧……” 杨默书本来不想答应,但一听吃饭就犹豫了,“行,那我试试吧……” 许晚河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想这是怎么回事。 甚至连自己出去办事的时候,也时不时的就想。 杨默书对于自己而言,是个很奇怪的存在,前所未有。 许晚河有时候一点也不相信,自己这么会在短的时间内又喜欢上别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喜欢‘上’别人。 这让他困惑,困惑的晚上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甚至都想给唐梓言打电话取取经。 但到底也没有。 天快亮的时候,许晚河想,如果当时杨默书要是问自己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估计是不会拒绝吧。 准不准备的……不就谈个恋爱么,反正谈恋爱也不是什么丢人掉价的事,看唐梓言脸皮也挺厚,没羞没臊的谈恋爱也没人嘲笑他。 自己谈一个无所谓,大不了不行就分手呗。 但主动表白可是挺丢人,这种事一定要等杨默书先说。 许晚河后来又想了什么,就记不太清了,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等一觉醒来,已经是快中午了。 起床出门,见了两个人,给脚上了药,许晚河便带着三个小弟开车去杨默书医院找他。 因为医院还没到下班时间,估计杨默书肯定在,许晚河就没给他打电话。 想着直接进去找人,说不定还是个惊喜。 谁知道,刚进了门诊,就看远远的看见站在大厅楼梯口处聊天的两个人。 许晚河顿时怒火攻心。 杨默书听莫墨说了好一会,才明白他不是对许晚河有意思,而是有点崇拜,就又开心起来。 两个人说的正高兴,杨默书无意间瞥见门口进来的四个黑社会,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莫墨,哎……来了……来了……” 莫墨皮都紧了,“谁啊……靠……真来了……” 杨默书赶忙迎上去,“你先别动,我过去跟他好好说说。” 说完就跑着上前,拦住许晚河,“你怎么直接过来了……连个电话也不打?” 许晚河抬手揪住杨默书的衣领,一阵心酸,“操!你个狗娘养的!我他妈要是给你打电话,就看不见你在这勾搭男人了吧?” 莫墨一看许晚河都跟杨默书都动手了,也顾不得形象,赶忙在楼梯口拉筋压腿,做准备工作。 杨默书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没有,你别这样,领导看见会找我谈话的,还以为我又出错引起医疗纠纷了呢……” 许晚河没听进去他说什么,光顾着伤心了。 想自己对杨默书算是够可以了,结果还是被人给盯上了。 当年唐梓言就是给沈涵那个死不要脸的抢走了,连杨默书现在也有备胎了。 自己真他妈命苦。 许晚河悲从心来,抬手甩开杨默书,掳起袖子大步朝莫墨走去。 这回一定先下手为强。 先跟杨默书确定关系,再严抓小三。 不过实现这些之前,得先追上这小子揍他一顿在说。 个没逼脸的玩意。 莫墨看许晚河过来,神经即刻高度兴奋,整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踏着小碎步备跑,待许晚河离自己一米远的时候,转身就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起跑。 许晚河一声怒吼,拔腿就冲了上去。 “我操你个瞎妈的你给老子站住!!” 39. 这家医院的门诊楼是有前后门的。 许晚河从前门进去,莫墨朝后门跑,出了后门就是医院住院部,再往后就是医院自带的小区,路途崎岖的很。 许晚河追了十来分钟就觉得不太对劲。 毕竟之前追过一次,知道这小子的速度,可这回不一样,居然有点追不上。 人就在眼前,保持约莫一米左右的距离,身手吧,还有点短,够不着,伸脚勾吧,还怕没勾住摔到了。 想起脚,许晚河才有点脚疼的意识。 好在也不算太影响发挥。 想当初自己满脸是血,还高速跑出十条街,硬是把后头骑自行车要砍他的哥们累完了。 这人算个蛋啊? 俩人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从医院一直跑进了小区。 莫墨起初还行,可过了四百米之后就有点吃力了,速度直线下降,想着回头看他跟没跟上来,结果稍不注意就给许晚河揪着后衣领往后,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许晚河一脚踹上去,脚伤迸裂,钻心的疼。 莫墨反映也不慢,在地上翻了个身,这一脚就揣在背上,虽说是疼,但也在能忍受的范围。 “哥,我输了,这回彻底服了,小杨必须归你……我俩真没事……” 许晚河将人揪起来就是一耳光,“去你妈的……什么他妈归我,本来就是我的人。” 杨默书跟在那三个小弟后头一路跑进了医院小区,眼瞅着街口围了一帮人,就赶紧挤进去。 就这么一会功夫,莫墨脸肿了半片,鼻子底下都是血。 周围好几个大妈上来劝架,许晚河烦的要命,又见这小子没怎么反抗,态度还挺好,给了两下也就算了。 