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我承认我是喜欢看动物世界,但是我仍然觉得还是当人好啊啊啊!好吧,变成了远东豹我也就认了,毕竟是如此优美的生物……自恋加流口水中……BUT谁能告诉我男穿母是怎么回事!还有一头老虎救命啊……借本文向《野性俄罗斯》致敬! 内容标签:生子 重生 灵异神怪 性别转换 搜索关键字:主角:肖恬,常啸山 ┃ 配角: ┃ 其它:bb,环游世界,雪人,野人, 01.出生 一只落单的年老的公梅花鹿在一条还未冻结的河边喝水,那一对曾经华美而壮硕的大角现在已暗淡没有光泽,左边的角仔细看会看出比右边断了一截。喝完水,它缓慢地向森林走去,右后腿有点瘸,那是前两天走路因腿脚无力抬起绊倒一个石头摔断的,今天虽然好一点了,可仍然不自然的蜷缩着,基本上只能用三条腿走。能活到现在对于这头老公路来说真的是个奇迹了。不过今天这个奇迹是否能继续下去还未可知。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散落在林间,映照在雪地上,雪地如晚霞一般由金转红。这是一个不多见的晴朗傍晚。母远东豹远远地匍匐在枯萎的灌木丛中,它观察一只残疾的鹿已经小半天了,原本它应该可以不顾一切地窜出去扑到那只鹿,但是它现在却似乎小心翼翼地有些过头了。远处残疾的鹿慢慢卧倒,在雪地上躺下,艰难地舔舐起自己的右后腿,这居然就是那头老年公鹿。只要再过一个多月,老公鹿就能迎来又一个欣欣向荣生机勃发的春天,可是显然严酷的大自然不愿意再仁慈下去了。 母豹原本打算再多等一会儿,等鹿完全放松警惕以后再一击必杀,但是感受到腹中的小崽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出生的动静,它不得不一跃而出扑向这个产后预备粮。老公鹿的耳朵猛地一抖立起后腿就想站起逃命,可惜已经冻僵的四肢灵活性远达不到它想要达到的程度,它只扑棱了一下就被母豹一口咬穿颈动脉,余留下一声认命的低鸣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是中俄边境乌苏里兰的锡霍特阿林森林离海不远一片林区的四月初,虽然大部分地方还在冰雪的覆盖之下,但是有的溪面薄冰已然破裂,潺潺的细浪悄然带来春的讯息。一些岩石的缝隙,厚雪之下,多年生草本植物偷偷冒出小芽,娇弱却顽强地向上生长。鼯鼠探头探脑地向树下张望,从这根树枝窜向另一根,忽然嗖地向远处一跃同时在空中张开四肢,摊开成一个小风筝安然飘落到旁边另一株树上的食物贮藏点。树下7只野猪组成的野猪群哼哧哼哧地翻拱着地面,满鼻子满嘴都是雪渣,时不时一只野猪找到一块幸存的块根,周围的野猪一拥而上挤得猪仰马翻最后不知道哪只或凶猛或幸运的家伙吃到了这难得的美食。 静谧之中充斥着骚动,极寒之下暗藏着生机。 一处天然形成的岩石洞穴里,新的生命呼之欲出。母远东豹淡定的侧卧着,靠在洞深处的石壁上,微微抖动的皮毛显示着她的激动与忍耐,呼哧呼哧的喷气在它的鼻前形成一片白色的雾气。很快,第一只小豹子顺利出生,它摇摇晃晃的爬到母豹肚皮地下,歇了一会儿开始吸奶。母豹知道自己肚子里面还有一只小豹子,但是这只小豹子死活都不出来。 这是哪里,这是什么感觉,飘在水里,却没有呼吸不畅的感觉。好温暖,身边还有一团气体,进到我的身体里又出去,这种气体每天进到身体一次,好像知觉更明显了,我也有点力气了可以稍微动一动了。于是想要拼命的吸住这团气,我这样一想就真的能够吸收了。就在我即将将所有气体全部吸收时,有股力猛然将我往前推,我死命挣扎不愿意出去,但是最终没有成功,还是被挤压着滑了出去。外面一下大亮,虽然没有睁眼,但是明显的不像以前那样温暖黑暗潮湿,凉凉的,想睁开眼,眼皮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想靠耳朵听听这是在哪里,但是头顶一阵猫科动物的呼噜声,我头脑就迷瞪了,这是哪里。 02.成长 第二只小豹子在两个小时后才出生,出来了以后,愣愣的,一动不动,母豹觉得这只小豹子一定是先天不足,不然也不会没有力气爬出来。 我脑袋里突然出现难不成是我刚刚被生出来的想法,但是……难不成我现在成了一只野兽,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一块热热的软软的东西擦拭着我的全身,连我的屁屁下面都没有放过,我现在又是尴尬又是黑线,但是周身清爽多了。 母豹奇怪这个小崽子怎么都还不去吃奶,如果有人在一旁就会觉得这个小家伙不会是个傻子吧,但是母豹子没什么想法,它见孩子不动就把小豹子2号叼起来放到肚皮下和小豹子1号一起,小豹子被叼起时好像受到了惊吓,四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空气里挥挥,后腿还蹬吧了两下,落了地才连忙把自己团吧团吧缩成了个小球。 什么东西这么香甜的味道,又软又弹,我一口咬上去本能的吸起来。 母豹看到小儿子终于吸起奶来也就放心了,躺平身体放松肌肉休息起来,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咕噜声。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岁月如流,我已经两岁了,离开妈妈和哥哥一年了,这一年我过得很自在逍遥,天天无所事事地在领地里迅游。我很懒,所以当我尝遍了山中各色野味,大到梅花鹿、麝、狍子、驯鹿、野猪,小到野兔、老鼠、刺猬、青蛙之后,我确定下我的主食:梅花鹿。因为捕猎一次可以支撑半月,当然我并不介意偶尔的小点心像什么被风刮下树梢的雏鸟和一两粒甜甜的浆果。于是我有大把的时间是在思考中度过。我思考生命的意义(后来发现这对一只豹子来说毫无意义,好吧,我只是无聊。),思考自然的规律,思考重生的原理,最多的是回忆前世。我叫肖恬,前世是个理工宅男,从小到大平顺地度过小学中学和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国企,过着上班聊天玩游戏,下班吃饭做私活的生活。我是个绘画爱好者,没学过什么绘画技巧,凭着对色彩的敏感把握,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细腻的笔法和诡异的构思也在网上创出了小小的名气,时不时会接到给恐怖小说配插图类似的活。 作为宅男,我最爱的电视节目是动物世界,人与自然等,每天打开我的笔记本,我就开始一集集地看最新的动物节目,如果没有就一遍遍地经典回看。有人说喜欢看动物世界的人有一颗童心,我觉得挺有道理的,不仅如此,我觉得自己在很多时候是很幼稚的,对此我有自知之明。我可以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生活,把其他的一切任何事排除在外,但我其实知道自己希望能被拉出与世隔绝的世界。 刚来到这里时,在害怕过后更多的是兴奋与惊奇,在这个几乎没有天敌的环境里我如鱼得水,每一寸土地以及粗壮的树干都踏过我的足迹,每一朵鲜花都被我嗅过芬芳。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独立生活以后,我有时候会忽然莫名感到寂寞,想发狂,想知道这是什么世界什么地方是么年月,还有没有其他的智慧生物,我迫切的想要交流却不可得。 03.化形 这一天我又捂住自己的头神经似地倒到草地上扭来滚去,又猛的蹦起来狂刨一块地,间或跳来跳去,惊飞了几只鸦雀。 没一会而地就被我刨了一个深坑。突然一个头顶一串小红果的白色小人儿从洞的边缘飞快地钻出来向远处跑去。可是巴掌大的小人儿的小短腿迈的步子太小,他的速度在我看来就像乌龟一样。轻轻一掌拍翻了小人,小人见跑不掉就向地里钻钻钻,我见此情景一口咬住小人头上红果的果柄将它拽了出来,小人发出吱吱唧唧的声音,我正好奇它说什么,这时脑海中有个小孩子哭闹声,我在脑海中问谁在哭,哭声不停却没有人回答。丰富的的想象力这是发挥了作用,我认为是这个小精怪。天哪,我这生活的到底是什么世界,是奇幻世界吗,怎么会有人参娃娃。到底是古代还是现代啊,这么久都没见过一个人,真的是无法判断。但此时我猛然觉得喜从天降,感觉自己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的气晕八素。无论是古是今既然都有人参精那自己不也有可能找到重新变成人的方法!我在脑海里说安静,不然就把你吃掉。果然没声了。把人参精吐出来捧在两个爪子中间,举在眼前,这个小人其实看不出眉眼五官,只是四肢齐全,像个木雕的小人,浑身都是木质的纹路。它在抹并不存在的眼泪装可怜,我问它:“你知道变成人的方法吗?告诉我就不吃你。”小人明显的一哆嗦,支支吾吾好半天在我露出尖牙时终于蹦出一句话:“不吃,我,带你,肉芝,吃。”其实我并没想到小人真的会有答案,我只是太无聊了,突然有个小玩意恶劣的想吓一吓罢了,而且小说里都说动植物化形方法不同我也不指望人参精有办法。没想到真被我吓出个方法,无论如何这也是个希望,最起码有个打发时间的事情也好。 我站起来重新叼起人参精,脑海中命令它指路。心里想这人参精一点都不像影视中那么纯良嘛,不过说实在的,电视剧小说都是人自己YY的,真正的野生动物都是相互猎杀,同类相残的,优胜劣汰才是自然之道。我自己都被人类的想法禁锢住了,自己应该觉得这植物精怪太聪明了,还知道用其他的东西代替自己的性命。 脑海里出现一副活动路线图,我顺着路线向前走,走了大概四十多分钟翻过两座小山丘,都快出领地边界了,还没有要道的迹象。我有点不耐烦了,除去开始的激动,现在只有即将离开领地的不安,这里是领地的最北边靠近海边的地方,能听到海涛拍岸的声音。自己没来过几次,都是石头山,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豹子或是虎,自己的传承中没有这里的记忆。我问人参精,人参精呜呜地表示快到了,不是骗我的。我只好耐下心接着走,终于在进入岩石山二十多分钟后到达目的地。一座环形悬崖矗立在面前,仰望似乎有云雾缭绕。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奇特的东西,心想难不成和人参精一样是埋在地下。人参精感应到我的想法示意我走到一处岩壁,扒拉开已从灌木,下一处有个小洞只够缩紧身体才能匍匐钻进去。这个洞穴,洞口很小洞内却非常巨大,爬了十来米就豁然开朗,是个溶洞,倒扣的漏斗状。不时有水滴从钟乳石尖端滴落下来,发出啪啪的声音,四壁有些地方闪闪发光,洞顶有两个斜斜的洞口,岩壁有许多树杈伸出洞口去,还有密密麻麻的藤蔓垂下来。因为太高了,照下来的光线散落下来变得暗淡到底时几乎不见。但即使这样自己还能把整个洞看得仔细,面前洞一角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蝙蝠,地面处处是互不相依、千姿百态、陡峭秀丽的山峰状石柱。向更远一点的地方看,洞里宽的地方象广场,窄的地方象长廊,高的地方目测大致有30m,整个洞平面上迂回曲折,垂向上可分出三层。整个洞内都有流水,成为地下河流在坡折处河水跌落,形成瀑布;有的地方积水很深的潭,深若无底。我惊讶于自己视力如此之好。但是现在不是讨论实力的时候,走到一处分岔口,我沿着脑海中的路线左转,右转右转再左转淌过一条地下河,沿途有极少五光十色的石花。再直走就来到了一个很小的石洞,一束光线直射到洞东边一块青石板上,我走进一看,正被光束照射的地方是石板的裂口,有两支莹白的枝条长出裂口,我想就是这个了吧。 我小心地刨挖青石板下面的土,没想到并不如我想像的那样难以挖掘。没多一会儿,青石板就被我刨起,我扒拉着想把它推到一旁,可是这两半青石板似乎被什么连接起来。不得已松开嘴,人参精立马跑得无影无踪。虽然觉得可惜,但是也不想去找它,让它自由吧。我凑到连接处的下方用牙齿撕扯开来,原来是无数已经枯萎的细小的根须,将青石板钻地千疮百孔,怪不得青石板这么轻。接下来几秒钟我就刨出枝条下的块根,虽然身处湿泥中却比露在外面的枝条更加剔透,在光线的照射下还淡淡地泛着点点光泽,触手冰凉就像水晶。 这是个人参精的双人版,就是两个连体小人。小人的腹部是连接在一起的,细节之处比人参精更加精致,连手指五官都长出来了,我纳闷它为什么像一个死物那样不能动弹。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这就是即将化形的肉芝。据《山海经》记载普通的肉芝状如肉,附于大石,头尾具有,乃生物也。赤者如珊瑚,白者如截肪,黑者如泽漆,青者如翠羽,黄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彻如坚冰也。大者十余斤,小者三四斤。功能(主治):捣末,或化水服,令人轻身,长生不老。具有“食之尽,寻复更生如故”,也就是说吃一片,它自己可以再次生长。《能改斋漫录方物》引前蜀杜光庭《仙传拾遗》:“进士萧静之掘地,得物类人手,肥润,色微红,烹食之。后遇异人……因告之曰:‘肉芝,食之者寿。’”宋苏轼《石芝诗引》:“顷在京师,有凿井得如小儿手以献者。臂指皆具,肤理若生。予闻之隐者曰:‘此肉芝也。’与子由烹而食之。”清钱谦益《后饮酒》诗之六:“浮蚁不足言,无奈真肉芝。”徐迟《黄山记》:“﹝黄山﹞有珊瑚似的肉芝。” 区别于普通的肉芝我面前的这株肉芝却是数万年前海底地壳中的一个被冰封冻住的菌芽,经过地壳运动升上海面,吸收了日月精华融冰而出,又经过了几千年慢慢化出人形,而在这两天它就要雌雄分体获得灵智,从寿命上讲称得上人参精的老祖宗的老祖宗了。 过了这么几年野兽的生活,我现在对吃这个人形植物毫无心理负担,我把它放到嘴边。原本以为手感坚硬的东西会让我费力啃咬一翻,没料到肉芝入口即化,没什么味道,如同一股泉水流入肠胃。吃完半响没什么不适的感觉,我准备离开。 骤然脑中有什么轰的炸开,不知是一瞬或者无尽的时间,我猛地清醒过来。这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的开始,皮肉皲裂,筋骨断裂重组,紧缩在一起的金色脊背慢慢伸展开来,伴随着嘎巴嘎巴的声音,四肢关节发生了改变──后腿伸长弯曲卷缩在地上,前爪也变得纤细,爪子分开形成了人类的手脚;耳朵缩了进去,颧骨凸出的脸变成了人类的面孔,随着身体一抖一抖,毛发纷纷坠落,露出下面光洁的皮肤。而就在这种痛疼的感觉到达了极限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舒张了开来,自头顶,那传来一股如同灵泉般的活力与能量,渗入我的身体之中,开始修复着我的每一个细胞与组织,而事实上,这正是我出生前极力吸收凝结在脑中的的未知气体抽出一部分散开分布到周身。这部分气在慢慢的向下腹集中,最后,凝聚成了一团,而当这气终于只余一线连接眉心与丹田后,我开始能伸展自己的身体。 恢复一点气力,我这才发现自己又能看见了,后背湿漉漉的粘在地上,我却觉得浑身舒畅,借用《老残游记》里的一句话:无一处毛孔不舒坦。 04.出洞 仰躺在地上发了会儿呆,我才感觉到凉飕飕的。连忙爬起来,我立即一张狂喜,YEAH!!我终于又成人了!我在原地走了走,还好没忘记怎么走路。跑到一处有光的潭边,俯视自己的倒影。与前世的自己很像,黑发黑眸没有前世因不爱运动养出来的松弛的肥肉,脸从呆木的圆形变成了清秀的略甲字形,四肢腰腹都有了肌肉。最让我满意的是我化形成一个男人,而不是女人,这让我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怎么说呢,我在自己刚睁眼的时候就想弄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这一辈子是男还是女,偶不,是公还是母。我曾经用自己的小爪子摸过胸脯,有两排纽扣一样的小乳头,于是我囧了,同时立马安慰自己不要紧不要慌,公豹子也是有这零部件的。然而自己的胳膊实在太短,也摸不到那里(大家知道是哪里的嘿嘿)。拼命的像低头看,脖子太短只能蹭到一鼻子的毛毛,打了好几个喷嚏。母豹看到我做了很奇怪的动作,以为我身上长寄生虫了,就过来慈爱的舔我的下腹想帮忙搔搔痒。于是我再也不敢做这样的动作了。等我长大一点,很容易地能看到自己的某部位时,悲哀的发现自己没有xx,自己是一只小母豹子! 我想应该是自己成为男人的意志太强大了才化形为男人的。 静下来之后有一件事情是迫在眉睫的,那就是我现在裸奔着。回到化形的地方,见到地上一缕缕毛发沾染了血渍,粘在一起,我把它们收集起来,放到水中清洗。当下正是秋季新换的7厘米长的淡灰色长毛是很柔顺。洗完放在一边的大石墩上晾。 做完这件事,我坐下来整理思绪。我想到那让我没有痛死过去的气流,隐隐约约的我认定与我出生时吸收的气团有关。正思考着,记忆中出现一个词:混沌之气。混沌之气是每个生物出生前都有围绕在周身的气体,是天地间最纯净最有生命力的能量,一出生很快就会散去。禁锢在我体内的混沌之气被肉芝汹涌的灵气激发,混沌之气裹挟着灵气浸透全身并把过量的灵气聚拢在丹田。让我得以安全化形不至于爆体而亡。我撇撇嘴,这个记忆是肉芝的。原来我大脑轰然一响失去五感是因为肉芝的记忆冲击我的精神力。我吃肉芝时它虽没开灵智,但是已经有一些意志了,报仇的欲望让它袭击我的大脑,想对我造成伤害,可是大脑是混沌之气栖身之所,混沌之气让我顺利融合肉芝的记忆。 摇摇头,收起半干的毛毛抱在怀里,可是不小的一捧呢。沿着肉芝记忆中另一处有出口的地方走去。由于来时没有仔细的观赏洞内的景色,出洞这一路我走走停停,手指划过湿润的洞壁,抚摸被水腐蚀的光滑突起。洞顶上悬挂着的钟乳石奇形怪状,有的如吊钟,有的似象鼻,有的如瀑布飞泻而下;地下的石笋有的像南瓜,春笋,有的似龙眼和荔枝;钟乳石和石笋对接在一起形成巨大的石柱。溶洞洞壁有的似片片浮云,有的如座座莲花,有的状如簇簇巨蘑,还有的似西风卷帘。 由于洞中有许多发光的甲壳虫和菌类,道路虽然崎岖但并不会磕磕绊绊。期间路过三个出水的泉眼,这三个泉眼呈阶梯状,最上面一眼翻滚着热气氤氲出水雾弥漫了一方石室,我还没走进就被热气烫的退开;十米开外是第二眼泉水,这一眼只在表面浮着一层薄气,飘渺若无;第三眼离第二眼很近,距离不到一臂,我看见没有气体就手去摸,水温冰凉但不刺骨,于地下河的水温一致。如果将来我把这溶洞洞府,倒是有个取水的好地方。玩了一会儿水我继续上路,七弯八绕的,越走越亮,伴着股股腥咸的风吹进洞里。终于前方一片大亮,我高兴地跑过去,阵阵强风吹乱我半长的头发,我紧了紧怀里的毛毛。 “啊,啊,啊……”我迎着风仰天长啸,好爽快。成千上万的海鸟从洞旁边的岩隙里冲天而起,像一片巨大的乌云,形成的气流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好吧,我不应该得意忘形。好半天我耳边还有嘎嘎度度的鸟叫,我再次懊恼万分。 05.海边 拨开挡在眼前的碎发,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海面。上一世我也去过海边,是广东一个沿海小县城的海,一层一层的有许多颜色。这里的海全是深蓝,没有海岛的点缀使得它看起来更加广阔。正是黄昏,看不见水天交界处,只有漫天的云霞如海浪般翻卷。随着时间的流逝,潮水退去,喜食海贝的海鸟纷纷落到缓缓退去的细浪间翻找海贝、螺蛳和小螃蟹。我一手抱紧毛毛,另一手攀着崖上参差的突起向下爬。洞口所在的悬崖有三四层楼高,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植物扎根在岩壁正好方便我下脚,我爬得毫不吃力。坐到一株离地四五米的较粗的树上时,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饿了啊……”我四下望望,除了海鸟就只有被海浪冲上岸的贝类。我寻思着海鲜生吃会不会太腥,要不捉只鸟来尝尝?这时,我看见我坐的树的树冠上有个鸟窝,不知道是什么鸟的窝,但重要的是里面有三枚白底黑斑的鸟蛋!我兴奋地爬过去,用鼻子拱了拱,确定没有坏掉,我张嘴就想把蛋叼出来。呸呸,一股鸟屎味儿。揉揉鼻子,手在眼前晃过时我才突然意识到我现在是个人了……手一伸将三个蛋捞在手里后才连忙爬回树根处,要赶紧毁尸灭迹才好,不然等鸟夫妻回来就不美了。迟疑了两秒钟,我发现自己不会任何一种生火方式,算了,矫情个什么劲呢,暂时还是保持茹毛饮血的饮食方式吧。我在树干上敲开蛋,一口一个,有点腥,有点少,越吃越饿。就在这时,外出觅食的鸟夫妻回来了,它们见到我手上还拿着个破了口子的蛋壳立即疯了一般冲上来。我还在回味蛋的余韵,措不及防之下竟被母鸟在手腕啄了个口子,鲜血涌出来。我顿时怒了,这是你自己送上来的。我伏在树干上灵活的闪躲,两只鸟因为要攻击我所以一直在一米范围内飞动,不知是不是它们过于悲愤,攻击没有任何章法。我在其中一只再次接近时不再闪躲,闪电般一抓挥出抓住了它迅速塞到嘴里,在另一只错愕的悬停时扑上去掐灭了它生命最后的火苗。还没等我得意,身体已经向地面落去,情急之下我一个270度转身随即一个就地前翻仓促落地。趴在地上,我不禁感叹还是有尾巴好,想我没化形之前,从更高的地方掉落我也是游刃有余的优美着陆。 嘴里的鸟毛扎的我回过神来,人真的是最不能适应野外生存的物种啊,每个地方都比野兽柔弱。生吃了两只不大海鸟我这才有点饱腹感,重新爬回刚刚的树干,找到安然团在那里的毛毛。被我吃鸟蛋时垫在屁股下面当坐垫压得扁扁的毛毛黏在树皮上,很好,没散掉。 “这么总是用手抱着真不是个办法,唉。要是能像妈妈以前织毛衣那样编起来就好了。”盘坐着,我把毛毛翻来覆去的摆弄,一缕一缕扯开,我想把这些毛像编草席那样横竖叠加,奈何我天生不是干这个的料且毛毛太短,除了把垫在最下面的一小团毛毛搞打结了毫无收获。 头枕着毛毛,我仰躺着遥望渐渐升起的暮色,应该是很多年没这么有闲情又这么不经意地看到星空了。我前世活了二三十年,除了小学时候还会看看星空做一下幻想,后来一直忙于学业,大学毕业后又忙于工作。其实哪里又是真的忙呢?只不过生活在繁华的都市,心也不知不觉中浮躁了。这种浮躁像一片巨大的幕布遮住了我的星空,而且都市绚烂纷繁的霓虹灯将其装扮成无所不在的发光体,谁又能看到澄澈的夜空和安静悬挂着的星子。化形之前我生活在密林里,纵横交错的树枝树叶形成了我的天空,现在猛然间看到这么一望无际的天,我感觉它比海还要深不见底。星星就是埋藏在天底的珍珠,不同的星星是不同大小不同色泽的珍珠。有时候星星会闪,那是蚌开合了一下贝壳。臆想着,我甚至伸出手往天空探去,只抓到一缕带着水汽的微风。叹息着放下手,无意间抓到一根柔韧的草藤。我扯了两下没扯下来,我不服气地用牙齿咬了一节,突然灵光一闪,我翻身起来将手边的一丛草藤全部咬下来,这种长度这种韧度的刚好可以用来编织。 接下来的半晚上我一直同草藤较着劲,终于有了一条皱吧的嵌着豹毛的遮羞围裙了! 06.关于小豹子成长过程中不得不说的故事之捕猎 小豹子长大到可以学习捕猎时,母豹抓来一只大野兔,并不咬死,一掌拍晕翻到地上把兔子的腿咬瘸,豹子哥哥一闻倒血腥味就兴奋起来扑上去撕咬,小豹子也很激动,但是他按捺住激动(因为人的矜持)。母豹不满小儿子,发出威胁的叫声,肖恬想要是自己以后一直是个豹子就必须学会捕猎,不然成年后就会把自己饿死。虽然在母豹眼里,小儿子没有大儿子健壮,但是母豹奶水很足小豹子实际上也是只毛茸茸肉乎乎的小豹子,发育的很好。虽然做过心理建设但是肖恬还是下不去嘴于是他使足劲向兔子撞去,但是被兔子躲开,撞到豹子哥哥,他一看,暗道一声:不好意思啦兄弟。兔子忽然发现自己摆脱了小豹子哥哥的扑咬,拔足向几只豹子包围圈的间隙冲去。虽然它只有三条腿好用,但一窜一窜地丝毫不影响速度,母豹一掌又拍回来,肖恬子想刚刚惹母豹生气了,现在要好好表现一翻,要不事后逃不掉一顿狠揍。捷足先登的扑上去前肢死死地抱住野兔的脖子另两肢蹬住野兔的腰,感觉兔子被他压着很拼命地往前窜,但是幅度比刚刚小了很多,肖恬感觉哇真带劲就像骑马一样,但是下一刻他就又为是否下嘴咬纠结了这么多毛……兔子发现自己只是被抱住了,身上的家伙没有动它的样子,猛地一发力将小豹子从身上甩下来。小豹子1号看见弟弟被摔下来就奋勇上前,想把兔子抓住,兔子这个时候就发了狠,它现在是生命危在旦夕,龇着两个大门牙扑向了翻倒在一边肖恬的肚皮,肖恬一看哇好吓人啊,恐怖!原本那么可爱的兔子凶神恶煞。他就地一滚。小豹子1眼疾手快地扑住了兔子受伤的后腿,咬住就不松口,用体重压住兔子的屁屁。肖恬闭着眼睛等待疼痛的来临,没想到过去几秒还没动静,睁眼一看原来兔子被小豹子1压住,肖恬不禁抹了把不存在的虚汗,在心中赞了一句大哥神勇。心中这个时候却生气了:好你个兔子,刚刚我还想放过你,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反咬我。这是他再也按捺不住野兽的凶性,扑上去一口咬断了兔子的脖子,母豹在一旁满意了,今天这两个孩子表现的都不错,小儿子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弱(肖恬要是知道自己在母豹的印象里那么娇柔估计会咆哮,我就是吃死了不长肉的体质啊啊啊,别人想要还没有呢!)。于是一家豹子温馨的开始享用美食。 07.返回人类世界之行1 满天红云,满海金波,红日像一注沸腾的岩浆,喷薄而出,金光耀眼。 眯着眼,我被正对面的朝阳晃了一下,红彤彤的,鲜艳夺目,海空顿时洒满了金辉,海面由墨蓝一变而为湛蓝。不知为何,我在睡梦中变回了豹身。懒得再变来变去,我悻悻的叼起新鲜出炉的草裙在心里激起蓬勃的反向热情!我能回家了,回家了!腾空而起,我如同飞越在云端,千千万万棵树像时光的流逝般闪过身旁,风驰电掣!我的眼前似乎只有一条碧绿的甬道通向前方,脑中一片空白又似挤满了千思万虑。 浩瀚的林海间只见一阵风、只见一道虚影,像划过天际的闪电无法捕捉其踪迹。巨大的速度形成一条圆柱形的气流带,密密麻麻的树叶、泥土、石块被飞旋而起,在气流消失之后才纷纷扬扬地落到地面。 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到最后时只觉得胸腔剧烈跳动的心脏像要爆炸,肌肉热的想要燃烧,四肢骨骼酸疼到麻木我才猝死一般翻倒在地。呼哧呼哧,呼哧呼哧,嗓子痛的连轻轻吸气都觉得是钢针在刺。还好即使这样草裙还完好的叼在嘴里,我炯炯地想我昨天该是吧这玩意编的有多紧,汗。吐出草裙,我摊开四肢仰躺在这不知是那里的地方,享受着剧烈运动大汗淋漓后的快感。 休息了小半个小时,我才有力气起身变回人形,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一条小河。因为视野开阔,我能看到不远处几条这样的水道汇聚成的湖。湖水有着海水没有的土腥味儿,不知道是个什么湖,但是很大,最起码在我站的角度还看不到边际。抓起草裙围在腰间,虽然下面还是凉飕飕的,但是心理上很有安全感。踱步到河边,洗了把脸,清凉舒爽。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抬头看看太阳,没想到我激情爆发都跑了半天,大概是下午一两点了。享受着河畔的微风,我突然很疑惑我这一路上竟没见到一只动物,哪怕是一只好奇的金花鼠。(作者吐槽:儿子,你这声势浩大的马拉松,一个人跑得像万马奔腾的样子,哪只动物不闻风而逃,谁敢不长眼的挡在你路上啊!!!)我想应该是自己跑得太快,没看仔细。 在我闭目养神时,刚刚被吓到的动物渐渐显出身形。毛腿渔鸮一家三口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大石方向;金花鼠爬上树梢掰下一颗松球,还没要到两口手一滑掉到树下一只金花鼠的面前,树下的金花鼠小眼一亮,连忙抢在怀里,癫狂的啃起来,只把一副小小尖尖的腮帮子装的一个头三个大;黑熊三三两两远远的爬出森林来到河边,各自占据一段水流,在水里扑腾着不知道在吃什么,它们脖子上金黄色的围脖若隐若现;就连狡猾的红狐都被吸引到离河岸较近的灌木中驻足。 我似在闭目养神,其实是在观察着这些动物。这种感觉很奇妙,我化身为一个动物观察爱好者,躲在阴影下偷窥。看了一会儿,我决定走进看看黑熊在吃什么,因为黑熊都是吃货,必定是什么好东西才吸引胆小的他们出来美餐。 走到离最近的一头熊只剩五十来米的时候,这只熊侧过身看了看我,只是扬了扬头就继续在水里扑腾。我把草裙塞到一棵树叉上,想要变身为豹,没想到从从人变成豹子很轻松,只要脑海里想一下就好。走进水里,嫌弃地看看被水打湿的腿,蓬松的毛毛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这应该是猫科动物不喜水的习性造成的,作为人时我还是比较喜欢戏水的。 刺溜,有什么滑过我的肚皮向后游去。我跃起反身,摸到个滑溜溜的东西,顿时一身鸡皮疙瘩如果豹子有鸡皮疙瘩的话。眼前水光一闪,一条鲜红的鲑鱼跃出河面,通红艳丽的红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用如火的红宝石雕琢而成,用前世的话讲就是亮瞎了我的眼。我看到水面灵动的鱼顿时心里一痒什么都没想就扑了上去,左扑右拍上窜下跳,哗啦的水浪漫天飞溅,白花花的沾湿我的睫毛迷了我的眼。我玩的不亦乐乎,鱼早就跑掉了。甩甩浑身湿湿的毛,我打了个喷嚏。用爪子探着河底生满青苔的鹅卵石,向下游走去,一个壮观的场面出现了:成千上万条红鲑鱼,组成了浩浩荡荡的洄游大军,一时河水成了红河谷。红鲑鱼到了浅滩上,雄性的投入争夺雌性的战斗中。有些被咬破尾巴,有些身上被咬破皮。当雄性和雌性结合成夫妻,便忙着寻找产卵的地方,而又因为鱼多,地方小,雌鱼之间又会为争产卵地而发生战斗。虽然追求繁衍的过程艰辛又残酷,充满着无数的凶险,但是红鲑鱼有的露着半个背奋力快速迎水而上,像射出的一支支红箭。有些干脆侧着身子,尾巴用力拍打着水面向上前行。它们都向着前方不顾一切地前进。这才是动人心弦、美丽而又永恒的自然之景! 然而鲑鱼的生死挣扎引不起森林里人和动物的怜悯,引来的只有大量的猎食者。好吧,现在我也是其中一员了。这种食物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纵身投入捕食的大行列。【鲑鱼即大马哈鱼、三文鱼】 以前我几乎没有把鱼作为食物,业务很不熟练。可是再不熟练也架不住练手的材料多啊。我在失手十几次后慢慢掌握了捕鱼的方法,我没有黑熊的蛮力,于是我选择用巧劲。我瞧准一只鱼猛地把它拍的斜飞出去与此同时我也向鱼飞出的跃起在我们同时停顿在空中的那一秒咬住鱼鳃处,成功!腥甜的鱼血滑入口腔,太美味了。 08.返回人类世界之行2 三天前我跑的时候还没觉出什么,这两天时不时会有一阵虚弱感袭来。当时是我初次化形成功,还没调息好,仅凭一股子豪气冲脑激发了我的潜能才能到达这完全陌生的地方。现在要我再这样跑一次绝对跑不了这么远这么快这么持久,大概会在中途就热死或者缺氧而死,哪怕是我有混沌之气和肉芝灵气护体也会十条命去了九条。我准备在这里调整一周再找好方向继续上路。这三天我饿了就来河边捕食肥美的鱼,偶尔也能出其不意地捕到正在吃其他动物扔下残渣的乌鸦。有时候懒,就捡食河底完成产卵大任的死鱼,当然没有鲜活的味儿足。吃饱后我会去湖边散心,离得远时还没什么感觉,离近了这才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气势磅礴,浩瀚无际,色彩万千。湖有浪,有细软的沙滩,一眼望不到边际,就像大海一样。除了沙滩,周围最多的是沼泽滩涂,岸上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林间铺着厚厚的松毯,松、橡树、白桦、柞树,马鹿、貂、狐狸、山鸡、野猪、黄鼬等动物出没其中。散步林中,脚下的落叶沙沙作响,野葡萄、山里红的叶子红的让人心醉,那果子酸酸中透着一丝丝甜味。细看桦树树干,白白树皮上的大眼睛,仿佛在向我述说着年轮的故事。在湖边的林中遇上成群的梅花鹿,那呦呦的鹿鸣声,和着瑟瑟的秋风,让我不禁感叹若不作为食物,它们也是一幅美景。湖里有大片大片莲叶,我前世只在公园和农村的池塘里看到过小面积的莲花,对比此时我面前的莲花可以说是沧海一粟。 这个时节湖里莲花大部分都谢了,一个个莲蓬高高地挺立着,像是无数热情伸出的手举起请我品尝。我在一处河岸找到一节倒下的枯木,拖到湖里。我趴在枯木上四肢并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划到生长着莲蓬的区域,这才采集了一束莲蓬。为什么是一束呢?因为怕不好拿我都是直接连茎干一起咬下来(哇哇,茎干太坚韧拔不动)。 吃着野生的莲子,我咂咂嘴,感觉这里简直是个天堂:莲花间隐隐约约有许多水鸟,它们都很温和,姿态优雅。进食时慢条斯理,悠悠踱步;飞翔时上下翩然,舞姿灵动;划水时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成双成对遨游于天地间,与蓝天,白云,碧水,绿树,红花浑然一体,让我都想沉入水底变作一支莲,能够时时刻刻感受这一切,直至生命的尽头。 等到扑通的落入水中,惊醒了我,我才发现自己看美景发呆重心不稳导致了悲剧。啊,该死,莲蓬顺着激起的波纹一荡一荡飘到了远处。我狗刨式游到枯木边爬上去,把刚刚的幻想赶走,我还是安分守己的做个豹子好了,水什么的不适合我。 懈怠了六日,第七日我才考虑起返回人类世界,回到家乡的大事。按我豹形态的速度不知道多久才能跑出山林接触到人,更不必说人形。我现在以人的形态奋力奔跑也是比上辈子快那么一点持久一点罢了。这么大的滨海原始森林应该不是在中国境内,要是在美洲还要漂洋过海,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据我观察周围的生态环境是亚洲的可能性很大,但不排除是在异世界,那我就永远都回不去了。天哪,我要是只鸟就好了,能飞上高空观察,振翅一挥几万米。 正想着,眼前出现一幅秋高气爽,三鹤成行,直击长天的画面。如藏诗《格萨尔》描述:“长颈神鸟白仙鹤,长翅一展腾向空,秀腿点地立人间,长喙啄食神韵美。”仙鹤扶摇千里、出尘绝世一般闲雅高贵的姿态。飞到近处接连缓缓落下,翅膀翩然扇动,是丹顶鹤。其中两只丹顶鹤把长长的脖颈曲向脊背,尖嘴朝天,接着双翅展开向前扇动,双腿跳跃。有时抖动双翅,两脚移动、旋转。无论是伸躯弯腰,跳跃抬头、亮翅行走、展翅衔物、跳踢追逐、鞠躬曲背、原地旋转,舞步都非常的灵动,动作迅捷变幻,妙不可言。丹顶鹤的色彩构成非常独特,整个身躯以白色为基调,二、三级飞羽和颈部为黑色,头冠鲜红凝重。这种白、黑、红的色彩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白色固有的一尘不染的品貌特质,常使人们从中体会到纯洁、神圣、光明、洁净、正直、坦率的思想启迪。黑色常呈现出力量。永恒、刚正、神秘、高贵、坚强的意味。在全部色彩中,黑色与白色是反差效果最强烈的色彩对比,黑白两极色集中在丹顶鹤的身上,会使人联想到太极图中阴阳鱼黑白色彩对比所昭示的阴阳、虚实、有无、正负的对立意念,给人以神秘感和强烈锐利的美的冲击力。红色对人眼刺激效用最显着,最引人注目,同时也最容易使人产生感情共鸣,常向人们传递出热烈、吉祥、兴奋、激情、绝艳、长寿的心理信息。丹顶鹤头冠上的这一点红,使它身上的整个色彩活跃起来,给人以鲜活的美感。丹顶鹤站立时,黑翅梢垂于尾部,从头部到尾部呈现出红、白、黑起伏的节奏感。丹顶鹤的造型体现出”S”型的曲线美。“S”型曲线是最富魅力的曲线。丹顶鹤线条柔和流畅的身体,长嘴、长颈、长头、长腿,给人以优雅、高贵的感觉。