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剑仙 中+番外——揽月妖姬
揽月妖姬  发于:2014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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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十三法宝

 宇文清他们赶到跆拳道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们的脸色都很不好,就连宇文清也没有了一向的淡定从容。 “怎么了?”季鹤声问。 宇文清长长叹了口气,红着眼圈说:“我们碰上了一只丧尸猫,一个同学被咬掉了脑袋,还有三个被抓伤感染,成了丧尸。”他目光在艾乐溢和许霆等人的脸上扫过,“还好,你们没有走这条路,北路靠近军队的行进路线,丧尸大部分都被吸引走了。” “我们遇上了一只丧尸犬。” 宇文清脸色大变:“丧尸犬?是那种……” “身上没有腐烂,行动敏捷,体型像小牛犊一样。”艾乐溢形容着。 “那,你们是怎么逃脱的?” “没有逃脱,他被小鹤杀死了。” 宇文清和他身后的同学都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季鹤声。 季鹤声不想过多解释,拿出一张符纸拍在剑上,一道火焰剑气将道馆的铁门打出一个碗口大的窟窿,看的一群人眼睛差点掉在地上。 “你这是……是法术么?” 季鹤声点头:“是道家的法术” 所有人看向季鹤声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羡慕,其中一个男生说:“我们要是也会这手法术,刚才郭子几个就不会死了。” 宇文清摆了摆手:“咱们锐气已经挫了,这里是非之地不宜久待,得尽快离开。” 两家合兵一处,宇文清和江飞舟领五百人在前面开路,艾乐溢和季鹤声在后面殿后,中间是安云峰的车队,二十辆厢式货车和十五辆皮卡都装满了在霖江大学里搜集到各种物资,缓缓而行,如果不是死了四个人这一趟出来也算是满载而归了。 宇文清没有按照预定计划那样从高武术学院向西北方向转到军队西进开辟出来的“安全通道”再向东折回学校,而是按原路返回,绕到民族风大舞台,然后回凤舞阁,再进入体育学院,过霖江大桥回碧海大学。 好在这回没有遇上变异丧尸,连普通丧尸也只遇到了三个,被艾乐溢一枪一个解决了,顺利过桥进入金鼎阁。 无论是统计物资入库还是如何安置江飞舟一伙人都跟季鹤声没关系,他也不感兴趣,他告诉艾乐溢自己要闭关,如果明天早上没有上班就通知大家不用找自己。艾乐溢不知道他要去哪闭关,见他没说也不问,只点头答应。 季鹤声回到餐饮部,把接下来三天的菜谱都写出来,放在办公桌,蓝冰赵磊他们都围过来打听霖江大学的情况,他只说自己累了,连晚饭也没吃就回到自己的阁楼里,将房门反锁好,然后进入青木居。 今天见识了丧尸犬厉害,他觉得自己一定得尽快修炼到九天都箓大法的第二层,本来计划年前就突破了,现在拖了一个多月还没成功。以他现在功力,如果直接对上丧尸犬肯定是力不从心的,而这世界上谁敢说没有比丧尸犬更厉害的东西?自己空守着一个空间一部道书却没有练出来强大的实力,以后万一出点变故,比如几百只丧尸犬冲进大学城这种事故,自己恐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他这次发了狠,一次吞下三颗洗髓丹。本来从他第二次吃洗髓丹开始,就不像第一次那么痛苦了,而且以后一次比一次轻松,身体里排出来的杂质也越来越少,证明他的身体越来越干净,洗髓丹对他的作用也越来越小。 