莫墨抬手抹了一把鼻血,“哥,咱们不打不相识,留个电话,改天一起出来溜溜啊……” 许晚河冷哼一声,“滚你妈的,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杨默书正好挤进去。 见了这场面有点生气。 想许晚河在怎么也不该把人打成这样。 莫墨什么也没干,许晚河实在有点不讲理。 许晚河见了杨默书,忽然想起先下手为强这档子事,就跟他招了个手,“过来。” 杨默书看也没看他,面朝莫墨,“走啊,带你上药去。” 莫墨摸了摸鼻子,“没大事,就出点血……” 杨默书接着转身,将人拉走,“你鼻子的出血量都能灌根血肠了……还没事呢……” 许晚河愣在原地,看俩人越走越远,愤怒异常,同时也非常意外。 印象里这小医生从来都是死皮赖脸的黏上来,这么作死可是头一回。 40. 杨默书就这么领着莫墨回去了。 刚走的时候许晚河的小弟上来拦一次,许晚河似乎没什么动静,杨默书绕过小弟就带着莫墨回门诊楼去做检查。 莫墨一步三回头的看许晚河,本想跟他要说两句好话,可见他脸色难看的可怕,就到底也没说。 许晚河身边的人见状上去安慰,“许哥……小杨哥人真不错……真有爱心……他一定是看那小子流鼻血了才去帮他……不愧是医生,有医德啊……” 旁边人自然明白这话里的含义,连声应和,“是啊,是啊,要是那小子没事,我小杨哥才不见的鸟他呢,再说那小子白长那么大的个头……也不禁打……我眼看着许哥都没怎么动手……” 许晚河没说话,一口恶火憋在心里。 但更多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 ……有点失落,又有点焦急…… 正午的阳光毒辣,许晚河站在烈日底下,眼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急切的希望那个尽头出现个人影,远远的朝自己过来,脸上带着笑,白白软软的,最好跟自己说几句话,哪怕是埋怨也行,许晚河都愿意忍住不跟他发火。 只要他开口,这回想吃米线吃米线,想吃火锅吃火锅,一起去喝可乐芬达王老吉,干什么都可以,许晚河都会带他去。 可等了好长时间,这人也没出现。 许晚河被晒的要命,额头的汗珠一颗颗滚下来,滴泪一样。 脑子里全是那个逼跟杨默书在一起,包扎伤口,浓情蜜意,在杨默书处理伤口的时候抓了他的手,趁机表了个白…… 抢在自己前头。 操他妈的。 小弟在旁边说了半天,见许晚河非但没缓和过来,脸色反而越发不对了。 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中暑。 “许哥……咱别在这晒着了……在中暑了……” 后又解释,“而且……我看你脚也流血了,咱们正好在医院,要不顺便也去把脚处理一下吧……” 许晚河回过神,垂眼看了看脚。 自己是虽说害怕那小子抢先,可也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直接去找杨默书的。 处理个伤口也好,说不准就遇上了。 还显得自己不是主动去找的他。 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这么想着,四个人就直接去了门诊楼。 莫墨的确没什么事,脸估计很快就能消肿,不至于留下什么疤。 杨默书气也跟着消了大半。 等忙完手上的事,再想起许晚河来,觉得没那么生气了,就想给他打个电话。 杨默书心眼是小,可基本上都表现在记仇上,再说这回许晚河什么都没说,脏话都没骂一句,态度算是很可以了。 最重要,这不眼看要中午了,打个电话问问他上哪吃饭也是很有必要的。 杨默书跟莫墨到了个别,接着上楼往自己的科室走。 没成想半路遇见肛肠科的王医生,说是带了鲜荔枝来,叫杨默书去吃。 杨默书吃荔枝心急,就忘了打电话这茬,跟在王医生后头上了肛肠科。 许晚河直到上药的时候都没见着杨默书。 还让个小弟专门去神经科看了一眼,人也不在。 许晚河很是郁闷,直接跟身边的人发了一通火,把擦药的护士吓的手抖,碘伏都洒了小半瓶。 浓眉紧缩,许晚河脑子里高速运转。 看来不主动是不行了。 但主动追人表白这种事对于自己而言,已经不能说是不擅长了,简直就是没经验。 长这么大就主动出击一次,还是给唐梓言送花。 不过当时结局不太好,许晚河这次就不想在送花了。 小护士处理完,收拾东西正想走,就听患者开口了。 “有人追过你么?” 小护士惊悸抬头,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如果换做平时,护士肯定白他一眼然后硬邦邦的丢下一句神经病就走。 但这次没有这么说,除了这男人真的很凶之外,再一个……他看着挺爷们的,身材高大结实,也算有点好感。 小护士笑容尴尬,“啊……我有男朋友……” 许晚河听她这么一说,收起脚,抬手一挥,“行了行了你走吧。” 说完就掏出手机给唐梓言打了个电话。 话说许晚河跟唐梓言的关系,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变得随意许多。 以前许晚河跟他说话都是口是心非,现在却很直接,亲了不少。 唐梓言已经把他的势力都已经移交给自己,而在不远的将来,这个人就要走。 没有了利益纷争,那么人的关系也纯粹了许多。 唐梓言褪去黑帮头目的身份,那在许晚河眼里,就只剩下了小老弟这个身份。 做不成情人,许晚河也不想跟他做朋友。 现在只要一想起他,脑子里自然而然的浮出当初年轻的时候,自己领个十来岁的小孩,一起吃饭一起走路的画面。 