(引用《丹顶鹤文化》) 我被这美震撼到了,心中只有一个念想:我也要变成丹顶鹤。 忽地视线变高,我低头一看,呆在原地。 我变成了一只丹顶鹤!一只嘴长、颈长、腿长的丹顶鹤!多么让人惊讶。一时间我大叫出声,只叫了两声就被自己金属利刃般高亢而嘹亮的嗓音吓到。我不好意思的错错脚,低下头。怪不得历代诗人咏叹鹤鸣: “应吹天上律,不使尘中寻”(唐孟郊《晓鹤》) “秋霄一滴露,声闻林外天”(唐元稹《和乐天感鹤》) “清响彻云霄,万簌悉以屏”(明于谦《夜闻鹤唳有感》)。 附近的丹顶鹤听到我的叫声,也随声附和,引颈长鸣,一只丹顶鹤甚至飞落到我面前。我被天降大鸟惊得往后一退,不由自主的张开双翅保持平衡。哇靠,我的翅膀太大了吧,有两米多吧。我好奇地耸着翅膀扭头左看右看,爱不释眼。 我跟前的丹顶鹤看到我张开翅膀,还以为我想和它共舞,也展开翅膀围在我身边舞起来。它先擎着双翅,尖喙向天小跑了几步,然后在原地跳起。体态优雅,如翩翩少年,神采飘逸,似英俊小生。我收起翅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只丹顶鹤,身体也随其改变角度摇晃,好像古风版摇滚哦。不多时,它颈部向前伸出,头伏向地,仿佛在深深礼拜。不久又高高跃起,双翅振动。我奇怪与这两个动作,总有种我太好的预感,我停下来。 身旁的丹顶鹤似乎是兴奋地鸣叫了两声,猛地飞起落到我背上,把我压得一个踉跄。 我终于明白不好的预感在哪里了,靠,死臭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它竟然想上我!我气地发疯,癫狂地摇晃身体想把它晃下来,心想:等你下来你就死定了! 身上的雄鸟紧紧地抓住我背上的羽毛,郁闷地除了保持平衡什么都做不了。后来它估计是后知后觉的发现我的抗拒,这才不情不愿的跳下来,想蹭蹭脖子安慰我的躁动不安。但是不安你妹啊,老子是愤怒啊!什么优雅的破鸟,都是禽兽啊!我抢将上去毫不留情地一口啄向它的长脖子。它被我啄地上窜下跳,狼狈不堪。哈哈,它肯定没见过像我这么脾气暴躁孔武有力的鸟了,我啄,我啄,我啄啄啄,看你还敢肖想我。最后它终于保持不住风度一跃上天离开了我的攻击范围。 哼,算你跑得快。 周围一派安静,所有的丹顶鹤都一动不动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朝他们长鸣一声,看什么看,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鸟。 09.返回人类世界之行3 飞行在高度为五六百米的高空,气流托起我的两翼,白云似乎离我近了很多。俯瞰天空之下的森林,河流在该区分散漫溢,形成广阔的芦苇沼泽。这里湖泊泡沼密布,溪流河道蜿蜒迂回,构成原始独特的湿地风貌。我意气风发,只是高空的氧气含量太低我不能保持这个高度太久。 一路风餐露宿,将休息进食算在内飞行了十来个小数后终于看到了一个人类的小型聚集地。深夜,我降落在村子边缘,化成人形。找到一户没人的猎户家,院子里户墙外挂着五只野鸡和一只野兔。看这屋里家具的风格应该不是古代,但是分辨不出是近代还是现代。家具摆设很少,是个并不富裕的家庭。搜了一下抽屉柜子什么的,在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的衣柜底下的小抽屉里有一小叠钞票,是青色水印老人头。欣喜万分,我拿了张,又凑齐一套内衣外衣,脱下草裙(呵呵,这么有纪念价值的衣服怎么能随手丢弃呢),穿了衣服,终于有点文明人的感觉了。找到一个小布包,把草裙塞进去。心里默念借用一下子先,一有钱就还回来。 连夜走到下一个村子,我难掩激动的心情,黑夜掩盖了我大大的笑脸。我在中国!这里应该是黑龙江一代。老人头是九零年版的,如果现在是九零年,那现实中的我已经两岁半。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我,一个两岁半的肖恬。 天蒙蒙亮时,我遇到一位夜宿山里打猎归来的老猎人,鄂温克族的多拉尔.乌热尔图。当他得知我是一人独自出游探险采风的年轻画家时,他热情地拉我进屋。我向他展示了我沿途采集的珍惜植物,他惊讶这些在他眼中只是杂草的东西竟然这么有价值。我又讲了一些我的探险经历,说我遇到一滩急流遗失了大部分东西,连身上穿的衣物都是沿路一个热心大叔送的。其实我有点紧张,说辞也漏洞百出,只是这位从没进过县城的老人非常的淳朴,他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连连道谢,只是说自己已经结束了采风,物资也用完了着急想要回内地。 乌热尔图老爹毫不犹豫的说:“我儿子中午回来,他会把这段时间打的猎物拿到县城卖,我叫他带你去城里。” 我惭愧地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老大爷用他老树般干枯的大手拍拍我的肩说:“要不是你走的急,我还想请你品尝我们这里的手把肉、灌血肠、熬肉米粥和烤肉串呢。送送你也是应该的。” 中午老爹的儿子海兰察果然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大串野兔野鸡,背上还背着一个小褡裢。相互认识后,他收拾了一下猎物,拿出仓房里晾干的皮子卷起来和兔鸡放到一起。随后他解开褡裢,小心翼翼的抓出一只小紫貂! 我两眼放光的盯着紫貂,好像扑上去摸摸。我是个隐藏很深的绒毛控,做豹子时就经常把玩自己与身体差不多长短的尾巴。 海兰察看到我这么孩子气的表情哈哈大笑,把紫貂塞进我手自还嘱咐我小心点,不要被咬到了。 我抱着小紫貂爱不释手地从头摸到尾,紫貂柔顺地一动不动伏着让我摸。乌热尔图老爹和海兰察大哥啧啧称奇,说这玩意别看小,可凶着呢,怎么一到我手里就温顺地像个小鹿崽子。还说我一定是个善良的人,没杀过生。 我听着他们的话嘴角抽了几下,我想他们猜的正好相反吧。紫貂这种机灵的小动物应该是嗅到了我身上猛兽的气息,被吓得动弹不得。摸了几把我不舍得把小紫貂还给海兰察。 “这个小家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捉到的。”海兰察洋洋得意,又说:“上上个月有个什么动物园的说要引进紫貂,我听他一形容,不就是粟鼠吗。他说一只活的收三百呢,这可是一大笔钱啊,他还说要是毛色好可以更高。我把他的话放在心里,进山蹲了一个多月吧才捡到这么个小的……” 我从他的的话里得知现在是1993年,一百块钱在这个基本上自给自足的村子里算得上一大笔了。看来我借衣物的那家是个很富裕的家庭。 吃过午饭,老爹在我的布包塞了一大张鹿油抹面饼,一把干鹿肉条和一筒稀酸奶,直到塞不下了才满意的放我们离开。我一步一回头地向这个可爱的老爹挥手再见。 县城,坐上去省城的老式拖拉机,我眼前满是夕阳灿烂的余晖。 10.何处是归途 火车轰隆隆开着,坐在通往湖北襄阳的长途火车上,十多天里发生的一幕幕在我脑中回想。 本以为这一辈子只能生活在森林里,默默而孤独地过完这一生最后老死在一处洞穴;也有可能耐不住寂寞走到森林边沿,被偷猎者猎杀或是被抓到动物园一类的地方供人参观;也可能在一次狩猎时被猎物反击受到致命的重伤,得不到治疗,在死之前就被秃鹫的阴影覆盖;也可能……总之有无数种可能,但这无数种可能却在短短的几天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先是重新变成人,然后又发现自己不仅能变回人形还能变成其他动物,只是不知道还有没其他的能力,之后遇到热心大爷一家子,最后坐到了这返乡的列车上。 思绪拉回,我有点庆幸93年坐车不需要证件,要不然我只能一路走回去,运气好的能搭上顺路的货车,运气不好我只能扔掉背包飞回去,飞错了方向还得折返。 第三天清晨四五点到襄阳火车站,天还是黑蒙蒙的,火车站三两个人拖着行李袋匆匆离开。我站在黑暗里,突然间有了些近乡情怯。我木然地站了好半天,直到一个穿着火车站工作服的中年人走过来叫我站到白线内,注意安全时我才定了定神,向他道了谢。 走出火车站,略凉的秋风吹的道路两旁树木叶子哗哗响。打发走一个来拉人的三轮车我踏上回家的路。我是家里的独子,打小不爱与人打交道,在他人眼里就是个孤僻的性子。没交过女朋友的我只感受过家人的温暖。父母都是国企的普通工人,工资不高,但在93年有个稳定的工作还是非常让人羡慕的。等到我刚上初中时,老实单纯、默默无闻的妈妈拿到一笔钱离开了单位。她不愿拖累家庭,在电大学习了几年后下海到外地教职专了。自此之后一直在周末才能一家人相聚,大学后见面就更少了。 我在脑海里回忆小学时住的老房子的位置,初中时搬过一次家,而后城市重新规划建设,曾经错综复杂的街道改变了很多,虽然主干道的走向没有改变,但是小街小巷拆迁了大半,我现在只能找到当年住处大概的位置。 站在老街街口,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楼林立,土坯木梁的瓦房,阴暗幽深的通堂是这附近小街的建筑风格,逼仄的青石板路面两边是排水的沟渠。每家每户都有大小不一的庭院,里面或多或少种着些花草树木,以石榴,腊梅,桑,梨,葡萄和迎春花最多。以前我家就种了一株桑树,小学时养蚕,经常有同学来我家摘桑叶。还有一架子葡萄,夏日的傍晚在葡萄架子下面乘凉很舒服。听爸爸说这些树是奶奶那老一辈儿种的,爷爷奶奶去世后没什么人管却还一直没衰败。 沿路边慢慢走,天色渐渐亮了,天际出现了一抹紫红色的朝晖,像绽开的红玫瑰,鲜艳的阳光在树叶上和屋檐、墙壁的边线上涂了一圈又一圈金色的光环。我的步伐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一个院落对面。抬抬脚,又放了回去,我想算了,还是等里面的人出来吧。 身后的房子突然打开门,我挪到一旁免得挡住身后的人。一位老奶奶提着痰盂倒在水沟里,她看到我站在那儿望着对面,就问我:“小伙子是不是找人?” 我一怔,点点头。 老奶奶又问:“是对面那家?” 我说:“不知道是不是,我好多年没回来了。”顿了顿我又说:“奶奶,对面是姓肖的吗,有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老奶奶乐呵呵的说:“是啊,是个小女儿,机灵鬼似得哟……” 只见眼前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个年轻的女人走出来。她抬头,看到我后笑了一下,转身牵出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说:“甜甜,快一点,今天起得早能赶上你刘爷爷家的水汽粑粑。”又和我身后的老奶奶打了个招呼,就快步走了。她一路不时低下头和小女孩儿有说有笑,最终转过街角在我眼中消失。 越来越亮的阳光照的我周围的环境恍惚起来,刚刚那个女人就是我妈妈啊!二十多年前的妈妈。我五岁时妈妈才刚二十三,是个美丽的女子,话不多,周遭的老邻居都很喜欢她,顺带也喜欢我这个害羞的小男孩。小时候我很挑食,妈妈总害怕没能给我最好的营养让我长不高,总带我去吃各色开胃的小吃以弥补家里的不足。从小到大我都上的是最好的学校,实验小学、实验中学、实验高中。琴棋书画之类的才艺也统统学了个遍,但是我总是学到失去新鲜感就半途而废了。有时妈妈也会在我犯错时打我,打完她却伤心地哭起来,我通常无措地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这些或欢乐,或辛苦,或悲伤的往事……现在终于成了再也找不回来的往事了。就连刘爷爷家的水汽粑粑也随着女人和小女孩儿的欢声笑语越走越远。 我告诉身后焦急地拉着我胳膊的老奶奶我找错了,抛下她还在那里安慰个不停地话语,漫无目的的走在马路的人行道上,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十分刺眼,我不得不眯着眼。卖早餐的小店开张迎接客人,热干面,豆腐脑,包子馒头胡辣汤地吆喝着。我看在眼里,又像什么都没看见。骑着自行车上班的人,晨练回来的人,遛狗的人;公交车,的士,三轮车。他们都匆匆与我擦肩而过,我站在熙熙攘攘的十字路口,突然觉得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朱自清《荷塘月色》)。 11.无题 虽然我对现实失望,但并不是没有心理准备,而且生活也要继续。既然这个世界让我再也没有可牵挂的人,回到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实际上我重生以来一直是这个状态),我还不如回去我的原始森林,或四处走走逛逛,也可以看看照顾我一年的母豹子和比我大一点的那只小豹子过的怎么样,他们早就忘了我吧。 打定主意,我准备先筹点钱,买一些必需品,哪怕以后做一个野人、野豹子生活质量也得提高,我也要继续我唯一的爱好画画。 思前想后,我找到一个包吃包住的好活——再变成一只丹顶鹤到省城武汉的鸟语林供人参观自己抽成,攒到够买简单的野外生存用具(如打火石,我想吃熟食好久了),一套绘图工具,还有要还给借钱的那家猎户的一百元就离开。 坐火车到武汉,把背包衣服藏在郊区山里,变成丹顶鹤故意乘大白天低空飞到鸟语林。果然,城市里的人们都被我的出现吸引了目光,我想这个广告不错吧。落到一小片人工湖,我环顾四周,这时的公园建设的还很简单,没有后日那些花样繁多的表演场馆和休闲健身设施。 鸟语林的一众鸟看到我这个外来的都很淡定,大概是看我没什么攻击性,一些大胆的鸟还凑到附近观察我,其他的该干嘛干嘛。 没一会儿,几个工作人员样子的人找到我,我故意搔首弄姿一翻。一个提着桶子的人从桶里抓出一条小鱼抛向我,我装作受到惊吓实则动作优雅地张开翅膀跃起,看都不看小鱼一眼。工作人员看到我虽然“受惊”但仍然没有离开,认为我是一只大胆的鸟,又扔了一条小鱼过来。这次我“大胆”地在半空中接住那条鱼,一口吞下。就此我在这里暂居下来,最让我满意的是没人想要抓住我关进笼子里。由于我的到来让从未有过我这种珍惜的大型鸟类的公园人满为患,我游走在人群之外,吃他们花钱买的鸟饵小鱼,有时我还能在浅水滩吃到放养的虾和螺蛳。吃腻了这些肉食吃吃园里的野草种子和某些植物根茎也不错。 我在鸟语林停留了一个多月,冬季快来临了。这一个月我逛遍了整个园子,这里的鸟大多安静,只有两只鹦鹉很爱讲话。这也是我发现自己的另一个能力——听得懂某些动物的语言,至于什么样的动物的语言我听得懂,完全无法考究。例如一群麻雀,四五十只总有一两只的话我听得懂,但他们的行为并不比其他麻雀显得有智商或者特立独行,它们讲的话也是平铺直叙,不带感情。 那爱讲话的两只鹦鹉却有点不同,他们很聪明。不知是它们一向聒噪还是终于有了我这么一个听众,从我注意到它们起就一直对我说个不停。两只鹦鹉是一对情侣,绿的叫妞妞是只母金刚鹦鹉,白的叫花花是只公葵花鹦鹉。这是公园给它们起的名字,两鹦鹉对此吐槽无数。妞妞很凶狠,每当花花在它说话时插嘴,它都会跳到花花背上啄掉它的翎毛。妞妞最爱说它无穷无尽的冒险经历和同样无穷无尽的追求者,而花花则像个怨夫抱怨孩子长大后离开了它们老两口,还在妞妞离开吃东西只剩我们两个独处时对我说妞妞的话十分之九点九它是不信的。【本章关于鸟语林的各种描述纯属虚构】 12.遇虎 我赶在严冬来临之前到达黑龙江境内的大兴安岭外围。 进入大兴安岭,我背着背包安安静静行走在林间,没吃得时才不情愿的变回豹子,捕猎后又变回人烧烤食物。晚上睡觉时我会把油布挂在头上空的树上,搭一个简易的树屋。睡不着时我就整夜点着篝火回忆一下白天发生的事情,把画板搁在膝盖上画画。 一天我正悠闲地往最近的住处走着,手里拎着画板。耳朵一动听到什么声音,鼻子闻到浓烈的猛兽气息。啊,变成人久了丧失了警惕性。还没想明白,腿已经先思维一步行动,跑! 一只用庞大都不能形容的东北虎,虎掌踏地的震动越来越近,带起啸啸风声。真的是风从虎云从龙! 我的身体突然向前扑倒,脸骤然贴上地面。后背被重物压住,脑海中值来得及冒出一句:我命休矣! 半晌,我发现自己只是被压着,山一样的体重压得我的骨头咯咯响,都快成肉饼。没有咬我,虎口呼哧呼哧喷的热气打到赤裸的后颈上,虎离开我身体一点,还没等我找到空隙逃跑,一只巨掌将我拍翻过来。我与它大眼瞪小眼对视着,都一动不动。我想虎怎么还不下嘴吃我,来个痛快的,吓死的人不好吃啊。还不咬,还不咬,要是不吃我就放开。 “小家伙,你是什么动物?”虎问。 我大脑死机一秒后答道“远东豹。”咦,虎还会说话,是说的人话而不是兽语。转念一想,有我这个会说话的豹子当然就有眼前一个会说话的虎。 虎看掌下的小豹子在发呆,心想它这么呆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凑近了闻闻还是只小母豹子,很好。 虎松开爪子,蹲坐在我旁边,望向我的两颗大眼睛里像燃烧着金色的火焰。它用粗大的尾巴拍拍我,我一把抓住,在黑色的尾尖狠揉一把。虎浑身一抖,站起身抽出尾巴,“吼──”它发出低促的吼声,警告似的。我呵呵笑着地把手收回,总觉得它的吼叫是别扭尴尬的。 我坐起来,捡回掉落的东西。“你能变成人吗?像我这样。” 虎抖抖皮毛,当我以为它不会理我时才说到:“能。” 这次我听他的声音,是沙哑浑厚的男声。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虎这种猛兽。我感觉面前的虎比正常的东北虎都要大两圈,足足有我的豹形六个大,也可能更大。我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崽儿,要知道我在远东豹里面都算大的,比一般的雄性远东豹还大。虎有身淡黄色的皮毛,背部和体侧有多条横列黑色窄条纹。头大而圆,前额上的数条黑色横纹,中间被串通,极似“王”字,威武无比。 虎看我站起来,向前走几步,回头示意我跟上。我跟在后面,看他的身体厚实而完美,背部和前肢上的强劲的肌肉在运动中起伏,巨大的四肢推动向前,是那样的平稳和安静,看起来就像在丛林中滑行一样。我的人形身高已经有180MM左右了,但是这只虎的虎形比我的人形还高,天哪,我想,他的人形该有多么高。 走到我的临时小窝,拿好东西,我们继续上路。我想虎应该远远地观察过我,不然也不会知道我在哪里有驻地。走了大概四十里路,虎停下来,摇摇尾巴。我知道他是让我先停一下。我疑惑,这里有危险? 我藏到一棵大树后面,伸出头。只见虎略一伏底身体,箭一般射出去,地面的草叶土石被他因急速地跑动而掀飞。 地上视野不好,我跳上树,看到虎边跑边发出令人胆寒的震天怒吼,我连忙抱紧身下的树干,免得被震下树来。远望,一大群有约二十头膘肥体壮的野猪的野猪群像被扔进了手榴弹四散炸开。虎径直扑向最大的一头大公猪,公猪见跑不过还想擎着獠牙拼死一搏。公猪撒着粗壮的短腿与虎对冲,粗糙的暗褐色鬃毛激动地竖立在脖子上形成一绺。电闪雷鸣间,仅仅一掌野猪被拍地侧翻在地,随即一齿封喉。这头呼啸野猪群的野猪之王在虎的利齿间死不瞑目。等到虎把野猪拖到我面前,我才骇然发现这头野猪大到我可以趴在它肚子里睡觉。 虎咬开野猪厚实坚韧的外皮,叼出冒着热气新鲜的猪心和肝脏放到我脚边,满是鲜血的虎嘴微微张开好似在笑,又好似在催促我快吃。我想了想,还是快速脱掉衣物变成豹形,脱衣服时总觉得虎看我的目光凝实,如同舔去虎毛上血渍的舌头一样将我全身舔了个遍。我安慰自己这是错觉,虎有吃的是不会攻击我的…… 豹形的我只有虎的腿高,要高仰着头才能看到虎的下吧……我有点哀怨,哪个男人不想自己长得越强壮越好啊,哪怕我现在是豹。我吃下有我头大的猪心,肝脏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很好吃,没我想象的老,反而QQ地。虎不满地呼噜一口吞下我剩下的肝脏,开始撕咬野猪身上的肉。他一边吃一边盯着我,那种如实质般的感觉又来了,这次好像在就我下饭,我浑身一抖,偏过头想他是怕我抢他的食物,野兽都这样(天知道我的自我安慰我自己都不信)。 终于等到虎吃完,野猪还有半头,我眼巴巴地看着,心里很是不舍。这么多肉浪费了多可惜,要知道我们远东豹是吃腐尸的,看起来很恶心吃起来味道不错,就像臭豆腐很臭却很好吃一样。吃饱喝足的虎的眼神恢复正常,我就说嘛,我的猜测是对的。 我还趴在地上消食,骤地眼前现出一对人类的脚,我抬头,只能看到腰部以下结实修长的腿,我懒得不想起来于是肚皮朝上仰躺着看。 五官较深,国字脸,褐色瞳孔,长长的墨色头发从颈项的两侧各自顺着肩处垂下浑身的肌理分明,皮肤颜色是北方人的略白色,有点粗糙,骨节分明,整体结构匀称。 我变回人,和他比了比,他比我高了一个头还多,但是并不像一些篮球运动员那样身材大而笨。我想他要是打篮球一定能成为超级明星。 我看到他变回人形后并不如我一样是裸奔的,而是腰间围了个虎皮裙,我摸了把,手感很好。虎猛地推开我,我不知道他又怎么了,一个大老爷们这么爱生气,不让摸就不摸呗。 大概虎也觉得这样尴尬,主动对我说:“常,啸,山。”一字一顿。 我明白这是他的名字,也告诉他我叫肖恬。他默念两遍,捡起地上的野猪扛在背上,说:“走,跟我。” 13.相处1 我觉得自己对待虎,哦不,以后就叫他常啸山,我对常啸山有点自来熟。我本不是那种自来熟的人,我对他是对待同类的惺惺相惜吧。我对他的好奇心超过了对天敌的恐惧,也可能是我在心里自动把会变化的动物和我听得懂话语的动物当作没什么攻击性的人类吧。 回到常啸山的山洞之前我们再没有说过话。 常啸山的洞穴内部是葫芦状,洞口是葫芦嘴,中间较窄的地方把洞分成两部分,且称之为前洞和后洞。常啸山把野猪肉挂在前洞洞壁的挂钩上,随即进到后洞。我站在洞口,看到一个角落扔着一堆锅碗瓢盆,另一个角落有一堆灰烬,除此空荡荡的别无他物。 我跟在常啸山身后走进后洞,后洞比前洞大很多,地面是向上倾斜的,分成不明朗的4阶,最上一阶铺着厚厚的兽皮。 常啸山化作巨虎慵懒地趴倒在兽皮上,我把背包什么的放到一个凸起的石台上,清清嗓子:“哥们,咳,这个是你的常驻地吗?” 虎(以后称人形的为常啸山,虎形的为虎)舔舔手背上的毛,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你不觉得这里环境有点简陋?”我没话找话。 “嗯?” “就是……算了,还好吧。”见他不说话,我都怀疑刚见到他时问我的话是不是他说的,那个时候挺流利的啊。 山洞里又沉默下来,我们相对无言。我不太爱说话,常啸山据我观察像是那种战争年代逃进深山老林独居数年基本丧失语言功能的人。 我在把背包整理到第四遍,看到虎清理过他自己周身一整遍进入打盹模式时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类可不是为了这样这样啊! “嗨,常大哥,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啊?”我干巴巴地问。 “爱好,什么?”虎挑起半眯的眼睛。 我想他要说的是“什么是爱好”吧。我连忙打开画板,伸到他眼前。“比如我,我的爱好是画画,这就是我画的画。”我指给他看第一张上画的松鼠。 虎感兴趣地撑起前腿,凑上去嗅嗅,歪着头说:“老鼠。” 我黑线。“这个是松鼠。” “老鼠。”虎肯定地说。 好吧,我妥协。我又问:“那你的爱好是什么呢?” “睡觉。”虎一脸认真地对我说。 我再次黑线。 虎一掌轻轻拍开画板,作势要咬我的脖子。我向后急退,虎刷地变成人跳过来把我往腋下一夹重新回到兽皮大床。变回老虎后,常啸山将我压在他的一条前腿下,喉管发出一声低吼,继续眯起眼。我只挣扎了两下就好像被传染了似得也困意上涌,迷糊间脑子里还想着“睡觉”原来是这个意思。 醒来的时候,浑身懒洋洋地,我在身下的皮垫子上伸个懒腰,使劲蹭了蹭。怎么垫子热乎乎地还在微微振动。 我清醒了。哪里是皮垫子,这是虎的肚皮。我睡着了变回豹子,以豹子的大小看虎,觉得他更大了:白色的肚子像一张大床,因四脚朝天而蜷缩起的四肢像床柱。我有个毛病,一变回豹子就会低龄化,此时我玩心大起,抱着尾巴从虎的胸部滚到腹部又滚回胸部。间或收起爪子把虎肚子上的毛挠成一团团乱麻,或者模仿捕食的动作扑咬一小撮长度略长的毛。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就是一只大猫咪趴在长辈的怀里一个劲撒欢,疯疯癫癫的活泼样儿。 我正感觉又回到了还在母豹照料下的时候,这时虎一个翻身蹲坐起,我骨碌碌滚到毛皮垫子下面。我碰到冰凉硬实的地板不乐意了,一扭身扬起前掌扑到虎背上,踩来踩去。又跳下地来到虎的胸前,趁他低头看我一口咬住虎脖子下的白毛不松口。虎站起身,我就吊挂在他脖子上,他甩了几下都没甩下我来,我一个引体向上四肢抓住虎的腋下不放手。 “下来。” “唔哼(不下)。” “下来!” “嗯哼(就不)。” “下不下来。” “哼(不)。” 虎一下子像人一样立蹲着,大虎掌按着我的腰把我扒拉下来,就着我趴在他手臂上的姿势狠拍了一下我的屁股。 我一愣,随即怒了。……&*……%¥%%#¥¥#(老子多少年没被打过屁股了,你个XXX)。我龇着牙,露出四颗尖尖的犬牙,皱起鼻子瞪着他。 虎见臂弯里的小豹子做出威胁的姿势,可是只有上半身趴着,下半身还悬在半空中,于是虎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想我堂堂远东豹,在锡霍特阿林(我后来得知我的出生地的名字)除去从没见过的西伯利亚虎(也就是俄罗斯的东北虎)也算山林一霸,从来只见过我把其他动物欺负的落荒而逃,没见过有什么能把我这么欺负的。 我一个大男人,被人打屁股了! 我看看自己与虎天差地别的体形,丧气地挣扎下地,缓缓步出洞穴。 洞外,昏黄的夜幕下,雪纷纷扬扬,悄无声息。一场大雪拉开了冬天的帷幕,我也进入我的第三个年头了。 14.相处2 雪连续下了一夜,天亮时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只听见雪花簌簌不断往下落,偶尔咯吱一声响,树木的枯枝被积雪压断了。我趴在树上睡,身上的雪把我和树覆盖在一起,就像树枝突然长粗了。 虎在夜间又去捕猎了一次,这次他带回来的是一只小鹿崽儿。肉质滑软,鲜嫩多汁的小鹿崽儿,虎一口就能吞下的小鹿崽儿。虎把鹿崽儿搁到我栖身的树下,我鼻前升起带着奶香味儿的气息,但是我没动。虎仰头看看我,又低吼了几声,回洞了。 我把鼻子埋进雪里,隔绝气味儿。 在我睡的晕晕乎乎的时候,一个东西“咚”地砸到我的头随后扑通落地。我腾地站起,抖掉身上的雪顺着声响望去,正好直直撞进抬头看我的虎的眼里。我撇开头,看见掉在地上冻得像石块样的鹿崽儿。 暴殄天物啊,我在心里骂。 我蹲在四米多高的树枝上,虎跳起来也够不着,没想到……他无耻地用东西砸我! 我抓牢树枝,冲他龇牙,后来想到这没什么作用于是用屁股对着他,趴回去继续睡。 虎在树下,看到小豹子故技重施,还没等虎笑起来,他的眸子忽地幽深起来,黑暗中,金色的瞳孔变成黑色。虎舔舔嘴。 天明时我纵身下树,打了两个喷嚏,吹出的气旋儿带起雪花的波动,它们也旋转着落地。我刨开厚雪,到处找不到鹿崽儿。回到洞里,虎不在。挂钩上的野猪也不见了。 嗯,这是原本他的猎物。我想。 我昨天吃的内脏早就消化了,现在有点饿。我一边走,不是还要抖落盖在身上又冷又重的雪。早晨捕猎很危险,但是我很久没遇到危险了,自从进入大兴安岭我就没见过一只猛兽,虎除外。 大雪掩盖了一切动物的踪迹,我走出二十多里路还没见着哪怕是一只兔子! 我进入了一片广阔的原野。这是片没有什么树木的开阔地带,没有树使它在雪中显得很寂寥。 前面是什么? 大雪阻碍了我的视线,我好像在原野的另一边看到一头鹿一样的动物,它在原地打转!一只离群受伤的鹿,太好了!我奔上去。 果然是头鹿!我高兴地加速冲到鹿背后。 突然,雪中冲出三头野兽,雪白的毛色。一只跳到鹿背部,两只咬住鹿的后肢鹿支持不住摔倒在地。 这是狼?! 我从没见过狼。 狼看起来没我想象的大,像以前隔壁家养的土狗一样大。 狼猛然见冲出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都伏地身子。我好奇地打量他们,左边两只是纯白色,右边一只脸上还有点灰毛没退干净。 与它们的紧张不同,我边与它们对峙边兴奋于不仅可以加餐还能和传说中的狼较量一翻,要知道每个男人胸腔里都藏着好战的火。 我等不及了,一掌拍翻左边第一只只,一口咬住左边第二只的脖子,耳朵里传来骨头断裂的悦耳声响。左边那只花脸狼见势不妙转身就逃还发出“嗷唔——嗷唔——”的叫声。我还沉浸在狼怎么这么弱小的思绪中,十一头狼包围了我。 我被狼群包围了,是真正的成年西伯利亚狼,而不是我咬死的正在学习狩猎阶段的小狼崽!我整个炸毛了,咆吼着,尾巴紧张地竖起。 五头公狼五头母狼还有那只逃回去的狼崽,虽说每只都比我小点儿,但气势绝不是我这种常年只与食草动物打交道的未成年小豹子能比的! 其中七头狼同时向我扑来,我脑海里只剩下“逃!” 我冲向面前一头按兵不动的母狼,掀翻了她,但是右后腿和下腹剧烈的疼痛瞬间烧毁了我的理智,我反身咬住死咬我肚子不放的母狼的喉管,鲜血喷出糊住我的左眼。松开口躲过右脸边和左肩胛扑来的公狼,我腾身而起试图甩掉后腿上的狼,但是刚刚遇到丧子之痛的母狼任我的后爪抓破了它的脖子,只是把牙齿更深地嵌进我的皮肉啃噬我的腿骨。 拖着后腿上的母狼,我打飞一头从天而降狼,耳朵却被又一头狼撕开,我的速度下降了不少。突然后背一沉,我反首咬住想要咬我后颈的狼的上颌,咬掉了它的半个鼻子,它“呜呜”地摔下去。剩下围观的狼见状再不等待一齐扑上来,我只见眼前雪花似血花,满眼通红,全身上下到处都在叫嚣着疼痛,我脑海一炸开一声巨响汹涌地杀气遍布全身,瞬间身上的疼痛好像消失不见,见活动的东西就咬,咬住了还要狠狠地撕裂开,满地的血肉飞溅,漫天的豹吼狼嚎!风呼啸狂躁,卷起雪原的雪像被扯断的发丝袭击着大地,天地为之震颤! 恍惚间我听见了震天动地的虎啸远远传来。 群狼听到虎啸权衡了利弊,果断放弃眼前的豹子逃进森林。咬住我后退的母狼在逃走前还回头向我投来憎恨地一瞥,被我咬了尾巴一口。 失去对手的我向离我越来越近的一只动物冲去,却在半途栽倒,只得徒劳地向它挥了一下爪子,两眼一黑。 15.相处3 醒来时,我两眼发花,差点又晕过去,我都怀疑自己是否在梦中下过刀山火海。 常啸山端着一个硕大的银碗,坐到我身边。他从碗里捞起一把黑乎乎的东西涂到我身上。我的伤口被刺激地一跳一跳地疼,冰凉的大概是药的东西又缓解了我的疼痛,就像冰火两重天,滋味实在销魂。 我没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眼皮重重的,我顺势闭上。 “你的。” 我听见他说话,睁开眼向他看的地方看去。一头鹿,四头成年狼和两只小狼。余光中,我瞥见不远处还有一小堆猎物,是剩余逃进森林的六头成年狼和花脸小狼! 我想,无论常啸山是为了消灭领地内的竞争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都该感激他。于是我说:“谢谢。” 常啸山手下一顿,摇摇头。 “你,很好。” 我被他这突然的一句话逗了个大红脸,什么意思? “你很好。”常啸山的眼睛闪闪发光。 我被他夸得过意不去又莫名其妙,转过眼装作打量洞穴。 不打量还不要紧,这一打量才发现洞壁挂着几只大号手电筒,怪不得洞里这么亮。除了那两堆那天遇到的动物,洞的衔接处还挂着一条鱼,鱼头勾在洞顶鱼尾却拖到了地上还有一大截折在前洞那边,不知道还有多长。 “狗鱼王。” 我一听,明白了。 接下来的一周我像个半身不遂的人,一直躺在皮草大床上,常啸山睡觉时就趴在床下。我饿了,他就会把那两堆中的动物拖到我面前让我自己撕咬,这让我有点埋怨他不会照顾病人。他每天都会出去然后吃的肠满肚圆地回来,一回来就要给我制作药。开始两天只有涂身体的药,第三天加上内服的药。常啸山总是先把要吞进肚子里过几分钟再呕出来吐在与第一天见到的不同的另一种花纹的银碗里,再加入狗鱼王眼镜里的一种液体。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这液体怎么也没结冰。 每次他拿碗过来我都如临大敌,抵死不从,这个时候他就捡我只是皮肉伤的伤口猛戳,下手之狠…… “啊~”洞里传出一声凄厉地惨叫。由此可见一斑。 七天之后,我的血泪养伤告一段落。 常啸山并不像老妈子一样限制我的行动,也没说过“伤筋动骨三百天”之类的话。他把外皮冻地坚硬如铁的狗鱼取下来切成42份,让我每日一份,不准间断。我只好每天怨念地先啃完鱼再吃他猎回来的美味。 我认为无论什么和狗鱼王比起来都算得上美味!我这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难吃的鱼,苦涩不说还硬的要命,牙齿磕在上面的声音让我全身发麻,我都担心会松掉。 被准许外出是一个月后。呼吸到冷冽但清新的空气我精神一振。不是说洞内的空气有多么差,而是…… 常啸山不准我变化人形,这在某些方面避免了我的尴尬。某些方面就是大小便。但凡事有利也有弊。 我发现他藏着很多古董,从他能拿出花样繁复精美的各种银器可以看出,连我每天用来大小便的便桶都是银的。—-—111开始是我无能为力,后来我能下地了想要自己到外面排掉秽物,常啸山这个独裁者加暴力分子却不允许。我解释了好半天,颠来倒去快把我自己说晕了头直到下猛招说洞里全是屎尿味连食物上也是,我自己说着说着还呕了几声(想想就恶心,看他还不妥协,啊,呕),可是——啊啊啊。说了这一通只有我得了个好几天食不下咽,啃狗鱼王时边啃边呕的下场,常啸山毫无影响,该吃饭时他趴在一边看着我狂呕他还吃的愈发津津有味。 苍天啊,收了这个喜欢看人呕吐下饭的疯子吧。 话题转回来,我便便时常啸山就在一边看着,看我拉完就会把便桶拿出去倒掉,洗的干干净净毫无异味才进来。为了我的心理作用,他在用来便便的地方挖了个细长的通风口,角度很好,不会冷到我却能吹走秽气。 开始被他看着便便时,我还躺着不能动。各种抗议各种别扭无果只能被他抱着把屎把尿屈辱无比,但形势比人强没办法,每次我一张老脸红的发黑快冒烟了。自我安慰野生动物都这样,连XX还被围观呢,这只是个小CASE。再说我会有人的形体,本质上已不再是人类而是豹子,一只野兽。彻底抛弃人的一些无所谓的想法观念,遵从野性的本能才是正确的生存之道,越想我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有深度。 等习惯了,到后来能下地了,自己速战速决那叫一个爽快,你愿意看我才懒得管,喜欢当佣人的人你不能剥夺他的爱好不是。(儿子,你怎么可以这么神经大条啊,阿Q精神要不得,可见你以后贞操……唉,我说不下去了) 16.相处4 天放晴,虎走出洞与我并肩。他用巨大的毛茸茸的头蹭蹭我的头,我被他突袭的站立不稳倒在厚厚的雪地上。虎见自己蹭倒了我,伸出温热的舌头在我身上舔来舔去舔掉雪渣冰粒。 突然我被舔到个羞涩的地方浑身一软,我瞄向虎,他还一脸正经地继续他的工作,面无表情。 不要在意,我是豹子,我是豹子。我默念。 翻身起来,今天要和虎一起去巡视领地。我知道雄虎的领地很大,有一千多平方公里,而且越大的虎需要的食物越多,领地也越大。我们走了一整天到第二天傍晚准备休息时离领地边缘的直线距离才走了四分之三。一路上我问虎附近还有没有除狼以外的中大型猛兽,虎低下头看看我“娇小”的体形,说:“灰熊。” 我表示要去看看,以后遇到了好有个心理准备。 虎点点头说:“明天。” 我窝在虎的怀里,享受啊。这种感觉好像大热天吹冷气,额不对,是大冬天故意把胳膊伸出被子,冻得一哆嗦缩回被子的感觉。又感觉像是围在一张带有智能自动调温变形的电热毯里,还没有电热毯的过分干燥。 “你多少岁了啊。”我问出了一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 头顶上喷出一阵热气,“不知道。”