然而这次三颗一起吃,身上的骨肉筋膜,心肝脾肺再次开始扭曲抽搐起来,他光着身子坐在院子里,痛苦深深发作于他身上从里到外的每一寸地方。 他感觉这次的痛苦要远远强过第一次,不过他却没有再昏过去,而是紧咬牙关,从地上匍匐起来,盘膝坐好,拼命忘记身上的痛感,勉强集中精力修炼。 因为肉体上的剧痛,他的神志也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半晕半醒之间,只是念念不要自己要做的,调转身上的真气,冲击第二层。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股真气从他丹田里迸发出来,仿佛潮水一般势不可挡,瞬息之间注满全身上下所有的经脉和穴道,最后冲击脑海,他只觉得大脑中间轰地一记无上的巨响,天地霎时变得清明起来,他终于修炼到了九天都箓大法的第二层! 从地上站起来,他觉得自己一呼一吸之间都跟天地之间相互感应。 来到西屋的古董架前面,他最先看中那一团雾气状的宝物,运足真气凝在手上,用力抓去。啵,地一声轻响,仿佛打破了一个泡泡,宝贝外层的禁制就被抓破。 季鹤声将那团雾气抓在手上,用精神力探查一番,微微感叹。他想起来这件宝物叫做灵雾障,是三阶的法宝,当初他玩艾乐溢的号在成都碧筠村外面打的。 艾乐溢的账号等级那么高,身上的法宝最差也是八阶的,他早就在怀疑,这古董架上的十三件宝贝都是他打的,之前的灵竹剑他就在怀疑,现在又拿了灵雾障,终于可以确定了。 灵雾障本来是一阶的宝物,放开了能够化成一片运起覆盖周围一亩地大小的地方,如果主人不打开云路,外人是闯不进去的,除非能够将这件宝物破掉。 灵雾障有一种能够组合的特性,十个组合在一起就是二阶法宝,能够覆盖十亩地的范围,季鹤声当时在碧筠村外用禁法扫荡竹妖,爆出来好多个灵雾障,被他用一百个组合成这件三阶的宝贝,其他的因为太占储物空间就都卖给系统商店了。 季鹤声又抓向第二件法宝,这回是梯云链,两片雕刻成云雾状的玉牌,中间用金银两条锁链连接,分别是阴牌和阳牌,用的时候左手抓着阴牌,将阳牌发射出去,融入远处的任何一个物体之中,再一抖手,阴阳两牌相互吸引,就能够将他瞬间拉过去。 梯云链也是组合法宝,一阶的梯云链只有一里地远,他这三阶的最远距离是一百里地,也就是说,能够把他从碧海大学的松风阁直接送到霖江大学的跆拳道馆,甚至比这还要远。 十三件法宝,都是季鹤声当初打得三阶宝贝,除了灵雾障和梯云链之外,还有灵竹盘、归元箭、青灵针、蛟影鞭、鬼火幡、尸王剑。还有一艘乌篷船。剩下三个葫芦和一个玉匣,葫芦里面分别装着一阶的百草丸、二阶的洗髓丹和三阶的筑基丹。 季鹤声打开玉匣,里面放着厚厚的一叠雪白的书页,非纸非布,薄如蝉翼,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制成,上面画着一个个小人,摆着奇怪的姿势,身体上有经脉穴位图,下面有蝇头小楷写的红笔注解。 季鹤声拿出一把来翻开,好半天才终于想起来,这东西是他杀了一个跟他抢怪的玩家爆出来的,叫做白阳图解,一共三百六十五张,全部炼成之后能够凝成金丹成为散仙,他当时用艾乐溢的大号,已经是地仙级别,不需要修炼这东西,只不过是自己打出来的第一部道书,就收到储物空间里了。 出了空间,看了看表,发现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才到第二天的上午九点,走出宿舍,发现大家正井然有序地洗盘刷碗,收拾餐具。 蓝冰夹着文件夹从外面进来,一看到他,顿时松了口气:“你在办公桌上的留言我看到了,说是得离开三五天,这不,办公室刚刚发下来的通知,我还愁怎么找到你呢。” 季鹤声问:“什么通知?” 蓝冰感觉他的气质比昨日更加的沉实稳重,嗓音愈加温和如玉,让人凭空生出一种想亲近的感觉。