就跟领着自己弟弟一样。 电话接的很快,里头的声音温软,“怎么了?” 许晚河踱到走廊尽头的露台,给自己点了根烟,“问你点事啊……” 电话里笑了一声,“说吧。” 许晚河叼着烟,阳光落在他的皮肤上,黝黑锃亮,像是刷了一层油,“你当初怎么追的沈涵,给我说说。” “我追的沈涵?” “哦,那他追的你?想也是他追的你,他可不咋地。” 唐梓言笑了好一会,“是我追的他。” 许晚河说不上什么感觉。 不生气,也不没想象中的揪心。 挺平淡的,“你果然脸皮够厚,行啊,给我说说,你怎么追的他啊?” “哦……他不是警察么,我就去警局找他投诉,说我没有男朋友啊……” 许晚河一口血堵在心里,“操!你真他妈傻逼又掉价。” 唐梓言音色平淡,往常一样,没什么脾气,“你问这个干什么?” 后又顿了顿,“难不成……” 这里面的隐意,许晚河自然明白。 “放你妈的狗屁!老子会追人?你他妈以为我跟你一样贱啊?” 等骂够了,许晚河又有点底气不足,“你只管说就行了,问这么些有的没的……像个娘们……” 唐梓言是聪明人,几句话就猜的出许晚河的意思,只等他骂够了,便耐心提醒他两句,“追不追的……要是不喜欢,你怎么追也不行,相反只要有感觉,也不过是说一句话的事。” 许晚河有点急,“那我说什么?” 唐梓言开始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 许晚河回过神,低声骂了一句,“狗日的。” 那头止不住的笑,“还有什么问题么?” 许晚河扔掉手里的烟头,抬脚撵灭,“笑笑笑!笑你妈逼!沈涵就是个大丑货!你笑去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气急败坏的面朝小弟,“你们几个,都给我说说……怎么他妈的跟人表白啊,操他妈的,真屌烦啊……” 小弟听他讲了半天电话,心里都都有了数,“许哥……要不我这就打电话让人定个饭店,回头再外面放放烟花啥的,到时候气氛有了,估计也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吧……” 许晚河冷眼斜说话的人,“你跟谁学的?” 那小弟羞赧一笑,“许哥,见笑了,我就这么追上我媳妇的。” 许晚河一听成功过,立刻点头,“行,就这个吧。” 杨默书在肛肠科吃够了荔枝,看一眼时间,觉得差不多得回科室露个脸,跟王医生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临走王医生还给他塞了两粒大荔枝。 杨默书攥着荔枝,出了门,去走走廊靠露台的楼梯。 想着人比较少,清闲。 结果才上了一层,就见有几个人站在露台旁边说话,其中一个因为身材高大的原因就很打眼。 杨默书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结果就跟许晚河看对了眼。 许晚河正安排小弟去买烟花,结果看见杨默书正看自己,一时间特别不好意思,赶忙把脸别了过去。 脸皮发烫,还低声骂了一句。 旁边那几个人赶忙该干嘛干嘛去了。 杨默书盯着许晚河看了一会。 啧啧嘴,想这人帅到自己心尖上了,简直就是男神。 许晚河听身边没动静,还以为杨默书走了,结果刚转脸过去,就看见面前的小内双。 心里痒痒的。 很奇怪。 以前觉得杨默书长的不怎么样,现在反而越看越顺眼,觉得也挺好看的。 他妈的,帅哥配帅哥,有财又有才,有点得意啊,操。 杨默书看了许晚河一会,“你怎么在这?” “你不是带着别人去治疗么?我没人管我自己来呗……”许晚河板着脸,“他跟你表白了么?” 杨默书看了他一会,嘿嘿的笑了好半天。 最后才摇摇头,塞给许晚河一个荔枝,“给你吃这个,这个好吃,很甜。” 后又把另一个也给他,“都给你。” 许晚河手里攥了两个荔枝,觉得有点丢人。 自己年纪一把,还是个头,搞这种恋爱把戏,真是掉价。 可越是这么想,越是莫名其妙的觉得挺来感的,“哦……那个……你下班后我带你去吃饭吧……” 杨默书微微惊讶,想俩人越来越有心电感应了,这样一来,身体,心里默契度都高,就差品位了。 真是的,好想搭配情侣装出去炫耀啊。 “去吃米线?” “恩,行。” “医院旁边那家!我之前说要去的那个!” “恩,行。” “我吃榨菜肉丝米线,你吃过桥米线,这样我就两个都能吃着了。” “恩,行。” “……哎?你荔枝吃不吃啊,不吃还给我,别攥坏了……” “操你妈你刚给我的就往回要?”许晚河把荔枝踹裤兜里,一把揪着杨默书往出走,“真基罢不讲理……回头我送你一篮……” 41. 许晚河真是很久不去那家米线店了。 少说都有十年了。 上一回去的时候自己还是二十出头,现在都三十多了。 其实许晚河一直挺排斥那家店的,以前经过甚至都觉得心里难受。 这不为了抢在莫墨之前搞定杨默书,就只能硬着头皮去一回。 因为杨默书要打卡,许晚河便在车上等了他一会。 车上一共就俩人,司机小弟的电话响了,接起来才说了几句,赶忙回头看一眼后排座上沉思的老大,“许哥,小胡已经把烟花买好了,我看白天放也看不见,要不改晚上?” 许晚河正在吃荔枝,听他这么说,嗓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小弟得了许,嘱咐两句便挂断电话。 识趣的伸手接过荔枝皮,小弟随意闲话了一句,“许哥,你等会去哪儿啊?” “医院旁边那家米线。” 