语气毫不在意。 我好奇心更深了。“那你描述一下你第一次见到的人穿戴的什么服饰吧。”我抬头碰到几根虎须,搔地头顶痒痒的。 头顶沉默了半晌,才回答道:“网兜帽子,半个秃头,小辫子。” 我想了想,网兜帽子应该是唐朝以后的纱帽,秃头小辫子说的是清朝人吧。那虎第一次看到人不就是在明末清初,那他最起码有三百五十岁。好老啊,简直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啊。那我在他面前幼稚了点也没什么问题吧。 我又问了许多问题比如他有没有子孙啊,怎样变成人形的啊,去过人类世界吗,怎么在变人形时不裸奔啊等等。直到最后虎按住我的口,我才偃旗息鼓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这是我上辈子的一个习惯,睡前装着第二天要做的事就会醒得早。我催促虎赶快上路,虎询问我:“吃熊?” 这个吃货!我只是想看看罢了,哪有要吃。BUT虎的这两个字在我心里转进转出,于是,我也同意了。熊掌哎,又能吃到一样上辈子吃不起的美食了,吃货很好。 在我心目中,捕熊是个艰巨的工程,小说里各种布置,准备,猎狗什么的。虎带上我赤手空拳地,不踏实。我告诉虎我的想法,虎犹豫了下,应允我布个简单的陷阱。 出了虎的领地,虎比在领地内走的更加悄无声息。走过一条结了厚冰的河(我可以在上面滑冰),翻过一片落叶松的山头,在山谷底部一棵老树近前停住。 虎告诉我树下有个熊洞,熊王在蹲仓,也就是冬眠。我对虎捕猎要捕XX王表示这是装逼后,轻手轻脚地在洞前十米挖了个坑,里面竖着向上的木刺,上面用树枝盖着,撒上雪作掩饰。 虎看我布置陷阱不帮忙也不于评论,我的成就感一下子降低了一半。哼,等我抓到熊你才能明白智慧的力量。 跳过陷阱,我在地洞口一声大吼,后退五米等熊出洞。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我回头疑惑地看向虎。虎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吼,吼声夹着腥风血雨的雄壮击向山洞。 “嗷唔,呼呼。”地摇晃,树上的雪啪啪落地。我直觉这不是我能直接对付的,跳回陷阱后,严阵以待。 十几秒,一个肉墙突出地面,两个小眼睛愤怒地寻找打扰它睡眠的家伙。灰熊视力很差,它直立起来找了好半天才把方向找对,四肢着地朝我们跑来。我盯着越来越近的熊,看它即将掉进陷阱,似乎熊掌已经热腾腾放在盘子里了。 熊在陷阱边刹车,它嗅到不怀好意的味道,准备绕道。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跑到熊背后,虎掌一推,熊掉进陷阱,连声惨叫都没发出被万箭穿心了。我围着陷阱转了一圈,变成人形,这次我在下半身变出一个豹纹的四角裤,因为本来就是自己的皮肤变得,所以变成人形后贴皮肤很紧。滑下陷阱,黑熊死状很惨,毛皮戳烂了,雪流满了坑底。我拔起没戳进熊身体的木刺扔到洞外,我和熊比了比身长,它比我长了一臂。 我试着把熊拔出来,无果。常啸山也跳下来,双手用力,连着木刺一起把熊拔起来。照例,常啸山把熊的内脏挖出来递到我面前。我知道内脏是动物全身最有营养的部分,但是我今天想吃熊掌。我抓着熊的前掌不放,“我要吃烤熊掌。” 常啸山一把扯断我脖子上挂着的打火石说:“我来,你吃。” 我满意了。起身想去捡木柴。常啸山拉住我,指指内脏,起身离开。 我吃了半饱,故意细嚼慢咽,终于熊掌好了。熊掌肉软乎乎的,带点儿腥,带点儿甜。灰熊秋季会用手掌拍蜂窝来吃蜜,被蜂刺扎得厚实,冬眠时熊不吃东西,饿了舔舔手掌解馋。现在是初冬,熊掌还没被熊自己舔薄,正是肥美的时候。 “嗯,好吃。” 17.发情期 回忆起捕熊真的是很戏剧性,一转眼的事,没有惊险,没有刺激,平淡无奇。诸多心理建设毫无作用,我意犹未尽地想。我知道自己的陷阱是多余的,没有陷阱虎一样能毫发无损地猎杀灰熊,这就是力量的差距。本来以为捕熊是今天的重头戏,没想到却是个插曲。 我们的生活就这样日复一日,平淡带着一点点小刺激,祥和中有点小窘迫,我胸无大志,很喜欢这样子的生活。 有时候会觉得人和人之间的相识,相熟,相知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我有点迷信,觉得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像写好的程序,一点击开始按钮就会按部就班进行,哪怕是报错,改正过来后还会沿原本的线路运行。也像画好的漫画,虽然连载杂志上每刊只栽一个小故事,但是作者已经把存稿存进草稿箱,定好发行日期,到期就会有下一个故事出现,读者在前面即使有无数的猜想只会汇聚到作者的结局。 我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过程,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但是我知道我和常啸山的相识相熟会引发后续很多事,如同蝴蝶效应我无法预料,但我珍惜重视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现在他就是一个我生命中的人,从我知道他也许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类,他经历过我无法想象的岁月,我就把他当作一个长辈,一个兄弟,一个好朋友,他使我有了归属感,让我在得知这一世的亲人不再属于我后我的慌张无措漂流无定的心有了寄托。 我对他的了解其实并不多,仅限于我无数追问下得他的只言片语。但这不妨碍我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我和他在一起时只要单纯的打打闹闹,没心没肺,在他这里,我没有危险,很安全,无论是什么意义上的“安全”。 转眼到了二月份,幸好我的电子表很耐用,不然我还不知道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 最近我感觉自己有点奇怪,而且有越来越奇怪的趋势。 我觉得有什么要来临,于是天天莫名地躁动不安,凭我野兽的直觉,我断定不是个好事。 我常常半夜从燥热中醒来,不停地用身下的皮毛磨蹭皮肤,现在正是冷的时候,我怀疑自己得了严重的皮肤病,每天一大早会看见身上红成一片。 为了不打扰到虎睡觉,我给自己重新铺了一个床,用我自己打来的皮子铺的。而且我怀疑我是不是肉食吃多了才会上火,皮肤病说不好也是上火引起的。于是我减少打猎的次数,改为天天到冰河上打洞,等出来透气的鱼浮出水面。打到鱼后我再去森林里找降火的野菜。冬季的野菜都很鲜嫩,大部分只是小芽,很清爽可口。跟踪野猪,还能找到地下藏的野山芋,山药蛋和野土豆。总之我下定决心调整自己的饮食,什么事都可以做,只要晚上不要再频频热醒。 这天中午我熬了一大罐我称之为“混乱汤”的汤。里面加了鱼,松鸡,土豆,木耳,冬菇,和一种吃起来很苦但是超清凉的不知名菜梗。 我拿粗糙的大木勺搅拌了几下,舀了勺尝尝。没放盐,好淡。我掏出仅剩的最后一包盐,是我进山前买来以备不时之需的五小包里的最后一包。平时生吃鲜肉不需要特意补充盐,动物的血肉里的盐足够我的身体所需。只有在想吃熟食时才用来调味儿。我捏了一小撮盐放进去,不够,再加一点,嗯,好喝。要是有蓝莓酒就更好了,可惜今年我来大兴安岭时季节过了,要是明年没离开这里我就可以酿一点了,嗯还要买一本酿酒的书。 虎叼着一头狍子回来,我招呼他吃吃看我的新菜。虎把狍子放到我脚边,躺下来前腿伸直伸了个拦腰。我明白他是吃饱了才回来。不管他,熄了火,就着罐子大口吃起来,这样就不用洗碗了。 吃完,抓了把雪擦干净罐子,又把雪踹到熄灭的灰烬上,踩地严严实实。 我揪着虎站起来和他比了比身高,惊喜地发现我又长高了一点点。人形长高一点点不要紧,豹形长大才是重点。我变成豹子,现在已经有虎的肩高了,我现在是一天一个样,假如,我是说假如我在长下去会不会比虎还大呢。 虎舔舔我嘴上并不存在的油脂,我现在已经能够毫无顾忌地与虎做各种亲密动作了,是动物间好朋友玩伴之间的亲密。特别是近段时间,我做这些动作时感觉很舒服,硬硬的虎须扎在身上的感觉很有意思,是说不出来的一种麻麻的触感。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再也不能轻易地蹭着蹭着把我撞倒了! 我在虎身上挠挠,虎耳朵向我这边动动,我又挠挠,他又动动,我又挠挠,虎啪地把我按翻在地上低吼一声。我毫不畏惧地挠他按着我的爪子,抠虎指间的缝隙,就着虎指甲磨牙。 虎感觉很痒,于是松开我。 我不依不饶地扑过去,于是我们两个你追我打地玩闹起来。 白天玩的累了,我倒床就睡,半夜我依稀闻到一股让我很兴奋的味道,好像是从虎的方向传来的。我疑惑,虎在身上擦了香水?嗅着这种浓郁的雄性味道,我的大脑开始不清醒起来。 等一个滚烫的很有弹性的物体用它灼热的温度烫到我爪子上柔软的肉垫把我烫醒时,我才猛然间发现我趴到虎的床尾,虎仰面朝天睡得正酣。我低眼,难以置信的看到我正在用肉垫挤压一个婴儿臂大小的东西,想要挤出更多让我意乱情迷无法自拔沉浸其中的“香水。”更加难以置信的是我还吧鼻头凑在上面急促地呼吸着,好像竭尽全力不想放走一丝气味儿。这个东西从虎胯间的皮囊里伸出,像烧红了的玉米棒,生满了肉瘤状的倒刺! 我惊呆了,我在干什么?我在猥亵我的兄弟!还把他猥亵到在睡梦中起反应了? 我蹭地站起来,看也不敢看虎一眼爬回自己的床,扯出一张皮毛把自己蒙的严严实实。 我在被子里大起也不敢出,严冬里,我硬是憋出一身大汗,生怕呼吸过重惊动了虎,让他发现我的邪恶的行径。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等我稍稍平静,我意识到我作为一个豹子,我,这是发情了吗?怪不得我这几天只要接近虎就感觉舒服,心里像长了草一样,迫不及待,满心欢喜,只要靠到虎身上那些燥热好像稍微得到缓解,离开后却又疯长起来。这些都得到了解释,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头雌豹的事实。 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我全身的这股子邪火压下去。既然豹子会有发情期,人总不会吧。 早上虎出去时我是清醒着的,我整夜大睁着眼睛,就怕我一闭上眼就做出什么不理智,再次让我羞愤欲绝的事情。 虎起身,他见我还在熟睡,当然我是装睡。他转悠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快要绷不住了,身上的皮都快绷断了,他才离开出外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翻身起来变回人形,迅速套好内衣外套还戴上崭新的还没拆封的口罩。 我烦躁的在山洞里走来走去,想着如何向虎解释自己这么穿戴的原因。我愤恨地猛抓了几把头发。 虎突然回来了,我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慌乱,不知如何是好。我看见虎疑惑地看着我,我刷地脸红了,我嗫嗫说道:“我有点感冒,鼻子不通,我出去透透气。”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我在山林里逛了一整天,林间的清晰的鸟鸣和在林间透出的一束束冬日的阳光很好的抚慰了我,但我仍然不敢过早回去,我想等虎睡着再回。 我蹑手蹑脚地回到洞穴,看到虎四脚朝天地躺着,虎一睡着就会四脚朝天。我的一颗心落回胸腔。速度钻进被窝,脱掉外套抱在怀里,我思绪不宁地睡去。 一天早晨醒来,虎已经出去了,我叹息变成人果然好很多,几天下来再也没有半夜醒来,或是做什么奇怪的事。 我推开盖着的被子坐起来。我的手忽地停住,我感觉裤子里面冰凉凉湿漉漉的。我伸手摸进内裤,前面干干爽爽,我颤抖着摸向后面,后面的裤子全部打湿了似乎还浸透了下面垫着的兽皮。我不小心摸到臀缝,滑滑的。 这绝对不是尿床,我急速脱下内裤擦干净屁股用上身穿得T恤包好。收拾好我带来的背包,把T恤抱在怀里就要出去。 虎叼着一只野兔回来,我强装淡定地说:“那个,我,嗯,我好久没出去写生了,我准备到外面多转转,这个月就不回来了。”说完不等他回答,我慌乱地瞄到竖立在墙角的画板,拎起来就走出洞穴。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我自嘲的想,要是我再待下去一定会被发现的,更糟糕的话他还有可能发现我的变态行为,与其到时候被撵出去不如自己先离开。人世间很多原本纯粹美好的东西,都是被欲望摧毁的,比方说友情。我从不相信做不成男女朋友还能做普通朋友的言语。上一世我虽没交过女朋友,却也幻想过要是交往的女朋友和自己分手了,再见面那得多尴尬。我很不理解曾经的大学同寝室的一个同学,他和女朋友分手后还能和那个女孩儿勾肩搭背的行为。 我只要过了这个发情期就会正常起来的,如果到时候还不行,我想,我把这段时间永远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然后会离开吧。 18.发情期续 我走了三天才停下来,我准备休息一下再继续,要离常啸山的领地远一些才好。以我现在的体形,有人看见都不会相信我不是虎而是一头豹子,没有树能支持住我的豹形,人形睡在树上不安全,但是不睡在树上更不安全,我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其他的东北虎或者狼群或者灰熊。 随着发情期的继续,我的状态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我只是半夜浑身燥热的醒来,多吃几口雪,或人形光着身体在雪地上打几个滚就能缓解,坏的时候我会彻底失去意识,被野兽的本能支配着,向常啸山的领地往回走,常常半夜回到早晨出发的地方,甚至是几天前经过的地方,衣服还老是失踪。这样一来我的行程进度几乎没有,十天来还是徘徊在常啸山领地外十里内。 由于这种糟糕的境况对我的精神影响不小,我捕猎时失手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几个月来养的强壮的身体明显瘦了,所幸的是长高的骨架子没变。 这天清晨,我隐藏在灌木中,远处一只求偶的大松鸡鼓起胸前的两个大气囊,展开扇形的尾羽,哦哦地仰头鸣叫。它的声音很响穿透力也很强,能传到几百米外。这只松鸡很警惕,它叫两声就要左顾右盼一次才再继续叫,虽是昂首阔步踱步前进,前进的速度也慢的可以,要它走到我附近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我的眼睛都饿绿了。 我站起一点,捡灌木丛高的地方匍匐前进,这只松鸡只够我塞牙缝的,但我仍需一击必中。 松鸡很机警,我的隐蔽技巧很好,但是它的舞台设在一处空地,灌木也很稀疏。我离它50米的时候一跃而起,松鸡慌张的拍打翅膀,但它紧张之下没来得及收起尾巴,起飞的很不平稳,它太大只了要助跑两步,距离仅剩3米时它终于飞起十来米,眼见到嘴的松鸡就要跑了,我后腿急踏地面飚上天空咬住了松鸡的翅尖将它拖了回来。 ——我是欢乐的老虎分割线(第三者视角)—— 虎跟在肖恬身后十几天了,他知道过不了几天他就能如愿以偿了。他知道刚化形的动物对自身欲望的压抑,时间越久反弹时产生的效果就越激烈,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样会渐渐消失。 肖恬精神正常时,虎就远远跟在肖恬后面,见他捕猎受挫也不现身帮忙,自己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睡觉就睡觉。肖恬精神不正常时,虎就会兴奋的跑上去沿途撒上求偶的尿液,看肖恬失去神志两眼冒火地变回豹形,沿尿液追着他小跑,越跑越快,甚至还会在尿液上呻吟着打滚,做出各种妩媚撩人的扭动。(肖恬:怪不得我感觉自己身上每天脏脏的有股子怪味儿,常、啸、山你找死!)虎这时会走上前围绕肖恬欢快的小跑,从汗液里飘散出更多吸引雌性的雄性荷尔蒙,引得肖恬想要噗到他身上撒娇(由此可见常啸山是个死闷骚,伪鬼畜,嘿嘿嘿)。虎想等肖恬饿到极致,一种欲、望到了极致能带起人所有的欲、望一齐到达极致,饥饿这种欲、望应该是无法压抑的吧。 吃过那只松鸡之后有四天肖恬没能够吃到东西了,这里面包括可以饱腹的任何东西。肖恬不仅吃不到东西,每天还日夜兼程地奔跑(哇哈哈,儿子,你好辛苦哦,过完这一阵我帮你虐山山),第五天他终于停下来,舔舔地上的雪,肖恬现在像个乞丐一样:头发长长,纠结在一起,牛仔裤被树枝尖刺挂破十几个大口子,最明显的一个口子从膝盖一直破到脚踝,撕开的布料拖在地上,冻成个冰坨子。上半身好一点,就只有格子衫的扣子掉了几个,说直接点就是硕果仅存的一个扣子也快要脱线了,春光乍现。 肖恬又冷又饿,他本应该不怕冷的不过太饿了,嘴唇不住的哆嗦,双目的焦点时聚时散,视野摇晃了一下,有什么靠近,是猎物吗?! 虎走进肖恬,肖恬一看见虎立即清醒了大半,他有点死要面子,看着自己现在一副衣衫不整半死不活的样子,罪恶的另一个源头还出现了。肖恬低吼一声,冲虎叫到:“你……离开。” 虎没有动。 “离开……离我远点。” 虎走进一点。 “滚啊……” 虎变成人形的常啸山,弯下腰抱起地上的小豹子。“要不要吃东西,你饿了。” 肖恬只觉得自己堕入了一个温暖的深渊,深渊谷底连天空都漫布着罂粟般的让人蠢蠢欲动的香气。香气里还有肉的味道,肉?我咬。 常啸山看看小豹子在自己手臂上磨牙,不是肖恬用的力气小,他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只不过常啸山皮糙肉厚到了一定境界,尖利的豹牙在手臂上化出一条条白印子,就是那种被树枝不小心划到拨起一条浅浅的角质层的白印子。 常啸山把肖恬扛到肩上,看肖恬干呕了几下,他还不忘捡起肖恬的背包画板,志得意满的飞奔而去。 ——我是人称变化回来的分割线—— “给我,快点,嗯嗯,噢噢,噢噢,还要……” (有没有遐想?) 我口里吃着东西,只觉得喂我吃东西的人动作太慢,快把饭盆给我,我自己吃得快,哎!不要拿走,哪个混蛋,拿走我的肉! 我听见头顶一声咆吼,什么意思嘛,不给吃算了,我头还是好晕,我想睡觉。 好暖和的大被子啊,就是有点重,我用肩顶了一下被子,没顶起来,算啦,就将,我迷迷糊糊的想。我蹭蹭被子,打个滚。被子怎么变得更重了?什么戳我屁股,我挪开,还戳,“嗷唔!!!!!”(菡菡胆小,怕河蟹夹我,有空会写个全肉的放在邮箱或什么地方给同学们看) 19. 我感觉自己慢慢醒过来,但是懒洋洋的不想睁开眼睛。我的全身的肌肉都松软到我无法感知到它们,我躺在一个很温暖的地方,好像不久前的饥寒交迫只是一个梦。我在心里笑了笑,我好像真的做了一个梦,旖旎的、激情的、火辣的梦。我记不得具体在梦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身体的症状好像一下子缓解了许多许多。我还想在脑海里再体味一下极乐带来的余韵,背后有什么动了一下,我清醒过来。 “醒了。” 我装不下去,睁开眼睛,是常啸山。 “我回山洞了,你……”我嗫嚅着,分不清自己想不想问些什么,到底要问什么,自己又想得到些什么答案。 “肖恬,看着我,不要回避什么,也不要犹豫什么,先听我说。” 我抬头看着常啸山,看到他的脸,在黑漆漆的山洞里,因为正对着洞口光鲜照在他脸上很明亮,很庄重。他有一张坚毅而方正的脸,眼中露出诚恳和希冀的目光,让我有一种冲动,无论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我都想要相信他答应他,忍住出口的话,我有些不大灵光的大脑这时却动了动,感觉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还有点不好的预感。我挣开身上盖着的皮草,半坐起来,似乎这样就能给我一点点勇气,支持我听他说完。 “你所回味的事情不是梦。” 我有些蒙蒙的,口里还有点干涩,我咽了咽口水。 “它发生了,我抱你回来时你在我怀里对我又啃又咬,我知道你是因为太饿了,但是我也是在发情期,我没忍住……” 我不经意看到常啸山上臂的一个牙印。我的大脑好像运转着运转着,其中一根主要的神经“啪”地断了,声音很清脆,很清晰,以至于后面他说什么我也没注意,只是歪着脑袋想抓住那声“啪”,想仔细再听一遍以确定真的有这么一声响亮的“啪”。“啪呢?”我喃喃。 …… “所以,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成为你的亲人的那种,而不仅仅是情侣什么的。这样你再有什么我都可以与你一起分担。” 我看着常啸山,感觉他的气势直接把我秒杀,好像一个君王正庄严肃穆地对一个对象,或许是我吧,在宣读着什么誓言,于是我把他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但连接起来好像听不懂,我的大脑对我说它准备重装系统拒绝分析处理这句话。我准备发挥我一贯的鸵鸟本性,闭上眼睛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我的大脑最爱和我作对,它嗡嗡响,提示着系统重启可以开始正常运行了。我不想管它,忽视屏蔽的坏境,但我的结界内争吵上演了。 小黑人说: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呢?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一个家人,一个不会背叛你的亲人。你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不就是想要达到这个终极目标吗? 小白人说:但是我没有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得到啊! 小黑人说:方式?这又有什么要紧。你是一个男人,这样又不会死,要拿得起放得下。 小白人说:你说得简单,而且我只想要一个长辈兄弟之类的亲人啊,不是这种变味儿的关系。 小黑人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虚伪下去了,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些什么,以前你仅仅和他住在一起,现在不经意间一下子拉近了关系不是很好吗?这是事半功倍!再说,做都做了,不拿回好处怎么可以。 小白人说:我是男人!我宁愿不要这种好处! 小黑人说:对,你是男人,男人就要男得起放得下,你不要身体不男人了,心理也变得婆妈。小白人已经没什么可以争辩的了,但是还要挣扎着说:我没有!我只是怕得到后失去,我…… 小黑人决定下一剂猛药:你知道你为什么上辈子没有找到女朋友吗?就是因为你懦弱!你永远不愿意去争取,你只会暗恋那个女生,等她被别人追走,你呢,却只会在角落顾影自怜。你想这辈子还是这样吗?那你就连被人抛弃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我猛地张开眼回头,嘴唇却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 这个东西留恋地绕场一周,最后意犹未尽地离开。 “小家伙,答应我吧。” 我听着这句话,突然一句话冲出嘴角:“你什么时候把话说得这么流利了。” 20.虎的自白1 我刚见到小家伙的时候,小家伙在我母亲以前的领地上游走。我很远就可以闻到他身上同类的气息,还带着点奶味儿。这个小家伙总是用人类的形态生活,我觉得很诧异,毕竟我们变成人形,身体的各方面反应能力不如原型时的三分之一,即使是强大如我自己也还是习惯多年用原型生活。小家伙让我很感兴趣。 我虽然对于人类的样貌不是很分得清楚,但最基本的公母,嗯,应该说是男女还是分得清的。但是相较于眼睛,我更加相信我的鼻子,我嗅得出来,即使小家伙看起来像是个男人,但是我可以确定他的芯儿是个小雌儿。我很久没有遇到过同类了,很久以前我从未意识到过这个问题,即使是和我一样可以化形的其他动物,也是在我的食谱上。过了几百年,当四周再也没有过同类,特别是猛兽里的大猫时,我好像能感到一种叫做寂寞的情绪,每当春天快到的时候尤为强烈。 我曾想过我也有过许许多多的子孙后代,他们的子孙后代也都有了子孙后代,但是他们成年以后就会忘记自己的亲人,各自占山为王,遇到后还会相互残杀和自己以前一样。子孙没有一只能化形的,我从传承记忆里知道只有两个化形体生出的孩子才能自然化形。 我化形之前对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完全没有概念,每天只是和普通的野兽一样为吃什么,在哪里睡,领地是否有其他什么猛兽入侵。化形之后就渐渐想起自己还有个母亲,从自己出生母亲就是一只化形成功的东北虎,记得当时好像母亲只有自己一个孩子,她经常用一种听不懂的语言对自己说话,说很多话,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也许母亲的眼中是有许多东西的吧,可是自己当时看不明白。 母亲临离开自己前对自己说了话,这些话我听不懂,却吧每个字的发音全部认真地记在心里,因为我当时预感到这些话很重要。我化形后用了一百年才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又用了两百年明白这些意思想告诉我什么。 母亲说,如果有机会,找一个伴,然后一起平淡的生活,这很难啊。你就要长大了,我也要离开了,你以后要找一个可以依赖的人,让她依赖你,那你就有平淡生活的能力了。我走之后如果哪一天你想起了我,不要来找我,我会很好的,我相信你也一样。 母亲说完这些她就离开了,那天是我三岁生日,作为一只东北虎我成年了。我对她的离开很坦然,我的传承记忆里没有很深厚的亲情记忆,就算母亲不主动离开我,我也会自己离开的,我需要一个足够的空间建立我自己的领地才能解决温饱问题。 我在森林深处游荡了不知道多少年,风餐露宿我都觉得很舒服,我知道森林外面有很多“人”,像母亲一样的形态,我不怎么好奇,所以从没有出去看过。但是我却吃过一个人,是一群进山捕猎的人中的一个,他穿的很刺眼,都是反光的丝绸绣花衣服,外面还罩着更加反光的铁甲片,骑着马,一开始时我并不认识马这种大型的动物。这个人一路径直冲进我的领地边界,后面地上的人跟在后面大喊大叫,很吵闹。我当时正在山洞里睡觉,本来不想管一匹气喘吁吁可怜的马,但是一大群人叫喊着要杀老虎什么的真的很让我烦躁,那个时候我正在发情期,却不再想和普通的母虎交配了。这时我化作人形已经二十多年了,对发情期的欲望的压抑能力也渐渐增强,所以每年到这段时间我都只要多睡睡觉,或者多捕猎就能平静度过了。所以当一大群人冲进我的领地把我吵醒时,我想要捕猎了。 我轻而易举地杀光了他们,人真的是很脆弱,比我化形成的形态还要脆弱得多。他们手上拿着东西往我身上招呼的时候,我开始还有点小心,怕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没想到一次不小心挨到后感觉像瘙痒痒,我就更加对人嗤之以鼻了,他们的武器原来和他们的身体一样不堪一击。 三十个地上跑的人和被我从马上拽下来的一个人,他们的尸体躺了一地。浓烈的血腥味儿让我很兴奋,但我知道一次杀戮太多会招来麻烦,我走像那匹高头大马,我很好奇它的样子,他很大,只比我的体型小一点,但它却不能化形,要知道能化形的生物要比普通的大很多。它是白色的,看上去很强壮,见我走过去,警惕地刨着土地,打着响鼻,但是笼头上的嚼子让它很不舒服。我告诉它我现在还不想吃它,地上的人可以填饱我的肚子。它听了以后半信半疑,它虽然不懂得思考,但我的话它还是听的懂的,因为我化形后就发现自己有一个能力是能与任何生物交流。我告诉它我可以帮他摘下身上的累赘,于是化成人形。马疑惑地看着我,我知道它不明白为什么“人”的身上会发出虎的强大气息。我趁它不注意一把撂倒它,坐在它的脖子上。马惊恐地乱蹬四蹄却在我解下它的笼头时安静了。我想,很聪明嘛。 我仔细地把马摸了一遍,了解了这种深山里没有的物种然后放了它。 实际上我之前还大吃过一顿,并不狠饥饿。我把铁皮人留下,把其他人拖出领地埋掉,要是引来饥饿的大规模狼群就不好了。因为是严冬,铁皮人的衣服很多,我嫌一件件脱麻烦,干脆直接撕掉了连那件铁皮一起。人肉的味道真不怎么样,这个人身上脂肪太多,可以吃的肌肉几乎没什么,内脏都变味儿了,怪难吃的。我吃了没几口将他也扔出领地,心里疑惑他们是怎么进到这么深的山里来的。 那件事之后就不再有人来打扰我了,我就只是把它当作虎生中的一个小插曲。 我化形正好一百年的时候,森林边缘被一次性砍了很多,我那个时候对人有一点点好奇心,只是一点点而已。我曾变成人形去抢过一些人的东西,他们遇见我都会大喊“强盗”。我对这个新词语也很好奇,直到有一天我真正遇到一伙儿强盗。 那是一群人,他们在我有一次抢东西后也想来抢我,那个时候我把他们都撂倒在地上没有杀死,看他们匆忙逃走,觉得很好玩,就像玩一群小老鼠一样。我跟在他们后面进了我住的山傍边的一个小土丘,他们在土丘顶上建了密密麻麻的房子。我现身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惊慌失措,敲锣找来更大一群人,大概有一百多个吧,当然又是很快被我撂倒。这次我想他们会逃到哪里,但是其中一个人却带着所有人跪在我脚下让我当什么大头领。我问明白“大头领”的意思,感觉和狼群的头狼有点像。我想,人真奇怪,怎么会让自己的敌人当自己族群的头领呢?就像鹿群邀请一头狼当首领一样不可思议。 话虽如此我还是同意了他们的请求。晚上他们奇怪地将几个女人送进我睡的叫做“房间”的地方给我“吃”然后走掉。我见几个女人虽然闻起来不怎么好闻,但是透过表象我嗅出里面的肉还是味道不错的,于是变回原型扑上去,但是她们大叫一声就吓死了,很多臊臭的尿液从她们身下流出,我一下子就丧失了吃的欲望。我把她们拖出去远远扔在山沟里,没办法,我的嗅觉实在太好了。 我出去扔人的时候外面空无一人,我很满意这种安静的感觉,回房子里睡了。第二天原来的领头人问我“吃”的怎么样,我说没吃,扔了。 后来才知道,他们嘴里的“吃”字就是交配的意思,我知道之后觉得这也是件奇怪事,人竟然可以和其他生物交配,他们还会和狗啊,鸡啊,马啊什么的交配,虽然不多见,但却有此事。我那时觉得人长得都差不多,要不是通过气味儿我还真不怎么分得清。而且人还没有母虎好看,强壮,不可能生出好的后代,我是不会和她们交配的。 现在想起那时候的事情,觉得还是很好笑的。 第一次见到小家伙的时候他就是人形,我不知道他的原型怎么样,但是我却突然觉得人形的样子也是有大区别的,小家伙的模样就很好看。 21.过后 我和常啸山似乎就这样在一起了。我对我们的关系心情很复杂,一空闲下来我就想,自己的接受能力似乎强过头的吧,这种事情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我的思想是不怎么开放,但我已经接受的东西就会很放得开,对待起来除去一开始的矛盾之后似乎并没什么大不了的,生活像以前一样继续,只不过多了一点点东西。 我认为我们现在的情况是同居人关系,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爱情,但是在一起可以解决发情期的生理问题,除此之外生活上既相互独立,又是合作伙伴。唉,真的很奇怪。 这一天早晨,我又在虎的怀里醒来,没有了一开始的尴尬,我觉得这样一起睡觉很舒服,他像一个超级大号抱枕。 我看见虎已经醒了,准备和他商量一件事。 虎如每天一大早一样给我洗了一个口水脸,我的毛毛很隔水,没有湿漉漉的感觉。虽然他没有口臭(对于这一点我很奇怪,但是我也没有口臭,即使不刷牙也是),但我还是尽力不动声色地避开。好吧,我承认我没有自己心理建设的那样放得开。以前我们之间这样做我只以为是大猫间正常的相处,正常的动作,但是现在关系不一样了,这个动作在我心里就变味儿了。 我用爪子推开虎的头,他趁机在我爪子的肉垫上添了一口。我嫌弃的把口水擦回虎的身上。 “先别闹,我和你说一件事,我,啊!”虎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身体一沉进入了我。 我一句话憋在当口又是气急败坏又是羞臊万分,浑身都激动地颤抖了。 “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话!” “你说吧,我可以一心二用。”虎说话间还加快了速度。 “你,嗯,昂,放开我!” 我突然感觉后背的重量减轻了,还没等我开口,我就被抱住了,紧的我无法挣扎。 化形后常啸山用手臂箍住我的前肢,牙齿还在我后颈的皮毛上啃噬,我感觉又痛又痒又麻,顿时浑身一软趴回床上。该死,又来这套。后颈是我的死穴,最敏感的地方。 我张张口,只好再次开口:“我想你和我一起去人类世界生活。”一句话快速吐出,我长出了一口气,尽力忽略在我胸腹四处点火的手。 “啊,好啊,你想去哪里我都会跟着。” 说完虎似要取得奖励地,长吼一声退出一点,又噗地插,入,快速的抽,插,急如骤雨,那是野兽的速度、野兽的力量,我感觉自己像在风中摇曳的一片小舟,飓风卷起海水形成一个庞大的旋窝,我在漩涡眼眩晕地不知道生死。野兽尖硬的前端每每磨到我身体里的一点,我就会颤抖着急剧收缩腹部,带倒钩的无数肉粒我都能敏感地感知它们运动的轨迹。 我彻底融化成一滩水,耳中只听得到身体有力拍击的“啪啪”声和我们两个混乱的吼叫声。 第二天我收拾好自己的一点点东西,走出洞穴。虎还在外面猎食,他比我吃的东西要多很多,所以想要吃掉早餐再上路。 我四下走着,虽然昨天一整天都有剧烈运动,但是我的身体承受能力很好,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我想哪怕再多进行几天也没什么吧,呸,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春天来了,冰雪都消融了,漫天满地植物具伸出新芽呼吸自然清新的空气,碧绿、葱绿、黛绿、豆绿的色彩层层叠叠竞相幻散开来。各色的鸟鸣欢快的跳动在森林里,是能让人心情平静的优美旋律。 我感觉全身的毛孔也不甘落后地张开,闭上眼享受起最后的清静。 身后传来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回头,却看到我一生难忘的场景: 背对着初升朝阳透过密叶投下来的光束,一头巨大的,威猛的,优美的,雍容的猛兽站在前方,黑白的光影游移在他华丽又低调的金黄身躯上,又给他增添了一丝神秘感。他仅仅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我就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像一圈圈环状的波纹从他的周身扩散开来。他的躯干是那么的矫健匀称,他的四肢是那么的粗壮有力,他的长尾是那么的坚硬,他头上的“王”字是那么的威武不凡,他金色的目光是那么的锐利如炬。我不知道如何形容他让我震撼的视觉冲击只能用“那么的”来抒发我心中的感慨。 我感觉自己好像不认识他,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22.