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兵 上——弄何
弄何  发于:2014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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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他们是军人,保家卫国是他们的责任,彼此付出的信任是活下来的保证。 他们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也忠于自己的感情。 先云飞为爱情参军,那朵生长于战争和死亡的爱情之花,艰难的在鲜血中开放。 明明不该碰触还是接受的感情让卫子晨得患得失。 向云飞说:“如果注定要埋骨沙场,我的灵魂也会回到你的身旁。” 卫子晨紧紧的抱住向云飞,“如果你走了,我也会踏着你尸骨前行。” 为了祖国,为了人民,是他们在穿上军装那一刻的宣誓词,是他们永恒不变的诺言。 ps:本文出现的任何地区,国家发生的事件均为虚构, 请不要和具体国家,事件进行联系! 内容标签:军旅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向云飞卫子晨 ┃ 配角:王成福小满付连长 1、 向云飞抱着书想抄近道回宿舍,就听见情人坡的坡底啪的一声,然后听到了女孩子的哭声,中气十足,不像受欺负的样子。每个人都有一个八卦的灵魂,向飞云也不例外。他小心的伪装成路人路过哭声传出的地方。天已经很晚了,一男一女隐身在暗处,看不清摸样。男人身形高大,女生耸肩啜泣,显得娇小可怜。向飞云也不敢离的太近,要是那人发现是被他撞破,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到时遇见会很尴尬。 男生很沉默,只有一个女生在哭诉,原来男生是当兵的,女生嫌弃男生不能陪在身边,有难的时候都没人帮忙,于是移情别恋了。一边埋怨男生,一边说对不起。作为男同胞,向云飞为男生叫屈,分手都定了,还说些让人那么内疚的话。 听了半天就只听女生在埋怨诉苦,向云飞也觉得没趣,正要离开,“大象,你怎么在这里?要下副本了,快点回宿舍!”陈阳的大嗓门差点把向云飞吓的魂飞魄散,下意识的朝着两人的方位看,男人抬头盯着他,寒芒毕露。向云飞心里一哆嗦,急匆匆离开,一边跑还一边喊,“我找东西呢,太黑,什么都看不见。”声音挺大,连带着向后面解释他什么也不会往出说。 宿舍里的六台机子全开,老三和老五几经登入游戏界面,“大象和阳子回来了,快点到B点集合,就等你们呢。” “让老四先关电脑吧,要不一会儿又跳闸了。”向云飞坐到自己的电脑前。 “咱晚上通宵吧,今天要下两个副本呢,妮子她们要刷装备。”老三回头喊。 “妮子她们也上啊,行啊,今个集体通宵!”老大口气颇为兴奋,玩WOW的女生本来就少,算是美女的更少,妮子她们很是吃香。 最后寝室六个人响应号召,在熄灯查完人以后集体翻墙出了寝室。向飞云坐的老位子,几个人登了游戏好久才被告知被人放了鸽子,美女们不来了。几个人没办法,只能急哄哄的在频道里招人,他们还缺个奶妈。 向飞云的人妖小法师背个小剑在悠哉的晃荡,他坐在靠最里面的位置,一会儿旁边坐个人,带来一阵的压迫感,向云飞不自觉的看着新来的人,心里一惊。 和他们这些还带着学生气的小男生不同,身边的人一看就是那种成熟的男人,坐姿看似懒散,其中却蕴藏着一股子气势。向云飞只敢偷偷打量身边的人,穿着倒是和他一样,T恤加牛仔裤,让向飞云脸红的是人家的T恤被肌肉撑的有棱有角,对于一个同志来说太有诱惑力了。鼻子似乎可以闻到那种男人特有的气息,向云飞偷偷的往男人的方向靠了一下,男人低头一个斜眼看的向云飞寒气四溢,碰到铁板了,这男人就是情人坡地下的的那个大头兵。 向云飞先是一僵,看到屏幕上的奶德欢快的跳来跳去,“我们缺个奶妈,你去不?” 男人探究的眼神盯了他好久,终于点了头,向云飞立马把男人拉进了团,虽然还是有人质疑,不过好歹还是下了副本,男人技术不错,一会儿就没人再说什么了。 那晚向云飞他们下了三个副本,男人的技术好的没话说,离开游戏男人就一直在看电影,那种美国动作片的,向云飞打开了动漫,一会儿瞄下动漫,一会儿瞄下男人,有心想搭讪,却没有那个胆子,有女朋友的男人明显是个直的,想放弃心有不甘。用爪子轻轻碰下男人,“哥们技术不错,留个联系方式呗,下次下副本再叫你,”说着拿出了电话。 男人看看向飞云,向云飞心里打鼓,男人有点不爱说话,就在向飞云认为自己会被拒绝的时候男人拿过了向飞云的电话,输入了名字和号码,“有缘的话能再联系上我。”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磁性,带着点诱惑,向云飞心里美的飘了起来。 “卫子辰,很高兴认识你。”向云飞大着胆子握住男人的手,厚实,温热,很粗糙。后半夜向云飞在粉色泡泡的包围下一夜好眠,醒来没看见男人心里失落了一阵,拿出手机看着那个号码在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问候下,结果是电话那边说是空号,向云飞一阵的茫然,难道男人看出了他的心思想甩掉他?越想心里与难受。 连续一个星期向云飞的心情都不好,几个哥们问也没能问出什么,最后断定向云飞是失恋了,向云飞懒懒也不愿意辩驳,任凭别人说。 时间没能让向云飞淡忘,男人的身影,男人的味道像一根刺刺进了向云飞的心底,越想忘记越记得清晰。向云飞像是失了魂,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月,等那条当兵光荣的大红条幅在学校满操场飘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底了。卡在心口的那根刺终于让向云飞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去当兵。 带着父母的埋怨,朋友的不理解,还有那个傻透了大红花,向云飞坐上了去J区的火车,听说去J区他就后悔了,又说是野战连,毁的肠子都青了。本来像他们这样的大学生兵都要去技术部队,向云飞的名单都填好了,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被分去了J区。 火车的窗外随着火车往北去变的荒凉,想着自己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上两年,向云飞心里哇凉哇凉的,对面的傻根还兴奋的巴拉巴拉说个没完,他怎么也提不起心情跟着未来的战友聊天。 “听说那边跟俺家那嘎达一样大下雪呢。”傻根福小满同志满面红晕,不见一丝旅途的疲劳,“我娘说让我干汽车兵,回去跟人贷款买个货车,到时候我跑货也能挣不少钱呢。”说完眼巴巴的看着向云飞,一桌四个人,他和福小满对着坐,另一边的两人显然没有福小满的性质,都靠在窗上昏昏欲睡,向云飞还没缓过劲,也不怎么想搭理福小满,但是又不想打击这个乐观的好孩子,福小满才十八,比他小四岁呢。 “我爸让我混个两年,然后分我家那片公安局去。”有人搭了腔,是向云飞背对着的一个人,向云飞回头就看见满眼的黑瞳,这眼睛大的像个大眼妹,一副弱不禁风的小样子,向云飞怀疑又是一个后门兵。 “我舅是我家边的武警大队长,”男孩有点小得意。 向云飞看看男孩,长得漂亮的人总是占便宜,虽然是后门兵,但总归让人不讨厌。看着男孩一脸的稚气,看起来还没有福小满大。向云飞不再说话,闭着眼,耳边满是福小满和叫王成王城的男孩叽叽喳喳的声音。 在第三天的中午他们到了K市,下了车就是一阵的兵荒马乱,一个个班长点名要了自己的兵上了解放车,张云飞和王成飞还有福小满分到了一个车上。十二月的K市天气已经很凉了,坐在透风的解放里向云飞觉得自己老子骂的对,脑子进水了来当这个兵,想到心底的那个男人更觉着自己抽风,只知道个名,还不知真假,就这么像宝贝一样放在心底,想着想着向云飞心里就有点发酸,就这么突然就一见钟情了,还是那种没有任何希望的暗恋,这算是什么事啊。 车里弥漫着离乡的愁绪,除了向云飞都是半大的孩子,有好些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跑到祖国的最边疆。原来在火车上还好,人多,热闹些,现在单独上了这两解放,刚刚熟悉的人又被打乱,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带人的班长一看就有些着急,“大家来唱个歌,我起个头啊。咱当兵的人,预备,唱!” 稀稀拉拉有几个人跟着唱了几句,只有班长一根的大嗓门显的孤零零的。小班长李季心里直上火,要是他班长看到他带了这么一堆的绵羊,非撕了他不可。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突然人群里嗷的一嗓子,福小满唱的那个蛮力,嘶声力竭的,一会儿王城嫩嫩的小声音也加了进来,再一会儿所有人都加了进来,发泄一般,他们唱完了咱当兵的人,又唱打靶歌,无论曲调,都是吼出来的。最后连后面两辆车也加了进来,车上的人没了离愁,都憋了一股子劲不能输给别的车。 结果很惨烈,J区的天气本来就干燥,等他们到了驻地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嗓子都喊哑了。 “下车!”随着外面一声,车上的新兵一个个跳了出去。刚刚升起来的豪情呗扑面而来的凛冽寒风看成了碎片,向云飞看着荒凉土地上的兵站,心里拔凉,这就是他要待上两年的地方。 “站好队!”小班长板着面孔指挥者着他们排队,稀稀拉拉的动了好久,勉强看出了个方阵。 “这是兵?!站好,稍息!” 向云飞个头不算高,夹在队伍中间,在他们前面的军官一脸的不满,“听到名字的出列,跟着你的班长离开。” 向云飞和福小满分在一个班,王成被分在了另一个班。向云飞和福小满和王成道别后跟着小班长去了宿舍,简陋的不行,福小满到还是欢脱的一副样子,向云飞蔫蔫的没了兴致。 “同志们,我叫李季,是咱们二班的班长,以后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说。先找个床位放下东西,一会儿跟我去食堂,为了迎接新同志,食堂的师傅特意准备了好吃的,”小班长不大,很好说话的样子,向云飞算是松口气,他听说军队里不听话是要用脚踹的。 一个班十个人,向云飞环绕一卷,也就和福小满比较熟,一个机灵的男生和小班长叽咕了几句就一起出去了,这马屁拍的,向云飞在心里把那个男生鄙夷了一把,拿着自己的行李放在了靠窗户的一边的下层。 一个高个子脸上长着豆豆的男生撇了他一眼,转身把东西放在了向云飞对面的床上,那床上本来已经堆好了福小满的东西。向云飞皱眉,刚起身就被福小满拉住了,“我睡你头上也挺好。”看着福小满对这笑容的脸向云飞就觉着没趣,正主都不诉苦。他一外人找什么事。对面的男孩挑衅的看了一眼向云飞,向云飞也没当回事,都是小孩子,何必一般见识。 晚饭的时候向云飞被震撼了一把,几百号人先是唱歌,那声音大的能把食堂的屋顶震飞了去。真正吃饭的时候向云飞早就没了胃口,几天的时间,时间空间和心境的变迁让他还会不过神儿,很是质疑自己的选择。 晚上,睡觉前小班长不厌其烦的教他们叠豆腐块,熄灯哨响过后向云飞久久不能入睡,迷迷糊糊的时候一声嘹亮的哨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其他人累的一天都睡的香,向云飞半睁着眼睛看见一个黑影快速的飞奔出去,心里恍然是紧急集合的声音,心里越发担心以后的日子。伴着后悔又迷迷糊糊的睡去,不论怎样日子还要过下去。 2、 不过四天的军事训练,向云飞就没力气悲伤春秋了,男人的影子也没再他梦中出现过。很正常,早晚三公里,上午下午顶着寒风练习队列,向云飞是家里的独子,哪里遭过这么大的罪,休息成了奢侈品。 第一个星期六,上午学政治,下午大多数的人都做一堆玩扑克,向云飞没那个兴致,窝在床上看他的专业书。他非常后悔自己的选择,思考了一番,觉得自己不能把专业忘掉,那个本科毕业证可是比当兵值钱多了,要重新给自己做打算。当兵的时间坚持自学课程,到时候申请考试,两年后退役的时候,和他同一届的同学一起毕业,考验或者工作都不耽误。 “向云飞在么?” “王成?!”福小满比向云飞还早看到门口的王成,福小满的声音满是惊喜。在部队里面也有分化的,福小满算是农村兵,但是他和身为城市兵的向云飞要好,所以被农村兵排斥,觉得他巴结城市兵,而城市兵里他只和向云飞交好,向云飞因为没有心思在军队里待太久,一切都是得过且过,训练都是中规中矩,立场上保持中立,最后导致了福小满哪边都不靠,算是被孤立了。 不过几天时间,王成从小白脸变成了黑炭头,哭丧着脸坐在向云飞的床边,“我腿疼,脚疼,屁股还疼。”说着那双大眼睛就溢满了泪水。王成比他们都小,所以认识这么久让王成把向云飞当成了大哥,看见王云飞算是见到亲人的面了,要不是满屋子的人,王成能哭出来。 向云飞看见王成也就像看他自己侄子一样,新兵连有多苦他早就深有体会,眼看着小孩湿润的眼睛,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下床穿了鞋带着王成和福小满除了寝室,后面就听见他对面的李兵哼的一声。因为向云飞比他们都大,又上过大学,很得小班长的赏识,让其他人,特别是以李兵为首的城市兵很是不爽,训练的时候下过不少小绊子。 向云飞带着王成他们去了操场东边的小树林边上,后面的王成可怜兮兮的吸鼻子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福小满担忧的看着王成,“咋了,谁欺负你了?” 王成不过十七岁,比福小满还小呢,听福小满一问,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他们都欺负我,张纯用暖壶的热水,我跑不动了班长就踹我屁股,还有王小花笑话我……”王成一边哭一边打嗝,一副马上就要背过气的样子,吓了向云飞一大跳。 小孩子越哭越伤心,一会儿妈妈爸爸姑姑姨姨的叫唤,恨不得马上回家,“我想回家。”小孩哭的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向云飞,“我今天晚上就回家。”很是肯定的口气,“我观察过了,小树林后面有个后门,平时是炊事班运物资才开的,今晚就有一批物资要到……” 王成的话吓了向云飞一大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王成真的跑了,那就是逃兵,是要上军事法庭的,他们上边的头头也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这事儿让向云飞感觉有点棘手,首先是绝不能跟班上说的,毕竟现在王成也就算个预谋,还没实施,再次必须打掉王成这个念想,而且必须立即,不然晚上人真是要跑了,这下午和他接触过的王成也会被牵连。 “到底发生什么事,跟哥说说,没有过不去的砍。”向云飞拍拍王成的肩膀。 “没有,我就是想回家。”王成不大好意思跟王成说自己吃不了苦。王成是他们老王家单传的苗苗,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这次本来应该是去S市的,结果名额被人顶了,还没来得及找人就被划到了J区。临来的时候家里人担心的不得了,J区已经不再他舅舅能照顾的范围了,可是没有办法也只能来了。一开始王成还乐天的想着过一阵子再让他舅舅找找人把他调到首长身边,混个两年就好,没想到新兵训练那么累,第一天他跑三公里累的一塌糊涂,腿都迈不动还要在寒风刺骨的操场练习队列,因为扯了班级的后腿还被罚跑圈,他一耍赖他们班长就踹他。心里和生理的双重打击让王成有了逃跑的念头,“我不想训练了,脚疼。”说着王成抬抬脚。 向云飞蹲下身,看着王成脱了军鞋,险些没被熏过去,“王成你几天没洗脚了?”王成不好意思,“我脚底板起水泡了,我不敢洗,怕化脓。”向云飞理解的点点头,他们连队早晚三公里越野,跑完都想死一死,就连他也是撑着洗漱的,估计王成这几天就没洗过。 王成的脚已经被汗水泡的发白,脚底板汗水混着血水掉了一小层的皮,有些已经黏在了鞋底,向云飞本来还嫌王成娇贵,现在真是很心疼,在他眼里,十七岁都不到的王成和他上高中的侄子差不多大,本应该是躲在家长的羽翼下的,“这样不行,都感染了,小福你去军医那里要点碘酒,我带着王成回寝室。”福小满也被王成的脚吓一跳,他们班每天班长看着他们都把水泡挑破上药水的,都没王成这么严重。 向云飞带了王成回寝室,亲自给王成打盆洗脚水王成有点不好意思,“哥,我自己来。”向云飞看着王成自己洗脚。 “事多。”向云飞抬头,冷冷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几个人。向云飞很不耐烦,一帮子小孩子,自认为有个性,跟小班长作对,就因为他没有身为城市兵跟着他们一起跟小班长作对就连带着他也恨上了。真是幼稚的无话可说。 向云飞虽然比几个小孩都大,但是一直在学校上学,满是学生气,一个冷眼也没有多大的杀气。李兵当兵之前是在社会上混的,还跟过一个老大,因为家里管不住就踢到了部队想让他收收性子。一向也是无法无天的主,二班的城市兵都成了他的小弟,小班长也拿他没办法,唯独向云飞对他一直不冷不热,早就对他看不过眼。 “你怎么说话那么难听啊。”王成有点不乐意,他第一次来二班找王成,不认识李兵,就觉得这个脸上长痘痘的男生怪声怪气的,让人看着不舒服。 李兵早就想着找个机会把向云飞给收拾了,“你怎么说话呢。”说着原本四个打牌的人都站了起来,两外三个农村兵在一边偷偷的往这边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说人话呢,也怪你听不懂。”向云飞不想搞事,但也不能由着小屁孩欺负他,好歹他都大着他们几岁呢。 “我早就看你不爽了,大学生怎么着,还不是风一吹就倒了,软趴趴的,还拿自己当个人物了。”李兵斜眼看着向云飞。 向云飞听着生气,还带着好笑,“我是不是大学生关着你们什么事呢?我们不是一路人,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你管的太宽了。”小屁孩一个还想当老大,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怪不得小班长老是跟他唠叨现在的兵素质差云云的。 “别以为有班长罩着你就怎么样了。”李兵是被他家大人硬被扔到军队里的,现在这世道就这样,家里有钱了,没时间管孩子,孩子学坏了纠正不过来就往军队里扔,把军队当保姆了都。但是在向云飞看来,要是根坏了根本没用,在军队这种纪律严明的地方最多是约束两年,两年后出去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他之所以还愿意理理李兵小朋友是因为李兵看着有点痞气,但是不是大坏,对待另外三个跟班还算好,什么都是几个人分,就是不要好好走队列跟小班长作对,气的班长牙根痒痒,拿他们没办法。军队里明文规定不能体罚,李兵还是个文化流氓,被踹两脚都嚷嚷着要告上去。小班长已经是面临提士官的阶段,当然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事情,两队人就这么胶着这,小班长上火的不得了,只能加大了训练,不能体罚,训练总不为过吧。 说起这事,向云飞也很不乐意,现在人家班都是早晚三公里,他们是早三公里,晚五公里,晚上还有一百个俯卧撑,明显是连座么。 “因为某个人,我们比人家每天多了两公里不说,还要多做一百个俯卧撑,好难能耐。” 向云飞戳到了李兵的痛处,一下子像是点了火药桶,“你他妈的说谁呢?”李兵速度快的让向云飞没有反应就被推到在了地上。 向云飞一愣,心里呼的烧了火,自己为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就入了伍,本来就够后悔的,还被一个小屁孩欺负,这他妈不能忍了啊。 向云飞低着头,李兵耀武扬威的看着向云飞,一时间寝室一片静默。向云飞从小是个好孩子,没打过架,但是但凡男生都有血性,都爱看些古惑仔的片子,实践经验没有,理论经验倒是一大堆。 向云飞双手撑地,往前一送,腿狠狠的扫在李兵的腿上,哐当声响了一片,李兵倒地拐到了旁边的赵毅,赵毅拽着王猛,一下子倒了三个。 向云飞下手太狠,正好撞到了李兵的大腿骨,李兵疼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他妈的。”还站着的赵一最先反应过来,一腿抬腿就往向云飞的胸口踹。向云飞急忙护住自己的胸口,被赵一踹倒了手臂上。 “欺负人呢。”王成不顾还泡在盆里的脚,起身就去推赵一。 动静闹的太大了,一会儿寝室门口就沾满了看热闹的兵,福小满也在这个时候拿了碘酒过来,看见四个对着王成和向云飞打,扔了碘酒也加入了战团。 “干什么呢!助手!”一声大喝,喝退了看热闹的人群,几个战中的人根本没了理智,哪听得到,一个个好像几辈子的仇人,动作越来越大,往死了下手。 “向云飞!”向云飞被一股子力气拽到了一边,原本往王猛身上招呼的拳头没打到人,倒是被王猛一拐子拐到了嘴巴上,嘴里一股子咸味,疼的要命。向云飞舔舔牙齿,很怕被王猛把牙齿打掉了。 “都给我助手!热闹好看是吧,全体,列队。十公里,跑!”付连长的声音在人群的后面响起,几个班的班长利索的点齐了自己班的人,列队从宿舍往外跑,最后只剩下二班和王成站在宿舍里。 抓着向云飞的是李季的战友钱忠,是一班班长,平时很看重向云飞,三班班长拉着脸站在王成的后面,李季跟在连长的后面,付连长黑着脸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几个人。 “有能耐了啊,和自己的战友打架,厉害啊。” 向云飞嘴巴和眼睛都肿了,说话有点不利索,“班长,王成的脚需要上药。” 3、 “一个个都是有能耐的啊,跑到军队里打群架。哈,和自己的战友打。”付连长气的像是被拨了虎须的老虎,满脸涨红,在几个小兵面前转来转去,“什么是战友?你们知道么?啊?战友,那是可以在战场上给你挡枪子的人,打自己的战友,你们光荣啊,厉害啊。都给我退回地方!”付连长在气头上,说话毫不客气。福小满一听就急了,虽然没能当上汽车兵,但是当兵光荣啊,怎么能被退回去。对于向云飞来说,要是真被退回去,档案里势必会留下痕迹,到时候也麻烦。除了李兵还吊儿郎当的不在意,为他几个都一脸的菜色,王猛和赵一也是托关系进的部队,没待上半个月就被退回地方,到底也不好看。 “长青,看你急的,他们是不对,他们的班长也是有责任的。”刘指导员急匆匆的赶到了宿舍,身上的寒气还没退去。“他们刚从地方上来不到半个月,没适应很正常。”安抚下付连长,又对一边的三个班长说,“怎么带的兵,这么大的事,事先就没留意?!” “刘指导员,我……”李季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熊兵,能要么!上面说能打仗,大胜仗,就他们这样的,打个屁!没上战场就能对战友下手,上了战场呢?一堆子做俘虏去吧!”付长青站在门边上,原本的黑脸更黑,呼呼的喘气,“谁召回的兵!也是个熊兵!” “我不是熊兵!”福小满不甘心的小声说。 “什么?!”付连长又是一嗓子,吓的福小满往后退一步,满脸惶恐的看着付连长。 “不是熊兵?也对,你们连兵都不配,就是一群的混混!”付连长的声音带着肯定和蔑视,刺进了向云飞的心里。从小大大,他学习优秀,一路被保送上了H市重点理工大学,那个不夸他聪明,学习好,什么时候被人说成一个一文不值的混混! “都是我的错!”王成弱弱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要不把我退回地方吧!”王成是蜜罐子里长大的,早就不习惯这么严酷的训练生涯,想着退回地方比当逃兵要好,还能担下这个事。他不喜欢军队,但是对向云飞还是很在意的,怎么也不能连累向云飞。 “呵!”付连长呗气乐了,“口气蛮大,你能代替他们这么多人么?”刀子一般的眼光扫过向云飞几个人。 “退就退呗,老子还不想当呢!”李兵满脸的不在乎。 “我们不走!”向云飞站了出来,看着付连长,“我们是做错了,但是犯人还有上诉的机会呢,您不能一个改过的机会也不给我们!”向云飞拉着王成,他不想放弃,也不能让王成放弃,这个十七岁的小孩还不能明白今天背着处分回地方会对他的将来有多么大的影响。 他向云飞算不上是神童,寒窗十年,凭着毅力和用心,一步步考上了心仪的大学,他从来都是站在云端的,何曾被人如此的否定过。就算是因为一个男人他进了军队,有些后悔,但是男人就应该有担当,这是他选择的路,没有理由半途而废。 “机会?!”付连长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青年,他知道向云飞。今年招兵,本来他们这里是不会有大学生兵的名额的,是临时划进来的。一开始他也是给予很大的厚望的,但是自从向云飞进来一直表现平平,让他有些失望。到目前为止,只能说向云飞还算条汉子,就刚刚他那些话,是条汉子就要站出来证明自己。 “长青,他们都还是孩子,关禁闭,给个处分,就不要记过了。”刘方圆急忙说道。新兵出了事,他火急火燎的赶来,一个班打群架,这可不是小事,严重了是要往上面报的。要是上面知道了,这几个孩子不知轻重,要是真的被退回地方,以后档案上都会背着这么个处分,麻烦就大了。 “他们不是要个机会么?向云飞,你是要个机会留下来么?” “是,我们不是熊兵!”向云飞坚定的看着付连长,“我们要证明,我们不是熊兵!” “福小满。” “到!” “王猛。” “到!” “赵一。” “到!” “还有李兵和王成,你们都要这个机会么?”付连长的眼神随着几个人转了一圈。 “要!”除了李兵和王成,其他人的回答都很干脆。向云飞死扒着王成不让他说多余的话。 “好,那么接下来的新兵训练,你们都跟着老兵一班训练吧,最后能留下来的,我就承认你们不是熊兵!” “长青,这不合适!”就在几个人疑惑的看着付连长的时候,刘方圆也皱眉的看着付连长,“他们连的训练科目都是特批的,别提还是一班,我怕……” “机会是那么好给的,想留下,想证明自己是个熊兵,就要拿出点东西来。”付连长这时的火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你们决定好了么?” “决定好了。”向云飞听着刘指导员的话也有些犹豫,怕是下面的训练不好过,但是心里的好胜心已经被激起来,他不想回到学校的时候被人在后面说是被部队退回来的。 李兵原本是不在意是否被退回地方,但是看着李兵答应了付连长的条件,他自己也不甘示弱,他不能输给向云飞,所以也答应了。 “那好,机会给你们的,处分还是要有的,明天关一天的紧闭。各班把自己的兵带回去,自己处理!”付连长说着跟着刘指导离开了。 “长青啊,这不合适吧!”一路上刘方圆还试图改变付连长的注意。 “没什么不合适的,那个向云飞,就是太蔫,没半点血性,咱们连就这么一个捡了漏才得来的大学生,可不能就白费了。那个王猛也不错。资料上说得过全国武术冠军,算是个当兵的好苗子。玉不琢不成器啊。” “这倒是,但是一班,强度太大了,他们入伍还不到半个月呢。都是孩子,别再有个好歹的,一班那群牲口,别把人嚼吧了。” “没事,他们每天就半天跟着训练,还有半天联系队列,算是休息吧。”付连长老神按在,“比起邓先那小子,他们算是绵羊了。” “嘿嘿,可不是,那小子敢拿刀子对自己的班长。对了,我看王成那小子不对劲,怕是想回家。” “这事你可要跟苏军提个醒。还有小李也太不靠谱,怎么把班带成这个样子,让他多跟钱忠学学。” “对,还有李兵……” 连个人说着走远,这时候已经是天擦黑了。 刘指导员和付连长走后,李季两眼一抹黑,气的嘴唇直哆嗦,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一句话。钱忠算是个局外人,也说不上人么,但是盯着几个人的眼神就不那么好。 “行啊,训练的时候哭马尿,上别人班来耍威风。”三班班长苏军看着王成就气不打一处来。王成这个人绝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遇事就知道哭,跑个三公里,眼泪能流一缸,在付连长说把他们退回地方的时候他还真不想留下王成,这就是个祸害,以后肯定会拖他们班级的后退。 “以后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也没说要带走王成,自己就先走了。 “班长我错了,对不去。”向云飞主动认错,在提士官的节骨眼上闹出这种事,挺让李季下不来台的。这个小班长对他还算不错。 “好,厉害!”李季伸伸手,没打下去。 向云飞走到王成跟前,蹲下身体,仰着头,“看什么看,抬脚啊。” “好,好,你们几个,明天一起关禁闭!看着战友打架,置身事外看热闹,学做人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李季骂完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钱忠尾随。李季心里很难受,他知道自己那个提士官的名额肯定没了。 “得先洗脚,福小满,拿我暖瓶打点热水。”路过李兵的时候李兵重重哼了一声,向云飞只把他看成空气。李兵又要发作。被边上的王猛和赵一拦了下来。 “我想回家。”王成坐在床边,看着向云飞给他用针挑脚伤还没破的水泡。 “你还小,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相信哥。咱们三个在一起,没有什么事过不去的,你不想被人一辈子叫混混吧。”向云飞给王成上了药,跟着福小满去倒水,洗了手。在回寝室,拿了家里寄来的吃的分给福小满和王成,“咱们都是男人,是个男人就不能被人说不行。” “嗯。”福小满嘴里嚼着干脆面,“我不做熊兵。就是当个步兵,咱也做个好兵。” “我不是男人。我是男孩。”王成晃荡着小腿,一块块吧干脆面丢进嘴里,“这里太苦,我受不了,我想妈妈。我才十六呢。” “你不是十七么,怎么又小一岁。”福小满惊奇的看着王成。 “我小时候我妈忙,没时间管我就改了我的户口让我上了小学,后来当兵有改了一岁,本来是要我去S市当兵的,我妈和我舅舅再三跟我保证过没这么累的,我看着电视上当兵的挺帅的,才来的。”王成拍拍身上的渣子,“早知道这么累,我就不来当兵了。” “我把你们当弟兄了,在我向云飞的字典里就没有不行两个字,咱们不能被人瞧不起!”福小满是全力响应,向云飞看王成还有点犹豫,“等咱们当上特种兵,穿了那身衣服回家,那才叫帅气。” 王成想了想,电视上那些特种兵都特别的酷,想着这回不是他一个人,身边还有福小满和向云飞,也就点头同意。 “还特种兵,做梦呢!”李兵嘲笑的看着他们三个人。向云飞再也没说什么,他知道他选的路不会好走,连指导员都犹豫的口气,希望未来的两个半月还能留下半条命。 4、 关了禁闭,写了检查,向云飞和李兵他们的训练被安排在了侦察连一班。天蒙蒙亮,几个人背着打好的背包,跟着刘指导员到操场,他们安静的站在队列的最后面,然后开始早晨的负重越野十公里。 十二月份的J区土地已经有了霜冻,黑暗中只有一边的越野车散发的点点光亮。向云飞只觉得前方是吞噬所有的黑洞,那种感觉恐怖而且绝望。 “我不跑了。”最先出声的是王成,三公里的徒手跑都受不住,何况这负重二十斤的越野十公里。 向云飞不说话,和福小满拉着王成,放慢了节奏,他们跟不上前面的兵,要想坚持跑完十公里,只能调整自己的节奏。 李兵一伙同样放慢了脚步,但是保持在向云飞的前面,就为保持这一点点的优势,他们的付出不比拖着王成的向云飞和福小满少多少。 吉普车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的后面,天光逐渐大亮。向云飞一开始还能记得要拽紧王成,到后来他连自己都感觉不到了,像是在飘一样,跟着越野车的后面飘回了操场。 这时候饭点早过了,全操场的新兵都停下来,看着飘飘忽忽进了操场的几个人,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有无所谓的。向云飞和李兵他们早就估计不到各种的眼光,他们勉强的站直了身子确定自己的存在。 越野车上的男人跳了下来,神色不满,“十分钟吃饭,然后到操场集合。”向云飞一开始还看着离开的灰尘发呆,好一会儿拖着王成就往食堂的方向跑,他们只有十分钟吃饭休息,必须储存体力,迎接更未知的变态训练。 福小满见了馒头跟见了自己妈似得,含着泪一口咬下去一大半,王成哭的说什么都不肯训练了,李兵他们再也没力气和向云飞他们抬杠,都抓紧了时间吃饭。向云飞觉得身体到了极限,明明很饿,但是却没有胃口,是硬逼着自己吃了两个大馒头。 “王成,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还有小满,从现在起我向云飞把你当兄弟。我们是男人,是汉子,就为这一口气,咱们也不能认输!”向云飞抬头看看一脸泪痕的王成,“你要是放弃了,那以后就不再是我兄弟。” “我……”王成停止了抽噎。 “对个垃圾废话,向云飞你还真有兴致。”李兵缓过神,懒散的瘫在那里,嘲笑的看着王成,”就这个垃圾,一坨烂泥而已。” “你说谁呢!”福小满一听就急了,现在开始,他和王成,向云飞都是兄弟,李兵这么说王成,跟骂他没什么两样。 “王成,你不是垃圾,你能做到。”向云飞没在理会李兵的挑衅,只是直直飞盯着王成的眼睛,“告诉所有人,你不是垃圾。” 王成被李兵气的脑袋发热,“嗯。”重重的点头,“我们是汉子,顶天立地的汉子。” “到是会吹。”赵一搭腔。不过直到他们再去操场,李兵也在没说过什么。 “我是侦察连一班班长张峰,旁边的是班副顾伟,我会跟说一下你们的训练大纲。你们会在我的班有为期两个半月的训练,除掌握新兵必备科目,还要和一班进行常规合训,具体训练由班副负责。你们如果接受不了,可以去找指导员。”张峰公事公办的口气,“跟你们说句实话,我不想带你们,如果想要现在离开,我很欢迎。”说完再不看几个人,转身离开。 班副顾伟倒是一张笑脸,“别怪班长,你们是连长突然决定和一班合训的,提前没什么准备,打断了班长的训练计划,班长不大高兴。首先我代表一班欢迎各位,以后有什么不知道的事都可以找我说。” 班副的笑脸没能掩盖他魔鬼的实事,向云飞的担忧被一一的验证,从和一班合训的第一天起,他就觉得自己进了地狱。上午队列训练,下午班副简单讲了擒敌,直接和班副一对六的对打。晚上临睡前负重越野十公里,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回寝室的时候另外几个兵早就睡了。这天晚上向云飞也没洗脚。 “干什么吃的,找挨揍呢!”训练场了,班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李兵从地上爬起来,看看向云飞,面对班副,李兵和向云飞暂时休战。 寒风中,他们和着泥水摸爬滚打,一身湿冷的背着二十公斤装备十公里越野,和李兵的那点小矛盾早在挑战体能的极限中被磨灭。 午间休息,向云飞看见了厕所外面的福小满,“干嘛呢?”向云飞奇怪的问, 福小满一脸的贼笑,手指捻动,“操,也不怕被班长发现。”向云飞笑骂。李兵三个有烟瘾,福小满也有,不过舍不得,通常是给李兵几个做看守换几根烟。 李兵早就听见向云飞的声音,见向云飞进来,“来一根?” “我不抽。”向云飞找了坑放水。 “这才一个月,什么时候是个头。”赵一深深吐个烟圈,“咱一开始就不该置气,现在看爷都快成啥样了?”赵一愤懑的看着自己。他们都是一身脏的不行的作训服,离开三米就一股子酸味,也对亏待久了,鼻子没那么灵,要不冷不丁遇见这么一个人,还不知哪的流浪汉呢。 “你爱干净,帮我把衣服也洗了呗。”王猛把烟蒂扔进厕所冲了。 “有力气爷还不如玩牌呢。”赵一哼哼。 “玩牌,能活过新兵连再说吧!”向云飞洗了手,看着镜中的自己,黑了,也瘦了,两两颊明显献了下去,眼睛冒着光,综合来说人精神了不少,“好处就是我们不用去喂猪了。” 新兵训练不好的可能会被下放到后勤。像是他们这个训练,算不得新兵连第一,肯定也落不得后退。 回了寝室,向云飞拿了信纸给家里写信,手机早就在刚入伍的时候上交了,公共电话就那么几个,他嫌排队麻烦,干脆写信。伴着寝室里打雷般的呼噜声,向云飞给家里写了一封长信。老头子到现在还不肯原谅他的决定,他还要讨好的解释下。 再次提笔,写个名字就不知在些什么。能写什么,迷迷糊糊画个背影,和记忆中的男人重叠,向云飞心里呕了一大口血。想想这就是男人的劣根吧,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把画了背影的信纸放入信封,扔进置物柜的最底层。 一个月后,十公里武装越野,向云飞他们已经能和一班前后脚到了,擒拿还是被揍的鼻青脸肿,战术也是被踹的屁股上一个脚印连着一个脚印,不过看看张峰的老脸,总算没有黑到底,偶尔会代替顾伟班副给他们指导指导,通常这个时候向云飞觉得这是找他们不自在。 训练是痛苦的,收获也是快乐的。军队很简单,强者为王,别看向云飞他们跟着一班训练累的像条狗,在新兵连里,他们绝对是别人的偶像。 在新兵连还练习队列的时候,向云飞他们已经在练习擒拿了,他们练习擒拿的时候,向云飞他们已经跟着老兵在练习单兵战术,不是简单的战术训练,是跟着老兵在四百米障碍里面摸爬滚打。当初刚来军队的几个白斩鸡,眼看着成了肌肉型男。看着向云飞和李兵他们在老兵的指导下像模像样战术配合,很多人心里又嫉妒,也有佩服。 进入一月份,J区被白雪覆盖,向云飞越来越讨厌战术训练,趴在冷邦邦的雪地上,很是不好受。新兵连的兵在雪中练习擒拿,不时会往老兵的训练场上瞄几眼。向云飞和李兵几个菜鸟成了他们嘲笑的焦点。障碍物都是冰,过独木桥的时候除了老兵,几个兵蛋子都栽了跟头,被新兵老兵一起嘲笑,李兵气不过找顾伟理论,顾伟只说了一句话就堵上了李兵的嘴,战争不会认识新兵老兵。 “快,过独木的唯一诀窍。”顾伟说完,从头表演了一下四百米障碍,一分二十五秒,“咱班长能跑到二十以里去。看到我刚刚的动作没,想要成绩,是要有诀窍的,多看多学。” 不知道什么时候。向云飞再没看过王成的眼泪,这个男孩成长了青年,眉眼间少了稚气,多了成熟。在独木上栽下的时候王成碰青了额头,不过也没事人一样继续训练。寒风中向云飞眯起眼,他不知道终点会怎么样,只是知道他不能认输。 深夜,随着紧急集合哨,向云飞几个利索的穿衣服打背包,和李季出了寝室,直奔操场。向云飞他们跟着一班训练,但还是李季的兵,住的也是原来的宿舍。一班夜间的紧急集合都是针对老兵的,李季回了自己的班,向云飞他们就跟在了一班的后面跑了五公里,然后回寝室,继续睡觉。 越野车上,付连长拿着望远镜重点观察了向云飞他们几个人,“不错么,才一个月,变化很大么,果然还是要多打磨一下的。” 刘方圆笑呵呵的看看付连长,“都是好孩子,就是被家长宠坏了,张峰也是个厉害的。” “张峰是挺会带兵。”说着付连长叹口气,“上面当咱们收割机呢,这回跟我要张峰呢。” “你是说?”刘指导员的话语间有些惊喜。 “看你乐的,好不容易这么个好兵,我怎么舍得。”付连长被刘指导气了一下。 “这也没办法,张峰的年纪也大了,在不动一动也就没有机会的。” 付连长也沉默一下,“也是啊,不过走了也得给我留下点东西,那个向云飞,怎么也要给我TJ出来我才放人,不然亏大了。” “TJ出来也是个留不住的,那个向云飞可是个大学生呢。前几天他找我申请他们学校的毕业考试呢。”刘方圆叹口气,“是个有志气的好孩子。” “那就更应该把他留下来。” “留下来做什么,人原来学法律的,怎么可能留在军队一辈子。” “哎,我是可惜啊,那么多好苗子,来来去去的,什么时候咱们士官的名额能多点啊。”付连长叹口气。每年眼睁睁的看着大量好兵退伍,两个人是真真的心疼啊。 5、 又是一个星期日,向云飞抓紧洗了衣服,趴在床上给家里写信。