小弟顺便将荔枝核也接过来,“哦,那家啊很出名,就是人太多了,环境也差……”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许晚河。 “你找两个人,给我清个场,我有话要跟小杨说,别搞的旁边都是人,回头说句话都他妈得喊。” 小弟应了一声,将荔枝皮扔出车外,接着打电话找附近的小弟过去。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杨默书也打完卡从医院出来了。 许晚河眼看着他在烈日底下一流小跑,呼哧带喘的上了车,脑门上一层毛茸茸的细汗。 车里冷气开的很足,虽说自己身上也挺热,杨默书还跟个小火炉一样,可许晚何还是挺想往他那边凑的。 许晚河装作不经意往人家那边移了移位置,“先去买荔枝还是先吃饭。” 杨默书看他往自己这边靠,脸上端着,心里却是美坏了,“吃饭吧,吃完再说。” 因为米线店离医院真是很近,杨默书平时都是走着去,所以车没五分钟就开到了。 门口蹲着十来个人,扛着铁棍叼着烟的,蹲三站俩的,一水水的纹身秃头,不知道是许晚河手底下谁带的小弟。 虽说有点拉低档次,好在还挺能唬人的,往门口一站,绝大多数食客也就不敢进来了。 就算有几个硬着头皮上的,女的恐吓男的耍流氓,总之都撵的差不多。 这会一见许晚河的车开过来,那些人便赶忙散开了。 许晚河领着杨默书进了门,里面果然一个人没有,宽敞的很。 杨默书有点奇怪,“今天怎么回事……这家到饭点外面都排着队啊……” 许晚河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就你事儿多,少点不挺好么,再说我以前来的时候,这家也没什么人。” 杨默书没说什么,坐下就开始点东西。 许晚河靠在木椅上,抬头一看,那上头的风扇还在。 挂一层油污,脏兮兮的,看起来已经很久不用了。 新买的格力空调吹出来的凉风又轻又缓,比之前是舒服多了。 许晚河有点感慨,想这人也是一样,时过境迁,总有新的来代替旧的。 许晚河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看杨默书耷拉个小眼皮儿在那点吃的东西,真是有点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喜欢这个人的。 莫名其妙的。 但爱情本来就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没有任何逻辑和道理,很化学的,非理性的。 比如一见钟情,比如瞬间倾心。 许晚河抽了口烟,百感交集。 没为别人死了真好,醒过来真好,能遇见这个人可真好。 虽然这小医生这么傻逼,嘴馋,蔫坏,但自己……还就看上了。 好不好的……谁也管不着,爱他妈咋地咋地。 操!就喜欢!就喜欢! 因为没人的关系,米线上来的很快,许晚河却没什么心思吃。 光想着怎么跟杨默书说这个话。 “哎……那个……小杨啊……” 杨墨书根本不管他吃不吃的事,自己低着头一阵猛干,“干嘛……” 许晚河刚要张嘴,结果一个苍蝇飞过来,绕着许晚河一圈一圈的转悠。 “操!” 许晚河烦的要命,抬手开始轰苍蝇。 杨默书撇撇嘴,用板牙嘎嘣嘎嘣的切黄瓜条。 许晚河轰走苍蝇,顿了顿,音色低沉,“是这样……我有点事想问你……” 苍蝇又飞过来了,嗡嗡的围着许晚河转悠。 “操你妈!” 杨默书眼皮稍抬,“你可真够出息的,连苍蝇都不放过。” 许晚河急火攻心,转头冲着老板吼了一嗓子,“操,你店里卫生太不合格了!怪不得这么多年你这店还是这么小!” 老板正在犯愁今天中午生意不好,结果听见人找茬,拄着拐杖就想上来吵架,结果一看是许晚河,竟直接愣在原地。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这黑小伙可是自己刚开业那阵子的老顾客啊。 其实老板起初对许晚河没什么印象,反而是对唐梓言印象很深,毕竟是个白净好看的小男孩。就记得他总跟个小青年来吃饭,又瘦又黑。 后来知道他们都是混社会的,还是因为有一次在饭店打架。 进来七八个半大小子,东西也没点,就直接跟俩人打起来了。 老板也是从那次才对许晚河有的印象。 记忆里这小子特别勇猛,冲在前头一人打好几个,桌子掀了好几张,头上被人砸了几瓶啤酒,血都下来了还揪着一个人的脑袋把自己柜台桌角都磕掉了。 而之前那个文静的小白脸抄起尖刀就跟在他后面专门捅那些被踹倒的人,打了十分钟俩人就走了,隔了好久都没再来吃饭。 老板整日盼着他俩来给自己赔钱,结果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了。 反正店里也没生意,就这一桌,老板闲的没事,就上来搭话,“哎……你不是……我记得你……你有十多年不来了吧……” 许晚河抬眼看旁边的老头,“你都老这样了啊?” 老爷子嘿嘿的笑,随手拽过来一个板凳,“哎呀……你比之前壮了不少啊……之前瘦的啊,跟个麻杆似的。” 后又去看他旁边的人,“原来小杨就是以前你吃饭的那个小孩儿啊?唉……我都没认出来,虽说白是白……可就是怎么长变样了呢,不好看了……” 许晚河特别不愿意。 刚想好了是帅哥配帅哥,结果不出半天,小杨就给人否认了。 个不争气的东西。 结果去看杨默书,只见这个逼吃的满头是汗,还跟自己竖了竖大拇指,“好吃!” 许晚河有点糟心。 