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grandfather和grandson的故事， 从天而降的少年，你在我心上。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不伦之恋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因淳，张繁凡，攻宠文，小温馨┃配角：张妈妈，杜新，杜烟等┃其它：爷孙恋，有爱故事，甜文 第一章 明明是阳光明媚的清晨，明明应该是一天的好的开始的，怎么就成了这样的一个结局呢？ 张因淳一个人坐在公园的双人椅上，面无表情地胡思乱想。越想越忧愁也情不自禁地叹息。大清早，树上的鸟都在叽叽喳喳欢快雀跃。 张因淳刚从兜里拿出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打火机点上，深深吸一口突然发神经一样把烟和打火机都扔进右手边的垃圾桶，左手上还冒着烟的那根扔地上顺脚踩熄了。偶尔走过几个散步的老爷爷奶奶，或者几对亲亲蜜蜜的小情侣，好奇地往这边瞧，有的想上前提醒他不要乱扔垃圾，看到那不善意的脸色便也作罢。谁愿意无端端就挨一顿揍呢？ 终于有个老奶奶慢步走过来，“小伙子，烟要扔进垃圾桶。”说罢还慈祥地笑眯眯看着他。张因淳忍了忍心里的火气，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好的，我会注意的！” 于是老奶奶满意地点点头在一旁打起了太极拳。 张因淳站起来把烟扔进桶里，然后离开了。 张因淳就在一小时前和女友刘心心和平分手了。从高中毕业后，他们在一起五年了，期间刘心心在上大学的时候，张因淳总会骑着一辆很拉风的摩托车在校门口等他。刘心心大学毕业了，准备去美国修学位，于是便说出了分手。张因淳是丝毫没有反对的，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许真的是淡如流水了。 张因淳有点像个流氓，偶尔也会耍流氓，但是跟真流氓比起来，他一点都不流氓，对女孩子，他一向呵护至极，疼爱有加的。可是这一次分手后，张因淳一点想重新恋爱的心情都没有了。 张因淳回到家和张妈妈说了这一茬，张妈妈也很惋惜，她是很喜欢刘心心这个准“儿媳妇”的，可惜毕竟是她甩了自己的儿子，张妈妈也无可奈何，只好开口安慰几句。 张因淳回了房间，把门锁上，躺在床上什么都没想，闭着眼睛不久就睡了过去。 梦里迷迷糊糊，感觉不对劲，又不知道哪儿不对劲，一双手胡乱摸索着，突然摸到个温热的东西，莫名的有种意识，突然间想到什么，猛地睁开眼睛。 太阳已经照屁股了，窗帘一直没拉上，就这么刺激了眼睛，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操！” 他顺口就骂了一句，他看到什么了？张因淳拉过毯子，一把遮住赤裸的前胸，半坐起来。张因淳以为自己神经紧绷，视力出现问题了，他揉揉太阳穴，没错！眼前确实出现了一个少年。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一米六一二左右，眉清目秀，不成熟的脸还有可爱的婴儿肥，有点面熟，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一身银衣好似金属一般，有的地方已经划破了。 这人究竟从哪里出来的？ 少年给了他甜甜的一个微笑，口齿清晰地唤了他一声，“爷爷！” 晴天霹雳都无法形容他的感觉。 张因淳努力赶跑所剩无几的瞌睡虫，淡定地开口：“谁是你爷爷，我还没能力生出你这么大的孙子！老实说，你是不是小偷，从哪里进来的？窗口？”张因淳在小区里住的是普通套房，一楼，很轻易就联想到了“爬窗”。 少年听到“小偷”二字，慌慌张张解释道，“不是不是，爷爷，我真的不是小偷，我真的是你孙子，你叫张因淳，而已我是你孙子张繁凡。真的。” 这年头小偷都学会先调查户口了吗？ 张因淳从床上下来，缓缓走近和他几厘米的距离，俯视他，“这么小就当小偷，技术不过关还被我发现，你还太嫩了，妈妈没教你不要说谎吗？” 少年摇摇头，抿紧唇，抬头看着张因淳，目光坚定，“我真的是你孙子，我是坐着飞船穿过93200000.345621个亿光年的距离过来的，坐了整整三年，而且妈妈，就是你女儿……有教我不说谎的！” “呵！”张因淳嗤之以鼻，“这么夸张，就是我现在生了个女儿她总不会在胚胎里就怀胎十几年吧！小孩，你多大啊！” “我十五了！我真的没说谎，爷爷，不信你看，我眉头旁边也有一个和你一样的痣。”说着，少年便凑过来。 张因淳定睛一看还真看到了一个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大小的黑点。可这并不能说明他已经，有一个这么大的、孙子、了！ 张因淳忍无可忍的打开房间，硬是提着他走出去，走到客厅，打开门，将他丢出去像扔垃圾一般，“从这里出去，我不报警就是了！” 少年依然不死心，拽着他的裤腰。 “我真的没说谎！真的没有！”眼睁睁的就快流眼泪了。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脆弱吗？ 张因淳无可奈何地打掉他的手，硬是把他丢出门外，迅速锁门。 转身就想回房继续睡觉，累死了。 第二章 外面的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少年大声嚷着，“你不信我们可以去医院做DNA鉴定！” 张因淳没好气的骂了句“滚。” 敲门声渐渐息停，张因淳打了个哈欠，真是个鸡飞狗跳的大清早，睡觉睡觉！ 因为是周末双休，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 刷了牙洗了把脸，等吧胡子都刮干净了，张因淳走到客厅。 “操！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进来的你？” 沙发上稳稳当当的坐着那个少年，眼眶略有带红肿，禁闭着嘴巴，看到张因淳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嘴巴又没忍住，巍巍的叫了声“爷爷”，轻的几乎听不见。 张因淳刚想发火，张妈妈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举着把菜刀，解释说，“因淳，你醒了刚好，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蹲在我们家门口哭，我回来还吓了一跳，问他他又不说话，就让他进来了。好了你过去安慰安慰他，这孩子跟你小时候还有点像，真可爱！我进去做菜，你也真是，这么晚，早餐也不用吃了……”说着说着就回到厨房继续切菜了。 张因淳根本没留意听，走过去，在桌上拿了个包子塞进嘴里，坐下。 少年低着头，又偷偷往一边看，“爷爷，我……”“不要喊我爷爷，我真的有这么老吗？你有什么目的？直接说了吧！” “真的没说谎，爷……我说真的，不然去医院证明。” “算了，去警察局问问哪家失踪了孩子好了！”张因淳猛地扯着他的手，少年踉跄了一下，膝盖磕上了木茶几的下角，砰得一声。张因淳，停下脚步，问，“撞到了？” 少年弯弯嘴，“没事的爷爷，这太空服保护功能很强的，一点都不疼。” “既然不疼，那就去警察局吧！” 少年还没反抗，张妈妈从厨房端出菜，莫名地看着他们，“该吃饭了，还准备去干嘛！？” “妈，你先吃吧，我带他去警察局。” “不去！”少年挣开他的手。 “算了，吃完饭再去吧，过来！” 张因淳只好坐在餐桌前，看着那个少年不情愿地走过来。 你不情愿我就乐意啊！？还爷爷，爷爷的叫，操，今年犯太岁啊！？ 张妈妈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说：“孩子多吃点，你叫什么？告诉婆婆，今年多大啦？” “曾……奶奶，我十五岁了，我叫张繁凡。” 少年嘴上回答，就是不动筷。 张妈妈朝张因淳使了个眼色，张因淳不满的哼了一声，才说话，“赶紧吃。吃完快走！” “除非你答应我去医院。” “医院？” 张因淳赶紧接口，“他刚刚不小心磕着了，待会送他去看看。” “哦，”张妈妈点点头，“家里也有活络油，擦点比较好。” 少年盯着他，张因淳实在怕又多什么事了，催道“吃吃吃，待会就去！” “不骗人？” “真的！”张因淳心里真的火了，表面又不好发作。只好埋头苦吃！ 少年终于动了筷子，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第三章 饭后。 路上。 “真的没有这么一个失踪的？” 人民保姆真诚地点头最近风气良好，失踪人口几乎为零。 好吧！张因淳走出警察局，那个打死都不肯进来的少年就坐在路边的砖栏上，低头不语。 “爷爷你骗人！” “操，我不是你爷爷，反正咱俩没关系，你别跟着我，待会警察叔叔出来自然会看到你！千万别跟着我！” 张因淳一直往前走，直到拐了个弯才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没有跟来。远远望去他还低着头。张因淳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咬咬牙跳上了的士。右前方就有两个学生拉着手回家，嘻笑着互相调侃，张因淳突然想到了那个小家伙，虽然是的，却似乎无害，而且很单纯，一个人孤孤单单……“靠边停车。” 张因淳付了钱，往回走，越走越快。他也不晓得是不是同情心严重泛滥了，靠！ 张因淳站在他面前，“走吧！” “医院！”少年怒视着他，眼眶是红的。 “白痴，有什么好哭的。” 路人来来往往都侧目看着奇装异服的少年。 张因淳拉着他站起来，“去去去，行了吧！”我还真不信我已经有这么大的孙子了！走狗屎运了，罢了罢了，就当破财消灾！ 张因淳又拦下一辆车，司机从窗口探出头来，“又是你？” 张因淳打开后门，把他塞进去，紧接着自己也做进去，“劳驾开到最近的医院。” 一路上默默无语。少年不说话，张因淳也懒得理他。 “真的有血缘关系？”张因淳不可置信地看着医生。 “检验结果出来，确实没错，如果还有疑问可以再重新检验一次。” 第二次结果出来依然是一样的。 张因淳一声不响地走出医院，少年紧紧跟在后面。 这回真的当“爷爷”了，DNA鉴定当场雷劈了张因淳，回去的路上，他还在想，怎么跟老妈解释这个她的儿子的孙子？ 于是，回到家里，张因淳只能撒谎说这是经理的儿子，他出差前托他照顾儿子，他把这事给忘了……所以…… 张妈妈戳了戳他脑袋，骂了句“不长记性！”便应了下来。 吃过晚饭，洗完澡，张因淳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还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张因淳嚷了一句，“张……繁凡，快去洗澡。” 张繁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 张因淳挫败地回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件上衣的内裤，“先将就一下，忘了你没衣服了，裤子都太大了，反正待会要睡觉了。” 由于除了两间房，一间张妈妈的，一间他的，还有一间是杂物房，于是张繁凡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张繁凡出来的时候，头发也是湿嗒嗒的。他呆呆地站着，目光不知该放哪儿好。张因淳坐在床上看杂志，看他站着，拍拍旁边的床，语气明显比先前好太多。“把头发擦汗干，过来坐着。好好回答问题。” 怎么说，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但DNA的检验已经让他信了百分之二十了。 张繁凡把头发擦的几乎快干了，穿着过大的白T，晃着细嫩的两条腿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张因淳是扔掉手里的杂志，看着习惯低头的张繁凡，问他：“你真的叫张繁凡？”“嗯” “那你那边应该是什么年份？”“加上我过来的时间，是2081年了。” 张因淳不免心里估算了一下，挺对的。又问道：“那你今年几岁，怎么找到我的？” 张繁凡亮着大眼睛看他，丝毫没有说谎的意味，“爷爷，我今年十五了，这个我已经说过了，我十二岁就和机器人摩西坐飞船来的，可是经过时空隧道的时候飞船磨损过重，加上太阳活动过强，光球层中高速旋转的气体漩涡，太阳能量爆发扰乱地球大气的电离层，磁场受到干扰，刚到地球表面就炸了，摩西为了救我已经毁了，我有太空服保护才安全落地，刚好就在爷爷家附近，因为有看爷爷的房子的照片，刚好就记起来了。” “你说你十二岁来的？飞了三年？”张因淳惊讶的挑起眉头。 “对啊！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妈妈不知道，她是科学研究工作者，也有参与飞船研究的，我偷了他们的计划书，切断了主机控制，就和摩西偷偷来的。不过我有在这三年学了现代的一些常识的了~” 张因淳戳了他脑袋，“行啊！