从第一封寄不出去去的心开始他陆陆续续写了六封,看着没有写封皮的信封他心里很复杂。王成从外面进来,看见向云飞和福小满,拍拍身上的雪,“这雪下的太大,上面担心地方上的老百姓会受灾,不战备执勤的兵都要去救灾,班长说咱们算是一班的人,也要出分力。” “那当然,咱当兵时干嘛的,不就是为老百姓么,什么时候出发?” “不知道,”王成耸肩,“听消息吧。” “你们还要去救灾啊!”他们班农村兵之一的王志军羡慕的问道,听老兵说这种时候很容易能混个三等功的。看见没人搭理他讪讪的转过头不在答话。 “这雪下的太大了,我们可能提前出动。”王成到向云飞的床上摸了一包米老头,“我妈说给我邮了不少的肉罐头,到时候给你们拿几个。” 向云飞掏了一堆顺手扔给打牌的李兵,“那敢情好,你们聊着,我去把信放收发室那寄出去。” 向云飞在去收发室的路上遇见了脸色阴郁的付连长,付连长对他的敬礼匆匆抬手算是回礼就离开了,向云飞猜可能是要出什么大事,也匆匆跑去把信寄了,回去做个准备。 凌晨三点紧急集合,昏黄的灯下,向云飞和兵们陆续的站好,像往常一样越野十公里。中途班副跑到他们几个人中间。 “班副?”王猛最先看到夹在他们中间的班副。 “一会儿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说话,记住你们背的保密条例。”跑到平时都要路过的山崖边,向云飞模糊的看见一队人顺着崖顶的绳子滑了下去。福小满忍不住啊的一声,在寂静的野种格外的响亮。从左侧忽然冲出一个人,左臂勒住福小满,右手的匕首搁在了福小满的脖子上。向云飞一声的冷汗,刚要出声,被一旁的班副按住。 那人的脸被头盔遮住,看不清面容,黑暗中只看见个轮廓,和他们的作训服完全不一样的装备。班副用手语和那个兵解释了一番,那个兵放开福小满,跟顾伟点个头,握着绳索滑下山崖。向飞云他们也没有停留,继续前进。 回到操场,向飞云一肚子的问题,班副一个眼神让他们都忍住了心中的疑问,保密条例,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早上部队出动了除战备部队外的所有的兵,包括新兵连。把新兵连和老兵连交错在一起,去帮助受灾的老乡。向云飞他们六个也带了一个班,一群的人叽叽喳喳,为参加第一次的行动很兴奋。 李兵给了向云飞一个眼神,向云飞摇摇头,既然班副不想让他们知道,那就不要多问。看这架势,是要打草惊蛇,赶什么人啊,老兵带新兵,这防的,该不是恐怖分子吧。向云飞在车上想东想西,J区历来的不平静,外国势力渗透的厉害,这眼看到中国传统年节的节骨眼上,的确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们去的是瓦蓝乡,他能要做的就是挖通通道瓦蓝乡的路,把物资送进去。带队的是九班班长齐伟峰,一行十三个人花了一个上午才挖通了路,部队的吉普勉强能进去,车上都是物资,向云飞他们只能扛着铁锹跟在吉普的后面跑,一会儿就跑的浑身燥热。迎接他们的是瓦蓝乡的乡长,一个维族汉子,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后面跟着几个一脸焦急的维族人,可能不会普通话,只能由乡长做翻译,原来是有产妇要送到镇里。这边的乡规模都很小,医院也不过是个小诊所,怕是应付不了孕妇难产。 齐伟峰一听也很着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叫了几个兵开始搬车上的物资,交代班副服从乡长的安排,就跟着司机去了有孕妇的人家,临上车拉上了向云飞,如果车不好走,只能人力往外抬。 车停在一排低矮的房屋外,几个人也没了礼数,冲进屋内,床上的女子疼的打滚,三个蒙着黑纱的妇女焦急的说着向云飞听不懂的话。 “快跟他们说,人要马上送医院。”齐伟峰冲着带来的翻译喊,然后叫上向云飞,拿了后备箱的工具拆了吉普的后座,又朝着里面喊,“准备个门板什么的,要是路不通,抬着走。” 向云飞走到翻译跟前,“让他们多带一床被子,这路不好走,弄不好要人往外抬。” 维族的大妈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跪在向云飞跟前。向云飞吓了一大跳,赶快搀扶起老人,年岁花甲的维族老大爷满含热泪的握着齐伟峰的手。向云飞突然觉感受到了肩膀上的重量,什么是子弟兵,就是在人民有难的时候要站出来的人。 兵荒马乱的把孕妇扶上了车,翻译坐在副座上指路,向云飞和齐伟峰挤在一个角落,一个中间妇女握着阵痛的哀嚎的孕妇的手,说着安慰的话。向云飞也跟着着急,时间不等人,别说难产,就是普通生产,在这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下也是要出人命的。 车前行的很艰难,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雪,雪下的越来越大,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翻译一脸惊慌的喊道,“好像羊水皮了。” “下车,抬着走。” 把孕妇扶到早就准备好的门板上,盖上厚厚的被子,询问了翻译镇医院的位置,让司机带着翻译和那个中年妇女从后面赶上来。在漫天的大雪中,齐伟峰和向云飞抬着孕妇艰难往前走。雪越来越厚,一步一步走的很艰难,齐伟峰在前面拉,向云飞在后面推,好不容易把孕妇抬出了最难走的路段。大雪演变成了暴风雪,在大雪中根本分辨不出方向。 “怎么办?”向云飞问齐伟峰。齐伟峰也很为难,这种天气,抬着根本不好走,但是孕妇又不能背着。呼出的热气马上在嘴巴和眉毛上结了一层的白霜。 “孕妇声音越来越小,怕是支持不住了,咱们到这里县城已经很近了,平时打车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现在这天气路上根本不可能有车,只能靠我们了。” “这天太冷了,我怕孕妇受不住。”向云飞看看半昏迷的孕妇,他穿着军大衣都能感受到这刺骨的冷,要不是他们一直在运动。在原地真有可能被冻僵。 “把大衣给孕妇,我们加快速度。”向云飞和齐伟峰纷纷脱下军大衣盖在孕妇的身上,把门板抗在肩上,“听我口令。步调一致,快速行军。” 嘹亮的口号在空旷的道路上响起,向云飞艰难的跟住了齐伟峰的步调。手和脚早就冻的没了知觉,只靠着齐伟峰辨别方向,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往县城跑。 到后面。向云飞只记得跟住了齐伟峰,什么时候到的医院都不知道,只是感觉有白大褂朝着他们冲过来。肩膀上一轻,他就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疼的向云飞直哼哼,正在给他打吊针的小护士见他醒了,赶紧去把医生叫了过来,扒开他的眼皮看看,询问了一下旁边的小护士,在对向云飞说,“你们也太乱来了,零下三十几度的天气,还没穿大衣,你来时候都休克了,你知道么?” “孕妇呢?”向云飞的嗓子有点哑。 “母子平安。”一声叹口气,“你还年轻,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幸亏这次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说着拿了小护手手中的药膏,你的脚和手都生了冻疮,怕是以后每年都要起。你们队里给了假,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吧。” 向云飞在医生走后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天色大亮,肚子饿的咕咕叫,看见床头柜上的香蕉就拽了一个,一口气吃了五个才罢休。小护士进门就看见摊在桌子上的香蕉皮,吃吃的笑了,“你饿啦,我去给你打饭去。” “哎?”向云飞尴尬的看着小护士转身走了出去。再看看身边,这是个两人病房,雪白的墙壁,洁白的被子,他的一只手还打着吊针,他有好多疑问,一直憋到小护士回来问了个够。 “咱们是部队医院,你因为休克,地方上的医院没有好的设备,连夜转来了这里。” “跟我一起的人呢?”向云飞想到齐伟峰,也担心跟他一样。 “不知道,来的时候,往重症室中送的只有你一个,原也是有个冻伤的军人,包扎后回去了。”小护士调调点滴的速度,“听说你还是大学生?”小护士年纪不大,圆脸笑眼,问的时候耳朵有点泛红。 “嗯,我能去看看那对母子么?”向云飞西里呼噜的吃了小护士带的面条,边吃边问。 “就你转来了,倒是没有见过有孕妇跟过来。”小姑娘脸皮薄,看着向云飞不接话,终究是没有勇气问向云飞的名字,拿着向云飞吃完的盆离开了。 向云飞的心都在战友和那个孕妇的身上,根本感受不到小护士的暧昧。这倒是很正常的事,军队的婚姻意向都喜欢在军医院解决,同属一个序列,审查方便。向云飞摸样不差,又是个大学生兵,引得一些小护士总是借口来瞧他。 向云飞住院的日子得了不少的福利,总有人送来一些小零食。他绅士的拒绝过几次,后来发现自己有点自作多情,军中向来的红花少,军医院的这些花都被捧到天上去了,实在没必要围着他一个连一等兵都不算的新兵蛋子身上。只不过人人都有爱美的心思,向云飞都不知道这不过两个月的打磨,他已经从原来的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变成了风流俊朗的型男。那些朵红花本着欣赏美人的目的罢了。 现在的向云飞,没了婴儿肥,脸盘轮廓分明,浓眉大眼,一身的腱子肉均匀分布,配着一米八的格子,抢眼的很那。 向云飞趁着护士不注意,忍着疼痛溜下了病床,在公用电话机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那边不再是空号,而是不在服务区,等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向云飞有些失望,只好拨了家里的号码。和家里报了平安,老爷子还是不愿意接她的电话,母亲倒是跟她磨了很久,向云飞听着母亲的声音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自己不是一个兵,这个时候应该是放假了吧,也不会围在父母身边,但是起码早饭大家可以坐在一起吃的饭,聊一些但兴趣的话题,想想自己还真是不孝。好不容易挂了电话,才尴尬的发现,被洗干净的军装里没有一分钱,幸亏有护士长来抓人,才帮他付了钱。 天已经放晴,向云飞背着阳光看着絮絮叨叨的护士长,身边时来来去去的普通人,路过他的时候,看着他的军装自然流露出的善意。他想,他永远都不会后悔他曾是一个兵。 6、 没等战友来看他,伤稍微好一点向云飞就归队了,回去才知道他立了个三等功,还有班副重伤,还在军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向云飞懊恼没能在出院前去看看班副,拿着军功章把玩的时候有些东西在脑海中若隐若现,想理出个头绪,却总是摸不着头脑。 班副的受伤成了禁忌,一班没有任何人提起,但是也不曾忘记,向云飞感到了他们的训练和新兵连的明显区别,他们更贴合实际的战术需要。 班长拿来了一指厚的打印资料,“给你们三天熟悉,最后的一个月,你们要掌握上面所给的所有的武器知识和基本用法。”资料给了额他们,时间却只能自己挤。除了负重越野的三公里,他还要跟着一班一样做拉臂、撑臂、俯卧撑、仰卧起坐、蛙跳五个一百,许久没在哭的王成在一天跑完十公里越野后嚎啕大哭,不过这种哭不过是一种发泄,第二天的训练照常进行。 张峰给的资料上,除了军队基本配备的枪械,还还包括了外军的正在服役的武器,其中包括四种手枪,五种冲锋枪,若干的重机枪,还有手榴弹、枪榴弹、小口径火炮和反坦克武器。训练的过程也极其艰苦,给他们适应的时间很小,简单的由班长讲述武器的基本常识,然后就是操作。从最开始的欣喜,到最后的麻木,这些武器在向云飞他们手上,变成了最普通的工具,就像农具之于农民。 刘指导员私下找过向云飞,向云飞的履历上有两种语种,英文和法文,经过部队上的人测试,向云飞有学语言的天分,于是在本就不多的实时间中,向云飞还要挤出时间去学习维族语。高强度的学习和训练让向云飞瘦的有点脱像。班副一直在重症监护室没有脱离危险,随着训练和学习的不断深入,向云飞的心里猜测越发的明晰,有些人趁着中国春节这个特别重要的日子渗透进了中国,上一次就是驻地街道情报后的行动,但看样子有人逃跑了,还重伤了班副。 时间一晃,新兵连三个月就过去了,向云飞六个人无疑的拿了新兵连大比武的头筹,向云飞和王猛被留在了一班,其他人分区了不同的连队,李兵,福小满和他们一样留在了侦察连,赵一被分到了坦克链,王成好命的分到了通讯连。张峰终于给了他们几个兵蛋子一个肯定的评价,甚至拿出了自己的私藏,每人一小杯的茅台,就着王成家里邮过来的肉罐头,几个人趁着新兵下来的闲暇逍遥了一下。但是随着班副的噩耗,张峰的脸色彻底转黑,寒风掩不住这个汉子的悲号,那是他的战友,为他而死的战友。向云飞没能亲眼所见,但可以想想那个爱笑的班副,看见自己的战友有危险的时候,毫无顾忌的用身躯换回战友的生命。 在那边荒凉的戈壁上,突出的烈士墓前,向云飞郑重的泼了一杯白酒,身后是李兵六个人,他们都会记得比人想看垃圾看他们的时候,只有班副顾伟还把他们当块玉雕琢。向云飞甚至还记得班副说过想继续深造,还提过想去考军校。 向云飞想起那个维族的孕妇,那个跪在他面前感激涕零的老阿妈,那个朴实的维族老汉,还想起班副微笑着的,或是严肃的脸,这些都是曾经在他生命中出现,又想起回忆中男人的背影,或许那个男人到现在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背影,为什么要来当兵呢?向云飞一再追问,却得不到答案。 “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我宣誓: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战斗;不怕牺牲,忠于职守,努力工作,苦练杀敌本领,坚决完成任务;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背叛祖国,绝不背叛军队。” 福小满,王成,赵一,王猛,李兵,跟着向云飞重复入伍那天的誓词。班副一直让他做个好兵,向云飞对自己说,理由不重要,从今天开始,他是一个兵,他要做一个好兵。 正式的军事训练远比新兵连的时候辛苦,向云飞和王猛都得了骨膜炎,这是每个新兵都要经历的,他们也学会了忽视这种疼痛,坚持训练,直到这个病自己痊愈。 时间是良好的药剂,张峰逐渐的从顾伟牺牲的悲痛中走出,年节期间,容不得他们松口气,他们地处J区的部队,时时刻刻都在战备状态。一班算是侦察连的精英,在过节期间,被要求枪不离手。 春节期间向云飞他们连属于战略值班部队,根本就没假放,部队也就在年三十的晚上聚餐一次,还不允许喝酒。向云飞抽空给家里打了电话,给家里人拜了年,说了也不过两分钟的电话就就让给下一个人了,部队人多,电话少,只能这样了。 王成就是一个哭包,这种时候怎么也少不了他,“我妈说想我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要不她想来看我。”说着吧嗒吧嗒掉眼泪。 “我说王成,你以前还小白脸的时候哭还能看,现在已五大三粗的黑炭头在那抹眼泪,你吓唬谁呢?”李兵拿了几个可乐罐仍给向云飞几个人。 “你就留点口德吧,王成都比你小呢。”向云飞接过可乐,问旁边的福小满,“给爹妈打电话了?”李兵和向云飞两伙人早就冰释前嫌的成了弟兄,彼此都会挂记双方的家人。 “打了,我妈我爸好着呢,我老奶奶还吃了半盘的饺子。就是我老奶奶想我了,想看我。我妈想我老奶奶今年九十大寿的时候回去祝寿去,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请个假。” “几月份啊?” “公里的话应该在八月中旬了都。” “我也想请假回家,我想我妈。”王成插嘴。 “谁又想妈妈啦?”付连长和刘指导员拿着可乐转到了他们这边。 “连长好!”几个人起立敬礼。 付连长摆摆手,“呦,是我们的双料冠军想妈妈了啊,”付连长笑的了呵呵的,“有给家里打电话么?” “打了。”王成有点不好意思,“是我妈想我,多唠叨了几句。” “行了,别那么拘束,你们几个都是这次新兵里的尖子,特别王成还是射击和投弹的状元,但是不许骄傲,这只是你们军人生涯的第一步,后面的困难多着呢。”说完拍拍向云飞的肩膀,“云飞啊,我听刘指导员说你在申请异地考试?” 向云飞愣一下,他是咨询过,不过后来训练太忙就忘记了,“问过,我想在部队两年把考试都过了,到时候直接当毕业证考研。” “小伙子有志气啊,时间好事,我们全力支持。刘指导已经写信给地方了,这事应该能成。不过云飞啊,除了地方上,你也可以在军队里大有作为么,我看你这次射击,投弹,体能都很不错么,又是大学生,到时候在部队里肯定有所作为的,我很看好你啊。”付连长又和其他人说些话就离开了,向云飞被李冰他们包围在中间, “靠,你真是大学生啊!”王成的口气满满的赞叹和佩服。 “你好要在这里考试?每天训练都快想死了,你还有心情去考试?”福小满对向云飞真是五体投地。 “没,一开始就想想,没想到我们训练会这么累啊。那时候想着只要成绩不上不下,同样分个不上不下的连队,训练不会像侦察连这么辛苦,把考试过了真不是个难事儿,但是现在,”说着向云飞露个难看的笑容,“我的徒手格斗你们也看了。”说着向云飞指指自己还青着的嘴角,向云飞格斗一班,经常被掌风抓抓去加餐,现在他是每天带着比其他人多五斤的负重训练呢,不仅训练强度比别人大,时间也比别人长,他自己都有点吃不消。 李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听说部队能考军校?你要考么?” “这个我还没想过,我是想着当了两年兵就退伍回地方的,我都准备考研了的。” “你学什么的啊。”王猛站到向云飞旁边,“我啥都不会,原来学武术的,进部队就像长久的呆在这里,我是相当特种兵的,那个才带劲呢,听说当了特种兵,即使退伍了也有大把的人要的。” “考军校,做梦呢,那个名额比士官的名额还少呢,我家里有人都没肖想过,最好的出路啊,是当个几年的技术兵,然后多考几个证,到地方才好就业。要不就去做特种兵,国内的高级安保和私人教练还是很缺的,就业也很好的,前提是你有那个命能被选进去。”一会话题就从向云飞要考研转到了特种兵的选拔,几个人聊的不亦乐乎。 熄灯后向云飞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从他来到这个驻地开始,不论是原来的李季,还是现在的付连长,还有牺牲的顾伟都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向云飞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当一辈子兵的,甚至一度想着混过这两年,也不耽误每学期的考试,到时候直接考研,两年的时间也算是个人生经历也算是好的。那个时候他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部队是个很能锻炼人的地方,他从帮助别人那里收货肯定和尊重,从张峰那里知道了什么是战友,或许这些都还没能成为他非留下来的理由,但是在不自觉的时候,他已经拿一个共和国军人的标准在要求自己。还有心底的那个人,是一场梦,还是一个希望?或许有时间他应该想班长打听一下那个人。 7、 向云飞睡的不安稳,朦胧中他推到了面前的男人,看不大清男人的面目,但是气味确实熟悉的。男人配合他退去衣衫,光滑温热的皮肤在手下滑动,心里隐隐的着急,渴望更多。巴住男人,身体互相的撕磨,想进一步,却又不敢,只能夹紧了男人的双腿哼哼,焦灼中一阵的舒坦,那种舒畅让向云飞在高朝的余韵后发颤,一阵嘿嘿的诡异笑声惊扰了向云飞的美梦,向云飞不满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对面的赵卫国诡异的笑容。 “云飞,跑马了啊,这叫春叫的,嘿嘿,销魂啊……” 向云飞感觉腿间一篇湿滑,脸一黑,“靠!” 那天半夜向云飞狠狠给了赵卫国一肘子,然后连夜洗了被单和被罩,那以后一连几天脸色都臭臭的。赵卫国是老兵,倒是对这事能理解,军营里来就是和尚庙,特别是他们这种战备部队的,天天训练嗷嗷叫,精力旺盛,得不到纾解,半夜跑马正常的很,哪个老兵的床单上没几个印记。就在第二天,几个老兵看见向云飞那在外面飘着的被单,都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偏偏王猛还问个不停,抽个空子就追问向云飞,问的向云飞甚是不耐烦。 “梦遗,梦遗懂不懂?正常生理现象!”看着一脸迷糊的大个子,向云飞狠狠打了王猛一圈,“春梦!你傻啊!” 王猛一愣,哈哈爆发出大笑,气的向云飞忙捂住王猛的嘴,“你是不是嫌弃我不够丢人啊!”最后的结果是整个一班都知道了他那点子破事,同一个连队的福小满也知道了,向云飞尴尬的要命。 “没事,年轻人,很正常啊。”就连排长也会跑来调侃他一两句,向云飞着黑脸就保持了一个月,才慢慢淡忘。 日常的训练很紧凑,向云飞再见到王成已经是两月后的事情了,那天他抱了一盆的衣服去洗,就看见通常抱了一盆衣服的王成来找他。 “你们通讯连离着远了一个营房呢。”向云飞说着把衣服浸水泡了。 “这事我跟福小满约定好的,嘿嘿。”说着王成了笑呵呵的把盆放在福小满的盆旁边。 向云飞抽抽鼻子,顺着闻闻王成的身上,“你这衣服多长时间没洗了?” “不知道,但是我就剩这最后一身了,要不然也让福小满给我洗了。” 向云飞被气乐了,“你还真懒的可以啊,你又怎么忽悠福小满了?”向云飞被张峰拽着开小灶,根本没时间参合两个人的事儿,但是就福小满那点智商,想想也爬不出王成的手心。 “没,不算忽悠,就是我帮他写情书,他给我洗衣服。”王成说着还把袜子脱了塞盆里,熏的向云飞打个喷嚏,“啊,情书?”说到这里,向云飞也带点八卦的心思。 “你可别跟别人说,我五封情书一盆衣服呢,你要是说出去,他害羞不写了,我找谁洗衣服啊?” 两人正说着,福小满满面红晕的拿着肥皂跑了过来,“王成你来啦?” “啊,跟你一起洗衣服。”王成的贼贼的。 “行了啊,别净欺负老实人。对了,你在通讯排待的怎么样啊?”向云飞给衣服打了肥皂,边洗边问。 “可好了,”王成见向云飞在,也不敢抬过分,也拿了他那双臭袜子摸了福小满的肥皂在水里涮。 “你那叫洗啊。”向云飞看不过眼,“我怀疑你怎么长这么大的。”说着拿过王成手里的臭袜子搓几下,洗干净放了回去。 “都是我妈妈帮我洗的啊。”这会子王成褪去了点稚嫩,但是可能最开始都是向云飞在帮他,心里向云飞就像他家长一样,“我跟我妈说了你,我妈问你想要什么,到时候她一起带过来。” “你妈要来看你?”向云飞洗了自己的衣服,看不过王成那一大盆,顺手拿了几年搓吧。 “嗯,还有我妈带了好多肉罐头。”福小满听见高兴的嘿嘿直笑。他们三个铁杆的兄弟,什么都是共享的。 “上次你不是说你喜欢那个大枣么,俺妈也给俺邮过来不少呢,到时候你拿点。” “那好啊。”王成不缺那点吃的,不过他们这里面就福小满家差点,所以拿点东西他们都争着要的,不让福小满觉着欠他们的。 “我妈听说我分到通讯连就放心了,我也挺喜欢那边的,学了不少东西的,好多旧的器材随我拆的。”说着王成从兜里拿了个小东西,“对了,这个给你,可以上网的。”声音压的很小,“不过只能上内部的网,到时候咱们就能网上聊天了。”说完王成嘿嘿的笑。 “这能行么,要是被查出来……”福小满这老实孩子担心的要命。 “没事,我在内部开的一个后门,不连在外面的,查不到的,再说查到了也没什么吧。”王成不在乎,“频道号有点长,密码是我的名字。” “你行啊,厉害,这玩意都能弄。”向云飞还真对王成刮目相看。 “我也是上过高中的,要不是我妈非要我进部队,我能考上大学的。”王成被向云飞怀疑的口气弄的不高兴。 “真好,俺初中都没毕业。”福小满带着遗憾和羡慕的口气让向云飞心里不是滋味,他们三个,就福小满是因为上不起学才进部队的,也是唯一一个想在部队里面干下去的。 “我说福小满,你能借到高中课本么,我给你补习下,你考军校吧。” “啊……我……”福小满一时间有点结巴,“我从来没想过的……” 向云飞知道福小满军事技能还是很拔尖的,虽然说每个区军校的名额少,但是试一下总没坏去。“就这样吧,试一下总比不是强,反正我也是要复习的。申请了今天年夏季考,一起学吧。” “那我也来,我想自学软件编程,那个我看着好玩。” 最后三个人达成一致,抽空到营里的图书室去学习,向云飞还问原来学校的同学要来了他们需要学科的书。 付连长站在窗台看着张峰给向云飞开小灶,昏暗的路灯下,向云飞单臂引体向上,张峰在一旁计时,远看去向云飞的肌肉撑起的军服,成了一个健硕的轮廓。 “这是个好苗子啊,无论怎样我都要把他留下来。”付连长叹口气。 “是啊,向云飞现在自己学习,还给福小满补习高中,就连那个哭包也学习软件编程,这几个,以后的造化不可限量啊。” “呵呵,向云飞就是有这个魅力,你看王成一开始那个熊样,愣是被向云飞TJ出来了。咱们军队,就需要这样的基层带兵人才啊。” “我是想劝说向云飞考军校,咱们这里不是额外的一个军校指标,针对大学生的么,要是向云飞想考,咱就给他。”刘指导员扶扶眼镜,“走了张峰,咱们在培育一个。” “是啊。”付连长看着窗外开始跪姿托抢的向云飞,脸上满是欣慰,“一定要留下这个兵。” 部队明令不许用手机,王成由不知道哪里陶腾过来了两个旧的蓝屏手机,不过向云飞很少用那个频道,每天训练累的都想死一死,哪有这个精力。 前天他问过排长卫子辰这个人,不过排长没什么印象,问他具体的军种,向云飞也答不上来,只能央央的放弃。春梦越来越清晰,心却越来越远,最后他只能当一个梦,除了这所谓的爱情,他有了更重要的事情,团比武要开始了,张峰给他下了死命令,必须要给给他们班拿到团嘉奖。他的目标是射击,王猛是体能,为这目标,王猛一起和他得到了张峰开小灶的机会。当王猛穿上张峰送给他的五斤负重,彻底是对向云飞佩服了,向云飞没敢告诉他,现在他已经负重十斤了,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射击训练的时候张峰给他请来一个师傅,是五班的向海滨,具张峰说是用两包白沙才换来的,这机会来之不易,勒令要是向云飞还没提高就不用去见他了。 向海滨是个很沉默的人,总是默默站在你周围,不特意去找是很难发现他的位置,而且让向云飞感觉怪异地是向海滨的方位是不固定的,你楞个神在找人他已经不再原来的位置,不是说不再那个地方,可能就是骗那么一点点,大体上还是那个方位,可是站位不同,他原来的视角就很难发现这个人。跟与向海滨接触的不多,但是向云飞很佩服这个人,军事素养绝对没的说。 向海滨的训练没比张峰轻松多少,向云飞第一次被要求全副武装拖着在枪管上挂了五公斤沙袋的枪。没有责骂,一次次枪从手中滑落,一次次的捡起来站好,每天五个小时,不计枪掉落的时间,而且据向海滨的意思,枪就是他老婆,掉一次就要道歉一次,道歉的具体内容就是独臂引体向上。 向云飞不是没反抗过,向海滨请示了排长,两人徒手格斗向云飞输给了他,那注定的就必须服从。这是军队很简单的逻辑,是个爷们,认赌服输。最开始,一轮训练下来,向云飞胳膊都抬不起来,不过看到被张峰虐的浑身青紫的王猛,总算找到点安慰,不管怎样,倒霉的不是他一个是不。他自己本专业的课的学习甚至一度中断,直到逐渐的适应了向海滨的训练,情况才好些。 就在向云飞自觉适应了向海滨的魔鬼训练,新一轮的训练又开始了。他开始的那点就是个开胃小菜,后面的连续一个月,除了睡觉,他根本就没进过宿舍。他托抢的地方越发的古怪,山崖,土包,房顶,树上。天气逐渐进入七月,野外的虫子格外的兴奋,有几次向云飞都要去军医那里去抠耳朵里的不知名的虫子,身上也是被咬的一片片的红。向云飞几次去找张峰,觉得一个射击比赛,他的训练有点不靠谱。 “他可是参加过特种选训的,来教你都是大材小用。”看张峰黑着脸,向云飞也不好在说什么,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 繁忙的训练中,向云飞抽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他是在没力气也没心思给家里写信。向妈妈在电话一边哭的稀里哗啦,听说J区不安全,叮嘱了好几遍,难得向爸爸也接了电话。 “你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向爸爸听向云飞说了他的计划,算是原谅了向云飞,这个在他看来的错误决定终归修正了过来。 “还好,跟队里说好了,七月23号,通过网络考试,放心吧。” “那就好,但是,你既然当了兵,这个兵也要当好。以后做事要三思,不能在这么不着调。虽然你大了,但是做大的决定的时候还是要和我们商量一下。” 向云飞点点头,他不想在和父亲起冲突,后面的谈话都是比较平和。向云飞挂了电话松口气,他却是对不住父母,高考的时候只想着自己的性向离父母远点,没了约束自由些,却不曾想到父母的担心。人总不能只为一个人而活。等到退伍,拿到毕业证,他应该和家里坦白,这事不能一直这么瞒下去,他不能没有一个解释就远走他乡。 8、 向云飞没能赶上7月23的考试,7月22号半夜两点半,向云飞在紧急集合哨的中收拾行囊到了操场,操场上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五两解放,在排长的指挥下,向云飞随着人流上了解放,他朝着外面一看,只有一部分上了车,福小满他们排就没上。 车上排长王海洋拿着战术手电给了每人一张纸,一支笔,“打开战术手电,你们有一个小时写遗书。” 向云飞的脑子嗡的一下,他是听老兵说过,但是,怎么就让他摊上了。 “注意安静!”排长的声音很压抑,老兵都自若的摊开写自己的,没能动笔的都是新兵,向云飞也不例外,他看看拿着电筒找来找去的排长,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事,这玩意我箱底有十多封了,咱们驻地这就这样,不平安。”赵卫国就在向云飞旁边,看想飞魂不守舍,就出口安慰。 “咱们是干嘛去的啊?”王猛说话的时候甚至带上了颤音。 “傻大个,瞧你吓的,我们就是围剿外围的,用不到直面那些人,咱们有王牌。”插进来的孙明没能缓和气氛,向云飞心底还是拔凉,任谁活着写遗书都不是一个很好的经历。 王猛捅捅向云飞,“我脚有点软。“ “靠,就你个软蛋。”旁边的赵卫国骂道。 向云飞没答话,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拿起那张纸也不知道写什么,就在前些天他还想着以后不再远离父母,这个时候,如果父母看到这封信,那将是他们最后一次沟通,向云飞心里一冷,他们只有他一个儿子,他要真是不在了,他不敢想象父母凄凉的晚年。他想申请不参加这次行动,可是他没有勇气,在这里的,有许多老兵和他一样也是家里的独子,凭什么要让他们面对却让他逃离呢? 向云飞拿着纸张,迷迷糊糊的看着车后方,其实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脑海中乱糟糟的,这就是他当兵的代价?如果他没当这个兵,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应该在上课吧,或是逃课打游戏,可是他现在是个军人,只能在这里写一份遗书,他的同龄人呢?他想起寝室的哥们,那些在游戏中并肩作战的朋友,如果他不在这里,总会有一个他的同龄人要站在这里写这份遗书。当兵光荣,可能就是因为这份牺牲吧。 外面很黑,向云飞看不见车外的景物,但是他可想想想外面那片大漠戈壁,生活在这片蓝天下的人们,他的心没那么大,但是他想到了他救过的那个孕妇,那个孩子,他还在在这里的理由,就是保证像那个孩子一样美好的生命能够幸福安宁的站在这片土地上。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话,“对不起,儿不孝,保重。” 交上去的时候,向云飞如释重负,拿下自己的95,在黑暗中擦拭,保养。这枪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射出了那么多子弹,但是从未想象过子弹穿过肉体的样子,到时候自己会什么反应?恶心?大叫?或是其他? 车里很安静,大概过了三个小时,车子终于停下。队伍安静的在排长身边集结。“有不明身份人员渗入该地区,我们负责瓦尔县周围,各班班长负责,一字队形搜索,目的把目标驱逐出居民区。不得随便鸣枪,不得伤害百姓,天亮后在Z点集合,对外称SA1号演习。”说完排长一挥手,向云飞和王猛迅速并列,拿出枪朝前搜索。 经过三个小时,心中的恐惧散去不少,王猛也不怎么害怕了,小心的走到向云飞身边,“我看我们也就做做样子,哪有那么容易碰上的。” “你就闭上你的乌鸦嘴吧。”向云飞撇嘴,“安安分分的,别惹什么事,即使有,只要你不出去送死,总有人会料理的。”向云飞倒是想起了上一次插在他们队里的那帮人,或许就是军中传说的特种部队吧。 “向云飞,王猛,安静!”排长走到他们旁边小声训斥了两人,向云飞迅速和王猛拉开距离,小心的和王猛,赵卫国成品字型继续搜索。 左侧突然传出啊的一声,王猛和向云飞背对背持枪,赵卫国半跪在他们不远处,向云飞心里搁楞一下,别是王猛那个乌鸦嘴说中了。排长几个健步过去,好一会举起手,示意继续前进,王猛和向云飞同时松口气,背上的冷汗黏湿湿的,可以感受到冰冷的汗珠顺着脊柱往下流,向云飞给了王猛一个难看的笑脸。 瓦尔县顺着山梁而建,县址的一方空旷无遮掩,这次行动就是要由地方住进把渗入的人员往山梁一侧赶,平原有他们部队,城里面有武装警察,在山梁那里应该部署了精锐部队,看来上面对这次的行动时势在必行啊。向云飞的手心都是冷汗,眼看着天光大亮,心也渐渐放下来,看来他们的任务就要结束了。 天光大亮,部队在平原毫无遮掩,排长决定停止搜索,收缩队伍,一个排整齐的排成两队,列队沿着公路跑步前进。路上陆陆续续开始有行人和车辆,向云飞在向海滨的训练下时不时的会观察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心里想着退伍后这不会成为职业病了吧。 排长王海洋在后面跑上来叫住了了向飞云,“跟我来。”向飞云跟着排长跑出队伍,两人匀速向队伍的末端跑去。 “你的能保证的精准射程是多少?”一路上王海洋边跑边问。一旁的队伍也开始转向向后跑,但是放慢了速度。 “400米没问题。”向云飞疑惑的看着排长,再回头,一个小分队脱离队伍,离开大陆进入空旷的平原,转眼间没了身影,看的向云飞目瞪口呆。 “我们发现了目标二号,你们要在两个个小时内到这个位置,排长边跑边拿出地图,我们尽量在到那里之前把目标拿下,你们只是以防万一。”排长把地图交给向云飞。 “我和谁?我从来没来过这里啊。”向云飞听的头大。 排长直指前方,顺着道路往前,在这个地方,指着向云飞手中的地图,到这里有两块突出的岩石,你隐藏在这里就好。这里目标很明显,估计他们不会往那个方向跑,你们的任务是到达目的地,你只作为副手,向海滨跟你一起行动,听他指挥。”。 向云飞张大了嘴,“我……我还没……” “放心,谁都有第一次,你师傅跟你一起去,别担心。”说着向海滨从后面跟上来,超过了他们。向云飞看看排长,再看看向海滨,最终还是跟着向海滨离开大路。 为掩人耳目,向云飞和向海滨穿梭于靠着山梁的树丛中,这个不比平时的十公里越野的路好走,一会儿向云飞就有点吃不消。有心想休息,看着向海滨沉稳的步子还是没有开口,“你的呼吸乱了。”向海滨难得说句话,跟着我的步子,调整呼吸。 向云飞听话的跟着向海滨的步调,慢慢的好了许多,渐渐的腿也没那么酸痛。他们只找那种不好走,但是隐蔽好的树丛走,路上还惊扰到了一窝的兔子,向云飞有点可惜那些逃跑的兔子。 远远的已经能看见排长说的那连个对着的山崖,向云飞一激动,想拍向海滨的肩膀,向海滨侧身把向云飞压在身下,“有狙击手。”不等话落,噗噗两声在两人的身边激起一片的尘土。向云飞反射的跟着向海滨想子弹射击的反方向滚了两下,堕入树丛后面。 J区很少有大树,都是很矮的树丛,面对阻击手根本躲不了多久。向海滨听了一会儿,“你在这里不要动,无论发生了什么事。” 向云飞几乎贴着身边飞过射击的子弹吓了魂都快飞了,反应慢了半拍,还没来得及拉向海滨,向海滨侧身滚了出去,一排的子弹在他身后跟着他的身体射击,向云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再敢乱动。 狙击手碰上狙击手,那就是王见王,这个死后拼的就是耐心,向飞云放慢了呼吸,这个时候他不能自己先慌了。他现在就是向海滨的弱点,只有不动,让那个阻击手找不到他他才安全。 有风吹过树丛,向云飞听得到风声,感受到风佛在脸上的感觉枝条打在手背上的感觉,还有,一股子硫磺味。向云飞紧紧的趴在地上,他可以感受到向海滨在另一边树丛的呼吸声,还有另一个,他努力的区辨别另外一个呼吸的方位。风声停歇的间隙,那个声音在向云飞的耳边越来越清晰,那个狙击手的方位呼之欲出。 向海滨深呼吸几下,他们在的地方时山崖的中间地段,观察许久,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狙击手在山崖靠里面一侧的一个土堆后面,如果没有错的话。 一,二,三,向海滨心里默念,迅速传出树丛朝着土丘的方向就是连个点射,一个翻滚引入前方的一个凸起的石堆。 向云飞悄悄的侧脸,他有点失望,他刚刚感受到的敌人不是向海滨推测的方向,情绪也就低落了一会儿,他不过一个新兵,找不到位置很正常。 向海滨几个点射眼看就接近了那个土丘,土丘那里来了一连串的维族语,向海滨疑惑的看看后面的向云飞,给了向云飞一个手势。向云飞匍匐成之字形前进到向海滨的方向,“他说他是被迫的,想投降,问投降可不可以不判刑。大致是这个意思。我懂的也不太多。” 9、 向海滨拿出一个弹壳,“敌人手中是SVD,并且不是专业受过训练的狙击手。”向云飞看着向海滨手中的弹壳,犹豫了一会儿,“我觉得还有一个狙击手。” 向海滨盯了向云飞好久,“你有一个做狙击手的潜质,左十点钟方向有人。” “那我们怎么办?”向云飞刚想偏头看看突破后的敌人,被向海滨拽了回来,“你想送死么?他之所以没动手,就是忌惮我们是两个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要是先死一个,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出手。” 向云飞听了背后起了一层的白毛汗,看着向海滨。国内一向顾及大国颜面,对于那些恐怖分的待遇科比美军好多了,上面的人竟然慢慢的站了起来,向海滨权衡了一下,指指土坡的方向,然指指自己的右臂,向云飞表示明白点点头。 地上趴着的向云飞一点点的向前挪动,尽量的把自己全身掩盖在树丛中,不露出一点人体的轮廓,枪管悄悄瞄准向他们的男子。向海滨闭着眼,侧卧,紧紧的抓住自己枪。 向云飞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一样,紧张,恐惧夹杂在一起,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靶子,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深吸一口气,向云飞再次瞄准行走中的男子,对方啊的一声,向云飞和向海滨分两个方向散开。向云飞终究是慢一步,子弹穿过左肩剧烈的痛让他不由自主的才发出声音,右手紧紧抓住95对着前面受伤的男人,向海滨在点射一次后从左侧离开,去追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 向云飞忍着痛小心的靠近还在地上哀嚎的男子,男人裹着羊皮大衣,看不清长相,此时羊皮大衣已经被血染红,覆盖住男人的半边身体,“站起来,举起手。”