但也不想就此吃了闷亏,就转而面朝老板,冷笑一声,“这叫长的不好?行了,我都不想跟你说什么了!你懂个屁啊操!你这么大岁数我也不想把话说太难听,你赶紧去后厨找个老花镜戴上吧!” 后又气不过,把烟头一扔,抬手指着小杨,“哎,我就不愿意听你这话了!怎么就长的不好了?你妈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你自己呢,还嫌弃别人……” 杨默书擦一把脑门上的汗,想着喝凉茶,发现没有来,就跟老板开口,“再要一杯凉茶。” 老板给许晚河说的也不挺不是心思,“四块一杯。” “以前不是三块五么。” “涨价了,” 老板的声音平板,脸也不好看,“今天涨的。” “哦……好吧,要一杯……” 老板转身去拿凉茶,临走又看一眼许晚河,“你耳朵怎么没了?很影响形象啊。” 说完就走了。 许晚河强忍住不跟老人动手。 心烦的要命。 想着先别告白了,告个鸡毛白啊,气都要气死了。 晚上再说吧。 42. 俩人后来出去买了荔枝,买好了杨默书也差不多到了上班的时间。 送他回单位时许晚河就在车上想,别他妈以后天天都得接送还带买零食整的跟上幼儿园一样。 杨默书却是想,这以后得买个小书包,回头送给许晚河,每天上班之前都让他把这个书包装的满满的,回头拿单位也不至于太张扬,还可以放在办公桌底下偷偷的自己吃。 念及至此,俩人互看了一眼,一个烦躁,一个憧憬。 临下车的时候,许晚河拉了一把杨默书,“哎,你都有什么愿望啊?” 杨默书重新关上车门,“你刚才怎么不问啊,我都要打卡了。” 许晚河沉着脸,“我他妈爱什么时候问就什么时候问!你管的着么?” 随后又不太情愿的解释一句,“我这不是才想起来么,问你几句话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杨默书想了想,“我从小到大就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我家是开小卖店的。” 说到这里杨默书忽然有点伤心,“但是我妈我爸从来也没让这个愿望实现过,我长大考上医科大学,估计这辈子是实现不了了。” 许晚河看一眼车上的小弟,觉得有点丢人,“真他妈够没出息的。” 杨默书看他一眼,“不是你让我说的么?我说了你还嫌弃,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许晚河攥了攥手,强忍住想给他一下子的冲动。 毕竟晚上就要表白了。 至少也得在今天晚上之前,让杨默书对自己保持一个良好的印象。 许晚河压了火,“谁嫌弃你了,我觉得这个愿望很好,” 后又指着旁边的小弟,上去给了他一下子,“我是说他没出息,长这么大一点愿望也没有。” 旁边小弟捂着头,赶忙跟着笑,“许哥说的是,说的是。” 杨默书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也没说什么,笑容怪谲,给许晚河留了几个荔枝就去单位打卡去了好容易跑到门卫那边打完卡后,杨默书想回去跟许晚河说两句话,结果发现车已经开走了。 不知道忙着干什么去。 进了门诊,杨默书顺着楼梯快步上楼,眼瞅着要到自己科室,结果听人在后面喊了自己一嗓子。 加快了脚步,杨默书只装着没听见。 最烦自己拎好吃的的时候被人叫。 不给不是那么回事,给还怪心疼的。 小胡跑上来,抬手搭在杨默书肩膀上,“小杨,我喊你你怎么不搭理我?” 杨默书侧脸,“我刚想回头,怎么了?” 小胡喘了口气,“是这样,我得求你帮个忙,真的,我实在是找不到人了。” 杨默书拎着荔枝,面露难色,“吃荔枝么……” “不吃,小杨,我都要急死了,”小胡满脸愁苦,“是这样……今天轮到我值夜班,但我女朋友这两天光跟我闹分手,现在正从我俩租的房子往出搬呢,连车票都买好了,我这不想着请假过去么,但我们领导不让,非说晚上一个坐班医生不行,我问了好几个人,大家都没时间,这不就想来问问你么……” 话说这个小胡跟杨默书的关系,只是同一批被招进医院的医生,一起实习过一阵子,后来也成了为数不多留在医院的人,但是俩人的专业不一样,后来留的科室也就不一样。 杨默书想了想,自己晚上的确没什么事,再者看小胡也是够急的,就答应了。 “行是行……” 小胡感激的握住杨默书的手,“小杨……太谢谢了……真的……回头我请你吃大餐……” “好啊,但是……咱俩也不是一个部门的……你们领导会同意么?” “这个没问题,我就跟我们领导说我找到人替班就行了,再说也不只是你一个医生,还有别人呢。” 小杨几步进了办公室,将荔枝放在桌子底下,“恩,你打点好了就行,反正我这是没事。” ****** 这一下午可把许晚河忙坏了。 因为自己突发奇想的在想表白的时候送杨默书个礼物,又听他说想要小卖店,就准备送他个小超市。 饭店和烟花的事都已经有人去办了,许晚河给近身的几个头目都说了一声超市的事,毕竟许晚河手底下的人很多,干什么副业的都有,保不齐就有干超市,回头许晚河直接收了,到时候把钥匙交给杨默书就行。 这计划可真够完美的。 在底下人联系打听超市时,许晚河直接开车回家准备晚餐时穿的衣服。 带了十个小弟过去,到了地方一套一套的试,让大家评比给意见。 衣帽间的门吱呀一声,许晚河穿了一身红出来,外面的人便七嘴八舌的开始给意见,“哎呀……许哥太帅了……我看比电影里的许文强都帅啊……” “许哥……我觉得还是刚才那个粉色的好,显白啊……这个看着有点热……” “许哥,要不戴个金项链吧……总觉得只靠衣服太单薄……” “你个土逼,你他妈还当这是穿高领毛衣把金项链套外头的年代么?