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看到我爸快被你捧上天了，想让你放松下而已。”王羽不怕死的做了个鬼脸。
 
“哦？放松下？”果然，这绷断了翼理智的最后一根弦，拽过王羽便将他推到在床上，同时自己也跟着攀了上去。
 
“哈啊……好痒……”王羽一边躲闪着一边轻声道，“翼，你控制下，等我们回去……真的会被听见的……”
 
“放心，叔叔睡着了，刚才就听见他打呼了。”翼说话的功夫，已经将衬衫脱了下来。
 
“阿姨不一定会睡着啊，喂，别脱我裤子……”王羽越挣扎，反而越加重了翼眼里的欲念。
 
“这么怕被发现吗？难道你打算一直隐瞒下去？”翼干脆将王羽的双手压制到头顶，同时跨坐在他腰间俯下身问道，“还是说，你对我的爱，并没有深到可以向父母坦白的地步？”
 
王羽久久凝视着翼的眸子，空气静默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一直深埋在心底的忧虑，就这样被翼连根带底的挖了出来。终于，王羽缓缓开口说道：“放开我。”
 
翼轻叹了口气，手上卸掉了力道，王羽从其中挣脱出的双手，却一路盘旋着勾上翼的脖子，借力抬起了腰部，在翼的唇边，印上柔情一吻，“我不怕被发现，不怕世俗的眼光，不怕遭到所有人的反对。我只怕你，不相信我爱你。”
 
“……对不起，”翼瞬间将王羽揽入怀里，伏在他耳边轻道，“现在连我，也没有安全感了。”
 
“估计你憋得内分泌失调了，”王羽不由得笑了起来，“我帮你泻泻火？”
 
翼撑开怀抱，勾住王羽的下巴眯起眼道：“既然这样，今天我们尝试下69。”
 
“六九？”王羽显然不明所以。
 
“69就是——我帮你，你帮我。”翼坏笑着说完，便开始动手脱两人的裤子。
 
“喂，不用了，我……我帮你就好了，翼，住手……唔……”
 
85.你做好准备了？
 
第二天清晨，迷糊着睁开眼睛的王羽，隐隐约约看到翼正坐在书桌前，手里翻看着一本王羽小时候的相册。
 
“别看那个，好丑。”王羽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坐起身说道。
 
“还真是，你小时候怎么那么黑？还有两颗大门牙，个头也比同龄人矮。”翼一边笑着一边道，“难道你整过容，接过骨？我这媳妇敢情不是原装的？”
 
“去你的，”王羽不由分说就把枕头丢了过来，“老子小时候踢足球才晒得那么黑，牙齿长大了自然就整齐了，发育晚也不行啊，高二的时候半年我就窜了20多公分。”
 
翼嘴角的笑意荡漾的更深起来，“跟你开玩笑，你浑身上下哪里没被我摸过？有问题的话早就被发现了。”
 
“别看了。”王羽几步走下床来，将相册抢到手里并拢，迅速的塞进了抽屉里。
 
“这张是你和生母的合影吧？”翼手里却还攥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上面是一位清丽脱俗的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胖乎乎的小婴儿。
 
“对，唯一的一张。”王羽的声线有些暗哑，“她几乎不怎么管我，断奶后就把我寄放在爷爷家，我爸那时工作也忙，一周才能回来一次。也许我对他们来说，是个负担吧。”
 
“别这么说，我猜你爷爷奶奶很疼你。”翼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纹路，视线定格在婴儿的脸上，心里竟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怜惜。
 
王羽苦笑着摇了摇头，“替代不了。”说完，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王建斌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王羽打了声招呼便想去厕所，身后却传来父亲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坐下，我们谈谈。”
 
王羽只好回过身来，在父亲面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同时隐隐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你说，昨天晚上在你房间里，那是什么声音？”王建斌弹了下手里的烟灰，缓缓道。
 
“什、什么声音……”王羽的脸色泛红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可能是我、说梦话吧。”
 
“你和乔翼到底是什么关系！”王羽这种不打自招的反应，使王建斌的情绪瞬间被点燃，手掌重重拍向桌子怒吼道，“别以为我和你阿姨是聋子，连这种呻吟都听不出！”
 
翼闻声连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只见王羽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白，而王建斌则气的浑身不住颤抖着，见到翼后便冲着他伸出食指喝道，“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些什么？！”
 