向云飞用简单的维语向对方喊话。左臂疼的托拉在一边,只有右手紧紧的抓着枪,他谨慎的走到离受伤男子五米远的地方停下,再次用维语让男人站起来举起手。 男人的伤似乎真的很重,倒在地上继续哀嚎却不起身,向云飞有点怀疑,“起来,不然我开枪了。”说着往男人左侧的地上一个点射,激起的尘土呛的男人咳嗽了几声。钻心的疼让向云飞几乎站不住,子弹穿过了他的左肩,没打到骨头,留下一个小洞,一直没有止血的迹象。 “别开枪,我起来。”男人背对着向云飞。 “正对我,双手举过头顶。”向云飞大喝一声。 “别开枪,别开枪……”男子连声的说着,慢慢的朝向云飞转身。 一个东西朝着向云飞射过来,向云飞本能一躲,男子趁着向云飞躲石头的空隙捡起地上的枪朝着一边快速跑去。向云飞反应过来抬腿紧追男人,几个点射射击到男人的脚边,眼看男人就要跑出射程,向云飞心里着急,决不让男人就这么跑掉。 向云飞一边跑一边对男人点射,最后把男人堵在了背靠着山脊的一个山坡,两边都是光秃秃的平原,这个时候他仅剩下五枚子弹,失血严重,有体温流失的现象。 “丢掉枪支,就地伏法,我们可以对你宽大处理。”向云飞吧95跨在肩上,负重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到哪里去了,只好脱了大衣,用嘴把内衣撕开,匆忙的给自己包扎,勉强止血。 一直紧盯着对面,他看到对面土丘的雪地上已经冻住的血迹,说明对方也受伤了。向云飞朝天空开一枪,希望附近的部队能听到他的信号。 瓦尔汗今年不过三十几岁,是一名老实的放牧人,家里有十二头牛,六只羊,生活不算太好。为了能娶上媳妇,收了达瓦翰的钱,并且被许诺一旦突厥建国,他能某上一官半职,才铤而走险加入了东突组织,干起了这个营生。 这个时候瓦尔汗无比的后悔,这两年,钱没给多少,还要提心吊胆,看着对面杀气腾腾的黑大爷(对汉人蔑称)他就心里害怕,他已经有了妻子,妻子也怀孕了,他就要做啊打(父亲)了,他不想做了,可是组织不会同意的。 瓦尔汗不想要一官半职了,他想和妻子安安稳稳的经营一个家,这次的事能成了,他就带着妻子去乌兹别克,美好的日子就在面前了,瓦尔汗狠狠的盯着向云飞,只要这个人死了,他的梦想就能实现了。 人的脑袋被击中的时候跟西瓜开瓢一样,红红白白的散落一地,在银白的雪地上格外的明显。向云飞哇的吐了,身边的所有都感受不到了,满眼满脑子都是那些红红白白的东西,太恶心了。 他听到有人叫他,明明眼前有人,但他就是看不清,是谁呢?他想?张峰赶到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向云飞握着枪和一声对峙,说什么都不肯把枪放下。他的安抚也不行,最后还是送他来的兵打晕了向云飞,才把向云飞推进了手术室。 张峰这个时候才看见打了向飞云的兵,一身特种兵的操行,挂在身上的枪是没有见过的制式,手臂上也没有国旗,张峰到了谢,男人点点都就离开了。张峰也是楞一下,就没再关注离开的士兵,向云飞的伤还要手术,更要命的是他的战后应激反应,要是不及时疏导,这个兵就废了。 向云飞实在噩梦中醒来的,睁开眼就看见床边的刘指导员。“你可算是醒了,已经昏迷一天了。行啊,小子,有魄力,到时候给你请功。”刘方圆拍拍向云飞的肩膀。 向云飞愣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指导员,我想静一静。” “也好,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有什么都可以找我。”刘指导员说着退出了病房,在门外叹口气。 向云飞严格来说还是个新兵蛋子,摸枪也不过四个月,第一次经历这样事的确难为他了。现在是和平年代,有些人当了半辈子的兵也不一定能见血的,向云飞入伍没到一年就碰上这样的事。刘方圆摘下军帽,挠挠头,向云飞可是他和付连长都看好的苗子,不能因为这点事就毁了。想着想着,赶紧戴上了军帽,要回去和付长青商量下。 在医院康复的时候向云飞一直没什么精神,后来王猛他们给他带了第二个三等功的军功章他也不开心,甚至看到那个军功章他就想起了雪地上的那片红。队里找了心理医生,向云飞尽力去配合,但是还是不行,他开始失眠,不敢拿枪。 “连长,我想申请退伍。”向云飞拿着一封信找到付连长,他不敢去看付连长的眼睛,他知道这些人对他报了多大的希望。 “向云飞,你就是一个懦夫,一个熊兵!”付连长看着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的向云飞,心疼的不得了,也恨的不得了,“你还记得你们班副顾伟么?” 听到顾伟的名字,向云飞脸色惨白,“知道他为什么牺牲么?啊!为了是他们!”付连长打开窗户,“你看看生活在镇上的那些百姓,你的军装,就是为这些人而穿的。你可以脱下,但是你能保证你的孩子可以无忧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么?为了这片平静,我们牺牲了多少战士,你知道么?你可以脱下军装,那谁来接替你呢?” “我……我就是害怕……我害怕拿枪……”向云飞说着呜呜痛哭,“那是一个人,还向我哀求过,我就那么,那么结束了一个生命,他说他就要做啊打了,我毁了一个家庭……我……”向飞云惊恐的看着付连长,“他求过我的,但是他突然举枪,我本来是想打中他举枪的手,但是我打错了,我打错了啊!!”向云飞无法面对,他很自责,如果自己训练的足够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不是你的错。”向海滨正要敲门的时候听到向云飞惊恐的声音,就推门走了进来。 “师傅。”向云飞像是找到了归宿孩子,拽住向海滨的手大哭,“我没能学好啊,我是想打他右手的,我没想杀他。” “你没杀他,云飞。”于海珍拍拍向云飞的头,和付连长点个头就把人带走了。向海滨跟刘指导员请了假,带着向云飞离开军营,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饭馆要了包间。 向云飞一杯一杯的喝酒,好像酒精可以帮助他从愧疚中解脱。 “我的师傅,很厉害,”向海滨喝口酒,想了好一会儿,“是原来我的班长,后来被选入了J区特种大队。他给我讲述过他战友的故事,一个比他更厉害的狙击手,死在了战场上,帮他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他最后的遗书,除了给家里的还有给一对维族夫妇的。那次是东突分子再次入境,杀死我武警十二人,并碎尸拍照发到网上,杀死他们所谓的叛徒,我们的百姓,割下头堆在公安局门口,这种情况下谁不恨呢?我师傅和他那个战友参加了那次围剿行动,在一栋建筑中遭遇了一个维族的男孩,不算大,那时候我们都不大会维语,那男孩焦急的说着什么,谁都没听懂,在我师父他们的高声劝阻下,男孩还是弯下腰做拿东西的样子,我师父的战友开了枪。战斗因为这声枪响开始,他们惨烈的胜利。那时候还没有特种部队这一说,装备也没多好,和被国外势力装备的恐怖分子没法比,我们惨胜。后来我师父的战友才知道,那个男孩,是当地一所中学的学生,因为帮同学补课就借住在了那个同学的亲戚家。他很后悔,只能挤出自己微薄的津贴作为补偿。心里的愧疚压垮了他,后来他救了再多的人,阻止了再多的恐怖行动都不能让他解脱。“ 向海滨喝口酒,没有阻止向云飞像是灌水一样的给自己灌酒,“军人的明令,就是服从天职,无论对错。在战场上,敌人就是敌人,判断敌人的标准不在你。如果你想不明白,你就不适合做一名军人。” “你为什么没去特种部队?“向云飞看着向海滨,一字一句的问。 “因为,我没有勇气为一些人背负另外一些人的性命。”好久之后,向海滨才说了一句话。 10、 付连长特批了十五天假期给向云飞,让他好好想一下。走前向云飞谁也没见,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的兄弟说,他想退伍的事。 背着背包走出军营,向云飞很迷茫,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错过了夏季的考试,还没和家里说过。手上是指导员给他买的回家的火车票,被他攥的紧紧的。 向云飞谢绝了部队安排的车,背着背包往县城的方向跑,路上看见赶着毛驴的维族老大爷热情的要捎带他一程。坐在大爷的毛驴车上,向云飞用维语和大爷聊天,他们谈老大爷的孙女出生了,谈老大爷的羊群今年又多了二十几只。谈多亏了解放军,他们去年冬天的损失才没那么大,临走,大爷愣是塞给向云飞一大包的枣子,向云飞悄悄的把一百元塞进了大爷装粮食的袋子中。 火车上碰到很多战友,他不多言,只是在倾听,那些军队的琐事,好的坏的,怀念的,抱怨的,想着想着向云飞笑了,那些也是他会珍惜一辈子的记忆。下了火车,人流中只有他穿着军装,匆匆在他身边走过的都是陌生人,看惯了军装的绿色,看惯了戈壁沙漠,突然闯入眼帘的色彩让他很不适应。 到家的时候还是下午,向云飞没和父母提前说过他要回来,看着紧锁的大门向云飞皱皱眉,想了一会,回到楼下。他们家在S大学的家属小区,都是有年头的老楼,属于底层。助跑,蹬墙,抓住落水管,攀到五层翻进了自己家。 推开卧室的门,卧室还是老样子,向妈妈收拾的很干净,向云飞摸摸书桌上的电脑,苦笑一下,不过七个月,却仿如隔世。他不在是那个只知道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的大学生了。身体很亢奋,但是心却很累,把背包扔在地上,向云飞跳上床,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环境都让人很放松,终于回家了。 门锁响的时候向云飞就被惊醒了,从床上跳下来,看到的正式惊讶的瞧着她母亲。“妈。”向云飞刚醒,声音有点沙哑。听起来好似撒娇一样。 “哎呀,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真么不知会一声儿啊,你看,要不妈早就回来了。”说着向妈妈扔了手中的鞋,跨到向云飞面前,“让妈看看,你说你,自作主张的去参军,连家都没回,一走就是几个月,电话都少的可怜,你不知道妈多想你么?”说着说着向妈妈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你怪你爸心狠不接你电话,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担心。咱们家就没有当过兵的,什么都不了解,什么忙都帮不上,你还去了那么远那么苦的地方,你爸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你呀,长这么大都没怎么让人操心,怎么这次就这么犯浑呢?” 向云飞听着妈妈的诉说,心里越发的难受,“妈,是我不好,对不起。”那些委屈,那些恐惧,化作泪水发泄而出,他到家了,到妈妈身边了,没有什么害怕的了。 两人对着哭了好久,向妈妈才擦干眼泪,“快给你爸打电话,他嘴上不说,一直担心你呢。你让他快点回来,路上买点你爱吃的那家鸭脖子。哎呀,我也赶紧去菜市场给你买点好吃的,你看你瘦的,得补补。”向妈妈说着就立马的穿了鞋。 “妈,不用,我就爱吃你的手擀面,你给我做呗。”向云飞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像个孩子一样拉着自己的妈妈大哭,真是越活跃回去了。 “那怎么能行,你坐着,该干嘛干嘛,妈就去附近的那个菜场,一会儿就回来。”向妈妈向来是雷厉风行的人,说着人已经关门离开了。 向永新开了门就看见黑黝黝的向飞云,板着的脸放松几许,“瘦了,不过精神了。”把手上一大袋子的鸭脖子提到厨房,“告诉你妈买猪蹄没?” “爸,你买太多了。”向飞云无奈的看着那一大袋的鸭脖子,家里只有他爱吃这口,一个人要吃到什么时候,看起来怎么也要有十五六斤的。 “买来就是吃的。”向永新放好了东西,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说吧,出了什么事,你们两年义务兵不是没有探亲假的么?”向爸爸可没有向妈妈那么好糊弄。 “我……”向云飞结巴好久,“我立功了,但是受了点伤,回家养伤。”说着回去把装着军功章的盒子给向爸爸看。 看了军功章,向爸爸才转晴,接过了向飞云的军功章,“这个是去年J区雪灾的时候我救了一个孕妇得的,另外一个。”向云飞顿了一下,“打靶的时候战友枪走火,我就是为救战友受的伤,得的这个。” “哪受伤了?”向爸爸一定是枪伤,口气中带着担心。 “没事,早就好了。我们军医的技术好着呢。”向飞云坐到父亲身边,“我厉害着呢,我新兵连的时候射击第二,五公里越野第一名呢,反应的快,子弹从肌肉穿出,没有留下病根。”向云飞安抚父亲,“别跟我妈讲,我怕她担心。” 向永新叹口气,“我和你妈就担心这个,你又是去J区当兵。你说你怎么就不和家里商量一声呢,去别的地方当兵也好啊,偏偏是J区,你不知道你妈有多担心,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你看你,才几个月就被伤到了,让我们怎么放心。” 向飞云抓着父亲的手,每一个军人的背后都有这么几个亲人在为他们牵肠挂肚,他想起付连长的话,不是他,总有人要穿上这身军装的。 “爸,放心,你儿子厉害着呢,到时候还能给你那个一等功。” “不指望你得什么一等功,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啊。” 向飞云第一次离父亲这么近,甚至可以看到父亲头上的白发,“爸,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们虽然不愿意你当兵,但是你既然已经成了军人,那就要对得起这身军装。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妈身体都好,这剩下的一年半,你也别有别的心思,那个考试要是没时间也不着急。还是以你的本职为主。你们花的都是老百姓的钱,不能尸位素餐。” “你又开始说教,云飞可不再是你那些学生。”向妈妈开门就听见丈夫飞唠叨,“还不快来帮忙,云飞中午饭可能还没吃呢。” “对,那鸭脖子都是你爱吃的,先吃着垫垫肚子。”向永新接过妻子的菜往厨房的方向走。 “别吃多了,一会儿给你红烧猪蹄。” “嗯。”向云飞拿了一根鸭脖,幸福的啃起来,空气里满满的都是温馨。 在家待了几天,向云飞很是不习惯,嘲笑着自己就是犯贱,没了训练浑身就发痒。再过两天就和父母告别了。家很温暖,但是他还要去寻求心中的疑问。踏上去B市的火车,辗转到了B市附近的一个驻地,拿了证件给卫兵,等了好久才出来一个比他大不了多的军人,一身的迷彩,身材壮硕,脸膛棕黑色。 “你就是向海滨那小子说的向云飞?”声音洪亮而热情,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向云飞立马不那么紧张了。 “你好,我是向云飞,向海滨是我师父。”向云飞伸出手,男人的手很粗糙。 “那小子还做你师父啦?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男人话语中有些不满,叹口气,“个人有个人的路吧。我叫项一男,走,我们边走边聊。” 男人带着向云飞进了驻地,“你的事我听海子说了,给我看看你的手。”项一男盯着向云飞的手看了一会儿,“那小子没舍得操练啊,你成绩怎么样?” “95的话50环,手枪45环。”向云飞老师回答。 “速射么?” 向云飞疑惑的看着项一男,“我还没训练这方面的。 项一男停下摸摸向云飞的手臂,“你独臂引体向上一分钟多少?” “五十个。” “还可以。可惜心里不过关啊。”项一男看看向云飞,“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呢?其实你心里早就又决定了吧。” “我……我……我明明想继续服役的,但是克服不了对于枪支的恐惧……”向云飞抬头看着项一男,“现在的我,害怕犯错,害怕到都不愿意有犯错的可能。” “那你找我有什么用,应该去找豆豆。”项一男看向云飞不理解,“我们队专属的心理医生,我可以介绍给你哎。” 他们边聊边往里面走,走到一扇门前就停下了,“这里我也没有权限让你进去的,你等下啊,我去看看豆豆在不在。”项一男进了围墙。 向云飞站在围墙外,面前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扇大门,但是们周围的氛围却让向云飞很不舒服。向云飞向左侧的草丛里盯了好久,又看看大门对面的那棵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大树,总有被人盯住的感觉。 向云飞等了很久,听见有军车驶进了操场,回头就看见一辆越野到了门前停下,车上下来四个人,身上带着头盔,穿着战术背心,背着不认识的枪,腿上还别着匕首,浑身的尘土,有人还缠着绷带,绷带上面有阴湿的血迹。几个人把向云飞当做透明,进入了高墙内。 “卫子辰?”向云飞的问声很不确定,没有人因为他的疑问停下脚步,转眼那些人就消失在门内。太像了,向云飞紧紧的盯着那扇门。 11、 向云飞没有等到那个叫豆豆的军医就被付连长一个电话叫了回去,团比武就要开始了。靶场上,向云飞看着自己的爱枪,想拿起,却又不敢碰触。 “云飞,今天我来给你治这个心病。”向海滨拿了一个苹果往靶子的方向走,站在了300米的靶前,伸出右臂,手上是哪个苹果,“打这里!” 向云飞惊恐的看着向海滨,“不,不行!” “什么不行!你400米速射靶精确度百分百,怎么会怕300米的固定靶!”向海滨左手竖起,“我放下手你就开枪。” “不行,我做不到的,我做不到的!”向云飞连声大喊,脸色苍白。 “你是不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开枪。向云飞,你是我教的徒弟,你有几斤几两我比你自己都清楚。开枪!”这天风挺大,靶场上的旗子被封吹的猎猎直响,“你会成为一个好狙击手,比我做的还好。” 向云飞颤抖的拿起95,咬紧牙关,他必须自己走过心里这道坎,走不过去,就是他一辈子的魔障。双脚站定,瞄准,远处是向海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恍惚又是那个哀求的男人,“对不起。”向云飞深吸口气,紧紧的托住95,只为这身军装。 啪!向海滨手中的苹果被击碎,向云飞立正,郑重的向向海滨敬了一个军礼,他选择做一个军人,就要背负起这个责任。 刘指导员找向飞云谈话,后来向飞云又去队里的心理咨询师待了几次,那些恐惧和内疚逐渐的淡化。他去了部队的烈士墓,那里安息着把一辈子奉献给J区的先烈,是那些先烈用血肉筑起的长城,保卫了这一方的平安。 向云飞是一个人来看顾伟的,带来了他从家里偷的一瓶五粮液,坐在顾伟的墓碑前,照片上的顾伟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我差点就和你作伴了呢,班副。你说当兵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啊,歌里不都这么说么?我决定当兵的时候就是头脑一热。看过几本小说,还有那些电影,觉得当兵挺帅的。还有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别再下面瞎咧咧,万一我下去被人看不起啊。我是个GAY,喜欢男人。我来当兵,不过看上了一个当兵的男人,听怂的理由吧,本来那点念想早就被磨没了,可是这回我去我师公那里,你猜我见到谁了?就是那男人,我敢肯定,我这心啊,又开始活泛了,你说我是不是犯贱呢。” 向云飞给顾伟倒一杯,自己喝一杯,“等我当完兵,一定要去问个明白,结果不重要,就断了我这个念想。我这辈子是不能让我爸抱孙子了,但是我得陪在他身边给他养老。“向云飞滚烫的额头贴在冰凉的墓碑上,“老哥哥,我不能让我爸妈没了我,但是穿这一天的军装,我就绝对对得起军人这个称呼。我绝不会给你和连长丢脸。”啪的向云飞站起来打个立正,一个庄重的军礼。 如果说之前向云飞有混个两年兵的念头,这个时候也没了,他想两年时间把他能拿的荣誉都拿到手,他是一个兵,一个和平年代的兵,能凸显出自己的,就是那一个个的比武荣誉。作战靴穿坏了两双,汗水一次次的浸湿迷彩,他如饥似渴的向老兵学着一些的军事技巧,他像块海绵,永远都没有饱和。张峰和刘指导员一度担心向云飞的心理状况,倒是付连长放心的很,“不过是顽石开了窍。” 王成见识了向云飞的狠劲,很佩服,总是拿些吃食来给向云飞补身体。这天他拿了罐头来找向云飞,向云飞想了一下,一起又去找了福小满,哥三个跑到树林,爬上了树,边吃边聊。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不是说半个月的假么?”王成扔个罐头给向云飞。 “团比武要开始了,回来特训。”向云飞穿着作战服,一脚蹬在树杈上,一脚当啷着,背靠大树,“晚上还有潜伏训练,这日子没法过了。” “啧啧,还不知足,你都不知道,现在班长他们训兵,张口闭口就是你看人家侦察连一班的向云飞怎么样怎么样,我耳朵都快听起糨子了。”王成扯扯向云飞的作战服,“你怎么穿着作战服和作战靴啊,那玩意负重越野可不大好受。” 作战靴没有作训靴穿着舒服,“我师傅的主义,穿久了就好了,你穿着不舒服可能是新鞋不合脚。” “我听我师傅说团比武后还有个特种选训,你们参加不?”向云飞没指望王成能吃这个哭包,但是这个机会对于福小满倒是挺好的。 王成摇摇头,“我不去,老兵说特种的训练可苦了,那里都把人当当畜生训的。”王成摇头摇的像波浪鼓,“通讯连的训练就够我喝一壶的了,特种特训,我早回我姥姥家了。” “真的?我想去……”福小满和向云飞他们一起带的时间长了,口音都变了,有点了城市兵的模样,“上次白浩就把他很宝贝的那本兵王借给我,太帅了。” “离那人远点,不是什么好东西。”王成转头跟向云飞说,“他们班的白浩就是个马屁精,天天围着他们班长后面转,家里有人么都要分给排长啊,班长啊,回头还吃福小满的。” 他们中间就王成家里老往部队寄东西,吃的用的少不了,王成也不吝啬,有了东西都是和向云飞他们分的,肉罐头没少给他们。 “他人也不容易。”福小满讷讷的说,心里有点发苦,同是农村兵,他很理解白浩。在农村,没能上大学,当兵就是最好的出路了,如果能留在部队,评个干部,那就是比上大学还风光的事。当初他爹也是买了家里那头猪,凑了钱找他们县城的民兵连长才把他送进来的,要不是家里实在没东西了,他也是要送礼的。 “福小满你只要练好军事技术,提高军事休养就够了,就你那脑袋,真不适合搞这一套。”向云飞挖了一大块肉嚼吧嚼吧,“你那课本不能丢,你体能好,这次团比武那个越野你必须拿下来,弄好了就是你进特种的一张门票。你和我们不一样,我和王成待个两年就回去了,王成家里有人,我还可以吧本科拿下来,你呢?会那个山沟沟能干吗?我听说特种部队是累点,但是你出来的出路就多了。”向云飞攀住大树 “我们班长原来送我的那个绑腿给你,以后越野都绑那个。” 王成在一边边吃边点头,“我看小满行。”向云飞没好气的丢了王成一个白眼,“谁都比你行。” 向云飞的射击成绩跟坐火箭似得,在向海滨的压榨下在整个侦察连都是第一的,团里面也是数一数二,连里的选拔就是走个过场,在参加团比武前向云飞被叫到了连长的办公室。 “云飞啊,这里有个集训名额,队里决定给你了。”刘指导员笑眯眯的给了向云飞一张表格。 向云飞拿起来看了一下,很犹豫,“指导员,队里有比我更需要的人。”向云飞是考虑到一些老兵,像他师傅,都是想留在部队的人,能参加这样的集训,拿到名次的话,名次好的是可以那军功章的。 “云飞,你在部队可以有更大的作为,我听说最近你还在看电子对抗方面的书?”付连长走过来拍拍向云飞的肩膀,“你是我们少数的几个大学生,我和你指导员都很看好你,你考虑过考军校么?” “军校?”向云飞看看刘指导员,又看看付连长,“我是要拿法律学位证的啊。” “那个你可以拿,军校也可以考哇。”付连长笑呵呵的说,“云飞,你好好考虑下,你以后的发展不止只有地方。” “我……”向云飞想说他不想离家太远。 “这么年轻,有点魄力。这事不急,先去集训吧,一切回来再说。”不容向云飞再说什么,向云飞就被请了出去,向云飞拿着表格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这个小子啊,是个人才,但是怎么就不愿离留在部队呢。”付连长连连摇头。 “不都说做原子弹的不如卖茶鸡蛋的么,”刘指导员拿了茶缸子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向云飞要是正常毕业的话那可就是正了八经的大学本科毕业,那小子还要考研,出来做个律师,或是去机关的话,那个地方不必我们这山旮旯好。”喝口热水,刘指导慢悠悠的说,“这也是个好孩子,虽然也想着到时间就退伍,但是训练可没偷奸耍滑,看这架势,连有些老兵都逊色几分。” 付连长点点头,“你在想想办法做做他的工作,这么个人才,我是真可惜。” “当然,我还想着把云飞培养成多面手的人才呢。上面不是说又有一批装备要过来么,都要靠这些上过大学的人猜能弄明白呢。你我都跟不上时代了。”刘指导员摩挲这茶缸,“过不久,就是他们的时代了。” 12、 向云飞拿了400米速射和500米固定靶的第一,还来不及去领奖,就和一堆人被卡车送到了集训地。向云飞在车上半眯着眼睛节省体力,汽车一直晃来晃去的不平坦,不知道又是把他们拉倒那个犄角旮旯的鬼地方。 汽车走了三天他们才在一个山窝子停下来,看起来是一个部队的野外训练驻地,一开始还冷清的很,随着后面又来了几辆汽车,逐渐的热闹起来。 下了车,看起来一百来号人,开始离的近的互相介绍下,在向云飞左边的是他们团的孙晋,也是打枪的好手,两个人刚在团比武上碰过面,输给了向云飞排在第二,虽然输了,人品很好,对向云飞服气,处的不错。还有一个能说得上来的就543团的一个男的,话挺多,好像不止一次参加过狙击手的集训,挺兴奋的。 “过来领装备!”大家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最前面的旗杆下站了一个大校,全场一下子安静了,“领好装备,一个一个离开,每个人间隔半小时,装备里的地图指明了目的地,到达前五十名丢下,其余的被送回原部队。” “啊?”一些兵有些发懵,有些老兵好像参加过倒是很自然的开始排队领装备。“我还没野外训练过呢。”向云飞心里打鼓。 看向云飞有点犹豫,那个话唠老兵安慰他说,“没事,如果和去年一样的话,到那边也就五十公里,看着天色,能在明天中午前到就没问题。” 众人陆续领了91式的背包,向云飞离开营地后走入丛林,按规则不能和其他人组队,他走了很久,不见人迹后坐下翻看背包,拿出地图,一小瓶水,地图,匕首,还有针线包,“靠,怎么没吃的?”向云飞把作战包翻个底朝天也没看到一丁点儿馒头渣,脸有点发绿,早上那点包子早就消化没了,现在就没吃的,还要负重行军五十公里,这日子没法过了。 向云飞入伍的时间短,还没参加过拉练,也没做过野外生存训练,他小口喝一口水就把水瓶放回背包,再找到水源之前要省着喝。拿出地图和指南针,找好方位,跑步和慢走交替进行往目标方向走。 入夜后树林黑漆漆一片,还有很奇怪的声音,听的向云飞冷汗刷刷的流,找到一棵树,把背包仍在树下,人蹭蹭几下爬上树,匕首紧握在手里打个盹。 天还没亮,向云飞先被冻醒的,打起精神,爬下树,抿口水,继续前行。在稍微平坦的地方他就跑步,难走的地方步行,不知走了多久,水已经没了,明晃晃的太阳照的他眼睛发疼,他觉得自己有点脱水,还伴着低血糖。 走路有点晃晃悠悠的,前面的每块大石头他都想坐下歇歇,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他要真是坐下了,绝对就起不来了。心饿的发慌,胃也被胃酸烧的火燎火燎的。 “真他妈有病!”向云飞觉得自己就是自作自受,不然这个时候他应该吃老连长的庆功宴呢,哪能到这鬼地方糟这个罪。再累,也得走哇,骂完自己,站着喘口气,还要继续走。 “前年的时候,在家里吃的那个梅子真他妈的酸。”向云飞回想下吃过的酸梅,嘴里总算滋润了些,可这招到后来也没用了。J区这地界,植物稀少,树叶存水也少,要汲取点水分是要挖根的,但是有很多是不能食用的,不然就等着去见阿拉吧。向云飞非常后悔没听赵卫国他们吹牛皮,赵卫国那几个老兵经常给向云飞他们说进山拉练的事,多听点就不至于混到今天这地步了。 呼气的声音像个破风箱,向云飞已经不指望自己能在前五十了,只要能走到驻地喝杯水他就满足了。再次爬到山顶,看到下面那面红旗的时候,向云飞的眼湿润了,他有救了。背着背跑,踉踉跄跄的到了山脚,这个时候才看见其他人。都这个时候了,向云飞不想认输,挤出了吃奶的力气,拖着沉重的步子向驻地的方向跑。 “48!” “49!” “50!” 向云飞趴在地上看着被挡在驻地外的兵,看着他们嚎啕大哭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的快感,他差一点也成了他们的一员。 “有意思么?我们根本就没有受过野外生存训练!这不公平!”气急的向云飞大喊着,指着外面的那些人,“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机会!” “顶撞长官,一会围着驻地十公里负重越野。”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让向云飞一时间愣住了,“我最后说一次,这里没有公平,没有人权,你们的成绩就是你的代号,自己记住了。集训为期两个月,可以自动退出,自动退出不再有参加集训的资格。在这里,你们只能说说一句话,就是‘是,长官我知道了。’听到了没有!” 很多人没反应过来,“都没听见么?全体起立!负重越野五公里。”卫子辰看着向云飞,“你十五公里。” “凭什么啊?”人群中有人不愤。 “十公里!” 再没人敢说什么,拖着疲惫背起背包,顺着大门离开,向云飞夹杂在人群中,看卫子辰的目光很复杂,最后还是转头。 “你认识那娃儿?”大校颇感兴趣的问卫子辰。 “一面之缘。”卫子辰走回临时帐篷,办公桌上是一打的档案,“所有的兵都在这了?” “哎呀,你都快把我的老底都抄光了,还不许我留几个。”大校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子辰啊,这个娃儿,你可不能给我挖走啊,付长青那个小子一而再再而三要我保证是来训练的,是要回去的他才把人交给我的,要是被你这么挖走了,他不得上我那作去啊。” 卫子辰翻看下向云飞的资料,“他还要打磨。” “那就好。”大校呵呵笑几声,“你说你们啊,拿了军区的鸡毛就当令箭了,每次到我这里真是雁过不留啊,你说付长青那的张峰,怎么前年没要,今年又给要走了呢?那个是基层带兵的好干部啊,你说你们也太目中无人了啊……”大校也不在乎卫子辰不理人,一直絮絮叨叨到晚饭的时间。 向云飞跑完的时候晚早就过了,还是同寝室的一个哥们给他留了两馒头,虽然上面配着两个黑手印吗,他也吃的喷香,这算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向云飞做梦都可呵呵的,当然这是他这次集训唯一一次的美梦。 向云飞一次次的怀疑自己的品味,卫子辰就是一畜生,他们都是被畜生训练的畜生,满是馊水的泥塘中,他们需要潜伏其中,泥水的水面距离鼻子只有一毫米,你可以抬头,等着被卫子辰这个大变态在把头按下水吧,管你喝水喝个饱。 滚完了泥汤子在晒太阳,炙热的阳光下,泥巴在身上凝成了快,枪管上挂着十斤的砖头,瞄准了前面,一站就五个小时,那身你泥装是要完好无埙,有一丝儿的裂缝,那就没饭吃还要负重越野十公里。给他留馒头的哥们早就离开了,自愿离开的,没人嘲笑他,所有的人都麻木了。今天早晨26号从床上掉下来摔折了腿,也离开了,五十人只剩下了十三个。 早先对卫子辰的那点旖旎早就伴着卫子辰的变态化作云烟了,向云飞在心里早就不知道把卫子辰碎尸万段多少次了。卫子辰就看他不顺眼,对他的惩罚是别人的一倍还多,不愿意承认的是,在向云飞的心中,逐渐升起的惧意,他害怕卫子辰。 训练场上,卫子辰一脚揣在向云飞的小腿上,“站好,没吃饭么?十公里!”向云飞十公里回来又要去泡泥塘。无论他怎么想把自己弱化,喝泥水最多的还是他。做伪装潜伏,无论向云飞藏在哪都会被卫子辰揪出来,然后就是噩梦一样的负重十公里,向云飞气的牙根直痒痒也不敢在赶顶撞卫子辰。唯一一次的顶撞,他妈的那家伙体罚,卫子辰坐在他身上让他做了两百个俯卧撑,他以为自己会坚持不下去,你可以趴下,OK,所有的都要重新算。多少次向云飞想要不就自己死,要不就弄死卫子辰,可惜他没那个胆,就在反抗压迫中熬到了集训的后段。 “考核的规则很简单,三人一组,目标是我头上的帽子,记住,最后能胜的只有一组。”卫子辰只说了一句话就不见了,组队也是自选的,向云飞本来和三十三号不错,和二号也谈的来,就顺便组成一组了。十二个人,最后就剩下一号,这个一号军事技能很强,但是不怎么会做人,喜欢当头头,总是对别人指指点点的,一口的农村土话,现在没人愿意接纳他。看着这人,向云飞到是烦不起来,他想起他兄弟福小满,都是农村出来的,不容易,就自作主张的接纳了1号。三十三号直接表明不欢迎。二号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私下跟向云飞说要注意下一号,向云飞也没当回事。 没想到他们进了树林就中了招,“他妈的卫子辰,就会黑人。”向云飞忍不住破口大骂,除了他们几组选训的,树林里竟然还有森林武警配合抓捕。三十三号为躲避森林武警的狼狗被逼到悬崖,摔伤了腿,一号果然像二号说的,中途离开,跟了另外一个小组对他们围歼。 “兄弟对不起你们。”向云飞拖拉着脑袋。 “嘿,不用那小子美,就他干这事吗,别想得上名次,上面可不是笨的。”三十三号龇着牙,“要不你们走吧。我在这里拖住他们。” “不行,咱三个不能再少一个,就是背我也得把你背过去。”向云飞看着三十三号,“我们是战友,这要是战场,难道我就看着你去送死?” “你留这里也托不住他们。”2号冷静的说,“他们和另外一组暂时联盟了,要夹击我们。” “操!”向云飞看着前后不断接近的两组人马,破口大骂。 13、 “一号,划掉。”卫子辰站在屏幕前,盯着几个监控的屏幕,黑夜中的营地灯火通明,几个士兵坐在屏幕前,不断有人把选训人员的定位告知卫子辰。卫子辰的手中是剩下的十二份选训人员的资料,他在向云飞的资料上打了勾,最后还是去掉了。 “看来我也就是做董纯瑞的命。”三十三号笑笑,我腿好像折了,就算能回到营地,也无法继续参加训练了,把你们手雷各分一个给我,加上我自己的光荣弹,炸死这帮狗日的。”向云飞给三十三号从新做了包扎,心里难受的很。 “我们可以有别的方法。” “我们没有时间了。”二号看着离他们最近的树丛不正常的发出梭梭的声音,“他们已经忍耐不住了。” “给我报仇,兄弟。”三十三号给了向云飞一个拥抱,有拍一下二号的肩膀,“嘿,我到时候先扔个手雷把森警引过来,想一锅把我们端了,还嫩点。” “保重。”二号朝着三十三号点点头。 “别让我白牺牲。”三十三号没了笑容,郑重的对二号和向云飞说。 这只是场比赛,但是向云飞心里还是发酸。“放心,我们一定会胜利。”向云飞把挂在腰间的手雷交给三十三号,“为了胜利,前进。” 其他小组的人踩在枯叶上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三十三号看看他们,飞速的把一个手雷扔到天上,一个点射射中手雷,震响响彻树林。 “靠!”三十三号火力封住了他们正前方的敌人。二号和向云飞背对着背,二号大火力扫射,向云飞背对着帮着三十三号对敌人点射,迅速撤离了两方队伍的包围圈,猎狗呼哧呼哧的声音越来越近,向云飞拉着二号朝着森警来的方向跑。 “你疯了?”二号被拽了一个踉跄。 向云飞也不解释,拿了些粉末状的东西一股脑的往他和二号身上撒,二号被呛的打了一个打喷嚏,“你什么时候搞到的?” “以防万一,从炊事班弄来的。”这些事老兵教过的,向云飞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从炊事班偷来的,没想到这个时候用上了。 二号没说什么,无论怎么弄来的,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两个人躲到了草丛中,几乎在他们翻身引入草丛的一瞬,一队带着警犬的武警就出现了,警犬围着刚刚他们待过的地方转了一圈,打个喷嚏就离开了。向云飞和二号松口气。 两人等了一会儿,悄悄尾随着森警回了他们被埋伏地地方,三十三号壮烈了,陪葬的还有两个人,那组最后的一个人呗森警抓住,一号加入的组也损失了一个人。 向云飞在森警离开后,观察地面草丛伏到的方向,超二号招招手,顺着剩余几人的踪迹干掉了那个组,但是没见到一号。 “又被他跑了。”两人靠在树干下休息,向云飞抠着树根底的草根,放入嘴里嚼吧,“不用他蹦跶多久。”在树根周围两人顺了不少蚂蚁,这算是比较高档的食物了,吃了东西,两人分组休息。 两人共休息不过四个小时,武警在林里大规模的搜索,J区的树林不是很茂密,多是矮树丛,长时间很难藏人,必须尽快的完成目标。 他们绕过了中间区域,在边缘朝着营地行军,中途遇到一组,向云飞他们把人全干掉了,不过他自己也受了伤。 “你他妈的真下手。”向云飞让二号给他包扎伤口。 “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我都脱臼了。” “行了,咱愿赌服输,不过48号你也忒缺德了,装什么不好装小姑娘,太不是个东西。”六号想想自己怎么就被那娇滴滴的声音被蒙了呢?这荒郊野外的,那有个母的呦。 “谁让你精虫上脑的,还怨我,咱这是多门外语傍身,有前途。”向云飞说着还用女生说了句维语。 “老子不服。”十六号看着向云飞得意洋洋的脸就不得已,拽什么拽。 虽然疼的要死,不过又解决了一组,向云飞的心情不错,也就懒得和已经阵亡的人计较,和二号拿着收缴的子弹和手雷离开。 两个人找了一个安全隐秘的地方暂时休息。向云飞在树下脱了作战靴,“离我远点,能熏死一个营。”二号捂着鼻子,一下子串出去好远。 “哼,你那也不咋地。”说着小心的把叫解脱出来,早就泡的发白,有些破了的水泡都有些化脓,从包里找出针,把没破的泡挑了,“有女同志就好了,还能要跟头发。“ “我以前的头发到时可以借给你。”二号一边警戒一边跟向云飞搭腔。 “看不出原来你还是个文艺青年啊。” “靠,老子可是正宗的歌手。” “吹,你就吹吧。”向云飞把脚抬起来,自己也差点被那味儿熏过去,凑近了看看,没有没挑的泡才放回去。 “你还别真不信,我们连晚会的时候必须有我一个节目。哼,老子当年报的可是文艺兵。”二号想着觉得很不爽,“在火车上就被告诉那个文艺的编制解散了,老子要是不来这里就要去养猪,当然就来这里了。” “那你怎么混进狙击手集训的啊?”向云飞到时对二号好奇了,这可是个文艺青年啊,那拨弄琴弦的手什么时候开支摆弄抢孩子弹药了。 “我被团长踢过来的,我在步兵营,但是可喜欢坦克营那边的东西了,结果趁一哥们不注意开了一次,把坦克营新建的厕所给推翻了。团长为了保我就把我踢这里来了,我还闹心回去怎么样呢,烦死了。” 向云飞听了就无话可说了,这纯就是个惹事精,“你可好好表现,咱这次只能赢,不能输。”向云飞心想他要是没弄个前十名,连长能弄死他。而且为了给那个王八蛋点颜色看看,他还非要把那谁谁定点清除了。想着向云飞把枪依托,想想前面就是那个王八蛋,发出诡异的笑声。听的二号心里直打颤。 “卫中尉,一号。二号还有四十八号消失在监控范围。”卫子辰想了一下,“在哪里消失的?” “Z区东南段,不好,他们动了监视器。”有几个兵都把目光放在了监视屏上,果然现在所拍摄的方位已经不是原来的了。 “嘿,挺有能耐的。”J的特种兵欣赏的看看那个改变了角度的摄像头。 “靠,这事演电影呢。”