二次返回人类世界 虎化作人形,向我走过来,仿佛刚刚的陌生感只是错觉。 “先等一下,我去取些东西再走。”说着常啸山走回洞内,收起石床上的皮草,用力一掀将石床竖起来再拉到一边。原来石床并不是和地相连接的,而是一整块矩形的大石。大石下面还有一层木板隔着,我很好奇像常啸山这么原生态的化形体还喜欢藏宝贝。 木板被撬开,三个颜色暗红,漆皮斑驳的木箱子出现在我眼前。常啸山双手拽着箱子上的铜环把箱子拉出床下洞穴。等拉到前洞,在明亮的光线中我才能清楚的看到三个箱子都差不多大,半人高,两臂宽。前后左右上五面都雕着花纹。我只认得出一只箱子正面雕的是“喜上梅梢”,左右后面雕的是花团锦簇的牡丹之类的花,顶上是不知道意义的复杂线条纹路;一只箱子棱角都包有金属皮,四周是景色不同的风范远航图案,顶上应该是一帆风顺的繁体字,不知道是什么体;最后一个雕的全是不认识的兽形,我估计是什么吉祥的神兽。 常啸山把三个箱子打开,我的呼吸一滞,眼睛也被亮瞎了。 三个箱子表层杂乱的铺满了铜币,银锭,金粒子,还有很多珠宝首饰配件,大多是小型的,还有银票样子的纸,珊瑚和玻璃的碎片,甚至还有一块大红鸳鸯戏水绸子肚兜,囧。 我就地坐下,抓出一把铜币,发现有许多铜币上并不是刻着像“崇祯通宝”之类的字样,而是刻着图画的。有刻着一匹马和鹿的,有刻着一群不知道是人还是猴子的,有刻着仙人等等,甚至还有一枚是有四种姿势的春,宫,图的。 我捏着这枚不和谐的铜币,心想不知道常啸山有没注意到这枚铜钱,应该把它藏起来。 正想着,常啸山突然出声了:“喜欢吗,都送给你。” 我一愣,抬头看他,他用一双满溢笑意的眼睛注视着我。 “为什么?” “在人类世界要用钱吧,拿来换钱。” 这么多,都很精美,只有常啸山这种野蛮人才会堆在胡乱地下发霉吧。 “只用一小部分换钱先用用就好,以后还是找工作赚钱比较实在。”最主要还是我想留下来作纪念兼收藏,即使常啸山当时收集它们时是多么容易,埋在地下时又是多么不在意,我还是很喜欢他送我的东西。不要理解错了我只是重视朋友的友情罢了!(儿子,你就死鸭子嘴硬吧,呵呵) 常啸山笑笑,手一挥地上神奇地空无一物了! 常啸山大手一捞把呆愣的我扛到肩上大步朝最近的人类聚集地走去。 好一会儿我才发现自己的胃被铬到难受,狠拍了常啸山几下他才把我放下来。 “你有法术?快告诉我!” 常啸山揉揉我的头发,说:“这个是我本身的一个能力。” “难道是芥子空间?” “那是什么?” “就是一个很大的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空间,里面能放东西。” “空间?没有,只不过能把东西收进身体里,这三个箱子几乎是极限了。” “哦,这样啊,我能有这样的能力吗?你还有其他的能力吗?”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有这样的能力,但是化形体应该都会有自己的能力,我还有一个能力是与其他动物交流。” 我想难道自己会变化成其他动物就是自己的能力,我还以为我成了豹妖,像我一样的“妖怪”都会变化呢。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常啸山,他对我说这是个很厉害的能力,用得好是有很强攻击性的,还便于逃跑,而他的能力只是辅助性的。我们这类化形体在古代的确被称作“妖怪”。我听得出他为我的坦言而高兴,常啸山说:“有了这个能力你无论遇到什么情况自保应该没有大问题,也不好说,你太呆了。”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我们追打起来,常啸山硬朗的脸上也露出少见的顽皮表情,他也是大猫啊,再怎么掩饰天性也改不了。 快到森林边界了,我让常啸山先换上我的衣服,一件纯蓝色T恤,黑色牛仔裤和蓝色休闲鞋。我看见他的肌肉把衣服撑的满满的鼓鼓的觉得很好笑,“等会儿见到商店再买,你知道商店吗?” 常啸山说:“嗯,你教我。” 我想常啸山有多长时间没有出过山见过人呢?这是个古代人呢。我们到的是个旅游区,春天不是旅游旺季,人不太多,大多数商店摊位卖的是东北三宝:人参,鹿茸,貂皮。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小百货,和2012年的便民超市差不多大,东西种类很多,就是样式极少,没有选择的余地。没办法,我只好帮常啸山挑了他的码子的一套运动装。东西质量不好却不便宜,包里的钱没剩几张了。 23. 一只脚踏出店门,有人喊住我们,我回头看见是络腮胡子老板。 “你们穿这么一点不冷吗?我可以便宜卖给你们两件九成新的棉袄。” 我看看裹着厚厚的衣服老板,再看看自己和常啸山,常啸山也向我看过来,我这才意识到春季的黑龙江还是很冷的。 “不用了,我们身体很好的,抗冻,谢谢拉。” 走出商店,我找了一家民宿,房间很狭窄简陋,都是单间单床一个卫生间,没有其他家具什么的了。我只要了一个房间定了三天,老板收了钱看了我们两眼给了一串钥匙就走了,也没要身份证。常啸山一直跟在我后面没出声,接过我拆下来递给他的一把钥匙。 这时我看到前台上卖的套套,一个一直以来被我忽略的问题涌上心头,我忽然脸色一变,小声但是严肃地问常啸山:“我会怀孕吗?” “怀孕不好吗?”常啸山问。 “那是不可能的!”我突然很大声,周围有人想我看过来,我降低音量“我是男人啊。” “那又怎样,化形的样子又不影响本质。” “我们只是床伴,我凭什么给你生,给你,给你……”我气晕了头,口不择言,我都不知道我原来这么激动。 常啸山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一言不发走回房间,啪地关上门。 我站在原地,莫名地更加生气了,心想你有什么好气的,这不是事实吗。是你自己说的你当时也在发情期才和我做的,我们只是互相帮助罢了。虽然后来你说过想和我如亲人一样生活,我也有过一点点期待,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哪有一个和我只在一起生活过几个月的人会对我产生什么超出普通朋友的感情呢?如果我真的这么有吸引力的话上辈子就不会交不到什么朋友了,更别提男女朋友了。那些话只不过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我是不会信的。而且怀孕什么的想都别想。 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我掏出钥匙,闷闷地开门。 推开门,卧室里没人,一只手突然把我拽进浴室,面朝墙壁按在冰凉坚硬的墙上。 “你想做什么?”我一动不能动,心里有点紧张起来。“你放开我。”我低吼。 “做什么?只是做发情期要做的事。” “我的那个过了,我不要。” “我还没。”说着常啸山把我的衬衫下摆推起,将手伸进上衣。 “你自己用手解决,我要休息了。”我向后扭着胳膊抓住他的一只手臂想要阻止他。 常啸山不动作了,还没等我松一口气,他又说:“你想用完我就扔吗?你真的不想被、我、干、吗?” 我被他粗鲁又下、流直白的话弄得气血上涌,发情期之前我原本就只想和他当兄弟,谁想做这种事的,是个男人就不会想要被压在身下被欲望左右。 他接着说:“你知道你在我眼里有多骚吗?你自己看看。”常啸山突然将我反过来对着镜子,雾气蒙蒙的镜子被擦出一块可以照人的地方。镜子里的我根本不像原本的我,我怎么长成这个样子了!好久没看到过自己的模样,我原本的杏眼拉长上挑,轮廓更加柔和,加上潮红的面色,被洗完热水澡后浓厚的水汽打湿贴在脸颊上湿漉漉半长的头发,羞愤的表情,怎么都是一副想要被蹂躏的样子,我撇过头不忍再看下去。 又听见他继续说:“每次我一碰你,之后你总是抱着我不放手,又主动,又、放、荡,没有一天一夜你就不能满足,你自己也清楚,不是吗。” “我,我,”我想要开口说不是这样的,但是我却又无法否认我身体禁不起挑逗的事实,而且现在这个样子的常啸山在镜中看起来很渗人,在并不明亮的浴室里,他的眸光一闪一闪射出慑人的幽光,我有些心虚,不敢说下去。 忽然常啸山语气一转,面色柔和下来。他舔吻着我耳朵的轮廓,说:“吓到你了吧,小家伙,不要担心,我又不会打你,既然你怕怀孕我们就用人形做吧,男人的人形你就不用担心会怀崽子了,好不好。” 我被他的突然转变搞得一头雾水,想要相信他的话,可又有一点迟疑。常啸山不等我迟疑,一手向下,隔着衣服抓住了我的要害部位。以前做的时候不管常啸山是兽形还是人形,我都是兽形的,我知道自己的鸵鸟心态,只要自己不是人形,我都可以告诉自己,野兽都是这样,没有问题,你不是同性恋,也不用想太多,野兽不用思考。 但是现在,在这个浴室里,我能清晰的看到两个男人的雄性强健的躯体,常啸山刚洗完澡是赤、裸的,我的衣服也被他身上没擦干的水和墙上的水汽打湿,白色的衬衫变成半透明,里面的肌肉和胸前的两点若隐若现,一边的衣角掀开露出一小片腰上的皮肤,还有一只大手不紧不慢地揉搓着那里,极度色情。 我呻吟了一声,喘着气说:“避孕套。” 常啸山一听名字就明白是什么东西,不由分说地把我半搂到床上说:“不用,不会怀孕的。” 我还想要说不是这个问题,但是已经没有余力了,SHIT。 24. 从床上醒过来,头脑清醒,身后某部位还胀胀麻麻的,似乎还有一根棍子插在里面。我才发现昨天的事情竟然被常啸山轻松绕过,还有他在浴室里恶劣的态度,他就可以耍横,给个棒子再塞个糖吗?可怜又可恨的是,我一处于非正常情况下大脑就会短路,笨嘴呆舌的毛病!气死我了,算你跑得快,等你再回来我不一拳揍扁你我跟你姓。 “快来吃烤肉,你喜欢的放过调料的烤肉。”常啸山大步跨进房间,两只手都握着长长的烤肉串还滋滋地冒着油泡。我的胃不争气的响了。他将一把烤肉塞到我手里,蹲在我对面说,“这两把都是你的,我已经吃过了,这把我先帮你拿着,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一听“冷了就不好吃了”只觉得有道理,张口开吃,也不觉得烫,热乎乎的火辣辣的真够劲,要是有啤酒就好了,我想。 狼吞虎咽吃完,擦了嘴,肩一沉,常啸山坐到我傍边搂着我说:“刚刚听某人说,不揍我一顿就跟我姓。” 我沉默(怎么不小心吧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那叫常恬?嗯嗯,好像没有肖恬好听,小甜甜嘛。算了,我不计较了。” 我还是沉默。 “怎么,还真生气了。” 我猛地握拳使出全力向他的鼻梁砸去,又快又狠,夹杂着两天以来我的全部怨气,带出呼的风声。 …… “松开!” “不松。你要是砸断了我的鼻子,我用什么来一点一点嗅遍你身上每一寸的奶香气儿呢?” “恶心,变态!”都怪他之前伪装得太好,我还当他是个木讷不爱说话的与世隔绝的古代人,我瞎了眼还要把他当兄弟。我一口咬在常啸山抓着我拳头的手臂上,好,你不松开我就咬断你的胳膊,我咬。我越咬越沮丧,我现在的咬合力进步了很多,仍然只在他手臂上咬出两个小口,破了一点皮,那还是我最最锋利的犬牙咬的,算了,皮糙肉厚连脸皮一起。 “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现在讨论一下到底要去哪里,还有怎样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换钱。”我擦擦嘴边咬出来的口水,掩饰好心里咆哮的草泥马正色说。 常啸山见我好像不生气了,也正色说:“跟你走。” “那好,是你说的,去向我定,钱的问题你解决。”没办法,我没接触过贩卖古玩的事情,不是想要吃软饭的。“那我们去湖北襄樊,去掉你买肉串的钱,现在的钱大概只够这两天的伙食和火车票了吧,交出来。”我伸手。 常啸山把钱拿出来,我一看,还有一张整一百和几个毛票。不理他我先走出去,逛街散心去。 先去代售点买车票,一问,没有直达,要先到北京再转车。而且按票价我连一个人的票都买不起,犹豫了一下心想,正好,我可以飞去襄樊,让常啸山一个人坐火车,才不要和他一起。想明白,我高兴地买了去北京的火车票,只要再随便卖掉箱子里的一个小玩意儿应该钱就够再买一张北京到襄樊的票。 我让跟在后面阴魂不散的常啸山随便拿一个小物件出来卖,价出高一点,没卖出钱不要跟着我,于是欢乐地走掉。 晚上在外面吃饱喝足回来,我想常啸山肯定没卖出东西,明天也不能跟着我了。但又一想没钱他就饿了一整天,哼,不可怜他,饿死算了。 没想到我刚回到店里,他正和老板有说有笑地吃着饭菜,还喝着小酒儿。我愤愤,打算装作没看见直接走过去。 “哎,小兄弟,一起过来吃。”老板乐呵呵地招呼我。 我不好意思不搭理老板,就说:“在外面吃过了,谢谢。”说完不看常啸山一眼,直接开门进屋。 门外老板抿一口酒,啧啧说:“你表弟还在生你气啊,小男娃子还很有礼貌嘛。” 常啸山夹一筷子熏肉片放到嘴里,“老板家的熏肉就是地道啊,我们老家吃不到,好吃。小孩子家里惯坏了,过几天就好,我习惯了。” “哈哈,你喜欢就好,你再喝口我家的酒,还是我娶老婆时开的,后来一直没舍得多喝,又辣又爽。” 我在门后听着,牙咬的咯吱响。谁是你表弟,对,我是小孩子,那是因为你是个几百年老不死的老妖怪。你老家,你老家在林子里,你还知道熏肉地不地道,油嘴滑舌的马屁精。喝酒喝死你,就你这没沾过酒的野兽还想挑战烧刀子。 吐过槽,我认为自己不应该继续听墙角,不管你了,睡觉去。还好虽然旅馆简陋但是洗漱用品还是有的,洗个热水澡,躺在柔软的床上,把自己埋在枕头里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有一个热情奔放的美女邀请我和她滚床单,我本想着我没有要特殊服务啊,但是美女一下子含住了我的小弟弟给我做口活。我可耻地屈服在了快感之下,口中大喊,我没有钱付款。可是美女妩媚一笑,对我说她会卖掉我的古玩,不用我操心。我心里觉得奇怪,她怎么知道古玩的事情,但是她的手在我身上滑动,糙糙的很有触感,我想翻身压住她,但是她力气奇大无比,我动不了,想着有美女主动服务也是种享受,由她去吧。渐渐的,我有一种无论是我征服她还是被她征服都很愉悦的心理。突然美女的脸一下子变成常啸山的脸,他恐怖的笑着,大声咆哮:“你敢和别人在一起,我化作鬼也不会放过你。”我吓得浑身一抖,下面却是一股快、感袭来,后背一线电流流过,我泄在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没待我缓口气一阵前端被吸允的束紧感让我弹起。我触手摸到腹部一个毛茸茸的大头颅,使劲推开,小弟弟脱离口腔发出“啵”的一声,在寂静的夜晚尤其响亮。 床头壁灯发出昏黄的光,掀开被子,只能看见一双晶莹的瞳仁反射出白亮的光从低垂着的发丝间露出。房间里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很香。常啸山手脚并用爬上来,带着一路湿、吻滑过我的肚脐和胸口。他的胡子刺刺的,扫在身上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酥麻,他一口含住我胸前的一点,还扯起来轻咬,口里喃喃:“怎么没有奶,嗯。” 我还沉浸在身寸精余韵中的大脑被他一个“奶”字当头一棒,打的眼冒金星。 “奶你大爷的,给老资滚起来!~~~~~~” 常啸山捂着耳朵滚到地上,双腿紧夹着我连着我也带倒在他身上。 “呼噜噜,噜噜,嗝。呼噜噜~” 给我装睡,好啊,陪你玩。我把手伸到我们两个中间,抓住一个精神抖擞的物什猛地一捏。 25. (上一章,钱的换算我按2013年的与1994年2比1计算) 第二天我神清气爽第醒来,收拾好东西塞给常啸山。没想到他还挺会卖东西的,昨天一小串十五个最最普通的铜板他给卖了两千。说是个外国人买的,哼,运气不赖。正好打发他自己去买票。 “警告你啊,只准买你自己的,你买了我的我也不要,这张是昨天我买的,你拿去。买了,收好我的东西你就可以走了,不用回旅馆。我们在襄樊火车站汇合,呐,你再顺便买两套这个时候穿的衣物鞋子,到地方换。”交代完,我去前台交了钥匙,拍拍屁股,走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常啸山出场的分割线—— 常啸山没买票,直接搭上班车去往火车站,准备到时候再买下一趟的火车票。坐在班车上,他心想,这几天确实逼得有点急,昨天小家伙算是发飙了,下手真狠。但是他能不急吗,小家伙的肚子没有一点动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应该不是小家伙情况特殊,还没有发育完全,还是因为化形体本来就难以孕育吧。常啸山知道小家伙根本没把他对他的感情看明白,小家伙和他一样心里是不安的,怕付出得不到回报。小家伙只会逃避,他就必须采取主动,现下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让小家伙怀上崽子是常啸山唯一能够想到的不伤害到小家伙的方法,哪怕他知道小家伙对此很排斥。他活了这么多年,要是说阴暗的,让人很快屈服的办法不是没有,但是只要眼前一看见小家伙,常啸山就变得“善良”了,歪门邪道怎么可以往呆笨的小家伙身上招呼呢。 上火车之前常啸山把肖恬的画板收进身体,背着背包准备进站,走到拐角时后面有个鬼鬼祟祟的人把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他。常啸山装作不知情,只是把背包换到胸前背着。 下午,卧铺箱里的人都在吃着晚餐,常啸山是吃过以后上车的,他一次性吃的烤肉多到接下来三天都不用再进食了,但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他还是准备明天再在车上餐厅吃点东西。 常啸山是在中铺,下铺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抱着个不满周岁岁的娃娃,对面下铺是个瘦瘦的年轻男人,铺位上放着个看起来比他还大的旅行包,瘦男人中铺坐着个边看报纸边抽烟的中年男人,烟灰一抖,飘飘扬扬落在他自己和下铺的床脚边。两边上铺都没有人。床下,桌下和桌上放满了东西,都是用红塑料绳子捆扎的纸箱子,因为放的太满箱子挤变形了。 常啸山一进来,一米九几的身材像个柱子一下子挡住窗口的红色夕阳,铺上的三个人同时看向他。中年男人只看了一眼就继续看他的报纸,女人拿出一个小瓶子给孩子喂水。年轻男人停下吃力地从包里掏东西的动作,他眼睛一亮,忙招呼常啸山坐在他的铺上:“嗨,哥们,坐这儿。” 常啸山依言坐下,道了谢。 “哥们,背这么点东西,太羡慕你了,是来这边玩的吧,到哪里去啊。” “嗯,到终点站。”常啸山看着他说。 “太巧了,我也是到终点站北京,我叫何鑫,你叫我小鑫就好了。”何鑫说着乐呵呵地伸出手,他的眼睛更亮了。 常啸山伸手握了一下,随口说:“是嘛。” “是啊是啊,来来来,吃吃看我带的土特产,这床下桌上都是我带的,那群混蛋,我累得半死才扛上车。”何鑫扯开桌子上的纸箱子,抓了一把红肠塞到常啸山手里。“我看你就一个小包,没带特产吧,下车时你看喜欢什么随便拿,算作帮我减轻重量吧,呵呵,来,吃。” 常啸山想这个人热情地有点过头,于是他开口说:“其实买过一点东西,不多,都寄回去了。你要是有蓝莓干或者蓝莓酒可以卖我一点。” 男人眨眨眼,“嘿,没想到你喜欢这个啊,看不出来嘛。” “呵,我爱人很喜欢,但是今年的野果产量好像很少,没买到。”常啸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幸福地笑笑。 “大哥,你和嫂子感情很好啊,怎么嫂子没一起出来玩?”何鑫貌似很好奇地问。 “我惹他生气了,他就先一步走了,所以想要用蓝莓赔罪。”常啸山盯着何鑫的眼睛认真的说。 何鑫笑笑,又开始死命掏背包,最后干脆把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堆在床铺上,最后终于掏出一个蓝色的小提箱,打开上面精巧的小扣,一个圆柱细长小瓶,像小号红酒瓶的蓝色瓶子凹陷在蓝色珊瑚绒衬底里。 “听说这个可是采摘者沐浴着绚烂的北极光采下的,喝下去的感觉也和北极光一样是缓缓变化的。送给你。”何鑫关上小提箱,递给常啸山,不等常啸山说话,又说道:“谈钱伤感情,交个朋友,你以后要是有机会就到我的工作室来玩,到时候可是要做我的模特。啊,对了,这是我的名片。” 常啸山接过名片,名片是黑色的底版上一滴柔和的玫红色颜料扩散开来渐变成鹅黄,浅紫和深蓝色,让人眼前一亮却不显得突兀。中间3行白字:酷鑫工作室首席摄影师何鑫,联系电话xxxx-xxxxxxx,地址:北京市xx路xx号。 “好。常啸山。”常啸山也不再客气,把酒收进背包。 “呐,常大哥,扒拉扒拉……” 深夜,常啸山躺在中铺,精神出奇的好没有一点睡意。火车里的灯几乎都熄灭了,余留下火车连接处的路灯明晃晃地照着安静的车厢。自从和肖恬确定关系,两个人还没有分开过。拿过背包,由于身高问题常啸山不能坐起来,只好趴在铺上打开包。 摸出肖恬自从学会变化简单衣服的方法后就再也没有拿出来过的草裙,盖在脸上。深吸一口气,浓郁的小豹子的奶气带着一点硫磺味儿。 26.续 黑夜里,常啸山无意间看到自己下铺的小娃娃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他眼睛一眯,小娃娃忽然拍着小手眼睛弯弯地发出奶声奶气的“哈,哈。”声。 这个人类小娃娃不怕我,常啸山心想。以往在山林里,飞禽走兽只要被自己注视着都会惊慌失措四下奔逃,一嗅到自己的气味儿连初生的小狼崽子都会被吓得躲到洞穴深处不敢出声,这个小娃娃还乐呵呵的。人类的小孩真不敏感。常啸山发现这个孩子的眼睛是大大的褐色杏眼,纯净地如秋天草叶尖头的露珠,很像第一次见到肖恬时他的眼睛。肖恬和自己打闹时笑起来也是眉眼弯弯,欢乐的情绪从眼里流出让看见的人也不由得勾起唇角。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也会是这样吗?巴掌大,软软绵绵的,从裹着的小被子里面伸出有五个肉窝窝的小爪子看着自己。那会不会被自己吓哭呢?不会吧。但是常啸山不确定,因为大猫都是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雄虎带崽子的内容。想着想着常啸山居然睡着了。 阳光照射到常啸山脸上时,他才从睡梦中醒来,眼角瞥见何鑫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刚刚睡觉的样子就像沉眠的雄狮,虽然一动不动但是仍然有着无法忽视的野性霸气,啊啊,太酷了,你一定要当我的模特啊。对了,昨天我给了你名片,常哥还没给我联系方式。”何鑫两眼小星星地看着常啸山。 常啸山真想再次睡过去,心想这个自来熟还蛮敏感的,不过自己是万兽之王,才不是那些徒有其表、中看不中用的远亲能相提并论的。 “我暂时还没有固定的联系方式,等有了我会联系你的。”说完,翻身下床,背好背包向餐车走去,只留下何鑫在身后口水泛滥。 餐车和卧铺厢之间的连接有是弯折的,常啸山刚走过去就有一个匆匆忙忙低头走路的人撞到他的侧腰上。那个人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常啸山刚想不理他直接过去餐车却忽的目光一闪。这时火车轰隆隆进入隧道,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人很不适应,常啸山却准确的手臂一勾把一个想要溜走的人带进厕所。 “背包划破了,怎么办。”常啸山面无表情地三指捏断这个梁上君子的左臂肩骨,一声凄厉的痛呼湮没在火车的呼啸声和常啸山紧捂的掌心里。 安静了好半晌,小偷才从痛苦中回过神来,大汗淋漓的喘着气,他知道自己今天遇到硬茬子了。原本在加格达奇看到常啸山卖古币赚到2000块,他就盯上了。一路跟上车,沿途还偷过其他人,都得手,给他增添了很大信心,TMD。从卫生间出来,常啸山哥俩好地和偷儿先生勾肩搭背,边走边和他说话:“下一站你就要到站了,有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拿啊,不要客气。”一边还用力啪啪偷儿的左肩。小偷腿一软,要不是常啸山扶着他,早就倒到地上打滚了。 “哎呀,一手的汗,生病了还东奔西跑忙生意,你的位子是哪个,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常啸山关切地问。 旁边一个热心的大妈赶紧站起来说:“原来这个小伙子生病了啊,没买到坐票也可以和我们挤一挤嘛,快坐下歇一歇。” “谢谢你啊,我这兄弟总是南来北往跑生意,也不知道注意身体,今天正好在车上碰到了,这不送他回车厢里。”常啸山向大妈道谢。 “呵呵,不用不用,出门在外就要互相帮助嘛。”大妈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小偷坐下,换过一口气,用眼神示意上面货架的一个骚包的大红色皮箱。 “是这个吧。”常啸山大声问。 一个打扮新潮的女人赶忙说:“那是我的东西,你别拿错了。” 常啸山盯了小偷一眼,小偷一哆嗦,垂下眼,复又抬头指指他头顶上的黑色挎包。 “那好,我帮你拿着吧,这不要到站了,我送你下车吧。” 下车转了一圈又返回车上,正好碰见何鑫打开水泡面。 “哎,常哥,到下面透气啊,”何鑫眼尖地看到常啸山的背包不见了,换成了个挎包,“哇,”何鑫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这个新包更显你的成熟男人的魅力了,啊。” 并肩走到自己的位子,常啸山说:“背包挂坏了。” 两人坐下,何鑫用叉子搅拌了几下泡面,挤进去一个袋装卤蛋。“我给你带了两个烤鸡腿。”常啸山打开包拿出一个大油纸包。 “正好,饿死了,快给我。”何鑫接过纸包,拆开里三层外三层的油纸,两个还有点烫手的烤鸡腿躺在里面。何鑫抓起一个就咬,烫的他直哈气。 常啸山觉得好笑,这个人怎么像饿死鬼投胎,带了这么多特产怎么也不知道拿来吃。他忽地想起肖恬,小家伙也是个小迷糊啊。 27.汇合 我化作雨燕飞到襄樊东面附近的小山丘时才只是从旅店离开的第二天中午,即使常啸山搭乘最快的一趟车还有几乎一天的时间才会到。 一场初春的小雨打湿了我的翅膀,我很不喜欢这种湿答答的感觉,夜间还有点春寒料峭的意味儿。我停歇在一株粗壮的樟树上,树快接近顶端有个喜鹊窝,上面落满了枯叶,这个时节新婚喜鹊才开始筑窝,这个一看就是个废弃的巢。从外面看,整个鹊巢是直立的卵形,非常的大,高80厘米左右,横围直径60厘米左右,一人难以合抱。以我现在的小巧体形简直可以将它当成一栋别墅。巢侧留有一个圆洞,口径正适合我的出入,巢顶很厚,枝条排列致密,雨水下落,经久不漏。我跳进去,里面,还有厚厚一层贴身的铺垫物,好像是用芦花、棉絮、兽毛、人发和鸟的绒羽混在一起压成的一床“弹簧褥子”,虽然在这个天气有点发潮,但是没有异味儿,还弹力十足很舒服的样子。 我趴在窝里,困倦极了,以前第一次飞行也是差不多的距离,可是却没有现在这么疲惫,难不成我未老先衰?我想着就把脑袋塞进翅膀地下昏沉沉睡过去。 等我从酣睡中醒来,精力再次回到身体时,外面明晃晃的眼光从巢口透进一星半点来。太好了,天晴了。我钻出来飞到可以直接沐浴阳光的树枝上,伸开翅膀。等会儿和常啸山汇合,第一件事就是要先把身份证办好,哪怕是假的也一样。我们还要熟悉环境,找房子,购置家具,找工作,不行的话还要继续学习等等好多事情啊…… ——我是时光飞逝的分割线—— 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真有一种回到前世大学时代的感觉。周末没有课,我总会睡到日上三竿直到饿的不行了才会踢啦着拖鞋下楼吃饭。学校里的四食堂就在我宿舍楼下,用不了半个小时我就能抱着鼓鼓的胃回寝室蹲着了。 现在的环境多好,哪是我在学校能比的,也是我在学校不敢想象的。两层复式带花园的小洋楼,从顶上的阁楼出去,天台上还有个空中花园。即使是在地势偏僻出行不便的郊区山腰,也没有让我对它的喜爱有一点减少。我都怀疑常啸山是不是开了金手指,竟然能遇上资金短缺急需用钱的房主,买的时候房子还空空如也,花园也是杂草丛生,但是房子是装修好了的,风格简洁大方,地上连羊毛地毯都铺好了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也安装了。唯一的缺点是整栋别墅的供电是由地下室的发电机独立提供。付钱的时候我不在,我去选购家具了,我和常啸山分头行动,一周之内买好所有东西,我还自己设计了花园格局:外墙要种攀援花卉,金银花和月季不错;靠近主屋的小走廊种紫藤,这样等紫藤长大可以一直爬上二楼的观景阳台;原本院子里就有两株靠得很近的有些年头的银杏树,大概是山上长的就近移植过来的,也有可能是直接用围墙圈为己有,我要在下面设四个藤椅茶座;侧门阶梯下面的小潭流水还要养些睡莲;其他地方种草坪就行了,还要留下一个车道以后买车会用到。 “肖恬,下楼吃饭了。” 常啸山把我从回忆里拉出来,我套好T恤,穿了一条宽松的沙滩裤,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在过夏天,但实际上从我们到这里再买房只过了一个多月。 坐在餐厅里,看着自己面前一大盘热气腾腾的热干面和一大壶牛奶外加烤肉,煎蛋,水果沙拉我有些无语。 我看看常啸山,他面前只有一杯白水。 “快吃吧,不然冷了。” 我收回视线默默地吃着,我觉得这样很壮观,好像我在吃一座山,但是这只是简单的早饭。我现在很容易感到饥饿,每天要吃五六顿,我问常啸山,他说这是二次发育,要多吃多睡,多晒太阳才能长高。我觉得这话可信,以前高中的时候妈妈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为什么不是多运动而是多睡呢,难道这就是人和野兽的差别? 自从买了房子,常啸山竟然开始言行正常起来,他不但不再动手动脚,还很自觉的睡到隔壁房间,我不禁感叹发情期的奇妙,这一过,常啸山都君子了。吃完饭,常啸山就匆匆离开了,反正他不说就和我无关。我走出前厅,坐到南面的木质走廊上,围墙外粉红的樱花像云霞一样堆满枝头,山上的花开的晚,现在是四月中旬了,山风吹过,漫天花雨洋洋洒洒越过围墙落进庭院里,落到我的肩上,膝上。 别墅周围的环境很幽深,树木生长茂密,只有小花园这边视野开阔。越过树梢,还能看见远处连绵不绝的黛色山峦。这段时间很忙,现在还没找工作,正好可以静下心来画点东西,多画一点一起寄到杂志社也能让找工作的几率大一点。 拿出画架画板和颜料,沐浴着和煦的阳光我开始作画。 中午常啸山没回来,我自己做了简单的水煮吃了继续画画。画到下午三点我又开始昏昏欲睡,把作画工具收到由一个杂物间改成的画室里,我到厨房接了一壶放凉的开水上楼。家里喝的茶水是用山上流进别墅小潭的泉水煮的,甘甜可口很解渴。 一觉睡醒已经到了傍晚,我下楼,整栋房子黑漆漆的,唯一活动的只有映在窗户上的树影。打开壁灯,小小的光晕照在空荡荡的墙壁上显得渺小又孤立无援。我跑过去沿路打开别墅里所有的灯,拍得开关啪啪响,在寂静的空间显得刺耳极了。 我停下来站在茶几前,感觉所有的灯光像探照灯一样全部朝我射过来,我盯着脚下一团黑色的阴影突然一股无名的怒火熊熊燃起,拔腿跑上二楼砰地关上房门。我感到很冷,脱下衣服扔在地上,我变回久违的豹形把自己蜷成一团缩在床和衣柜的夹缝间。 28. 睡的朦朦胧胧间好像有人把我移动了,鼻尖是常啸山的味道。我安心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就像是窝进一个大火炉,驱走了全部的不适。 清晨我破天荒地很早就醒来,旁边还有一个凹陷下的痕迹,温度还没有散去,我用爪子摸了摸,干脆自个儿趴到痕迹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我回忆起昨天奇怪的举动,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忽然我感觉到腹部趴在床上有什么地方被压住不怎么舒服。蹲坐起来,被子顺着我水滑的皮毛落到床脚,我愕然地发现这些年来一直被我视若无睹的两排“小纽扣”变成了大纽扣,尖端还露出一圈粉红色,就连我一直引以为豪的健瘦的腰身也圆了一圈,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变回人形我手忙脚乱穿上衣服,到车库取出自行车,骑上就往市区图书馆奔去。我一路上把自行车踩的像要飞起来般,幸而我敏捷的反应能力没让我装上什么人,不过我也没什么精力去管这些。到了图书馆,扔下自行车我急匆匆冲上楼,到自然+宠物区一目十行寻找与虎、豹、猫之类猫科动物有关的书。 找到一本《猫的饲养知识大全》,其中母猫怀孕及注意事项中写到: 猫咪怀孕二十天后乳头颜色逐渐变得粉红,乳头开始增大,妊娠一个月左右,腹围开始增大。妊娠一个月后,可用左手轻轻抓住猫的颈部皮肤,右手以拇指、食指和中指,由后向前于腹白线两侧向腹腔深部轻轻地、仔细地触摸,可摸到直径为两到三厘米、有一定弹性的球形胚胎,妊娠五十天左右,胎儿已发育形成,触摸时可明显摸到胎儿。怀孕后母猫变得行动小心谨慎,食量逐渐增加,喜欢卧在安静、温暖和明亮的地方休息、而不爱活动。妊娠后睡觉的时间亦增多,并喜欢伸直身子躺着睡。怀孕期的母猫会需要较多的蛋白质与热量…… 我两眼无神地摔坐在地上,任由手里的书“咚”地落到一旁。 “先生,你没事吧?”图书馆的一个工作人员跑过来出声询问。 “嗯,什么。啊,没事,没事的,我没事。”我喃喃自语。手脚发软地爬了两次才从地上爬起来。 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好奇且担忧地看着面前高个儿的帅气男孩儿脸色苍白虚弱的样子,犹豫着要不要打120,她很怀疑等一下他会不会晕倒在图书馆。 我慢慢走出图书馆,扶起摔在楼下的自行车。 推着车,我不知道去往何方,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老家的巷子里。已经到了中午,家家户户的厨房飘出,汇聚到路得上空,勾起我的食欲,我这才发现从早上开始我就没吃过东西了。重新骑上车,我回到别墅。 常啸山在沙发上看报纸,见我回来立刻放下报纸,笑着说:“又出去采风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见我不说话他脸色一变,站起身握着我的肩低头在我额上碰了碰,“怎么这么冰,走,我带你去医院。” 我盯着他,定定的。心里好像想了许多,又好像没想什么。我好像从来没仔细注意过常啸山的长相,他的长相很有欺骗性,是正直刚毅的相貌。他的眼神也是温和的金黄色,但是夺目的金色中心是有一个难以发觉的黑点的,就像太阳黑子一般很快就被耀眼的光芒掩盖。 我笑笑,说:“没事,就是早上忘记吃早饭,有点饿了。有什么吃的东西吗?” 常啸山担忧之色未消,但是看我无所谓的样子还是妥协了,只是说:“先吃饭,要是等一会儿还是不舒服就去医院。” 我点点头,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等着常啸山把饭菜拿上桌。 常啸山坐到我对面给我夹菜,菜都是含钙高的鱼虾海带之类的。 “为什么这半个多月总在吃鱼虾?”我装作不经意地问。 “长身体嘛,多补补长得高,你不是一直想长高一点吗。”常啸山回问我。 “是啊,我一直想要长高,但是我现在不想长那么高了。” 