真顽皮，都不要命了！你怎么就想来了？”“好玩……还有……”张繁凡偷瞄了他一眼，“想见见爷爷。” “乖孙子！”将来应该挺孝顺的。 张繁凡突然变得异常激动起来，“你相信我了吗爷爷？” “做梦！乖乖睡觉头发干了，说谎还这么能扯。在没找到你父母前你可以住在这里，当我同情心严重泛滥好了。”说罢翻身盖上被子自顾自睡了。 第四章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是七点左右，张因淳看了看睡相不安分的人，喃喃说了句“睡着的时候真可爱！” 吃过早饭就准备上班了，张妈妈好奇的问儿子，“明天繁凡要上课吗，我才可以早点起来给他做早餐。” 张因淳想了一下，找了个借口搪塞，“妈，他没上学了，他智力有点低下，很小就辍学了。” “这样啊~可怜的孩子，看起来挺聪明的。” 张因淳没时间和她说真的多，匆匆就赶去上班了。 张因淳是在出版社工作的，工资和待遇都不错，平时写稿排版摄影这些，周末还有双休。出版的杂志都是一流的时尚周刊，像《Beautifullady“s》这种的，由于比较受现代知性男女的喜爱，一直大卖，公司业绩也高。在这失业率普遍提高的时代，张因淳是暂时不必担心这个问题的。 “淳子，你打个电话给印刷那边，说公司决定路夏的新书要加印三十万。”一名职业装显得成熟干练的美女将计划书放在他桌面。 “好的明姐，发现两天没见你好像又更美丽了~” “就你嘴甜，我先忙去了~”明媚笑的当真妩媚，扭着腰走了，一股香水味挥散不去。张因淳憋着口气险些没咽下去。 其他同事偷偷地笑，谁不知道明媚这个总经理秘书浑身骚气，还不是靠“上位”的。“去去去，有什么好笑的？工作工作。”张因淳转了个椅子拿起座机。 刚挂下电话没一分钟，身上的手机就狂震动。操，谁会在老子上班时间打电话？ 看到是老妈的手机，还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赶紧按下接听，少年未发育成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爷爷，你忙吗？” “白痴，你打电话过来干嘛，我不用工作啊？”张因淳没好气的回答。又不好大声发作，毕竟还在上班。 “我很无聊嘛，曾奶奶在和别人跳舞呢~我没事做！就跟奶奶要了手机。” “白痴，无聊自己找事情做，还有，我没这么老，不要叫爷爷！也不准叫我妈曾奶奶！”提到“爷爷”二字，张因淳还放低了音量。 张繁凡还是“我没错”的口气说：“本来就是这样，而且又没人听到。” “总之早上再让我听到你这么叫老子回家揍你！”张因淳恶狠狠地勒下话，直接挂了手机。 张繁凡听到嘟嘟声，顿感失望。爷爷还是不相信他啊！ 张妈妈看到繁凡愁着一张小脸，自己坐在椅子上无聊，就说，“繁凡，要不奶奶带你去吃东西？肯德基还是麦当劳？” “不吃这些垃圾食品，奶奶你去跳舞吧我不无聊~” 旁边的阿婆就问，“张姐，这是你孙子？你儿子不是还没结婚吗？” “不是不是，是我儿子经理的儿子，托我们照顾几天” “这样啊！小伙子不用上课吗？” “这个不清楚，在家里怕他憋坏就带他出来了。”张妈妈呵呵地笑着。 张繁凡听到她们的对话，只好说“我一个人慢慢逛逛好了~” “好的。注意安全不要走太远了。” …… 张繁凡边走心里边想，爷爷也见到了，可是家又回不去了，以后怎么办？由于身上穿着过大的衣服，都是张因淳以前穿过的旧衣服，张繁凡差点就踩到裤脚摔倒，也只是差点而已。 第五章 能和妈妈再联系了，而且有爷爷在这里，一点都不想回去。 “好吧！你可以不回答我，”张因淳拿起手机和朋友敲敲按按回短信。过了一会又接着问，“你总不会真的要一天到玩都呆在这里吧！？真当我家开慈善机构的啊，还要养个‘孙子’？” 张繁凡扁着嘴巴不说话，他生活技能没学好，除了能理解现在的一些东西，根本就是个生活白痴。以前有摩西，现在他只有自己，爷爷又不相信他。小孩憋屈地好想哭。 “靠！别给我装可怜。”话虽这么说，张因淳还是递过来一个大袋子，里面的的全是衣服。蹭了蹭鼻子，张因淳说得口是心非，“我顺路去买的，但我话先说开了，能回家的话一定不许瞒着赶紧的回去。” 少年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两天了，看到有新衣服自然是欢喜的。索性眼泪还没洒出来，吸吸鼻子，很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爷爷。” “你叫我哥吧！” 少年眼眸诧异，“可是……” ……怎么这么顽固？张因淳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就这么决定了，别把我喊老了。” 张繁凡说：“那奶奶？” “你可以叫奶奶，但一定要喊我哥！听到没。” 少年勉勉强强终于点了头。 “明天就给你在隔壁房间打个床，真不习惯一早上起来旁边还有个人，挤死了。” 张因淳说的很夸张，其实他的床也算是双人床了，他一米八二的身高，有料的身材，也只占了五分二，更何况少年这么纤细，哪里谈的上挤？ 张繁凡试了第三套衣服出来的时候，张因淳躺在床上笑的有点猥琐。 不错不错。还是这件黑色的T最适合皮肤白皙的少年了，和同龄的孩子一样，看起来瘦瘦的，脸色却出奇得好，白里透红，粉嫩粉嫩的，配上那双好奇的大眼睛，babyface，张因淳不由得赞叹他“孙子”长得真不赖。 半夜。 张因淳睡的死沉，呼噜打得比雷还响。 张繁凡完全是被吵的睡不着的。他身上穿的是张因淳新买给他的睡衣，不薄不厚的那种，春天的夜里还是凉飕飕的，被子只有一张都给抢走了，张繁凡突然就打了一个喷嚏。 他叫了一声“爷爷，”张因淳继续沉睡，又唤了一声，张因淳继续呼噜。少年只好伸出手去扯被子的一角，冰冷的手就碰到了张因淳的脖子，突然抓住脖子上的手，哆嗦了一下，糊里糊涂地嘟囔了句，“怎么还不睡？”又死死睡了过去。 张繁凡只好偷偷地，一点一点地往他被窝里凑，一点一点把被子往自己这里扯。 第一次离爷爷这么近睡觉，少年终于打了个哈欠恍惚睡着了！ 张因淳早上起来又被前面的那颗黑乎乎的脑袋吓到了，暗咒了一声，发现他左手莫名抓着张繁凡的，赶紧松开。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刷牙洗脸上班。 少年睡的正熟，睡衣下摆也不知何时撩开了。露出一寸长的红痕，结了痂，张因淳皱皱眉，从抽屉拿出一罐消炎药，用手指沾了轻轻涂在伤口上。 少年丝毫没感觉。 第六章 上班时间很快就过去，中午一般都是在公司楼下的餐厅解决的。谁知道家里突然来了个电话，说小家伙感冒了，只好回家带他上医院看看。 张因淳开着他的车，时不时还看了看那个少年昏昏沉沉得靠在坐背垫上，一张脸比平时红上好几倍。纠着眉毛替他把衣服拉紧了。 挂了号，张因淳几乎是半抱着他进去的。 医生摘下听诊器，看着手里的体温表，说：“大概是季节性原因，低烧，加上受了风寒，有感冒症状，喉咙发炎，要挂点滴才行。” 医院打点滴的人很多，少年还有点迷糊，张因淳看了看他有点不放心，“肚子饿不饿，中午还没吃饭，我出去给你买回来，你等我。” 张繁凡点点头，不敢乱动，护士小姐已经把针头插进去了，再调适了点滴的速度。 张繁凡等啊等，终于看到张因淳提着两个袋子过来了，一个放的是粥，另一个的是饭。都是张因淳回家去拿的。因为刚想买饭的时候张妈妈就打电话过来了。 张因淳打来盖子，看他一只手挂吊瓶，整个人看起来轻飘飘的，诶，拿起汤匙就往他嘴里喂。少年红着鼻子凑过去深深吸口气，闻着味道很香，一口就吃进嘴里。 “烫死了！呼呼~”少年好不容易咽下去，张因淳看他滑稽的模样有点乐，“大爷第一次喂人，你小子是荣幸了，自己吹！” 旁人看着都觉得这对是有爱的“兄弟”。 张繁凡一口一口的吞下肚子。还没吃到一半，突然一个喷嚏就来了。 遭殃的不只是热腾腾的粥，还有张因淳的一张俊脸。 “操！”脸色顿时就去变成铁青。 少年无措看着他，赶紧抓过护士姐姐递来的纸巾给他擦脸。小脸通红，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张因淳觉得自己快崩溃了，扫把星找上门了。 “算了，浪费了。” 从洗手间出来，他换了另一个饭盒，打开，“还饿不饿？” “不饿。你……你吃吧！”眼睛都不知该放哪了。 拉倒！ 张因淳大口大口吃的津津有味。 抬头发现小家伙一直盯着别人看，张因淳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对小情侣互喂着吃饺子。恶心！ 孤家寡人的张因淳低头挑挑捡捡，夹着胡萝卜送到他嘴边，“吃！” “可是我~唔~我感冒，会传染！” 嘴里硬是被塞进青菜，张因淳瞪了他一眼，“我没介意你口水你介意个屁！” 挂了整整四天的点滴，这一周张因淳天天都送他上医院，然后又回家。说好的给他打张床的事完全抛脑后了。 小家伙为什么会感冒发烧的原因，由于说漏嘴，张因淳内心很是愧疚的。比如他半夜会有意识的起来，看看小家伙的被子有没有盖好，额头有没有发烫，有一次甚至起来时听到他断断续续地说“水”，而跑出去给他倒了开水，亲手为他喝下去。 果真变得越来越像“爷爷”了。 小家伙身体终于恢复健康了，为此张妈妈很好意地替儿子提出“周末庆祝他康复带他去玩”的建议。 第七章 张因淳那天中午终于答应了下来，晚上就被通知要加夜班了。这事也忘了打电话回家说一声，于是八点多还没回家的时候，接到张繁凡担心的质问电话。 解释清楚后就继续工作了。十一点多回到家里老妈和小家伙都睡着了，迅速洗了澡就躺上床。小家伙感觉冷气一阵，更紧地靠过来蜷缩成一团，张因淳拨开他脑袋，然后死死得睡了过去。 周六中午一点，张因淳被饿醒了。 醒来的时候，餐桌上一粒米饭都没有看到。张因淳打了个哈欠，昨夜加班的份终于给补回来了。 小家伙坐在客厅看动漫，举着个苹果啃，看的全神贯注。 张因淳坐在他旁边又伸了个懒腰。 小家伙看都不看他一眼，老气横秋地说，“奶奶出门和隔壁的黄婆婆去买东西了，他让我告诉你起来了自己去解决午饭，当然，‘顺便’记得带我出去玩！” 一巴掌就拍脑门上了。 “哎呀！”他横着鼻子愤愤地看着我，“打我干嘛！？” “这么没大没小。进去换个衣服，待会我们就出去。” “好啊。”他爽快地把电视关了，手里的苹果两口并一口地干掉了。 张因淳无奈地看着他掩饰不住雀跃的背影。 由于还没有吃午饭，张因淳直接带他到小区附近的餐厅，自己点了一份牛肉叉烧饭，给他点了饭后甜点。 “要不要加杯牛奶？” “不要，我想喝橙汁~” …… 吃饱喝足，张因淳自作主张准备带他去传说中的游乐园。看着很多父母都带着孩子来玩，或者是一对对的小情侣，张因淳满脸黑线。 二人都是第一次走进来的。张因淳小时候的家庭环境是不大好的，父亲胃癌死去，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大学毕业找了个工作还不错，这才在这边市区普通小区买了套房。 张繁凡口中的2081年的游乐场根本不是这样的，简直没有一点联系，又不晓得如何形容，张因淳只拿他当神经病看，尽管有一纸证明他们的血缘关系！ “你想玩什么？”张因淳低头看着矮了他一个头的男孩询问道。 男孩摇摇头。 张因淳咬牙切齿，“不想玩干嘛不早说！” “你没问！”男孩无辜地看着他。 “还是我的不是了？” 张繁凡不说话，禁闭着嘴唇。 退票吗？ 张因淳看着手里的两张票，走了几步，发现他呆呆地站着不动。~算了，“来都来了，就玩吧。” 擒住他的手腕就往空中飞车那边走。 张繁凡偷偷偷偷地，咧开了唇。 “放手！” 张因淳掰开他的食指。 “不要。” “放手！” 张因淳掰开他的拇指。 “放不放！？” “不！啊~！” 张因淳也来不及理他了。心里暗道“胆小鬼！” 飞车十八弯地拐，急速前进，张繁凡刺激的尖叫，张因淳勉强抬起空余的手捂住耳朵，当然叫的不止一个，还有后面的一堆。 张因淳后悔做了这个决定了。真不该来这里！ 第八章 玩遍了经典的几个项目，花了两个多钟。几近四点了，张因淳准备带着他打道回府。 手里抱着游乐园活动送的一对猪头吊坠和两个不同模样的卡通玩偶，张繁凡笑的很开心，嘴里也叽叽喳喳，之前说过的话也忘了，“爷爷，这个还挺好玩的~”“爷爷，我还想做一件事。” 张因淳不理他。 “爷爷我想去动物园~”，张繁凡嘴里一直再说这个。 受不了了，“动物园关门了。” “电视上说六点才关门的。” 于是张因淳又被磨着磨着磨来了动物园，一点都不感兴趣。 小家伙跟没见过动物一直稀奇，特别是看到熊猫的时候直接抓着栏杆就不放了。张因淳使劲把他扯开了。 两人都是没用代步工具出门的，慢慢悠悠地往回走。天公不作美，明明前一刻还是晴朗的好天气，瞬间就飘着乌云，暗沉下来。 张因淳低头看看手表，四点四十九分了，然后雨点就断了线地砸下来，模糊了数字。 张因淳拉他往最近的移动厅门口等雨停。 两个人的头发都有点湿，张因淳看了看天，反正雨也没这么快停，于是对他说：“我去买张卡，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 张繁凡点点头。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哪里还有见什么人，着急地一把拉过旁边门卫的手，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男孩十五岁左右？刚刚和我站在这里的抱着一大堆东西的？” 老阿伯摇摇头，有点点头。