二号头上戴着他们伪装做的草环,“真有监视器,我们都被看着呢,这不爽,好像我们被人耍一样。” “是被人呢当猴耍,我们得报复回来。干掉他们。”向云飞拖着枪在前面扫。 “怎么一路上都没有动静,是不是就剩下我们两人了,那不是干掉那个中尉就搞定了么。”二号有点兴奋,“我要是弄个第一,回去也有个交代,那个什么功我就不要了,别处分我就行。” “你就美吧。”向云飞继续往前走,但是心里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千万别他们当了螳螂。 向云飞找了一离营地外不远的树,做了一个人轮廓的东西卡在树上,然后在反方向的土丘趴下,连续两天都没动,尿是在他趴下的侧边挖的小坑解决的,吃的就是土丘上的草根,或者偶尔爬过来的虫子。 向云飞找的这个方向,能把卫子辰去食堂厕所都要经过一块地方看的清晰,但是只有很小的一片区域在他的射程范围。而卫子辰也很小心,向云飞很难罩住适当的时机。向云飞在心里怒骂,那就是个机器,一个人走的单兵战术能去做教科书了。 向云飞连续守了三天,还是没有抓到合适的机会,在另一侧的二号也没能找到较好的机会,向云飞在想要不要换个位置的时候,一辆吉普飞似得开进了营地,就在向云飞觉得蹊跷的时候,上面下了七个人,个个带着头套,向云飞头嗡的一下子,“二号,是恐怖分子。”二号显然比向云飞更早知道,一片的子弹扫射,逼退了几个恐怖分子,但是他们的毕竟是演习用的子弹,显然他们的几枪让恐怖分子也知道了,所开足了火力往向云飞和二号的方向射击。 向云飞翻身多到土丘的下面,子弹激起的尘土灌了他一嘴,“呸,呸,二号,你怎么样?” 嘭的巨响,“啊!!小李!“ “中尉!” “指导员!” “老子跟你们拼了!” 有一枚手雷在向云飞的身边炸开,向云飞被气浪推出了几米,趴在地上,脑袋发木,耳朵也嗡嗡的,二号在远处看着他,举这样挥来挥去,他听不清,然后就看见二号胸口的红色。 咯咯的声音憋在嘴中,那是他的战友,那是他的弟兄,是他密不可分的亲人,“我操啊!!!!”向云飞站起来想着周围开发狂扫射了一通,把没了子弹的95仍在地上,拔出一直绑在后腰的匕首,朝着一个带着头套的恐怖分子劈空而去。 恐怖分子被向云飞不要命的打法吓的退后一步,向云飞根本就不要命了,不顾自己空门大开,见匕首落空,继续推进,反手横扫,这个时候向云飞已经感受不到自己了,只知道他要报仇,给自己的战友,兄弟报仇。 14、 向云飞是被打昏的,醒来的时候后脑还隐隐作痛,耳边有说话的声音,嗡嗡的听不大清,一盆凉水浇在他头上,向云飞咳嗽好几声,睁开眼睛,面前的是个穿迷彩的阿拉伯人,给他泼水的是个矮个子的中国人,矮个子的中国人和那个阿拉伯人说了一会,回头问向云飞,“你已经被俘,如果老实的和我们合作,我们将给你丰厚的回报。” “你是中国人?”向云飞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不是中国国籍。” “嘿嘿,你妈怎么生了你这么条狗出来,滚!”向云飞舔舔嘴上的水,“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看那个矮个子的中国人的眼神像是再看个死人,心想就是死也要拉上这些垫背的。 那矮个子的中国人和后面的阿拉伯人又说了几句,向云飞会一点维语,和阿拉伯语有点相通的地方,他隐约听懂了一些。 “我们想知道的不是什么秘密,就是你们的另外一个驻训场的具体地点,如果你知道告诉我们,我们可以给你这个。”男人说着拿上来两摞美金,“这是一万美金,事后我们会放了你,不会有人知道你被俘。” 呸!向云飞朝着男人吐口吐沫,“然后被你们抓住把柄,做个间谍什么的?你当我傻子呢。要么杀了我,要么我有了机会和你们同归于尽。” 矮个子中国人脸色一变,“别不知好歹!” 向云飞轻蔑的看着中国人,“垃圾!”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这些美金就在这里,如果你想好了,可以让他们通知我,”矮个子朝着旁边的两个白人点点头,“现在亲口告诉我也可以” “滚!”向云飞在不远看矮个子男人。腹部剧痛,脸上又挨了一拳,向云飞想他的牙是不是被打掉了,到时候镶牙很难看的啊。被吊起来当沙包揍了好一顿,向云飞想笑一笑表示自己很英雄,其实疼的他好想哭,真他妈的疼。没了时间概念,不是昏迷就是陪人双打,最后对于疼痛已经麻木。 矮子子男人又来了一次,向云飞赏了他一口带血的痰,又被两个白人壮男双人打一顿,后面就什么刑讯都来了,满清十大酷刑,向云飞想这个就比那个好上那么一点。 他被人捂住口鼻,把脸沉入水中,又被吊到起来挨鞭子,最创意的是被电击脚心,几度向云飞想说了吧,不就是一个驻训地么,又不是什么火力分配点什么的,但是又想起来二号胸前的那片红,想起二号的那把吉他,他不能说,到后来向云飞已经有点意识模糊了,“老子……老子二十年后还是好汉……”说着还微弱的笑了几声。 再次醒来向云飞发现他被换了个地方吊着,这吊人的高度颇为讲究,脚尖勉强点在地上,一个圈环着脖子,脚下一放松,那就成了上吊。这回向云飞可是不敢昏过去,昏过去就去见阎王老子吧。摇摇晃晃的维持着平衡,他感受到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舔舔嘴角上的血迹肚子饿的发慌。 稍微晃悠一下,挂着他的横杆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着声音,向云飞心里一亮,他朝着横杆的一端看看,横杆是临时用钉子钉住的。 “卫中尉,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杨大校是被紧急叫过来的,一般这种反审讯都是最后的压轴戏,目的是磨练队员的意志,筛除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兵,最多两天就结束了,这次卫子辰打破了先例,只针对向云飞一人,不仅时间延长,还加了其他不属于集训科目的训练。 “向云飞没经历过任何审讯相关训练,这个强度不会有问题吧。”特种大队的一个兵也表示了担忧。 卫子辰盯着屏幕,向云飞经历了三天三夜反审讯训练,他也跟着没有睡过觉。这个兵,有他想要的东西,共和国真正需要的东西,错过就可惜了。 “再等一天。” 杨大校看着屏幕中的向云飞,太惨了,浑身是被血渍覆盖的军装,双臂上还有被电击的痕迹,还有血水顺着躯体往下流,在脚尖下汇成一滩血水,拖拉着脑袋在横杆上一晃一晃的,一点点靠近横杆的边缘。 “卫中尉,我希望你能立马停止这个反审讯训练。”杨大校的口气严肃起来,“他是我的兵,我不能眼看着他出意外。” 卫子辰还是死死的盯着屏幕,他觉得向云飞应该做的更好。杨大校看着冷淡的卫子辰,心里恼火,“卫子辰,这里不是你们T5。” 卫子辰叹口气,朝着身后的兵点点头,一会儿两个白人出现在屏幕中,刚要接近向云飞,变异突生,向云飞头上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磨断了,被捆的双臂紧紧的勒住了其中一个白人,任凭另外一个白人拳打脚踢,口中的咸涩早已顾不得,既然不能活,那就拉一个是一个。 “向云飞!”向云飞顿一下,被人从白人的身边拉开,向云飞看着门口的一群橄榄绿,还有站在中间的卫子辰,思维渐渐的明朗,“你他妈耍我!”从绝望到希望,身体一放松,向云飞彻彻底底的昏了过去。 “你他妈的疯了,你这么做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这个方案明明没有被批准!你想死么?”迷迷糊糊的,向云飞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争执。 “我要保证他们能活下来!”听到卫子辰的声音。向云飞耳朵动了一下。 “如果你想他们活着,干嘛让他们去!”另一个声音很尖利。 卫子辰沉默了一会儿,“总要有人去的。” “对,你他妈的和他一个腔调,是要有人,能不能换一个理由!”声音变的很暴躁。 卫子辰在不说话,“他死不了,就是脱水还有低血糖才休克的,只要能醒过来,补点营养就好了。” 静了一会儿,“别看这我,他是不会留什么后遗症,你应该担心的不是这个,要是他醒来知道这都是你额外加的训练,还是没被批准的呗认为有危险性的训练,你看他还愿意跟你走不。” 我他妈的不跟这个人渣,畜生,变态走呢,被他卖了么?二号应该没事吧,向云飞想他应该问一下的,可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后来又被扎了一针,又彻底睡过去了。 “他没事吧?”卫子辰正和于梁聊天,就看见昏迷着的向云飞在床上闭着眼睛挣扎。 “怎么样?反正好不了。他得过战后应激症的,这次有没有心理问题,看天意了。”于梁斜着眼看卫子辰,“在你们眼里,什么人才算是人呢?” 卫子辰沉默了一下,“我们是军人。” 于梁烦躁的想抽烟,想了一下,扒了烟丝在嘴里嚼,“军人也是人那。”两个人都安静了,于梁走进向云飞,看了一下,转身离开,再也没和卫子辰说一句话。 向云飞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床边的福小满,还有拿着一个到苹果咔嚓咔嚓咬的起劲的王成。“王成,你怎么就知道吃啊。”声音小的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嘿,云飞醒了,赶紧叫医生。”王成曾的才窜起来去按床头的红按钮,然后一个白大褂后面跟这个小护士匆忙走进来,翻看向云飞的眼镜,那个小电棒晃晃,“没事了,你睡了太多天,可能会饿,但是只能吃点流失。” “我饿的能吃头牛。”向云飞醒来就盯着王成手中那个苹果酒没能离开我。 “这你可不能吃,我给你买粥去。”王成几口吃了剩下的苹果酒跑了出去。 “几号了?怎么你们在这?”向云飞在福小满的帮助下勉强做了起来,身体的关节像是生锈一样。动一下恨不得都要嘎吱嘎吱的响。 “王成是来这边技能培训的,我是来特训的,刚结束就听说你出事了。”福小满拿了杯温水喂给向云飞。 “行啊,成绩怎么样?” 福小满嘿嘿的笑客好一会儿,“很大可能被选上。”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拿了被子去倒水,向云飞看到福小满耳根都红透了。 “咱哥几个就你混的最好了,到时吃香喝辣的时候可别忘了我们。”向云飞调笑福小满的时候王猛推门进了病房。 “你小子醒了啊,”说着把一大兜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你们特训怎么比我们还变态,我听你们那边的一个哥们说你们最后反审讯用的实弹?你被炸飞了?” 王猛经历了为其两个月的特种选训,晒的跟黑炭一样,杵在那里就是一黑塔。“别说我了,你呢?怎么样?” “嘿嘿,张大队亲自去付连长那里要的我。”王猛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傻笑,“付连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骂了我一大顿,吓了我一跳,后来刘指导结果电话才告诉我要去J区的特种部队了,嘿嘿,”王猛挠挠头。 福小满紧张的看着王猛,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还是向云飞开的口,“咱们团还有谁被选上了?” “哎,你还别说,福小满,我听张大队提过你,但是到底选美选上我就不知道了。” 福小满笑呵呵的看着王猛,不再说话。 15、 福小满,王猛都被选到了J区的特种大队,王成考上了技师证,几个人中就向云飞不明不白的得了第十一名。归队的时候付连长也没说什么,挨个把他们夸了一顿,福小满和王猛也没待上几天就被区特种大队接走了,在送走了特种大队的越野车,付连长拍着向云飞的肩膀,“别灰心,以后还会有机会。” 向云飞心里空空的,说不清是为什么,倒也不是对集训哪个名次耿耿于怀,就是觉得没了目标,距离他退伍只剩下几个月了,他也没别的什么想法了,就尽力当好一个兵。 付连长申请的新装备到了,向云飞忙了起来,和几个中专毕业的兵忙着看对数据,看说明书,学习操作。没想到让王成长了一回脸,那小子牛逼哄哄的给他们讲了好几趟机械原理课。 看着王成精明利落的样子,感慨自己果然老了,刚入伍的时候,台上的那个小子还是一个只会哭鼻子的孩子,转眼间可以给他们讲课了。 随着老兵退伍,新兵到来,张峰调走了,向云飞成了三班的班长,参加了几场不大不小的演习,总是扮演蓝方给人家练兵。J区的局势也发生了不好的变化,团里面特意给侦察连批了一批据说是很贵的训练装备,拿过来后工程兵忙了一个星期,一个微缩的城市拔地而起,向云飞第一次知道了城市反恐的概念。跟着来的装备里面有六套单兵装备,向云飞眼馋,每天都到付连长那里去磨。 “老连长,我们班那个不是顶呱呱的,给我们错不了,有任务我们第一个上,绝不给侦察连丢脸。” “去,你小子跟守财奴一样,有什么好东西都倒蹬到你那里。”付连长笑骂,“不是我不给你,这次,是我们连要组建个精英分队,是要见红的,除了戍卫营地,还要帮助地方解决一些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 向云飞眼睛一亮,“是我们连自己的特种部队?”向云飞对于王猛那个二缺每个星期固定的炫耀已经很不耐烦了,本来没觉着自己在集训时没排上名次有什么。被王猛一顿显摆他们特种部队怎么样怎么样,想想自己真是有点后悔了。 “可以算是吧。”付连长点点头,“以往都是T5出面解决这种事情,但是随着周边局势的恶化,最近T国内内乱,可能波及我国边境,为了防范有些不怀好意的人趁机对我国不利,我们要组建一支全天候作战的队伍。”说到这里付连长站了起来,“云飞啊,我一直都看好你,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组建这种部队,什么都要学的,我想让你加入。” “我?”向云飞指指自己,“我不行,我兵龄不过才一边半,还有其他老兵呢,我看我师父就不错。” “云飞,不要支开话题,我是想留下你。我跟你说实话,留下来,很危险,我们已经有可靠情报,已经有境外的DT分子混入边疆地区,在靠近边境线上,已经发生了几起DT分子杀害我们群众和干部的恶劣事件。现在T5是分身乏术,才让我们自行组建战斗小组,上面可以说要什么给什么,目的只有一个,最快的时间形成战斗力,保证边疆稳定。”说到这里,付连长走到向云飞面前,“云飞,你是我们连第一个大学生,我知道要不是来这里当兵,你有更好的前程。但是你看,因为我们在这里,守住了这里的平安,才有你家人的平安。没有国,哪有家。部队需要你。” “我再想想。”向飞云犹豫了很久。 “你可以考虑下,还有些时间么。”付连长轻轻给了向飞云一个拳头,“你小子,平时油嘴滑舌的,现在老实了。我是看着你一路走来的,你是个好兵,不论怎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怪你。去吧,好好想一下。” 向云飞出了连长办公室,转向指导员的办公室,都走到门前了,向云飞没有敲门,还是离开了。走到操场边上的那片小树林。又是一年的夏季,福小满和王猛都不在这里了,王成自从考了个技师证,又开始开自考的文凭,李兵也调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当初的兄弟就剩下他一个,“寂寞如雪啊!”向云飞感叹下。 “班长,思春呢?”杨爱国一路小跑跑到向云飞跟前,“远远就看见你了,来一根?” “臭小子,我不是把你烟都没收了么?怎么还有?”接过杨爱国的烟,“不午睡,干嘛去了?” “嘿嘿,犯瘾了,偷偷抽一根。” “还偷偷,没收。”向云飞拿走了杨爱国最后的几棵烟,“回去午睡,如果不午睡的话,来个五公里。” “别,你太专政了,”杨爱国在想说些什么,被向云飞一瞪,就什么脾气也没了,“OK,我回去睡觉,把我粮食都缴了,我还睡得着么?” 向云飞好笑的看着杨爱国嘀嘀咕咕的走回了宿舍,这群新兵在他眼里就是一群孩子,所以他都尽可能的帮着,顾着,虽然被付连长说过慈不掌兵,但是在训练上他可比那个变态还变态,算不得上仁慈。都是一些离家的孩子,训练要抓严,生活上还是要多关心一下的。 向云飞把帽子别在肩上,当了这么久的兵,这样的生活都已经习惯了,如果突然脱了这身橄榄绿,可能会很久回不过神来的。留下来,他又觉得对不起父母,他是向父母保证过会回学校的,他的大学课程自学的差不多了,回去在学校待个半年就能把大四的考试完成,然后答辩拿到毕业证。司考的证书都寄到了家里,父亲难得把他夸奖了一番。 心里还是有偏颇吧,向云飞叹口气,他一直在想怎么说服父母让他留下来,“当兵是会上瘾的吧。”笑了一下,把帽子戴好,整理军容,正步走回宿舍。 向云飞好不容易等到王成有空闲的时间,两个人请了假去了几公里外的县城,在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向云飞有点不适应。 “我也感觉不适应了,不过还不错,看那个妞,真他妈漂亮。还别说,J区的姑娘就是好看,嘿。”王成的目光直视前面,就是余光留在那美丽的姑娘身上有点猥琐。 “你别一副饥渴飞样子,小心被纠察抓到。”向云飞和王成进了小超市,买些生活用品。 “纯欣赏,天天看的都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偶尔才有福利来县城看美女,怎么也要看个够本。”王成进了超市就往零食区跑,一会儿时间就拿了一堆的薯片,各种口味儿的。 “你多大了?”向云飞无语的叹口气,“拿点正经的东西,你的洗衣粉不是要没了么?” “对啊,我这几天都在蹭宋飞的。”想着王成跟向云飞去了生活用品区,两个人拿了肥皂洗衣粉,又被王成拉着买了两盒巧克力,结账的时候收银的小姑娘一个劲儿的看拎着一大堆东西的王成,向云飞恨不能把脸遮上,太丢脸了。 中午他们找个小饭馆,要了四个菜,两瓶酒,向云飞把自己想留在部队的事儿和王成说了一下。 “我还以为什么事,我也留下来啊,我考了高级技师了,军区那边有人点名要我呢,付连长不放人,非要我把咱们连的电子平台建起来,不是又过来一批设备么,都是国外的,说说明书全都是外文,咱连没几个看懂的,就我一个人忙来忙去,翻译说明书,还要培训下面的兵,累死人了,不比你们训练差。”夹一口猪耳朵,“但是云飞啊,这次听上面说,是要实战的,那可是说不准的事,上一次你不是差不多就壮烈了么,我觉得你还是应该三思一下。我是无所谓,就是一个后勤兵,顶天了在后方做电子对抗,军队里的宝贝,最先撤的可都是我们这些人才啊。”说着嘿嘿笑几声,“咱现在也是有人抢着要的人才了。” “我也是考虑这事,说不怕死是假的。我司法证都下来了,这眼看这就要退伍了,每次电话我爸妈多跟我讲回到地方怎么样怎么样的,我开不了在合格口。我知道这种事情说不准,弄不好我就真的去配班副了。”向云飞喝口酒,“但是你要我回去我又觉得可惜,还舍不得,在地方上我这一身的武艺就没啥用了,你说我一个拿了司法证的法学本科生总不可能区当保镖吧。” “嘿嘿,你可以给有钱的老板当保镖,最后泡个富二代,少奋斗多少年啊。” “过个几年,咱自己就副一代了,还靠着富二代上位,爷是男人,怎么可能吃软饭。”向云飞扒拉口米饭,“也不知道福小满和猛子他们怎么样了,局势比较紧,好久没听到他们的信儿了。”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不过福小满现在春风得意啊,还记得我帮他写的那些情书不,听口风是有戏了。”王成的八卦小火炉烧的满满的,“那家伙现在可滑头了,你知道他们特种部队那身操行,他照了张照片,还特意让我给P了一下,弄的跟美国大兵那样子的给他未来媳妇儿看,一下子人家那边就松口了。” “靠,这样子也行啊,”向云飞闷口酒,“停不容易的,就是不知道那女孩能不能坚持下来。” 兵营就是做和尚庙,义务兵没假期,一走就是两年,就算转了士官,未婚的士官每年也只有20天的探亲假,常年不在家是常事,所以军队里分手的事情比比皆是,就算结婚了,离婚的也多了去了,做到连级以上还有个盼头可以随军,连下级的,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还好我年纪小,不用考虑这些。我妈倒是想让我回去,可我在这里带着挺好的,我不是很想回去。我妈拗不过我就答应了。”王成抬头看看向云飞,“说起年纪,我说你可比我大了好些呢,就没什么想法?” “别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向云飞给了王成一杵子,心里也犯嘀咕,家里面以为他会退伍回家的,也就没怎么提这事,要是他把留队的事说开了,闹腾一顿后,自己的婚姻大事肯定会翻上台面的。自己的那点子破事是瞒着还是摊派他还没有主意。 “头疼啊!”向云飞觉得真是前途渺茫。 两人喝点小酒,一路小跑回了驻地,跑到地方的时候酒精消散的差不多了。纠察队的人盯着两个人转了一圈,不甘心的给两人销了假,两人大笑几声,一溜烟的跑掉了。 16、 向云飞一直没能想出好的办法说服家里的父母,这天他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你好,向云飞。” 向云飞听到熟悉的声音,第一反应是把电话挂上,一脸的扭曲,憋了一会儿才抑制住自己的脏话,军人的仪容仪表时时刻刻都有纠察队在看着,他不想再被勒令写检查,深呼一口气,想离开的向云飞再次被叫住接了电话,“我没什么可以跟你说的。” 电话那边停了一下,“我要说明一下,我对你所有的惩罚都不涉及私人恩怨。” 向云飞哼哼几声,“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留在部队。” “这关你什么事,你管的也太宽了。”向云飞对于卫子晨的话有些意外。 “共和国需要你。” “别给我戴高帽,我自认为还没那么重要。”向云飞扯扯电话线,“付连长跟你说的?” 那话那边沉默了好久,久到向云飞以为对面的人已经把电话挂了,“你自己决定吧。”不等向云飞说句话就擅自挂了电话,气的向云飞看着电话干瞪眼,放了电话向云飞就往连长办公室跑。 推了门就看见喝茶的付连长,“像什么样子,怎么不打报告!”付连长虎着脸,就装了那么一会儿就笑了,“这个时候不再训练场,跑我这里干什么来了?” “连长,你和卫子晨说什么了?”向云飞是从训练场上被叫去接卫子晨电话的,一身的泥泞和汗味儿,突然闯进了干净的办公室,有些忸怩,小心的站到了靠门边的地方。 付连长看到向云飞一脸的小媳妇儿样,笑着说,“坐么,你小子冒冒失失的跑过来就为了问这个?” “那个,卫子晨是那个部队的?这么关心我干嘛?”向云飞被卫子晨的电话弄的莫名其妙的。 “这个是保密范畴,我不能跟你说。但是可以透漏给你一个消息,他们部队跟我要你了,我没放人。你现在可是块香饽饽喽,不仅他们部队,其他军区的师级领导还把电话打过来问我你的,要不是咱们师部到上面闹了一通,老子早就留不下你了。”自己带出这么个好兵,脸上很有光啊。 向云飞听的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被上面的人看上的?” 付连长欣慰的笑笑,他就喜欢向云飞的低调和务实,“我们上次参加的大军区级别的演习,你带的班级在地后方把红方战时指挥所逼的几度搬迁,最后还清除了一个少校,风光无限啊。” 向云飞想起那次演戏有点不好意思,“最后不是输的挺惨的么。”那次演戏他们只是陪着练兵的,还有据说一个特种部队加入了红军,明显当他们是陪练,中间也就那么一点的亮点,最后他们蓝方的老窝都被端了,师长在总结大会上把他们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呵呵,我们是输的挺惨,但是你的指挥和单兵作战素质还是有目共睹的么,早就被人盯上了,要不是师长挡着,我还真就留不下你了。”付连长摇摇头,“咱们连也就这么大,你迟早还是要离开的。”付连长的口气有点女儿大了不由娘的味道。 “哎?我没想走啊?”向云飞想过继续当兵,但是真的没想过要去其他部队,这里有他的兵,还有老连长和指导员,他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了,怎么可能离开。 “去,你个没出息的,真当自己是闺女呢,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出去闯闯,而且你能去了特种部队,军衔也能上去,好好干,以后有前途。”看着向云飞,付连长是很舍不得,但是这个兵,应该去更大的舞台。 向云飞忽忽悠悠的离开了连长办公室,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愁云满面,被领导肯定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啊,但是想到自己可能会离开老部队心里就舍不得,再想到自己还没跟家里说,就更愁云满面了。站在窗户的一角,看着操场上摸爬滚打的兵,心里有点酸酸的。 他倒是没想过卫子晨的身份那么机密,如果他能和他一个级别,看那小子还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想了一下他坐在卫子晨的背上让卫子晨做俯卧撑的场面,向云飞嘿嘿捂着嘴笑了好久。 向云飞没来得及跟家里父母交代继续服兵役的事情就又被调出去做特种集训,这次不再是他一个人,他们一个团来了三四十个人,就连王成也爱其中,王成乐颠颠的来到向云飞旁边,向云飞倒是奇怪这种变态的特训王成怎么会来的。 “我们排长说我是来学习电子对抗的,估计不会为难我们这些技术兵,”说着朝他来的方向努努嘴,一小群的兵,还有带有戴着眼镜儿的,看起来都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儿,“我在他们里面还是算厉害的,”撩起衣袖,都是肉鼓鼓的肌肉。 说起来团头对他们抓的很严,就算是通讯板这种技术兵种,虽然不用和他们这些侦察兵一起训练,但是必要的体能和战术训练还是有的,比一些技术连队的要求要严格许多。军队向来是对技术兵种的战场战术和体能要求的不那么严,但是特种部队向云飞心里没谱,如果是卫子晨那个变态的家伙是集训军官的话,那还真是不好说。 他们到了目的地,场地上黑压压一片,向云飞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集训场面,这个样子,都快赶上一个连了,“怎么这么多人?”他问旁边一个连的战友。 “咱们连长要来的东西,别的头头看着眼热呗,抢不到东西,就挤着过来镀镀金的,”向云飞点头表示理解,连里面争取来的单兵装备向云飞都看了,还操作过,那些玩意儿太贵,单凭一个内置式卫星电话就要50万,还有那件战术背心,绝对没见过的款式,那东西能屏蔽普通的红外雷达,整个行头下来200万挡不住。想着向云飞还有点犯愁,这些玩意儿那么贵,要是训练的时候弄坏了,就是把他拆巴了他也还不起。 教官不是卫子晨着实让向云飞松口气,心底那点恐惧和不甘心还没磨平,实在不愿意见到那个让他糟心的人。还是上次集训时候把戏,领了装备,越野呗,但是等他翻了地图,脸就绿了,几度想回去问问是不是他拿的地图错了。 他现在在A点,目的地地点距离B点至少有300公里,还不算期间的复杂地形,中间就没有一条大路,不是山脊就是树丛,还有不大不小的河流。他们只有三天时间,不分先后,没在规定时间到达的被直接淘汰。不考虑其他,要想及时赶到B点,他每天行军100公里,100公里啊! “靠!”向云飞把地图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旁边,“老子放弃!”气哼哼的翻看作战包,还是上次的老样子,向云飞只觉得人生灰暗。把地上的石子踢的到处飞,发泄了一番,还是要乖乖的拿着制定路线行军。 整整两天,向云飞没合过眼,他根本恩就没有时间睡觉,因为期间判错方向他走了十几公里的冤枉路,要想按时到达只能放弃休息。经过上一次的集训,这次向云飞总算没有上一次那么狼狈,但是超强度不间断的行军还是让他陷入极度的疲劳。眼看太阳又下山了,翻看地图,他还据目的地有80公里的直线距离。 “这里,这里。”战术手电的冷光灯下,向云飞不断模拟自己的路线,力求能找到最近的距离,计算了好多遍,他如果想按时到达D点,只有一条路,翻过那龙山是最近的直线距离。翻雪山,又是一个人,这是一个搏命的决定,谁也不能预料途中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更麻烦的是因为集训选择在秋季,向云飞只穿了件薄毛衣在里面,他怕外面的作战服和毛衣扛不住山顶的低气温。 不过在细想,这还算一个可行方案,如果他能保证在明天正午到达山顶,气温就不成问题,在山后下山的速度会快上许多。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估算一下自己方位,连夜强行军的话可以赶在正午上山顶。收拾好东西,把揣在怀里的树根虫子吃个干净,抿一口水,紧一紧背包,趁着夜色开始急行军。 “那个向云飞出了指定区域。”在D点的行军帐篷中,很多士兵都在自己的岗位,一个少尉拿了电话走到卫子晨面前,“跟向云飞的灵狐说他有可能去翻那龙山,他疯了么?太危险了,我们不能让他那么做。” “紧跟着,必要的时候在出面。”卫子晨说的有点漫不经心,“他能想到那龙山,是条不错的路。” “这个兵没受过我们这样的训练,万一出了事故怎么办?”少尉担忧的看着卫子晨,“这个时候,我们在担不起这个责任了。” “出了事我顶着,不这么练,难道让他们盖国旗回来么?”卫子晨“让灵狐跟紧点,必要的时候做一下引导。” 远看那龙山很美,洁白的雪顶像是面纱,盖住少女美好的脸颊,走到山下的向云飞完全感受不到这种美好。那龙山的南面,巍峨陡峭,根本无路可走。看着几乎和身体平行的崖壁,向云飞开始打退堂鼓,现在距离规定的时间不过6个小时,他没有别的路可走,要么前进,要么放弃。 向云飞眯着眼睛朝天上扔了一个小石头,“超前就继续,往后就放弃。”睁开眼,那块石头不见了踪影。 “好吧,老天爷支持我继续。”向云飞絮絮叨叨的找了很到甘草干树叶往作战服里塞,希望这些能多少帮他保存一部分热量。找寻了周围的树梢树根,歇息了十分钟,顺便吃了顿蛋白质大餐,走进山地。 “如果我壮烈了,做鬼也不放过你。”恨恨的说了一句,找固定的落脚点,开始爬山。到半山腰的时候,向云飞感觉到了气温明显的变化,汗水流入眼里,他只能眨巴眨巴把汗水尽量挤出去。没有任何的防护,双手早就已经磨破了,向云飞的疼痛神经早就被麻痹了,快到山顶,留下的汗水挂在外套上薄薄的结了层冰。 手臂早就没了力气,爬到这里,向云飞知道早已没了后路,现在他只有连个选择,要么生,要么死。向云飞突然很想吃打卤面,那种厚厚的肉卤,一大海碗那种的打卤面,想着想着他口水都流出来了。“靠,也太没出息了。”甩手巴住一块突出的岩块儿,脚想要去够两外一个落脚点。 哗啦,向云飞几乎没有思考,已经扣住落点的手臂用力,整个人向上一窜,像一只壁虎一样,紧紧贴在墙壁上。双手分别抓住两丛营养不良的小草,脚下只有浅浅的一条横出来的突起。 向云飞甚至不敢呼吸,小力的吸气,呼气,维持着身体平衡,他可没有保护绳,掉下去那就是一坨的碎渣子。这个时候他不能停,一旦停下,他就会因为紧张过后而脱离。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17、 山顶的灵狐看见向云飞的一个落脚点垮塌,心里也是一忽悠,他比向云飞更早的攀到山顶,一直在暗中观察,心里随着向云飞的一举一动上上下下的。 休整了短短几秒,向云飞开始继续往上攀,这回动作大开大合,看到合适的落脚点就大胆的巴住,他使劲了自己的最后的力气。如果拼着的这口气在到山顶千送掉,他也只能认命了。 快了,就快了,向云飞在心里告诉自己,在腿跨上山顶的那一刻,向云飞想自己死不了了。一条腿跨过山崖边,半边身子用力,整个人往山顶的里面滚了几下,大字型的躺在山顶的雪上,他真的不想起来了。 头顶是湛蓝的天空,正午的阳光射入眼睛有些刺眼,向云飞抬起手遮住光线,突然哈哈大笑,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下山的时候就方便了,北侧的山坡比较平缓,有雪覆盖的部分向云飞都是滚下来的,到了没雪的地方,打起精神,歪歪扭扭的走到了山下。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驻地上空的红旗。 受伤的手不仅伤口开裂,还有冻伤,手臂酸的完全抬不起来,脚上也没了感觉,倒地,扭动中靠着肩膀站起来,往前几步在倒地,明明那么近,向云飞却感觉是生与死的距离。 向云飞是第一个到营地的,理所当然的得到了一号的称呼,没人会嫉妒,天知道向云飞倒在大门里面的时候都快不成人形的样子人谁看都会同情的,有人就小声的嘀咕,何苦呢?是啊,当这个兵,吃这份苦,何苦呢?在医院醒来的向云飞也问自己,觉得自己傻透了。见到卫子晨的时候向云飞有点惊讶,卫子晨来接向云飞归队。 向云飞在越野上,看着飞逝的景物发呆,卫子晨充当司机,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你说我值么?”向云飞问,也没想得到答案,就是这几天在医院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算是熟人的人,不由自主的就问出来了。 卫子晨透过镜子看看还在看着外面发呆的向云飞,经过了一年多的洗礼,向云飞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士兵,也可以说是优秀的军人,他所需要的东西也在一点点的打磨下越发的闪耀。 “其实我不这么玩命,当得兵也挺好的,在部队这么久,我有二个三等功,七七八八的奖状,先进什么的,连长器重我,连里的兵佩服我,等我转士官后,我就可以升排长了。”把额头贴在车窗上,向云飞的眼中一片空茫。 “在这片平静的背后,是你们看不到的血腥战场。我们是共和国的第一条防线,也是最后一条防线。没有什么值不值,穿上这身军装,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向云飞突然扳住前面的椅背,盯着卫子晨的侧脸。卫子晨子的侧脸很完美,好像画一样,“我喜欢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了,心里有点忐忑,可能会被揍一顿吧,或许会被开除军籍,那种的后果都挺严重,但是忍不住。 向云飞直愣愣的看着卫子晨,一次次挑战生命的极限,他要给自己找一个继续的理由,离自己的心最近的理由,不然他快支持不下去了。没人知道那山有多难爬,手有多疼,山顶有多冷,没人知道饥饿的滋味,火燎般的疼痛,也没人知道不眠不休三天三夜有多么恐怖,那种接近死亡的那个瞬间的感觉。 “你要揍我么?”向云飞贴近卫子晨的耳朵,轻轻的呼吸,一股股的暖流打在卫子晨的脸上。 卫子晨伸手拨开向云飞,没有表情的脸掩盖了他内心的震惊,向云飞规矩的坐回位置上,两个人再无话可说。 向云飞悄然归队,他是一号,最大的号是54,在里面他竟然看见了王成,50号,他师父向海滨26号。不过他们根本没有时间交流,训练间隙彼此的一个眼神都够奢侈。 向云飞以为那一次狙击手的集训已经是地狱,在这里,他才知道什么叫地狱。在这里你没有说不的权利,唯一的一次就是你离开的时候,这里没有淘汰名额,只留他该留的人。 黄白之物满泥塘,刺鼻的味道让人欲吐,你可以不跳下去,只要你自认为能躲过后面的实弹。向云飞第一次训练就有人被射中腿部退出,短短三天,只剩下了三十几人,负重五十公斤越野成了休闲运动。 第一次知道在头皮上飞的是实弹的时候向云飞还担心过,后来就完全没有感觉了,格斗训练,二人一组,不论招式,只要不打头和提下档。一开始有些人还放不开,卫子晨上场把一个兵踹飞几米,“不想留下的可以滚回去。”后来他们格斗训练的时候想被激怒的公牛,不死不休。 晚上不定时的被烟雾弹叫醒负重越野,路线和长度看教官心情,上午加强版的四百米障碍跑,中午插着各种体能训练,吃饭?五分钟,能吃多少看你自己了,向云飞恨不能把自己脑袋摘下来往里面塞馒头,那还管什么味道。下午格斗,晚饭时段穿插体能,然后负重越野。 一天能睡几个小时?向云飞恨不能把脚都放上来数一下,严重的睡眠不足,让向云飞大脑一直有点浑浑噩噩,很多动作都成了本能的反应。 这一阶段结束后他们有一天的休整,剩下的人都选择睡觉,晚饭前向云飞醒了过来,叫了王成去厕所。说起来王成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他每次以为王成撑不过来的时候王成都留了下来。 “干嘛啊,我还没睡够呢?”王成摇摇晃晃的,解了皮带,这边放水,那边眼睛还是闭着的。 “行了,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向云飞放了水。又拉着迷糊的王成回了宿舍,王成被里面的气味儿熏飞打个喷嚏,“怎么这么大味儿啊。” “睡你的吧。” “起来,一个个泥猴样的,哪有个当兵的样子,洗干净了,三十分钟食堂集合。”做卫子晨副手的少尉从近营房就是一顿喊,兵们刷的立马都清醒了,像是被刺刀扎了屁股一样,拿着各自的毛巾和盆子冲进澡堂。 “快点,咱两人一对,我给你搓背,你给我搓背,谁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幺蛾子。”向云飞和王晨就近成了一组,互相搓背,各自错鸟,最快的速度打理干净自己。 “向云飞,你胳膊赶上腿粗了。还有你那后背,都快看不见你脖子,都是他妈的肌肉,太难搓了了。”王成一边抱怨一边给向云飞搓背。 “你也一个德行,”向云飞搓搓自己的鸟,看来运动量有助于他家小飞生长的发育,“你看看咱们这些,那个不跟头狗熊一样的。” 王成环顾四周,一圈光裸的大老爷们,各个壮的像施瓦辛格,“我也这样了?”王成有点小忧伤,这孩子当兵时候流行都是小白脸,“那我岂不是没有妹妹爱了?” “还妹妹?你能找出一只母蟑螂就好了。”向云飞没好气的达到,“快点,该我了,速度。” 一群汉子洗完战斗澡,飞快的奔到食堂,他们吃了集训最后一顿食堂,来不及回味雪白的馒头,更为残酷的训练开始了。 “我说就没好事。”向云飞扒拉手下的虫子,怎么也不向往嘴里塞,“你不吃?”一旁的哥们眼冒绿光的看着向云飞手下的虫子,向云飞立马把虫子塞进嘴里,吧嗒嚼了。 “有的吃就可以了啊,我看我们营别说蟑螂,蟑螂翅膀都被我们嚼吧没了,”王成在一边扣草根往嘴里塞,“谁还信我们是群兵,就是一群乞丐。” “乞丐都不如,乞丐要饭还有人给呢。”向云飞瞄了几眼后面正在吃饭盒的教官们,口水哗啦啦的,看卫子晨的目光更为热烈了。 卫子晨看一眼浑身脏兮兮,蹲在地上刨虫子的向云飞,脸已经被泥水糊的看不清轮廓,只有那双眼睛,精光必露的盯着他。向云飞看着卫子晨,像是一头势在必得的兽。 第二阶段结束,向云飞他们的人数还有三十三个人,像是三十三条饿狼,在操场排成一个方阵,恶狠狠的看着教官方队。在第二阶段,一个六人小队加入了对他们的训练,个个手黑心狠,目的只有一个,把他们都淘汰掉。集训方队的队员方队对于叫教官方队的恨让他们亲的跟一个妈一样,第一阶段强体能训练他们都没有力气去关心这些,第二阶段,随着身体越来越适应这种高强度训练,关注到身边的战友,关注到把他们当畜生一样的教官,心中的怒火让他们拧成一股劲,每走一个人都是撕心裂肺的痛,但是每一个离开的兵没有后悔,他们努力了,只是他们不适合这个职业。教官对也对离去的兵很尊重,每一个离去的兵都会得到所有教官和集训队员的敬礼。 “我知道你们有人恨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不在乎。到这里集训,能留到最后的,很清楚你们来集训的目的。