顿了顿,我继续说:“哪怕长的和你一样高又有什么意思呢,又不会让我变聪明。” “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好像怪怪的,昨天你还睡在地板上。” “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呢。以前在森林里不也是睡在地上吗,放心,我很强壮的。好了,我吃完了,上去睡觉,你不要来吵醒我。” 关上房门,我坐到写字台前,握着签字笔我在便签本上胡乱画圈圈,深深的划痕划破连在一起的两层纸。我把他们都撕掉,开始写字。 写完字我把便签藏在枕头下面,收拾好一些钱放进裤兜。和衣躺在床上,我回想起在图书馆看到的那一段话和因那一段话而不由自主在传承记忆里找到的东西,我知道我走极端了,但是到了现在我根本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信任他了。 常啸山出门之前留下纸条说他今晚会很晚回别墅,也有可能不回了,让我晚上不要睡在地上。 我从不知道我有他认为的那么柔弱,锁上大门,我再次看了一眼我自己设计的花园,我还为它画了四个方向的水彩图。紫藤还没长大,我还没在它下面乘过凉;还没喝过金银花和月季泡的茶,我知道这很女气,但我喜欢;我还没吃过银杏果,没收集小伞样的树叶做书签;我还没在小潭里养鱼;我还没和常啸山一起坐在房前的木走廊上喝蓝莓酒…… 乘着夜色掩盖住我缭乱的心绪,我下山去往火车站,我要回去锡霍特,回去我出生的地方。 29. 我找到当初借钱的那户人家,把双倍的钱放进原来的那个柜子里的抽屉,我把身上穿的衣服也一起附送给这家人。我原本打算变成鸟儿尽快飞回去,可是试了几次都没能变化成功,不得已,我只好变回原型,这样一来总比人形的速度要快很多。 奔跑在丛林中,我毫不顾忌身体有时会出现的不适。有时候跑的时间太长我还会呕吐,一直吐到苦胆都吐出来再也没有什么可吐的东西为止。吐完我再继续上路,要是情况太严重吐到四肢发软,我就原地休息一段时间。我肚子很饿,却没什么胃口,我只是心里不愉快并不想饿死自己。于是我专挑体形大的,具有挑战性的猎物捕食,我爱上了捕猎公野猪时疯狂闪避肌肉紧张的刺激,看到野猪被我抓咬的血肉模糊最终倒地身亡,我还会涌起一股本应同归于尽却劫后余生的畅快。我还喜欢上了捕猎棕熊崽,乘母熊出外猎食,我会偷偷潜进棕熊的树洞咬死小熊,然后冒着被失子之痛逼疯的母熊报复的危险就地吃掉小熊的身体留下没什么肉的熊头。我还会故意抢劫狼群正在围攻快得手的梅花鹿,然后跳到狼够不着的巨石上当着他们的面细嚼慢咽。狼有时候会聪明地搭“人梯”,但是我不等一头狼扒到岩石的边我就会把它拍下去,狼群经常不愿意就此放弃,会把岩石围的水泄不通,等我吃完鹿肉腭了的时候,我会出其不意地冲下去拖走一头注意力不集中的狼填补我叫嚣着的胃。 好几次剧烈运动后我的肚子会痛,我不知怎么的总想起最老版的《新白娘子传奇》里的白素贞喝了雄黄酒在床帐里变回原型的场景,这时候我会边皱眉边笑,要是被人看见估计会被叫一声疯子吧。痛过之后小穴口总会流出一些血,有时候多有时候少,但是我的肚子却一天天变大,身体一天天变得沉重,睡觉的时候我只能侧躺着,还要伸直身体才不会感到负担过重。我想肚子里面的东西真的很顽固,怎么样都好好的寄居在我身体里,不久就会出来吧,老虎和豹子一起生的是怪胎吧。 到了森林里,捱着时间,我反而不怎么一定要回到自己的领地了,我到过一次那个让我成功化形的溶洞口,因为体型的变化我进不去,海边的那个洞口太高我也力不从心。于是我在林子里成了一个居无定所的流浪者,除了注意要避开西伯利亚虎,没有什么动物我是不敢招惹的,我活的悠闲又无趣。 这一天傍晚,我正在一个不知名的山谷里转悠,初夏的炽热渐渐渗透进山里,只有山谷里最凉爽,这里有个小瀑布,我喜欢在瀑布下面的溪流里游泳,水的浮力让我身体很轻松,很自由。 转悠着,我看到一头被捕兽夹夹住的狐狸。我还没吃过狐狸呢,这种机敏的小动物像鬼影子一样很会躲藏,而且没什么肉,我一般就是看见了也只是看一下不会捕捉。现在送上门的零食不吃白不吃。 我试探性地围着兽夹转了一圈,狐狸紧张地挣扎着想要逃开。好像没有其他陷阱,于是我走过去准备进食。 突然兽夹所在的地面凹陷下去,我急忙后退,可是一个东西将我猛地推进我原以为是完整的树根实际上是个连接到底下的树洞里。 咔啪,机关扣紧的声音,我向上看,发现地底下是一个笼子,笼顶的盖子已经盖好,不是简单的插销锁,而是先进的电子锁。这是一个专业的偷猎行为,要捕捉的就是我这种体形的大型野兽,大概是想要得到虎皮熊掌。我想要出去暂时是不可能的了,我也不敢变成人形,别说一般人不会进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就算是来也不会浑身赤果,只让偷猎者猎到一头长得超大的远东豹还只会得到几句惊叹,要是被发现我能变化后果不堪设想。想明白这些,我也不后悔自己一时贪心想要不劳而获得到这样的下场,趴下来按住吱吱叫得让人心烦的倒霉狐狸开吃。 五天后,在我就要祈求老天快让设下机关的偷猎者来处置我的时候,一群包的严严实实的人终于把笼子从地下拉起。我愤怒地朝他们咆哮,扑到笼子的铁丝网上抓挠撞击。 这群人果然没想到他们的笼子抓到个这么奇怪的老虎不像老虎,豹子不像豹子的动物,还这么凶性毕露。一群人好奇地围住我指指点点,有一个人还恶劣地捡起一个木棍敲打笼子,想让我更加愤怒。我不负他所望地跳起来朝他嘶吼,尾巴啪啪地拍打地面,露出锋利的牙齿。那个人旁边一个个子较高的人阻止了他无聊的行径,拿出一根针管。我盯着针头冒出的几滴液体,心里明白他们没有立即杀死我而是要麻醉我,这是件好事,不要怕。被伸进来的几根棍子驱赶到笼边,我挨了一针,在笼子里困倦地徘徊了几圈最后我和上了眼皮。 30.虎的自白2 小家伙在森林里像人一样生活,一直都吃熟食,看久了我都怀疑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小家伙实际上就是一个人吧。 我在后面跟踪了很多天,这一天我终于决定现身,我还有点忐忑,毕竟这么多年来我都没遇见过同类了,有点点兴奋和别扭。 我扑上去问出来我第一天跟踪时就想问的问题,小家伙回答我时呆呆的,我疑惑他是怎么在对他来说比较危险的世界上活到快成年的,但这样子很可爱。 我知道小家伙快要成年了,等他成年我就邀请他一起生活,我们可以结成伴侣。 我与小家伙生活了一段时间,发现他很没有野兽的自觉,反而像一个在山里隐居的人类。我想这样也好,这样我就有理由照顾他了,相处长了他就能慢慢接受我了,到时候我们成为伴侣也是顺其自然。 开始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找一个伴侣,要是能力强就更好了。但是一天天看到小家伙活蹦乱跳,还会和自己腻歪在一起,自己好像也回到了小时候,很简单,很开心。 那天我故意逗弄小家伙,后来他生气了,连我放在树下他最爱吃的鹿崽儿也不愿意动。我想我应该离开让小家伙消消气,还能乘这个机会去捉百里外冰河里的狗鱼王。这条狗鱼王一直躲在河底的洞穴里,只有每年冬季会时不时撞开冰面呼吸新鲜空气,或者偷袭在冰缝喝水的陆地动物。狗鱼王生长了一百年,吸收了一百年森林河流的大部分精华,特别是鱼眼,相当于传说中妖精内丹。多让小家伙吃这些东西能让他变得更加强大。但我没想到的是当我拖着鱼回到洞穴却隐约听到遥远的领地边缘小家伙和狼群搏斗的声音时,我的心好像被一只爪子往外掏,就连当年我第一次和化形体,一只熊的化形体生死搏斗两败俱伤,熊死了我也被开肠破肚徘徊在死亡边缘,都没有这种痛的感觉。等我赶到现场,看到浑身血肉模糊,却还在呼吸的小家伙时,我有一种想哭又想笑的感觉,我只知道小家伙很坚强,经历了这件事他会更加强大。 狼群时间过后,我发现我和小家伙的距离在渐渐拉近,我心中暗暗欣喜。但是我知道表面的熟悉并不代表小家伙就已经把我当作可以依赖的人了,也许他想要一个这样的人,但是不知道那个人是否是我,他还在犹豫。 终于等到了发情期,我有很久都没有这样只是在心理上就很激动了,虎不是那种重、欲的生物,隐忍了几百年我也适应了平静没有变化的生活,但是小家伙的出现好像在我心里种下了一粒草籽,一到春天就势不可挡的破土而出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起来。 这次我要逼小家伙主动,要他认识到他是雌性,而不是他一直以来坚持的“男人”。 最后看他昏倒在我的怀里,任君采撷的小模样我忽然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正确的,他其实并不需要一个伴侣,我是不是不应该把自己的需求强加到他的身上,但最终我还是遵从了我自己的意志,我想无论如何小家伙最终还是需要一个我这样能一直陪伴他的人,就如同我也需要他一样,既然他要逃避,就让我来主动好了,两个人都优柔寡断只怕最后会得到谁都不想要的结果。 事过之后我没想到小家伙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我,确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有些忧虑,总有些问题隐藏在平静的表面之下,我不想让他到来可也避免不了,还不如快点来临,一次性解决。 小家伙的发情期就要过了,我表面上很淡定,实际上内心一天比一天焦急,我很努力,但是小家伙的肚子没有任何反应,他身体散发的浓烈荷尔蒙让我矛盾重重。我既享受在一起缠绵的时光,享受小家伙偶尔害羞发脾气的别扭味道,又期待新生命的来临能给我们之间的关系加上一把锁,好锁住小家伙自由无拘束的心,但同时还没做好如果小家伙真的怀孕知道真相时暴走的心理准备。 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小家伙的提议让我有了新的期待。小家伙一直以来很向往人类世界,似乎他从来就是个人类,哪怕是自我放逐到山林里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他还是向往热闹,哪怕他只是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默默地观看热闹,只要让他身处其间他就不会太孤单。我很怜惜这样的他,如果被他知道了我的心理活动,他一定反口否认,说我像女人一样胡斯乱想。 31. 我是被肚子上一阵粗暴的抚弄惹醒的。不知道是麻药的药效没过还是又挨过一针了,反正我动弹不得。眼珠子干涩地转了一下,还好可以转动。 摸我肚子的人是昨天那个敲笼子的无聊男,他对一旁桌子边摆弄一个箱子的扎辫子的人大声说话。我听不懂是什么话,不是普通话,不是英语,好像也不是俄语。我虽然动不了,但是我能感觉到肚子里的生命还在,我突然松了一口气。 扎辫子的人停下手里的活,对他说了许多话。这次我听出来是英语,我的英语不是很好,只听出来几个词,大意是不杀,卖给富豪,其他的都没听懂。 无聊男指着我的肚子,嚷嚷,然后拍了一下我的腹部。我被他拍的直反胃。 长辫子看到他的动作连忙过来拉开无聊男的手,轻柔的抚摸我的背脊,搔刮我的下巴。长辫子男说了几句和无聊男一样的语言,无聊男这才露出一点笑意放过我心满意足的离开。 长辫子目送无聊男离开,回过头看着我的眼睛,用一种令人作呕的狂热语气说:“在中国,你是森林之王,是传说中的山神吧。真是神奇的造物,我不想留下你,但是我也不想放过你,怎么办呢?”说着他猥琐的把手伸到我的尾根来回顺着我尾巴上的毛,我被他摸得汗毛直竖。我恶狠狠地对他龇牙,心想会几门外语了不起啊,照样是个败类! 长辫子看到我的表情,用手指按按我皱起的鼻子,见没按平于是放弃似得耸耸肩。他吃力的抱起我,把我半抱半拖地送到一间牢房样的房间中,我发现刚刚自己躺的地方是个石台。牢房三面是墙,一面是钢丝网,没有窗子。钢丝网对面就是我躺过的石台,房间里有一盆鲜肉,是熊肉,看来他们不止设了一个陷阱还收获不小。只是这头熊没有我幸运,已经投胎去了,我还得感谢它的死给我提供了食物呢,祝你下辈子投个人胎。 我被关在牢房好长时间了,具体多久我不清楚。没有窗户我不知道白天黑夜,只有每隔一段时间送食物的人进来才会开灯。这个地方气温不冷不热,只是长时间的黑暗让我的情绪波动有点大,有时候我的精神有些恍惚,有种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惶惑。唯一让我有点安慰的是肚子里的小家伙们有时候会动一动,我本能的知道不止一个,好象有三个。他们有时候会轮流活动,这个时候就是轻轻的踢动,有的时候他们会一起捣乱,好像在我肚子里上演全武行,这个时候动静就有点大,我的腹部会小幅度的起伏,压迫我的内脏让我呼吸不顺。每当这时,我就会舔舔肚子,安抚他们,他们很懂事,只要得到我的回应就不再吵闹,安静下来好象睡着了一样。 我不太担心自己的处境,开始也会想常啸山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着急,我想他是会的吧,毕竟我是带着他的孩子跑路的。等他找我一段时间,过了最焦急的时间段,他应该会静下来,也有可能不再找我,在城市里生活诱惑很多,他一个老古董肯定觉得很新奇吧,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事,有可能他会碰到一个娇柔可人的美女,安抚他失去“旧爱”的脆弱心灵,最后公主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我不无恶意的揣度。他们千万不要在我的花园里接吻,要是我自由了发现有人改动了我幽静的小花园,哪怕是常啸山拦着我也会毫无绅士风度的打下她的门牙! 我龇龇牙,忽然垂头丧气,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如果我在牢房里生下小崽子该怎么办,恶毒的偷猎者会不会把我和他们分开,卖到不同的地方,最可怕的是我直接生下人形的小孩,虽然以我这个体形这个可能性不大,但不排除可能,那我们将会被高价卖给科研机构,解剖,抽出孩子新鲜的血液做实验。他们还会取下我们身上每一块组织,放到不同的培养皿,有的冷藏,有的做成标本,为了伟大的人类事业做贡献。我抱着自己的肚子,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在我越想越远越可怕的过程中,无赖男、长辫子和第一天见到过的高个子都来看过我,我趴在地上不理他们,心中却是期待有人将我带出牢房,哪怕是装在笼子里带出去也是好的,我总觉得牢房里有股子排泄物的臭味儿,虽然他们经常清理我的“房间”。大猫都是爱干净的生物,我也不例外。我迫切的想要加快时间的进度,想要知道我的下场,到底是像我听到的那样卖给喜欢猎奇的富豪,还是改变主意卖给动物园,还是等我生下崽子再扒皮抽筋直接零售。我从来没有如此怨恨过常啸山,不对,这是我第一次怨恨他,以前他每次惹我生气我虽然表现的很炸毛,其实并没有放在心里,但这次我真的生气了,但是生气有什么用呢,也许他在外面还在无望地到处寻找我。我给他留的字条只是说出去散心,没说具体的目的地。即使他知道我的目的地,但是他能想到我会中途被偷猎者抓走吗,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身处何处。我失去了引以为豪的变化形体的能力,大概是怀孕让我体内能量不足造成的,难道我真的要等生下孩子再想办法先逃出去再救孩子吗? 今天无赖男又来看我的,他这次没有带着“凶器”,他握住我牢房的铁栏,出人意料温和地对我说话,他自言自语了好半天,忽然又跳起来大声嚷嚷,好像是骂骂咧咧。我知道自己即将“走出”这里,我很茫然,他们是终于和买方谈妥了吗。 我是半夜被运上一辆吉普的,长辫子还向我挥挥手,冲我一个飞吻。我瞥开头不看他,高个子和无聊男和我一起坐上车后备箱,无聊男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笼子里,试探性的抚摸我的耳朵。我转开耳朵,躲过他的咸猪手。他还想再摸一下我的尾尖,却被高个子拦住,估计是怕我被惹毛了咬断他的手。放心吧,你们所有人的手都暂且留在你们身上,总有一天我会来取的,为我,为那些死在你们罪恶的手上的同伴。 32. 我从没想到过,我和常啸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的。 由于要避开检查,我所在的车走走停停,过了几天才到达目的地,这几天我几乎没吃东西,没有胃口。我像是一个即将被判刑的囚徒,而且肚子里的孩子活动的越来越剧烈,我的后面又流过一次血。我整个人恹恹的没有精神,对了我还有些晕车,上辈子的这个毛病被一起带到这辈子。 为了给买主一个好印象,提高卖家,他们给我洗了一个澡,把毛吹的蓬松起来好掩饰我明显消瘦的身体。我现在只想赶快交易好到新的牢房里休息一下,最好还能有个身体检查,我怕孩子被我和偷猎者摧残的成了畸形。 重见天日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常啸山的声音,我嘲笑自己幻听了,他怎么可能和一群人对我品头论足,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我突出的肩胛骨讨价还价。他身边还有一个瘦瘦的年轻男人,不是我见过的偷猎者其中的任何一个,应该是和常啸山一起来买我的。 哈哈,多么可笑,转了一圈我又转回常啸山的手掌心。这次站在他旁边和他哥俩好的不是我,而是一个我没见过的人,原来他真的喜欢柔弱的类型,看,我一离开他就和别人亲密无间了,还一起来买我这个处境凄惨的前任床伴。看那个男人一脸同情、爱心泛滥的表情,我才不要一个娘炮的怜悯呢。 这次来交易,没带长辫子,原来那个高个子也会说中国话,他的普通话还说的不奈,完全不需要翻译。 常啸山突然说:“这头野兽不会是快要饿死吧,你把快要死掉的货物卖给我,真是打得好算盘呢。就算你想把它卖给别家,怕它也熬不到那个时候了吧。” 高个子连忙解释道:“先生你不要误会,我们是很有交易的诚意的,它只是饿了,你看你买了它还有可爱的小豹子可以玩……” 常啸山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说先让人把我先送到一个地方,喂点吃的吊着命,再一起去个环境好的地方商讨价钱,他可不想在还没谈拢的时候我就一命呜呼了,这样对双方都不利。 我被带到一个新的别墅,是在一块开阔的林场后面,原来我不在的时候常啸山还买了其他的房子,他不是说那些箱子里的东西是送给我的吗?算了,我不想再计较这些。只要他等会儿把我放出来,我恢复好了就会离开,我是不会把孩子留给他的,气死他,虎和真正的人类应该生不出孩子吧。 果然搬运我的人把我放到一间空的房间里,里面还垫着好几层毯子,很柔软,比牢房里的地板舒适多了。房间里有一个大窗户,但是被护栏围住,逃不出去。 我趴在毯子上,虽然洗过澡,但是还觉得身上很脏,我都有点嫌弃自己打结分叉的皮毛了。我听到别墅里再也没有人的动静,悄悄变回人形。好久没变成人形了,还好这是化形的固定形态还是可以变化的。我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腰腹,不像豹形那样有明显的突出,只是像吃多了长了小肚子。还好我的胸部没有像女人一样胀大,要不然我真的无法见人了。我用一层毯子把自己包裹起来靠到墙角,房间里有个食盆,放的是鲜肉,常啸山还真是把我当成一个纯粹的野兽了,真是讽刺。 我咽咽口水,还是过去强吞下食物,人是铁饭是钢,吃了东西有了能量才好打算其他。 进别墅是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下午有人靠近,我连忙变回去。 是来给我做身体检查的兽医,好像还很权威的样子,我看到仪器上显示的图像,三个小小身体蜷缩着和我的心跳一起搏动,我忽然就觉得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是我自己自找苦吃。 凌晨三点,一天之中最黑的时候,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悄悄发生了,一个以残害无数濒危野生动物牟取暴利的组织在中国销声匿迹,走向毁灭。 身体检查过后我又被换了一个房间,我都无力吐槽了。不过说实话,这个房间不错,什么家具都有,还在边角都包了防护层。我想看到这一切的人会奇怪动物需要住这么好的房间吗。 我钻到床上的被子里,一安静下来我就感觉整个房间摇摇晃晃的,好像自己还在车上,我知道这是后遗症,过两天适应了就好了。我真的很累,身体累心也累,管不了那么多,我还是变成人形。皮肤直接接触被褥让我很有安全感,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33.梦 我知道我现在是在做梦,因为前世每天都会做梦,很多时候都会被困在梦中无法醒过来,时间长了我总能在梦中发现自己处在梦境中。这一世我做梦很少,但是这次我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我看到我的前世。 我的身体变得小小的,要使劲抬头才能仰望妈妈的脸。妈妈温和地和我说话,给我买路边摊的糖人。我高兴地举着糖人,透过下午的阳光看糖的纹路,感觉自己好像举着一个神奇的宝贝,像邻居姐姐手腕上戴的玛瑙的颜色。我松开妈妈的手边跑边吃,我回头向妈妈笑着招手却不小心撞到旁边的一个小朋友,把他撞到路边的浅水沟里,我手里的糖人也掉了。我记得这是我的第一个糖人,上小学一年级第一天放学时妈妈来学校接我,在校门口对面摆摊卖糖人的老爷爷那里买的,是一个扁扁的孙悟空。 我和那个小朋友都哭起来,小朋友哭是因为被撞,我哭则是我的糖人掉在地上不能吃了。 小朋友的妈妈闻声回头看到这一幕,凶神恶煞地对我破口大骂,还想打我的头。妈妈一把把我拉到身后和那个可怕的阿姨争吵起来。我害怕极了,想着坏阿姨会不会打妈妈,要是妈妈打不过被打倒在地上我怎么办,于是我哭的愈发凶猛了,眼泪迷的眼睛不能睁开。最后事情怎么解决的我忘记了,但是我尤记得糖人掉在地上时发出清脆的啪咔声和糖块碎裂飞溅的画面。 我的梦境里,妈妈一如我的记忆和被撞小孩子的妈妈争吵起来,她们吵着吵着,那个女人突然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鬼,她的身形越变越大,以至于最后遮天蔽日。她凶狠的眼神红彤彤的,牙齿闪着寒光,妈妈推开我冲上前,我想伸手拉她,却发现我的手从她身体里传过去了,我拉了个空。转眼,妈妈就被吞进鬼的口中,只剩下一个头,即使这样,妈妈还温和的叮嘱我:以后妈妈不能经常照顾你了,你在奶奶家要听话。 我猛然记起这是那年妈妈离开家去外地时对我说的话那个时候我正上初一,开始的新生活让我对妈妈的暂时离开并不太在意。爸爸每天要上班,而且他也不怎么会做饭,经常吃食堂。妈妈不放心我,觉得还是让我住奶奶家好有人照顾我。爸爸对此没什么意见,于是我就搬进奶奶家。 实际上我上幼儿园之前也在奶奶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我小时候认字很早,妈妈给我买了很多童话故事书,我会很快看完然后缠着爸妈给我讲其他的故事。爸爸一直性格木讷,寡言少语,不会哄孩子,自然不会讲故事。妈妈工作是三班倒,她经常上完晚班回来就要补觉,而且据妈妈所说,她年轻时没看什么杂书,也不知道什么故事。这时,奶奶就会把我抱到一旁坐在她腿上给我讲故事。奶奶喜欢唱戏,她看过很多画本,有父辈被下狱的古代将领励志故事,有神话传说聊斋故事,最多的是用故事吓小孩以达到让孩子听话的恐怖故事。像什么狼外婆吃了不听话的小弟弟的故事,什么捡了送葬队伍的纸钱晚上被黑白无常勾去地府的故事,什么打雷天外出被恶龙抓走当佣人的故事,总之这些故事在我四五岁的幼小心灵里留下了难以忘记的阴影。小一点还好,可以睡在父母奶奶的怀里,等我长大一点被爸妈接回新房子开始一个人睡,我就会夜夜害怕的睡不着。每当我睡不着,我就翻开已经被我翻烂的《365夜》,在用黑纸蒙起来的台灯下吃力的看书,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我在小学毕业的体检中被查出近视。 回到梦中,我看到妈妈被吃了,黑黑的背景中显现出爸爸的背影。他回过头,面无表情的对我说:“快去你奶奶家,你妈妈都被吃了,你还在家里做什么。”于是我发现爸爸的身影越变越小,最后消失在一片光幕中,而光幕中走出了一个身穿花布棉袄头戴纱帽的狼外婆。狼外婆咧开嘴呵呵地笑,她的爪子力气很大,抓着我的手不放开,我惊叫着踢打她,却更加惊恐地发现自己越变越小最后小到可以被狼外婆握在掌心。狼外婆看见我越变越小,于是得意的哈哈大笑,她红彤彤的舌头伸出大嘴,我大叫:“这不是奶奶,这不是奶奶。” 我正叫着,突然看见爸、妈和奶奶都站成一排,离我很远。 奶奶忽然栽倒在地,爸妈都焦急的呼喊,我眼前的景象一下转到医院,一下又转到公墓。我看见从来没见过的小姨从海南回来还抱着个黑炭似的小婴儿,我还看见大伯从美国飞回来,风尘仆仆。大家都站在公墓前不说话。下一刻景象变成火葬场,穿着寿衣的奶奶面无血色地被送进燃路,黑烟混合着天空的小雨落下来。然后,我听见有人对我说,你不是我的儿子,我只有一个女儿叫肖甜,是甜蜜的甜。又听见一个人对我说,我们会成为家人,但是为什么你不信任我,看,你得到了报应,我也不要你了。我看见一个没有脸的人靠在常啸山的身上,他们在我的花园里接吻,还一起坐到木廊上喝蓝莓酒。我跑向他们,他们却嘲笑我的不自量力。我一直在原地踏步,我气喘吁吁地大吼:“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梦里我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我躺在手术台上,明晃晃的无影灯刺得我的眼睛生疼。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拿着手术刀,他盯着我,说:“常啸山不买你了,因为你已经死了,这是你的尸体。”医生突然拉下口罩,竟然是长辫子!长辫子左右的护士也拉下口罩,是无赖男和高个子偷猎者。他们三个一手持刀,一手持叉,向我的肚子扎下去! 34. “不。”我猛地惊醒。 天刚蒙蒙亮,房间里光线很暗。我出了一身冷汗,掀开身上盖的薄毯子,我发现自己被人抱住腰。刚刚精神还有点恍惚,没发现身边还有人。我拿开肚子上的手,手的主人睡的没有一点被我的动作影响到,呼吸很平稳。 是常啸山。 我低下头凑近看他,他的脸在微弱的光线下晦暗不明。高挺的鼻梁遮住了一半张脸的光线,黑乎乎的,像是带了一层阴阳脸的面具。 口很渴,想找点水喝。我起身下床,找到一件白色棉质睡衣穿上。 这栋别墅的面积比原先的小别墅要大很多,二楼环绕有3个房间,一楼还有两个。 我在楼梯上一下子就看到右手那边一个很大的开放式的厨房。厨房被吧台半围绕起来,里面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左边是大厅,有一个显眼的壁炉,在转角挡住了大部分的视野。我走到厨房,翻找了一下,橱柜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我在吧台一侧发现了置入墙内的冰箱,还好冰箱里有果汁。 拿了果汁倒在杯子里,我坐到吧台边。吧台的视野很好,能把整个一楼一览无余。 很简约的客厅,地毯是用的灰色毛绒的,给人温暖的感觉。沙发是素白的布艺制成,靠垫的颜色较为多彩,美观时尚。茶几很有型,简约的长方形板子制成。两个摇椅看上去很舒适,上面的网状结构是采用了北欧民族的编织技术。整体上给人的感觉很简洁大方,带着浓厚的乡土气息,追求原生态的自然感觉。透过整扇玻璃墙,我能隐约看到别墅外面密集的针叶林。 原木的天花板上只有一个简约的碗状水晶吊灯,很素雅。 我看沙发很舒服的样子,放下杯子走过去。等我走进,才看到沙发角落有一个单反,我想常啸山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爱好了。拿起来,我打开它看里面照了什么照片。很多是景色,常啸山应该没去过南方吧我想,有桂林山水。 “你是谁啊?” 我看到昨天和常啸山有说有笑的那个瘦瘦的青年从楼梯上下来。 “你怎么动我的东西。”这个年轻人不高兴地说。 我在放下单反的一瞬间看到了一章常啸山赤果上半身的照片。 我说:“不好意思,我以为这是常啸山的。你好,我是肖恬。” 年轻人和我握了握手,惊讶地说:“你就是肖恬?” 我听到他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肖恬是个女人的名字。 “腭,是常啸山告诉你的吧,你是?” “哦,我叫何鑫,是常哥新认识的朋友。你是嫂子?” 我一听,这是什么话。我一个大男人,常啸山究竟是怎么说我的。 “你喊我肖恬就好了,什么嫂子,很奇怪。” “哦,哎,嫂,欧,肖恬,听说你很喜欢养奇怪的动物作宠物,昨天常哥买的豹子呢?快让我看看,我真的很喜欢他身上华丽的玫瑰状花斑。” 我见何鑫一脸兴奋,不像是有什么异样,于是说:“我也是昨晚刚回的,没见到。”哼,说我长得奇怪,你才奇怪呢,你全家都奇怪。 何鑫一听顿时神态低落下去,好像他头顶有一双毛茸茸的耳朵耷拉了下去。我突然觉得常啸山的这个“新欢”不怎么讨厌,难道我一怀孕就变得父性光辉四溢,他可是在单反里藏有常啸山果照的啊。 “小恬,何鑫。” 我循声望去,常啸山穿着黑色的睡袍走下楼梯,一大片胸肌风光外露。我转过头不理他。 “常哥,早啊。我和嫂,啊不,肖恬认识了。”何鑫笑嘻嘻的说。 “嗯。”常啸山走到沙发前坐到我旁边挽住我的肩。我想要挣扎,却被他背对何鑫瞪了一眼,于是我可耻的妥协了。 “何鑫,这里住着舒服吗?”常啸山转过头关心的问。 “必须好啊,这里的空气很清新,我一夜无梦睡到大天亮呵呵。”何鑫搔搔后脑勺。 “嗯,这里的空气的确不错。我就不说多谢的话了,你在这里多住几天让肖恬带你四处转转。”然后常啸山对我说:“昨天的豹子就是通过阿鑫的消息才能买来送给你的,我已经送到海边别墅让人照顾了,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就去看看。” 门铃响了,常啸山按住我准备起身的动作,自己去开门了。我看了他一眼,低下头。 “肖恬,你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失眠啊。” “没什么,我能有什么事,你别管他。”我没好气地说。 “哦,那就好,可惜我看不到昨天的豹子了,真的很大啊。”何鑫一脸遗憾。 常啸山拿进几大份早餐,招呼我们赶快吃。我再次看到面前山一样的早餐。我再看看对面的常啸山和他旁边的何鑫,他们面前也堆积如山。 何鑫见我迟疑的目光来回扫着,他就说:“你吃不完吗,可以给我吃,我早上吃得多。” 我心想,这么多食物都堵不住你的嘴,你要吃掉地球吗。 “不会,我也很能吃。你这么瘦,真看不出来。”说完我就打开豆浆、牛排和切饼吃起来。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何鑫咧嘴呵呵笑了一下,随即常啸山也笑了。 吃完饭,常啸山出门了。我已经对他的神出鬼没习惯了,何鑫却开口说:“常哥真的很忙啊,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就一直马不停蹄,我还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呢,亏得我们已经这么熟了。” 我呵呵一笑,也不回答。鬼知道他做什么。 “肖哥,你的画真不错,常哥说这个别墅就是按你画上的设计装潢的,我还没欣赏过其他地方,我们去看看吧,你给我介绍一下,也能启发我的思路,我是搞摄影的,在审美方面我们一定有相同的地方。” 听他这么一说我自己也很好奇,也有点说不出来的愉悦。于是我们穿过一楼房间侧边的走廊,进到另一个大厅。 这个大厅与刚刚简约的大厅有所不同,整个的色调是素净的白色和灰紫色,一进来我就有一种清凉的感觉。我想起来了,这是我四季享受系列的设计中我最喜欢的夏日清凉风。 素色是内敛的,却蕴涵强大的气场。面前现代风格的客厅沙发,时尚简约的设计理念下,演绎着低调的奢华之美,雅致的色彩搭配,无处不散发着自然气息,非常的有格调,营造出一种具有现代感的优雅、和谐之美。沙发采用实木框架,并用绒布作面料,手感柔软。让人心烦气躁的心情立即变成上善若水,幽居独处般的自然、平和的心态。比我当时的设计更得我心。墙上只有一副简单的概念画,正中天花板上是非常柔和的浅紫色小罩灯围绕成一个整体,每个小罩灯下面都有细细的水晶链连接的水晶片,一阵风吹进来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像酒杯里冰块撞击的声音。 我迫不及待想看到别墅其他的部分了。 穿过别墅两部分之间的狭窄露天花廊,我们两个上了石阶到另一边的二楼。这里是个像茶餐厅的地方,有一面墙全部是木质方格子窗户组成,窗子接地。三角的木顶只有一盏蜂巢形的白纸灯悬挂下来。下面有木质的长桌,摆着透明细颈瓶的雏菊插花,给沉静古朴的氛围增添了一点活力。 直接走上第四层的阁楼,整个别墅一览无余。我看到我的《如果我是王子》系列图画中公主的旋转鲜花楼梯;《变态医生》家里的闷骚的地下一楼露天休息室,里面竟然还有秋千和小喷泉;别墅后面伸出房体结构较远的房檐流出水幕落进碧波荡漾的澄澈湖中,湖岸边的树上还系着条木船。 我一方面欣慰于自己的设计得到了实现,另一方面突然怀疑起常啸山的性别来。他怎么把房子装的过于,嗯,秀气,不像他的风格啊。 何鑫拿着他的单反一阵狂拍。突然他拍着我的肩膀大喊:“哇,还有蜂房啊。” 我一看,一楼草坪上立着的路灯灯柱上果然有一个罩在玻璃罩里面的巨大蜂巢!我跑下去,看到一群蜜蜂从罩子底下的洞口进进出出,还有很多在巢壁上爬来爬去。这是《在家吃美食》里的一个Q版图的现实版啊。 看了半天,我们坐到木架下休息。何鑫兴奋的对我的超前设计思路做了高度的评价,我想那是自然,哥我也是从2013年的网络上看过不少东西的,这些只是九牛一毛。 “你拍的照片呢,我看看。” 何鑫把单反给我,我一张张翻阅,他在一旁讲解他的拍摄角度,采光,色彩选择。 我是倒着翻的,翻着翻着就翻到常啸山和他的合影,合影里常啸山的眼睛直视镜头,嘴角有一抹微笑。我翻过去,看到那张果照。 何鑫看我突然翻快了,竟然翻到这一张,连忙向我解释道:“肖哥,你别误会,这是我为杂志拍的模特照,我发给杂志社的时候已经把常哥的脸消掉了。我觉得常哥别看他长得面相一本正经,身材那叫一个野性美啊,问他怎么锻炼的他也不说,小气。肖哥,你告诉我吧。” 我想,我现在还没有我们的合照和常啸山的果照呢,哪怕只露了上半身。 “没什么出奇的方法,就是他经常在山上跑步。” “就,就这么简单?没去过健身房?”何鑫不相信,怀疑我私藏秘方。 我心里暗笑,你说一头老虎,不是在山里面跑来跑去还能是在哪里运动啊。 我肯定的点点头。 35. 说是要多住几天,实际上何鑫只住了三天,第三天下午就匆忙离开了。 这三天我带他参观别墅还有周围的林场,湖泊。 别墅坐落在我国内蒙古、蒙古和俄罗斯三方交界处的一个小镇外的林场里。这里人口稀少,建筑风格更倾向欧美风,但是居住的人绝大多数是中国人。 这几天因为这件事我避开了和常啸山相处的机会,现在何鑫一走,我无法找理由了。 今天常啸山一整天都在,没有外出。我到哪儿都能看到他。我想到书房看新买来的书,常啸山在里面读报纸;我到厨房找水喝,他在吧台喝酒;我走到湖畔散步,常啸山在树下钓鱼;就连我要上厕所都能遇到常啸山游完泳回来洗澡!为什么那么多浴室你不去,却到儿童房洗澡!