你咋不说镶个金牙呢?我许哥会是那么没品的老大?你知道许哥天天都看时尚杂志搭配么?你不懂就别在这逼逼。” “去你妈了个逼的就你懂,别整的好像你多洋气似的,光膀子穿西装你还好意思在这谈时尚……” “哎,你妈你跟许哥眼前这儿跟我装逼是不是?” …… 许晚河正对着穿衣镜比量配饰,听后面一阵吵嚷,便狠皱了下眉,“闭嘴!找打啊?” 这一句,直接把身后那两个揪领子的小弟震的没动静了。 许晚河给自己带了个金表,“行了,折腾这么半天,就这个吧。” 后又问旁边的心腹“超市的事怎么样了?” 那人刚才就一直在打电话联系,听许晚河问话,便赶忙挂了电话,“许哥,找了好几个,韦恩手底下有个小弟是干超市的,开的还挺大,两层楼呢,这不我已经跟他说了许哥你要包下来……” 许晚河对着镜子整理衣服,“那超市还让那个小弟经营行了,我出资,就当雇的他。” “行,知道了,”小弟谄媚的笑,“都是跟着你混的弟兄,出资就太客气了……” 许晚河抬眼一睨,“对了,给超市换个牌子,改成小卖部,顺便好好收拾一下,到时候把超市钥匙给我行了。” 那小弟应了一声,正要打电话,又想起来似的,“对了,许哥,超市名字就叫小卖部么?” 许晚河想了,就告诉了小弟一个名字,叫他赶紧去办。 万事具备,许晚河这才想起来还没跟杨默书说今晚上要吃饭的事。 伸手拿了电话,拨通号码,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杨默书不知道在吃什么,声音含混,“喂?” “小杨,晚上有时间么?” “晚上我要值班。” 许晚河梗在一处,忽然万念俱灰。 43. 杨默书歪头夹着电话,手里剥着荔枝皮儿。 结果电话里的一阵大吼,吓得已经剥好的荔枝直接滚到地上,“操你妈给老子请假!” 杨默书蹲在地上捡起荔枝,吹了吹灰,“请不了……” “你们领导是谁!老子整死他!” 杨默书又吹了吹灰,发现实在吹不干净,就只能惋惜着摇头,将荔枝扔进垃圾桶,等再去看手机,发现已经挂断了,不知道是自己不小心挂的,还是许晚河挂的。 杨默书想着吃完荔枝再给他回,要不占着手,很不方便。 结果吃完了杨默书也忘了,就直接下去给小胡替班了。 许晚河呆在自己家,坐在窗边,整个人浸在夕阳里。 手上的表金闪闪的,时针指着六。 许晚河抽了整整一盒的烟。 如果没意外的话,两个人现在应该在坐在高级餐厅里,等天慢慢暗了,黑了,然后放起烟花,非常浪漫的表白。 可现在却是自己在这抽闷烟,掉了一裤子的烟灰。 真他妈够窝囊的。 身边的小弟看在眼里,微微俯身,“许哥……既然小杨哥要上班,那去医院门口放烟花也行啊,反正本来吃饭也不是重点。” 绞紧的眉头微舒,许晚河眼皮一抬,“可也行。” “回头等天黑了,再把小杨哥叫出来,回头我带着兄弟们在外头点烟花,奏乐什么的,这不更惊喜么……” 许晚河心里舒畅了不少,猛的起身,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就这么办!” 过了下班点,杨默书就开始在急诊值班。 本来以为肯定很清闲,结果却跟想象中完全相反。 好在杨默书跟这个部门的几个医生护士都挺熟的,经常来玩,所以杨默书的急诊能力还不至于太差,治疗了一个高烧的,还有一个外伤的,等都弄完了,也过了吃饭的点。 夜幕降临,医院外头的灯亮了,星星点点,揉进城市的霓虹里,璀璨异常。 杨默书打算抽空出去给自己买个饭。 结果脚还没迈出门,就跟个迎面而来的西装男撞了个满怀。 “没长眼睛啊!”男人脸上一道长长的疤,语气蛮横。 待看清杨默书身上的白大褂,这才换了个语气,“大夫,快救人!” 杨默书往后一退,赶忙让出来个地方,从门口又进来好几个人,其中一个男人背着个老头就进来了。 最后进来的是一个蓝衬衫。 人气质跟别人很不一样,也是三十多岁的摸样,板寸头,扑克脸,带这股子狠辣劲儿。 杨默书将人都领进急诊室,想着这晚饭还是等会再吃吧。 患者69岁,患有心脏病多年,这不吃过晚饭后就胸闷不适,等送来的时候人嘴唇紫绀 ,心电图都直了。 主治医师翻了一下眼皮看了看瞳孔,“准备后事吧。” 有人上去就揪住了医生的领子,“操你妈你再说一遍?” 医生有点莫名,“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患者在你们送来的时候已经去世了,这是心脏病突发,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有效抢救时机已经过去了。” 那人上去就是一耳光,“去你妈的!你他妈不把他治过来,哥几个当场崩了你你信不信?” 杨默书心里抖了一下。 原来是黑社会啊。 也不知道许晚河认不认识。 刚想着给许晚河打个电话问问,结果另一个人上来一脚就把杨默书手上的电话踹掉了,“你他妈想干啥?不想挨揍就老老实实给我蹲着。” 板寸头一直站在旁边抽烟,半句话都没有,直到有个小弟弯着腰过去,“杨哥……这……” 杨德将烟扔在地上,抬脚捻灭。 后又走几步上前,垂眼看病床上躺着的人。 那边的小弟直接甩了医生好几个耳光,“操你妈,连个人都救不活,当你妈逼的医生!” 剩余的人就都围在门口,指着剩余的几个医护,“都他妈给我老实点,我看谁敢叫人?” 杨默书心里难受的要命。 