不管你们上级是什么目的,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保证你们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卫子晨站在集训队员的最前面,目光扫过一个个浑身是泥,衣着破烂的兵,“现在对你们的严酷,就是未来的仁慈!我的话从来都不多,第二阶段结束后,你们将系统的学习特种作战。听着,我不是你们的老上级,不会安慰你鼓励你,我能交给你的,就是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 卫子晨给向云飞训话的那天天气很好,温暖的阳光洒在卫子晨古铜色的脸上,显出刀削般的轮廓,宽大的迷彩上衣被腰带拦腰截住,整个人帅的一塌糊涂。 “我又找到一见钟情的那个感觉了。” “你说什么”站在向云飞前面的王成回头。 “你找死么?”向云飞很敲了王成的头。 “1号,50号,出列!” “到!”向云飞侧着脸对王晨龇牙,跑步到前面立正。 “我说话你们听不进去是么?三十公里。跑步前进!” 等向云飞和王晨跑完了三十公里,正好碰上刚吃完饭出来跑固定五十公里的集训队。两个人呢就又悲剧了。 18、 后面的训练总算没有开始那么枯燥。教官对里面新来的六个人个个有绝活,有擅长电子战,又擅长炸药的,还有一个很牛的狙击手,后来经过卫子晨的讲解,向云飞才知道这六个人是一个标准的特种小队,每个队员都是多面手,必要的时候可以随机组成三三小队执行任务。 真正的特种训练不过刚开始,有很多科目是你必须掌握的,有些是因人而异的一对一教导。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又被淘汰了十一人,兵们不理解,闹到了卫子晨面前。 “全天候全地形作战是对你们的基本要求,现在我国边疆和南海区域形势越来越复杂,很可能越境执行秘密任务,剩下的还用我说么?” 卫子晨的话重重的砸在了兵的心上,有些人走了,背对着营地,一个一个汉子留下的泪水湿润了这片土地。 “不是他们不够好,为了他们能活下来,我们只能要求的更高。” “敬礼!” 向云飞含着泪向门外的战友敬礼,看着他们回礼,然后一个个上了解放车,只留下滚滚尘土。理智上向云飞知道这是对的,感情上还是无法接受,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累,他们一起扛枪,一起流血,一个月负重越野3000多公里,磨坏了两双作战靴,为什么还是要离开。 “啊!!啊!!!”所有的不分化作怒吼,二十一个人和着向云飞的怒吼响彻云霄。 向云飞没了笑容,他发了疯一样的学习各种特种作战的手法,他不喜欢卫子晨看他们的眼神,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似乎他们的努力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训练的科目逐渐的升级,所学的科目也越来越多,因为时间被压缩,体能训练被拆分成小块训练,对剩下的二十一个人来说,体能训练变成了休息,大块的时间都在是学习空降,武装泅渡,潜水和各兵种常规武器装备,各国家常规武器基本知识学习和操作。 “云飞……我不敢……”距离地面800米的高空,发动机的声音伴着上升的气流让向云飞听不大清王成的话,“什么?你说什么?”向云飞还在大声问的时候被后面的少尉一脚踹了下去,王成哆哆嗦搜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尉,自觉的站到门口,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啊!!!”王成的声音叫的跟杀猪一样的,后面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乖乖的都跳了下去,跟下饺子一样。 水下潜水的时候5号耳内因为压力岀血,不得不离开集训队,徒手攀岩,19号不慎摔落,有可能终身残疾,两天三夜伏击与反伏击训练中10号为了救12号手臂骨折,集训队的人越来越少。 “我能去看19号么?”向云飞在10号出事以后,回驻地就跑到了指挥帐篷,开门见山的问卫子晨。 “不行。”卫子晨放下手中的文件,按揉一下眉心,“集训没结束前谁都不能离开。” “那是我战友。”向云飞梗着脖子,强制抑制住内心的愤怒,“我们是军人,但是我们也是人!那是我的战友,你知道么?他是他们团三届的团比武全能冠军,他有二个二等功,五个三等功!他回去就可以升中尉,明年就可以上军校了!现在呢?他废了!残疾!永远站不起来了!”向云飞的泪在眼中,不受控制的下流,“下一个会不会是我?”最后一句话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帐篷外面站满了刚刚训练回来的战士,他们身上还满是伪装的树枝烂叶,他们的外表像一群乞丐,眼神却像一群饿狼,他们安静的看着卫子晨。 “我可以理解你们心情,这次没有惩罚,我说最后一遍,回去。”卫子晨沉着脸盯住向云飞。向云飞毫不退让的和卫子晨对视。然后扭头,开始围着营地跑,集训的队员一个个加入向云飞,他们用行动对卫子晨抗议。 “头,是不是让他们去看看19号?”一个少尉站起来,看着外面的兵,回忆起了他的选训岁月。 “这是纪律。”卫子晨站在门口,看着集训的队员一圈一圈的绕过营门口。队员们跑了一夜,卫子晨在门口站了一夜,最终叹口气,“选出一个代表,让他去吧。” 向云飞被选成代言人去了几百公里外的军医院,代价是回去等着他的是双倍的加训。那天向云飞难得把自己打理干净,对着镜子整理好了帽子,拿着一个卫子晨给的200元钱坐上了队里安排的车。 “我挺能理解你的。”开车送他的是一个中尉,六人小队中的一个,“干我们这行的就这样,你也看开点。头做的也没错,都是为了你们好。”中尉看向云飞不耐烦的表情叹口气,“等你们经历后就知道了。”说完就不在说话,两个人沉默的到了医院。 推开门,床上的19号,19号喜的看着向云飞,“嘿,你怎么来了?”向云飞和中卫拎着水果罐头进了病房。 “队长不放心你,让我们来看看你。你们先聊着,我去打热水。”说着中尉拿着暖水壶离开了。 “真的不行了?”向云飞坐在床边,看着脸色平静的19号脱口而出,说完有点后悔,“那个,现在技术这么发达,应该没事吧?” 19号比向云飞大一岁,一米八四的个头,四川小伙,皮肤比较白,就算被训练了这么长时间,洗干净了也是那种蜜色的,五官端正,看着很帅气。第一次出现在集训队的时候向云飞一度以为他走错了地方,放在外面,绝对是青春偶像剧的男主角,特别是在军队练出的那身肌肉,特有型,简直是少女杀手。 “啊,装了假肢可以正常行走。”19号维持不住自己的笑容,“粉碎性的,没办法。” 向云飞不知道该说什么,19号出事那天在下大雨,向云飞一直担心山体滑坡,但是训练还在继续,攀岩的时候19号滑落,上面顺道滑落的石头砸到了19号的左腿,当时就看见一片红色的血水,没人想到那是19号的腿被砸烂了。 “以后呢?部队安排么?”19号的腿注定是不能好了,原部队也回不去,只能复原,可是到现在19号只不过是个少尉,就算回地方,也得不到什么好的安排。 “我们师长给我电话了,让我放心养病,不用担心复原的事。”19号低着头,“其实也没什么,医生说装了假肢后,我可以正常行走,不影响生活。” “你的腿没了。”向云飞的话很残忍,毫不避讳的,一针见血。 “嗯。”19号抬头看向云飞,“中尉给我打电话了,我不知道怎么开解你,但是我想说,我不后悔,不后悔参加这次集训,更不后悔穿上这身军装。”19号拿过床头的军帽,摩挲上面的五角星,“中尉说你心里一直有个心结,你在找一个当兵的理由,这个你问我我也回答不出来。你可能不知道,我家里是开公司的,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妈知道我要去当兵的时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还是我爸好一些,说去个两年就当时锻炼了,当时我也是一时兴起,不爱念书,看着当兵能拿枪就来了。” 19号偏偏头,在回忆过去的事情,“我刚当兵那会比你还小呢,自大的很,总以为自己很牛的,后来被我们连长训了一顿,”相待这里19号哈哈大笑,“你不知道我们连长可狠了,我那时候有烟瘾,我们连长就把我偷偷弄进去的烟泡了水喝下去,有一段时间我恨他恨的牙根痒痒,没少给他添麻烦。等我自己当了排长,手下管着一群兵的时候,才知道他那种心情,恨铁不成钢吧。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带自己在部队里想要的是什么,后来我们连长为了救我牺牲了,陆续有战友在任务中牺牲。” 19号看着向云飞,“下面的话本不是我应该说的,算是涉及机密,你也就听一听,不要到处问。DT从来就没安分过,到现在还不安分的经常搞小动作,在内陆犯下的事罄竹难书。我刚参军时年纪小,争强好胜,不知好歹,一次行动中违抗军令犯下大错,连长用他命换了我的命,我们指导员用他的前途让我不用上军事法庭,我站在连长的墓碑前我就告诉自己战死才是我的宿命,或许是他老人家舍不得问我吧,让我还没成英雄救退伍了。”19号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的泪水早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不用觉得你亏欠我的,也不要因为我的事情心生恐惧。我们连长曾对我说话,既然选择了当兵,那就当个好兵。我把这句话也送给你。其实在你心里那个理由已经不重要了吧,只是你还缺一个人肯定你,让你能在各种欲望中挣脱出来选择军人这个以牺牲自我为本分的职业。”19号轻轻的笑了,“无论继续当兵或是不当这个兵,你可以给自己找无数个理由,最终的选择只能有一个,你早已作出了那个选择,还在犹豫害怕什么?” “顺从自己的内心,左右摇摆会让你伤害自己也伤害他人。我相信你,你是一个好兵。说起来教官很看重你呢,特意把电话打到我这里,让我给你做心理咨询。” 向云飞撇撇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也不用恨他们,这次程序是为了各部队自己组建小规模特战队选拔人才的。像是原始的那种特种部队规模大,投入高,不可能每个连队都有,而现在的现实是冲突发生地分散,武器军事技术越来越先进,我们只能组建这种小规模的特战队,人数少,装备精良,配合地方上的武警进行有效的精确打击。” “你懂的到不少。” “是啊,我今年已经拿到了军校的入取通知书了。”刚说完室内一片寂静。 “比起我们连长,我已经很幸运了。”19号把军帽放在枕边,“无论做什么选择,要对得起这身军装。” 开车的中尉听着屋里没了音,装模作样的敲门进屋,看看向云飞的脸色好了许多,放下心来,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还是医生说19号需要休息,向云飞和开车的中尉才离开。 19、 向云飞坐在车上老远就看见了站在营门口的卫子晨,同时也发现了卫子晨脚下的装备,没等车停稳就跳了下去,跑步到卫子晨面前,“报告,1号归队!” 卫子晨点点头,看着向云飞生气勃勃的样子总算松口气,严肃的表情柔和了一些,“装备好,继续训练。”向云飞安静的把背包背上,95挎在肩上,匕首别近后腰,完成以后,看着卫子晨,“我错了,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卫子晨只是点个头,没在说什么,看着向云飞向后转,跑步离开。 “头,19号可惜了。”中尉搔搔头,“那边军区怎么安排的?” “那边跟我打好招呼了,不会亏待他的。”卫子晨背手跨立,向云飞的身影逐渐和树影融为一体,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头离开。 那是向云飞集训中最后一次见到卫子晨,六人小组只剩下了那天给他开车的中尉,代号飞弹,话多的堪比唐僧,和向云飞他们的关系比卫子晨好的不止一点点。 一次训练结束后,向云飞和几个集训队的跟飞弹聚在一起抽烟,向云飞吐个烟圈,“教官他们有什么任务啊?” 王成不抽烟,拿了口香糖在嘴里嚼,也上来凑热闹,“是不是……”比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保密条例学狗肚子去了?”飞弹板起脸,但是因为年纪不大,平时跟他们嘻嘻哈哈惯了,这么一板脸没几个人怕的。 “教官,透漏一下呗,反正到时候咱们都一样的,先讲讲呗。”17号伸手抢了王成的烟,王成气愤不过,左腿顶住17号膝盖,右手勒住17号脖子,“给我!” “你又不抽烟!”17号也不甘示弱,头向后仰,磕到了王成的鼻子,弄的王晨眼泪汪汪的。 “哎,别哭!17号快点把烟给人家,这家伙就一水缸,哭起来够你喝一壶的。”旁边兵赶紧说道。 想起王成的实事迹,17号只好给了烟,“那是我给教官留的。”王成拿了烟,屁颠屁颠的拿给了飞弹,飞弹啪的拍一下王成的额头,“就知道拍马屁,讨好我也不行,机密就是机密。” “教官,我们以后还能联系么?”向云飞往前凑凑,问飞弹。 “当然,弄不好还会做战友。告诉你们啊,老大很看好你们,加油!”飞弹拍拍屁股,“都起来,想什么话,训练。” “切!”队员们见到飞弹又绷起脸,一哄而散往训练场跑,最后一个多个十公里跑不了。 最后一个月集训队员被拉到军区特种部队借用人家的搭建的微缩城市模型,向云飞他们见了大军区特种部队的这个模型,都发出赞叹的声音,这哪叫微缩啊,真个是搬空了一个镇子建起来的。向云飞原来听王猛为福小满说过这个战术训练场,这原本就一个镇子,但是随着这片土地沙漠化严重,镇子里的人都搬走了,后来成了空镇,部队就把这片土地申请下来,让工程兵造了了这个微缩城市,里面有政府大楼,有商场,小区,还有邮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我去,我退役了可以在这买间房不?”17号激动的看着“小区”里的几幢七层小楼,羡慕的口水直流。 “到时候你可以扮演人质什么,还能给你点劳务费。”向飞云进了商店,还真的什么都有,刚要拿包烟,“哎,那个不能白拿。”一直跟着他们的一个兵阻止了他们。“这是地方上的,不是部队的。” “啊?这里面还有人住?”这倒是新鲜,跟着进来的几个队员都眼巴巴的看着那个小兵。小兵可能入伍没多久,一看见这一圈膀大腰圆的大老爷们一起看着他,吓的嘴都有点不利索,“后勤兄弟们的副业,租给原来镇上的人了,没有训练的时候他们都在这里开小卖店的,就算有训练也很少用到这一块的。”说完指着远处的楼房和一些大型的公共建筑,“基本训练都是在那边的。” 向云飞走出去,看到果然只有在他们这条街上有些小饭店,小卖部的,其他地方都是空的。“嗨,你们队还真厉害。”小兵不还意思的笑笑,“队里开销太大了,不弄点副业根本应付不了。”一直等向云飞实战训练的时候才真正理解小兵的那句话,他们就是一群败家子。 “我说,这玩意多少钱。”21号拿着一个经千疮百孔的枕头。 王成凑过来,“不是棉的,便宜。” “就是再便宜,也是要花钱的啊。”向云飞说着看看家居摆设,“我想我们又要挨骂了。” “让你们解救人质,重点在解救,你看看你们是怎么做的,人质呢?”飞弹看着扮演人质的17号满身的红颜料,再看看一地的垃圾,飞弹气的肝火旺盛,“拿了枪就突突,跟你们说的东西都忘到脚后跟了!要是突突几枪就能解决了,我把你们弄到这里训练干嘛!”想到这里飞弹都肝疼,抠得要死的军区特种大队,弄坏的东西是要他们赔的。 接受了飞弹一顿炮轰,休息的时候集训队所有队员都给工程兵去帮忙做苦力了,帮忙修他们弄坏的楼层。工程兵的哥们早就见怪不怪了,拿了向云飞递过去的烟,“你们教官大惊小怪的,特种部队的不都这样么?”抬抬头,朝着一个小型广场,“今刚修的,去年给炸没了,听说使用面粉做的炸弹,牛的很。”话语中很是羡慕。 向云飞点头同意,他们在营地的时候也经常找东西弄炸弹炸鱼吃,普通的材料,比例对了不比TNT差。 飞弹找来了特种大队的人来合训,向云飞和王猛碰了头,趁着飞弹和王猛他们头聊天,地下的也凑到一起三三两两的说话。 “嘿,你怎么到了也不和我说声。”王猛倒是很高兴,熊掌啪啪的往邢云飞肩上拍。 “轻点,轻点,你以为还以前呢?在来几次我就见阎王了。”向云飞抱怨,“你们队长没告诉你们用三分力啊。” “我高兴么,我们快一年没见了吧?你小子也不来看我。” “我明年才转士官,哪能和你们比,直接转的士官,有假期。福小满呢?” “那小子对自己狠着呢,早加入特勤了,经常出任务的。” 向云飞表示理解,没再追问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集训队员中扮演突击小队,王猛他们队扮演绑匪,对抗演习,集训队大败,被飞弹狠狠训了一段,然后又开始死命的训练,再对抗训练,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集训进入了尾声。 “我对你们三个月而来的集训成绩感觉满意,这三个月以来,你们所学的东西是别人几年都学不来的,但是这些知识也是双刃剑。部队交给你们这些东西是保护百姓的,不是用来谋取个人私利,甚至危害百姓,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要以为你们经过这三个月的训练就多么了不起了!一旦你们里面出现了军人败类,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给将他诛杀!”飞弹一改平日的笑脸,迸发出强烈的杀意,集训队队员都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绝不辜负祖国和人民的期望!” “记住你们今天的承诺!希望你们能带着这三个月的所学回到老部队,快速建立起一支能打仗,打胜仗的快速反应作战小队!多的我也不说了,解散!去吧!” “欧!”队员们都跑上了上台,把飞弹抬起来往空中抛,“臭小子!停下来,摔倒我看我怎么罚你们!”特种部队的人也跑过来凑热闹,炊事班的把桌椅都搬到了操场上,每一人一瓶啤酒,这群兵们好好的热闹了一番。 向云飞跑到收发室给19号打电话,被告知19号已经出院,神色有点怏怏的,他们这次集训属于机密,规定不允许问彼此的真实姓名,想到以后都联系不上19号,向云飞心里很是难受。 雷战在窗前看着一脸颓丧的向云飞,手里拿着电话,“你说的那个小家伙,刚去打了一电话,正在垂头丧气呢。我观察了,是个好苗子,给你可惜了,还不如我要过来呢。什么?这次你没有让他去的打算?哎,你打的什么主意?”雷战看着向云飞走进了人群,也离开床边,坐回位子上,扯开衬衫的扣子,随意的靠在椅背,“你要冯男?不可能,还不如让你把那小孩儿弄过去呢,我这不能离了冯男,这边不太平,离不开。我说老卫啊,不是我不给你,你得给我留下几个人啊,陈子没了,李子也没了,虽然你们那边我多少了解点,但是我真的跟兄弟们交代不过去。他们连尸首都没回来,立个一等功还弄了个破理由,你别跟我讲,大道理谁都懂,但是我不能让剩下的弟兄不明不白的。”说起弟兄们,雷战的声音很沉重,“老卫,我都懂,你给我点时间。” 卫子晨挂了电话,伸手去拿床头的水杯,压倒了左肩的伤口,剧痛后血红再次阴湿了绷带,只好叹口气按了床头的铃。看着护士数落他,在从新给他上药,一会儿又只剩下了一个人。他不是冷血,只是站在这第一道防线上,有些事是只有而且只有他们能做,也是必须去做的。 那一夜卫子晨梦见军校的岁月,那些年轻的脸庞,昂扬的神气,还有对未来无限美好的畅想,他们中间突然出现了向云飞的脸,笑着的,充满了希望。 20、 “你怎么躲这来了?”王成拿着个鸡腿做到了另一边的单杠上,向云飞手中拿着半瓶啤酒,看看乐颠颠的王成,“我还真没想到你能坚持下来。” “嘿嘿”王成转过来和向云飞坐了一方向,“我们连长说我要是能留下,就升我做副排,还有那些鸟人太看不起人了,我不能给咱们团丢脸,好歹爷也是个爷们!” “嗯,是个爷们了。”向云飞伸出手拍拍王成,“好像长高了?” “那是,我要长姚明那么高。”王成空着的手比比划划的,“我还要跟成龙那样的。” “你当你大侠呢。”向云飞嗤笑,“刚会走想就跑起来。” “咱现在也是精英。”王成弯曲手臂,“看见没,都肌肉。云飞,我想进特种部队。”王成看向云飞的眼神亮晶晶的。 “你又发什么风?”向云飞用喝空的酒瓶敲了王成的头。 “你打我干嘛。我以前就想过的,不过觉得太苦了,现在被操练一遍,觉得还可以么。而且王猛他们老是笑我没见识,他跟我讲他都会开直升机了都。”语气中满满的羡慕。向云飞想起王猛那爱显摆的性子,皱着眉头,“乖乖的考你的军校,等你考上再说。特种部队也不是你想进就进的,你看福小满枪打的好,进去能做狙击手,王猛那个傻大个有力气,做机枪手,你进去能干吗?不给人家拖后腿?听话。” “我不是小孩子了。”王成嘟囔,“飞弹说我可以的。”啃了鸡腿,手在衣服上蹭几下,王成跳下单杠“我就想是想去。”说完做个鬼脸跑掉了,向云飞无奈的笑一笑,扔了酒瓶在单杠上做仰卧起坐。 一会儿飞弹拿了一瓶啤酒走了过来,向云飞停了动作,跳下单杠,立正敬礼,“教官好。” “不用拘束。”飞弹拿了啤酒给向云飞,“这瓶算是奖励你的。” 向云飞接过啤酒,和飞弹的碰一下,喝了一大口,两人都侧身看着操场中间打闹的兵。 “你很不错。”飞弹是发自内心的赞叹。“我在T5等着你。” 篝火映红了漆黑的天空,特种集训在为期三个月后落下帷幕,最后十几个汉子抱头痛哭,他们是一辈子的兄弟。 向云飞哪里也没去,集训结束后回了老连队,王成倒是被区特种大队要了过去,临走的时候王成为向云飞感觉不值,向云飞不过笑笑,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 向云飞自己倒是没埋怨过,他来集训的时候付连长层和他长谈过,特种大队作为机动性强,装备先进的部队在一定程度上能遏制住恐怖分子的行动,但是在我国大力的打击下,恐怖分子逐渐分散到民间,进行小规模行动,甚至是蛊惑遥控不知真相的群众打砸闹事,围攻政府建筑。 事情发生的突然,情报网来不及预警,特种部队没能及时到达控制事态很可能会造成事态失控,这个时候地方武警和驻地部队的战斗力就很重要,客观上就需要建立小规模战斗小组。学了一身本事的向云飞要把所有能用到老连队这种新型战斗连队的建设上,装备可能不如特种部队,甚至当地的特警大队,但是他们要在战术和其他方面弥补,成为稳定边疆的基石。 一侦察连一排为基础组建了一个特种作战小队。排长王海洋和向云飞还有一同集训回来的向海滨从新制订了训练科目,一排的兵真是对他们又怕又敬。 一排改名为战狼小队,在全团范围内找寻军事技能和政治理论过硬的兵,举办了选训,筛选合格的兵,在内部也采取了淘汰制,不能在训练考核下达标的将离开战狼小队。 “队长,这个是不是有点过了啊?”兵们盯着臭水泡子,那黄澄澄的东西看着都反胃。 “过了,你想着打仗还有挑地方的啊,啊?”向云飞一吼,“别给老子挑三拣四,承认自己是个熊兵的就出去。” “队长,不是我……” 向云飞不再说话,下了场子一分十九秒过了他们设计的新四百米障碍,“不能完成的提前在这里跟我说,我可以批准你们离队。“ 场上再没人吭声,一会障碍上满是兵们的呐喊声。向云飞向来是跟着一起训练的,即便是当了队长的头衔,也不曾特殊过。 “挠痒痒呢?啊!”格斗场上,向云飞抬脚踹开一个兵,转身用膝盖顶住另一个兵的膝盖,右手手臂环住那个兵的头,“这是你的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杀!”被踹飞的兵跑回来,双眼通红,带着杀气,又和对手厮打在一起。 “行啊,才一个月,这群兵一个个被训的跟狼崽子一个样了。”付连长颇为安慰的看着训练中的战狼小队。 “对啊,适当的时候应该让他们出出任务。” “和监狱那边说好了?”付连长抽出根烟给刘指导员。 “这个还真是不太好办,特警那边也等这个机会呢。” “这群王八蛋,自从上面给他们批了不少东西,就一直牛逼哄哄的,跟我们这穷当兵的抢什么抢。”付连长气的哼哼,“不行我得个老邢打个电话。” “还是要你去打这个电话,好战友么,怎么也要给你几分面子。” 向云飞接到通知,第二天带着二队上了运兵车,“队长,是不是要出任务啊?”田七恬着脸做到向云飞的身边。 向云飞睁开眼睛,“老实坐着,上车前跟你们说什么了?多看多做少问。” “队长,我好奇呗。”田七还想从向云飞那里讨点情报,被向云飞一瞪,乖乖退了回去。 “嘿嘿,”向云飞诡异的笑笑,“这任务完成的好,回去请你们吃烤肉。” 车上的队员彼此看看,瘪瘪嘴,向云飞这么说他们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向云飞也不说,没人再敢来搭腔,一直等到车停下,队员看到了郊外的一个靶场,还是摸不到头脑。 “一会儿啊,一定记着闭上眼睛,不让看的就别看。”向云飞悠闲的和一边的狱警聊天去了,有明白过来的兵已经脸色发白。 “操,别是让我们来杀人吧。” “我腿软。” “来一根。” 向云飞接过狱警的烟,看看对方三十几岁,略微发福,“当过兵?” “哎,奇了,你怎么知道的?”狱警看看向云飞,肩宽且鼓,腿长步稳,一脸煞气,“见过血的?” 向云飞点点头,“看你站的姿势就知道了。” 狱警叹口气,“我都复原多少年了,你看,”拍拍自己的肚子,“身材都变形了。”把烟头扔在脚下踩灭,“羡慕你们啊,当兵好,我那些战友有好多都联系不上了,可惜啊。” “是啊。”向云飞想起了19号。 “你还是看着那些小兵点吧,一会儿别都吐了。” 向云飞笑笑,“他们总要过这一关的。”把烟头踩灭,“谢了,有空一起喝酒。” 晚饭向云飞自掏腰包买了一只羊让炊事班烤了三分熟,别的连队都羡慕的要死,就是战狼小队的看着还滴着血的羊肉脸色发白。 “吃啊,国外都在和吃法,柔嫩。”向云飞拿了块肉就大口的嚼,吃的津津有味。 “队长,我胃部舒服……” “队长,我肚子疼……” 向云飞好笑的看着一个个找借口的兵,“行了,不过枪毙个犯人,看看你们这个熊样。”他找到去炊事班把肉从新烤熟了拿上来,“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德行,你们以为战狼是为什么组建的?以为国家拿着钱,给你们装备给你们子弹训练是拿来参加那些比赛的么?我告诉你们,加入了战狼小队,就别再想着那些荣誉,以后你们都是那些荣誉背后的人,永远不被人知道,不被人理解。” 向云飞一脸的严肃,“选择了战狼,你们注定就要为了一些人背负另一些人的生命。”只有真正手上沾了血,才能明白。 战狼小队组建不过月余就接到了第一个任务,向云飞被叫到作战室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有了很多人,进了屋,坐到了向海滨旁边,轻声问,“事态严重么?” “肯定不好解决。不然特警队不会找我们。” “你们好,我是特警大队大队长张强,这次事件被视为机密,请在座的人不要记笔记,不要录音。恐怖分子的目标可能是三月份在K市召开的J区经济论坛,一些受到邀请的一些知名人士接到了不明身份的恐吓电话,声称如果参加就要遭到报复。据我们情报得来的消息,这群恐怖分子有可能是去年3.12事件的策划人策划的有一起恐怖事件,有情报显示1号人物,巴尔汗已经秘密潜入我国境内。” 向云飞抬头,看到的是一个混血的中年男子,抿着嘴,神情很严肃,带到是没有忙命途的杀气。张强介绍了包括张强在内的5名嫌疑分子,“他们有可能会在瓦罕走廊运进一批军火。DT试图制造混乱,引起国际媒体的注意,我们需要部队把这批军火解决在境外。” 听到任务向云飞一愣,他们战狼成立也才一多月,这样的任务难度过大,王海洋侧过身,低头在向云飞耳边说,“我们不是主力,上边会来人。团长和连长的意思都是让我们练练兵。” 听过王海洋的话,感觉上面的情报介绍也没多大的意思了。盯着前方神游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室内静了一下,在门边的王海洋开了门,向云飞看着卫子晨走了进来,肩章变成了一毛三,愣神间被王海洋狠狠拽了一下,一下子磕在了桌沿上,全场的人都往向云飞的地方看。好在情报分析继续后就没人在关注他了。 向云飞往后缩缩脖子,尽量弱化自己的存在,在把目光投向卫子晨的时候,卫子晨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心里很不甘心,想着会议结束了怎么和卫子晨搭讪。 21、 向云飞鬼鬼祟祟的跟着卫子晨,守在连长办公室外面两个多小时才见到人出来,卫子晨看一眼向云飞,也没说什么,向云飞摸摸鼻子自己跟了出去。卫子晨到了食堂,两个人坐对面,卫子晨要了两份炒面。 向云飞殷勤的把炒面的牛肉都挑给了卫子晨,卫子晨面无表情的吃了下去。两人吃饭速度都飞快,吃了饭卫子晨起身要离开,向云飞伸手拽了一下卫子晨的袖子,“那个,你给个态度呗。” “嗯?”卫子晨一副面瘫脸。 虽然还不是吃饭的点,人不多,但是向云飞也不敢在这里谈人生大事的问题,哼哼唧唧的跟着卫子晨出了食堂,“喂,都是老爷们,别唧唧歪歪的。”站在草上边上,向云飞喊住前面的卫子晨,卫子晨今天还是穿的迷彩,就是肩章换成了一毛三,“虽然我只是个上等兵,但是我会赶上你的。”向云飞不知道卫子晨是不是弯的,他只是想争取一下。 “哦。那你努力吧。”说完转头就离开了,并不给向云飞再次说话的机会。向云飞想了半天,摸不准卫子晨是默认他的追求还是不在乎,站在原地,傻乎乎的张着嘴。卫子晨在拐角处看了一眼向云飞,身材越发的壮硕,头发却是像原来一样软软的,在阳光下泛出栗色。这个兵是他看好并且一直关注,一直想调到他队里的兵,正是因为对向云飞有太多的期望,才不轻易开口。 这个春节部队过的极其紧张,因为一直是二级战备,所以所有的活动取消,向云飞的饺子是和王海洋在哨位上吃的。 “这饺子煮过头了。”向云飞挖了一大勺的饺子皮和饺子馅的混合物。 “还挑,再挑连这个都没得吃。”王海洋在大衣里摸索了一阵,竟然拿出了几根香肠,看的向云飞眉开眼笑。 “嘿嘿,哪来的?”贼笑着抢过来狠狠咬了一大口,“香,真香。” “哎,便宜你小子了,这还是我老婆特意给我做的。”王海洋也拿了根嚼吧。 “得给食堂提提意见,这水准太差了。”没几口香肠就没了,向云飞眼巴巴的看着付王海洋手中的香肠,一副馋像。 “看也没用,就剩这么点了。” “哎,有老婆点击就是好哇。”没滋没味飞把已经冷掉的饺子吃完,向云飞拿了枪猫回原来位置,喝口水壶的热水,勉强驱走寒气。他们是暗哨,躲的地方肯定没明哨舒服。 “过完年就要拉练了,那群新兵蛋子能受得了么?”王海洋窝在离向云飞不远的地,“想起你刚来的时候跟刚离了母鸡的小鸡仔似的,队列动作僵硬的没法看。” “切,长城也不是一天砌成的。”向云飞不服气的回一句,但是想想接来的新兵,还真是惨不忍睹,“这新兵的素质是一年比一年差了。够赵卫国他们喝一壶的,哈哈。” “算是对他们的锻炼了,都要经过这一步的,要不是你去了战狼,照样领新兵。”王海洋倒是挺羡慕向云飞的。 “别这么酸,你现在不也当小队长了。” “不一样。”王海洋心里亮堂着呢,战狼小队暂时三十人,分三个小队,队长就三个,他,向云飞,和向海兵,向云飞和向海滨都是集训队里出来的,当个队长天经地义,倒是他这个队长,下面的兵不服着呢。 “慢慢来。”向云飞也说不出社会么安慰话,如果王海洋自己镇不住下面那群狼崽子,说什么都没用,兵营里向来是胜者为王。 部队开春拉练,新兵叫苦连天,向云飞坐在车上,看着赵卫国想炮仗一样在苦着脸的新病例噼里啪啦的爆发,心里就乐和。到了武警兄弟的地界,换了衣服就算被借调了,后面的行动他就算武警的一份子了。 武警的兄弟对他们的到来格外的好奇,纷纷的打听特种部队的事情,向云飞耸耸肩,他们算是特种部队的后备军,还真的没听说过武警兄弟说那些逆天装备。武警看着几个兵,比他们年纪还小些,也问不出什么也就没了刚开始的那些崇拜,一会儿就打成了一片,处的不错。 来的是向云飞的小队,被向云飞虐了几个月,都自以为牛的不行,对于武警的轻视几个狼崽子不乐意了,纷纷表示不能丢了队长的脸,要求加练,向云飞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懒得管这些狼崽子,任凭他们在武警兄弟的地盘上训的热火朝天。 看的武警兄弟冷汗直冒,负重四十斤五十公里越野,每天的必备科目,擒拿格斗那简直是一圈亡命徒在死命的掐,什么战友爱是荡然无存的,攀岩选的地儿看的武警兄弟直哆嗦,200米高不带互绳的。武警大队大队长一开始憋着气,眼看着这么凶残的训练,大队长不干了,找了向云飞,表示这是在严重打击士气,并且委婉的表示他们枪法还是很牛的哇。 这是要来找面子的了,向云飞也不想让武警兄弟太难看,无奈武警里面几个哥们忒镇不住气,看向云飞鼻孔朝天的,向云飞不干了,我让你可以,但是你不能爬我身上来啊。 “这样吧,李队长,咱也别说比试,这多不好啊,咱们来个展示吧。” 一群人去了靶场,那个拿白眼看人的武警哥们抽出手枪,啪啪几下,五枪五十环,武警那边巴掌拍的恨不得把手都拍肿了。 被点名的六子愣了,“固定的啊。” 爱翻白眼的哥们吹吹手枪,斜眼看六子,那意思“咋地,怯场了?” 六子回头看看向云飞,“我们一般不打固定靶,就打雀吧。”我话刚落,六子抬手几枪,掉下来五只雀,六子宝贝的拿了雀跑来给我,然后去跟翻白眼的哥们握手,“承让啊。”那小子蔫坏,那哥们的手可经不起六子捏。 这展示没意思了,大队长的脸拉的老长,向云飞寻思着这几天还要吃人家的食堂,弄的太僵不好,哄着武警的兄弟放了水,这大队长也是个有趣的,约束了下面人没在找过向云飞他们麻烦,武警的政委还专门找了向云飞表示愿意向他们学习。向云飞也不是吝啬了,行动前也真的教了武警的兄弟不少东西,得到了全体无兄弟的集体崇拜,小日子过的不错。 本来这日子过的还算舒心,在看到王海洋他们特警部队的操行,向云飞心里酸了,看人家那装备,没法比啊,大队长拍拍向云飞的肩膀“兄弟,我能理解。” 装备不一样,干的事也不一样,向云飞郁闷是为啥王海洋他们就能参与行动,他们只能在外围,手下的狼崽子们也不干了,嚷嚷着要吃肉,向云飞脸一黑,一个个老实的武装越野去了。向云飞上火的嘴里起了个大炮,不能参与行动就不能立功,那何时才能升到上尉啊?而且看卫子晨那样,就算等到他升到上尉了,那卫子晨不知道又到什么军衔了呢。 嘴里起了大泡的向云飞吃什么都不香,行动那天蔫蔫的跟着武警的兄弟们去了城区的外围,和交警一起维持秩序。 “行了老弟,也别不服,就咱这身装备,跟那帮子人扛不住,人特警人人一身防弹衣,咱有么?”大队长心里也不是滋味,按说武警序列里也有特警中队的,但是经费有限,愣是被公安那边公关成功,把经费几乎都弄走了,最后武警只能有个特警的壳子。 “不甘心呗。”向云飞摸摸自己腮帮子,“我说……”回头的时候向云飞发现不远处听着的大卡车,是那种二十吨的大卡,是往来运输的货车,停着的卡车上面只扑了一层的防雨布,偶尔吹起来的一角可以看出里面空荡荡的。 显然交警同志也看出了车的怪异,两个交警朝着车走了过去,一个四十左右的维族汉子笑着下了车,两个交警靠近卡车,进入了向云飞的观察死角,向云飞皱眉,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对,叫他们回来。”向云飞大吼一声,但是已经晚了,砰的一声,一名交警躺在地上,红色的血在交警的身下铺开。卡车中原来在副座上的人窜到方向盘前,那个四十的维族汉子用枪顶着另外一个交警,出现在卡车前,“让我们过去,不然我就开枪。”原来盖着防雨布的露出一杆杆黑黝黝的枪杆。 “操!”向云飞大骂一声,“后退,注意隐蔽。” 大队长马上给总部打电话,向云飞一个飞身扑到里卡车最近的排水沟里,小心拿出镜子观察,人质已经被重伤昏迷,恐怖分子已经拉着人质上车,并且提出要求,若是不马上放行的话会立即杀了人质。 向云飞现在在卡车的左下方,正好靠着卡车停住的公路一边。恐怖分子已经把人质推上了车头,里面还不知有多少的人。向云飞挪到卡车的左下方,趁着前面谈判滚到卡车地下。在公路右边,几根草不正常的逆风摇晃。 向云飞模拟麻雀的叫声,听到了几声回应,他再次回声表示知道。滚到左侧,看到大队长在和恐怖分子谈判,立马滚回右侧,回应几声,六子第一个滚到卡车地下,大齐第二个,魏三第三个。 向云飞简单了布置了任务,大齐和魏三摸到车头,他和六子进入后面车厢,约定人质解救后的信号,他在和六子行动。大齐和魏三点点头,向着车头的方向爬了过去。 向云飞跟六子悄然翻出车底,爬上了货车,和恐怖分子对峙的大队长看着向云飞一惊,向云飞食指竖起在唇间碰了一下,下面武警的兄弟们把目光都避开了车山的向云飞和六子。 向云飞和六子小心的靠近了卡车中部,小心的拿出匕首在帆布上割了一个一米长的口子。 “让开,不然我们同归于尽。”恐怖分子叫嚣着,原来驾驶上的人手里竟然拿出了一个手雷,大齐和魏三皱眉,人质被夹在中间,不好突破进入。大齐先离开,朝这儿车上的向云飞交流了一下,向云飞朝着武警伸出右手,握成一个筒状放在眼睛上。 李大队尽力和恐怖分子周旋,河马和炮弹找到合适地点,向云飞看见两个方位的草晃动以后朝着车头的大齐点点头。 “啊!”随着劫持恐怖分子的一声叫喊,狙击手得手,大齐从左侧车窗闯入制服了另外一个恐怖分子,向云飞也和六子从隔开的口子跳进了车厢。黑暗中向云飞躲避飞射而来的子弹,空间不大,枪械很容易误伤。向云飞把匕首拿了出来,摸到的第一个温热的物体,勒住手下人的脖子,匕首狠狠的插入心脏,就觉得有温热的液体喷到了手上。 显然里面的人也知道冲锋枪近距离太容易误伤,一会儿车厢里面就变成了近战。向云飞把软掉了身体推开,躲过另外一个人的肘击,顺手用腿把人绊倒,匕首毫不犹豫的插入倒下人体的喉咙,这回的血喷到了向云飞的脸上,向云飞麻木的想原来血是热的,还有咸味。一瞬间,又有三个人倒下,向云飞吸几口气,腿上不知何时中了子弹。 “我跟你们拼了。”黑暗中被单方面屠杀的恐怖分子急了,拉开了手雷,熟悉的硫磺味让向云飞心神一震,“卧倒!” 嘭!巨大的气浪掀翻了防雨布,大齐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车上一地的尸体,向云飞身上满是血迹的倒在车边缘,六子腹部中弹,正捂着子弹躲在车厢的一角。 “快去看队长,刚才手雷是在队长的方位爆炸的。”六子艰难的说,血顺着捂着伤口的手指往外涌。 “队长!” 大齐大齐大喊一声扑到向云飞身边。 武警的兄弟和增援的兄弟把卡车围个结实,向云飞被翻过来,正好看见大齐焦急的脸孔,“我……没事……”陷入了昏迷。 22、 “快点,躲到卡车下!” 向云飞从昏迷中醒来就听见不远处武警大队长变了声的音,再看看自己窝在卡车的一角,里面是还没处理过的尸体原地横七竖八的躺着,大齐拿着56式冲锋火力充足的向正前方扫射。 “怎么了?”艰难的往大齐的一边移动,被身后的手拽了一把。 “有一股三十几人的小队把咱们包围了,支援队被截在路上,一时间过不来,陆航的哥们出动了,但是要到这里也要四个小时,咱们要撑四个小时。”小花蹭了过来拉住向云飞大声解释,双方的子弹往来频繁,小花要喊的很大声向云飞才听的清。 “六子呢?”向云飞问小花。 “队长,六子情况不好,子弹可能穿透肠子了,会引起腹腔感染,人已经昏迷不醒了,急需送医院。”小花不是个新兵蛋子,但是这种阵仗是第一次遇到,看着战友在自己面前倒下却无能为力,那种无助让这个汉子眼圈含满了泪水。 大齐和炮弹换了位置挪到向云飞的旁边,满身的烟火气,“队长,敌人在消耗我们的弹药,现在我小队每人不过一个半基数的子弹,武警的兄弟们子弹也不多了,而且”大齐的声音很沉重,“武警大队已经失去了两个兄弟了,咱们快扛不住了。” “队里其他人呢?”向云飞把左裤腿挽起来,撕开小腿肚子上的绷带,庆幸的是子弹穿了过去,带走了鸡蛋大小的肌肉,不过灼烧了周围的皮肉,没有大出血,“六子重伤,其余人都完好”,小花一边给向云飞包扎一边说,前面的武警喊小花,小花立马拿起医务包猫着腰离开。 “队长,怎么办?”大齐眼巴巴的看着向云飞,汗水顺着熏的黑黢黢的脸膛流下,形成一道道的白印子。 向云飞拿起95跟着大齐跑到炮弹身边,“还有多少子弹?”向云飞在炮弹耳边大声喊。 “两个基数?所有啦!” 