她站在下面几级,仰头看季鹤声,见他脸上的线条仿佛更加的齐整有型,迎着从门口设进来的日光,他双眼之中个也闪烁着莹莹精芒,皮肤更加的白皙红润,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让人不愿抗拒的魅力。 “到底是什么通知?” “啊?啊!”蓝冰意识到自己刚才发愣,脸上一红,赶紧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通知各部门领导今天中午吃完饭,一点钟到碧月阁二楼会议大厅开会,好像要说一些关于丧尸的事情。” “哦,知道了。”季鹤声继续往下走,答应了几个向他打招呼的扫地大妈,然后出门往西去了。 蓝冰看着季鹤声的背影微微发呆,她刚刚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如果能被季鹤声抱在怀里,感觉肯定很舒服,而且她知道季鹤声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香气,她上次给季鹤声洗衬衫的时候,还偷偷闻了好久,想到这里,她不禁把脖子都红透了,赶紧摇了摇头,快步跑进办公室。 季鹤声来到组织部,艾乐溢一看他,立刻就说:“你突破了?” 季鹤声点点头:“是,我打算跟李云淞辞职,专心修炼。” 艾乐溢看着他笑了:“你修炼吧,我工作养你。” 季鹤声神情却很严肃:“你也要修炼,看到昨天的丧尸犬了吗?如果同时遇到几百只,你怎么办?如果病毒再次发生变异,出现更厉害的丧尸,你又怎么办?我想了一宿,咱们不能在这样小富即安下去,必须跟病毒赛跑,抢在丧尸的前面。” 40.丧尸手册 吃过午饭,大家都到碧月阁开会,大厅里又多了几个生面孔,其中就有昨天从霖江大学带回来的江飞舟,他主动笑着跟季鹤声两人打招呼,露出一口白牙。 今天主要学习关于丧尸的相关知识,李云霭给在场每个人都发了一个白皮书,然后依次讲解:“众所周知,尸灾的源头就是去年十月下旬的那种大雾,国家统计,去年世界各地都出现了极端气候,之后出现大雾,大多数国家和地区都集中在十月份,也有个别的出现在十一月和十二月里。从那之后,人类就开始出现类似感冒的症状,病毒开始产生。” 季鹤声翻看丧尸白皮书,上面不但对每一种病毒都有详细的介绍,而且还配有彩色的插图,其中就有类似于昨天见到的那种丧尸犬,不禁一行一行仔细地看下去。 李云霭继续说:“人们最先感染的是I病毒,他本身并没有那么可怕,虽然具有很高的传染性和变异性,不过国家已经研制出了对症的药物和防治的疫苗,接种疫苗之后,终生不会再被感染,而没接种的,被传染之后,只要再二十四小时之内得到治疗,也会迅速康复,目前的治愈率是百分之九十,即使不成功也不会变成丧尸,而是直接死亡。” 季鹤声一边听着,一边回忆爷爷当初显灵托梦对这场灾难的描述,暗暗地揣测:如果丧尸就是饿鬼的话,那么病毒就对应贪毒,要是按照佛家的说法,只要不贪的话即使被丧尸抓伤了也不会被感染,可是这可能吗? 李云霭打开投影仪,上面有他通过电台搜集来的资料,用电脑编辑整理,以幻灯片的形式放出来:“I病毒变异之后,便是R病毒,感染了R病毒之后,人类会失去理智,身上组织发生腐烂等一系列变化,我们称之为丧尸,目前还有部分国家把丧尸定义为患者,不迅速随意杀害,我们国家也是这样定义的,不过却允许人们正当防卫。 R病毒的感染率为百分之一百,治愈率目前还是零,并且科学家们已经认定,凡是被病毒感染的患者,他们的大脑已经完全被破坏,甚至脏器腐烂,已经没有再度康复的可能。这种最普通的丧尸,身上组织腐烂,行动迟缓,虽然病毒传染性极高,但是只要不被抓伤,是不会被传染的,我们的皮肤足以抵抗这种病毒的入侵,一个普通的成年男子,只要有一根木棍的话,也可以轻易击杀三只以上的丧尸同时进攻,当然前提是需要你们克服对他的恐惧。” 