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回头，他看到那个小家伙竟然冒着雨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刚刚跑去剪东西了，掉了一个猪头，嘿嘿。” 张因淳悬着一颗心终于掉了下来。“白痴！” 这是张因淳过的最累的周末了。 从抽屉里拿出旧手机，把卡拆了装上去，存上好吗，扔给他，“有手机比较方便，虽然是旧的，不过好过没有。会用吧？” 张繁凡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从兜里掏出猪头吊坠，系上去。然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摸索着手机功能。 隔了一个月，晚上回家终于碰到家里的电脑游戏了。张因淳打开“希望之都”，点击角色进去游戏。 张繁凡坐在一旁好奇的看着。 “爷爷，现在的游戏都这样的吗？” 已经对“爷爷”的称呼免疫了，他回答道“嗯”。 “喔~之前怎么没见你玩~” “也不看是谁害的。”虽然这么说，他的语气还是平平的没有一点责怪的味道。 张繁凡摸摸鼻子，在一边仔细看他操作。 等到张妈妈呼唤他去洗澡的时候，张因淳交代他不要乱碰电脑就去洗澡了。 张繁凡坐在旁边看，屏幕里的战士挂在那里，而队友一直在杀怪。过了一会，屏幕突然闪了一下，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剑士一直往战士身上砍，而其他人根本无暇顾及。 张繁凡忍不住就摸上了键盘，灵活地将模仿刚才他的攻势及时解救了“他”的性命。 屏幕上出现了对话，纠结体：不是说去洗澡了吗？ 九月五刀：我是他弟弟，他去洗澡了。 张繁凡差点顺手打成“孙子”了。 纠结体：噢！没听他说过。不过你帮忙代打一下。 九月五刀：……好！ 第九章 于是张因淳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在厮杀，键盘敲的噼里啪啦响。面色不善，他最不喜欢别人乱碰他的东西了，“你在干嘛！？” “爷……爷爷。”小家伙站起来慌慌张张。 叹了口气，“早点睡觉吧！” ……小家伙乖乖爬上床。眼角余光都往这边看。 九月五刀：来了 纠结体：来了啊！ 大清早：刚刚你弟弟玩的挺不错，的。 纠结体：说实话，多亏他救了你的命，不然你又要掉装备回城重来了。 张因淳看到这里，回了个“嗯”。转头看看他，小家伙赶紧转过头，背对他。 他觉得有些好笑，虽然他不喜欢别人乱碰，但是，刚刚的口气好像也不太好。张因淳玩的差不多了，关机。刷牙洗脸上床。 “别装了。” 他掀开他的被子。 小家伙先睁开了一只眼，慢慢另一只也睁开来，黑夜里亮的和珍珠一样。 张因淳躺在他旁边，低低说了句，“对不起。” 好久都没有声音，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少年青涩的声音才说着“没关系。” 不知道听到没，少年等了一会，结果又听到了打呼噜的声音。轻轻踢了他一脚才睡下。 明天起来，还是不原谅你好了！ 张繁凡坐在沙发上，张妈妈叫他他也不应。 怎么办？被发现了怎么办？好丢人，好羞耻。张繁凡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虽然他学过这类知识了。 直到张因淳醒了，把被子放进洗衣机里，张妈妈把他拉到厨房里，悄悄地告诉他，：“因淳，繁凡他不知道怎么了，叫他他也不理，是不是你和他吵架了？要不去劝劝他？” 听完后，他还以为是不是因为昨晚的那件事小家伙还不肯原谅他。摸摸他的头发，有点长了。 “昨晚的事对不起。” 张繁凡不理他。 低声下气，“别生气了。” 少年摇摇头，很难堪地说，“不是这个~是……是……” 嗯？说了一半又停了。他也一头雾水，突然…… “难道早上被子~唔！”一把捂住他的嘴，少年满脸通红。 拿来他的手，张因淳取笑起他来，“长大了，怕什么？我还以为是我呢！明明我昨晚也有做春梦啊~~哎！别这样，这是很正常的。” 有点赌气了。 张因淳收起笑，安慰道：“这很正常啦！不要这样，难道是第一次？不过也没什么的，呵呵呵呵……” 于是张因淳一天都得不到小家伙的回应，自识无趣的做自己的事去了。 第二天起来上班的时候，手臂上多了一块淤青，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事是他的手机怎么也挂了一个猪头？？？ 第十章 这个城市的天气变化无常。 明明早上还是阴暗的天，竟然下午出现了大太阳！ 郁闷地想着，手里还抱着一摞复印纸。张因淳今天穿了黑色的棉质长袖t恤，又吸热，造成他浑身粘腻不适。兜里的手机又欢快地震动起来，可惜他根本没手可以接。走到公司楼下，张因淳终于可以喘口气喝口水了。 刚放下手里的一摞，转身就让一姑娘给撞上了。 今天也不知怎么了都不让人歇会儿？ 姑娘抱歉地朝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匆忙撞到你了，抱歉啊！” 张因淳摆摆手，“没事没事~”人家姑娘都先开口道歉了是吧！？ 张因淳喝过水就继续把那一摞东西往楼上送，还是公司里阴凉啊…… “淳子，你来得刚好，杜小姐刚好也到，你拿着过来试试效果，完事了人家好登记。” “好的，明姐！”张因淳扯了个笑脸，走过去。 这还不打紧，一瞧，嘿，不正是刚才撞上的那姑娘吗？ 姑娘看到他惊讶了，很快又变成带着羞赧的歉意。 …… “杜小姐，这事就成了，谢谢你抽空过来登记了。”明媚笑眯眯地说，朝张因淳使了个眼色，送人家出去。 张因淳明白地点点头。靠！自己不会送啊！ 转脸笑眯眯地送人家姑娘到门口。 “刚才真是抱歉，我叫杜烟，你呢？”杜烟朝他伸出手。 握手，“张因淳。” “有空下班请你喝杯咖啡吗？表示表示我的歉意。” “这个……”张因淳不知该不该答应，人家表示的太明显了，说什么都不是。 刚想应下来，杜烟已经开了口，“那等你有空再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我先走了。再见！”说完只留倩影。 张因淳随手把名片塞进口袋里。 回到座位，才想起之前有人打了他电话。八成八又是张繁凡。解锁一看，一个未接电话，两条短信。第一条：怎么不接电话？ 第二条：告诉你一件事。 这个白痴！张因淳心里恶狠狠地骂道。 既然知道他上班发短信不就好了？既然发了短信直接说白了什么事不更好？ 直接回了他一个“说”，简洁明了。 过了一会。 张因淳嘴角抽搐的看着手机又开始欢快地震动起来，而且是很长的震动。 终于按下接听。 “干嘛就回了一个字？”那边传来张繁凡单纯的疑问。 “白痴。”没好气地回他。 “干嘛骂人？” 忍无可忍还是要忍。他揉揉太阳穴，问道，“你究竟有什么事要说，干嘛一定要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哎！？你工作会很忙吗？对了，我要告诉你啊……”小家伙很声音突然很欢喜，“我找到工作了，不用当米虫了，而且很轻松，奶奶也同意了。店主人很好的。就是我们小区内的那间甜点店。” 张因淳完全没注意他用“我们小区内”解释，“人好还会非法雇用童工吗？而且还是非法人士？” “什么嘛？！反正我是找到事做了。好了不打扰你工作了，我要挂了。” “等等，什么时候去做？” “下午三点，店长是那时候人比较少方便教我。我去准备准备，挂了。”嘟嘟—— 张因淳看着手里通话结束四个大字，哼哼……下午等我下班后就去视察视察情况！ 而口袋里的那张名片，被遗忘在洗衣机里搅烂了…… 第十一章 下班后，张因淳往小区车位停了，才走向甜点店的路。 “四季甜点”的招牌是用白色的木板漂亮的毛笔字刷在上头镶嵌在木屋的凹槽里。位置适中定在小区内林的空地，以木为主周围起了一层围栏，出口木雕上悬着两个依然是雕成灯笼状的灯，从外面看，整间店以暖黄色调为主，都细细地雕上了暗纹，感觉不错。两边都种上了不知名花草。天气好的时候在外面坐上几个钟头也是一种享受。因为四周是林子，鸟叫时起。大概还在降水量丰富的春天，外面的木桌新得还带着一股木头的清香，没有人坐过。 天色甚好。 张因淳信步走进去，说欢迎光临的是个穿制度的小姑娘，微笑有礼。 张因淳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打量一下周围，这个时候大家都下班了，人多了不少。 他点了杯咖啡静坐等待。 从进来到现在，他都没有看到那小家伙的影子。 无聊地看着窗外。 “先生你好，这是你点的巴拿咖啡，由于本店今日活动，您可以免费获得一份蜜色甜点……”少年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张因淳转过头的时候，看到少年惊喜的目光……“爷爷！你怎么来了？” 张因淳挑起眉，谁让你喊爷爷了？“我不能来吗？” 张繁凡挠挠头，“不是，只是不知道你会来嘛！既然来了，那就干脆等我下班吧！六点！嗯，就这么说定了，不聊了，不然老板该说我了。”少年自作主张说了一通，然后自顾自地忙去了。 看着他走来走去，发现他穿制服也是不错的，身形刚好，一看就是嫩了点。不知道是不是在青少年发育时期，他好像长高了一点呢！回家让老妈多做点营养汤补补。 张因淳吃了一口甜点就放下了，他不是喜甜的。喝咖啡，眼珠子一直盯着小家伙转。 看来还是学的不错，有长进。 他刚这么想着，那边就出现小矛盾了。 原来是小家伙不小心把酒洒人家女士裙子上了。小家伙不停地低头道歉，女士却得理不饶人一个劲地嫌弃他递过来的手帕，嘴里骂骂咧咧的。 张因淳哪里受的过这种气，我都还没怎么欺负他呢？！ 一把走过去扯着小家伙递帕子的那只手，还没说出口，柜台侧门就出现了一个颇温文尔雅的清瘦青年。 张繁凡眼睛一亮，“店长。” 张因淳一声不吭地看着。 那个“人很好”的店长走出来，微笑地向女士表示歉意，“对不起，为表歉意，这位女士，您在本店的一切消费都由本店承担。真是对不起了，他还是个新人，您多多见谅。” 这位女士也不好说什么了，登着鼻子哼了一声拿着包就走了。 真没气质！张因淳心里鄙视了一下。 “店长，对不起！我错了。”小家伙甩开他的手，面对店长。 咬牙切齿的张因淳。 “没事。你过来帮我的忙吧！” “好的。”小家伙对着他的背影说，又转头，“那爷爷你回那里坐着，六点就下班啦，再等下！” 抽搐……这死小孩！ 回去的路上。 张因淳很专制的打断他的话，“不许去了。第一天就犯错。” “为什么？不要，那是个意外。”小家伙扭着头。 “总之不许去。况且你还未成年。非法童工！” 小家伙瞪着他，“我和店长说好了，我这是去帮忙，他只是给我应得的报酬而已。” “哼——还真是个好理由，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店长是好人！” “骗子！” “好人。” 这个问题非常的没营养。张因淳和他吵着吵着就不说话了，小家伙也一声不吭，生闷气呢！ 回到家都是一前一后地开门，关门的时候张因淳“砰——”地一声很用力。 张妈妈看着他们这副怪异的样子，诶，又闹什么矛盾了吧！ 同坐一张桌子上吃饭，同时夹上同个菜，张因淳脸色不好，转移到别的菜上。 小家伙抿着唇，低头一口一口地扒饭。 张妈妈好言相劝，“你们就不要再闹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清楚，非得这么闹……” “妈，”张因淳打断她的话，“如果他会听早就没事了。” 小家伙扔下筷子，“我吃饱了。”回房，关门。 “淳子，快进去看看，都老大不小了，还跟他计较，而且还是你经理的儿子，别亏待了人家啊！不好交代。” “妈，你怎么会答应让他去打工？” “诶！？不是他没事做想去体验体验这生活的吗？不是你先答应的吗？” 还给老子说谎了？想了想，“妈，我也吃饱了，我进去找他谈谈。” 张妈妈点点头，早该好好谈了。 第十二章 一进门，就看到张繁凡蒙紧了被子，张因淳一嘴贱就脱口而出，“不会这么脆弱，又哭了吧！” 被子里的人反驳了句，“你才哭了呢！” 有过去想掀开他的被子，谁知道他就是故意扯地紧紧的不留空隙。放开他，“没憋死你！出来！” “不想看见你。” “拉倒。”照着被子的认准他的脑门狠狠拍了一下。 “爷爷你不是好人！” “得啊！你那店长怎么收买你了，我要不是好人你早干嘛去了。” 小家伙不吭声了，被子慢慢被扯下来，张因淳哄孙子一样，“不去打工，明天送你去上学，直接送你上高中了得了。” 试问张因淳何时这么低声下气过？ 小家伙滴溜着黑葡萄般的眼珠子看他，“可是店长……” “电话给我，我跟他说！” 小家伙不情不愿地把手机递过去。 “喂……我不是张繁凡，我是他哥，明天我送他去上学，所以他不能去‘帮忙’了！对……就是这样！嗯。好。再见。” 挂了电话，然后张因淳很卑鄙地顺手删了这个联系人。 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给自己狐朋狗友里最出息的那个市医院的院长儿子打了个电话，“陆远，帮我弄个假的出生证吧，算是弟弟吧，张繁凡，第一个是繁星的繁，第二个是平凡的凡……”瞟了他一眼，成年再弄身份证好了，张因淳继续道，“嗯，用我妈的名字，对。谢了兄弟！拜！” 扔下电话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很晚。