“叔叔，我们……”翼正打算解释，却被王羽给截断了话头，“爸，你知道同性恋吧？”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王建斌将烟蒂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你们两个要搞清楚，都是有女朋友的人，而且还是在长辈家里，怎么可以这样胡来！”
 
“叔叔，小羽他做春梦而已，您误会了。”翼试图把话圆回来说道。
 
“翼，早说晚说都要说的，我们已经不打算分开了，对吗？”王羽像是心里做了决定般，目光坚定的看向翼。
 
“可是，你做好准备了？”翼带着几分不确定问道。
 
“嗯。”王羽点了点头，随即将视线转向了父亲，深呼吸了下后鼓足勇气开口，“爸，我不可自拔的爱着的那个人，就是翼。他，不是朋友，也不是兄弟，而是——恋人。”
 
86.两人久久的对视着
 
王建斌瞪大了眼睛，速度极快的调整着呼吸，突然间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地朝王羽砸了过去。幸好翼眼疾手快的将王羽往旁边一拉，烟灰缸错过王羽的身体，脆响着摔碎在地板上。
 
“混小子，你知道爱这个字包含的责任吗？你想过你老子的脸面吗？你让我以后在亲戚朋友面前怎么抬头！”王建斌怒吼出这一句，接着又说道，“你阿姨早就跟我说过，看你们两个不太对劲，我还只当是你们兄弟之间感情好，没想到你们居然……”
 
“叔叔，对不起，是我影响了他。”翼连忙将指责揽了过来。
 
“乔翼，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孩子，有思想，有作为，叔叔也无权干涉你的人生观，”王建斌情绪稍微稳定了些，“但是请你放过我儿子，他不能就这么毁了。”
 
“爸，不是翼的问题，是我本身的原因。”王羽开口说道。
 
“屁话！你之前和薛雅不是好好的？老子搞不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王建斌面对儿子，口气顿时强硬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和她分手吗？你了解她对我做的那些事吗？我人生中最低潮的日子是谁陪我度过的，这些你都知道吗？！”提到薛雅，王羽压抑许久的情绪也终于爆发了出来。
 
王建斌一时被震慑的无话可说，只是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等待着王羽的下文。
 
“没有翼的出现，也许我早就死了，也许我不会有今天，所以我是拿生命在爱他。”王羽停顿了下，声音有些哽咽的望向父亲道，“爸，这种感情，你能明白吗？”
 
“也许我老了，理解不了你们年轻人的想法。”王建斌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和缓下来，“不过，你的那个女朋友倩倩，你预备怎么办？”
 
“翼就是倩倩，就是我杜撰的那个女朋友。”王羽有些无奈的解释道，“他那天特意打了个变声电话，为的是不让你和阿姨起疑心。”
 
“哦？”王建斌挑了挑眉，转头看向翼。
 
“叔叔，不瞒您说，这几个月来，小羽一直和我住在一起，”翼说着，深深弯下腰去鞠了一躬，“也许我们的感情，不能得到世俗的肯定，但是我会努力让他幸福快乐，希望叔叔可以接受。”
 
“从一开始来医院探望我，直到接我出院，这期间关照的无微不至，你还真是煞费苦心。”王建斌说着摇了摇头，“不过我绝对接受不了，这种伤风败俗的感情，你们还是趁早放弃吧。”
 
“叔叔，如果我打算放弃的话，一开始就不会来这里。”翼苦涩的笑道，口吻里却是充满了坚定，“我理解叔叔一时难以接受，不过我会坚持到您接受为止。”
 
“你……在威胁我吗？”王建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视线逼迫的看向翼。
 
“我没有什么资格威胁您，但我是个死心眼的人，既然我认定了王羽，便不会轻易放手。”翼也毫不畏惧的回望过去，眼神里怀有异常的认真。
 
两人久久的对视着，气氛瞬时安静的可怕，只有墙上的钟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87.怪就怪上帝只造了两个性别
 
刺耳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王建斌不甘心的收回了视线，将听筒拿起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老头子，那俩孩子是不是……”电话那端传来周红的声音。
 
“如你所料。”王建斌面色沉重的答道。
 
“你别太难为他们了，看得出他们感情很好。”
 
“要是不放心，你可以回来跟他们谈，干嘛要躲出去？”
 