这回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了。 杨德对着尸体一眼不发,旁边的小弟都看哭了。 “杨哥……杨哥……你别这样……真的……我看了都难受……” “杨哥……要不你哭吧……不用憋着……” 杨德微微叹了口气,掉了一颗眼泪,“爸……” 外面轰的一声,烟花四溅,无比的绚丽。 屋里的人都听见了,可没一个小弟敢去看外面,都沉浸在悲痛中。 杨默书也有点想看,又怕挨揍,也强忍这没往外看。 杨德哭的心情已经减了大半,面儿上却还绷着,“爸……” 外面轰轰轰接连三声,紧接着连鼓乐队都响起来了。 急诊楼后院的小空地上,一群人正在提前排练。 “操你妈你怎么整个鼓乐队来啊……说好的小提琴师呢?” “啥……你大点声……”一个小弟捂着耳朵冲鼓乐队喊话,“别基罢敲了,说话都听不见了!” “我说啊……我刚才抽了一根烟,不小心弹烟花上了,点了一个烟花,没事吧?” “啥……听不见啊……”那个小弟捂着耳朵,上去给了吹喇叭的一脚,“狗草的没看见人家打鼓的都不打鼓了,你还吹个基罢吹……就他妈在我旁边吹要震死你大爷了……我操死你个驴喇叭……” 许晚河坐在车上,正想给杨默书打电话叫他出来,结果看烟花提前放了,顿时就恼了,“操?这他妈谁干的事?” 旁边的小弟跟着皱眉,“许哥,你等等,我这就打电话问。” 紧接着又是三声响,还隐隐的鼓乐队声。 许晚河脸色极度难看,“哪儿来的鼓乐队?” 小弟头上已经开始冒汗,“许哥,你稍等,我打了好几个都没接电话,估计是没听见……” 许晚河抬腿就给了小弟一脚,“出去找!还他妈坐这儿打电话!” 那人二话不说就下车去办事了。 许晚河看了一眼时间,给杨默书打了几个电话。 结果一个都没打通。 许晚河有点害怕了。 生怕是那个臭小子也在。 想到这里许晚河就心焦的要命,直接开门下车。 有两个小弟跟着上前,“许哥,你上哪儿?” 许晚河朝着医院门诊楼走,“我进去找他一趟,电话打不通。” 后又想起来,就嘱咐旁边的人,“谁找的鼓乐队,太土了,赶紧撤走,只要烟花就行了,等我通知,别他妈我那儿还没张嘴呢,烟花就给我放完了。” 说完这句话,许晚河电话就响了,是刚才那个小弟打来的,“许哥,这边打起来了,对方十多个人,我看着像是道上的,太狠了,连鼓乐队都打了,你看也不关人家的事啊……” 许晚河心头一紧,“烟花呢?” “烟花倒是没事,可放烟花的人都给揍的不像样了……我这不在旁边偷看呢……” “能问出来是谁的人么?” “这个有点难……但我估计咱们的人应该已经报过你的名了……这还打成这样……不知道多大仇……许哥……怎么办?” 许晚河冷哼一声,“这也叫事,你等着。” 说完就垂眼翻了个号码,拨通了,“三儿,拉十车人上中心医院来,该带上的家伙都带上。” 电话那头什么没问,答应的很痛快。 许晚河紧接着就挂了电话奔着门诊楼过去。 话说这个医院是开放性的,门诊楼跟急诊楼都建在跟医院正门一齐的位置上,如果要去住院部就得走大门,直接上门诊楼,还是不需要经过大门的。 许晚河看门诊楼整栋楼都黑着灯,转而去了急诊楼。 ****** 急诊室里的人出去了几个,杨默书低着头,觉得这个本家也挺可怜的。 这边嚎丧那边放鞭炮,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兴许是仇家。 门忽然开了,进来的小弟脸色发白,“杨哥,不太妙啊。” 杨德脸色铁青,看他一眼,“什么事?” 那小弟脱口而出,“是许晚河的人。” 一边喝水的杨默书直接呛了出来。 那小弟看杨默书一眼,“本来听说是他,我们没想动手的,但是杨哥你也知道,他手底下的小弟实在太张狂,哥几个看不过,就直接动手了……不过好在没几个人。” 杨德沉着脸,“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正说话间,忽然有人轻声敲门,在还没得许的时候,就直接推开了。 一个小瘦子看了看里面的人,直接愣住了。 门口人抬手就像去揪住那小瘦子的领子,“你谁啊?” 可这手还没伸出去,就立刻放下了。 小瘦子往旁边一让,紧接着闪出一个红彤彤的人影来,叼了根烟,手腕上金表很是扎眼。 杨德眼皮微紧,猛的攥紧了手。 许晚河看见杨德在还是很意外的。 本来以为里面就杨默书自己呢,结果这么多人。 话说杨德这伙计跟自己的渊源可就长了。 想当年自己正出名的是,这个逼害不知道在哪儿挨嘴巴呢。 两个人差不多的岁数,许晚河出名比较早,而这个杨德就一直跟在老莫屁股后头混,当年老莫都得让许晚河三分,杨德就更不用说了。 算个啥啊他。 不就是黑死了自己老大,又靠走了唐梓言,才在这个地方,勉强称得上许晚河的对头。 这不前一阵子还巴巴的给许晚河送翡翠套近乎,结果让许晚河退回去了。 许晚河那是相当的看不起他了。 就更别说怕不怕的事。 许晚河微微挑眉,“你在啊……” 杨德看着许晚河一身喜庆的红,心里很不是滋味,“是啊,家父这不刚去世么。” 许晚河打量了里面的人,却没看杨默书。 “伯父去世也也不至于把医生打成这样啊……” 杨德深吸口气,“许哥,家父去世了,你也不至于在外面放炮奏乐庆祝吧。” 许晚河眉间一凛。 这话就难听了。 可眼下自己人少,不占上风,就是有火也得忍着,只见他跟旁边的小护士事宜了一下,面朝杨德,“老杨,你这就不对了,你许哥哪是你嘴里那么缺心眼的人啊……说句不好听的,我就是真有这闲心,也不能就带这么两个人来送死不是。” 