躺在床上，张因淳对着装睡的张繁凡说，“明天早点起来，送你去上学。对了，这些费用以后可都要还的。” …… 学校不远，鉴于他还不熟路，不能骑那辆家里一直放着的旧自行车。张因淳以十分钟的车程送他到了一中，顺便替他报了名交钱。走的时候还不忘交代，“安分点读书，中午在学校吃，晚上接你回家，”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给他，绝尘而去。 张繁凡初到学校一切都很陌生，这里不是他生活的那个年代，这里的老师都没有摩西那么厉害。他从来没有来过学校，很奇怪。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虽然想下定决心，可貌似，有点难…… 除了一张清秀可爱的脸，他暂时表现的太平凡了。第一天上学，只有新同桌和班长和他讲过话。当然，班长也有惯律地带他走了一圈学校，美其名曰“熟悉环境”。面对这个有好感的人，班长不免多关心了几句，“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刚来不熟悉的话可以试着和我一起的。” 张繁凡的同桌是个叽叽喳喳起来没完没了的，一上课就倒头大睡的人。可是也很好玩，张繁凡一来就喜欢上了这个比他大两岁的同桌。 别人和他说话的时候回答都比较淡，所以大家都认为这个男孩有点小自闭和内敛。但大部分女生都是喜欢他的，上了高中的女孩都变得成熟，身上好像都带着母性的光辉。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繁凡是一个人跟着群众大部队走去食堂的。他完全不知道排队打菜是要刷饭卡的，于是他手里拿着午餐，疑惑地看着饭堂阿姨嘴里叨念着“赶紧刷啊，后面还很多人……” 尴尬地站着，旁边伸出一只手，“嘀——”的一声。张繁凡回头看到那张嬉笑的脸，是他的新同桌，杜新。张繁凡报以微笑，“谢谢，下次还你钱。” 张繁凡随便找了个没人的位子坐下，一个人静静地吃午餐。 对面突然就多出了个人坐下。杜新嬉皮笑脸地和他说话，“同桌嘿，第一次来是吧！以后跟我一起吃饭呗，看你这么‘新’以后我罩着你！” 张繁凡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咧着嘴巴，又说了句“谢谢。” 杜新莫名其妙地看他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杜新当然不知道，他只顾着吃，嘴角两边都有饭粒…… “对了，我只有一百块钱，下次还你。” “不用了，我请客。待会带你去买个饭卡往里边充钱就方便多了。” “嗯嗯。” …… 渐渐交谈多了，两个人因此也成为了朋友。 第十三章 杜新是上了高中顽皮性子不改的，平时大大咧咧开朗，就是皮了点，人倒也不错，就是成绩差了点，在班里有垫底之功。 下午物理课，新生没有课本，张繁凡只好和杜新看同一本书。杜新把书推给他，趴在桌子上睡觉。张繁凡戳了他一下，“听课。” 杜新别过头继续睡，突然又翻过来，看着他奸笑，“哎！我们来聊天吧，你有没有玩网游？” “没有。” “那你去过酒吧没？” “嗯，没有。” “那……” “杜新，还有那个……”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看了一下座表，“张繁凡，上课请遵守纪律！” 大部分同学都回头关注这两个人，张繁凡有点不好意思。 “好吧，张繁凡同学，请你上来解答这一题。” 高一的都是新生，虽然张繁凡是半路插进来的，不过大部分老师都是不认识这些名字的，所以……情有可原。 张繁凡皱了皱眉站起来，这些题目他几岁的时候好像都知道了。走上台接过粉笔就刷刷地做起来。 物理老师看他解题步骤不禁点点头。这题目是高中奥数题。 “下去吧！下次认真听课！好了，同学们，这位同学做得不错，虽然我们还没教，但是……” 杜新看他坐下来，对张繁凡竖起了大拇指。 “下次带你去玩玩？” 犹豫不决…… “那把你手机号码告诉我！” “好……” …… 下午放学，张繁凡在校门口等着张因淳的车。 过了一会，车子来了。张繁凡坐在副驾驶上。张因淳开口问他：“今天过的怎么样？还可以吧？会不会不习惯？” 张繁凡点点头，“不会啊，挺好玩的。” “是嘛！？有兴趣就好。” “还认识了个朋友……挺好玩儿的！叫杜新，和我一块儿坐！” 看他兴奋的模样，张因淳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是未婚先当“爷爷”了。 前提是这孙子是自己粘过来的。不得已才接受的。感叹自己的伟大！ 张因淳很简单的以为自己的“孙子”校园生活过的很是滋润，既然这么安分他以后就不必担心一些乱七八糟的，也不用时不时地浪费电话费接无聊电话了。小家伙身上吃的穿的，哪里不都是花他的。 也许就是张因淳想得太简单了，张繁凡开学第二个星期就给见家长了。家长代表张因淳。 办公室。 “繁凡他哥哥是吧！” 张因淳点点头，暗暗用眼光责备他，“看你惹得事！” 张繁凡站着不说话，张因淳就火大地一直盯着他。 “张先生，你们家繁凡，该多教导教导，上课不听课也就算了，最重要是不要影响了别人学习……” 张因淳敷衍地直说“是是是……” “还有啊……”班主任喝了口茶，“你们家繁凡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玩手机游戏！……张先生，张先生！” “咳咳！是……等等，你说他上课玩游戏？” “对呀！你不知道，上我的课从来没有人敢……” 根本就没听他的长篇大论。张因淳心里一直在骂，操！老子以前玩游戏都没被发现，这么没技术。 当然这话不好说，不能带坏孩子的。 第十四章 晚上回去张因淳对张繁凡使了第一次家法。 小家伙第一次被打屁股，耻辱和疼痛，张因淳下手太狠了。小家伙哇哇直叫。张妈妈听到还以为他们在玩闹，没在意。 “真出息！才开学多久就给我惹班主任喊家长了啊！老子就代替你爷爷抽死你算了。” “爷爷！我真的是不小心的，下次不敢了，对不起，哎！疼……哎。” “从实招来，不然手机没收！” “是杜新的手机游戏！” “哼！那小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竟然带坏我“孙子”。 “爷爷，就原谅我嘛，”小家伙楚楚可怜地模样看着他，张因淳竟然……心软了。 也罢，打都打了，气泄了，火灭了。 小家伙还趴在床上，张因淳催促道，“赶紧去洗洗待会睡觉了。” “难受……”哼着气嘟囔了几句。 张因淳不顾他无力的挣扎硬是扒下他裤子。好像下手真的太重了，不过……有点血气攻心，原来白白嫩嫩的屁屁也可以白里透红的……张因淳狠狠打了一嘴吧。肯定是自己没找过女人的错，右手兄弟，这么多年托你照顾了！ 等张繁凡洗完澡，趴在床上，张因淳给他擦药，不断赶走心里的猥琐虫子。 第二天又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送他去上学。不过张因淳替他擦了两个晚上的清凉膏…… 张繁凡学皮了。因为他和杜新混熟了。第一次月考这个男孩突然考了第一名后，老师们对他是又爱又恨。原来第一名的那位女同学何欣对他既是爱慕又是嫉妒，决心下次一定要考赢他夺回第一名。 张因淳再次被叫家长的时候光荣得……很得瑟。他在直播现场胡天乱坠胡说一通，就是讲一些孩子的教育心得…… 家长会结束后—— 张因淳对小家伙说，“晚上哥请你去吃大餐？”手里攥着二十张奖学金，笑眯了眼。 “晚上我要跟朋友去玩……也不和你吃了。” “约好了？”抽出三百块，“那早点回来。” 晚上八点，张繁凡被拖着进了写着“未成年人不可进入”的酒吧。 刚从游戏场玩过来的杜新脑细胞很兴奋，“喝过酒吗？来试试这个，不会烈的。” 真的能喝吗？颜色看起来挺漂亮的，小心尝试了一口。 不是……吧！杜新看着他迷蒙的眼神，一口醉？这酒量太差了吧！ 等杜新喝过瘾了，付钱的时候竟然不够了。 “繁凡，你还有带钱吗？” “好像……好像……” “是有还是没有”？ 繁凡已经死睡过去了…… 杜新只好打电话让姐姐过来付钱了。 酒吧就在他们家楼下，杜烟踩着拖鞋穿着睡衣就下来了，付过钱，看弟弟一个人把他那个挺可爱的同学背回家。 “不打电话叫他家里接回去吗？”杜烟给指甲突然薄荷绿的颜色。 “也对。”杜新迟钝了一下，搜了搜他身上的手机，只有三个号码，一个是他的，其他两个分别备注了爷爷，奶奶。 杜新拨通了爷爷的。等电话通了—— “爷爷你好！我是繁凡的同学杜新。” “我是他哥。” “噢。对不起啊！大哥，繁凡他喝醉了，在我家里躺着呢！” “什么？喝酒，那小子。等着我过去，地址告诉我。”那边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杜新心虚地报了一个地址。 第十五章 夜幕城市，灯火琉璃。这个时间正是最繁华，热闹的时候。车子在路上犹如一条水龙，张因淳恨恨得看着前面那辆龟速的奥迪！操！一股气都怨小家伙身上去了。 喝酒就算了，还背着他偷偷喝酒这就不可原谅了。 “叮咚——叮咚——”没人开门。 “叮咚——”终于有人说话了。 是个年轻女声，“等一下！” 杜烟赤着脚走去开门，嘴里说我指甲还没晾好呢！ “咦！？” 张因淳看着上次撞到他的叫杜烟的女人脸色又惊又喜，“抱歉，我弟弟繁凡是不是在这里？” “杜新的同学是吧！你进来坐坐，”杜烟面带笑容，“杜新还在洗澡……” “有点晚了，我还是先带我弟弟回去了，下次再聊吧！”张因淳抱起沙发上躺着的张繁凡，小家伙，又欠收拾了。 再被你搞下去迟早我就未老先衰了！ 杜新洗澡出来的时候让杜烟一把拦住，“你同学给他哥哥带回去了，你怎么不早说他哥哥是叫张因淳啊！” “姐，你发神经啊！你看上人家了？” “嗯哼？” “……” “起来！”张因淳打开车后门，“喝什么酒，操，才屁大点年龄，还进酒吧！”推推他，不醒。拍一嘴巴，还不醒。张因淳认命地两手穿过他下腋，托抱起来。 胃部硌得生疼，迷迷糊糊有了点意识，嚷嚷着叫“爷爷……”没鸟他，又喊了“妈妈……”。 张因淳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屁股，小家伙就嘟囔着一直叫“爷爷……爷爷……别赶我……不走……” 手停在半空中，愣是好一会才放下来。“白痴！” 老人家比较早睡。张因淳开门都是小心翼翼地，怕惊扰了老妈。 把人放进浴缸里，张因淳手忙脚忙地替他除去了衣服，试好水温，青涩的身体赤裸裸地就在眼前，和小孩子的身体根本无法比较，和自己的也无法比较，嗯。张因淳抬起他的头，暂时无视那光溜溜白嫩赤裸裸带着青涩的酮体。 少年被迫抬起头，看着因淳的嘴唇，欺身就亲上去。“妈妈，不对，还有爸爸，好久没有亲繁凡了……”退开—— 张因淳愣住了，他亲过唯一一个女人的唇……竟然……掐住他脸上的肉，少年瞬间清醒。虽然神色奇怪，但也反应了过来，“痛，爷爷，你干嘛！” “很好，既然醒了，就自己洗吧！”张因起身走了出去。留下张繁凡不明所以。好一会才反映过来，——爷爷什么时候帮他脱掉衣服的？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张因淳出来的时候面色有点潮红。一定是水蒸气的问题，他又不是青涩小青年，再者对象也不对，想太多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张繁凡以为必定会挨一顿打。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爷爷也没和他说话，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是面无表情，会开车送他去学校，也一声不吭，窗户紧闭的车子里，空气闷闷的，一个看路，一个看行人。 低头不见抬头见。张繁凡倒宁愿挨他一顿打，也不要爷爷真的不理他。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张繁凡变得愁眉苦脸。 最快发现的自然是他怎么换都粘着他的同桌——杜新。 两个少年并肩坐在后山的草坪上。 杜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喋喋不休地问，“你究竟怎么了？” 欲言又止，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像是从他喝醉那天后就有这个迹象的，杜新试探性地问了句，“是不是你和你那个哥哥……？” 默默点头。 杜新一下就来了兴趣，他很想知道繁凡眼里对他很好的哥哥在知道他跑去酒吧喝酒并且喝醉以后的反映。“你哥打你还是骂你了？” …… “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他不理我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我好，就是不和我说话！”张繁凡有点自怜自哀，看他脸色，杜新识趣地住了口。 这个是要他怎么安慰啊？愁死了…… 安慰是没用了，杜新给他支了个招——为他做点什么，惊喜也可以！ 为他做什么？有什么可以让他惊喜的？ 张繁凡又多出了新的问题！ 第十六章 陆远无奈地看着这个突然打电话叫他过来“陪酒”的好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点了一根烟，好像自从和刘心心分手后就没有再碰过烟了，还以为自己已经戒了。