别问我为什也到儿童房上厕所,我是检查宝贝的房间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突然尿急好吧。他是故意的,绝对。 我要出厕所,去楼下一样可以解决。 常啸山一把将我搂进他汗兮兮的手臂里,“怎么了,你不辞而别我都没生气,你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 “又是这句话。你一个人带着崽子跑了,有多危险,这不是被抓了。要不是何鑫的朋友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消息,你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常啸山的崽子不知道以后要被哪个人当小猫小狗拴着玩儿。” 他在我身后平静叙说,听不出有多激动,我却憋不住。 “你对我无缘无故的好是不是就为了孩子?你一口一个崽子,你明知道我的底线,却还一次次的骗我,偏我还那么的信任你。你说我是二次发育,我还蠢的信了,我他、妈就是个傻X。你看我这么好骗是不是很得意,你放开我,我不想和你说话。” “放开你,放开你你想去哪里?去到森林里再被抓一次。你说得对,你就是一个傻x。”常啸山凶狠的说。 我一听顿时又要回嘴。却听到常啸山语气变化,放低声音:“好了,我看的出来你也很喜欢我们的崽子,不要和我较劲了,也不要和你自己怄气了。你的身体检查出来了,你和孩子都很好,就是你有点营养不足,补两天就好了。” 顿了顿,他接着说:“你看了崽子的房间,觉得怎么样,合意吗?是我在亲子杂志上看到的你的卡通设计,按照那个找人装修的,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我们再改。还有几个房间,我担心崽子多,以后长大了分房间睡就又选了几个。你肯定还没看,在阁楼下面三楼里,有点远但是安全措施到位,还有隐藏在衣柜后面的木滑梯直通我们二楼卧室外的温室。” 我听着他的诉说,脸上的肌肉放松下来。算了,他说的对,我何必再纠结。 常啸山看见我缓和的脸色立马打蛇上棍,直接解我格子衫的扣子,“我们好久没亲热了,要不我们先一起洗澡吧。”我在心里已经揭过这一篇儿,心情轻松,只是还担心孩子。常啸山说不要紧,我也就半推半就了。 浴室里,我被放到按摩浴缸,小心的抬起一条腿搁在浴缸边缘,从背后被缓慢进入。 以前常啸山在做的时候总是像狂风骤雨,我全身心都被他操控无法自制,他会极力地宣泄自己,尽显雄性的征服本能。这一次,他却像和风细雨,一点点渗入我干涸的土地,我放松自己随着他在水里轻轻摇摆。我闭着眼睛后仰靠在他肩窝,感觉到他的胸肌在我后背摩擦,很有触感。他下面的浓密毛发也在水中贴到我的臀上,坚硬有弹性的毛发在水里却柔软地轻触我的皮肤,搔得我有点痒连带着心里也有点痒,很想变回豹形在常啸山怀里打滚以蹭掉那股子痒痒。 常啸山退出来,把我转到面对着他,我的腿只能环在他腰上,他的六块腹肌因为坐着而隆起,衬着水光,结实而性感富有张力。我觉得无论在其他方面我们有多少不同之处,但是在做这件事上面还是很契合的,都是相互欣赏的,我对这一点还是很有信心。 他把我往上搂,我扶住他的昂扬,配合他将两人结合在一起。我松松地握着他的肩,抚摸他的头发,喉结,觉得这个男人的喉结真的很有视觉效果,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呢。以前我只觉得喉结是区分男女的一种标志罢了,我自己也有喉结,摸起来却没这么有手感。它像个有自我意识的活物,会在我手心上下滚动,左躲右逃。 “很好玩?”常啸山咬住我的上嘴唇,边吮边说。 我回咬他的下唇,不回答他。 他咬了一会儿,转移阵地到我的胸前。我不明白他怎么老是喜欢吃那个地方,反正之前我是没什么感觉的。 但是这次我却有感觉了,我感觉有一点细流想要顺着那股吸力涌出去,但是因为细流太细小找不到出口,所以在我胸腔里乱窜,流过我内部的肌肉像一股小电流。 “唔,嗯,啊……哈。” “舒服吧,真香。”常啸山咂咂嘴。 我低头看到另一边的那点,流出两滴液体顺着我的乳尖往下淌,在我的胸肌上滑出一小条湿线。 “那边,嗯。”我示意常啸山。 常啸山伸出舌头从下往上舔掉那点液体,随后在尖端碾磨辗转,舔出一圈圈水痕。 “哈,用力点,用力啊。”我感觉像隔靴搔痒只会越痒,于是把自己往他嘴里凑。 常啸山听了立马照办,他上下一起用力,有节奏的一深一浅一深一浅。我的感官全部迟钝,只余留两处敏感到极致:后面因为想要更加紧密的接触而急剧收缩,成千上万的褶皱一起拥抱粗长火热的茎体;前面想要发泄而不可得,弯上来贴在腹部,蘑菇头红红的直哭泣。 我抱住常啸山主动动起来,在他小腹肌肉的沟壑里磨蹭。 直到傍晚,我迷糊着想要睡觉了常啸山才让我出来,我的整个人连小弟弟都麻了。 我是被抱上床的,沉沉睡去之前我听到常啸山在我耳边亲了一下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好像说了句装文艺可耻就睡死过去。 36.包子 我睡眠很浅,听到身边有声音就醒了过来,是常啸山在说梦话,他竟然做梦了,我听他说过他还不知道梦是什么。 我听到他喊小家伙,很急促,一遍一遍地喊,其间夹杂着模糊不清的其他音节,停了十几秒,他又喊:“杀……死……别……” 我偏头,看见他眉头紧缩呼吸有点快,于是侧撑着自己的头安静的看他。我不知道他在我失踪的时候做了什么,他找我找的有多么辛苦,但是我听见他喊我的声音那么焦急,我能感受到他的感情,我以前是想的偏激了,既然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没办法改变就接受吧,而且现在看来接受是很简单的。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能放过常啸山,他骗了我的事才是我现在真正想要追究的重点,不能再被他忽悠过去,即使我开始能感受到他的爱也不能放过,我不能在我心里留下他不可信任的污点。 正想着,常啸山侧身过来把我的头按在他怀里,闭着眼说:“又这么早醒,以前都睡得像个小野猪崽儿,嗯。” “睡醒了就睁开眼,我问你,你为什么骗我。”我虽然这样问,实际上我早已知道了答案。 “啊,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哪怕事实不让你高兴也不骗你,好不好。”常啸山睁开眼郑重的说。 “那你每天不落屋是做什么了?” “找工作。” “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 “哈,被你发现了。我建立了一个黑帮,现在在巩固我的帝国。” “真的,好刺激啊,会不会有枪战。不行,你虽然是皮糙肉厚但是也会受伤,子弹多厉害,国家也会打击的,危险。” 常啸山低下眼睑,复又笑着捏捏我的鼻梁说:“逗你玩的。” “你言而无信,说了不骗我的。”我气急,我是真的以为他混黑帮,这么匪气,看起来就像混道儿上的。 “开个玩笑,我是把你箱子里的东西拿出去多方鉴定估价,炒作,找买家。要不然我们的两套房子怎么来的,分期付款也是很多钱的,现在基本上忙完了。我准备和你一样在家工作,当个作家,怎么样。” 我觉得常啸山活了这么多年经历很多,当一个作家应该绰绰有余。 “很好,我还可以帮你的书画封面和插图。孩子也需要父母的引导才能教育好,你在家我能就轻松点。”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问常啸山:“那帮偷猎者呢,我还打算生完就去找他们算账。” 常啸山眼里寒光一闪,我看在眼里却觉得很有安全感。 “不用了,我已经匿名通知警方抓捕他们了,你不用操心。” “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怀孕后无法变形才不能逃走,要是我能变化还会被抓住么,这么掉面子么。你才是罪魁祸首,说,你怎么赎罪。”放下心来,我不依不饶。 “你说。” “我要上你。”我得意。 “理想挺大的。” “你叫我说的,不能反悔,不能言而无信。” “没,只是,你还大着肚子,行吗?” “你不要说那四个字,我一身鸡皮疙瘩。男人不能说不行,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生猛,哈。”我想象着身高体壮的常啸山娇弱地躺在我怀里喊雅蠛蝶的样子哈哈大笑。 立马报应来了,乐极生悲,我肚子好痛,不由自主的化为豹形。我想日本耽美漫画看不得啊。 我知道这是要生了。身体里的母性让我愤怒地将常啸山赶下床,再赶出房间。常啸山识趣的离开还带上房门。雄性大猫可能会吃掉自己的孩子,我的传承记忆告诉我要赶走他。我知道常啸山不会这么做,但是我还是本能的赶走了他,而且我并不想让他看到我生孩子的过程。 我在房间里烦躁的走来走去,疼痛强度是越来越强,疼痛持续的时间是越来越久,每一次阵痛间隔的时间会越来越短,不会因为走动而减轻。 我在房间里走了快有一百圈了吧,我感觉腰有点酸,于是在地毯上打了两个滚,伸直前肢长长伸了个懒腰。我身上出了一层汗,张着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感觉后面流出一点液体,我有点心慌,连忙坐下来伸开腿看看下面什么状况。下面的毛毛被打湿了,还没有要打开的迹象。于是我又开始走来走去,想着以后一群孩子后蹦乱跳的场景转移注意力。 终于我闻到血腥味儿,我躺下来往下看,一个黄黑色的头顶在道口使劲想往外钻。我见他这么吃力连忙舔舐周围,扑哧一下大儿子掉出来了。外面是一层薄膜状胎衣,后面连着胎盘。大儿子很强壮是个小老虎,还没等我帮忙,他自己就把胎衣撕开。他闭着眼睛蠕动着,嘴巴里发出响亮的嗷嗷声,可爱极了!简直是一个小萌物,我的绒毛控爆发了。 我舔干净他身上的液体,把他变成一个清清爽爽的孩子。他虽然没睁眼但是却知道往我腹下滚过来,干爽的小毛球只有我爪子大,尾巴粗细,真的只有一点点好小,我只要张张嘴就能把他吞进口里。我把他轻轻推翻,舔他的小屁股。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候,他还有两个弟妹没出来呢。 又过了大概半小时,老二老三接连出生。老二是个虎儿子,老三是个和我一样的远东豹小丫头。 我还在给后面的两个孩子“洗澡”的时候大儿子终于忍不住了,他哭叫着连滚带爬爬到我身体下叼着一个乳头不松口了。我把小儿子女儿也送过去和大儿子一起。 累死我了,感觉比跑了10遍马拉松还累。你们先吃着吧,我睡一觉。 过了一个星期,我没让常啸山进门。反正房间那么多他随便找张床就能睡觉。我把脏掉的一块地毯抽出来扔给常啸山送洗,幸好主卧的地上是木质地板只在床前铺了一块地毯,也只脏了一小块。而且地毯防水性能很好没有把血渗到地板上。常啸山会定时给我送餐,等我吃完再从窗子拿走盘子。 这几天我发现一个规律,大儿子吃饱了会爬动一小会儿;二儿子吃完就就睡,很安静;女儿喜欢吃一会儿自己的还要爬到哥哥身上把哥哥们挤走抢着吃,吃完会发出尖锐的叫声引起我的注意让我带她上厕所,很爱干净啊。 37. 第八天孩子们都睁眼了。我把他们按顺序在床上摆成一排,三个小毛球傻愣愣地看着我忽然变成人形。 大儿子是常啸山那样金黄色的眼睛,二儿子和女儿都像我的眼睛是深棕色的。 我在房间里也呆到极限了。我到隔壁的儿童房将一个藤编大吊椅拿到主卧,这个吊椅是送礼花篮的放大版有一人高,一面是封闭的靠背,我也能半躺在里面。我把它挂到天花板的挂钩上,等常啸山今天和我睡一起我就把吊椅当摇篮,正好床和吊椅位置在半臂之隔,离地也不高。我在吊椅里面铺上小褥子放上小枕头,这个时候常啸山进来了他一下子把我压倒在床上,吓得三个小宝贝退到床脚,二儿子还被兄妹挤得掉下床发出一声闷响。 “干嘛啊你,看孩子被你吓的,你快,呜,起来。”我推搡着他。 常啸山一吻结束,两个手指捏着二儿子像是提拎着小猫咪一样的拎着他的颈毛。我赶紧接住。 “你这人怎么回事,没有孩子的时候想要的要死,现在出生了怎么这样,这是你儿子不是你的宠物。”我安抚一群儿女,把他们抱在怀里摸摸。 大儿子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欺负爸爸欺负弟弟的人,嗅他在空气中的味道,女儿则是皱着小鼻子拼命伸出爪子像常啸山挥舞,还发出“嗷嗷”的声音。 “谁我几天没见你,今天一见就看到个果美男诱惑我,我自制力底下啊。” 一星期没见常啸山怎么变得没皮没脸了。我这些天一直是豹形,刚变回来只顾着忙了,哪还记得这个。我把孩子们放进吊椅,拿出一件睡袍穿好。 我一手摇晃着吊椅,另一手拍拍床示意常啸山坐下来。 “和你说正事,给孩子起名字。” “你决定好了。” “哎,我说正经的,你不是想当作家吗,怎么这点想象力都没有,那你给小说人物起名字该怎么办。” “我是只没文化的老虎。” “那你还会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拽文呢。我看你是太懒,人家都说结婚之前勤快的像牛,结婚之后懒得抽板筋,说的就是你这种老虎。” “大人明鉴,小的一看到你就什么都忘了,哪还记得怎么起名字啊,你占据了我全部的身心啊。” “让我先吐一吐再说。你这些话是从哪里学的,恶心死了。”我怀疑他每天看的不是报纸而是情书大全,还是那种东拼西凑的盗版玩意儿。 “咳,是让《情人越陷越深的一千句甜言蜜语》(此书名为作者自己编造,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都拿去当柴火烧了。” “好的。不逗你了,我已经想好了,大儿子叫常擎山,二儿子叫常明岱,女儿叫常惜恬。小名呢你是小家伙,他们是小东西。” “大儿子和女儿的名字我要改,你想儿子和你一样当个怪力大叔啊,还擎山,改成常泽辰。女儿的‘惜’改成草字头的‘茜’只要两个字。” “好。” “嗷唔~” 我听见女儿叫了,知道她饿了,就让常啸山先出去。 “害羞什么,你哪里我没咬过。” 我满脸通红的挥拳打在他头上。 常啸山一滚躺到床上抱住我的腰把头埋在我背后大喊:“儿子女儿们,你们妈要打死爸爸了,救命啊。” 我一回头,看见三只都趴在吊椅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珠子随着我的动作上下来回转动,连女儿也不叫了。 我把女儿抱下来,扯开睡袍领子把她放进去兜在胸口,我想试试人形能不能喂他们,要是能行这样也方便一点。 小茜茜一见有食物也不管其他了叼起来就吸。 我深吸一口气,这次我感觉我整个人都红透了。女儿毛刺刺的嘴咬着那里吸食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我下面可耻的抬头了。我闭着眼睛在脑子里默念: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平心静气。 平静下来,我睁开眼,正对着常啸山凑过来的脸,吓了一跳。 “搞什么。”我推开他的大头。 常啸山指指吊椅说:“二儿子也饿了。” 我这才注意到二儿子也在细声细气的叫。 常啸山这次把二儿子托在手心里挪过来,二儿子在半空中吓得伏着一动不动。 我接过来也把他塞进衣服,他用还没长出指甲的小肉垫摁在我的皮肤上,后腿也蹬住睡袍神情紧张。我亲亲他,把他按到我胸前的另一点上,让他安心下来好好吃饭。 常啸山见我抱着两个孩子,应该是觉得无聊吧,就把大儿子也拿出来把大儿子握在两手之间。大儿子被常啸山手指擎在腋下,两只小后腿弓起来乱蹬。 “你这样容易弄到孩子的肚子,小心他回奶吐你一身。” 常啸山听了连忙把孩子像我一样搂在胸前,看他假装淡定实际上手足无措的样子,我觉得很温暖很窝心。 辰辰在常啸山身上动来动去一点也不安分,他的小鼻子也嗅着常啸山的味道。常啸山被他弄得痒痒的,却又不敢动,肌肉都僵硬了。 这个时候大儿子找到了个好玩的东西,就是常啸山胸前的一点。他聪明地知道这个没食物,于是用鼻尖将其顶进肉里去,还咬一咬再吐出来玩的不亦乐乎。我看的直笑,起伏的呼气把已经吃完刚睡着的两只小的吵醒了。我把他们轻手轻脚放进吊椅睡觉,二儿子抱住枕头蹭蹭睡了,女儿翻个身抱住她哥哥也睡了。我把大儿子抱过来救下常啸山。 大儿子被我抱着还不忘看一眼他的玩具,恋恋不舍的回头爬到我肩上撒娇。我把他拉下来,他玩累了,乖乖的开始吃东西。 38.番外1之女儿说话日记 一转眼,一个半月过去了,三只小东西的体重从出生时的每只1.5公斤,突增到每只6公斤,像三只大猫咪,妹妹比哥哥略小一点。他们饭量也大得惊人,乳汁只能当作饭后饮料还只够两个孩子的。现在,各自长出16颗牙齿的小东西,除了喝特制奶以外,还可以吃点肉末,开开“荤”了。 他们的行动能力一增强立即像是一群混世魔王,整个别墅成了他们的王国,每个篱笆下面它们都钻过,藏在三楼儿童房柜子里的秘密通道也被找出来,有一次常啸山和我在床上做运动的时候听到温室一阵乒乒乓乓脆响,惊得我当时就泄了。我爬起来进到温室,看见一地碎瓦盆,还好温室在夏天用不上里面没摆什么东西只有几个瓦盆。孩子们也被吓到了,还好没受伤。 那次常啸山揍了两个儿子屁股,女儿一看事情不对拼命向滑梯上面爬,但是太滑了掉下来几次把我们看的都没了脾气。 我半个月前开始教孩子们说话,因为有一次我发现小女儿除了发出嗷嗷的叫声外还会发出咿咿呀呀的绵软声音,这激起了我教她们学习说话的热情。 “来,大家坐好,喊爸爸。” 三个小崽子各玩各的:女儿用带钩子的指甲把藤椅上的一根干藤抓出来玩,两个儿子你打我头一下我打你背一下。没有一个响应我的号召。 “这么急做什么,到时间了不用你教他们都会说。” 我看见常啸山走过来就说:“不行,我要赶在你前面让他们喊我爸爸。” 常啸山蹲下来把纠缠在一起的儿子们推翻。 “来,今天谁先喊爸爸,爸爸我就不和他抢你们妈妈的奶喝。” 我想这么不要脸,他不会得逞的。没想到女儿突然冒出一句:“妈妈。”然后继续玩她的,她完全没想到她这一声妈把我打击的体无完肤。 我脸色发青地跳到常啸山背上把他压倒在草地上掐着他的脖子咆哮:“都是你的错,谁让你教她喊妈妈。你答应让我上的现在还没付账,让他看看谁才是她妈妈!” 常啸山趴在地上反手抱住我骑在他身上的臀:“这不太好吧,当着孩子的面,白日宣银。” 我回头看看孩子们,孩子们还是很淡定的各玩各的完全不受影响。 39.番外2之孩子的化形 我真没想到孩子们化形只是在开口说话两个月以后的事。 我们一家五口在湖边做烧烤,三个孩子坐在小凳子上看卫星电视。我先把一些其他已经做好的吃食端到桌上让孩子们饿了先吃垫肚子。这里离俄罗斯要近一些,所以俄罗斯的传统食物也很多。昨天晚上开patty的时候做的都是俄国食物还没吃完冻在冰箱里,有“五大领袖”——黑面包、牛奶、土豆、奶酪和香肠;“四大金刚”——圆白菜、葱头、胡萝卜和甜菜;还有鱼子酱,红菜汤,水果面包,鸡肉卷,三文鱼和戈瓦斯。都是请的俄籍钟点工尼娜伊万诺夫娜做的。这个钟点工是个快乐地胖大妈,她做传统食物已经四十多年了,做起这些来毫不费力,就连我要进厨房帮忙她都把我推出来。她说要我们一家好好见识一下她的手艺,然后成就了壮观的大餐。 等大妈走后,我们点着煤油风灯在花园里吃的,拖出来一张长桌,孩子们都兴奋的直接趴在桌子上吃。有二十个菜,孩子们都很喜欢喝戈瓦斯。戈瓦斯是妮娜带过来的,她说她的孩子们都很喜欢,而我和常啸山还有三个小可爱(她以为三个宝贝是我们养的宠物)都像是她的孩子一样,所以就给我们也酿了酒。她说格瓦斯是含低度酒精的饮料,用面包干发酵酿制而成,酒精含量只有1%左右,儿童也可以饮用。她知道我和常啸山的关系,所以有时候会促狭的对我们眨眼睛,非常可爱。 颜色近似啤酒而略呈红色,酸甜适度,口感清香伴有酒花味,尤有一种特有的麦乳与酒花发酵的芳香,是清凉解暑的佳品,也是开胃生津、消积化食、防治便秘的保健饮料。但是我和常啸山有冰冻的蓝莓酒,当然不是很久以前的那瓶,那瓶早就进了我一个人的肚子,这是后来在镇上买的,加工的很原始是用酒桶论斤称的。 常啸山在给鹿肉刷酱我在切肉往木棍上插,这时候女儿大声喊我:“妈妈,妈妈,小哥哥痛痛,哇。” 我一听小公主的哭声连忙跑过去,看到二儿子从凳子上掉在草地上,皮毛开始脱落却咬紧牙一声不吭。我知道儿子这是要化形了,没想到平时乖巧安静的二儿子是第一个化形的。这个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一边干着急。化形只能靠他自己,谁也帮不了他。我也不敢抱着他,怕一不小心碰坏他正在生长脆弱的骨骼。常啸山赶过来安慰一旁被我和小公主紧张情绪感染的老大。 “不怕不怕,小岱在长得,等一会儿他就能长的和爸爸们一样了,知道吗?”我也连忙安抚两个孩子。 半个小时过去了,老二才完全化形成功,很顺利。 我把累的半昏迷的老二抱去浴室洗澡,洗着洗着老二清醒过来,他用他肉肉的小胳膊抱着我的脖子急切地问:“爸爸,我变成小女孩儿了吗?” 我帮他穿好早已准备的衣服,摸着他的小脸问:“为什么要变成小女孩儿呢,勇敢智慧的小男孩儿不好么?” “电影里说中间的孩子没有最大的哥哥和最小的妹妹受父母喜爱,我要第一个化形成功,这样我就是大哥哥了,我还要变成女孩子,我就能成为爸爸的贴心小棉袄。”老二嘟着小嘴一脸认真的说。 我听了老二的话,感动之余心想这是什么电影啊,给小孩子留下了这么重的危机意识,老二本来就不够活泼,敏感喜欢多想,就像我前世小时候一个样。我说过不能让孩子过早接触电视,常啸山还说要让他们自己在电视节目里面学习知识,这个笨蛋。 我说:“没有啊,你见过爸爸们不喜欢你吗,你们三个都是爸爸最爱的小宝贝啊。再说爸爸还需要一个勇敢的王子来保护爸爸呢,只有小男孩儿才能成为王子啊。而且现在你第一个化形成功,你是一个小大人了,可以帮爸爸保护哥哥和妹妹了,高兴吗。” 老二想了想,随即点点头说:“嗯,好。” 孩子们的化形像是推多米诺骨牌,一周内接连化形。这下最高兴的是常啸山。 常啸山:“孩子们都长大了,让他们睡隔壁儿童房吧,有上下四个床,想怎么睡都可以,猛兽的孩子要早一点独立。” 我:“他们才三个半月大啊。” 常啸山:“他们已经有四五岁人类小孩子那么大了,不小了。你想一辈子当个奶妈子吗,跟在崽子们的屁股后面。” 我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那把我第一次化形做的草裙(草裙君:读者们,你们还记得我吗,呜呜想抢个盒饭我容易吗?)放在孩子们的房间,这样他们也许会不那么害怕。” 常啸山:“那是我的收藏。” 我:“在那之前那是我的东西,我说怎样就怎样,你听着就好。” 常啸山:“算了,那只是我聊以慰藉的东西,我只要抱紧你就够了。” 我:“……” 40. 时间飞逝,孩子已经出生六个月大了,人形长到十来岁孩子的身高。 老大是金发金眼,皮肤很白是三个孩子里个子最高的,不怎么像我和常啸山倒像是个纯种的俄国人。我曾用疑惑的目光询问常啸山,他告诉我这是他妈妈的相貌。老大的化形能力是附着,就是当他使用能力时他能变成和环境一样的颜色,就像变色龙那样,还能像壁虎一样四肢黏在建筑或是树木上。 老二是典型的东方长相,长得十分逆天,我这个时候就能想象出他长大后的俊美模样,他集合了我和常啸山的所有优点,性格比以前活泼了很多只是还是沉稳的时候多。他的能力是聚水,知道他的这个能力的时候我很兴奋,这个是修真呢还是魔法呢,在中国应该是修真吧。 老三,女儿就是个皮肤略黑的小洋娃娃,不是说她的长相,她长得还是和我很像的,只是她的头发遗传了常啸山是又硬又卷的黑发。每次给他梳辫子,她的小卷发总会跑到额前不老实,很调皮。小公主和常啸山一样是与其他生物交流的能力,是个语言天才。 之前我和常啸山已经讨论好了等孩子们六个月断奶时要带他们回森林锻炼一段时间,千万不能把他们养成人类娇弱的小孩子。我们说好了去锡霍特,常啸山说想要去看看我出生的地方。 这天我们离开别墅,常啸山请来的职业管家会帮我们看好家的。我们开着吉普越过边境线,把车寄存在兴凯湖附近的居民库房里,一齐变回原型进入森林。 三个孩子以前见过的最大的森林只是不怎么危险的林场,见到如此广袤的森林他们既激动又忐忑。头顶周围各式长相奇异古怪的树木,耳边还不时传来怪异甚至有些滑稽的动物叫声,透过树枝照设进来的屡屡阳光,孩子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我走在前面,常啸山断后,三个孩子在中间。我直线向东,这样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海边。越往树林深处走,耳边听到的窸窣声就越多,是一些啮齿动物。现在正直冬季,没有虫鸣比夏季安静很多。冬季的捕猎时猎物们都很警觉,我让常啸山离我们远一点以免他周身的煞气吓跑食草动物,要不然最终会成为他一个人的个人秀。 孩子们学习我伏低身体隐藏在枯萎的灌木丛中,我们的目标是一头麝,雄麝会在树上留下浓烈的麝香味儿很容易跟踪。而且栖息在某一领域的麝不肯轻易离开,即使被迫逃走,也往往重返故地,体型小是让孩子们观摩学习的好材料。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种胆小的鹿的时候还惊叹了一翻,它的嘴里有两根伸出下唇的獠牙,看起来很凶的样子,其实它只特别喜食松树上的松萝,就是附着在松树上像苔藓一样的植物。 这头麝是游离在麝群边缘的一头刚成年的对族群之外的世界跃跃欲试的年轻雄性。它通体暗褐色。耳背、耳尖棕灰色,耳壳内面白色,下颌白色。颈下向后至肩有两条白纹。颈背,体背有4-5纵地土黄色斑点,腰部及臀部两侧的斑点明显而密集,无清晰的行次。是个身强体壮肌肉鲜美但是缺乏经验的小家伙。 我匍匐到离麝将近五十米的地方让孩子们停下来,麝没有发现我们,它还在吃着从雪下刨出的地衣,同时不忘把自己的味道蹭到一块石头上以吸引族群外的雌性。冬季的空气很安静,没有风出来捣乱。 又走了两米,麝开始警觉的伸直脖子转动耳朵,乘着它还是背对着我的姿势,我“嗖”地窜出,扑倒猎物,用尖爪抓住对方的颈部和吻部,用力把它的头扭断。嗨,轻松搞定。 孩子们开心的跑过来,一点都没有我担心的害怕见血之类的情绪,果然是野兽的孩子,哪怕是化形成人也改变不了嗜血的本质。我把麝冬季生长的坚硬皮毛撕扯开让孩子们进食血肉。孩子们这时候却安静下来在我身边围成一圈,我疑惑。 “快吃啊,你们不饿吗?” 女儿歪着她的小脑袋,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说:“爸爸不吃吗?” 我舔舔她的小鼻头欣慰地说:“爸爸不饿,你们吃吧。” 于是小崽子们立刻开始狼吞虎咽。三只小东西吃得肚子滚圆,互相舔着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了就开始跑到我身边玩耍。 一群早就在天空盘旋等候的秃鹫呼啦啦扑了上去,冬天的食物不好找,它们也大着胆子虎口夺食。 我在崽子们进食的时候已经和常啸山分享了一头野猪,这个时候正在清理脸上的血渣。寒冷的冬季滴水成冰,不久前还冒着热气的血肉现在已经冻成硬梆梆的石头。我胡须上的血渍也冻成小冰粒,常啸山帮我舔掉它们,然后坐在一旁看我和孩子玩闹。 女儿和小儿子抓着我的皮毛往我背上啪,比赛谁爬得高。老大捕捉我晃动的长尾,但是我一次也没让他得逞。我们玩儿了好一会儿,我头顶的女儿忽然停下要我耳朵的动作问我:“爸爸,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我想这些孩子们有时候是够顽皮,但是好像还从来没提过什么要求,于是说:“好啊,说来听听。” “我想要一岁生日的时候爸爸能变成妈妈的样子和我一起上街买东西。我看到镇上人类的小女儿都有妈妈领着一起逛街我也要,哪怕只有一天也好,我要让她们看看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妈妈。好不好嘛~” 我最HOLD不住小公主娇滴滴哀求的声音立马答应了,不就是变成女人吗,孩子都生了这有什么难,再说只有一天,过后谁都认不出我。我没看到的是常啸山在背后和小公主狡黠的对视了一下,交换了个胜利的眨眼。 “那爸爸不能反悔,要24小时才算一整天哦。” “爸爸是君子,一言九鼎的,放心。”我又想起两个儿子还没提要求呢,问道:“小王子们有什么生日愿望呢?” 没想到两个儿子异口同声的说:“那天和大爸爸、爸爸妹妹一起逛街。” “男孩子们也要逛街啊,”果然是应该多带孩子们和其他孩子一起多玩玩。“到时候你们都要长成大小伙儿了,会嫌弃爸爸老了,在一旁碍手碍脚,你们还要吗?” “要,大爸爸说爸爸哪怕长到一百岁还是个小孩子。”大儿子说。 二儿子:“我们过生日时爸爸才五岁,的确还很小啊。” 我囧,原来我还是个幼齿。我回头看常啸山,他一脸得瑟样儿。 “是不是你教的,嗯?” “那都是孩子们的美好心愿,我们应该支持。” 41.孩子一岁生日无责任番外 孩子们好像是在一瞬间长大,儿子们长成俊朗的大小伙子,比我还高那么一点点,女儿长成娇俏可人的大美女,他们和我站在一起就像是我的兄弟姐妹。我忽然忧伤了,一种沧桑感油然而生,不禁感叹岁月不饶人。 “爸爸,你快进来,明天你就要变成妈妈了,我要好好打扮你一下。”女儿扯着我的胳膊把我扯进她的闺房。 这时的我已经知道是当时常啸山和鬼精灵的女儿的恶趣味作祟,一起诱使我上当的,但是没办法,我当时是信誓旦旦的答应过,我不要当常啸山那样的大骗子(作者:肖儿子你对常儿子当年骗你怨念的确很深啊)。 躲到浴室变换了形态。我没有想象着变成什么样子,只是自然而然地就变好了,如果化形时我没有前世的记忆这个应当是我该长的样子。 我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胡乱套上女儿塞进来的一套衣服就走出浴室。 我看见女儿因惊讶而变得夸张的表情。 “哦,那个,很奇怪?还是很丑?”我有些犹豫的开口。 常茜把我拉到落地镜前,我看到一个五官轮廓和我男人面容七分像的古典恬静美女。她穿着红色的低胸修身包臀短裙,及肩的长发随意披散,修长圆润的大腿因紧张而并拢更显得纤细笔直。清纯中带着柔媚。 “爸爸,你看背后,哈,深V字,超级性感啊,回头率保证百分百。”女儿把我掰过去背对镜子。 我回头,镜子里一个夸张的V字被黑色细带交错系住,露出腰线和隐约的锁骨。不行了,要流鼻血了。 “不行不行,太露了,有没简单正常一点的。”我连忙将头发扒拉到背后遮住“风光。” “啊,那换这件,很传统的青花瓷旗袍。” 不是吧,这件?我被常茜推进卫浴。“爸爸要记得穿文胸哦。” 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我脱掉衣服,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果体,没想到我的女体腰这么细,我摸摸胸上的小肉包,很滑啊。呸,不要意银自己好不好,我拍了自己的头一下。我穿上文胸,好紧啊,扣上最外的挂钩都能把胸前挤的圆鼓鼓的快要溢出来,我连忙塞进去一点,好像cosplay。 就这样我换了旗袍,换过长裙,最后终于有件简单的白色及膝连衣裙还算正常不刺激我的眼球。 “不是吧,啊,呀。”我被粗暴的戴上粉色宝石小珍珠耳钉。指甲也被涂上浅粉色的指甲油,涂上透明的唇蜜,系上指甲大小水滴状墨绿幽灵水晶的吊坠,套上有一点点跟的黑色鱼嘴皮鞋,手里也被塞进简约粉白的手包。 我转身看看,还不错,很清爽。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装扮好出来见人。客厅里三个大男人——常啸山,常泽辰,常明岱站在沙发前,看着我一步步走下楼。我脚一不稳磕到台阶边,要不是常茜扶住我,差点跌倒。我尴尬的低头扯裙摆,忽然一下子悬空。 常啸山不知什么时候冲上楼梯把我拦腰抱起,在孩子们面前我不好发作,只能偷偷掐他的肚子。 常泽辰:“妈妈,我以后找女朋友就找你这样的,美丽大方秀外慧中。” 常明岱:“嗯,妈妈今天很漂亮。” 我们一家人走上街头,为了防止我穿不惯脚上的鞋,常啸山和常茜一边一个把我夹在中间。我走在大街上,发现没什么人注意我,于是安心下来给三个大孩子选生日礼物。走进一家百货,两个儿子先行去其他地方转,和我们三个分开。常茜给她自己选了一条丝巾,我不会给女孩子戴这玩意儿,就让导购代劳。 “这位大美女是姐姐吧,你也可以选一条和这位小妹妹组成姐妹装,这样走在路上很温馨的。”导购向我推荐同一色调花纹的另一条丝巾。 常茜听了哈哈大笑,说:“大姐,她是我妈妈,可不是我姐姐啊,哈哈哈。” 常啸山走进店铺搂上我的腰际接口到:“这是我老婆和女儿,她们母女很像吧。” 导购只是略微惊叹了一下,就笑着说:“原来是常太太和常小姐,有这么两位美人在家里怪不得不敢带出来,常先生难道还怕被比下去吗,你和太太真的太般配了。那这条丝巾觉得怎么样?” “好的一起包起来。”常啸山点头。 导购去刷卡了,我小声埋怨常啸山:“我以后又用不上,你戴啊。” “等我老了,我看到这条丝巾就能想起今天,想起你的天生丽质不可方物啊。” “滚!” 等过了许多年我在常啸山的书房偶然间翻到一张写着XTNZ的带子,放出来一看才知道那天前一晚的换装被全过程拍摄下来,常、茜,这个小间谍! 42.受伤 对于三个孩子在捕猎方面的成长速度,只有一个词:飞速,形容。原本化形之后传承记忆会随着时间转化为本身的知识,不是那种武侠小说中被高手灌入内力的非正常吸收方式,而是成为自己的经历一样体现在举止上,自然无副作用。 我看到孩子们学的这么快已经不需要我的也乐得轻松。有常啸山简练的从旁教导,我有了更多时间锻炼大半年来不曾剧烈运动的身体。我决定每年在森林里待一段时间,锻炼身为远东豹时所需要的各种技巧,我也喜欢豹身时候的自己,那让我感到自由自在,愉快得像林间来去的风。 春天来临时孩子们体型和我一岁时一样大了。 今天一家人分散开各自探查周围环境,自由捕猎。因为没有哪一种猛兽敢于在同时有一家五口的大猫附近寻衅,我和常啸山放心的慢悠悠走在孩子们不远处。实际上孩子们吃得很饱,现在只是玩耍。 没过一会,大儿子前面的杂草堆疯狂地乱动起来。 大儿子好奇的在草丛外面饶有兴趣的伸头看,我远远看到一条细细的蛇尾露在草外。 “小心,毒蛇!”我心急如焚闪电般过去,将要伸爪一探究竟的老大撞到一边。反作用力使我倾向草丛。为了不被从冬眠中醒来的白眉蝮蛇咬到,我急转变成人形将蛇掐着扔出去。情急之下脚却不注意踩到一块凸起的石头,滚落隐藏在草丛后面的峡谷。 幸好峡谷底下的树木都长得十分茂密,树枝也多,我在接连撞断了好几根树顶枝叶后,靠着双手胡乱抓着一些树枝,来减缓自己下降的速度,在接连扯断了七八根树枝后,我的下降速度缓了下来,双手拉着最下面的一根树枝,我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抽痛,估计被上面荆棘的树刺给划破了,抱紧树枝我往下面低头望了望,树枝现在的位置离地面,少说还有个二十七八米的距离,这距离掉下去,绝对是够呛,要是能荡到树干的位置到安全的高度再跳下去,倒是能减轻掉一些受伤的机会。但是,我现在抓着的这根树枝,离树干还远的很,完全就够不着。我努力引体向上希望能用脚勾住树枝向岩壁接近一点,但是“啪嚓!” 我在半空中变回豹形竭力调整姿势。地面上,因为长年累月堆积得厚厚的落叶层,帮我减轻了很大一部分下坠的冲击力,不过,还是多少有受到一些影响。我的四肢震的发麻失去知觉,落地后还听到了咔咔的声音,大概是有几处骨裂了。 我趴伏在地面上不能动弹,听到上面隐约传下来几声呼喊,听不清楚是什么话。我现在只期待自己快一点恢复行动能力找出路上去或者变成鸟飞上去和他们相聚。这种一百多米的高度哪怕是常啸山也不容易直接下来,孩子们更不可能下来,除非找到可以绕过来的山路。这里的山全连成一片,想要弯一圈找过来得花不少时间。 峡谷很狭长,底下气温很底。往上看看不到十几米就会被重重叠叠的树枝藤蔓遮住视线。