“这种情况，我在场不太合适。”周红停了下又接着问道，“他们怎么跟你说的？”
 
王建斌扫了王羽和翼一眼，叹了口气道，“你在哪，我去接你。”
 
周红在那边说了个地址，王建斌没再回应就挂断了电话，随即一言不发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伴随着重重一下关门声后，空荡的客厅里，便只剩下王羽和翼两人。
 
“翼，我是不是太着急了。”王羽此时的脸色，真的是苍白的像白纸一样，心里的忐忑不安溢于言表。
 
“没事，就像你说的，早晚都要坦白，”翼上前几步将王羽揽入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慰道，“隐藏的爱情像火山一样，压抑的越久，爆发的越厉害。”
 
“不如我们私奔吧，逃到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王羽闭上眼睛，感受着翼胸前强有力的心跳，“只要在你身边，就好。”
 
“呵呵，笨蛋，你的家人不要了？朋友不要了？”翼说着将怀抱又收的更紧了些。
 
“原谅我变得这么自私，”王羽撑开拥抱，抚上翼的侧脸，眼神里充满坚决道，“我只要你。”
 
翼不可抑制的微笑起来，蜻蜓点水般轻吻了下王羽的额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唉，为什么我们都是男人。”没吃早饭又加上情绪的波动，这会放松下来，王羽才感到胃一抽一抽的疼。
 
“怪就怪上帝只造了两个性别。”翼隐约感觉出王羽的不对劲，凑近他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关系，可能是紧张，不知道等会我爸回来会怎么样。”王羽冲翼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正说着，门锁转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建斌和周红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阿姨买了点早餐，快趁热吃。”周红扬了扬手中的豆浆油条，走进餐厅搁到了餐桌上。
 
“乔翼，吃完饭，你就回去吧。”王建斌背着手深沉的说道，“以后断掉和王羽的往来，他也不会再去那个城市，我要让他留在这里。”
 
“爸，你什么意思？”王羽闻言连忙问道。
 
“什么意思？天高皇帝远，离得近我才能管住你，”王建斌抬起眼皮来看向王羽，“亲戚朋友都帮你物色了不少好姑娘，从下周起给我挨个去见。”
 
“在那个城市有我的工作，我的朋友和人脉，怎么可能说回来就回来？”王羽焦急起来，额头也渗透出细密的汗珠，手掌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腹部。
 
“工作老子自然会再帮你联系，至于朋友，那里的人太乱了，还是老家这边的人更适合你。”王建斌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翼一眼。
 
88.“如果我说不呢？”
 
“如果我说不呢？”王羽将翼拽向身后，似乎要抵挡父亲锋利的视线般拦在他身前。
 
王建斌沉默了片刻，才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你从今以后，不再是我儿子。”
 
“叔叔，这太严重了，没必要这样。”翼见势不妙，开口试图缓和下气氛。
 
“必须要这样。”王建斌闷声打断，又将视线转向了王羽，“小子，你自己选，要他，还是要这个家？”
 
“爸，你这是在逼我。”王羽的脸色越发苍白，整个人的重心明显不稳起来，抓住翼的手臂才算勉强找到了支撑点。
 
“乔翼，你怎么说？”王建斌将话题又丢给了翼。
 
“叔叔，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翼感觉到王羽浑身都在颤抖，而且身体的重量也向自己靠了过来，软绵绵的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样。
 
“站直了，少跟我装可怜！”王建斌怒喝了一声，王羽却随着他这句话反而瘫倒在地，就像上次在酒吧一样，直直的在翼面前坠落下去。
 
“羽，到底哪里不舒服？”翼半抱着王羽跪到地板上，眼见王羽紧皱着眉头，豆大的汗珠不停往外冒，心下焦急的翼声音又提高了几分，“羽，你别吓我，回答我。”
 
“翼，扶我去下厕所……”王羽刚挣扎着说出这句，翼便打横将他抱了起来，几步就迈进了厕所里，同时关上了门。
 
片刻，从里面传出来王羽呕吐的声音，王建斌和周红对视了一眼，连忙走过去敲了几下门，半晌，翼才隔着门板回应了一句，“叔叔阿姨，你们最好先别进来。”
 
“该不会是吃坏了肚子吧？”周红担忧的问了一句，继而又责备道，“都跟你说了，好好和他们谈谈，何必要这样逼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