张因淳吐了个烟圈，说：“陆远！你说哥哥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本来日子安安分分就过了，刘心心走没关系，她走了我倒乐的悠闲，你说怎么就突然冒出个少年死死地缠死你呢？” “咳——”吞了一口酒就被呛到了，“什么意思？哪个少年？男的？” “嗯！” “喔！难道是你叫我‘造假’的那个？”看他点点头，“不是吧！” “就是这样，莫名其妙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又不肯让人去报警，死粘着腻着要和你回家，第一次见面就直嚷着喊你”‘爷爷’，还给老子惹了一堆事，老子好不容易送了这事精去上学……” “砰——”杯子很用力地被放下。 “哈哈，说什么啊！？不是神经病呢？你早该报警了！” “那老子不是看他可怜吗？” “该你！他很皮？”爱闯祸？这话没出口，陆远看到好友的脸色明显不悦。 “没有……”叹了口气，“小家伙不止看起来很安分，又白痴，什么都不会……又爱乱来……” 不知道该说什么，陆远默默地转移话题……“上次帮你玩游戏说是你弟弟那个？” “嗯……” 结果一晚上陆远都在听张因淳说那个“小家伙”，越听越奇怪，越听越毛骨悚然，这感觉…… 凌晨两点。陆远把全身烟酒味，已经醉的爬不起来的张因淳送回去的时候，小区的保卫都睡觉了，也只有大门亮了灯，好不容易叫醒门卫的阿伯才开车把他送到家。 “叮咚——”，就听到脚步声在静静的黑夜里悄悄响起。 陆远终于见到“小家伙”的庐山真面目了。长得确实挺让人难忘的可爱。 少年疑惑的看着这个男人，“我爷、哥哥他怎么了？好臭……”小家伙捂住鼻子。 “喝醉了，过来帮忙扶他去床上。” “喔！”张繁凡愣了一下有上前，两人搀着他往里走。 安置好张因淳，陆远开口道：“我叫陆远，淳子的哥们，他今天一直都跟我提起你来着。哦，你也认识，我在游戏里是那个‘纠结体’。” “喔。我是张繁凡。” “好吧！既然你哥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用送了，拜拜！好好照顾你哥。” 陆远挥挥手拿过自己的外套出去了，顺手关了门。 张繁凡后面跟出去，反锁好。 感觉角色对调了。上次是他喝醉酒，这次换成了爷爷，而且身上一股臭烟味，肯定抽了很多烟，喝了很多酒，还…… 张繁凡不满地看着他，喝醉的张因淳睡得很沉。 八点多的时候就听到他打电话给别人约好出去了。还想着等他回来和他说清楚，谁知道他现在才回来，搞得自己越等越心烦，睡意全消，更精神了。他倒好，一回来就成这样了。 “哼……爷爷也不好，偷偷去喝酒！”话虽这么说，却掰着他的肩膀扶起来把他的外衣脱了。“你这么臭，再洗一次，不然晚上就让你睡地板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弄进浴室，脱下他的衣服就看到脖子上那条红丝绳挂着的玉佩不由地抿嘴乐了，快速替他擦擦洗洗，发现爷爷的身材很是不错，不像自己那么瘦弱，有好多肌肉，腹部，手臂，小腿也有，平时都那么懒的人……算了，赶紧洗完擦干。 等一切弄妥帖的时候，月亮已经被云遮得没有光亮了。替他穿好爷爷平时在家随便穿的那种四角裤，躺在床上，闭眼……很快就睡着了。 第十七章 清早起来，天气很好！张因淳睡的很饱很满足，脑子有点晕，喝太多酒了。伸了个懒腰才发现问题。昨晚好像在酒吧里醉倒了，应该是陆远送他回来的……然后没记忆了……身上衣服只剩一条裤子，他也没记得自己有起来换啊，而且清清爽爽肯定洗过澡了。陆远不可能这么婆妈，所以……他看着旁边熟悉的睡脸，是小家伙帮他洗澡了？ 起身准备倒杯水喝的，发现一双眼睛惺忪着看向他，打了个哈欠。 “爷爷？”刚起床的声音有些低哑。 “醒了？吵到你了？” “没有呢，爷爷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小家伙勾着嘴角乐。瞌睡虫全跑了。 “嗯哼——我可没那么小气。昨晚是你帮我洗澡的吗？”边说边套上衣服。 小家伙点点头，不禁抱怨道，“昨天怎么那么晚才回，而且还那么臭！” “几点？” “好像是两点多吧！帮你洗澡累死我了！”小家伙撅起嘴巴，表示不满。 “那你怎么那么晚还不睡，也对，你还帮我洗澡了。”意识到这里，张因淳有点愧疚，“现在赶紧睡，反正今天不用上课，还早。” “好的。”小家伙乖乖闭上眼睛。过了好久，“本来昨天晚上要和爷爷讲清楚的，不过……” 只有呼吸的余息…… 睡着了……？张因淳失笑的摇摇头，轻轻带上门。 这样算是和解了吧？张繁凡迷迷糊糊剩下最后一点意识…… 张繁凡第一次觉得起床天气可以好成这样，一床都是阳光星点。起来已经睡饱了，精神饱满。 爷爷在客厅看新闻，声音很小。“爷爷，怎么静悄悄的。” “白痴，说话不要太大声，我妈还在里面睡午觉呢！”他尽量压低了嗓子。 “诶？”小家伙眨眨眼，抬头往上看，吓，“怎么就一点多了……” “你还知道你能睡啊！都不叫我起来，肚子好饿……”小家伙扁着肚子控诉。 张因淳无奈地叹气。 看他睡得那么香怎么忍心叫？当然这想法也只能偷偷想。“因为你喊不醒啊！我去给你下面吃吧！？” “真的？”小家伙眼睛激动得亮晶晶的，“那我去刷牙先……” 说完就跑去浴室了。 张因淳走进厨房，从冰箱拿出素面，两个鸡蛋两根火腿，嗯，加点肉……还有葱花…… 正当一切都在进行的时候，小家伙满口泡沫地走进来，“爷爷，能不下盐，下酱油成吗？” 顿时额头都是黑线的张因淳恶狠狠地丢了句，“挑什么挑，有的吃就不错了！赶紧刷完洗脸就能吃了！” “喔！”小家伙噔噔的跑了出去。 “爷爷，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做吃的，嘿嘿！”小家伙狼吞虎咽地吸着面。张因淳看着电视无视他，动动嘴角，“是你荣幸！我也才下过一次面给心心……”张因淳住了口，好好的突然提起这个干嘛！？ “心心是谁？” “前女友。” “啊！爷爷你有交女朋友啊！？” “不然你以为我从来就没谈恋爱？我是很丑没人要？” “没有没有，爷爷是我见过最帅的人了……嘿嘿，真的……咳咳……”呛到了。 “白痴。” 莞尔，家里有个小孩其实也挺好玩的。 第十八章 杜烟决定要有所行动了。等待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了。 下手毫不心痛，杜烟果断订购了最新的一款游戏机PS5，为了她以后的幸福，必定要付出的。 一改以往总是使唤折磨弟弟的性情，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差点没把杜新吓死。这是赤果果的谄媚！ “杜新，拜托你了，快答应姐姐吧！只要帮我忙，你要什么有什么！”快答应吧！快答应吧！ 这女人绝对疯了。杜新转过头直接无视他。 “重新换个手机？” “我这个很好用，不用了！”拒绝！ “外加吃大餐？” “没兴趣……” “还有游戏机……这……可以了吧！？”杜烟一副痛心疾首，那可是化妆品的钱啊！ “不……成交。”杜新内心狂喜地快跳起来了。他本来还计划要死磨硬泡的跟他姐要，这下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千万千万不要搞错了！说不定你姐夫以后就定了。”杜烟坚定地看着他弟弟。“对了，先别告诉你同学是我要的！” “你还要脸皮啊！？” “臭小子！” 反正只是要个电话而已，小case！ 杜新今天表现得很异常。比如他听到下课自己说饿的时候会爬墙出去校外给他买吃的。比如他上厕所杜新会自告奋勇的陪他去。比如…… 张繁凡就觉得今天杜新肯定吃错药了，一个大男生腻腻歪歪像什么样！？ 拍掉他直接伸过来的手，张繁凡直截了当地开了口。“杜新，你今天发什么神经？” 扔了一块巧克力，杜新嘿嘿直笑，“繁凡，有件事你能帮忙吗？” 张繁凡翘起眉头，“杜新，你不要这样，有事直接说就成了，这样很奇怪。” 杜新嬉皮笑脸，突然严肃起来，“你能给我你哥哥的手机号码吗？这事关我的幸福……”和游戏机…… 张繁凡瞪着眼睛盯得他头皮发麻，“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反正，给我就对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把手机号码念给他。 杜新欣喜地按完数字，笑的跟个狼似的，不忘在短信后面加上“记得我的游戏机。”然后点了联系人姐姐，发送。 “繁凡，为了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晚上要不要跟我去酒吧！我最近认识了个小子，挺义气的，给你介绍介绍？” “不要了，”张繁凡摇摇头。 “你哥不会还记着吧！操！管这么严。繁凡，那岂不是以后你都是当乖乖男了。”杜新叹息…… ……张繁凡不理他了。 杜烟存了手机号码纠结了一天，太主动吧人家不喜欢了怎么办？不主动吧，机会让别人抢跑了怎么办？ 她对张因淳是很有好感的，看起来嬉皮笑脸，实则是个开朗的男人，从他关心弟弟的情况来看，以后也顾家，应该也是个健谈的人，有相貌有身材，先不管有没有资本，杜烟对“爱”还是很有信心的。 冒冒失失开口不行，她还说选择了用短信的方式开口。从脑子里搜索了一堆辞藻，该用哪种方式表达才好。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保守最礼貌的。女人要保持矜持！ 等了五分钟‘还没回。才九点而已，不会这么早就睡了吧！明恋中的女人还是很欣喜地等待着回复的。 张因淳那时候正在打游戏，杀怪正忙。张繁凡一进来就看到他手机在震动。“爷爷，你好像有信息，号码不认识的。” “喔。”张因淳心不在焉的回他，无暇顾及。 张繁凡看了他一眼就点开来看。 内容显示：张因淳先生，你好。我是杜烟，关于上次的事，我实在希望你能答应让我请客赔罪，所以冒昧要到你的电话号码了。收到请回复。 “哥，有人邀请你喝咖啡。”张繁凡捡了重点说。 张因淳飞快地操键盘，随口应了下来，就让张繁凡回了。等到他怪杀完了，过了关才反应过来。“你刚刚说什么？” “有人请你喝咖啡，你答应了我就回了。” “什么？”走过去拿起手机。杜烟？名字很熟……那件事？喔，上次撞到的那个女人？他皱了皱眉，算了，既然都回了，那就没去吧！ “爷爷，杜烟是女的吗？” “难道是男的啊！？”“噢……” 杜烟收到短信的时候非常开心，这是个机会！ 回复：那下周六晚上“清雅”见，七点。 接收：可以。 第十九章 原本姿势怪异躺在床上的杜烟扔下手机，起床站到衣柜前，那天是要穿休闲点还是熟女还是淑女？涂哪个颜色的口红会比较合适？ 杜新听到姐姐房间里又在砰砰作响，鄙夷的睨了一眼，“疯女人！” 周五晚上。 陆远给张因淳打了个电话，“淳子我现在在BK，要不要过来喝两杯。” “好吧，难怪你没来玩游戏。”张因淳点了退出，关了电脑。 “心情好就出来喝酒，要工作哪有时间玩啊！” 张因淳好笑地回了句，“败家子说什么工作！对了，”小家伙还在写作业，“我带个人去。” “你那个小家伙？” 这就奇怪了，我有和他说过吗？压根就忘了他喝醉酒的事。张因淳点头，“对”。 “爷爷，怎么会想到带我出去，而且还是酒吧！”小家伙站在张因淳左边，好像长高了，肉也多了一点，头发冗长走路一晃一晃遮住了睫毛。 张因淳替他撩开刘海，“你自己偷偷跑去还不如我带你去来得安全。” 张繁凡心虚地点点头。 …… BK是个地下酒吧，很多人都叫地下城市，夜晚是这里的白天，热闹才刚刚开始。夜色只是蒙上一层缥缈的沙，灯光刺激着人身上的细胞，酒精肆意横冲直撞，男女疯狂。 “小家伙，想喝什么！”陆远盯着他看，他只好询求爷爷的眼色。 “陆远，别闹他了，他不能喝酒也不会喝。”他摇了摇手上的杯子，冰块撞击玻璃清脆作响。 陆远笑得狡黠，“我这里可能有牛奶。” “那就喝白开水。”小家伙真自动自觉。 摸摸鼻子，无趣地让调酒师送来一杯白开水。“Bill，来一杯白开。” 小家伙口渴，顺手地喝了一口。 “哥，我能去别的地方看看吗？” 张繁凡听不懂他们说的话，自识无趣想离开一下。 张因淳压根不理他。陆远看好友不说话只好代替他回答，“你可以上到处看看，也可以上顶楼，风景不错，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吧！有事打电话。” 张繁凡说“好。”就一个人走上旋转楼梯。 张繁凡一离开两人的主题就议论到了他身上。 “以后怎么办？就这么养着？” “我又不是奶爸！” “那你妈怎么解释？不能说你经理还没回来或者，死了给你留下个儿子？” 张因淳点了烟，翘起二郎腿，背安安稳稳地靠在沙发上，“去你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圆这个谎了……” “好吧！老处男，不要搞你的精神洁癖了，去楼下主场找个？”陆远谑笑道。 “你这里的人？” “怎么？还嫌？你以后都别指望能给你妈抱孙子了……”鄙夷的眼神。 张因淳嗤笑几声，“我又不是性无能！” “得了，走吧！呆着不腻啊—”长手挂他肩膀上催促，张因淳无奈的跟他走了。 推开门的时候，张因淳突然胸口瑟缩了一下，瞬间感觉不对劲。“等一下，” “怎么了？”陆远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他。 “没有，我……”觉得自己好像发神经，张因淳刚摇头，就看到陆远背后匆匆忙忙奔来一个服务生，“老板，不好了，刚刚我在厕所看到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男生，在厕所……被……被……”，还没说完一个身影就挡在他面前，“哪里？” “右转角的厕所。” 陆远惊讶地看着好友的速度，吩咐下去，“叫几个人过来。” “是！老板！” 服务生急急忙忙下去了。 第二十章 张因淳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淡定，可是越这样想脚步越乱越慌张，满脑子乱了阵子，千万不要有什么事…… 就在前面了，依稀从里面传来嬉笑声，男男女女分不清。 张因淳已经冲动地踹开门。 张繁凡一个人面对四五个，有男有女，男的女的都是社会不良分子的打扮。看到反锁的门被踹开，黄头发偏长的男人下意识喊了句“谁？！” 张因淳走的急，有点喘和激动。等他换过一口气，朝张繁凡招招手，“小家伙，还不快过来！” 小家伙听到命令一样乖乖走过去。 “看什么看！”张因淳挑着眉看着他们，手不住摩挲他的脑袋。小家伙抓着他放在头上的手，低低地叫了声，“爷爷。”细不可闻。 反手握住他的，张因淳的脸色变得严肃，还好没事，“你们想干嘛！？” 他们看到只有孤身一人来的张因淳，挑衅道，“原来是一对gay，哈哈，宝贝还是女的好。”说罢，黄毛轻佻的吻住什么的女人。激吻过后，又笑起来，“你的宝贝刚刚可踩了我女人一脚呢！” 陆远跟在后面来了，看着情形不发一语，嘴角一抹笑意。 “又不是故意的。”小家伙反驳，“而且我道歉了。” “道歉？”红毛笑的更夸张，“道歉有用……” 后面又突然来了一波人。红毛突然停了嘴。 陆远适时出来打圆场，“我可不想我这里出些什么事，麻烦这几位自己解决一下。” 这群人果然被唬到了，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就走了。 张因淳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陆远，“你这人还真是‘干净’。走了……” 拉过小家伙的手大步流星。 “这么赶？放心，我会叫人多注意点的！” 陆远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为什么好笑，也许他知道那么一点。 …… 张因淳仔细反省过自己，为什么他从年初就开始遇上这么多事，简直比环绕地球一圈还长还累。车窗大开，他想借此透透气。受不了了，他觉得这可能是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想要爆发过。是不是都是因为遇上了这个白痴？？？可是……又多了很多以前没有想过的……很多…… 张繁凡缩紧了脑袋，冷却不敢吱声。爷爷脸色不好，他没傻到招惹火山喷发，可毕竟，这一回，让他生气的又是自己。 小家伙的手握得紧紧的。或者盯着他看，或者低下头什么也不看。 那双温暖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小家伙的眼睛无神地看着张因淳。 “傻瓜，我不是生你的气。你没错。只是把你当弟弟一样，不想你受伤害怕。懂吗？” 张因淳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温柔，小家伙几乎以为是错觉了，可他依然坚定地摇摇头，“爷爷。我会长大，保护好自己的。” 他好像变得感性了，明明没有过这种感觉，明明觉得这么烦人，可是又不讨厌，简直是……又爱又恨。张因淳觉得自己已经半条腿踏进精神病院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同时夜归。还好早前出门有说一声，免得张妈妈担心。 夜色暗的有点恐怖，月光也是晕沉沉地撒下来，睁大双眼也没发现一颗星星的影子，风一吹就把云吹来了，月亮不见了。 两个人坐在双人椅上，小家伙抱着腿坐着，撑着下巴望天空，眨眨眼，又眨眨眼。 张因淳心中莫名地涌动着一些无可名状的情绪，道不清，说不明。他想抽根烟，打火机点上，周围都是他的味道， “爷爷……我……”张繁凡欲言又止。只见张因淳把烟扔在脚下，狠狠踩熄。 小家伙蹲下身，用手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爷爷，不能乱扔垃圾，我们那个时候，很多东西都看不到了！” 张因淳笑起来，就逗他，“那你说说有什么没有的了？” “这个……”小家伙看起来很窘迫，可是又想要回答，“太多了……想不起来……不过……反正就是不许乱扔！” 因淳脱下外套，轻轻披在他身上，“冷不冷？回去吧！” 张繁凡点点头，“好。” 还是惊蛰的夜，空气湿湿凉凉，两个狭长影子影影绰绰，也都贴成了一块儿。 第二十一章 该下班了。 杜烟看到时间就迫不及待地收拾桌面的东西，办公室的小胡来敲门，说：“经理，晚上有空吗？我能不能让我有个荣幸请你吃个饭？然后我送你回去吧！” 杜烟踩着高跟鞋咔咔响，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很抱歉的地说，“对不起，今天有约会了。” 小胡失望地点点头，“好吧！那下次，祝你过个愉快的夜晚！” “谢谢。”客气地回答。杜烟知道这个男人的那点心思，只不过没在意，太本分了，不适合她。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她只化了很淡的妆，穿了一条简洁不失美丽的连衣裙。她看了看表，时间早已超出了五分钟。应该是个不懂风度的男人，杜烟却认为这是一种个性，没必要遵守所谓社会的规律。 张因淳拉开椅子坐下，脱下薄外套，朝她抱歉地笑着说，“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来迟了！” “没事，”轻轻搅拌着咖啡的女人笑得很自然，“我也刚来不久。” 服务生走过来，张因淳同样要了一杯咖啡。 刚开始只是谈着些工作上的事。发现手机震动的张因淳打了个手势，接了个电话。 “是我……” “爷爷，你在干嘛呢？怎么又出去了，我刚洗完澡出来你人就不见了。”口气略带责怪。 杜烟隐约听到是个男声，而且较年龄偏小，即使男人的神情温柔，也放下心来，暗暗猜想应该是他那个弟弟。 张因淳挑眉，笑的狡黠，故意逗他，“约会啊！” 杜烟听到这句话差点没笑出来，这并没有什么意味的话他却听出了别的味道，是不是代表她，有机会的？ 故作淡定，静静听他说。 “骗人，爷爷你肯定出去玩不带我。”听到他越来越不满的口气，张因淳说，“白痴，没有骗你，其实在喝咖啡，你知道的……” “喔——好吧！”小家伙乖乖挂了电话。 张因淳正了正脸色，对她说，“不好意思，刚刚说的话都是逗人的，你别介意。” 杜烟摇摇头，啖了一口咖啡，“没关系，你弟弟吗？你还真疼他！” “会吗？” “嗯，看得出来。” 张因淳抱报以一笑，“冒昧问一句，杜小姐，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呢？” 杜烟笑得尴尬，这个怎么回答。 “不方便的话你就当我没问过。” “不是，其实……”杜烟把玩着卷发尾，“其实是你弟弟那里知道的……” “噢……”张因淳离开杯沿，“其实杜小姐，不用刻意这么拘谨，自然就好。” 杜烟顿时觉得这个男人果然够爽朗，弹开头尾，“既然你喜欢这样子，那我就放开一点，你可以叫我杜烟，重新认识一下。” 看她伸出手，张因淳也回握，“叫我因淳就好。” 女人毫无转接的变化让张因淳突然挺欣赏这种个性，突破的关系是不可能有的了，不过，做朋友确实不错。 相谈甚欢的二人一直坐了两个多钟头，张因淳才发挥他的气度送人家回去，因为去过一回，也就不要她指指点点了。 第二十二章 “真的不要进去坐坐吗？”杜烟极力想要试着留下他。 可惜她根本没能让他有一点波澜的心动，性格再好也没用。张因淳果断地拒绝了。驱车离开也没发现杜烟失望的脸色。 可是她怎么会这么容易放弃，或许好强的性子，杜烟却未想过仅仅这样不了了之。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她信。 最好的，也必定是她的。 还没拿钥匙开门，小家伙听到脚步声已经跑了过来。门一打开就看到张繁凡那张笑眯眯的脸，换上拖鞋，关上门，张因淳问，“怎么这么开心呢？” “爷爷已经找到奶奶了吗？”小家伙不答反问，满脸好奇。 “白痴，没对象哪来的你奶奶！”没好气地扔了个白眼。他换上了拖鞋。 小家伙鼓着腮帮子义正言辞道，“爷爷你今晚是去约会！” “说不定就真找到你奶奶了！”张因淳反驳道，径直走到浴室洗漱。 小家伙在背后耷拉着脑袋，显然在责怪张因淳不告诉他。 这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夜两个人安安稳稳睡了个好觉。 早上一起来，七点多，张妈妈早就出门去和老友街坊唠叨去了。 发现小家伙睡衣换下，穿的整整齐齐的，张因淳站在浴室里刷牙，不断往外看，就多嘴问了句，“今天是要出去吗？” 张繁凡坐在沙发上看节目，频道一晃一晃地换着，有点心不在焉。听到爷爷的声音，这才回了句，“不是，杜新今天和她姐姐要来！” “她昨晚怎么没有说？”手里抓着油条就往嘴里送，张因淳揣摩着这女的也太粘了吧！ 小家伙没听明白，“哎！？？什么？” “没事。” 他用手蹭头随意抓了抓，思索着要不要换衣服。张繁凡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爷爷，好歹是有客人，不要这么随意吧！？” 他这么一听干脆就赖死沙发上了，不轻不重地“嗯”了声，带着睡醒后的不重的鼻音。 张繁凡拍开他伸过来的长腿，无可奈何。 这边屁股还没坐热，那边门铃就响了。 张因淳老大一样眼皮不抬的命令：“快去开门！” 张繁凡打开门欢欢喜喜地喊了“杜新，姐姐你们来了！”嘴巴那叫一个甜。 杜新看到他也开心的，俩小孩感情真好。 “姐姐你俩来还带东西做什么？”半是开心半是客气。接过杜新手上另一个袋子请他们进了门。 杜烟朝他笑得温婉，端庄地坐着，听那俩小孩叨扯。 “杜新，你姐姐可真漂亮！” “切，脾气了烂了……看人不能看表面。” 臭小子！杜烟暗暗忍气吞声。保持形象！ “你别听他胡说。我叫杜烟。对了，我叫你繁凡可以吗？其实我上次见过你的。” 小家伙说好，可是见过面这回事他完全没印象。 看他一副茫然的样子，杜烟觉得他单纯地有点可爱，抿起嘴轻笑，好心地提醒他，“上次你喝醉了，你哥哥接你回去的。” 张繁凡恍然大悟地点头。 客客套套聊了一些学习情况，杜烟实在很惊奇这么聪明的一小孩是怎么和自己这个不长进的弟弟混在一起的？过了一会，她才装作好奇地就开口问道，“你们家里几个人啊！？你哥哥呢？” 小家伙乖乖地回答，“我和哥哥，奶奶三个人。哥哥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一回头，就看到张因淳手里端着两盘水果拼盘走过来。脸上客气的笑容。“哥哥，你真慢！” 张因淳扯着个笑脸，拉开小家伙想要帮忙的手，放下东西说，“不好意思，家里没什么东西。繁凡也不懂事不给你们倒茶。要喝点什么？” 张繁凡一听红了脸。他一高兴把这事忘了。他可在杜新姐姐面前失了礼数了。 “大哥，我要喝可乐。”杜新毫不客气拿起一片苹果送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嚼。 杜烟瞪了他一眼，多大了还给姐姐我丢人！扯着嘴笑着说，“小孩子，没事不怪。我喝咖啡就行了。” 第二十三章 他朝张繁凡使了个眼色，小家伙乖乖就去拿饮料了。 回来时他们聊的很起劲，张繁凡看到好友无所事事，拉着他就进了房间，外头笑谈着，张繁凡把门给锁上。 杜新自来熟一看到床就扑上去，雀跃地弹跳。 “喂！你可别把我哥的床搞垮了！” “咦！？”杜新翻过身，“这不是你的房间吗？挺大的，你带我来你哥的房间不怕被他说啊！？” “去！我和他一起睡的啊！？” “为啥？”他咕噜翻滚起来。 “这个……” “难道你一直都是和你哥哥一起睡的？” 他点点头，稍微有些犹豫，“算是吧！” “不是吧！”他大声嚷嚷，特惊讶，“你哥也老大不小了，他跟你一起睡不尴尬？比如他想打灰机的时候？比如他带女朋友回来解决的时候！？” “你……你给我起来，别再滚了！我就是一直都和我哥睡的怎样？” 他吃吃地笑起来，指着他的鼻尖，“我现在才发现你恋兄狂啊你！” “你哥有没有那种杂志？A片也可以，快拿出来同兄弟分享分享！” 张繁凡抬腿踹上他屁股，怒不可遏道：“你就死猥琐吧你！” “什么啊！？我这可是青春期的正常男性？你难道不会打灰机？其实你早该一个人睡了！不然你们早上起来都互撸的吗？” 张繁凡忍无可忍青筋暴起直接提着某人的耳朵把他“请”出了房间。 这厢杜烟呵呵地笑着，“哎呀！这么快就出来了，刚听几遍还那么大动静，以为你们玩的可开心呢！” “不是，姐……”杜新揉着红通通的耳根，干笑两声，“我觉得作为客人还是礼貌一点多多交谈所以出来了。”完全看不懂杜烟眼睛的催促，你快进去玩儿吧！ 张繁凡做在哥哥旁边，不意外听到他们聊一些比较大人的问题，却很是仔细地听着。 十一点整，张妈妈手里提着个菜篮子，打开门，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人，齐齐望着自己，稍有讶异之色，而后又笑道，“家里什么时候来了客人也不告诉我一声？” 