地下水渗出岩石层,几滴在我前爪边汇聚成一线沿岩石向更深的谷底淌下去。我舔舔岩石上的水痕,还不够我呼气吐出来的多。鸟也不往这里飞,啮齿动物也不住这里,太安静了。 我庆幸自己的动作快,要不然老大就会掉下来,要是他还被咬了,只怕是会生死不明。那种毒蛇我以前只在路过长白山时见过一次,很稀少。普通的白眉蝮蛇虽说是世界第七毒蛇,毒性对我们来讲不是致命的,但是这一条腹部和背部有两根首尾相连的红线,我知道这是蝮蛇王,只要被咬上一口就会被毒液迅速腐坏脏器,内脏衰竭而死,死状可怕又恶心。特别是现在春天蛇出洞,蛇王冲动易怒,憋了一冬的蛇毒还会渗出体表沾染到蛇爬过的草丛泥土,我的身体僵硬不能动也有我手接触了它的原因。索性谷底不可能有能伤害到我的东西,等体内的混沌之气吞掉毒气修复一部分受伤的骨头我就不用着急了。 43一岁生日无责任番外续之变装之夜 在外面逛了一整天,脚踝快要扭断了。孩子们在一个乡土气息浓重的餐厅,请了他们新结识的年轻朋友们一起来庆祝生日,唱了歌,跳了舞,还喝了酒。唱歌跳舞我是死活都不去的,还好常啸山也没去,陪我一起坐在沙发上喝酒看孩子们嬉闹。 我的酒量很一般,但是我很高兴,然后就喝的有点多。我还记得我是被常啸山半抱着回去的,一进门我就挣扎下地。甩掉折磨我的鞋,扔掉手包进厕所去,我要洗澡清醒一下晕乎乎的大脑。 我把裙子从上面脱下来扔到地上打开凉水淋到头上。顺着头皮我抹下长长的头发,忽然记起来我现在还是个女人的身体。 “不要变回去。你不是答应过孩子吗,维持24小时的。”常啸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光了,把我整个人抱进怀里。鼻子抵进我的头发里,隔着头发亲我的后脑勺。 我觉得自己变成女人后相比起常啸山的高大显得更加“娇小”了。我的胸被常啸山掌控在手心,我低头一看都变形了。微醺的感觉让我兴致渐起,我还没有在喝过酒之后ML呢。 我转过身,环住常啸山结实的腰,摸到他后腰鼓起的肌肉,清凉的水落到我们身上我却感觉有点热了。常啸山坐到浴缸边缘,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手分开我的腿把手指伸进“密林”找到其中的小核,碾压。 我不知道原来这里如此敏感,我只是被简单的按磨就忍不住哆嗦起来,像是闪电击中湖面呈网状扩散开。伴着那让人酥软的唇吻细细碎碎地掠过我的唇角到鼻尖,再到眼睛眉毛,最后转到了耳垂上,只觉那耳垂吱溜一下滑进了一个炽热的所在,只觉半个身子都酥麻了。 常啸山把手指伸进狭小的穴口,我收紧腿却不料让手指进的更深了。 “嗯嗯~~涨,好痛,好难受,嗯~”我抱住常啸山的脖子扭动着,不知道是想要他退出来还是更进一步。 我把自己的胸和他的熊相摩擦,在下腹激起一股股热流。我感觉热流缓缓流出体外打湿了下面的毛发和常啸山的手和腿。 常啸山将他自己在我的臀缝前后来回运动,我的臀瓣被揉搓的麻麻的火辣辣的。我被折磨的受不了了。 “快进来,唔。” “不,我要慢慢品尝。”常啸山邪恶的回答,抚摸我的全身。在暧昧的灯光下我却感觉他这个样子性感极了。橘黄色的光线下下,那浅色的金色瞳孔,更加璀璨惊艳,想要把我的灵魂吸走。 他让我坐在高高的洗手台上,双手支撑着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他蹲下来让我把腿搁在他肩膀上。一个柔软灵活带着倒刺的舌头伸进我的甬道,他嘬起嘴唇狠狠的吮吸着,好像初生的小牛在吸奶似的,力道很强,但控制的很好,再多一分力就会很痛,少一分力就没了那份霸道,我急促呼吸,语不成调,只发出破碎的单音,甜腻而婉转在卫浴里面盘旋回荡。我毫无压抑的念头,只想通过这种方式把在全身不断膨胀的快乐宣泄出去。 我抱紧常啸山的头,揪他的头发,捏他的耳朵,抓挠他的脖颈。 骤地,一浪洪潮轰然拍岸而出,我滑掉在常啸山的膝盖上,喘息不止。太爽了,感觉比身寸精的发泄还要充实,余韵还要悠长。 常啸山拉起我按在浴缸内壁爬跪在浴缸里,他从后面支着我不让我滑倒,从后面进入。 一种撕裂的痛和被庞然大物紧紧填满的感觉,是被破、处了吗?我忽的有点委屈。我的手臂扒着池壁,身后被撞击,每一下都重重撞到最深处,几乎连下面的囊袋都要一起挤进我的身体里。后背一下一下被常啸山灼热的吻触碰,但是我还想要更加激烈的。 我用腿向后勾他的腿,把手伸到后面抓住常啸山的双球。揉弄手里沉甸甸的东西,我发出惊叹。常啸山被我激得突然变回虎形长吼一声,我被突然变大的柱体撑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抓住退出一截的东西,我向下压低腰部让他彻底退出来,然后翻过来面对面。捋后那里的皮毛把虎的弟弟放在花口,收缩花口去含咬虎的前端,接着开始悬晃起自己的腰臀,划起圆弧,缓慢的将虎的物什旋入下身。体内腔道无处不被压磨到,那是不同角度厮磨的快感。常啸山扶开我自娱自乐的手,疯狂的动起来,我被插的飞起,只有双手握住毛巾架的钢管,发出刺溜刺溜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尖音。 终于一个激颤,肉壁连连收缩,一股热烫直冲上心房。 43. 时间过去了半小时,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清理干净,但是糟糕的是摔伤的严重程度比我想象的要严重。不仅四肢有三处骨折一处骨裂,还有肋骨也断了一根还不巧的插到一侧的肺里,我现在连呼吸都痛的抖个不停,浑身像是被投进火海烧的头疼欲裂还冷汗直冒。毕竟不是真正神话里的妖精,我不能控制元气自主运转奇经八脉什么的修复身体,只能等待。我在疼痛的间隙不禁希望哪条蛇来咬我一口让我再次麻痹过去,也好过这种痛,为什么每次回锡霍特我都要倒霉。 我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仅十几秒就从我躺着的岩石下钻出一条蝮蛇咬了我一口,我昏迷前在心里向老天竖了一下中指。 等我被胸口一阵潮起潮落般的疼痛叫醒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很像我的那个溶洞,但我也不能肯定,因为我也只到过两次,第二次还因怀孕爬不上岩壁而放弃。 我的豹形被人用树藤树枝固定住胸前,其他地方也割掉毛涂上了草药,手法很粗糙但是药效很好,最起码四肢不疼了。我以为是常啸山和孩子们找到了我,因为我的肋骨断裂的原因不敢随便搬动我就捡了个附近的山洞给我治疗。我很疑惑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在我身边,但是既然被找到了我也就安心了,他们肯定是全部出去找草药食物了吧,要是他们回来看到我一定会大喜过望。 我合上眼睛准备闭目养神时听到不远处有点动静,我想肯定是他们回来了,于是吃力的偏头看过去。妈呀,我看到了什么怪物? 一个头长得像没皮的豹子,身体像人却肌肉纠结,下肢是带皮毛的虎爪子的人。他,为什么说是“他”,因为我看到他下面有一大坨看不清形状的东西,我不认为是病变长了瘤子。他走向我,我被剃得所剩无几的毛竖了起来,任谁看到异形出现在眼前都想先吐一吐再说,于是我很不给面子的吐了一地,还有一点溅到我自己身上害得我连吐了两次吐得我胃抽。 怪物走近我,放下手里拿着的草和一团肉块。他跪下来,闻了闻我的味道,然后像是想要笑似得咧开裂到耳后的嘴吐出长长的舌头发出“赫赫”的声音。 我见他走近,能把他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都看清楚,反而觉得不怎么恶心了,反而还有点熟悉感,觉得面前的怪物傻憨憨的。我知道是眼前的怪物救了我,我很感激,不知道他能不能沟通,我想让他去通知我的家人我一切平安。 他把我身上失去效用的药一一舔掉,把放在地上的草嚼吧嚼吧又吐到我身上的伤处。我的肚子吐空了,现在有点饿,但是在我吐的一堆秽物旁边我怎么都吃不下的。怪物像是感应到我的想法,他把我轻轻拉到一张草垫上,然后拖着草垫离秽物远远儿的。然后他把肉块嚼烂了吐出来递到我面前让我吃,好吧,我现在脖子落枕动不了,不能撕咬,他这是服务到家了。闻闻没有异味儿,我闭着眼睛没尝味道就咽了下去。大概是受伤用了太多能量,我吃完了怪物带回来的整个肉块还有点不满足。 “麻,赫赫,麻,赫嗤嗯。”怪兽发出粗哑的声音。 我听见怪物对我说话,不明白什么意思,于是疑惑的看着他。 他见我不说话,好像认为自己明白了什么,转身出去,进来时又带来一块肉。我懂他的意思了,他是问我还吃吗。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受伤后第一次进食还是不要太撑。但我奇怪与他将肉藏在哪里了,我一点儿血腥味儿也没闻到,鼻子没受伤啊。 怪物看我不想吃了,又出去,这次进来带进一个木碗,盛了水。他把我扶起一点给我喂水,末了竟然还温柔的给我擦掉嘴角的水渍。我被自己的想法骇的一哆嗦,“温柔”,怪物有这种感情吗? 怪物喂我吃喝完毕,他走到我一开始躺着的地方用草和泥土掩埋掉秽物,又在洞内的石缝中插了几束野花。我想这只怪物还是个爱美的怪物呢。做完这些,怪物坐到我身边,他把我的头放到他的大腿上。他好像很喜欢我的皮毛,虽然现在我的皮毛不成样子了,他还是摸了又摸,直摸得我头皮发麻不得已轻微动了一下才停手。 我脖子上一沉,斜眼看过去,怪物用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将头枕在我的脖子和脸颊上。它的个头大,上半身很长,所以背弓的很厉害,我看着都为他挤作一团的内脏感到憋屈。可能是饭饱眼睛涩吧,我困得慌,不去管怪物是不是舒服,自己先睡了过去。 44. 我在怪物洞穴待了三天,期间我试图和怪物说话让他帮我找常啸山他们,但是怪物好像没听懂,反正就是没有行动,于是我寄希望于常啸山和孩子们能通过我的气味儿找到我,但是也没有。 我的四肢现在可以动了,只能很轻微的动,一旦动作大一点就会又痛又酸。胸口也不是很痛了,只是有时候扯到哪里会抽痛一下子。这次比当年被狼群围攻之后的伤势要重,那次是皮开肉绽失血过多,没怎么伤到筋骨,这次皮肉伤不多,却伤筋动骨了。 怪物照顾我很周到,但是越这样我越是感到不安,怪物是出于什么原因救我的呢。 因为他救了我,我在心里想着他是怪物,但是口里喊不出来,于是就叫他“守仁”是兽人的谐音,也是善良守护我的意思。守仁很喜欢和我呆在一起,哪怕是发呆都要把他自己尽力缩小好窝到我腿上。他还喜欢把我的手搁在他的头上,耳朵上,然后自己磨蹭地很开心。他不喜欢发出声音,只要是能用肢体语言表达的东西就不会发出声音。他还会非常厉害的隐藏自己和物体气味痕迹的方法,总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时候拿出一些东西,或是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这几天我看习惯了他的长相。话说美人会越看越难看,丑人会越看越好看,不说守仁好看,我现在看他觉得他顺眼很多,最主要的是他救助了我,我能感到他内心的简单,就像一张白纸,没有被涂上颜色,我喜欢这样的简单。 又过了三天,我开始焦虑了,孩子们在山林里有没有遇到危险,常啸山没有找到我会怎么样的着急,这些我都不知道,都不能想象。我有求守仁将我移到洞穴外面去,守仁好半天才明白我的意思。他把我抱到洞穴顶上,这里是一个凸出的山头,茂密的树木覆盖住整个山头,这里的地势较高,我能看见下面云雾缭绕,只能看见远处冒出云海的山尖尖,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我让守仁再将我移动到低一些的地方,但是这个时候守仁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了,他抱起我就进洞了,无论我怎么抗议或是简单的只是想要吹吹风也不行了。 渐渐的,我发现守仁似乎把我当作自己的私有物了。他会很耐心的照顾我,简直可以称为无微不至。但是他不愿意我离开洞穴太远或是太久。这个时候我的顽强的生命力已经让我能够做一些短距离的走动,做一些简单的事比如自己进食喝水大小便。在守仁不在洞里的时候我曾企图不告而别乘机溜号。但是守仁总能在我只移动到离洞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时赶回来。第一次他发现我不告而别的时候非常愤怒,他用手举起巨石,我还以为他要砸死我,但是他只是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儿就把石头扔到山下去了。他满脸通红的绕着我狂奔,树叶和草叶被他粗暴的动作折断四处乱飞,他还张大嘴向我无声的咆哮警告,我能看到他因暴怒而大张的鼻孔急剧的收缩。我有点害怕他这样,他这样一点都不像平时照顾我时那么温和,还带一点喜悦,是的,我能感受到他为能照顾我而感到喜悦。发怒的守仁像一个魔鬼那样,面目更加狰狞,他全身的青紫色血管从身体里浮出,根根暴起让他整个人像被一张活动的网网着一样。还有他的四根刀刃般的牙齿会向前咧起,在空中闪烁着耀眼的白光,就连他的肌肉都会鼓起来一个个半圆形的凸起,在起伏的胸膛上滚动。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从哪个非法的实验室跑出来的,难不成是像电影《人兽杂交》里的小怪物那样是虎豹和人的杂交。我想到这里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他不会在某个时候突然丧失神志疯狂杀戮吧。 然而在我消停了几天又逃跑被发现的时候,守仁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生气了。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将吓得心虚腿软的我抱起来在半山腰转了好几圈,他不会以为我只是想出来散心的吧。到半山腰的这次比之前走的都要远,不仅如此守仁还走的十分悠闲,口中会时不时发出嘀嘀咕咕鸟叫般的声音,很悦耳,如果是没见到守仁的样子只是凭声音谁都会认为是百灵鸟在求偶时发出的声音吧。 从那以后,守仁每隔两天就会把我抱到洞外走一圈透透气,他的力气很大,我现在一只成年雌虎的体形体重,他抱起来时呼吸都是平稳的,好像他抱的不是巨大的豹子而是只小猫咪,难不成我减肥了? 45. 我在山洞里给自己上药。昨天我发现自己可以随心的变成人形,于是就给自己和守仁各编了一个草裙。守仁不习惯穿衣服,但是也在我的坚持下穿上了。我身上的伤快好完全了,很快我就能自己出去寻找常啸山和孩子们了,也不怕受到守仁的限制。 突然我一阵心悸,难道是孩子们遇到不测。我站起来。 “麻,唔唔,嘛,赫赫,麻。”守仁踉跄着跑进洞穴,还不住的回头往外看。他的身上有三个冒着汩汩鲜血的眼,像在后背上泼了血红色的染料。守仁身上还有好几处被猛兽撕开的伤口,肩膀上甚至有一块皮肉被咬掉。泥土和草叶把他的伤口盖住,但是还在不住的渗血。我是第一次看见身边的人变成这个惨状,第一反应是有偷猎者也想要抓他。 守仁看到我,紧张慌乱的神情突然就放松下来,他只用他黄色的竖瞳看了我一眼就闭上了眼睛。我跑过去接住他倒下的身体,胸膛被他的手肘撞的钝痛,该死。 不能呆在这里,会有人循着血腥味儿找来的,他在沿途流了那么多血,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一个病号,现在又加一个病号。 我迅速拿出收集起来给我治伤的草药咬碎给他把还在流血的伤口堵上,他身上的泥土暂时还不能清理掉,我把我的草裙包住他的伤口用干藤绑结实,还好他胸口的伤没伤到脏器从心肺之间穿过,可以用背的转移,要是像我一样是断了肋骨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快速将他转移了。看看不再有血滴落,我背着他尽量平稳的飞速向东边跑去,希望能在路上遇见常啸山他们,如果没遇上就去我的溶洞,那里很隐蔽洞内的分叉路众多我知道一个藏在地下河里的洞口,那里很安全。 我背着守仁马不停蹄,饿了也不敢停下来进食,终于在黎明前到达海边洞口,我一手向后搂紧他的腰背,另一手攀住崖壁上的树木爬越,感觉自己是人猿泰山。 这里没有陌生的气味儿,我稍微安下心来。 将守仁放到滚烫的温泉旁,守仁因失血过多而发冷的身体终于回转一些温度。我把守仁身上的泥块扒下来,有的草叶黏住他的皮肤,我撕下来时守仁只是疼得脸色发白,眉头紧皱却没醒过来。他的伤口因为炎热细菌感染已经溃烂了,我只能先用温泉的水把他清洗一遍。手头上没有刀,我就用牙齿把溃烂的部分咬下来,给他舔伤直到大部分伤口不再流血。伤药还有一点,我捆扎在腰间。我把草药咬烂重新给守仁涂上。还好子弹都穿出没留在身体里面,要不然取子弹这种活计我还真束手无策,即使我有工具我也不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化形体又不是黑帮医生。 昨天他的皮肤还很鲜活,虽然看起来渗人,但是充满生机。现在他头上透明的皮皱起来,像个小老头。他的肌肉不再是蓄势待发的强韧而是毫无知觉的虚弱萎靡,他唯一有毛发的下肢毛色也黯淡了,似乎成了灰黑色。 他对我的好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没有因为他变相的软禁而用人类卑鄙的伎俩对付他,这不仅是我不能恩将仇报,而是他对我的依恋让我想起我的孩子们,除了我要逃走这件事,他对我百依百顺,没有哪一个孩子像他这么乖巧。虽然我表面上大大咧咧,有时候会小小的无理取闹,但是我的心是很柔软的,我的愿望很小,我希望周围的人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而且我总觉得我和守仁有些说不清楚的连系,是那种失散多年亲人见面后的那种血脉亲情的熟悉感。我也曾鄙夷过我自己的狗血想法,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就如我第一次见到他只是会有点害怕,但是不会厌恶。我从没想过我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每次我想起我的孩子们过后我就会想起他,而看到他时我也会想起我的孩子们。 想着想着,我避过守仁的伤把他抱在怀里找了个我认为舒服一点的姿势放好。等他醒过来我再出去探查一下消息,找孩子们的事还是再等等,留守仁一个在这里我不放心。 事情的发展真的难以预料,我们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我和家人分开,真是有钱难买早知道啊。要是我能预言未来我就会带上联络工具了。我靠着后背的石壁,疲惫的闭上眼睛。 46. 朝阳燃烧着晨雾,一片金光。林丛里,松树、柏树,暗绿色的叶子闪耀出焕发的生命。给阳光一烘晒,晨雾降落下来,渗透到泥土里,到处冒起阵阵湿气。明媚的天气让我的心情也明媚起来,我相信一切会好起来的。 远处天际最高的山峰被灿烂的云霞染成一片绯红。近处透过稠密树叶的阳光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我在晨曦中变化成一只灰喜鹊,钻出地下的一个小洞穴。 我深夜的时候醒过来一次,悄悄出洞找了些草药给守仁换了药,还用藤蔓和树枝把他的身体掩盖起来藏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干燥的石室里。我乘夜捕捉了一些野兔山鸡之类肉质较嫩好下口的小动物,在离洞很远的溪水里处理干净后带回溶洞,放在守仁旁边。 我展翅飞了几百公里到达距离原来的山洞不远的一个山头停下来,因为我的胸口又开始疼了,前肢的骨骼也有些承受不住剧烈运动这么长时间。我晚上吃的很饱,现在还有体力,歇了一会儿喘了口气,我继续往前飞。 不出我所料,洞外有人类的痕迹,还有猎犬的气味儿。 这些可恶的偷猎者,常啸山不是说已经交由国家处理过了吗,怎么还这么张狂,难道都逃到锡霍特这里,还是有另一批偷猎者瞄上了这片富饶的土地。他们带着抢还有猎犬,怪不得强壮如斯的守仁也逃脱不了被重伤的命运。不知道当时他是怎么遇上偷猎者的,他是怎样艰险才逃过一劫回到山洞找我。 我在心里已经认定伤害守仁的是偷猎者,难不成真的有什么科研机构研究出生化兽来逃出去现在来捕捉不成,我是不相信。我记得克隆羊是96年才出现的吧,现在是95年,科技还没那么发达。守仁长得奇怪有可能是有和我一样的化形体父母,他在化形的时候失败了,但是没有死而是以这种形态活下来了,他在化形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 看了看那群偷猎者离开的痕迹,是向东前进了几十里路然后又折转向南去了。我对此发现颇感欣慰。 我顺着向西的方向飞,找到我当时掉下去的那个悬崖,我突然一拍脑袋,妈呀太傻了,当时怎么没变形成一只鸟飞起来或是一条蛇缠在树枝上也好啊,那样就不会很惨很惨地摔下去了,我随机应变的能力太差了,一生孩子整个人都变傻了。 没有心情多感叹一会儿,我想要寻找常啸山和孩子们的去向,但是这几天下过两场雨,不是前两天的痕迹就不会留下来。我不是不想先回去别墅看看他们是不是先回家了,但是我放心不下守仁,我离开时他还在昏迷之中,这个时候不知道醒了没,伤势是减轻了还是加重了。我要趁他醒来前赶回去,不知道如果他发现我不见了会做出什么无法预计的事情来。 我回到山洞,“守仁?” 我看见那些我走之前遮在守仁身上的树枝洒在地上,他还是在我回来之前醒过来了。 “守仁?守仁?你在哪里?快出来,我回来了。”我的声音回荡在溶洞里,但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声响。 我循着守仁留下的气味儿寻找,转过我离开时的那些弯折的小道,到达我变化成灰喜鹊钻出的小口,这里有一些凌乱徘徊的脚印,洞内的石壁上还有些抓痕,小口还有被挖刨的痕迹。然后气味儿转向一个我也没走过的方向,走过十几条死胡同,我从一个洞口钻出来时发现是在离海边洞口南方十几里路的一个峡谷中。守仁想要做什么,南边有偷猎者,他想去送死吗! 我变成鸟儿向南方追去,一定要在他们相遇之前找到守仁,带他回来,这个笨娃子。 可我还是晚了一步,我看见守仁的时候,他已经被几个大个子装箱,对方有十五个人,都全副武装带有枪械。我没办法在不受到损伤的情况下把他就出来,只好装作一只无害的小鸟儿停在箱子背后的一个横栏上。我啄啄箱子,里面没有大动静但是呼吸平稳,他们应该给守仁注射过镇静剂,就像当年对付我一样,TMD。我还要等守仁恢复神智才能和他联系上,但是以他只会蛮干的野性子,也没办法和他商量救人。我心里诡异的有些说不出的兴奋劲,我勒个去,我兴奋什么,这是救命恩人被困,情势危急又不是演电影,我脑抽了吧。 晚上,偷猎者一行人在森林里开辟了一块空地准备露营。我停在一个帐篷的纬线上,我心里很着急,守仁原本就受了重伤,现在还在镇静剂的作用下依然昏迷不醒,得不到医治。哪怕他身强体壮底子好也经不起吧,还不知道救下他后还要修养多久才能恢复刚见到他时那个活蹦乱跳的傻大个儿。 深夜,有三个人守夜,他们说的是中文,不是上次的那帮子偷猎者,一个人脱下让他呼吸不痛快的罩头纱,是个满脸横肉的东北大汉,他一边抱怨着天气差劲还要来这么个荒山野岭,一边兴奋的和另两个人炫耀他的丰功伟绩,杀过几个人,蹲过几次牢子,见识过多少赌场里的小、骚、货。另外另个人也对干守夜感到无聊于是和他聊起了荤段子。我不知道守仁什么时候才会醒,他不醒我就没办法带他走,除非我一口气把所有对手干掉。 47. 我从通风口钻到装守仁的箱子里,“守仁,守仁。”我压低声音。 “唔。”守仁轻微转了下身,因为镇静剂的效果还有一点,他掌握不好平衡撞到箱壁发出沉闷的“嘭”的一声。 “什么声音?”箱子外传出东北大汗的问话。 “没听见。”一个人回答他。 “好像是有声音。”说话的人向箱子这边走过来。 我连忙躲到箱子靠近人声的那一角尽量缩小。 “长子,那个恶心的怪物好像醒了,要不要再给它一针。” 守仁听到这句话看向我的眼中神色霎时一暗,他刚直立起的耳朵也垂了下来。 我看到守仁这样,心里突然很疼,有种要流泪的感觉,这些该被XXXX的偷猎者。我乘这个人移开视线跳到守仁的身体另一侧,将头贴到守仁的身上蹭蹭他,表示我没有这样看待它。守仁眼睛睁开一条缝,嘴微咧开。 在森林里又走了一天,快到兴凯湖了。一路上我总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现在他们停在一处看着像是荒废多时的老式砖瓦房小村里。几个人看到我跟踪的这群人走进村里,迎面过来对他们说:“抓到了,快放进仓库,等会儿山爷就要过来看,快点快点。” 抬箱子的四个人连忙把箱子放到一个较大的瓦房里,昨晚的那个东北汉字问:“二哥,要不要再打一针,免得怪物伤到山爷。” “不用,山爷说了要清醒的,你们把怪物四肢锁好就行,等怪物醒了别给他吃喝让他没什么力气伤人就好了,再说山爷那么牛逼霸气的人物还搞不定怪物,就是个活蹦乱跳的还不是被三爷打倒过。”叫二哥的人一脸轻松的说。 我一听,什么山爷?就是他打了守仁,这称呼听起来怪装逼的,不像偷猎者倒像是黑帮。黑帮要抓山里从未接触过人类的守仁做什么,我认为守仁应该没接触过人类,就算碰见过进山的猎人也会被传出去上报纸啊,就像神农架野人那样。我从屋檐飞下来停到铁窗户上,这个房子和当时偷猎者关押我的有点相像但是环境好一些,最起码有个窗子。几个人走进来把守仁从箱子里拖出来用铁链把守仁锁起来,四肢和头。然后有两个人留下来,其他人说笑着走出房子。这两个人中就有那个二哥,他点了一支烟,手里拿着打火机啪咔啪咔的开关盖子。另一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房间里有种安静的压抑感。过了十几分钟,外面一个人大声喊:“山爷来了。” 随着这声山爷,我向门口望去,什么?!!!!! 那不是我认识的常啸山,他神色冷峻,三米之内好像有一圈被极度压缩的气体包围着,似乎一旦有人接近就会被压得七窍流血魂魄不存。他穿的是很平常的野战军装,看起来不像个黑老大倒像是个正义的人民解放军。这是怎么一回事?!常,啸,山!他竟然又骗我,还说他要当作家,每天在书房里写写画画我还以为他是在写小说养家,我想看一下他就敷衍我说要等写完一起给我看才有意思。TMD都是屁话。他是在处理帮会里的事情吧,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本本分分平平凡凡的人,那栋大别墅不会是收保护费收来的吧,他是不是做过杀人放火的事,有没有逼良为娼过,有没有贩卖过军火、毒品,有没有绑架勒索过大富豪。这些都是报纸,电视剧,小说上黑老大干过的事情。是,常啸山和我都不是人类,但是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做伤害人类的事情呢。他现在打上了守仁,还把逃走的他又抓回来是要做什么?难道他还开了非法的生物研究实验室? “打开锁,我要进去,你们在外面守着。”常啸山吩咐围在他身后的重小弟。 “山爷,您要小心,您要是稍微有点儿什么闪失,那两个老不死的就要得意了。”叫二哥的关心的叮嘱,那狂热崇拜的表情就像一条被主人表扬的哈巴狗。 常啸山挥挥手没什么表示。那个二哥就让一伙儿人都退了出去。 常啸山走近守仁,他蹲下来掐着守仁的下颚说:“你把肖恬藏到哪里去了,说。”他的语气很平静,好像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答案。 常啸山也不等守仁回答就一拳揍过去,打掉了守仁一颗大牙。 “你做什么,”我变回人形猛地推开常啸山抱住守仁被打的偏到一旁的头,“是他救了我,你怎么能这样。” “肖恬,你怎么在这里?”常啸山明显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显得有点惊讶。 “我怎么不能出现在这里,恰巧撞见你大摆威风。”我发现我自己突然变得伶牙俐齿了。 “跟我回去,我就不计较了。”常啸山想要过来拉我。 “不,你还想再骗我无数次,把我玩弄于鼓掌吗?” “没有。”常啸山只吐出这单薄的两个字。 “你从什么时候就当上了黑老大,啊,是没到人类世界多久吧,那个时候你就经常早出晚归,你从没对我说过实话,我承认我是有点爱你的,但是那是建立在你对我诚实的基础上,现在我不爱你了,哪怕是爱上守仁我也不要再爱你了。”说着我在守仁头顶落下一吻,我又接着说:“看见了吧,守仁是我给他起的名字,他也很爱我,最重要的是没有骗过我。” “肖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总是糊涂又任性,我总是宠着你,你就无法无天了么,你说你不跟我回去,那孩子们呢,你也不要了,你知道吗老大为了找你对我发了一通脾气后就攀着岩石下去却在中途掉了下去,受了伤。老三天天哭,老二要照顾这一大一小。而我,不说了。” “我……” “你让我说完,你知道这个怪物的事情吗?你对他又有多少了解,你说他没欺骗过你,哼,你认为你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一个第一次见到你的怪物对你百依百顺吗?告诉你,这是那个你叫嚷着要报复的偷猎者群体里的一个人制作出来的。当时我救回你之后就立即灭掉了那个偷猎者群体,没想到漏了一个人,是个没一起来交易的医生。他为了报复我,就带着你肚子里胚胎的血液样本到了国外用克隆技术这个怪物。制造出来以后发现了你血液的特殊性,还想要制造出更多怪物供他驱使可是你的血液能量太多,携带体只剩下这一个其他的全死光了。”常啸山说道这里停了一下,我却被这个匪夷所思的消息震惊了,克隆羊不是96年的事吗,我记错了? “他接近你就是为了降低你的防范意识,通过你找到我们一家,要是不抓到他还不知道孩子们要经历什么厄运。而且他会说话,这个你也不知道吧。”常啸山脸色晦暗,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守仁不是这样的,我看得出他是个单纯的孩子,他对我的好是真的,他不会骗我的,是不是,守仁。”我看向怀里的守仁,守仁却看着常啸山,没有表情。 “你嗯一声啊!你不是能发出声音的吗,只要你嗯了,我就能明白。”我颤抖着求守仁开口。 守仁转过头,他张张嘴,“我,妈妈,我。” “啊!不要说了,我不是看起来傻,我是真傻,我TMD就是个白痴。”我站起来绕过常啸山就往外走,脖子上突然一痛。 48. “妈妈,妈妈,呜呜呜,你快醒过来啊,我不要那个怪物当哥哥。”常茜已经长达到十四五岁的样子,正是清纯娇俏的小少女模样,她泪眼朦胧哭红了眼趴在床边哀求床上的人,只要是看到的人无不会跟着她一起流泪,没有人会任她在那里伤心而不去回应。“妈妈,我帮你打爸爸,你快醒过来啊。”常茜又哭着说。但是床上的人似乎是铁石心肠,对常茜的哭诉毫不动摇,仍然没有半分要醒过来的迹象。 常明哲抚摸着妹妹的头发,对她说:“不要哭了,你已经哭了一个多月了,再这样下去你的眼睛早晚会失明的,让爸爸好好休息,你也是,快。大哥的病还没好,你别让他担心你。” 常茜听了,用手臂抹掉眼泪,听话的出房间休息去了。 常明哲在妹妹趴着的地方蹲下来,他凝视着床上的爸爸,自从那天爸爸被昏迷着带回家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已经半个月了,无论是谁来呼唤他他都没有醒来过。他好像很累,遇到了舒适的睡眠环境就一睡不想醒了。 常明哲掀开被子,脱下爸爸的睡衣,凭空在手心聚拢出一个水球,比他第一次使用能力仅聚集的几个小水滴大了无数倍,而且还很稳定。 常明哲用水把他爸爸清洗了一遍,没有一滴落进褥子里。 “爸爸,你看,我的能力已经用的很好了,以后我就不让大爸爸帮你洗澡了,我来给你洗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欢我的能力吗,我也觉的很神奇,但是除了饮用和洗澡浇花我还不知道有什么其他用处。我没能用这个能力救出你,要不然你就不会躺在这里而是和我们一起在湖边散步了。” “爸爸,你总是很坚强的,你在被偷猎者抓住的时候还会给还在你肚子里的我们讲故事,我那个时候就能听到了,虽然我听不懂。你只是太累了,对吧。因为受伤还没修养好就东奔西走所以太累了。没关系,多休息几天就会缓过劲来的,到时候你就能见到大哥了。大哥说他为救你受的伤都是勇士的伤,等你醒过来就给你看,他现在能吃能喝好的很,一点都不像刚把他从峡谷底下找到时那个奄奄一息的样子,他说爸爸是为了救他才成这样的,要是能把痛苦都转移到他身上有可能爸爸就会醒过来。” 说完,常明哲打开房间的窗户,阳光照在他年轻稚气却有他这个年纪不多见的沉稳的脸上,很祥和的样子。走回床边又说了一句:“其实大爸爸和守仁都只是因为太爱你。”然后就走出房间带上门。 没过多久,常泽辰自己一个人转着轮椅打开房门。 “爸爸,大爸爸,弟弟还有妹妹到达谷底的时候发现找不到你,他们沿着峡谷走完还是没找到,后来是爸爸闻到了你的一点味道说你是被人带走了,但是味道很快就消食了。爸爸和妹妹试图和森林里的动物们交谈,但是那些没有灵智的动物根本就不知道回答重点,也不知道那个守仁是怎么掩盖掉你们的一切踪迹的,只有一只好奇的鼯鼠告诉给他们大致的方向。大爸爸找到我的时候只给我做了简单的包扎,后来看我实在是支持不住只能先送我回家请医生。我要是没有莽撞的没考虑清楚就下去找你就不会耽误时间了。” 顿了顿,常泽辰又说:“医生说你的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受伤后身体没休养好,还有你没什么想要醒过来的意志,我隐约知道一点原因,但是大爸爸不告诉我们详情,我也不想胡乱猜测,爸爸我们都在等你。” 说完,常泽辰突然有点害羞,他伸长身体,在他爸爸额头上吻了一下。吻完后,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我们三个想要悄悄带你回襄樊的老房子,那里有爸爸设计的花园,山上的空气很新鲜而且我们还没去过呢,我们不让大爸爸知道,他最近很忙,是帮里的事情,昨天他离开之前说是要出国办事情,我们可以乘这个机会……守仁,他也想跟去,但是他的样子不方便,妹妹对他很生气也不愿意他跟着我们,守仁说他会等你醒过来回到这个别墅。” ——我是状似植物人的分割线—— 我做了一个梦,很多光和影,看不清对面的人。 我的昏迷是装的,我不想看到常啸山,但是他每天要给我洗澡。于是我装昏迷。但是没想到装着装着我就真的好像一个植物人那样醒不过来了,有时候我能听见旁边的人说话,时远时近,是孩子们,我想醒来,但是好像老天让我多休息一下,或者是惩罚我装昏迷欺骗孩子们就让我真的昏迷了。我听见三个孩子那么懂事的话,好像都长大了,大儿子还变声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有多高了,有我那样高吗,没有吧,毕竟他们还没到一岁。 我的眼皮很重,像是大学时一次做课程设计连续熬夜一周没怎么睡觉那样。我动了动眼皮,好像可以动。我听见有人接近我,我不动了。 “妈妈,我不想骗你的,那个长辫子已经被我杀了,我不会被他利用来伤害你的。” 是守仁,他是翻窗子进来的吗。 “你们明天,离开,对不起,不要忘记我。”说完,守仁从原路离开了。 我……我不知道,我其实不是很生气,说的是守仁。