向云飞拉着铁塔,魏三跳下汽车,左腿钻心的疼,忍着疼跑到武警临时建的防御带,武警大队长满眼的红丝,像是暴怒的狮子,“我们这样不行!子弹不多了。”向云飞朝着武警大队长喊。 “不行能怎么办?老子都快没人顶了!” “他们的目的在活捉!才这么跟我们耗着!你们往下撤,到第二道防线,我的人顶上来,这样能省些子弹!”向云飞指着武警大队的81,“这个顶不住的,快撤下去。” “老子接到的命令就是死守!不可能!”大队长喷着炙热的呼吸,“老子的兵不能白死,干死这些狗日的!” “你拗什么!” “趴下!”向云飞和大队长同时被武警小战士压在了身下。 “山子!山子!”大队长爬出来去推救了他们一命的小战士,那小战士胸口有个血洞,汩汩的往外冒雪,张着着嘴没能说出最后一句话,头一歪走了。 “山子!!!我操你个妈了巴子!”大队长疯狂的站了起来,被向云飞应是按了下去,“我要报仇!” “山子!”全体的武警战士看着自己的战友,泪水哗哗的留下。 “打死这帮狗日的!” “给山子报仇!” “吴明山!”向云飞怒气冲冲的喊了大队长的名字,“你是要你的兵去送死呢!”向云飞的小队虽然是刚建立的特种部队,但是子弹比起武警的训练的共给都只足足的,全体的平均成绩把武警能甩出几百里。 “那些,你看,那些都是我的兵啊,都是啊!”大队长指着趴在水泥袋子后面的兵,“我怎么和他们的爸妈交代啊,怎么交代!” “交给我们,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向云飞拍拍大队长的肩膀,“我们都会活着,把兄弟们带到后面,几个走了的兄弟安置好。” 小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队长,车上的水泥袋子不够用弄两道防御的。” “我,大齐和魏三顶一会,让没受伤的武警西工地帮个忙,把这边的水泥袋子往后搬。”咚的一声响起,向云飞迅速捡起扔过来的手雷扔了回去。 “操,他们还有手雷,这他妈的已经不是普通的恐怖分子了。”大齐吐出口中的尘土,三个人分别找到位置,顶住敌人的火力。 “交给你们了。”武警的哥们抬着受伤的和已经阵亡的兄弟逐渐的后退。 “放心的交给我们。”向云飞点点头,“注意点射,节省子弹。”向云飞伸出头,瞄准一个搂在外面的人头就一枪,显然敌人也发现虽然向云飞这边的人少了,但是射击精度大大增加,才一会他们就损失了四个人。 那边开始用维语嚷嚷,“那群狗日的嚷嚷什么呢?”魏三打了一个点射,问另一边的向云飞。 “骂我们呢,要把我闷碎尸,然后拍照,传到网上。靠,这是早有预谋的,一开始那两卡车就是个套套。”向云飞舔舔嘴角,“小花,小花,问总部陆航的哥们什么时候到。” “小花收到!还要两个小时,要求我们务必坚持!” “坚持个毛,”向云飞骂一句,把最后一个弹夹拿了出来,“那边有两个机枪点,必须打掉。” “操!他们有单兵火箭筒!”随着魏三的怒吼,大齐和向云飞像两条上了劲的弹簧,同时向公路两侧跑去。嘭!围绕着向云飞原来的地方炸出了一个直径三米的大坑。 “妈的,这是一群受过专门训练的!小花,小花,对方手中有单兵火箭筒,区别于以往的恐怖袭击!” “收到。” 向云飞灰头土脸的躲会靠近公路边上的一点点水泥袋子,“大齐!魏三!回话!” “大齐到!” “魏三到!” “撤,往后撤!”向云飞带着大齐和魏三撤到了后面的第一道防线,河马和炮弹已经到位,“这样不行,他们又单兵火箭跑,再来一个就全挂了。” “得用狙击手。”炮弹和大气换位子到向云飞的身边。 “两边是平原,根本就绕不过去。”向云飞犹豫的看看他们周围。 “队长,六子快不行了。有个武警的哥们被伤到了大动脉,在不输血就扛不住了。”小花大声的再频道里喊。 “了解。”向云飞看看眼前的炮弹,“我们必须留下几个人阻击敌人,才能让其他门安全撤退。” “嘿,我有机会当烈士拉,能盖国旗不。”炮弹的眼睛眯成了月牙。 “能,老子跟你们一起盖国旗。”向云飞笑的低沉,“我,炮弹,大齐,留后阻击,其余人尽量把弹药留给我们,其余人跟着卡车离开。” “队长,可不能留下我。”魏三在频道里不干了,直嚷嚷。 “这是命令!必须执行,虽不执行老子在这里把他军法给处置喽!” “队长,让我们留下吧!”河马在频道里哀求。 “这是命令!”向云飞沉着脸吼了一声,“告诉你们,谁要是抗命,看我回去不收拾他。”向云飞挪到河马的身边,魏三脸色苍白的趴在水泥袋子后面,迷彩裹不住伤口,血水顺着左肩往下流。 “你小子,我听你声音就不对劲,让河马送你回去。” “队长,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留下河马给你们。”河马听了也一个劲的点头。 向云飞叹口气,“我得给咱们队六点种子,不能都折在这里了。”敌人似乎看出了他们在撤退,一度减弱的火力又大了起来。“我要是真的盖国旗了,看我的时候别带别的,整包软中华。” “队长。”魏三噙着泪水,“我不走。” “滚,都赶紧滚!” 向云飞看着河马拖了魏三离开,他把河马和魏三留下的子弹和手雷清出来,每人分了三十颗子弹,四颗手雷,“手雷留一颗,万一不行了,这算是我们自己的光荣弹了。” “我还没写遗书呢。”大齐颇为遗憾,“小花,你记个号码啊,XXXXXXX,万一哥们盖国旗了,发个短信,就写‘找个人嫁了吧’。” “嗯。”频道里很安静,“还有我,帮我跟我爸妈说声对不起。队长你留什么话啊?”炮弹发挥了八卦的精神。 “等回去告诉你们。” “等你们回来!”魏三在频道里喊了一声。 “走了!“随着小花一声喊,卡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引起了敌人的注意,向云飞紧紧的盯着对面,一个人影扛着单兵火箭出现在他的视野,向云飞快速开枪,敌人应声倒地,噗的一声在向云飞耳边响起,他看到胸前的一朵血花,心想其实没有腿上中弹的时候疼。 大齐拉了手雷炸了对方一大片,抱住炮弹躲过了对方的手雷,回头就看见向云飞满身鲜血的站起来扔了一个手雷,被敌人的子弹射中了胸部。 大齐大喊,“队长,别站起来了。” 向云飞看不见大齐,听不见呼喊,只是想着不能让敌人打出单兵火箭单,那卡车顶不住的,顶不住他的兵就完了。 大齐拿起97不要命的往敌人的方向扫射,炮弹跑到向云飞的身边把向云飞按到,脱了衣服堵住向云飞胸前的血洞。 向云飞抬头看见炮弹焦急的脸,那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流,真是难看死了,视线的余角,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的武直,向云飞笑了,“这下不用盖国旗了。” 23、 向云飞一直保持着清醒,看着自己被大齐搬上武直,看着医疗队的医生给自己打点滴,看着兄弟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在自己后面跑,但是等进了手术室,看着白大褂在他身上开刀他就怂了。 “医生,能不能给我打点麻药啊。”向云飞一出声,医生就怂了,这刀都开都开一半了,人怎么还没麻醉啊。 医生的目光刷的都看麻醉师,麻醉师惊悚了,他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啊,和医生相顾无语。 向云飞想起来他们受过反审训练,貌似对一般麻药没感觉,只能忍着剧痛说,“那您继续吧。”可怜那医生手都哆嗦了,好不容易才完成了缝合。 手术完成后,向云飞好悬没把一口牙咬碎了,出了门口就看见付连长和队员们在门外排了一溜,向云飞勉强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滑,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晚上向云飞就遭罪了,疼的啊,没法说,一切语言都没办法描述了。疼的受不了就叫医生给他打麻药,但是根本就没有用,再加分量医生就不同意了,向云飞止痛需要的分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安全值,最后还是叫来了去特种大队的专属医生才好转。算是因祸得福吧,向云飞的战狼小队一战成名。 卫子晨任务归来,来不及回报,就搭了陆航的飞机线先到了K市医院,他到的时候向云飞刚被注射了特殊的麻药进入了深度睡眠。 向云飞睡的挺沉,连卫子晨掀开他的被子都没反应,像是干他们这行当的,不用特殊的药物别想有个好睡眠。卫子晨查看下向云飞身上的伤口,都不是致命的伤,也没有后遗症,放了心,顺手摸摸向云飞的头发,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软。卫子晨只坐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 难得睡个好觉,向云飞翻个身睁开眼睛,阳光洒在窗帘上,在地上透出一个个光点。坐起来的时候胸口还有点疼,试着伸伸胳膊,没有大碍,总算是放下了心。光着脚下了病床,给子倒了一杯水,正喝着,小护士推着小车开了房门。 “哎呀,您怎么下床了。”小护士不大,声音还挺脆的。向云飞虽然是个弯的,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护士圆圆的苹果脸还挺可爱,于是生气了逗弄之心,“这位小同志,我好像失忆了?” “啊?”小护士手中拿着的药瓶一下脱手,向云飞窜过去接住了药瓶,“你这小同志,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小护士一开始被惊吓到,后来又被向云飞露出的这一手吸引,好奇的问,“首长,你好厉害啊。” 向云飞噗的笑出了声,小护士这一句首长,让向云飞想到了付连长那张老脸,一下子撑不住笑了场,小护士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向云飞。 “哎呦,疼死我了。”乐极生悲,向云飞捂着胸口,“可别叫我首长,咱就不是一个序列的。” “你骗我呢。”小护士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脸一红,“你怎么这样啊。”粉嫩的拳头一下子打在了向云飞的腱子肉上,又是哎呦痛叫,“你们当兵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冷着张脸,抢回向云飞手中的药瓶,“回床上,你的伤要静养。一会儿要打针。”在每个向云飞一个好脸色,向云飞纳闷不过开个玩笑,怎么一会儿就跟欠了她几百万一样啊。 直到炮弹,大齐过来看他才知道缘由,向云飞被送过来的时候浑身是血,胸口还破这个洞,任谁看了都是马上要挂的操行,这兄弟们就不干了,炮弹拿了枪就顶在人医生的头上了,方言要是他们头挂了,那医院就怎么样怎么样云云,还是被后来感到的刘指导踹了一脚才缩回去,但是那气势,那口气,活脱脱的一个山大王,把全院的护士医生都得罪光了。 炮弹说着说着就扭捏了,那个小王护士还生气呢。向云飞看着炮弹一脸的桃红色,再看看贼笑的大齐,“炮弹通知,上级严重通知你,要注意你的作风问题。” “啊?”炮弹一听急了,作风问题么,就是指部队规定士兵不能和地方上的女性交往,别说拉手,说话也不行。这事说起来向云飞也很不满,你说都是半大的小子,一年到头看不到一只母的,见到说句话解解馋也没什么的,可部队就是这么规定的,所以怕被领导知道的炮弹同学就害怕了,求救的看着向云飞。 “逗你玩的。但是你要端正态度,王主席说了,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要是敢耍流氓,老子第一个剁了你下面。”说着还不怀好意的看看炮弹的下面。 “绝不辜负王晓天通知。”炮弹马上立正敬礼表决心。 “呦,什么时候名字都打听到了,看来准备工作做不少啊。”向云飞笑的贼贼的,“革命成功之日,可不能忘了我这个媒人。” 炮弹听到这里脑袋拖拉了,直哼哼,“头你就饶了我吧,我津贴都被大齐他们买肉罐头了。” “吃你几个肉罐头就心疼啦?是谁找我给他当参谋泡妞的?”大齐一屁股坐在向云飞床边,“别听这小子哭穷,上杆子求我吃的呢。” “你要加油哇!六子和武警的兄弟怎么样了?”向云飞啃着大齐削的苹果问。 “咱们阻击了敌人,给了他们撤退的时间,河马开车直接送到了后方,六子和两个重伤的武警兄弟送到了区军医院了,最近听付连说六子转好了,但是武警的兄弟走了六个。”大齐说的是表情很沉重,“还记得孙旭么?” “哦,刚入伍的新兵,天天问我怎么当特种兵的那个?”向云飞想起喜欢跟着他后面,总是用很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的小孩,才十八岁,穿着的军装还有点大。 “走了,收拾遗物的时候还有个没雕完的弹壳,是雕给你的,说是要拜师来这的么。” 向云飞想起来是说过的,当时不过是个玩笑,才没多久,就变成了阴阳两隔,“下葬了么?” “嗯,烈士公墓。” “走,我去送送他们最后一程。”向云飞和大齐,炮弹偷偷摸摸的摸出了医院,大齐拿了钱卖了烟酒,三个人打了车去郊外的烈士公墓。 烈士公墓选的地离市区很远,群山环绕,通往墓区的路上种了两排胡杨,“挺安静的地儿。”向云飞伤好未愈,到了目的门口早已经是气喘吁吁。门口的一侧是座纪念碑,记录着墓地的来由,那还是53年,K市还是个县,当时的县长和土匪勾结叛变,土匪破坏交通,胁迫百姓离开,解放军一营二连的战士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苦战40天,等到了援军,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有三十二名烈士永远长眠在了这里。 向云飞摸着冰凉的墓碑,想起小时候每到清明他们学校都会被学校组织扫烈士墓,那个时候还小,觉得不用上课就是好事,从来没关心过这些烈士背后的故事,现在想象还真是不懂事。 三个人站在纪念碑下,向云飞摸摸自己的心脏,他能理解那些先辈的心情,穿上这身军装,吃了人民的粮,那就是人民子弟兵,你站在那里,退一步流的就是百姓的血,就是死也要死在百姓的前面。 向云飞和大齐,炮弹给纪念碑郑重的敬礼,然后顺着小道缓缓的走到了武警兄弟的碑前,向云飞看着一排墓碑,相面的相片都是笑着的,仿佛闭上眼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孙旭,刘正山,汪明,孙爱国,兄弟们,给你们敬杯酒!”向云飞拿过大齐手中的白酒,开了瓶全都洒在了墓碑前,拿出香烟点上放在碑前,“兄弟们啊,我们把那些狗日的都干掉了,兄弟我就跟你们说道说道,别留下遗憾,走吧,放心的走,咱们下辈子还是兄弟!” 向云飞他们排成一排,敬礼,围着四周转了一圈,向那些为了中国安定和平而牺牲的烈士敬礼! 向云飞回去开始低烧,小护士因为没看住向云飞挨了护士长的骂,至此在没有给向云飞一个好脸色,连着炮弹也跟着倒霉,送了多少棒棒糖也不行,最后还是大齐的点播,炮弹收买了小护士同科室的姐妹算是开始了革命征程的第一步。 向云飞惆怅的看着炮弹头顶的桃花,灿烂的过分,想起远方的对象就郁闷,卫子晨保密级别太高,他问也问不出什么,再说也不敢多问。私下里偷偷摸摸打了那个号码,还是没人接。 估摸着差不多好了,向云飞偷偷的出院了,照医生那么忽悠,没一个月不用出院。向云飞才不鸟医生,能跑能跳,在憋就憋出病了。 偷回了武警部队,被吴大队拉着喝酒,陪着大队长痛哭,看着年仅四十的汉子哭的跟孩子一样,向云飞的眼睛是湿的,想象一下那些和他爸妈一样年纪的家长来取走那些兄弟的遗物他就心里难受,吃了这口饭,难保他爸妈不会遇上这样的事。 大齐和炮弹留下指导武警大队的训练,向云飞待了一天就赶回了部队。这回战狼小队出了风头,团头向师部争取来的机会,正式成立了战狐特种小队,拨了一大笔的经费和装备。战狐小队扩编,他要回去制定选训和训练方案,一时也离不了人。 向云飞利用区师部回报的机会从师部那里蹭来了卫子晨的地址,虽然看着不那么靠谱,他还是写封信邮了过去试了一下。 卫子晨回宿舍的时候发现门外鬼鬼祟祟的飞弹,“干什么呢?闲的痒痒了?” 卫子晨脸一沉,飞弹就怂了,“没,头,就是有你一封信,就顺手给你拿过来了。”飞弹黝黑的大手上是一份信封粉嫩的信,飞弹拿着的手都是颤抖的,那是忍笑忍的。 “看来你们是真的很闲,来个饭前运动吧,三十公里武装越野。”面不改色的接过信。 “头,今天休息。”飞弹嗷一嗓子。 “还想加餐?”卫子晨斜眼看着飞弹。 “不用了,我去叫兄弟们。”哧溜顺着雨水管溜了下去。 卫子晨看着飞弹跑远,再看看手中粉色的信封,面无表情。 24、 卫子晨被叫到大队长办公室,推开门就看见满脸怒容的大队长,“你来的正好。”大队长扔给了卫子晨一份资料,卫子晨拿着资料翻了一下,浑身泛出了冷气,“我们不能再忍了。” “我也知道。”大队长像个困兽走来走去,“脑袋们还在犹豫,什么狗屁面子,都他妈的欺负到家门口了,还忍个屁!韬光养晦,拉屎都拉到头上了。” “你准备下。”呼口气,大队长坐回位子,“只能你们辛苦一下了,其他小队都在出任务,跟队员们说一些。” “那群皮猴子闲不住,闲下来能把屋顶给你掀了。”卫子晨站在一旁,“什么时候下简报。” “等吧,脑袋们拍板了再说。上个行动才结束,白泽伤好了么?”大队长暗叹口气,卫子晨的B小队刚刚完成一项任务,按规定是要休息的。一般他们T5出了任务都会有一个月的缓冲休息的时间,因为他们执行的任务大多都是双A以上的高危任务,受伤更是家常便饭,还有麻烦的心理治疗。 “得养一阵子。”想起白泽的伤,卫子晨也是皱眉,小队编制本来就只剩下了六个人,这次又少了白泽,人员配置比较麻烦。 “我听说你相中了一个小子,怎么没见你把人弄过来?” “晚了,那边也建了一个特种作战的小队,人在那边好歹是个小队长,怎么跑我下面做个队员,何况他现在来也没用,如果到时候战术配合不好,更是麻烦。” “我知道你的心思。”大队长拿过桌上的茶缸子,“你看着办吧。回去这事别跟任何人说,等简报。”卫子晨点点离开了办公室。 “头,回来能请个假不?”把遗书放在卫子晨手里,问卫子晨。 “这个可以有,本来应该让你们休息半个月的,这简报来的急,辛苦一些,回来给你们集体请假。” “真假?”黑猫嗖的窜过来,“头你不是骗人吧。” “当然是骗人的。” “哎,头,骗人过分了啊。”一时间哀鸿遍野。 “行了,到时候让你们轮流放个二十天,别唧唧歪歪。”卫子晨拿了本夹子排在离他最近的飞弹的头上,“怎么?要见家长了?” “嗯。”飞弹一听脸就红了,别扭的跟着小媳妇儿似的,“她先让家长见面,把婚礼定下来。” “好好对人家,给大兵做媳妇儿不容易。” “嘿嘿,肯定,肯定。” “喔!喜糖!喔!喜糖!”黑猫,灵狐和田七有节奏的拍打桌子。 “给,到时候请你们吃啊。”飞弹脸膛乐的成了紫红色。 “活着回来。”大队长和指导员来送行,最后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卫子晨点点头,带了兵上了武直。 陆航往J边境线的一个驻地送物资,在贴近和T过边境线上时候让卫子晨他们降落,五个人早已换了美式装备,到了集合点集合,然后消失在T过边境的丛林中…… 急行军穿过平原地带,B小队在平原赫尔山丘的交接处休息。灵狐拿了一块压缩干粮磨牙,然后小口的喝水。他们这种压缩干粮可和市面上的不一样,那味道跟肥皂一个味,还需要水,没水根本化不开,到胃里跟铁疙瘩一个样,但是胜在体积小,拇指大的一块顶六个馒头。 “什么时候咱么这干粮能换个口味。”灵狐抱怨。 “有的吃就吃吧,估计过个几天就要啃树皮了。”田七踹了灵狐一脚。 简报上介绍了这次参与K市袭击的DT二号头目扎维达姆的一些具体情况,主要任务是清除扎维达姆,附属任务有能力的话最好重创扎维达姆的势力。 扎维达姆一直都藏在T过的山岭地带,常年和国外一些恐怖组织有来往。自从DT被定为恐怖组织以来,T国也多次进行围剿,但国力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倒是一些西方国家虽然打着反恐的幌子把军队驻在了T国一部分,偶尔会到中T边界上搞个剿灭行动,不过打击颗炮弹意思意思罢了,毕竟这也算他们养的一条狗,还要让它咬人呢。 黑猫在一边翻衣服的口袋,倒是找出了不少好东西,“嘿,还有能量棒。”显摆的拿出六条长十厘米的东西,又翻了一下,翻出一把匕首,“怎么又是大陆造。” 灵狐抬头就看见灵猫拿着一把匕首哀号,“有种你去跟军工哥们叫,弄不死你。” 灵猫放了匕首,“哪能,还是国产好。”他们出任务的武器都要经过军工哥们的手,有时候有些要求也得求军工哥们给改装,得罪了他们就等于把自己的老婆给仇人摆弄。 T5出境外任务,要求一律抹掉任何能辨明身份的武器,所以一般一律不用中国造的制式,基本都选择一些国际上大众化的武器,例如他们手上的AK47,身上ACU的迷彩,基本都是在军备市场上比较好搞到手的。不过现在么,中国也有参与军火市场,有些东西还是能搞到的,黑猫手上的匕首就是经过军工哥们改良的中国制式的匕首,适合山地战。 “集合。”随着卫子晨的命令,几个人聚到一起,卫子晨手中拿着地图,指着地图上第一个位子,“情报显示敌人在这个位置,从我们现在的位置到这里有三百多公里。因为这次我军对他们的重创,情报分析部分分析扎维达姆,以下称A,可能转移地盘,所以为了完成目标,我们必须要照进时间,赶在他们转移阵地前将A击毙。” “灵狐尖兵,飞弹和我火力手,黑猫狙击手,田七在队伍中间,快速行军。明白了么?” “明白!”几个人钻进山地,消失在从山之中。 这时候已经进入了四月份,天气白天还算好,到了晚上气温才岭上三四度,途中小队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休息,卫子晨抱着枪坐在一棵树上,对面树下是浅眠的其他人。照着他们现在的速度,可能明天就能碰上基地外围的警戒线,他们要悄无声息的绕过去才行。 没等天亮,大约凌晨三点多卫子晨就把人都叫了起来,趁着黑夜赶路,在一个山沟里发现了掩映在树丛中的哨卡。 “干掉?”黑猫晃晃手中的匕首,“不要,我们绕过去,这次任务重点是清除老A。”卫子晨看看周围,哨卡正好在两座山的山沟间,是他们的必经之路。“穿过去。” 黑猫趁着夜色摸到哨卡地下。那哨卡是木头架起来的一个小木屋,对着小木屋的一侧是木头架起,高越五米左右的抬子,上面有架轻机枪,一个穿着皮袍的男人拿着信号灯在周围晃来晃去。 塔台的左侧蹭的窜出的兔子吓了黑猫一跳,也让上面的人紧张了一把,看着兔子在刺眼的灯光中一炮一跳的跑走,上面的男用维语骂了很久,似乎很不满意。木屋里面的人睡的很熟,呼噜打的震天响。对方有对讲机,里面的声音就没断过,在黑猫想叫卫子晨的时候,对讲机的声音打了起来,再喊一个代号,原来睡的很熟的男人不耐烦的伸手拿了对讲机,开了房门朝着塔台上面的人喊,两人对骂了一阵,下面的男人只好紧了紧衣服,拿了对讲机爬上塔台。两个人对骂了很久才从上面下来。 眼看天色泛滥,山丘开始显出轮廓,卫子晨尾随黑猫窜到塔台的下面,放在最后的飞弹身上的子弹链挂到了木头,发出了卡啦的声响。 塔台上面的人警觉的朝着塔台想下面大喊了医生,眼看着那人手中的信号灯就照过来,卫子晨模拟兔子逃窜的声音,拿了是石头扔出去,弹射在一棵树上弹向另一边的草丛。头顶的哨兵似乎信了,再没往下看。卫子晨只觉得后背都是冷汗。 小心的穿过哨卡,他们在翻过一座山就到目标营地。卫子晨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让队员休息,灵狐警戒,其余四个人围在一起,拿出身上的补给,当初预定的时间是七天,他们也只带了七天的补给。他们平分了补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到时候被冲散,要独自一个人和敌人周旋,直到救援到来。 等到天黑他们翻过山梁,敌人的营地就驻扎在对面的半山腰,分三个部分,品字形。每个营地的配备都是一样的,两个高塔,门口有哨兵,在暗地里应该也有暗哨,摸不清老A的具体位置,叫来灵狐,两个人趁着夜色接近左侧的一个营地。 两个人趴在地上,小心的往前挪动,“别动!”卫子晨按住灵狐,往灵狐的前面伸手,摸到一根头发丝细的绳子,顺着绳子摸到了埋在土中的地雷。 “操,他们在周围建了雷区。”黑猫暗骂。 他们只好叫来田七排雷,田七跟个守财奴一样,把从地里面的地雷都扒拉出来塞进了他的口袋,看的灵狐冷汗直流,“我是说田七,你保证那些信子都剪掉了?” “怎么可能,剪了一会儿我用什么啊?放心,我搞的定。” 听的灵狐无语了,“你能不能发展点别的爱好。” “他还喜欢萌妹子。”黑猫守在大后面调侃。 “行了,赶紧干活。”卫子晨悄悄耳麦。 田七起出一个母子雷,小心的放好,“好了。”灵狐让开让田七摸索着爬了回去,看看一边的卫子晨,“继续?” 卫子晨小心观察这前面的一个营地,“黑猫你去对面上坡找个位置,把三个营地都扩在你的射程下。灵狐跟我把水搅浑,田七趁乱把炸药放好,咱们一锅端。” 25、 “黑猫到位!” “田七到位!” “灵狐到位!” “飞弹到位!” “按计划行动!代号猎杀!行动!”卫子晨和灵狐分别抹摸上了高塔,卫子晨捂住哨兵的嘴,匕首狠狠的刺进哨兵的身体,把软倒的身体扔在一边,和对面的灵狐点个头,像幽灵一样滑下高塔,摸到营地的一个木屋。 灵狐摸到了另外一间,两人同时拿出手雷扔进屋内,然后迅速后退,扑到,一阵巨响,子弹像雨一样往卫子晨和灵狐的方向射了过来。 飞弹守在一个掩体后面,M60喷出的火舌很快覆盖了营地的大门口,把旁边营地来救援的地敌人阻在了营门外。田七在枪林弹雨中跳的像个兔子,四处偷袭。黑猫在瞄准镜了观察下面的情况,找寻老A。 “枪管撑不住了。”飞弹朝着后面的卫子晨喊。 这个营地不是主要营地,因为刚刚的手雷克清剿,他们算是控制住了左侧营地。 “灵狐站位左侧,田七准备。飞弹,换人。”卫子晨拿了塔台上的轻机枪,和飞弹换了位置,大火力继续顶住外面的敌人。田七趁着敌人被压制,在一个手雷上包了一圈的C4扔了出去,“好运!” 被炸飞的一个手臂掉到了卫子晨身边,旁边的飞弹还被一块肉给砸到了,“真晦气!”飞弹嘟囔一声,捡了地上的一把AK就狂射。炸药的威力吓退了敌人,卫子晨趁着这个机会带着飞弹打头阵冲了出去。 “一号,花谢了,是黑色的。”黑猫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使他们的战斗密语,意思是敌人的头被打死了,但是不是他们的目标。 “三号,花期不对,浇点水,让兔子睡觉。”卫子晨沉声说。情报给错了,加入战斗,不留活口。 “明白。”黑猫关了耳麦开始点名,一会儿敌人就发现了狙击手的存在,大叫着找掩体,让营地的门口打开。黑猫找到了子弹库,“6号,水在海里。”找到弹库了。 田七听到子弹库在右侧营地,卫子晨,冲锋,灵狐押后,冲了出去。田七又扔了个手雷,大声对在最后面的灵狐,“给我个手雷!”灵狐那个手雷抛给田七,又扔了个弹夹给田七。田七毫不客气的手下,一个标准的战术动作滚到了中间营门口,看到还有人从右侧营地出来,点点人数,“1号,兔子太多了。” “1号,有兔子跑了。”黑猫看见有部分敌人从右侧的营地离开。” “月亮跟着太阳转。”向卫子晨的方向集合卫子晨看着溃逃的敌人,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个不是请报上的基地,敌人的反应也不对,一直是他们在单方面屠杀,看敌人的样子不像上一次行动中有作战经验的受训者。 “头,这些木头都是新的。”田七捡起一块被炸的成一段的木头。 “快撤!”其他队员也想到了其中的猫腻,那个情报根本就是假的,是把他们引诱到这里准备守株待兔的。 好像是要验证他们的猜想,两侧的山峰冲下来一群拿着AK的敌人,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拿着中国56式的,后面还有架起的机枪。 “快撤进营地!进屋!”卫子晨拉着田七冲进了营门,原来生于的敌人已经从营地一侧撤到了山上。 “操,M134,他们怎么有这玩意儿?”飞弹挪到卫子晨身边,“两架M136,打不掉我们根本冲不出去。” “黑猫?往后撤,车到中间营地。黑猫?”卫子晨焦急的再频道里喊。 “北斗,我被困在山脚了。”耳麦里嘈杂的几乎听不清,卫子晨抬头,看见对面上的敌人开始在山下的一角包围。 “我们得把黑猫救出来,他的狙击枪压制不多久。飞弹,还有多少子弹?” “足够了!”飞弹晃晃,飞弹是机枪手,每次负重的三分一都是子弹,也亏的他身板壮士,不然早就被子弹压垮了。 “田七扔块糖,灵狐火力封锁。” 田七闻言拿了手雷贴上C4扔到了屋外,一阵巨响后,卫子晨和飞弹趁着漫天的尘土冲了出去。飞弹托着M60一阵狂扫,扫开了一条路,卫子晨和飞弹配合跑到一棵树后,卫子晨拿出刚刚捡的弹匣换上,“你在这火力压制,我去把黑猫拉回来。” 黑猫靠在一棵岩石背后,保持一定的速度射击,其精准度一度吓住了敌人。敌人的头暴跳如雷,胡萝卜加大棒的许诺一番,后退枪毙,前进有美金的奖惩让这些亡命徒仿佛打了兴奋剂,高叫着“真主万岁”朝着黑猫的藏身地跑去,黑暗中只看见一排的火焰朝着他压过来,黑猫心都凉了,“头,看来不行了,记得把我带回去。” “黑猫,趴下!”卫子晨大喊一声,田七给的田氏手雷派上了用场,特制的手雷在黑猫的前方砸出了一个直径五米的大坑,清出了一小块的空地,他们现在唯一还占优势的就是夜视镜了。 卫子晨找到了黑猫的位置,趁着敌人被震慑住的空当靠近了黑猫,几个点射清除企图再次冲锋的敌人,用力的推一下趴在地上的黑猫,“起来,快离开这里。” 黑猫摇摇脑袋,晃掉头上的土渣苦笑,“我中弹了。” “飞弹,黑猫中弹,这里需要支援。”卫子晨弯腰把黑猫架起来,“喂颗催泪弹给他们。”黑猫被卫子晨一拖一拖的拿出一颗和手雷差不多的榴弹,“这玩意够他们喝一壶的。”这种催泪弹是军工那边特意研制出来的,比警用的厉害不知多少倍,副作用很大,如果不用特制的眼药水,眼睛会红肿三个小时以上。 “快!快!”飞弹把M60抗肩上,火力逼退了再次围上来敌人,“人太多了,赶紧撤。” 卫子晨拖着瘸腿的黑猫,在飞弹的掩护下靠近营地的小木屋,“灵狐清场!” “听到!”屋门打开,灵狐拎着轻机枪一顿扫射,田七配合定点偷炸弹,一会儿门口就清出了一片。 “飞弹,回撤!” “北斗,飞弹快被困住了!”灵狐大喊。 卫子晨拖着黑猫进了屋,把黑猫交给田七,拿着田七给的几块炸药,“守好这里,我把飞弹带回来。他们是想活捉。” 卫子晨又窜出屋子,在子弹中卧跳腾挪。终于接近了飞弹,“往回撤!”和飞弹背对背,“我要用地狱一号,一会儿记得动作要快。” 飞弹打出去一梭子子弹,卫子晨四块炸药往人多的地方一扔,拉起飞弹的手臂没命的往后跑,灵狐也在远处喊,让他们动作快一点。后面爆炸的声音倒是不到,恐怖的是随着炸药爆炸,空气开始着火。这玩意是田七没事研究出来的,参了磷火的炸药,这东西不安全,仍炸药的人不能在1.5秒内离开爆炸点10那就跟着完蛋。这东西属于危险品,根本上不了军工目录,倒是卫子晨觉得这东西威力大,特批了田七任务的时候可以带。 他们这行不可能做恐怖分子的俘虏,做俘虏的待遇可比一般的兵的待遇高级多了,他们是宁死也不会被俘的。这东西可以做光荣弹,死了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快!在地上滚几圈!” 飞弹和卫子晨听到灵狐的话都迅速的倒地,滚了几圈把身上的火灭掉,然后起身在灵狐的掩护下跑进了木屋,他们后面的那些敌人就惨多了,回头看那些被火焰包围,喊得嘶声竭力的敌人,卫子晨也是流冷汗。 敌人彻底的被镇住,不敢往前包围,远远的围着木屋架起了机枪,飞弹看到的那两架加特林也赫然列在其中。 “田七,和总部联系,情报错误,我们被困。” “头,电子信号被屏蔽了。” 卫子晨回头看田七,满面尘土,衣服上还曾着不知道谁的血迹,“看来只能我们自己突围了。” “头,总觉得不对劲,能知道用电子屏蔽,这已经赶上正规军队的战术了,不像是普通的恐怖分子的战术。”黑猫拖着上推站起来。 卫子晨面沉如水,“有在正规军里面服役过的雇佣兵参与,这次我们可是托大了。”苦笑一下,“兄弟们,我对不起大家。” “头,自从吃了这口饭,我们都做好了这个准备。这帮狗杂碎杀我百姓,杀我弟兄,毁我家园,决不能放过他们!就是要老子的命也要拖他们一起下地狱!杀!” “杀!杀!杀!” “好兄弟!”卫子晨抬头, “就是死,也要拖着他们一起。”目光扫在一个个依然被尘土血渍脏污的脸,这是他的兵,目光坚毅,骁勇善战,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头,他们开始搜索包围圈,目测还有150多人!不确定有狙击手!”灵狐扔了它最后一个手雷,朝着卫子晨喊。 “清点武器子弹。” 卫子晨查看了他们的武器,算上缴获的他们还有连个基数的子弹,飞弹的M60还有四挂子弹,田七的炸药也只剩下了一百克,黑猫的特种子弹还没动。不到最后,卫子晨并不想放弃。 “现在敌人最具杀伤力的就是两架加林特,这两架被架在两个方向,灵狐负责清除。冲出后王后山跑,我们一定要占据制高点。田七负责黑猫,我和飞弹押后。” “头,我还可以!”黑猫站起来跳一下,疼的龇牙咧嘴。 “你的任务就是跑,记住,我不会放弃兄弟。”卫子晨看着黑猫的眼睛,“答应我,活着。” “头!”黑猫梗咽了。 “我们都要一起活着!” “活着!” 26、 B市某机关单位,T5大队长阮文宣一拳头打在木质的会议桌上,会议桌上的茶杯被震的七倒八歪,“那是老子的兵!老子绝对不能不管!”说完把军帽戴上,头也不回的出了会议室,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满脸错愕的看着阮文宣离开的方向,再回头看,几个老将军把茶杯拿到手中喝茶,不做表态。夏远看看其中一个中将,在得到首肯后赶出去追阮文宣。 “他怎么能这样!”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不满阮文宣的态度,“这是无组织无纪律!这事关乎到国际上中国的形象,怎么能这么草率!” “也不能老是顾忌形象不形象的,要是不给他们一点颜色,下次弄出个大事件,那就什么面子里子都没了。”老中将喝口水,慢悠悠的说。 那男人看老中将反驳他,张张口没说出来,憋的满脸通红。 “文宣!你等等,文宣,上面还没决定,你不要着急!”夏远赶在阮文宣出大元钱拽住了他。 “夏参谋,那是我的兵,已经连续48个小时没联系上了,错过了接他们的时间,生死不知!”阮文宣嘲笑的看着夏远,“等你们这些官老爷商量好了,老子的兵尸体都凉了。” “文宣!”看着老友嘲弄的笑容,夏远心里又气又急,“你怎么还是这个暴脾气,老领导不是没说不行么。” “没说?还要在开会讨论?”阮文宣冷冷的看着夏远,“你以为老子的兵还有时间等么?”挣开夏远的手大步走过哨岗。夏远看着老战友负气离去,心里也难过,站了许久,才转头向会议大厅的方向走去。 阮文宣直接去了军用机场,叫上了跟着他来的白远和,乘专机连夜赶回营地,在飞机上阮文宣接通了付长青的的电话,“长青啊,我阮文宣从没求过人,今天求你个事。我对不起你,这事本来不应该找上你的,后果我一个人负责。”付长青听完神色沉重,“我会尽一切努力!” “头!直升机!”田七拉一下泥坑中的向云飞,向云飞眯眯眼,“跟你有关系么?快!快!加快速度!”余光看到飞机上跳下来个穿着跟国外特种兵操行的哥们。 “向云飞,向海滨,出列!”付长青看到直升飞机就匆匆的从楼上赶了下来。向云飞从泥坑里爬出来,向海滨从沙土里钻了出来,跑到付长青身边,直升飞机吹起的气浪把操场上的沙土扬飞满天都是。 噪音很大,付长青只好放了嗓子喊,“有兄弟部队需要救援,上面派了人下来,你们三个组成小队执行任务,具体事项飞机上白泽会跟你们说。” “首长好!”白泽摘下墨镜,给付长青敬礼,“谢谢您!” “别多说了,时间不等人。”顶着风,付长青把向云飞一身的泥泞上送上了直升机,白泽上了飞机从里面掏出了两个大包,“我们小队被围在T过不边境的一个基地,急需救援。这是装备,记住这是秘密行动,不受国家承认和保护。我只能说,谢谢了,兄弟!” 向云飞和向海滨默默的接过装备包,打开一看差点闪瞎了眼,里面的装备在国际军火市场上可不便宜,有些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向云飞和向海滨对视一下,心里多少有点数。换上了和白泽一样的操行,看着白泽拿出一份地图。 “B小队是在在进入目标区域后失去的联系,初步推测应该是在行动过程中遇到麻烦,被困在了这个地区。请报上分析这个地方因该有200的武装分子,可是出现了这种情况,有可能是情报分析错误,所以对人数目前不确定。我们的主要任务是营救。付连长曾经给我介绍过你们,我是尖兵,向海滨为狙击手,向云飞为火力支持,有什么恶意见?” “没有。” “再过六个小时我们就能到地点,我们降落的地点大约离目标地点有80公里。注意安全。”简单的介绍以后,三个人抱着武器在机舱里闭目养神。 白远和几乎是把飞机贴着草地过的平原,为了能尽量的压缩救援时间,在没通知T国的情况下,为了保证不引起国际争端,白远和和美国的间谍卫星打了一个时间差,趁着卫星掠过的时间把飞机开进了平原,把人放到了离目标最近的地点。 “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结束后到C点集合,记住你们只有两次机会,七天后和十四天后在这个时间,不要错过,没接到人我就会离开,到时候你们只能徒步离开。”白远和转头朝着白泽喊。 “知道啦。”几个人慢慢起身。 “嘿,把他们接回来。” “保证!”白泽面对着白远和跳下了直升飞机,降落伞打开,悠悠的下降,武直在黑夜中逐渐消失。 集合后白泽看了方向,带着小队在山中行军。黑夜中的山岭黑漆如墨,亏了他们配的夜视仪。向云飞他们这种夜视仪是内置式的,和头盔在一起,倒是比他们发下来的那个国产的要好用的多。他们步履匆匆,只想尽最快的速度解救出自己的战友。 他们还是晚了一步,白泽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右臂,不顾那鲜血流下染湿了迷彩,向云飞把悲痛压抑在喉咙中,向海滨目眦欲裂。在中间营地上空,挂着一个中国军人的头颅。向云飞不忍直视,背过脸,泪水顺着脸颊流入衣内。 “我不会放过一个人。”白泽松开手臂,拿出绷带缠了一圈,面无表情,神色阴冷。 “诛杀!” “杀!” 红色变成了天地唯一的色彩,鼻尖满满的腥气,子弹没了就上刺刀,其实杀人就那回事,捅进去就行了。心中的愤怒化作战意,不死不休。营地里刚从上一场艰苦的战争中挣脱出来,又遇上了三个杀神,被留下的50来人不论指挥官在怎么喊都没人停下逃跑的脚步。向云飞三人就是绞肉机,所到之处无不血肉横飞。 白泽没有追击那些逃跑的敌人,他窜上旗杆,把灵狐的头拿下来,颤抖的放在向云飞找出来的尸体上,“兄弟!起来啊!兄弟!起来啊!起来啊!!!!!!”跪在尸体前,白泽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没了眼泪,只有怒吼。 “我要杀了你们!”站起来白泽一手拎起被他们俘虏的小头目,伸出手被向云飞挡了下来,白泽看向云飞的眼神没有温度,似乎如果向云飞在阻止他,他连向云飞也不放过。 向云飞毫不退让,“你还有其他的弟兄要去救援,没了这个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位置!” 白泽抓紧向云飞肩膀的手用力,向云飞疼的脸都变了形“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向云飞看着这个汉子把恐怖分子狠狠的摔在地方,再次跪倒战友的身边,没有痛哭,没有流泪,就那么看着,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向海滨找来盖物资的防水布把尸体盖上,拍拍白泽的肩膀,“这个帐,我们要一点点的讨回来。”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向云飞冷着脸踢醒了昏迷的恐怖分子,那恐怖分子倒是硬气,不吭一声的往一边躲了一下。