杜烟起身赶紧走过去，“阿姨，我来帮你。” 张妈妈仔细打量了这个陌生的女人，还以为是儿子的“新欢”，顿时心生喜悦，嘴里唠叨着“不用不用！”手里的东西却轻易地被提走。 俩女人边说边笑走进厨房，张因淳顿时就脸黑了，这情况怎么看怎么不对。两个女人一台戏，不知道在厨房里聊些什么，过了好一会才有动静，果然不出所料的张妈妈一个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厨房里是“叨叨”的切菜声，张妈妈笑得眯起了眼，吩咐道，“张因淳，你出去买点菜什么熟食的，我已经把杜小姐留下来吃个饭了！” 张因淳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叹气和无奈。穿上鞋打开门就出去。张繁凡耐不住好动建议自己也跟着去，还顺口问杜新。 杜新皮笑肉不笑地拒绝了。开玩笑，一大早就被挖起来，早餐还没吃，哪来的体力再去市场啊…… 这茬张繁凡也只好点点头，跟着张因淳就出门去了。 路上边走边算账…… “死小子，他姐姐来了你怎么不说一声……”一巴掌拍中他的脑门。 小家伙撇撇嘴，“我也是他们来了才知道的啊……爷爷，你是不是认识杜姐姐啊！” “额……去接你的时候见过！” “是嘛……！” “不要质疑我说的话。”张因淳有点心虚！ 张繁凡推开他攀在肩侧的手，“爷爷你说话太没底气了……有问题！” “没有！” “啊哎！”小家伙眼睛腾地亮了，“爷爷，去福伯伯那里买烧鸭吧！想吃……”张因淳抚额，都已经走到人家店门口了福伯都已经笑着出来迎接了，还能拒绝说不吗？ 第二十四章 福伯拿着把菜刀就出来了，全身都是香肉味，吆喝道，“张家那俩小伙，要来买什么？” “福伯伯，我们买烧鸭！”小嘴甜甜的，据说挺招小区附近那些爷爷奶奶疼的。都已经上高中的人了，除了一张孩子气的脸蛋，他到底是真的思想单纯过头了吗？ “哟嘿？要多少来着？”福伯擦了擦帕子。 张繁凡看着他爷爷，暗暗掐了他一把。张因淳屈服了，硬着头皮点头，“一整只！” “好勒！” 当张因淳提着好几袋东西回去的时候，心想，这家伙吃我的用我的，老子养他是养成习惯了吗？ 张繁凡心情很愉悦，眉角眼稍都是欢欣。 看他一脸表情天真无邪，生活了这一个多月，都已经习惯了。纵容他了，他能多交朋友，也是好的。 ……回去菜基本做好了。杜烟笑吟吟地将熟食摆上桌，就被张妈妈“无意”安排在张因淳旁边了。小家伙和杜新吃饭也不忘聊天闲话，倒是张妈妈若有似无地问了几句俩人谁成绩好些？上课认不认真？ 杜烟勤快地给张妈妈夹了蔬菜和肉，“阿姨，多吃点，我做得不好不要见怪。” 张妈妈欣慰地笑了笑，“不怪不怪，好吃呢！” 张繁凡也不禁夸赞道，“姐姐你做菜确实好吃，比哥哥做得好太多了，！呵呵呵呵……” 说完碗里就多了一只大鸭腿，张因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我做的能毒死你吗？” 张妈妈呵呵直乐，“杜小姐别见怪，我家淳子就是这样。” 杜烟摇摇头，笑不露齿，又殷勤地献上菜，“阿姨您再尝尝这腌制的虾，我弟就好这口，您试试合不合口味？”杜新配合地点点头。俩孩利落地动起筷子。 张妈妈连连道好，直赞她多贤惠多漂亮，谁娶了就是好福气啊！还时不时讽刺讽刺自己儿子这里不好那里不好。问问她做的什么工作家里都有谁啊，直说她能干。 杜烟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很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女人多就是不好！张因淳如是腹诽。 饭后抢着洗碗刷锅，帮着做家务，还体贴说：“阿姨，放着我来，你好好休息，待会我陪您聊聊天。” 长的漂亮跟儿子很配，有能力又会做家务，上的厅堂下的厨房，瘦是瘦了点，不过婚后可以好好养肥起来。张妈妈满意地点头。真是看“儿媳妇”越看越对眼了。只把她当闺女来看，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张因淳懒得搭理她们。 自己进房间睡午觉去了，实话实说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有的人只适合做朋友。这些话还是晚上再和老妈说。他蒙上被单睡过去。 午后万里无云，晴空一片，这样不热不冷的很适合休息。 第二十五章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 张繁凡坐在电脑前玩他的游戏，听到有动静就回过头来，开口道，“你都睡四个多钟了……跟猪一样，奶奶本来想叫你去天台晒被子的。”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伸懒腰，“那明天再晒。” 小家伙鄙夷着说，“我都收回来了。客人还在你就跑来睡觉！还说我。” 关我什么事？！张因淳直接跳过这个话题，站到他身边，身上就穿了条裤衩，小家伙看都不看，直接专注他的游戏了。 “怎么不自己建个号？” “不想，麻烦，把你的号刷级不好吗？而且你朋友多，方便！” “啧啧，你真是……别把我搞黑名了。” 张因淳得到了某人的白眼。 晚上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本来看的津津有味的。刚好节目段播到家庭剧，张妈妈干脆就借题发挥了：“淳子啊！你这么大了，也该有个对象了是吧！我看那杜烟可不错，对吧？”她朝张繁凡投去“支援”的目光，小家伙看的入迷，半晌才反应过来，附和点头。 张因淳状似哀怨地看着老妈，“妈，我真觉得不喜欢啊！” 张妈妈拿起遥控器就扔了过去，“你真是想气死我啊！杜烟难道不好吗？多好的一姑娘啊！人家现在刚好也是单身，妈觉得她特适合你。真的你还别不信……妈看人可准了……” “那你之前老爸在生的时候还老抱怨他这不好那不好……” “臭小子！你爸就是去得早，妈妈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个不长进的，老是辜负老妈对你的期望。” 张繁凡不知何时隔岸观火，老早就在一旁看笑话。张因淳瞪了他一眼。 过来帮忙！ 不要！张繁凡得意地看着他，颇幸灾乐祸。 这场口水战趋势已经往全面发展升级愈快，连生孩子胎教奶粉都扯上关系，最终举起白旗投降的张因淳投降了！保证今年找个对象，谈个一年恋爱再结婚。当然，这只是个暂缓政策。张因淳暗暗歇了口气。 张繁凡趴过来，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瞧，搞得他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事件一样。 “你干嘛！？”张因淳扯开他的头发阻挡他的靠近，今天有点热！ 小家伙不知不觉又拔高了身高，张因淳突然就这么想到。 张繁凡根本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笑嘻嘻地说，“爷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其实昨儿晚跟你约会的女人是杜姐姐对吧！？” “……” “说呗！亏你还那么理直气壮和奶奶争辩！” “……” 小家伙自识无趣乖乖摆好姿势睡觉。 “爷爷……我想一个人睡……” “好。我都快忘了，过几天给你打张床……嗯！？” 他一说完就再也没听到任何声响。张因淳转身才发觉，他已经睡下了，睫毛微微颤抖，均匀地呼吸着。将被单往他身上牵好。 “白痴……” …… 第二十六章 这件事过没两天，张繁凡就如愿以偿了。 张因淳给他买了张新的单人床，自己房间对面的杂物间收开后显得挺空旷，放置了单人床还绰绰有余。他弄妥一切并没有觉得什么，小家伙还没出现前他一个人睡得非常安稳，只不过有些微的不自在，毕竟同床共榻个把月了。而张妈妈不疑有他，这两个人睡，确实挤了，分开也是好的。 今儿是小家伙独享一间房的日子，一下课放学就冲回家乐得杜新以为他们家有什么天大的事儿。 张因淳斜倚在门上，交叉抱臂，凉凉地开口：“喜欢？不喜欢可以换别的。” 他在新床上来来回回翻滚，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半坐起来，点头，“嗯嗯嗯！喜欢啊！”小家伙喜上眉梢，一看就是好心情。还有那鼻尖都是满满的洗衣液香味和晒过阳光的味道。稍长的刘海斜垂着散落在额前，头发有点像一坨鸟窝，却很可爱。十五岁的少年心理年龄却像八九岁的稚童，令人发笑。 笑起来露出一口皓齿，格外明显的虎牙令他懊恼怎么现在才发现。但好在，这个少年现在站在他面前，对着他笑。 这种莫名的情绪和触动，是张因淳没有过的，轻轻地跳动，在麻痹的神经上跳动，二十五的青年莫名地不淡定了。 虽然他小家伙不清楚床上的卡通人物究竟是什么，可爱是其次，这毕竟是他最喜欢的一整套薄荷绿。此所以无心插柳柳成荫，他不过误打误撞，挑了自认为适合他的颜色。 喜悦之情一览无余，张因淳不知道，他的形象在他心目中瞬间高大起来。 “谢谢爷爷！” 张因淳勾起嘴角，“欣赏完了就出来吃饭。” “好。”张繁凡大声答道。 张繁凡不知磨蹭了多久才慢慢吞吞走出来吃饭。张因淳已经吃饱了，自顾自去洗澡回房。 没拉上帘子的窗，窗外是街灯通亮，整个城市汹涌澎湃像一片大海，车如流水。他看看被灯火照亮的天，背靠在床上，这些日子发生的是是非非一寸一寸地显现出来。 这些事情都是怎么发生的？ 他狂乱地抓挠自己的头发，不管他如何认真想总会断了思绪。 之前一个人睡怎么就没有感觉到这么……空虚？ 他猛地抓起被单裹住整个脑袋，又开始胡思乱想，竟然也就这么睡着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了。 作为青少年，年轻旺盛高中生，少年们总会在课间偷偷翻阅着标有“女郎”这类醒目大字眼的杂志一个个接着传开。无时不刻都在讨论班上女生的身材，隔壁的班花，楼上的学姐。 该说是青春期，少年的身高备长，男性特征逐渐显现，杜新已经开始一星期刮一回儿小胡茬，张繁凡不淡不轻不会去烦恼自己长没长这事。 他稍微惊讶的莫过于杜新想交女朋友了，不是本班，不是隔壁班，而且楼上出了名漂亮身材苗条该有的地方都有的名为齐乐乐的学姐，就是脾气有点火爆，有没有人追就是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他陪杜新去过学姐的班上几次，见过几个面有点印象，用来形容就是——豪迈。 杜新不知从哪里要来了她的电话号码，缠着人家聊天然后给她拉黑名单了。当然，什么锅配什么盖。杜新以他三寸不烂之舌外加牛皮糖的攻势终于赢得美人的点头。此事几乎成为年级的一个传奇。 张繁凡对此好友的贱皮子深感不耻。 可就是因为这样，张繁凡不能时时刻刻跟他混一起了，他深刻认识到当电灯泡是不可取的。 一日。 教室。 杜新翘着二郎腿坐在课桌上，“繁凡，你也去找个女朋友吧！没恋爱过的高中可是在浪费青春。” 张繁凡斜睨了他一眼，“您老人家好好玩。我没功夫！” “别介啊！不然你得老羡慕我俩，还不如自己找个。” “谁羡慕了。你俩都一个德行，不要脸。” “嗯哼，你乐姐听到非扒了你的皮。” “……” 他不是不想谈恋爱，而是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事。这里有爷爷，曾奶奶，可是，说不想回去也是骗人的，那里有爸爸妈妈等着。他的想法也挺消极了，过一天算一天。 第二十七章 那天早晨张繁凡显得有点做贼心虚，正是四下无人，爷爷可能还在睡觉，他这么想着就舒了口气，蹑手蹑脚地将被单放进洗衣机里。 这种事他是没有想过的，每次发生他都措手不及，即使这种现象很自然，还是有强烈的羞耻感，就怕被睡发现了一样。 奇怪的事是他昨晚并没有做那种梦，为什么早上起来床单里就一片白白的痕迹？ 以往有过那么几次，可是梦里都只有他一个人在……这次什么感觉也没有。 就这样过了几次，他那个就变得连着几个早晨都这样，就在他有一次将床单拿到阳台晒的时候，就看到张因淳站在阳台收了两件衣服，顿时尴尬了。 张因淳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手上的床单，视线又转移到他脸上的慌乱和脸红，开玩笑说，“怎么？又那个了？还不会思春了吧！？不过也对，你这年纪……” 张繁凡瞪了他一眼，一语不发，径直走出去晾。 他识趣地离开，突然又回头看了看那穿着睡衣的背影，内心突然一股异样满足……这样奇怪的感觉啊，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那天早晨的大太阳没持续多久，天气就晴转多云，接着下起瓢泼大雨。一直下雨，刚好张妈妈走亲戚了，张因淳也在公车吃过了午餐，家里没有人回去，那张还在晾着的被单和一些衣服，七七八八都让雨点打湿了。 回去的时候张因淳特地绕去市场买了一些菜回去。 老妈打电话说今晚就住大伯那边了，所以晚上只好他自己亲手做饭做菜，想了想，还是买多了小家伙喜欢吃的菜。 想起外面好像还有衣服没收，他赤脚走出阳台，外面还冒着细雨，衣服都还是湿湿的，老妈吩咐他今天被单晒的记得收，结果现在全都遭殃了。 