他是个被命运玩弄的孩子,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我无法想像的遭遇才能杀死长辫子从不法实验室逃出来找到我,救了我。他对自己的样貌很自卑吧,我看得出来,他很小心翼翼。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很难过吧。 我想,要是孩子们真的想从常啸山眼皮子底下把我偷走是不可能的,还是偷偷送到襄樊的房子里去,这么简单拙劣的方式避开常啸山。希望常啸山能有眼色一点,不要阻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需要自己呆着,他最好不要来烦我。 49. 我还在想孩子们要怎样将我运到襄樊,但是他们做的很简单。就是拿了老房子的钥匙和车库越野车的钥匙还有家里的一张银行卡就抬起我上路了。他们学过开车吗?我为我们是否能安全到达感到担忧。一个昏迷的我,一个腿伤还没好的大儿子,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儿,看来只有看起来靠谱一点的老二能担当开车的重任了。 但是……但是我没想到老二开车那叫一个不平稳,每每急转弯的时候都把我撞到车门上,他们把我放在后座,大儿子人带轮椅在拆开的后备箱里,女儿在副驾驶。我因为昏迷也没感到饿,但是三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很快,经常在路边停车,他们走的是国道,上面有一些卖面包泡面辣椒片的小贩,孩子们就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他们还想喂我吃,但是发现我牙关紧咬吃不进去就放弃了,他们知道在平常时间里我大半年不吃也没什么事,就喂我喝了一点水。我想,我会被孩子们玩坏掉把,他们真的不怎么会照顾人。我好想赶快醒过来,我上辈子高中毕业就考了驾照,虽然考完也没买车,但是我从小学就开过摩托车和小绵羊,总能比他们开的稳当点。 但是我的这个愿望没能实现,还好二儿子从后照镜看到我被撞到头,让女儿坐到后坐儿上抱着我的头,我才免去脑袋撞出几个大包的惨状。 他们开错过几次,最终他们开了三天才到我的房子门口,这里的山路应该是修过了,而且还修的不错,要不然就老二这技术不开翻就不错了。 他们把我安置到楼上阳台朝向前面花园的房间,没想到花园的花长得很好,虽然看不到,但是我已经能闻到花香了,我忘记种桂花了,这种花的香味儿我最喜欢。 这两天我什么事都没干,也做不了什么,就一心和眼皮作斗争。我一和眼皮较起劲儿来就忘记了在我身上所发生过的一切事,似乎我的世界里只有一扇门,眼皮一样沉重的门。渐渐地我感觉这样还不错,终于我在住到老房子的第11天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久违的光亮。 “嗯,有……饿……”我因为喉咙长时间没有运动,肌肉有些不听使唤了。孩子们都不在身边,也不在二楼,是在一楼的花园里吗?还是些小孩子啊,他们一生下来就没见过这么些脆弱又精致的植物。他们见到的都是北方高大的乔木和有刺的荆棘,森林里的那些植物只会开一点色彩单调的野花。 我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一点点动起来,先是手腕、手臂,再是脚、小腿、大腿,我站起来,拉开床帘,外面很安静,孩子们不在。天阴沉沉的,快要下雨了,树枝上挂了几件洗好的衣服。 我扶着栏杆走下楼梯,感觉不错。走进花园,孩子们果然都不在。豆大的雨点开始只是一滴滴落下来,后来就是倾盆大雨泼落,我收下衣服放进他们的房间,他们三个现在还是在一个房间睡,我在考虑是时候让他们分开睡了。特别是女儿需要一个闺房,我要在她的房间里装上一面玻璃幕墙,里面养上白云山鱼,这种鱼小巧而活泼,虽然在小型鱼类中算不上格外艳丽,但是清丽淡雅的色彩以及犹如灯鱼般的荧光带很受以前见过的一些小姑娘的喜爱。我还要在三个孩子的房间外墙做一个成长回忆廊,放上他们的照片,在北边那别墅时照过不多的照片,以后要带过来,还要给他们照找到男女朋友的照片,结婚照,生孩子后孩子的照片……我怎么突然想起这些来了呢,像是到了中老年的大妈,镜子里的我还只是二十左右大学生的模样,还没长皱纹,肌肉也没松散,也没有啤酒肚,还可以把妹呢。对了,把妹,我要找个女朋友开始新生活,既然常啸山装作不知道孩子们和我一起来到襄樊,我就当他真不知道好了。我要开始我自己的新生活了,反正我们也没领过结婚证。 劈哩啪啦!轰隆轰隆~~~~ 外面打了一个响雷。在灰黑的天空滚滚的乌云越聚越厚,一层层很清晰,不像平常的阴雨天那样看不到乌云。一束闪亮的扭动着的粗电光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击中远处的一个小山尖。 雨太大了,孩子们开车出去怎么还不回来,我在大厅转了几圈决定出去找找。在杂物室找到一把荷叶一样的老式长柄绿伞,我跑进雨中。 刚到山脚下的一个小卖部门口,叭叭叭按喇叭的声音,我看见两个明亮的车灯。是家里的车,我跑过去拍打车窗。 “爸爸?” “欧耶,爸爸醒了。” “爸爸快进来。”二儿子打开副驾驶的门。我收了伞坐进去。 “你们怎么开着车一起出去了。下这么大的雨,还好没事。”我向着后座的老大和老三说,“一定是你们两个唆使老二带你们下山的吧,你们三个小孩子在外面也不知道小心,要是被交警拦了发现你们未成年驾驶我又还没醒来,谁去警察局接你们啊。”我越说越气,竟有点气喘吁吁。这么久没吃过东西,我一生气就感到饥饿了。 “爸爸,对不起。”三个孩子齐声道歉。 “算了,回去再说。明哲,开慢一点。对了,家里还有储备的食物吗?”我问。 “有,有很多零食……”女儿开口。 大儿子拉了女儿一下:“爸爸,要不我们再去市区买一点熟食正餐?” “不了,先对付一顿,明天我再开车去。” 回到家里,孩子们接连跑上楼,我跟在后面,看到他们从床底下的抽屉里扒拉出一大堆零食——薯片,泡面,蛋糕,辣条,巧克力,橘子水…… 三个孩子一人抱了一小堆堆到大厅的茶几上。 “爸爸,你快吃,你知道我们今天去市区做了什么吗?”女儿一脸嬉笑,兴奋地说。 我拆开泡面撒上胡椒粉干吃,还开了橘子水和牛肉干。 “说吧,我不想猜。” 女儿撇撇嘴,“爸爸真没意思,一点儿都不好玩。”她一把掀开自己上衣的下摆,一个黑色的蝴蝶纹身印在她的胯骨的皮肤上。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弄这样的东西出来,太不像话了。”我放下橘子水呵斥道。 女儿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立码眼泪像水龙头流出来的水哗啦啦滚落下来,她带着哭腔说:“哥哥们也有,女孩子怎么就不能纹身了,我就要,你吼我,爸爸最讨厌了。”说完就冲进上楼了。 老大想上去看看。 “看什么,让她自己反省。这些纹身只有那些小混混儿才会有,你们也要去混黑道吗,啊?是不是觉得我昏迷了就管不了你们了。” 老二这时候开口了:“爸爸,我们只是觉得好看,没有那个意思,再说也不是个个纹过身的人都是混黑社会的吧,我们还是最听你话的好孩子。” “哼,好孩子。听常茜说你们两个也有,给我看看。” 两个孩子见我语气缓和,松了口气。 老大的纹身是一行花体英文字母,是我、常啸山和他们三个名字的首字母缩写,在右上臂。 老二的纹身竟是在肩头一头栩栩如生的猛虎扑食图。 “哼,我明天就去联系家教,让你们开始系统的学习知识,不要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最起码有一项拿得出手的能力适应这个社会。”我坐下来接着吃泡面饼。 老大犹豫了一下,说:“爸爸,我们还订购了一个台球桌,准备放在二楼大阳台……” “好了,买了就算了,今天开始你们三个分房睡,个睡个的。那个,老大老二你们去安慰安慰你们妹妹,咳,就这样,没事就回房间去。” 50. 吃着东西,没想到这么久没见面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变化最大的还是小女儿,略尖的鹅蛋脸,大眼秀眉,修鼻薄唇。梳着个俏皮的侧辫,青春靓丽啊。我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不知道以后要便宜哪个小兔崽子。还好她没有受我的影响化形成个小男孩的样子,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他的性取向会是什么样。 两个儿子和小时候差不多,一个是略显硬朗的阳光少年,一个是隽秀的书生气质,都很好。 明天带孩子们见识一下他们爸爸老家的名小吃和古城遗址,看看这江南风光和塞外的不同之处。襄樊是个四季分明,气候温和的好地方,他们会喜欢这里的。我们还可以去神农架玩一玩,找找“野人”,听听关于黑暗传的歌谣。但是……但是还有守仁,他会一辈子都带在山林里吗。 第二天我就到附近的中学找家教,孩子们差不多长定型了,应该不会有突然长大带给一般人的奇怪震撼。我给他们找了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历史和地理老师,他们很聪明,记忆里远超常人,我想到一定的时候可以再让他们自己决定是否要学习一门艺术,我觉得这很重要,不是为了拿什么奖项而是为了修身养性。我的亲身体会,如果人会一项艺术,不需要有很好的成就,他就能在任何情绪波动下渐渐平静下来,沉浸在艺术的静谧中,那是种很神奇的感受,就如我正在进行的绘画。 我们在这边住了大概一个月吧,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期间常啸山没有骚扰过我,但是我给他发过一个短信。我在信上说,既然他有这么大的能耐那么他就能占有一个非法的科研机构,就像制造出守仁的那个一样,我要他找到帮助守仁成功化形的方法。我知道我在守仁这件事上有错,但是最初的错误是常啸山犯得。如果他不让我怀孕我就不会跑掉,如果我不跑掉就不会被偷猎者抓住让长辫子抽取了我的血液,也就不会有守仁了,守仁是个错误,但是错误既然犯了就要正视它,我不希望有一个这样的生命痛苦的活着。虽然他是有我和常啸山的血缘关系,但是我不得不残忍的说一句,我没有生养他的亲情,就算有那也只有一点,我为他对我的喜爱而感动,但是我有我的孩子们,我还是得照顾他们的感受,一个我相处不到一个月的人无法得到我的认可,我能为他做的只是弥补当初犯下的过失,让他可能成为一个正常的化形体,而亲情要等以后再说,我无法预计。有可能不会接受他,有可能让他得到像一个私生子一样的名分,也有可能接受他。 常啸山回信很简单,只发来一个“好”字,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看到他的回信,开始我没什么感觉,但是后来我却有点生气了,他这是什么态度,他难道是想要把这件事情就这么冷处理掉吗。他就不会认错吗,不过即使他认错我也不会原谅他的。我也不知道我生气究竟是因为他骗了我,还是让守仁受伤,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我就是很生气。我应该揍他一顿,再决定是一拍两散还是立即把事情讲清楚分出个子丑寅卯来。我总是在他暴露出他恶劣的本性时把事情拖延下来不做出最后判决,然后被常啸山一笔带过,我太优柔寡断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我自己才好。 我没有向他表露过我最最真实的想法,因为我感觉我们的思路在两根平行的直线上,我到现在还没有真正要离开常啸山的想法,我不想骗自己,我还是希望我熟悉的人不要和我分开,我不希望再去创造一个熟人来替换他,我怕这个事情到最后成为我们分开的最终原因。 51. 时间过去两个多月了,常啸山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传来,我有时候偷偷观察孩子们,他们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 现在孩子们的学习步上正轨,每天上午四个小时,下午四个小时的学习时间。周末休息,我会带他们去外面玩,顺便在外面吃。我会在他们玩的时候坐在公园的石凳或是郊外的草坪上看着他们,他们吃饭的时候我还是看着他们,看他们喜欢吃什么样的饭菜,吃饭时有什么可爱的小习惯。我发现大儿子喜欢吃粤菜,二儿子喜欢吃辣,小女儿什么都爱吃简直是个小吃货,但是她吃包子时只吃皮不吃馅。我终于明白当年妈妈为什么总在我吃饭的时候连带微笑的看着我的原因了。我看着女儿吃包子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常啸山,他吃包子正好和女儿相反,他是只吃馅不吃皮。到底想怎么样啊,没有一点消息,他难道不想说点什么吗。难道他遇到黑帮火拼受伤了,不,不会,他那么厉害,他应该是在争权夺利吧,那个“二哥”不是说有几个老头子虎视眈眈想看常啸山的笑话吗,他们是在内斗吧,不想这些了。 最近孩子们通过家教老师认识了好几个学校里的孩子,有时候会带回家玩,是几个很活泼的男孩子,就像我当年上初中高中时候班里的那些孩子一样,有很多新潮的想法,喜欢用打球来吸引喜欢的女孩子,他们喜欢听流行歌曲,没事做就骑着自行车或穿着溜冰鞋满大街小巷窜。三个孩子和他们玩的玩得越来越好,以至于每天上完课就会跑出去玩到吃饭的时候才回家,周末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出去踏青了。我一个人在家,钟点工只会在固定的时候来打扫卫生和做饭。我经常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一躺就是大半天,我的画堆满了画室,我已经不想再日复一日的画画了,我没什么心情。我感觉自己提前步入老年了,我不想再带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孩子们很会照顾他们自己,都会做饭洗衣,也有了新朋友,不再像刚出生没多久的小毛团一样成天黏在我身边了,我决定了,我要去旅行。 “爸爸,爸爸我们回来了。”两个儿子跑进来,都是满脸笑容满头大汗。女儿慢慢的走进来,平淡的喊了一声“妈”。 我对此已经习惯了,女儿自从上次我严厉的吼过她之后就不再喊我爸爸了,故意别扭的喊我妈。我不知道怎么与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沟通,也拉不下面子道歉,其实我觉得我没做错,乖女孩子的确应该是循规蹈矩的,就算不这样也应该学习一些好的东西,所以我也就没有做什么改善我们之间关系的事,不能把孩子惯坏。 “什么事这么开心?”我问。 “我想要学习打击乐器,像架子鼓那样的。”老大说这话时有点拘束,又有些期待。 “很好啊,学好以后可以组乐队,很帅气的,但是一旦决定就要持之以恒,我相信你有毅力。” 老大听了很兴奋。 我问老二和老三:“你们两个有什么要学的吗?” 老二:“武术,可以防身。” 我听了有点惊讶,因为自从我变成远东豹以后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豹子在森林里一直是次于虎的最强独行侠,即使是在人类社会我们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也是顶尖的,不说以一当百,在对方没有热武器时以一当十是行的。 “为什么,你们出去玩遇到了危险吗?” “没有,只是想学。” 男孩子小时候总有些武侠梦,学学武术也好。 “好,那常茜呢?你想学什么吗?”我转向在一边沙发上玩自己头发的女儿。 “我要学纹纹身。”女儿说的斩钉截铁,好像我要是不同意就是个古板的老师家长似得。 “可以。”我说。 “真的。”女儿好像不相信她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当然是真的,但是你不能在自己身上纹一些不好的东西,也不能和那些混混混在一起玩。” “什么混混,我才不会和那些无聊人在一起玩呢,我的朋友都是些学生。”女儿撇撇嘴。 “那除此之外呢,还想学什么呢?”我又问。 “我还要学舞蹈……可以吗?” “只要是一样积极向上的爱好就可以,舞蹈当然也可以。”我微笑着说。 “其实我学纹身也能像爸爸一样当个画家。”女儿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 原来如此,我是错怪她了。 我摸摸女儿的头,说:“具体的学习你们自己联系老师吧,你们已经是小大人了,可以自主决定自己的一些事情了。”顿了顿,我说:“我想要出去旅行一段时间,你们自己在家里,照顾好自己,相互关心,不要总是吃零食,也不要睡得太晚,出去玩的时候不要跑太远。我要把车开走,你们不要偷偷买车,要等长到爸爸这么大了再去考驾照,再买新车知道了吗。” “爸爸,为什么突然想要走?”三个孩子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刚刚愿望达成的喜悦一下子就不见了。 “不是突然的决定,你们都长大了,对人类世界也很熟悉了,我也比较放心你们,有什么需要你们就找你们大爸爸,雏鸟总要离开父母的,我也想要开始新生活。我想要先出去一段时间散散心,又不是不回来,你们不要担心。” “可是,可是,要是又遇到危险怎么办?”女儿眼眶里渗出泪水。 “怎么会呢,你们看,我遇到危险是在山林里,这次我就在人类社会里旅行就不会有危险了啊。”我安慰女儿。 “好的,爸爸,你去吧,我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我和大哥能照顾好自己和妹妹的。”二儿子一脸郑重的承诺。 我看向老大。老大犹豫了,他低下头,思索了好半天才抬头说:“爸爸,你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再去锡霍特了,大,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们想你了也会去找你的。” 52. 我离开了孩子们,没有他们整天的吵闹,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知不觉中,我化作雨燕飞到了中俄边境的小镇。看着小镇里的人们依然如几个月前我离开时那样悠然的过着生活,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 既然到了这里我还是回去看看吧,我想。 别墅里静悄悄的,像死一般沉寂。门窗都锁的很严实,最后离开别墅的人想来并不匆忙,我已经不能肯定这个曾经充满和煦的别墅仅仅是我们一家五口的城堡。绕着别墅飞了一圈,我正准备离开,突然发现二楼一个小观景阳台有个偏窗被向里破开,玻璃碎了一地。 怎么回事! 我飞进去,警惕的四处打量了一翻,侧耳倾听,没有什么动静。 我变回人形,在别墅里快速的查看了一番,还好,没有别的损坏的地方,没有弹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不像有窃贼入室偷盗,家里之前的东西没有一样丢失。 我来到主卧,把自己摔倒在床上,还没来得及伸个懒腰,只听见花房里一声清晰的破碎声,一个黑影瞬间从侧面扑来! 我连忙就地一滚躲过袭击,刚准备反击的时候却闻道熟悉的气息,听到一句“妈妈”。 我的神经立马放松下来,回抱住守仁。 等激动的守仁行完“舔脸礼”。我才能好好的看看他。 守仁比我上次离开时外形好了很多,虽然还是豹头人身,但是结实的肌肉被健康的皮肤覆盖,没有以前肌肉贲张血管暴露的小怪物模样。 守仁抓着我的肩,声音嘶哑又带着兴奋与他外貌不甚复合的羞涩说:“妈妈,我,我会变身了,我便给你看,你看。”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守仁躺倒在地上,全身抽搐着,看起来特别痛苦。 我慌忙跪下来搂住他,难道这是他第一次变身吗。我看向守仁的脸,发现守仁的双眼坚定的看向我,似乎感觉不到一丝痛楚。 抽搐持续了二十多秒,守仁才彻底的变成了豹形,非常优美和强壮的豹形。 守仁前肢趴在我腿上喘了一会,然后挣开我的环抱在我面前来回走着,还摆出几个POSS,非常可爱,我不禁笑了起来。 摸摸守仁的头,我问他:“你每次变身都是这么辛苦吗?” 守仁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 “守仁,你怎么不说话?豹形不能说话吗?”我焦急的问。 守仁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 守仁张张嘴,犹豫了一下,突然又躺倒在地上猛地抽出了两下变回了半人半兽的样子,他的皮肤上覆满了汗水。 虽然守仁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但是他还是笑盈盈的看着我,带着尖齿的豹嘴大大的咧开。 “我一定要找到让你不再痛苦的方法。”我在心里发誓。 “咳咳,妈妈,我很好,就是有点累,休息几分钟又活蹦乱跳了。” 我把守仁扶起来,放进浴室,打开温水。 “先洗个澡,全身都是汗会不舒服的。” 我找来一条毛巾给守仁洗头洗澡,我没给这么大的孩子洗过澡,但看守仁舒服的眯起眼,我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正洗着,守仁突然从浴缸里蹲起来抓住我的胳膊:“爸爸,危险。” 什么?我一头雾水。 守仁看我迷茫,直接站起来走出浴缸拿干浴巾胡乱擦了两下说:“大爸爸,两群人打架,危险。” 这次我听明白了,黑帮火拼。 “哪里?快带我去!快!”我抓着守仁向外飞奔。 53. 让守仁暴利破坏掉车库门挑出一辆加满油的车,守仁指路我加满油门冲了出去。 人真的很奇怪,我在极速开车的时候还有空闲开了一下小差。想到我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海里只有“管不了那么多我要赶过去”而以往被我拽出来预演了好多次的那些话,像“让你骗我吧,这就是代价”或者“叫你不学好,学别人混黑帮,遭报应了吧”却在第二时间被我自己深深地憎恶了,不会真的好的不灵坏的灵吧。 我在又长又荒无人烟的森林公路上飞驰,每一个转弯都是失望的下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公路。 “向右,这里有条近路——” 我急打方向盘,颠簸着拐进右边的土路,经过好几个村子,终于在太阳西陲时来到一个陌生的县城,我停下车。 “饿不饿?”说着我打开手旁的储物盒拿了一叠钱,开门跑下车。正是晚餐时间,我买了一打肉夹馍。飞速看了四周,有个小服装店,守仁需要一套衣服。买了衣服准备上车,突然看到一个推着三轮车的货郎,一个猪八戒的面具,我灵机一动,这样到了地方我们就不怕暴露身份了。 把东西都扔到后座,守仁从副驾驶座上爬到后面换衣服进食,我调转车头驶出县城进入省城。 把车停在一个居民区后面的废弃厂房,我和守仁戴上面具,守仁还把运动衫的兜帽拉低一点,这个时候城市里灯火通明,我们全速前进在城市的街街巷巷留下两道残影。 “这里,”守仁指指前面,“三天前。” 我躲在一户人家的砖墙后面,向外看到一座汽车修理厂,一楼黑灯瞎火,二楼的最左边有个房间亮着灯,门口有四个人在抽烟。这个修理厂建在一个开阔的平地上,除去我现在远远躲藏的瓦房,这估计还是个废品收购站的小办公室,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建筑,远处也没有更高一点的建筑可以做观察点和狙击点。 没时间了,我不想等下去。 直接变身成一只麻雀,我嘱咐守仁,半个小时我没有回来就离开这里,回森林里去。我还是想简单了,我带守仁来只是想有一个给我心理安慰的人,我不想他参与进来,不想他有受伤的可能。 不理会守仁会有什么别的想法,我直接冲向二楼有灯的房间,我这次一定要机灵一点,我给自己加油。 二楼的窗户关得很紧,还TMD是磨砂玻璃,我不禁唾了一口。 我回身从一楼冲进修理厂,空洞洞的,像个怪兽的巨口,门口几人的说话声隐隐回荡。厂里车不多,只有几辆吊装车和一堆车壳子堆在一角,我很快看到了楼梯。我飞过去全看到通往楼上的铁门紧锁着。 站在二楼窗外的窗台上走了两步我就发狠的向玻璃撞去,砰砰砰,砰砰砰,我回旋着飞起用最大的力气用侧面撞上玻璃,现在哪怕只有一个人无论什么原因开了窗我就胜利了,我反复想着这句话来转移撞击带来的疼痛。 “他妈什么丧气玩意——” “啊,我的眼睛。” “搞死这个鸟。” 我在天花板上盘旋,没有常啸山,怎么没有? 我侧头躲过一个飞来的铁棍,翅尖擦过一把击来的椅子。我躲到屋顶一个水泥梁子后面的挂钩上。 “都给我停,都什么吊样,被个鸟弄得鸡飞狗跳,问出什么来了没。”一个光头从隐在帘子后面的门里走出来问。 “黑哥,都晕过去三次了,还没说,衡老大下落不明,四哥也被常毛子抓起来了,现在怎么办。”说话的是个精瘦的小平头。 我看见地上有两个被打的头破血流,身上还青紫一片的人被反绑着,其中一个的胳膊还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他们身下是大片的水迹,应该是晕过去后还被泼冷水浇醒拷问留下的,他们是常啸山的下属吗,我要乘他们还活着救下他们,还要知道常啸山的下落,再不济问出总舵之类的地方也好,三天过去了什么痕迹都留不下来,守仁也不是万能的追踪器,以常啸山的性格若不是危及生命匆忙离开不会留下这么衷心的下属在这里受苦吧,我想。 乘着他们说话,我观察了一下四周,房间里加上“黑哥”有六个人,听他们交谈帘子后面的大概是个小监控室,还有一个人在里面,七个人,3个有枪,3个手持铁棍,监控室的人不清楚有没有枪,还有楼下的四个人我该怎么做。 没等我抽出时间思考,只听见楼下传来几声嘶吼和一声枪响。 “强子,什么情况?”黑哥问。 “只有一个人,不知道是什么人。”监控室里回答。 黑哥进监控室,其他几人下意识地向窗外看去。 是守仁,乘现在,我化为豹身一口咬向一个持枪的人的脖子,让他瞬间断气。 “豹子,是大豹子。”一个人大叫,吓得跌坐在地上。 五个人里精瘦的小平头反应最快,掏出手枪就向我射过来,但是没什么准头,被我俯身躲过。我向旁边的一个拿棍子的人的腿拍去,同时尾巴横扫小平头,这两个人同时摔倒,我咬断拿棍子的手,那人痛的滚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我突然后脑勺发凉,下意识的翻滚到墙角。回头,是“黑哥”出来了。我看到了“黑哥”眼中的惊讶。这是个胆壮的,不好对付。 其余几人像是看到了主心骨,抄起手上的武器一起向我击来。 守仁抱着妈妈的衣服在砖墙后面连一秒都不想等,他看到妈妈成功飞进房子后房子里乱成一团,想要立即上前帮忙,却又想到妈妈临走前的嘱咐,把探出去的半只脚缩了回来,再等一小会儿,他安慰自己,妈妈能行的,他也很强大,守仁想。 又过了十几分钟,守仁看不到房子里的动静,更加沉不住气了,扔下衣服就向修理厂大门扑了过去。 54.终篇 我被逼到墙角,三面是击来的铁棍和射出的子弹,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瞬间化作一只小蝙蝠270度上翻躲过了扑面而来的杀气,成功逃出圈外躲到原来的房梁下倒挂在挂钩上。 “妈的,什么鬼东西。”一个矮个子向四周挥舞着铁棍,紧张的到处张望。 “不见了。”黑哥喃喃。 “黑哥,那,那豹子好像是变成蝙蝠飞了。”小平头一脸不可置信。 “嗯,都聚拢起来,这东西可能偷袭。”黑哥把跑出来的强子和小平头几个人聚在一起面向外。 “砰砰砰,砰砰砰。”下面楼梯口传来一阵阵撞击门的声音。 强子说:“黑哥,是下面的那个人,把我们的四个兄弟都解决掉了。”说话间面露恐惧的神色,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东西,但是还在强装镇静,话音微抖。 “不要怕,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就杀一双!”黑哥给众人壮胆。 我看到这些人摆开来的架势,只能从头顶突袭。 下面的撞击声突然停止了,猛然的安静在明晃晃的白炽灯下渲染出一种不安的气氛,黑哥有种被猛兽盯上的危机感,忽然向前一跳。 我从上空垂直扑下去,在半空中就变成豹子,前掌滑过黑哥的侧脸却被他躲了过去。我借势一掌拍向旁边小平头的天灵盖,在他还未倒下的身上一踢腾身而起咬开了矮个子的肩膀。 砰!我的身体一震,腋下被击中一枪,前臂一软跌落在地,牙齿还深深地嵌在矮个子的肩骨里,把他带倒在我背上恰巧给我挡下了后面的两枪。 我趴在地上,鲜血从我的口中滴落,惊慌失措的强子再也坚持不住“啊”的大叫一声滑落了手里的棍子,滚爬着向楼下跑去。 我一瘸一瘸地缩着胳膊转身看向余下站在一起的两个人,突然我眼前一亮。 “啊!腭!” “妈妈!”守仁从窗口跳进来,放开头碰头被撞晕的两人,蹲到我身前。 “有没有受伤?”“你受伤了!” 我安慰守仁:“小伤,你去吧那边的两个人弄到外面。”我变回人身,指指晕倒在一旁的两人。左右环顾一下房子里剩下的人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刚才跑出去的一个人我没管,直接上来了。”守仁一边背上受伤轻一点的人,我把帘子扯下来咬成长条将人在守仁背上捆好。 “小心。” 我眼前一花,天旋地转。 砰! 子弹擦过我的眉毛,打进墙上的一个壁灯。 啪咯。 我翻过身看到守仁扭断了黑哥的脖子,黑哥眼睛不敢置信地凸出眼眶,失去了神采。随即守仁把余下的那个还在昏迷中的人也扭断了脖子。 我闭了闭眼。 坐在车里,守仁用不久前买来的绑带给我包扎伤口。 放在后座的二人之一,那个伤势稍轻的转醒过来,茫然的看了下车里,半晌才发现驾驶室的我和守仁。 “你们是谁?”他沙哑着嗓子,用微弱的声音问我们。 “我们刚刚救了你们,快告诉我,常啸山怎么样了,在哪里。”我回过头问这个人。 这个人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不说话。 “我们是常啸山的家人,本来是想要找他的,却只看到你们两个,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焦急的语无伦次,一手挥开还在给绑带打结的守仁。 “山爷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无论你是什么人没等事情尘埃落定我是不会说的。”这个人还是很警觉,说完这句话就一声不吭了。 我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敲开这个人的口,目光转移到另一个还昏迷着的人脸上。 “唉,这个好像我见过。”救人的时候没仔细看,这时候才发现断掉胳膊的这个是当时抓守仁的常啸山手下那个小头目二哥。 我听到这个人呼吸一滞,原来是撞晕。 “别装了,快告诉我常啸山在哪里。”我越过座椅抓住那个“二哥”的衣领。 “你做什么?”第一个醒来的人对我怒目而视,却动弹不得。 “二哥”睁开眼,看到是我,明显瞳孔一缩。 “你认识我,对不对,是就快说。”我欣喜若狂。 “对,要不是你和那个怪物,山爷也不会这么狼狈。”“二哥”语气平静却出语伤人。 我皱皱眉:“不要说废话,先说常啸山的下落。” “二哥”顿了顿,说“在盛豪会所,山爷现在已经拿下大局。”他肯定的说。 “你指路,我来开车。” 盛豪会所在省城另一边郊区的一个高档别墅区,一路上二哥像是要发泄什么似的滔滔不绝的向我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向我道来。 原来常啸山空降到岳帮直接拿到了大哥的位置,底下的几个堂主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一直对他心怀不满。但是常啸山尚未不久就拿下了东北三省的大半大小帮会,其雷厉风行的作风让这几人偃旗息鼓。只是前不久常啸山突然毫无预兆地提出洗白的议程,几个做毒品的小老大不愿意以后只能吃公司的分红,暗地里想要反水。 正赶上常啸山到俄罗斯一家地下实验室,也就是当年制造出守仁的那家实验室,去秘密联系生物学家继续实验,制造能促进实验体进化,矫正实验漏洞的药剂。在以往实验数据的基础上,很快做出了半成品,但是需要在实验体上注射过后采取样本数据才能进行下一步实验研究。 常啸山带去国外的人手不多,在回国把药剂交给守仁不久之后就遭到了袭击。在逃亡的路上联系到国内的人,知道帮会里反水的人已经基本上全部被控制起来了,抓住了主要的几个下面的堂主,还有一个堂主出逃在外。 但是还没等到接应的人过来,他们就已经被包围了。 包围他们的人都是那个出逃的堂主的人还有一个被合并的小帮会红帮的人。红帮的老大当年在帮助常啸山吞并另一个帮会的时候被流弹误杀,红帮原帮主的人认为是常啸山出尔反尔,因此怀恨在心,表面上投靠了常啸山,实际上一直暗中想要寻找报仇的机会。 混战中,常啸山带的人手死的七七八八,除去一个带着受伤的常啸山趁乱逃走之外,就剩下现在车上的两个人还活着。 这群人抓住他们两个后却不时的更换窝点,人数也越来越少,不知道是放弃了还是被来找他们两个的帮众干掉的。 守仁是在注射完药剂,药劲过后发现沿途的痕迹找到这群人的,但是也失去了常啸山的下落。 车停在别墅区外,我和守仁一人扶一个,都是满身血污。 “是二哥,二哥他们回来了。”大门口的一个保安大声喊。 一群人听到喊声赶过来,围住我们。他们还抬来了担架,蜂拥着说叫医生。剩下来三个人围住我和守仁,和我们握了握手。 “谢谢你们救了二哥他们,你们是哪里的兄弟。”其中一个人开口。他还疑惑的看了看带着面具的守仁,但是没有要求摘下面具。 “我们——”我越过他,突然看到远处会所中走出一个人,我不知怎么的,下意识抓着挂在脖子上的面具戴在脸上,转头说:“助人为乐罢了。” 我想要上车去,却听见后面有人的喊声越来越近:“肖恬——肖恬——你给我站住!” 我和常啸山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和好了,有很多原因,也说不清有什么原因,反正我们两个都好好的活着,那些问题都变成小问题了,但是我的底线好像越放越低了—— “你干嘛?!”我怒。 “这不是你要的蜜月旅行吗?蜜月旅行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做爱做的事。” “放屁,我是说经过了这么多事,应该出来放松一下。” “亲爱的,你怎么这么粗鲁。” “近墨者黑,跟着土匪头子不变才奇了怪了。” “我是土匪,现在要抓你做压寨夫人了。” 哗啦,扑通。 “你给我死的起开。滚!” …… 心满意足的常啸山坐在床边,腰酸背痛的我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你,快,快来给我按几下。” “这里?” “嗯,啊~舒服。痛痛痛,轻点!” “好好好,你快躺下来,我知道怎么按,太轻了不把淤青散开,明天去潜水你又害羞,怕别人看到。” “不都怪你。” “是是是,勇士在反抗恶势力的时候英勇倒下,撞到水龙头,最终被恶势力压倒,唉,一个凄美的悲剧故事。” zzzzzz “这么快睡着了?” 蜜月之行的第一站——新西兰,即将启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