向云飞和向海滨都没经过审讯训练,交给白泽又不放心,现在的白泽恨不能生吃这个恐怖分子的肉。 “你应该知道国家的政策……” “他比我们知道。”白泽走进恐怖分子,“他们应该也知道,特种部队从来不留俘虏。”地上的恐怖分子听到白泽的声音,打了一个冷颤,眼神凸显出惶恐。白泽拿出刺刀,放在手上把弄,“你说不说我都不在意,你看,他们逃亡的方向,说明还有人在那边,我为什么要听你说呢。”白泽落刀把恐怖分子的手定在了地上,又拿出一把匕首,“你现在只有连个选择,死的利落些,或是看着自己的肉一点一点被削掉。”话落刀至,地上的恐怖分子惨叫一声,向云飞问到了尿骚的味道。没有人去阻止,死去军人的身体上,那见骨的伤痕,怎能不恨! “你们不能!你们是中国军人!”恐怖分子颤抖的说,极力把身体缩起来,躲避白泽的匕首。 “仁义之师?嗯?我们是经常这么宣传的,是不是还要给你准备个床,再给你拿点热汤嗯?” “啊!能不能这样做!世界会知道的,你们解放军都是一群魔鬼!恶魔!真主会惩罚你们的!”恐怖分子被削掉了胳膊上的肌肉,疼的再地上哀号怒骂。 向云飞和向海滨保持沉默,看着白泽刑讯恐怖分子,血蜿蜒流下,浸湿了恐怖分子身下的那片土地,红白的的肉被散落在身体的周围,看的向云飞想吐。 “我说,我说,别在切了。我说……”恐怖分子终于被白泽吓的崩溃了,大哭着说出了他知道的情报。 “我只知道一共有五个人,三个跑掉了,两个被抓,出了这个还有一个被送到了三那边的部落。其余我不知道了,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恐怖分子惊恐的看着已经是一根白骨的手臂,大声嚎叫。“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我级别没那么高,只是知道那边的都是头,真的不知道了,杀了我吧。” 嘭,子弹集中了恐怖分子的眉心,白泽找来绳子把灵狐的身体绑好,捆在身上,向云飞把灵狐的头包好挂在身上。 “兄弟,我还要去救其他人,然后咱们就回家。” 泪已经没了,只有复仇的怒火在燃烧。 27、 卫子晨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一片模糊,好一会左眼才渐渐的看清周围的东西,右眼肿的根本睁不开。他被关在一个废弃的屋子。阳光从窗口直设进来,还是大白天,屋子的角落里散落着一小袋的煤。 从醒来开始卫子晨就被浑身的剧痛折磨着,他的左臂被割掉一条的肌肉,腿上也被削了几片肉,都被随意撒了一些止血粉,缠几圈绷带就把他随意的扔在地上,嘴里被塞了布头。卫子晨挣扎了好一阵,最后只能放弃的摊着,看着窗口大小的那片蓝天,眼泪滑落眼眶,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他的兄弟走了。 门被推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一双黑色的作战靴停在卫子晨的眼前,“你好,解放军同志。” 卫子晨勉强抬头,一个穿着迷彩的男人俯视着他,眉骨突出,高鼻梁,胡子刮的干干净净,倒是和他遭遇过的恐怖分子不一样,应该是受过良好的教育。男人手中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在卫子晨的身边蹲下来,把屏幕横过来给卫子晨浏览,上面赫然是灵狐身首异处的照片,卫子晨愤怒的挣扎,大骂,却因为最终的布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很敬佩你们解放军战士,你们很强,不过我们更强。”男人靠在卫子晨的旁边席地而坐,随手把笔记本放在地上,“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搜寻逃跑的另外几个人。希望你不要有幻想他们能逃掉,在这里可以说我们的地盘,我们和古伊拉长老是很好的朋友,他们在这里得不到任何补给,要么是饿死在野外,要么是被我的朋友抓住送给我。我想跟你做一个交易,我和那些野蛮的人不一样,我尊重英勇的士兵,不会采取暴虐的手段,我只需要你在视频中承认你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我会让你和你的战友安静的死去。” 卫子晨怒目瞪着男子,拼尽了力气往男人的方向撞了过去,被男人身边的人踢飞出一米,侧着脸趴在地上,卫子晨的呼吸像破了的风箱。 “好了,不要弄的这么血腥。”男人站起来,“我以前读书的时候,书上说的那些英雄都是宁死不屈的,本来我是不信的,但是看到你们,觉得抗战能胜利还是有理由的。可惜现在像是你们这样骨气的人越来越少了。”拍拍身上的尘土,“我会抓到两外几个人,你们中间总有一个会说的。”那人弯身拿起地上的电脑,“看好了,别弄的血糊糊的,也别弄死了。”随着男人的离去,门被关上,卫子晨歪着身子趴在地上,像一具破败的娃娃。 白泽几人跟着卫子晨他们身上的定位器摸到了敌人的一个军事基地,比他们经过的那个营地大了几倍,里面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挂着枪的恐怖分子。白泽拿了望远镜观测了一下,靠着中间的一个石头垒起来的屋子守卫严格,门口的站岗的恐怖分子比基地门口的看起来身手好了许多。 “虽然我知道你想报仇,但是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选择先救人。”向云飞压低了嗓子跟白泽说。 白泽咬紧牙关,“我找到了目标任务,B队没能完成的任务由我们来完成。” 蹲下身子,和向云飞和向海滨躲在一个土丘的后面,白泽拿一些石子和树枝在地上摆了一个简单的沙盘,主要模拟了基地的状况。“这边是兵营,这里是军需库,这边是他们的负责人住的地方。在基地四周有观测塔台六座。很严密,在四个方位有暗哨,只有基地背靠着山崖的一边稍微薄弱,我们只能从那里下手混进去救人。” “我师父留下做狙击手,找机会狙杀目标,我和你混进去救人。”向云飞把挎在身上的头颅取下,“我们不能在带着他了。” 白泽把背上身上的身体取下来,和向云飞一起找了一地方,埋葬了灵狐,白泽把身上的定位器放在了旁边,“兄弟,到时候我来接你。” 他们等到半夜的三点多,正好是人最为疲劳的时候,向云飞和白泽摸到了山崖上,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两个人徒手往下爬。那山崖起码有100米高,中途几次,如果不是白泽拉住向云飞,向云飞就直接掉下去摔成了人肉饼子。 山崖上落下的石子还是引起了一个塔台上哨兵的警觉,把探照灯往山崖这边扫了几次,向云飞把整体贴紧了崖壁,背后泛起了寒意,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感谢他身上的迷彩,哨兵并未发现不妥,几次后不在关注这里,向云飞白泽像两只壁虎迅速的滑落到地面。 趁着探照灯没有照着这片区域,向云飞和白泽跑到库房外面的角落躲到了死角。按着白泽白天的观察,还有十分钟会有一个六人的小队经过库房这边。连个人耐心的等了十分钟,巡逻的小队走过去后,白泽和向云飞分开行动。 向云飞跟在小队的后面,躲到了一亮装甲车地上,等着两队交叉离开,又小心的站出来,猫腰往基地更里面搜查。白泽和他讲过几个可疑的地方,向云飞按着白泽的观察搜查了三个,一个是空着的,一个是有人住的,还有一个是堆放零件的地方。在靠近最南边的一个小平房的时候,惊动了外面的两个哨兵,向云飞发出呜呜的叫声模仿大鸟,两个人还是疑心不散。 一个哨兵在前,另一个弯腰拿起枪朝着两外一侧,连个人乱换往向云飞藏身的地方摸了过来。向云飞担心会惊动塔台上的哨兵,到时候在探照灯下他和白泽一个也跑不了。他平躺在地上,紧紧的贴着墙角,当第一个哨兵靠近时候,向云飞轻巧的蹦起来,捂住哨兵的嘴,匕首插进哨兵的脖子,血喷了向云飞半边脸。在同时,向云飞抬起双腿狠狠夹住后面哨兵的脑袋,一个用力,喀嚓一声弄断了敌人的脖子,三个人倒地,探照灯在不远处扫过,再没往这边来。 血流在脸上还发烫,瞬间的爆发后让向云飞脱力,艰难的挣脱出来,把尸体拖到房子的后面,草草的用一边能找到的东西盖住,抹干净脸上的血,悄声无息的摸进被哨兵看管很严的屋子。 贴在墙根,听起来里面只有一个人,艰难的喘息声说明人已经受伤。不敢贸然进入的向云飞拿出软管窥镜探进去,屏幕上是一个姿势扭曲趴在地上的一个身影,身上是跟他们一样的迷彩。不敢大意,向云飞推开一个门缝,滚进去,脚带上门,拔出了手枪对着地上的人影。等了片刻不见地上人的反应,才大着胆子上前把人翻了过来。 在看到卫子晨的的那个刹那,第一是庆幸,第二是心酸。那个帅气的男子成了一个破布偶,随便的扔在地上。 “白泽,大鸟呼叫,找到了,只有一个。” “白泽收到。”耳麦中白泽的声音略带兴奋,“能让他说话么?” “卫子晨?能听到我说话么?”向云飞拿出卫子晨嘴里的东西,再找出一根液体的能量棒喂给卫子晨。卫子晨感受到水的润泽,大口的吮吸,听到耳边的呼唤,逐渐的清醒过来,看到的就是向云飞的脸。“你怎么来这了?” 向云飞摘下耳麦放到卫子晨的耳边,卫子晨听到白泽的声音,“白泽,我是北斗。” “头!”白泽的声音激动的颤抖,然后哽咽的说,“头,灵狐没了。” “我知道。你们不用管我,留给我一颗死神,带着他们往东走,飞弹他们往东撤了,到了那边可以刻H国边境的人联系,那边的人可以送你们回国。”卫子晨半个身子被向云飞抱在怀里,伤口的疼痛和发炎让他虚弱无力,说话的声音也是弱弱的。 “不行,我不能留下你,灵狐已经不在了,我们不能在失去你了。”灵狐强忍着悲痛,“头,别再说了,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我现在根本站不起来了。”卫子晨的声音淡淡的,向云飞听了却想哭。 “我背着你。”低头,嘴贴着卫子晨戴了耳麦的耳朵说。 “你不是我的兵,我不能命令你,但是我会在你背着我之前自杀。”卫子晨的正上方就是向云飞的脸,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双眼,反着月光的色泽好似猫科动物。 “那我就再把你嘴塞住。”向云飞果断的把东西塞回了卫子晨的嘴里,带上耳麦,“我会带着他,无他无我。” “谢你了,兄弟。”白泽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计划有变动,玄武放弃目标,观察敌人动向,及时跟我们沟通。”向云飞把卫子晨放在地上,脱下防弹衣给卫子晨套上,拿出绳子,把卫子晨仔细的固定在自己的身上,“咱们肯定能出去。” 白泽和向云飞再次在悬崖下会和,向云飞拒绝了白泽被卫子晨的要求,白泽也没说什么,先于向云飞爬上了山崖,然后扔下绳子,向云飞顺着绳子顺利爬上了山崖。几次差点被探照灯照到,幸亏有惊无险。 和向海滨会和,三个人连夜行动奔袭,可惜他们把卫子晨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量,恐怖分子很快的发现了卫子晨的失踪,一部分恐怖分子顺着他们的方向追了过来。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你带着北斗到指定的地点等待飞机,我和玄武把人引开,顺便去寻找飞弹他们。”在敌人步步逼近的紧迫中,白泽拉住向云飞。短暂交接,向云飞背着卫子晨朝着和白泽他们相反的方向跑去。 28、 天光大亮,没了黑夜掩护的向云飞成了明晃晃的靶子,因为背上的卫子晨,他并不敢停歇。奔袭了两个山头,不见后面的追兵放弃,向云飞无奈的找了一个树丛,解下身上的卫子晨,拿出卫子晨口中的布头,“我引开他们,你也别弄个舍己为人什么的。”把一管能量棒塞进卫子晨嘴里,“我一定会会回来找你。”找了干草把卫子晨盖个严实,“嘿,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事,等我回来告诉我啊。”向云飞跑远,朝着天开了一枪,然后向左侧奔去。卫子晨眼神复杂,看着向云飞像一头小老虎,几个纵跃把恐怖分子引到了他的方向。 “快!跟上,他在那!”马伊古尔发现了跳跃的身影,急忙大喊着跑在最前面。 向云飞的迷彩很好的起了保护色的作用,在黄绿的树丛中左藏右躲,在脱离AK的有效射程以后,故意跳出来迷惑恐怖分子,一些恐怖分子果然如他预料一样朝着他追来。奔跑中向云飞,在估摸在AK的射程内,迅速转头,跪地三点射,在击毙几个恐怖分子后弹起来抛开,脱离射程。 向云飞的速射成绩是600米弹无虚发,一具具应声而倒的尸体让恐怖分子胆寒,一时间没有人敢追上逃跑中的向云飞。向云飞看恐怖分子不敢追上来,放心的把后背留给敌人,快速的往前跑。 后面嗖的声音,空气被撕裂的巨大声响让向云飞大惊,本能的往左侧一跳,扑到,在他原来的地方被榴弹炸了一个大坑,飞起的尘土埋住向云飞半个身子。 “妈的。”向云飞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进眼睛,知晓头皮被扎起来的石子划破了。来不及包扎,返身就是一顿狂射。血流进眼眶,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这个时候。训练的重要就凸现出来了。在嘈杂的爆破声中辨别子弹的轨道,找出射击点,逐一点名。 趁着恐怖分子再次被逼退,向云飞拿出一颗手雷扔了过去,嘭的巨响过后是阵阵哀号的声音,这颗手雷不是军工目录上的,是炮弹没事琢磨的出来的,里面加了食指长的钢钉。炸药爆炸后向四个方面射出钢钉,起到重伤敌人的目的。这东西致死性不是很强,倒是比普通手雷杀伤的面积大,阻止敌人进攻的脚步。 “嘿,可以和炮弹说一声效果不错。”向云飞从土堆里跑出来,看着这颗被炮弹命名为地瓜的手雷,算是一场处女秀,看着效果不错。后面一片受伤倒在地上哀号的恐怖分子,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满目的鲜血和嚎叫声带来的震撼远比无声息的死去强烈的多。 这群以利益为基础集结起来的亡命徒被吓的躲在距离向云飞两百多米的地方开枪射击。能有这种反应说明这是一对经过一定训练的人。向云飞吐出土渣,不敢多做停留,几个战术动作躲过身后的子弹,在接近AK射程的时候回手点射,迅速跑开。 向云飞不敢恋战,他只有一个人,万一后面的人来了援军,他死了不要紧,受伤的卫子晨也会一样埋骨这里。后面的人紧紧的紧跟向云飞,不近,但是也不远离,向云飞吐口吐沫暗骂倒霉,恐怖分子果然是在等援军,看来他必须速战速决。 回忆下地图上的地形,向云飞在心里形成了一个绝杀的局。引着后面的恐怖分子窜进了全是沟壑的山谷。这个主意不太好,炸药掌握的不好他也会一起被活埋。除了炸药的分配,还要考虑他投掷的地点和时间。向云飞在奔跑中掏出临走时从军工那里要来的C4,黏在了手雷上,行动时候军工那里给了四颗,算是基本配置。简单的弄了两颗,向云飞停下脚步,往回跑,在距离AK射程内停下射击,把恐怖分子脱在两处突出岩石的谷底。 “毛爷爷保佑。”默念一句,在次清除了两名恐怖分子以后,向云飞投了一棵手雷在对方的藏身地,然后趁着对方扑在地上的时候,直起了身子,摆出投弹的姿势狠命的朝着其中一颗岩石投了特别准备的手雷。 “快跑!”有人看穿了向云飞的意图,射击打中了向云飞的左肩胛处,子弹从向云飞背后穿了过去,带出去一串肉渣。向云飞强忍着疼痛和漫天掉下的石块,用尽了力气扔出第二颗手雷,不要命的转头就跑。 背后轰隆隆响声不绝,掉下的碎石块砸在向云飞的身上脸上,尘土呛的向云飞不能呼吸,满眼的灰尘睁不开眼。看不清前方的向云飞只能贴着一侧的崖壁往前奔走,中途被一块掉落在谷底的石块绊倒,险些被上面掉落的石块砸成肉饼。 耳边的轰隆声逐渐减弱,向云飞眯着眼躲到一个草丛中,拿出袋装的饮用清洗了眼睛,在看来时的山谷已经被落下的石块填埋。松了一口气的他瘫在了地上,才感受到肩膀的抽疼。上次的伤还没好利索,在肩胛骨又被戳了个洞。翻找背包,绷带都给卫子晨用了,只能把里面的背心撕了大半用来包扎。 伤口颇大,流血不止。向云飞拿出一颗子弹,撬了弹壳,把火药均匀的洒在伤口上,蛰的他直抽气。拿点火器引燃,瞬间在伤口周围冒起了蓝色的火花,在一股子焦臭味后,外部的伤口被封住了。向云飞死死咬着牙齿,都打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浑身的肌肉疼才打抽,好一会儿才停下。包扎完成后拿出指南针,从新定位,找准路去找被他藏好的卫子晨。 向云飞摆脱了追兵,摸回卫子晨的身边,卫子晨双眼紧闭,上下牙齿打颤发出咯吱的声音,一摸卫子晨的头,向云飞皱眉,卫子晨发烧了。他不是医疗兵,身上没有任何治病的药,这里有缺水缺少食物,这样下去卫子晨会有生命危险。他们现在距离指定的时间还有24个小时,他必须在24个小时内保住卫子晨的性命,直到救援的到来。 卫子晨完全陷入了昏迷,向云飞查看卫子晨被折断的伤口,虽然他把伤口对上并固定,但是都已经化脓发炎。把匕首用火焰烤一下,划开肿大的皮肤放出脓水,在小心的把伤口的外皮烤干。 卫子晨不能吞咽食物,向云飞把压缩干粮咀嚼后一点点喂进卫子晨的嘴里,用他们的最后一点水送下去。眼看着卫子晨高烧不退,向云飞扒光了自己和卫子晨,紧紧的抱在一起,用自己的体温平衡卫子晨的体温。 汗水浸湿了两个人,紧贴着卫子晨的后背,湿滑的皮肤滚烫,热的向云飞也是满头大汗,却不敢掀开衣服的一角。卫子晨昏迷中做了噩梦,惊恐的挣扎,为了不让卫子晨把伤口挣开,向云飞只能双手双脚的巴住卫子晨。嘴里干的难受,向云飞紧紧箍着卫子晨,拼命的咽口水,到最后嗓子眼干的都发痒。 卫子晨从昏迷中醒来就看见一张血呼呼的脸,熟悉的声音让他意识到紧紧贴在身上的人是向云飞。向云飞咧开嘴大笑,卫子晨终于退烧,卫子晨被向云飞洁白的牙齿晃的眼晕。 “我们在哪?”卫子晨很虚弱,双手双脚使不上力,只能瘫在向云飞的怀里。 “在你藏身的地儿,昨天你高烧昏迷。”向云飞摸摸怀里卫子晨的皮肤,还是比他的体温高一些。 “我渴了。”卫子晨往后一靠,简单的说。 “我们没水了,要不我去找找?”向云飞说着要拿衣服。 “不用,你把包里的净水片和套子拿出来。” 向云飞依言爬出出了衣服干草堆起的被窝,光着身子翻找背包,拿出了卫子晨要的东西。 “把套子给我戴上。” 向云飞古怪的看着卫子晨,带着点尴尬,并不动作。 “你的教官没交给你么?”卫子晨看着一脸奇怪表情的向云飞,冷着脸训斥,“这个保命的招数,有时候能让你多争取几个小时的救援时间。” 被卫子晨冷着脸训斥,让向云飞脸红。他们出任务有时候会遇上没有水,危急关头可以用净水片净化自己的尿液。 “哦。”向云飞讷讷的答应,不敢再起一点别的心思,乖乖的帮着卫子晨放水,用净水片净化了喂给卫子晨。那味道绝不好闻,但是卫子晨的身体急需要水,这种方法是最快最安全获取水源的办法。 被卫子晨训斥过的向云飞一直打不起精神,心里一直担心给卫子晨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卫子晨看看低着头的向云飞,心里也是百味陈杂,“我们走左边的山谷,直接穿过去就能到目的地。”卫子晨叹口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得到了卫子晨一句赞扬,向云飞心里好受了一点。向云飞整理了一下东西,子弹不到一个基数,手雷只剩下了一颗,还有一些C4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水是一点也没了,还有两块压缩干粮,不过太费水两人都没吃。胡乱塞了一些草根虫子,向云飞背上了卫子晨急需往目的地走。 路上在没遇到追兵。卫子晨身体虚弱,在向云飞的背上迷迷糊糊,不时被向云飞叫起来,维持清醒。向云飞紧张后面的卫子晨,不时的喊几声,确保卫子晨的意识保持着清醒。翻过两座山,向云飞背着卫子晨到了目的地。 已经是深夜,卫子晨再次陷入了高烧昏迷,向云飞抱着卫子晨紧紧的盯着黑漆漆的天空,焦急的等待武直的到来。 29、百炼成钢 “快点,拿担架,这里有两个人!” 向云飞努力的睁大眼睛,士兵右臂熟悉的红色让他放松,“快救人!”一个荷枪实弹的兵朝着向云飞跑过来。 向云飞努力的把卫子晨推给眼前的人,再也没了坚持的力气,陷入了昏迷。 “让陆航的哥们把人送回去,我们继续前进,这帮子杂碎一个也不能放过!”随着中尉的喊话,武直上跳下一个小队,在喊话的中尉面前集结。 “犯我中国者,杀!” “杀!杀!杀!” 武直远去,在平原上,陆续有直升机穿梭其间,恐怖分子在网上发布的虐杀中国军人的照片激起了中国政府的怒火,在通告H过政府后,出动特种小队,实行定点清除行动。 向云飞醒来后,睁开眼就看到雪白的屋顶,转个头,就看见靠在墙根的小沙发,茶几和茶几上面的香蕉苹果。看到茶几上的茶杯,向云飞突然觉得渴的不行,挣扎着做起来,浑身的零件都嘎吱的抗议,拔了手上的针头下床,一下子堆坐在了地板上,发出咚的声音。 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头脑发晕,一时间看东西都是双影的。在地上待了好久,向云飞扶着床边站起来,微微颤颤的晃悠到茶几的旁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半杯茶就往嘴里灌。 冰冷的茶水顺着食道流进肠胃,他打了一个冷战,算是清醒了一些。观察身处的房间,雪白的墙壁,床单,窗帘,看起来应该算是间病房,在看看沙发和茶几,还有那个液晶电视,这是一间高级的病房。向云飞心里纳闷,他不认为队里有钱让他住这么豪华的病房,就算有钱,K市那个鬼地方也没这么讲究的豪华病房。 护士张妮推开门就看见趴在沙发上啃苹果的向云飞,被吓了一大跳。现在的向云飞一副难民像,头上被包扎弄了一个三哥头,肩膀上也是绕了几圈的绷带,左眼青肿,脸上还有划痕,这要是在夜里张妮能被吓的叫出来。 向云飞是真的饿了,在张妮进来之前他已经啃了一个了,看着水果盘里空的一大块,他小声问,“这个可以吃吧?” 张妮看着一副难民像的战士小心翼翼的问她,心里就软了。张妮是501军医院的老护士长了,孩子都上了高中,向云飞在她眼里和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区别。特别是向云飞刚送过来的时候那身伤,多少她也知道一些,心疼中也带着一丝的敬意。 “可以吃,但是你刚醒,吃这个不利于消化。等会我给你拿点粥。”张妮把小车推进来,关了门,抬眼就看见被向云飞拉扯出去的那根点滴管,“你说你怎么把这个拔掉了,你眼中缺水和营养,这个是给你补营养和盐分的。”说话的口气像在训斥一个小孩子。 张妮和以前的小护士不一样,年纪比他妈妈小不了几岁,向云飞不敢开玩笑,听话的回到病床上让张妮给他把针扎上。张妮掀开向云飞上半身的衣服,向云飞闹了一个大红脸,张妮看着也觉得好笑,“我的年纪都快和你母亲一样大了,有什么害羞的。”真正掀开了向云飞的上衣,看待那浑身的伤疤的时候,张妮的眼睛湿润了。 向云飞光裸的后背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划痕,左臂上还有个螺旋状的痕迹,可以想象等拆了绷带,痊愈后左肩胛也会留下一个鸡蛋大的疤痕。向云飞感受到抹在后背温热的手,心里暖洋洋的,好像是被母亲在抚摸,碰触。 张妮小心的给向云飞换了绷带,再看的时候向云飞已经趴着睡了过去。给向云飞盖好了被子,给床头的柜上放好了灌了开水的保温杯才轻声的离去。以后张妮把向云飞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经常从家里煲汤给向云飞喝。 向云飞醒来的第二天就见到了一个让他很是意外的人,只在电视上看过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可以说是有点受宠若惊。更让向云飞惊讶的是,在卫中将的身形中,他看到了卫子晨的影子,心里唰的凉了一个透底。 “感谢你为国家人民作出的牺牲,希望你能早日康复!”卫中将坐在病床前握着向云飞的手,“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提,我一定尽力的满足你。” “我可以给连队打个电话么,我好久没和队里联系了。”向云飞呆愣愣的说。 “当然,你们付连长已经到了B市,可以让他来和你见个面。好好在这里养伤,一切都等你伤好了再说。” 卫中将浓眉大眼,高鼻阔嘴,身形雄壮,卫子晨看起来只有脸型的轮廓随了卫中将,大部分的基因可能继承了母亲,比起卫中将更显俊美挺拔。卫中将不拘言笑,说话时直来直去,安慰的话不多,但是句句都是实在话,让向云飞讨厌也讨厌不起来。 卫中将对向云飞很是照顾,一开始坚持留下了一个警卫员,向云飞几次推辞才作罢,最后给向云飞留了电话号码,叮嘱以后无论发生设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帮忙后匆匆离开。他们的这次行动隐秘,嘉奖也是内部发的军功章,这次接见时属于私人性质的,想起来不过是对救了自己儿子的向云飞一个感激罢了。 向云飞跟张妮打听了卫子晨的病房,被告知卫子晨的病房被戒严,非相关人员不得探视。向云飞只能跑到医院的后院,远远的看着卫子晨待的那个小白楼,心里难受的要死。张妮以为向云飞是担心自己的战友,私下里告诉向云飞,卫子晨应该是在政治审查期间,好像有什么特殊原因,比较麻烦,告诫向云飞不要惹事。 向他们这种执行境外秘密任务的归国都要接受政治审查,隔离一段时间,时间不长,大约一个星期。联想到卫子晨参与的行动不仅失败,还损失了队员,算是严重事故,那个政治审查比他这种被叫去问几个问题,写个作战总结的要严重许多。向云飞从张妮那里打听卫子晨的身体状况,得知卫子晨身体状况良好后松口气。 付连长抽出时间来看向云飞,向云飞焦急的询问白泽和向海滨的情况,付连长叫向云飞不要担心,并忠告向云飞不要在像其他人提及这件事。两个人聊了一下午,说了很多他不在的时候队里的事情,付连长嘱咐他好好的养病,不着急归队就急匆匆的离开,忙着对上级汇报这次行动。好在有卫中将和另外一个少将护航,付连长没有因为擅自行动挨批,但免不了要到处报告解释这次行动。 向云飞的伤恢复良好,浑身闲的发痒的他包揽了整个楼层的活,扫地擦窗很是勤快,得到了在他这层养病的老首长的一致好评。 张妮开了门,手上是一小篮的新鲜草莓,“瞧你把首长们哄的,一个一个都把你当自己孙子一样,我刚去给首长拿药,说什么都要我把这篮子草莓给你拿过来。” 向云飞蹭的跳起来,接过张妮手中的篮子,“没有,就是训练惯了闲不住。张姨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向云飞对着张妮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带点撒娇,张妮的关怀让他找到了家的温暖。 “医生说什么你就听着,别拿自己年轻就被当回事。你看看那些在这里疗养的老首长,那个不是满身的伤疤,现在天气稍微一遍都是浑身疼的受不住。现在的医疗比他们那时候好多了,你就听医生的,别等你老了再后悔。”张妮说着从小车的下面拿出了保温瓶拿给向云飞。 “哎,张姨你再给我煲汤我就胖了啊,我可不能在喝了。”向云飞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感觉好像真的大了一些。 “那是给你补钙的。”张妮笑着看向云飞大口的和骨头汤。满脸的慈爱。 晚上的时候,向云飞偷偷拿出去外面买的二锅头和牛肉干,小心的躲过值班医生偷偷爬到了305的窗外,里面的老头也小心的给向云飞开了窗放了向云飞进去。 “老头,我给你拿来了,你可别说话不算数。”向云飞压低了声音说。 “就你小子没礼貌,那个见到我不叫我一声首长同志。”老人夺过向云飞手中的小瓶二锅头,美美的抿上一口,“不过我喜欢。你和老卫他家的那个大孙子认识啊?” “我们是战友,我不放心他呗。”向云飞颇为扭捏的说。 “这件事还真不好办,”看着向云飞一副就要炸毛的样子,老头摸摸向云飞的头,“你小子忒沉不住气了。”嘟囔几句。 “你要耍赖就是为老不尊。”向云飞也不甘心的回嘴。这倒不是向云飞大胆,敢跟这些老将军们犟嘴什么的。刚开始醒来的时候张妮总是跟他讲这些老战士多么让人尊敬,多么的脾气不好,经过相处下来,这些人都是一些老小孩。 都是经过战争年代的老人家了,没有太多的礼数,至于张妮警告的脾气不好,那是因为这些老人家因为身体原因被医生要求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喝,护士也是严格的遵守医嘱管束着他们当然不会好脾气。其实这些老人不过是没人陪的老小孩,子女不在身边都很寂寞,现在有了向云飞跳来跳去的闹腾,倒是让他们喜欢。 “到底行不行啊,要是不行我就不找你了啊。”向云飞说着想去抢老人手中的酒瓶,被老人一个动作就被按压在地上,“你小子还嫩着那。”老人笑笑颇为得意。 “那是我让着你呢”。向云飞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老首长,你一诺千金,可不能骗我啊。” “做将军的,就要有一股子做了秤砣的稳劲,看你急的跟毛猴子一样,想什么样子。”老人手里拿着二锅头,嘴里嚼着牛肉干,说出的话怎么也没了当年的气势。 “我就一个小兵。”向云飞讨好的蹭到老人面前,“老首长,我不是快走了,走之前没见到战友我不放心么。我只是想知道他活的挺好。” “哎,”老人叹口气,坐在了向云飞在地上铺的沙发垫,“我那些老战友啊,也剩不下几个了。”时间的蹉跎斑白了老人的头发,向云飞听着老人娓娓的述说,没在打岔,被老人带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月,那些关于国家,友情,爱情的故事让他心里的激动久久不能平静。老人也是难得有个听众,两人聊了很晚,向云飞看着老人靠在沙发边昏昏欲睡,把老人扶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把酒瓶和装牛肉干的袋子毁尸灭迹后刚想离开,老人睁开了眼睛,“小子,明天一早我带你过去。” 向云飞笑着点头,从窗户爬了出去。 30、百炼成钢 卫子晨安静的在病房看书,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大嗓门,站岗的小战士招架不住,声音都开始发颤,卫子晨叹口气下床开了门,“杨爷爷……”话说了一半就看见了跟着老爷子后面的向云飞,头上的伤还没好,用个网兜兜着块纱布,脸上的划痕留了一条血痂,形象不好,精神道是不错,从他开门那双眼就亮晶晶的没离开过他的身。 “哼,这就是我孙子,我这个做爷爷的来看看怎么啦,凭什么不让我进?你们不是子弟兵么?就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老人家衣服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小警卫吓的都快哭了。 “杨爷爷,你就别吓人了,快进来吧。”卫子晨好笑的看着老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赶紧把人让进了屋,在外面看热闹的多了去了,一会儿其他病房都开了门。 “太不像话了,你们老卫家那是真真的根正苗红的,你爷爷那一辈,为了共和国,牺牲了四个兄弟,你要是有问题,老天都没长眼。”老人家气哼哼的坐在沙发上,看见了卫子晨落在床上的书,“好小子,能沉得住气,比你那个牛脾气的爷爷,和一棒子打不出个屁的老爹可强多了。这个时候就要沉下心,多看看书,陶冶陶冶情操,让那些东西闹腾去吧,闹腾完了就没事了。我和你爷爷这辈儿的还没死呢,他们能闹腾到那里去。” “好了,杨爷爷,您都退休多少年了,歇歇吧。医生说你生不得气。”卫子晨给老人家和向云飞倒了杯茶。 “哼,我可没魏老头好福气,三子他投奔美帝了,他爸也走资了,留下我孤苦伶仃的老人家,哎,可怜啊,空巢家庭啊。”老人家开始对着卫子晨哭诉。 卫子晨听了很无奈的握住老人的手,“那不是让你去我杨叔那边住你不去么,我听说前几天杨叔还来看你呢,你真么说杨叔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杨老爷子的儿子们还是很孝顺的,但是杨老爷子要强了一辈子,老伴儿走了自己就来了疗养院住,在疗养院也是不安分,医生要东他往西,不让吃什么,喝什么偏偏偷着来,血压一直将不下去,年前还脑血栓急救,幸亏发现的及时。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就是折腾的不行,弄的儿子辈的隔三差五就得去看看,不然还不作的没边了。 向云飞看自他进来卫子晨就没在给他一个好脸色,记得抓耳挠腮的,听着爷俩儿聊的开心,插不上嘴,这个闹心,拿着个杯子在茶几上晃来晃去。 “对了,今天给你带来一个小朋友。”向云飞那屁股跟猴屁股一样,动个没完,跟多动症似的,震动带的老爷子的位子也一颤一颤的,想不注意他都难。“你们是一个队的?” 卫子晨好笑的看着多动症儿童向云飞。说实话现在的向云飞真是不够看的,那张还算是棱角分明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一道道的血痂,头上被盖了一个网兜,怎么看怎么滑稽,至于那个飞来的眉眼,卫子晨不吐已经是很有涵养了。 “我们是一起战斗过的,好朋友,很好的那种。”向云飞怕被卫子晨拒绝,先把话说出来,把好朋友几个字说的很重。卫子晨不置可否,不同意也不点破。 “向小子,答应你的我做到了啊,你们聊吧,我得回去补补觉,老喽,熬不得夜。什么时候你再过来,我再给你讲讲过去的故事啊。”老人站起来,敲敲后背。 “哎,肯定啊,上次你刚跟我讲到你们一个排对着敌人几个机动团呢。”向云飞殷勤的把老爷子送了出去,小警卫看到老爷子浑身一颤,敬个礼,老爷子在小警卫的敬畏中满意的走了。 向云飞送走了老爷子,回到屋里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卫子晨面瘫的脸,“好朋友?” “嗯哼。”向云飞有点心虚,“我救过你的。” 卫子晨拿了果盘中的苹果上下的抛,向云飞看的跟抛他自己的心脏一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那个我就是想你了。你不要有负担,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我想好了,你不用回应我了,但是不能阻止我喜欢你。”向云飞鼓起了勇气表白。天晓得他把一辈子表白的勇气都用上了。 向云飞怕啊,不看看他表白的人是谁!T5B小队的小队长,他们特种兵力最牛逼的北斗,老爹是中将,爷爷是将军的根正苗红的红二代!不说卫子晨他那个当中将的爹,就是T5那个鸟队的鸟人阮文宣,要是知道卫子晨被他这个同性恋惦记上了,估计他向云飞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人灭了弄到哪里去做花肥了。 “你是那个偷看我分手的小孩子吧。”明明是淡淡的语气,却听得向云飞脊背发凉,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卫子晨放在手中的苹果,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边缘,“我查过相关资料。”卫子晨有点累,靠在沙发背上,揉一下眉心,“我不不记得我给过你暗示。” 向云飞听了心里冰凉冰凉,沉默一会儿,心里腾窜出一股子火,“老子就喜欢怎么了,我都说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以后,将来,未来都不会和你有关系。”向云飞被卫子晨那困扰的口气气的心口疼,单恋也就算了,还被喜欢的人当做包袱算是什么事?向云飞觉得自己蠢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我个人对GAY没有偏见,所以对你这个人也不会有其他不好的看法,这你可以放心。但是这种事情,部队不会允许。你也体会了,在那种情况下,这种关系可以导致你判断力减弱,严重的可以为好到整个小队的安全。”卫子晨抬头,“你这次任务最大的失误就是救了我。如果不是后面的行动,白泽和玄武,以及前期参加任务的人都有可能因为你的判断失误失去生命。” “你!”向云飞被卫子晨冷酷的话气的的满脸通红,“就是条狗,那种情况下我也会去救,我是一个军人,一个中国军人。” 看着气呼呼的向云飞,卫子晨冷静中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向云飞身上还带着作为人最本源的那种悲天悯人的情怀,被他所舍弃的东西,“在你选择站在共和国第一条防线的时候,你就只能是一个杀人机器,你不需要有思维,不需要有判断,你需要的是执行!执行!执行!。” “执行个屁!人都没了,还有谁来执行!”向云飞像只被困的老虎,在病房里团团转,“卫子晨!”向云飞停住大声的怒吼,“老子喜欢谁用不着你管,你记住,以后我怎么喜欢你给你批点关系都没有,还有别用那种长官的口气说我,你还不是我上级!我没必要听你的!老子真是有病才看上你这个禽兽!”向云飞眼睛血红的盯着卫子晨,像头野兽,卫子晨有一种下一秒他就会被袭击的错觉。 卫子晨站起来走进暴怒的向云飞,抬起手打在向云飞的肩头,“你是一个好兵,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共和国军人,不要因为你现在的不成熟毁了你自己。” “呵!”向云飞冷笑,“你是以什么身份劝我的?嗯?”逼近卫子晨的身体,近的卫子晨可以感受到向云飞鼻间炙热的呼吸。 卫子晨抬手一个手刀,身体重心下沉,起左腿踹向云飞左膝盖。向云飞稳定下盘,上身往后靠,左腿向后滑,卫子晨右腿跟上贴上向云飞左小腿,身体前倾,绊倒并压在向云飞身上,双腿箍住向云飞的腰,双手按住向云飞的双手,俯下身体,正对着向云飞戏谑的脸。 “怎么?想勾引我。”向云飞嘲笑着卫子晨眼中的自己,果然是传说中的人物,他刚有点想法,身体不过稍微一动就被制住。“我还妄想什么呢?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小丑吧。”想着自己那些自以为很牛的东西在卫子晨的眼里一文不值,向云飞心里就难受。再难受向云飞也不会让卫子晨知道,倔强的侧开脸,“要么你把我开除军籍,否则我会一直喜欢你。” “你变了,这不是你。”卫子晨低头,鼻息轻轻的打在向云飞的颈侧。向云飞可以闻到淡淡的香皂的香味,还有男性的麝香,身下没有节操的硬了。卫子晨显然感受到了,尴尬的跳了起来。 向云飞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我从来都不是你想象中的我。我可以跟你说,我来当这个兵就是为了你。”揉一下手腕,活动一下筋骨,“不要对我期望值太高。” “所以我不会让你来T5了。”卫子晨走到差几千拿起杯子,喝口茶,茶已经凉了,苦涩的味道让卫子晨一皱眉。 “我也不稀罕,”向云飞走向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回头对卫子晨说,“我会证明,战狼不比T5差!”关上门,隔绝了卫子晨的视线。 卫子晨满满的喝完了一杯苦涩的绿茶,离开沙发走到窗前,窗外的景色一如既往,他的心却是一团乱麻,“还是搞砸了。”叹口气。卫子晨由衷的希望这次不成功的谈话会成为激励向云飞的良药,而不是反作用。 31、百炼成钢 接过门口警卫的证件,阮文宣推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卫子晨,卫子晨看见阮文宣惊讶的站起来,“队长好!” “坐吧。”