眼看着医生护士从许晚河后头一溜烟的出去,杨德就觉得有点不妥了。 回头再报警把警察招来就挺没意思的。 许晚河也不想惹事,“今天对不住了,真是个巧合,改天请你吃饭给你陪个不是?” 杨德没说话,显然是在犹豫。 许晚河心里窝火,看杨默书也出去了,着急抽身,也就没在乎这点嘴上的亏。 结果刚一转身杨德的小弟就伸手拦住自己,“我杨哥还没说让你走呢。” 许晚河上去就给他个嘴巴,打的他鼻孔窜血,“你老大都没拦我,你算个蛋?” 杨德把烟头一扔,眼睛一沉,“别走。” 许晚河心瞬间就凉了。 这表白表的,都他妈要表花圈了。 ****** 杨默书跑出来后就报了警。 正想着许晚河怎么还不出来,走廊里直接涌进来十多个人,冲着这边就跑来了。 许晚河的一个小弟脸都白了,指着一边,“许哥就在里面。” 几个人踹门进去,不多久许晚河就从里头出来了,手臂被拉坏了,挺大个口子,直往下淌血。 杨默书看着心疼,“你怎么搞的?” 许晚河没搭理他,转脸跟旁边人说话,“差不多行了,赶紧走,要打也不能在这打。” 后又拉着杨默书,“走。” 杨默书看着他的胳膊,“你等等,我给你处理一下啊……” “处理你妈逼啊”许晚河揪着他的领子就往外扥,“我他妈还有事呢。” 杨默书想着许晚河估计是躲警察,就慌慌张张的跟他上了车。 医院外面停了十多辆车,有人上来接头,把许晚河迎上了车,直接送走。 车不知道开往什么地方,车上的人都很紧张,没一个说话的。 杨默书穿着白大褂坐在许晚河旁边,“怎么回事啊?” 旁边的男人斜他一眼,脸浸在阴影里,轮廓硬朗,“都他妈怨你,非得值班,值值值,差点把老子也值进去,妈了个逼,这他妈要是又植物人你就受活寡吧!” 杨默书想了想,“什么活寡?” 许晚河像是给提醒了似的,低着头就开始摸裤兜。 摸了半天才发现钥匙没了。 自己给杨默书准备的小卖部钥匙在打架中让自己给弄丢了。 白忙活了,啥啥没干成,还让人打成这个逼样。 许晚河沉默半晌,鼻子有点酸。 只默默的给自己点了跟烟。 副驾驶的小弟接了个电话,“许哥,三哥说了,人都撤走了,警察去了,杨德好像也跑了,就留下他几个小弟在那边顶罪呢。” 许晚河什么也没说,抽烟抽的直冒火星。 杨默书看了他一眼,“咱们上哪儿?” 许晚河没好气的回一句,“爱基罢去哪儿去哪儿。” “那行,去吃梅花糕吧,我正好还没吃饭。”杨默书在车里四处张望,“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哎……就在那边……在前面路口停车行了。” 身边的人看了看许晚河,“许哥……行么?” 许晚河弹弹烟灰,有气无力,“买了带走。” 杨默书点点头,“也好,买了我回家蘸白糖吃。” 小弟闻言便识趣的下车去买梅花糕,接着按指挥把两人送回杨默书家。 等都折腾完了,已经很晚了。 杨默书回家先给许晚河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又把梅花糕用蒸锅热了热,准备一小碟白糖。 就坐在空调底下趁热吃。 青碟里码着一排白嫩软糯的糕饼,冒着热气儿。 橘色的灯光落在上头,像刷了一层蜜似的,格外诱人。 可这都不及杨默书眼里的人诱人。 杨默书坐在板凳上吃糕,晃悠着腿,看对面沙发上的男人一脸忧伤的抽烟,心里就暖烘烘的。 暖的嘴里的好吃的都没香味儿了,就剩下单纯的甜味,甜的齁人。 杨默书端着梅花糕和糖碟儿凑过去,“你想什么呢?” 许晚河心里可是拔凉拔凉的。 发现烟都没了,就更难过了,“倒霉。” 杨默书看他垂头耷拉脑的样儿有点想气他,但又想他挡住那么多黑社会的背影挺爷们,就决定放他一马,“没关系,你的伤也不深,很快就能长好的,再说你救了好几个护士医生,多积德啊……” “你懂个屁!不是这个!”许晚河眼睛都有点红,“……倒霉……” 杨默书捏着糕饼蘸白糖,“什么倒霉了?” “你看……我当大哥这么多年……身边连个伴儿也没有……好像也挺失败的……” 杨默书停了一下。 笑着吃东西,“接着说,说好了我帮你解决。” 许晚河好像忽然反映过来。 猛的从坐直了身子,盯着杨默书,“操……” 杨默书继续笑,想着看这个黑货能说出什么花来。 “不说不准操。” 许晚河看着杨默书,莫名其妙的热烘烘的。 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爱杨默书这张贱嘴。 这种忽来的感觉,让许晚河费解程度,不亚于自己当初奋不顾身的冲向去给唐梓言挡刀。 许晚河不想再给人挡刀了,以后跟这个小医生在一起,就什么刀伤都不害怕了。 许晚河望着杨默书,觉得也没什么难说出口的,“小杨……要不然你给我当对象啊……” 杨默书嘿嘿的笑,什么也没说。 许晚河面孔黑红,侧脸骂了一句。 “妈的。” “行啊。” 说完了,俩人就都有点不好意思。 好半天也没说话。 后来还是许晚河主动开的口,“好吃么?” “好吃啊。” “我尝尝?” 杨默书把年糕一递,“给你吃。” 许晚河推开杨默书递上来的东西,抬手就将人揽过来。 甜腻和烟草的味道缠在一起,突兀相冲,却是带感。 结束了一个长长的吻,杨默书把手上年糕一扔就扑了上去。 许晚河给他摁在沙发上,“你不趁热吃了啊?” 杨默书舔了舔嘴唇,“这不就趁热吃了你么。”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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