门“嗑”地一声被钥匙打开，张繁凡全身上下都是湿气，头发也软软地服帖在脸上，张因淳见状去柜子里去了条大毛巾递过去，皱眉，“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你擦完赶紧去洗个澡。” 他摇摇头，踢掉鞋子，“没事，小雨，我先去洗澡。” 浴室水汽氤氲，花洒喷出热水淋在他身上，下了雨的天气本来还是闷热突然就变冷了，热水刺激得皮肤起了小疙瘩。 张因淳边切菜，边对浴室里的人说，“今晚你奶奶不回家了，所以今天你有福可以吃到我做的了！” 浴室闷闷地传来一声“哦！” “还有，你的被单都不干……” 过了好一会，他才问道，“那我可以去睡奶奶的床吗？” “也不行，因为你奶奶的也拿去洗了……” 张因淳把菜放进锅里翻炒，冒出一阵一阵热腾腾的香味。 张繁凡打开浴室门走了出来，一直擦头发，走到他身边看他炒菜，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他吸了吸鼻子。他穿上围裙，就感觉有点怪了。 “赶紧把头发擦干，待会就开饭了。”他弹了一下他脑门，并不使劲，却渐渐泛起红印。 “爷爷，还有没有大毛巾，跟被单差不多吧，可以将就！” 张因淳解开围裙的带子，“晚上就跟我睡吧！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些，不知道你奶奶收哪里去了。” “哦。” 这顿饭张繁凡吃撑了，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心里赞叹道爷爷的手艺真好。 张因淳收拾收拾碗筷看他的样子就想发笑，只能摇头。 他一走进厨房，小家伙噔噔噔地从后面跑过去，抢着说，“爷爷，我来洗碗。” 于是他就自顾自地忙活起来，将他晾在了一边，张因淳弯下腰打包好垃圾拿出去扔。 晚上两人再次同床，小家伙睡左边，张因淳睡右边。不知几时少年睡着了，最近学习很累吧！？张因淳大掌抚上他的头发，轻轻揉蹭。 夜里寂静地只剩轻缓而均匀的呼吸，和他莫名加快的心跳律动。该死的见鬼，他应该一个人去睡沙发的。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胡思乱想。这段时间越来越容易烦躁，什么都没变却又好像变了，变得更乱了。 他侧身撑起左颔。思考着最近他们感觉有点冷淡，千篇一律的生活，除了偶尔的问候，交谈很少。张因淳一点点地看着他的变化和长大，虽然吾家有儿初成长，却变得越来越上心，和以前的感觉越发不一样。即使这样静静地看他睡觉，也会心跳加快。 他可能想太多了，安慰自己，想了好久才入眠。 少年背对着他侧躺着，嘴里不断发出隐MI的shenyin，细细碎碎，喘息。汗水早已濡湿了床单，枕头早已不知哪儿去了，他乌黑的发丝就蹭到了鼻尖，好闻的发香刺激了脑细胞更加激动，他不断地jiakuaisudu，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禁锢了他的腰身，任他在怀里和着自己的频率同步躁动，他想控制自己，告诉自己这不是女人的身材，没有那么柔软可是却无法自制。 他猫着身子，似醒若梦，颤抖睫毛从未睁开双眼，他凑过去想掰过他的头，看看他的样子，越来越快，突然就深深吼了一声，有什么爆开来。他伏过去，还想看清楚……这个人…… 突然就睁开眼睛，怀里的少年安分地躺着，在他旁边。不知何时他伸出手拥抱了他，还好没醒。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内裤，深色上面一团白稠。他懊恼地起身，进浴室冲了澡。 闭着眼的少年不自觉地咬了咬唇。 张因淳硬将这件事抛至脑后，压抑自己难以说明的感觉。 他忙着将文件夹整理，私人电话响了第二次遍才接起。只好将话筒夹在脖颈间，手上动作翻阅。 “老师？诶对！我是，他没去？没请假吗？好，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皱皱眉又重新拨打了另一个号码。响了好久都没人接，他懊恼地想扔掉话筒。那边就想起了有气无力的声音。 责备道嘴边还是变成了关心，“早上怎么没去？生病了？你班主任刚刚打电话来了。” “嗯。有点头痛，就是不想去。” “那你好好睡觉，我给你给老师请个假。需要吃药吗，抽屉里边应该还有，如果找不到给我打电话，或者……你奶奶回家没？” “好。奶奶打电话回来说要多玩几天，我困了，不说了。”那边小家伙断了线，张因淳意料之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可还想说也没人听。想着中午买点吃的早点回去就好。 门里面并没有反锁，张因淳拖鞋都没换将东西放桌上就赤脚走进他房间，脚步轻快。房间的门半掩着，窗帘半拉卧室不暗不亮，小孩儿趴在枕头上似乎在熟睡，中午大太阳，稍微有点热，毯子纠结成一团踢在一边，蜷起一条腿，姿势极其不雅。他走近他，几乎没有声响，就想过去看他睡着没有。 突然就有了窸窣动作的声响。张繁凡突然翻转脑袋，睁开眼，突然看到他不说还真小小地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什么时候回来的？”声音有疑惑和略微无措。 张因淳摆摆手，走过去坐到他床沿，微笑，：“你不是不舒服吗，我已经说了给你带午餐回来了。刚刚到而已。” 少年揉揉眉眼不说话。动作像是要爬起来。 “倒是你，装睡吗？” “神经，我刚刚有睡着的。” “是吗？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点累！”他伸手指尖轻触到他的黑眼圈，“这里也黑了，肿肿的。” 他不自在地闪了一下，张因淳没有在意。 “出来吃饭吧！饿坏了吧！” 第二十八章 他特地去厨房拿了碗筷又是盛饭又是布菜，勤得紧，又不知所以然，只是觉得顺手。 “好吃吗？”他坐在对面看着他吃，询问道。 张繁凡只顾低头扒饭，点点头，不再看他直盯着自己的目光。 等他解决完最后一口，抬头看男人趴在桌子上，这才问起，“你吃过没？” 张因淳“嗯”了一声，脸埋在两手臂间看不到表情，看似有些累。“今天吃公菜才回来的了。” 他顺手收拾了桌子上吃剩的东西扔进垃圾桶，给去倒了一杯水给他，拍拍他的肩，“要不要去睡一觉，我下午要去学校的，不要担心。” 张因淳站起身接过大口大口喝完，“好了，我去睡个午觉，早上累死了！你还要不要睡，等我醒了送你去学校吧！” 摇摇头，“不了，睡了一早上，我去看看书，你睡觉吧！” 张因淳回到卧室倒头大睡，不一会就呼噜作响。直到手机闹钟的催促，才艰难起来。 他的房门没关，看到他端正地坐着手里拿着课本，看着看着还皱起眉头。开口打断他，“繁凡，准备一下，送你去上学。” 小家伙偏过头来，答道“好！” 张繁凡自从进了高中以来，人气颇旺，一到班里以杜新带头的人马蜂拥而来，莫不是带着关心问候，搞得张繁凡不好意思直说“没事没事~”以应接众口。直到人群散去才松了口。 因为不是班主任的课，杜新跟人换了座位坐在他旁边。 “小繁凡，哥哥告诉你一件喜讯，按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你乐乐姐姐很快就可以让我攻下三垒了！” “喔！” 张繁凡不理他，眼睛盯着黑板手里忙着抄笔记。 “干嘛这么没兴趣，你应该替兄弟我感到高兴。” “谁像你，”他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丢下一句“下半身思考的禽兽！” 杜新推搡着他的胳膊，一把夺走他的笔，“男人都一样，这是你个处男无法理解的。” “滚蛋！” “那我先回去了。”他朝着杜新和他女朋友挥挥手，自己上了车。乐乐不忘叮嘱道“自己回去路上小心点！” 张繁凡对着车窗外点头，再次挥了挥手。“你们也早点回去。” 下了车给张因淳打了个电话让他等下记得开门，因为他把钥匙忘带了。 拿起书包付了钱，一个人轻快走在回去的路上。 车站到小区说远不远，穿街走巷，路上只有他一人，不禁感到无聊。抬头欣赏黑夜的星空，发现今晚的星星真是特别多，点点斑驳。看着都心情愉快。不由弯起嘴角，什么都没想。 突然就让来人挡住了去路。 张繁凡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自己常常走的这条路上竟然遇到抢劫！ 来人是个社会青年，看似落魄，也难怪会想到来抢劫。最主要是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凶器，顿时深吸一口气，淡定下来。 青年一脸凶神恶煞，手抓住他的领子几乎将他提起离地。恶狠狠地说，“小鬼，有钱吧！交出来，不然老子把你揍飞！” 他嘴里喷出的浓重的烟酒味呛得他恶心，张繁凡自觉地摇摇头，刚刚的打车钱就是最后的余额了。目前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那青年见他这副模样用力得甩了一巴掌，张繁凡愣住了，措手不及。 下一个拳头狠狠得砸下来，张繁凡试着想他应该快速地先躲开还是以自己不及体型的身躯回击。有人却从背后先将那青年直击腰部，踹倒在地。该说他识时务，见有人来大骂一声连滚带爬跑了。 张繁凡捂着自己的左半边脸颊，轻轻地嘶气。 张因淳闷不做声走过去，步伐沉稳。左手牵过他垂在一旁的右手，带他回家。 他脱了白色的球鞋盘坐在沙发前垂着脑门，一直捂着脸，抿着嘴唇不说话。张因淳蹲在他面前，拿来他的手，夜风把他吹得冰凉，只是握着垂在他腿上，另一只手里是一条两毛巾，轻轻地覆在他脸上。 过了好久，才拿开来，站起身去拿膏药。 “疼不疼。”脸色有些白，红红的指痕分外明显。说不心疼才是骗人的。用棉签轻轻涂上去。 “不疼。只是没缓过来。” “没事就好。还好我不放心走出看看。下次不要太晚了，不然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他摇摇头。 张因淳说话温温和和，没有责备的意思，“我不是太过度保护你，但是你要知道，你来这里还不久，对吧！你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尝试和接受，你需要适应。” 他的手不知何时又握住了他，是不由自主，张繁凡挣来突然摸上自己的脖子，惊慌失措，“爷爷，我的玉不见了。他一定是掉了，不行，我要回去找。” 张因淳按住他躁动的身体，说，“你乖乖去洗澡，我现在去帮你找回来，洗好就乖乖去睡觉。” 他拿起手电筒就出去，昏暗的路灯根本毫无帮助。他在空道上搜寻着。 从前都没有听他提起过玉的事，完全没见过。 叹口气，却突然眼尖地在花池变看到一条红绳。他拿起来，拍掉背面的泥土，仔细一看，有些惊讶，这个东西，他不是也有一样的一个吗？ 他走过去坐在床沿，看着他眼睛在黑夜里亮着光，“睡不着吗？这个……”他晃着手上的玉，“你怎么会有？” “妈妈给的。”他伸出手接过，紧紧握在手心。 张因淳又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玉，是从旧抽屉里找出来的。 就看到他脸上惊讶的神色。解释道，“这个是我爷爷做的，他以前是玉匠。我看过你那个，上面一样有我的名字。” 张因淳只是觉得很神奇，却丝毫表现不出来。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之前怎么没见你戴过？” “以前都有好好保存，怕丢了不敢戴，最近有点不习惯，所以还是……” 张因淳已经换上了睡衣，他径自钻进他的被窝里，无视他的忸怩。 手指慢慢找到他的挤进指缝间，扣住，紧的他的手无法动弹。 他咬住嘴唇，既然微侧着翻不了身，那就眼不见为净好了。 看到他睫毛小心翼翼地颤抖，张因淳缓缓靠近，在离他的脸一尺的地方停下。 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看，借着窗外的月光。 真是迷人又可爱的孩子。 “其实我不是一定闹着要去动物园看熊猫，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了，妈妈很喜欢……” 声音从黑暗里传来，他静静听着，心跳紊乱。 “爷爷不喜欢我，很难过，一个人也难过……” 指尖就抚上他受伤的地方，揉揉。 轻轻痒痒，不敢乱动。 看他的小嘴在眼前不断翕张，张因淳忍无可忍地堵了上去。堵住他的断断续续，喋喋不休。 稍微一不留神就让他攻城掠池，如蛇在他的舌齿间蛮横穿梭，不可抗拒。他敢动不敢动，舌头都不知往哪藏，试探向前一伸，就被卷起翻转。心跳都随之加速，就跟着他的舌头跑，你只能愣愣呆呆地跟着他，是不是要试着自己寻点乐趣？ 他越过自己，探过去。 是很舒服的一件事，也许他应该慢慢学着享受，并不讨厌对吗？ 这个转变让他惊喜欲狂。 一吻毕，没让他多喘口气，重新压了下去，这一次，极尽温柔地来。 我会保护你。 我会等你，慢慢来没关系，我不会让你逃。 既然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无论如何，我都只能为了我的私欲，我接受并且永不言弃。 所以既然你来到了这里，我就不会让你走。 我来给你幸福，不要假手于他。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