阮文宣的声音有一丝的疲累,坐到了卫子晨的身边,伸手拿了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换到新闻频道,“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也就这个结果了。” 电视中正在介绍中国和H国的联合演习,转播了一些画面,都是中规中矩,国外倒是有不同的新闻,不过国内大部分都看不见。中国政府和H国政府同时发表声明,有关国家默认,一些真相就这样永远被尘封,或许若干年后会被挖出,或许永远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 “你的禁闭被解除了,给你一个月的假期,然后归队。”阮文宣拿了一份资料给卫子晨,看完了销毁,自己心里有个数,一切都等归队再说。” “不,我先回队里。我要亲自把飞弹送回去。”卫子晨翻看一下资料,“怎么会有向云飞?他不合适。” 阮文宣吐口气,“你需要人手,这是我手里最好的几个兵。” 卫子晨沉默了一会儿,“我跟他有点小误会,行动上怕是有麻烦。” “这个你自己内部解决吧。把他们调过来,以后就在你下面了,总是要磨合的。”怔怔的盯着地面上的花纹,“今个儿就收拾东西吧,灵狐的家人明天晚上飞机到,你作为队长怎么也要在场。” “把向云飞叫上吧。” “也好,你去跟他说一声,快点收拾了东西,我在这你们。” 卫子晨出门在没被警卫拦截,下了楼,在花坛边上看到了杨老爷子,老爷子精神很好,叫住卫子晨,“要走啦?” “嗯。”卫子晨点点头。 “好孩子啊,真想把三子弄过来在你手下历练下。”老爷子口气颇为羡慕,对孙子没能成为一个军人颇为不满。 “三子自己干也不错啊,听说还开了公司。”卫子晨笑笑安慰老爷子。 “都是小打小闹的。行了,不打扰你了。”老爷子拍拍卫子晨的肩膀,“活着回来,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卫子晨笑而不语,再次点头,错身离开。 卫子晨走到向云飞的门前敲敲门,“进来!”卫子晨开了门就看见在地上做俯卧撑的向云飞,上身光裸,地上的汗水画了一个人形。 “你来干什么?”向云飞口气不好,不搭理卫子晨,继续自己的训练。 “跟我去趟T5,灵狐的家人从S市赶过来了。” 向云飞抬头,门口的卫子晨逆光而站,看不清表情,口气倒是平淡的好像前几天的争吵不复存在。想到这里向云飞自己也感到泄气,他是一个军人,这么儿女情长婆婆妈妈的自己看着都烦。 “等我,我收拾一下。”向云飞跳了起来,一身的腱子肉也跟着晃荡。 “全都收拾了,我们出院。”看到向云飞疑惑的看着他,卫子晨解释,“一个月后有任务需要我们一起执行。” “我说过不会去你们T5。”向云飞沉下脸,拿了毛巾擦身上的汗,“你不会这么健忘吧?” “这是命令。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作为一个军人,就要作为军人的自觉。”卫子晨冷下脸,“我可以为我天几天不适当的态度而道歉,但是现在不涉及个人恩怨,你的调令下来后就是我手下的一个兵。希望你有我是你长官的自觉,不要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到时候我惩罚你触犯纪律的手段你不会喜欢的。” 向云飞气愤的扔了手中的毛巾,“你说是我就信啊?” “你可以去跟你的上级核实,不过在这个时候不是争吵的时间。一会儿在医院外集合,”卫子晨看看手表,“你只有十分钟。” “操,我还要和护士长告别呢!”向云飞因为卫子晨的面瘫脸和不近人情而恼怒。 “向云飞!”卫子晨大吼一声。 “到!”向云飞反射的立正。 “立马收拾背包,十分钟后医院门口集合!” “是!” 向云飞给张妮留了纸条,恋恋不舍的换了军装到医院门口集合,装备都被送回了T5,出了身上的军装可算是身无长物。面无表情的立在医院门口还是很显眼的,挺拔的身材,帅气的作战服,加上摸样不是那么差,一会儿就有群众大胆的拿着手机拍来拍去。 卫子晨和阮文宣远远的就看见了哨兵一样笔直的站在门口的向云飞,阮文宣问旁边的卫子晨,“你们什么时候有过节了?” 卫子晨苦笑,“都是一些小事,尾巴翘上天了,回去狠狠的训练一下就好了。”卫子晨一直很看重向云飞,倒是不愿意让向云飞在阮文宣的印象中变差。 “呵呵,有点个性是好事。咱们大队需要的就是这种有血性的军人。不过回去要好好敲打一下,收敛一下性子。” 向云飞也看到了卫子晨,在看卫子晨身边二毛二的中年那人,立马立正敬礼,“应到一人,实到一人!请首长视察,完毕!” “好小子,中气十足哇!”向云飞是付连长推荐给阮文宣的,今天倒是第一次见面。看着面前黝黑挺拔的小战士,阮文宣心生好感,回头跟卫子晨说,“是个好苗子,怎么炼成钢可就是你事了。”向云飞扭着脖子不看卫子晨,随着他们上了军车,离开了医院。 向云飞这次是坐着车出了B市区,晃晃悠悠进了他原来来过的地方,这次是跟着车子进的大门。门内和他们老部队布置差不多,但是层次高了不少,人家这地的宿舍都是楼房的,进门一排的高级车,“我们平常训练不在这里,一般都是适应性训练。”随着车子进入深处,卫子晨给向云飞慢慢的介绍。 所谓适应训练,就是三九去东北,进入东北原始森林玩真人CS,面对一个侦察营的围追堵截,在气候严寒下仅携带单兵装具、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穿林海、渡河流、越沼泽,完成综合对抗演练,至于多少次就看长官们认为多少次能达到练兵的目的了吧。七八月再去海南,转战亚热带丛林,完成按图行进、夜间穿林、过沼泽、机降伞降、敌情侦察、滑绳下等课目训练。总之一句话,玩不死你。这些东西都是向云飞在战狼组建后从内部资料知道的,他对战狼的训练设计的时候也考虑过,并且根据实际加入了一些,但是本身并没有参训过。可这并不妨碍他对这个训练打怵,影像资料的那些训练视频可是血淋淋的见证,训练完了都要去层皮。 “你今天就在这休息。”卫子晨把向云飞安排在了黑猫和田七的宿舍,黑猫因为伤势严重还在医院,只有田七一个人在。向云飞进了宿舍不由得羡慕的呼口气,T5的都是两人带卫生间的套件,比起老连队的待遇不知好多少。 “田七不在,这几天你就住这里。”卫子晨拿了新的被子和毛巾什么的给向云飞,向云飞也不拒绝,都是大老爷们,没那么磨磨唧唧,有什么不满成绩说话,等他比卫子晨还牛了,肯定一甩手给卫子晨一个背影,你看不起爷,爷还看不起你呢。 “那个,他们呢?白泽和我师父还好吧?”卫子晨快要离开的时候,向云飞问了一嘴。 卫子晨手都放在门把上了,回头看到向云飞担忧的眼神,回来坐回椅子上,“白泽和你师父都没事。我想跟你谈谈,我觉得上一次我们可能有误会。” “嗯哼。”向云飞低下头,哼唧一声,不在搭话。 卫子晨一向严于律己,无论站着坐着都是按着军队要求的姿势,而向云飞盘腿坐在床上,低着脑袋,驼着背,比卫子晨矮了一节。向云飞头发偏软,长得快,这几天在医院没理头就软趴趴的附在头上,老人都说头发软的好说话,这个向云飞怎么这么倔呢。向云飞不开口,卫子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空气一度凝滞,这让卫子晨有些尴尬,也有些生气。 向云飞是第一个让他这么为难的人,就是以前解决队员和地方上的女青年谈对象也没这么麻烦过。现在的向云飞是说不得,骂不得,打不得。这种关系到他的私人问题,他还真不好开口解决,无论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我困了。”向云飞开口,那口气可是不客气,在送客呢。 “你!”卫子晨气的肝疼,忍着怒气,“向云飞,你太放肆了!”冷着脸训斥向云飞。 “我怎么了?我一没偷,二没抢的,我就是想睡个觉,长官还不允许啊?”向云飞倒在床上,软的跟蛇一样。 “向云飞,”卫子晨努力的压制胸口的怒气,“你是要在战场上也这样和我说话么?” “我没有。”向云飞规规矩矩的做起来,“你也看到了,我在战场上从来没拖过战友的后退。卫子晨,你老说你不带私人恩怨,你扪心自问,你对我的质问,哪一个是对我的军事技能说的?我又那一次反抗过军令?我是喜欢你,但是我没那么贱!喜欢你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要是能控制,把我脑袋割下去都行!” 向云飞的眼睛是冷的,口气是冷的,没有嘲讽,没有扭捏,那种冷气浸入卫子晨的心理,让卫子晨打了一个冷战,“我不是……” “你不用再说了……”向云飞倒下翻过身,把身体靠进里面,“我发誓现在,以后都不会违反军令,不会吧个人情感放到战场上。至于我喜欢你这件事,你可以当做不知道。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但是我可以再也不打搅你,放心,我向云飞说出的肯定就能做到。你走吧。” 向云飞再也不理睬卫子晨,卫子晨眼神复杂的看着向云飞的背影,最终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向云飞听着背后的关门声,心里冷的跟冰窖一样。 32、百炼成钢 “怎么连人都没了?”哽咽的话语,无声的泪水,那是一个母亲内心的悲痛,在每个人的心头蔓延。 没有人能回答,怎么告诉一个母亲,你的儿子为了祖国在陌生的土地身首异处? “子涵那,妈妈来看你啦,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哇。”女人精致的妆容被毁,双眼红肿,摩挲着儿子的遗像,表情麻木,她的泪已经流干了。 “二婶,二婶……”身边的一个年轻男人看着女子哆嗦着身体险些摔倒,急忙上前走几步,却被向云飞先一步扶住了女子。 “是部队对不起你们。”阮文宣低着头,不忍直视失去儿子的一双父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总该让我们知道啊。”中年男子也是红着眼,身着银灰色西装,可能因为匆忙,西装的下摆满是褶皱。 “你们只打个电话通知小涵训练中出了事故,怎么连人都没了,怎么样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啊。”身边的男子走上前,和中年人并排,“这是我二叔和二婶,我是张子涵的堂哥。” “这个事关机密,我们不能告知。我知道张子涵的去世会给你们带来巨大的痛苦,为此军队表示歉意,你们有什么条件军队都会酌情解决。”于政委上前,“让嫂子先坐下吧,这么哭会哭坏身子的。” “还能有什么事呢?我的子涵没了,还能有什么事了呢?”张妈妈失神的看着遗像中的张子涵,穿着夏季常服,双眼皮的大眼睛,微笑的时候还有个小酒窝。那么年轻,已经长眠于他乡。 “我们不想要什么,只是想知道事实。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只是想知道儿子最后都在做些什么。”张爸爸满脸的疲累,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做父母的,总归有这个权利知道吧。” “对不起,张子涵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卫子晨走到张爸爸身前跪下,“您要怪就怪我吧。我是子涵的队长,不仅没有保证他的生命安全,还因为救我而殉职。”卫子晨握住张爸爸的手,“以后我就是你们儿子,我会带子涵尽孝道。您们放心,以后家里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还有我,”白泽站出来了,“还有我。”田七站出来了,“还有我。”向云飞站出来了,“还有我。”黑猫站出来了,“我们都是您的儿子,我们会完成子涵没能完成的孝道。” 张爸爸的拍拍卫子晨的手,“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我知道子涵做的事情肯定很了不起,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 “叔,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卫子晨讲了一个故事,那里的灵狐聪明,机敏,勇敢,他穿梭于崇山峻岭,一次次的击退敌人的阴谋,保证了国家的安全,用最后的生命保卫了守住了机密,化作白骨于青山之中,“他忠于祖国,忠于人民,是一名优秀的中国人民解放军。” “我知道,我知道。”张爸爸老泪纵横,“我儿子一直都是最棒的!” 张爸爸把一张他最喜欢的张子涵的照片郑重的放在了T5内部的一面墙上,那里有一百二十多名军人,都是自T5建立起任务中牺牲的战友,他们最大的43,最小的才15岁。拍拍照片,“子涵那,记得常回家看看,你以前总说忙,这回有时间了多陪陪你妈,她一直都为你担惊受怕。子涵那,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儿子,爸爸为你自豪!” 张爸爸捧着张子涵的遗像,轻轻的男子扶着张妈妈走出忠魂室,门外是T5的全体官兵。他们都和张子涵差不多的年纪,身着迷彩,手握钢枪,张爸爸看的失神,似乎他的梓涵就站在他们中间。 “敬礼!”卫子晨站在最前端,郑重的向张子涵的母亲敬礼。他们年轻的时候响应号召上山下乡,后来为了成立有相应国家号召只要了一个孩子,现在人到中年,他们又为了国家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他们是英雄的父母,正是他们才培养了一代又一代英雄的中国人! “鸣枪!”清脆的枪声在营地上空久久不散,那是对于英雄的告慰。走吧,我们会继续拿起枪,犯我中华者,必诛之! 张爸爸只拿走了张子涵的一些衣物和照片,把队里给子涵的捐款留下了,“这些给更需要的人吧,子涵要是在也不会要的。”张爸爸走到卫子晨的面前,给了卫子晨一张纸条,“上面有我的电话和家庭地址,有时间去坐坐。”摸摸卫子晨的头,“你比子涵大几岁吧。” “他都叫我哥的。”卫子晨笑笑,“他很优秀。” “嗯。”张爸爸吐口气,“保重好自己,我等着你们来做客。子涵一直喜欢他妈做的红烧肉,等到时候烧给你们吃。” 张妈妈拉住向云飞的手,从包里拿出一管护手霜,“怎么和子涵的手一样,都裂开了。”张妈妈挤了一些在向云飞手上,慢慢的揉匀,“要经常用,不然冬天该有冻疮了。子涵就是,小时候还疼的哭,后来……”张妈妈红了眼神,哽咽的数不出话。 “好了,该走了,别给孩子们添麻烦。”张爸爸扶着张妈妈,张子涵的堂哥提着张子涵的遗物走出营门,张妈妈回头嘱咐向云飞,“记得一天涂一次。” “知道了,妈。”向云飞喊的大声,张妈妈缓慢的答应一声,“唉。” 卫子晨向云飞几个敬军礼,目送载着张妈妈张爸爸的军车远去。 回到队长办公室,阮文宣单独留下了向云飞,“这次B小队的损失很严重,我也是跟你们连长磨了好久才把你要过来的,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我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向云飞笔直的站着,目不斜视。 “我没看错!”阮文宣很欣慰,站起来走到向云飞面前,“我知道你和北斗有些小矛盾,你们自己解决掉。北斗这个队长不错,这次的事故也不能怨在他头上,以后你在训练中就知道了。你的调令已经下来了,给你二十天的假期,回去老连队看看,在回趟家,回来就到队里报道。” “是!” “去吧。”出了办公室的门,向云飞心里有点沉重,又有点雀跃,悲的战友的牺牲,喜的是终于可以回家看看父母了。向云飞去了宿舍,打算先回家,然后去老连队才回T5。在宿舍门口看见了拿着一个骨灰盒的卫子晨,向云飞没有好脸色。 “你不送飞弹最后一程么?”卫子晨换了夏季常服,军帽被整齐的别在肩头,“飞弹的父母年纪大了,听说飞弹牺牲的事以后,他母亲得了重病,家里人走不开,我和队长商量一下把飞弹送回去。” “也没找到身体?”向云飞问的沉重。 “没了,和那帮子杂碎一起炸了个粉碎,一点肉渣都没留下。”卫子晨仰起头,向云飞可以看见他满眼的泪。 “黑猫他们不去么?”向云飞回屋里简单收拾,拿了一些东西。 “他们难得有个假期,都放他们回家了。” “嗯。”向云飞拎起卫子晨脚下的旅行包,跟着卫子晨去了火车站。火车站的检票人员不让拿着骨灰盒的卫子晨通过,卫子晨平静的告诉检票人员,“这里面只是我兄弟的遗物。”工作人员还是不肯,向云飞气不过要发作的时候,值班的铁路警察出现了,卫子晨把身上的军官证给警察看,带头的中年警察双手奉还了军官证,“你跟我来,我给你们安排位置。” “谢了。”卫子晨和向云飞随着警察离开,后面是那个还在吵闹不休的工作人员。卫子晨拉住向云飞,“不要惹事,我们还穿着军装。” 那个警察领着卫子晨他们进了一个软卧,“我们买的硬卧。”向云飞拿着票给那个铁路警察,“这个是给我们内部人员预留的,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那个警察帮忙把水壶灌满了热水,“你们都是好样,不容易。” 等那个警察走了,向云飞疑惑的看着卫子晨,“他知道我们的身份?” “不知道,但是大对数可以猜得到吧。现在这个和平年代,在中国危险的地方只有那么几个。”卫子晨把骨灰盒放在了中间的桌面上,合上衣服躺在卧铺上小睡。向云飞看卫子晨没有聊天的性质,也拿着手机看起了小说。 他们下了在一个小县城下了火车,然后又做汽车,到了一个岔路口汽车停了车,告诉他们他们要找的地方还要翻两座山,当地有那种机动小三轮可拉客,但是要等很久。卫子晨和向云飞下了车没有等拉客的三轮车,直接步行穿越大山。 这里是南方的一个小山区,山坡陡峭,土地贫瘠。走在蜿蜒的小道上,向云飞看到身边有一个背着背篓的老年人艰难的往上走,主动上前接过老人的背篓背在身上,老人看一眼向云飞身上的军装,热情的表示感谢。 路上老人和向云飞聊了很多,这座大山土地贫瘠,很多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留下的都是老年人和留守的儿童。他们祖祖辈辈的生活在这个大山里,有些人走出去了,大多数的人又回来了,“那不是我们能待的地方。”向云飞问老人为什么不留在山外,老人回答到,指着隐藏在大山半山腰的那些民居,“这里有我们的房子,田地,山外面能有什么呢?”就是这么贫瘠的一个家乡养育了飞弹,他却没有给与任何回报就走了,老人家怎么受得了。 中途在老人家喝了碗水继续上路,终于在大山深处他们找到了飞弹于好学的家,破败的小院,低矮潮湿的平方,看的让向云飞心酸,“没了飞弹,他们以后怎么过?” 推开院门,觅食母鸡叽叽咕咕的跑开,从里面出来一个干瘦的女人,眉目间有着飞弹的影子,“找谁啊?” “你好,我是于好学的战友。”卫子晨拖着飞弹的骨灰盒站在院中,那女子看到卫子晨手中的骨灰盒,倒退几步,“我哥回来了?”泪顺着女人的眼角流下。 “我孙儿回来了?孙儿啊?好学?”一个驼背的老婆婆弯着腰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棍走出来。 “奶奶,好学没回来,我听错了。”女子赶紧擦干泪,大声的回话,然后和卫子晨说,“不要跟我奶奶说我哥去世的事,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住。”女子扶着老人坐在院里,安慰老人,只说是于好学的战友来看他们。老太太抿着嘴,乐呵呵的招呼向云飞和卫子晨,让于好学的妹子给他们拿红糖水。 向云飞蹲在老人面前,老人摩挲向云飞肩头的肩章,“我孙儿也有呢。” 向云飞恨不能抱着老人痛哭,却只能忍住了泪水,强展笑颜,陪着老人家聊于好学在部队的事,老人家听的笑眯眯的,一个劲的说他的孙儿厉害着呢。 门口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向云飞抬头就看见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穿着一件米色的衬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可能是因为跑的急,脸上还带着汗珠,表情急切的看着向云飞。 “燕儿,你好学哥回来了,进来看看他吧。”于好学的妹妹从屋里出来就看见了大院门口的苗燕,“别哭,奶奶还不知道。” 女孩子捂住嘴跑进了屋内,一会里面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老人家耳背,背对着大屋听不到,向云飞把头埋进老人家的手里,任由泪水洒落。 33、百炼成钢 卫子晨和向云飞在于好学的家里逗留了十几天,找了当地民政局,找了一块向阳的坡地给于好学立了衣冠冢。把于好学的抚恤金和队里的捐款二十余万交给了病重的于好学的父母,向云飞在医院取了银行卡里的全部津贴三万多元放在了老人家的手里。 “我们都是好学的好兄弟,以后有什么难事给部队打电话,部队都尽量的给你们解决。”卫子晨握住病重的于妈妈,“放心,以后有我们给你们养老。”于妈妈说不出话,只能紧紧的抓着卫子晨的手流泪,老实巴交的于爸爸手里紧紧攥着向云飞给的信封,蹲在墙根抽烟。 于好学的妹妹于英已经嫁人,这次跟着来医院的还有她丈夫王有才,围着向云飞打听抚恤金的事情,表示他在网上查过,认为这些钱给的少了。墙根的于爸爸听了好一阵,站起来脱了脚上的鞋就撵着打王有才,“那是我儿子的卖命钱!你惦记啥呢?啊!滚!赶紧滚!” 卫子晨和向云飞赶紧把老人家拦下来,“爸,有才他不是故意的,爸,您就别生气了。”于英拽着于爸爸的手臂大哭。 于爸爸颤抖的把鞋穿上,把信封推给向云飞,“这钱我们不能要。好学是好样的,保家卫国走的,我也不能给他丢脸!” “好学走了,我们都是您儿子,这点钱就是儿子孝敬给您的!”向云飞坚持把钱给了于爸爸,于爸爸干裂的大手碰碰向云飞的脸颊,“好学也这么大了呢,本来说好了回来就和燕儿定亲呢。”于爸爸的泪打湿了向云飞的心。 “您放心,以后有啥事就找我们。” 老人家把向云飞和卫子晨送上了火车,临走还塞了一包的山核桃,向云飞从窗口看着老人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视线中才坐回铺位。想了一下给家里打了电话,想妈妈听到儿子要回家,惊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妈,你先别买那么多,我还在湖南呢,要到长沙去转车,到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向云飞的鼻子酸酸的,他在外一直有任务和训练,都没有时间去想家里的父母。这次经历让向云飞有了很大的感触,他穿了军装,选择了T5,那以后的每个日子都是贴着死亡跳舞。他不能再任性,怎么要挤出些时间回家陪陪父母。“嗯嗯,知道了,我会买来吃的。嗯嗯。您别着急,我手机快没电了,路上就不给你打电话了啊。” 放下手机,向云飞看看趴在对面卧铺上卫子晨,卫子晨盖着衣服补眠。向云飞戳一下卫子晨,卫子晨拉下衣服就看见向云飞拿手机放在他面前,“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不用,家里都知道。”卫子晨笑笑,“谢谢。” “哼。”向云飞转过头上了卧铺,转个头把头靠着车厢壁。 卫子晨好笑的看着向云飞幼稚的小动作,下了铺位去大了开水,又买了泡面,想叫向云飞的时候发现向云飞已经睡了,就把另一碗泡面和火腿放在了桌上,静静的一个人吃了泡面。 在长沙火车站,卫子晨给向云飞塞了五百元钱,向云飞没有侨情的收下了。在和卫子晨分别,直接打车去了机场,到机场才发现身上的现金不够,只好打电话给卫子晨求助,有了卫子晨打来的钱买了一张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飞往S市的机票。在机场出示了军人证明才勉强被保安室收留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就踏上了归家的飞机。 向云飞从来没有想家想的这么急切,飞机下降的时候他直勾勾的盯着窗外的S市,地面的景物一点点在眼中变的清晰,心里热的发烫。下了飞机发现手机没电了,只能打消了给家里打电话的念头,出了机场搭上了地铁。 地铁的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多,向云飞低着头,尽量不去看那些凉快的过头的女人们,忽然地铁中一片的惊诧,向云飞抬头就看见地铁视频中的暴力镜头,在屏幕下方是一排滚动的字幕,“7月6日在边疆发生大规模暴动,小部分不明群众受……”,向云飞在下一站下了地铁,找到地铁的工作人员出示了军人证明,用地铁的电话打给队里面,“马上归队!”阮文宣也不拖泥带水,直接给向云飞下达命令,“去最近的驻军营地,会派直升机去接你。” “是!”向云飞向地铁员工问明了离地铁最近的一个武警大队驻地,飞快的跑出地铁,留下惊讶的地铁工作人员八卦的谈论着他们眼中的英俊小兵。 S市很大,等向云飞打车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1个多小时,身上仅剩的两百多都付了车前,给岗哨上的哨兵出示了证件,正碰上武警大队长不在,接待的政委满脸的傲气。 “我们没接到上级下达的命令!”刘政委干政委已经二十几年了,还从没见过一个小小的上等兵过来给他们下达命令的。 “信不信由你!”向云飞面无表情,“我的级别你没有查询的权限,但是如果你不照着我说的做,后果自负!” 刘政委绿豆大的眼睛怀疑的看看向云飞,圆胖的身材立在那里整个是个丸子,想了一会,“你等下我给上面打个电话请示下。”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向云飞上前一步,刘政委震慑于向云飞的杀气,退后一步,“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军队。” “我只是要借你的电话用一下。”向云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友好一些,“我电话没电了。我也没什么骗你的。你只需要把这边的具体地址给我们部队,我们部队的人会来接我。” 可能是向云飞的气势压倒了刘政委,刘政委最终还是把电话交给了向云飞,向云飞给队里打了电话,确认了这个武装部队的地址,把电话还给刘政委后就不再和刘政委说话,直接进了操场,站在边上看操场上的武警练兵。看到视频,向云飞知道边疆局势严重了,不然的话是不会直接在媒体上播出的。武警大队里面也是戒备森严,训练中的武警都是荷枪实弹的。 心里感慨S市的武警在待遇上可比K市的兄弟们好多了,看那身牛逼的装备,如果他的武警兄弟们装备上这些,也许就不用牺牲那么多了。再看看干干净净的训练场,向云飞瘪瘪嘴,都是些小孩子玩的东西。 武警队里面有人注意到了操场边上的向云飞,训练间隙会用好奇的目光向他的方向扫视,向云飞并不理会。在训练间隙还有人过来搭讪,向云飞倒是没藏私的教了他们几手格斗。要说当兵的就是比那些搞政治的痛快,一开始向云飞还不待见这几个武警,但是聊了一会觉得人品还不错。 “你来我们这里干嘛啊?当教官?”其中一个哥们是被向云飞的擒拿手法打服了,恨不能磕头拜师。 “不是,我在等部队的飞机来接人。”向云飞伸展筋骨,指点另一边的一个矮个子,“你个子矮也是个优势,注意攻下盘,你要这样。”向云飞抬腿踢矮个子的裆部,顺手搂住矮个子的头,做了一个扭头的动作,看的在场的武警冷汗直流。 “训练地时候不允许踢这里的。”矮个子脱离向云飞的手臂,“疼死了,你这是在玩命啊。” “这是在教你们怎么能活下来。不过咱们干的不是一行,你们是保命的,我们是,”向云飞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但是也有相通的地方,如果遇到那种厉害的恐怖分子,起码你们能自己保命。” “开什么玩笑,S市能有恐怖分子?要是这里有的话,那天朝不是乱套了。”外围一个看热闹的哥们打趣。 “那倒是。”向云飞点点头,“就是教你们几手,不必较真。”对向云飞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哥们倒是盯着向云飞若有所思的样子。 “嘿,接你手机用下呗。”向云飞朝着这哥们点个头,“我手机没电了。” “行啊,等着我。”那哥们给向云飞拿了手机过来,向云飞按了号码,接通了就听见母亲殷切期盼的声音,“小飞啊,你什么时候到啊?猪蹄都快炖好了,你爸还去买了两瓶黄酒,回来你们爷俩喝啊。” “妈!”说了一个字,向云飞再说不出其他的话,声音一度哽咽。周围都是武警的哥们,他可不能流马尿。 “小飞?怎么了?信号不好?”向妈妈好一会没听见电话另一边的向云飞说话,急忙大声的问。 “没,妈,我不会去了,队里有急事。”向云飞说着心里就难受。 “是么,有那么急么?这你都快到家了。”向妈妈心里有些不舒服,“我跟你领导打个电话?你都快两年没回家了。” “妈,不行,这是命令,我必须归队!” 武警的哥们一开始还以为向云飞打给女朋友,都等着听八卦不肯离去,在一听是打给自己母亲的,听了内容心里也泛酸,都远远的离开,给了向云飞一个空间。 向云飞蹲在地上,捂着脸,忍着哭声,“妈,我不回了啊。你和爸爸注意下自己的身体,我爸他有痛风,还有高血压,别让他喝酒了,也别再吃那些高脂肪的东西了。你身体也不好,实在不行就内退吧,别累到。” “小飞啊,这不能回来啦?妈想你了。”向妈妈忍不住在电话那边流泪,“你们领导就不能通融下么?” “妈,不行啊。”向云飞抬起头,用手臂挡住流泪的眼,“妈,我不去不行啊。我是个兵,要服从上级的命令。妈,你和爸爸好好的,等我下次一定请个长假陪你们。” “飞啊,你是不是不要妈妈啦,起码回家落个脚,让妈妈看看你啊。你一走就是两年,妈都不知道你冷了没,饿了没?你总说你忙,一年电话都没几个。小飞啊,要不咱退伍吧,在家里找份工作多好啊。”向妈妈在电话里大哭,哭的向云飞心都碎了。 “妈,不行啊,我的战友还等着我呢。”远处传来武直的轰鸣声,“妈,我队里来接我了。妈我挂了啊,妈,你和爸要保护好自己啊。”向云飞挂了手机,站着仰头好久,风把泪吹干,不好意思的把手机还给那哥们,“让你笑话了啊。” 那哥们严肃的给向云飞敬了一个礼,“谢谢你们,也辛苦你们了。” 向云飞笑笑,登上了武直,下面是自发聚集在一起的武警的兄弟们,都看着他的方向。这是些多么可爱的人啊。随着武直上升,S市尽收眼底,人流如织,车流遍地,多么繁华的都市,这里生活的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为了祖国,为了人民。”向云飞轻轻亲吻迷彩上的国旗。 34、百炼成钢 直升机没有把向云飞送到T5,直接把他运到了老连队。从武直上跳下来才发觉部队已经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但是营地灯火通明,相关人员忙碌的穿梭其中,场地上停着一架伊尔76,一队兵把上面的军需物资运到库房。武直在放下向云飞以后离去,付连长老早就等在一边,拉着向云飞的手走进了食堂。 这个时候食堂已经全部换了布置,里面整整齐齐的坐着荷枪实弹的兵,老兵还算镇定。新兵里面有兴奋,又沮丧,还有一些害怕的都快要哭出来的。最南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大屏幕,上面是这次暴动的即时画面,和在地铁上看到的不同,这个画面更为全面,真实,也更为血腥。 向云飞跟着付连长做到第一排,他们战狼小队的人都在那里,清一色迷彩头盔,战术背心,56冲锋,山地迷彩,在兵里面比较显眼,他们后面的兵恨不能把眼睛贴上来看。付连长在最前面做了战前动员,然后室内的兵们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了战狼小队。 付连长把简报发给向云飞几个队长手中,“关键的一只鼹鼠被害,中央没能及时的了解这次暴动的动向,造成了惨烈的后果。这是一次由境外某些国家资助,由DT组织策划的暴力事件。根据最新消息,几股股参与暴动的不法分子隐匿到了境内,奉党中央命令,我战狼小队在3区缉拿藏匿的不法分子。这次给你们最大的自由,力求不让一个犯罪分子逃脱法网。”连长接过刘指导员手中的纸张发给队员,“老样子,写完交给指导员。我在这里等着你么内平安回来!” 付连长把纸笔一个个的发给队员,轮到向云飞的时候,付连长拍拍向云飞的肩膀,“听说你没能到家就被叫回来了?” “没事,部队的事要紧。”向云飞笑笑接过纸笔,“不过我以为回去T5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边疆形势紧张,我这里没几个能用的上的人,你不会怪我把你叫回来吧。” “怎么可能,在哪都一样,咱都不能让那帮杂碎活着逃出去。”向云飞紧握拳头,“一个都不能放过!” “好样的!”付连长一一嘱咐了队员,走到向海滨面前,“把他们都活着带回来。”向海滨点点头。 半小时后,刘方圆一一接过队员们的遗书,“刘指导,我们还没说害怕呢,你的手抖什么啊?”魏三笑嘻嘻的把遗书塞给刘方圆,“帮我们保管好楼,下次我还指着抄这封的呢。” “对啊,我没啥文笔,就指着这份活了。”向海滨小队的队员也打趣道。 几句话打破了沉闷的气氛,队员们互相调侃,打屁,付连长笑笑,拍拍手,“好了,回来请你们和庆功酒,都站好了,集合。” 小队立马安静下来,在前面站成了三排。 “A小队十人,实到十人,完毕!” “B小队十人,实到十人,完毕!” “C小队十人,实到十人,完毕!” “出发!”随着一声令下,兵们陆续的离开食堂,在外面停着两辆运兵车,向云飞站在车的旁边,“蹬车!”最后付连长和刘方圆朝着兵车敬礼,向云飞和王海滨还礼,蹬上了车。运兵车在夜色中离开兵营,驶向目标位置的战场。 战狼小队的队员在外面的装备是给外人看的,到了车上时早就准备好的配备。向云飞忙着换迷彩,把手雷,匕首一个个往腰间挂,旁边的六子凑过来,“头,不说有卫星电话么?” “那玩意额那么精贵,弄坏了你陪的起么?”向云飞瞪了一眼六子,“坐回去好好的检查自己的装备,别真的和那帮子杂碎对上才发现有问题,就等着盖国旗吧。”越是精贵的东西越不耐用,上次任务中内置的卫星电话早在开始战斗的时候就被报销了,精密的仪器根本受不住频繁的碰撞。 “切。”六子怏怏的坐回去,抱着95缩在一角。 “别磨磨唧唧的,有能耐去抗铁塔的89!” 向云飞的一句话就让六子灭火了,89重机枪一般都是配备在运兵车上的,只有铁塔那个怪物自己扛着,这还不算身上的子弹,看着就腿软。向云飞看着六子就来气,明明是个狙击手的好苗子,就是性格太跳脱,没耐力。 “头,连长说这次以后你就去T5啦?”魏三把97狙组装好,歪头问。 “闭上你们的嘴吧,所有人,装备检查好的,闭目休息!保存体力!”向云飞拿了03重狙,这玩意都拿出来了,这次的任务可能不是那么简单的。环视一下都抱着武器闭眼休息的兵,这群没怎么参加过实战的兵,要是真碰上了上次碰见的受过训的恐怖分子,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 “安静,都下车。”六子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叫醒了,跟着前面的兵下了车,在各自的队长面前集合。 向云飞,王海洋还有向海滨找了个平坦的地,放上地图,这个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距离3区还有30公里。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建议我们行军到这里。”向云飞指着地图上的一片丛林带,“在那里休整,到晚上在靠近3区里面可能藏有恐怖分子的区域。” “这里的情况比较麻烦。”王海洋指着3区,“部队这几年有去过那片地方救灾,都是一些贫困的牧民,而且驻地之间比较分散,如果我们不能把恐怖分子的藏身地确定在一个较小的范围,不仅容易误伤百姓,更重要飞是会让那些恐怖分子有逃窜的可能。” “能让上边发一份实况地图过来不。”向海滨出声,“那种分辨率大的地图能让我们初步判断敌人可能藏匿的区域。” “这倒是,不过咱们这边可没有,估计只有T5那边才有。”部队只有少数部门才有资格调用军用大分辨率地图,他才进T5,甚至还没正式举行入队仪式,现在又是在老部队作战,他不知道阮文宣会不会答应他的请求。想来想去,向云飞叫来了小花,“帮我联上总部,我有事情汇报。” 向云飞和付连长把事情大体的说了一下,付连长表示没问题,一个小时后,小花的接收器上收到了3区的实时画面。 “靠,真他妈先进。”王海洋双眼冒光,“这要是咱每个人都配一个该多好!” “你去跟付连长要吧,把你卖了都不够的。”向云飞翻个白眼,战狼小队建立还不过一年,哪可能弄到这些逆天的装备,这一套还是连长好不容易跟师长磨来的呢,“小花啊,战斗的时候你就留在后方吧。” 小花一听就不干了,“也不能你们吃肉我喝汤啊。” 向云飞看看小花一身未来战士的操行,“花儿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指着小花身上的装备,“要是坏了,咱就没脸回去见连长了。” 小花一听脸就抽抽了,想起训练的时候,每次拿这身装备,军工里的李老头都跟要割他肉一样的,他每拿一个,那边都要报一遍人民币,这个价的确是他赔不起的。 向云飞拍拍小花的肩膀,“就这么定了啊。”把小花手腕上巴掌大的屏幕和地图上的区域对照,他们发现了可疑的目标,“小花,把这里放大。”随着屏幕内的体香放大到可以看清地面沙粒的程度,向云飞他们注意到了几乎集中在一起的住房过于的安静,院内有打斗的痕迹。但是鉴于观察许久没有见到人员出去,他们也不敢断定是否屋内还有恐怖分子。 这次参与引起暴动的恐怖分子有几伙,但都在煽动起不明真相的百姓闹时候就隐匿了,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把军队抓捕参与骚乱的普通群众的视频和图片发布到网上,引起国际的注意和国际人权组织对中国的谴责,如果能逼得天朝政府作出让步最好,不能的话也大大的丑化天朝政府在国际上的形象。 逃到3区隐匿的就是其中的一伙,因为情报人员的损失,上层对于情况掌握的并不充分。当下为了控制局势,不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部队悄然在边疆和藏地集结的同时出动他们这些精锐根据一些模糊的情报排查搜索。 这是非常危险的,他们不了解恐怖分子的人数,武器配置,贸然出击很可能造成大的人员伤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向云飞他们把小队藏匿在了距离他们怀疑有恐怖分子藏匿的区域10公里的一个树丛带。 “头,我们什么时候进攻啊!”六子忍不住摸到向云飞的身边,嘻嘻哈哈的问。 “回去,没有命令的时候原地待命,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向云飞冷下联训斥六子,六子看向云飞是真的生气了,害怕的缩了回去。 等六子重新藏进了树丛,向云飞才松口气,“都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战争是好玩的么?他们以为在打CS么?” “你的兵素质不错,上一次任务完成的不就挺好么。”向海滨嘴里嚼着树叶,“以后这些任务都是常事,他们总要适应的。” “我还是希望他们能沉稳点,在战场上保命的机会大一些。”向云飞看着逐渐变黑的天际,“战争从来都不是用来耍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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