这时候李云霭跟季鹤声说:“能不能把你昨天杀丧尸犬得到的晶核借我一下?” 季鹤声也正想了解这东西有什么用,把手伸进裤兜掩护着从空间里拿出来递过去。 李云霭把投影仪挑出丧尸犬的照片:“R病毒再次发生变异,便是T病毒,这是一种很可怕的病毒,令全世界的专家都为之战栗。R病毒只能够传染给哺乳类和鸟类动物,患病动物身体会逐渐腐烂,如果长时间吃不到血肉,将会在六个月之后变成一具骨架死亡。而T病毒可以传染给一切有脊椎动物,比如毒蛇、青蛙,以及水里的鱼。” 所有人都有些毛骨悚然,高立阳问:“那以后秀湖里的鱼和后山里的青蛙也全都不能吃了吗?” 李云霭伸手一摸,投影仪上换了图片:“这是美国科学家拍摄到的一条被T病毒感染的蓝鲸,最先是一条感染了病毒的蟒蛇从动物园里逃了出来,然后咬了海边的鳄鱼,鳄鱼把病毒传染到了海洋,凡是被他们咬过之后而不死的,全部都会变成可怕的变异丧尸。他们的身体不会再发生腐烂,而且会越来越强壮,通常会向两方面发展,一种是身体更加敏锐灵巧,科学家管他们叫做潜行者,一种是身体变得更加强壮,科学家叫他们做破坏者。” 他继续切换图片:“这只看着像猴子一样附在墙壁上的,就是潜行者,这是在英国发现的,他们的速度极快,甚至让人来不及举枪他就已经被他咬断了喉咙,他们的爪子很尖锐,能够轻易抠进混凝土的墙壁里。这只巨人尸,是在日本被发现的,他的身高超过了三米,他能够轻易地将货车举起来用它砸烂一座小楼,普通的步枪子弹无法给他们以重创。” “我们昨天遇到的丧尸猫和丧尸狗也是潜行者吗?” “不,潜行者和破坏者都是由人类变成的丧尸。动物的丧尸变化城都会顺着他们的本能,比如青蛙,他的弹跳力会更好,或者毒蛇,他的毒性可能会更大,所以动物丧尸普遍成为爬行者。这三类丧尸都是T病毒的感染者,他们的大脑里面会有这样的晶核,科学家们目前也不能完全解析明白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成分,初步确定是T病毒的结晶,”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那两个晶核:“李部长,你就那么拿着不怕被传染啊?” 李云霭拿起两枚晶核,放在投影仪上,霎时间墙布上发出耀眼的光彩:“在美国,有一个小孩不小心把他爸爸带回来的晶核给吞了,结果在一段时间的低烧之后,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异,他发现自己能够操纵火焰,而经过科学家多次检测,他的身体十分健康,没有一点被病毒感染的迹象,之后世界各国的人得到这种晶核之后都会吞下去,结果有百分之五十的人直接死亡,剩下的一半都得到了进化。” 岳云雷举手:“给我吃吧,我不怕死!” 李云霭笑了下:“这两个晶核,一枚是季部长杀死丧尸狗爆出来的,一枚是主席杀死丧尸猫得到的,我无权决定把它们给谁。”他把两枚晶核分别还给宇文清和季鹤声。 这时候宇文清讲话:“根据科学家推测,T病毒还会发生进化型变异,而且最近几个月,世界各地灾难不断,以后的形势恐怕会更加的严峻,我们不能过多地依赖军队,必须做好独自解决问题的准备。我的建议是,每个人都要至少杀一只丧尸,还要找到对付T丧尸的办法,因为随着时间的积累,T丧尸会越来越多。昨天四个同学去世,我们都很痛心,不过我们不能这样就害怕了,否则的话,等待我们的多半只会是死路一条。”他用手指着一个坐在门口,穿着迷彩服的青年,“那位叫古彦斌,是从碧海市里逃出来的幸存者,对于那里的情况他最有发言权。” 古彦斌年纪能有二十六七岁,身材壮硕,英气勃勃:“碧海市已经完全被丧尸填满了,最可怕的是碧海动物园,里面有很多被感染的猴子、狮子和大象都跑了出来,在城市里横冲直撞,我们遇到过一只丧尸犀,他撞翻了一辆逃难的卡车,将里面的三十多人全部生吃嚼碎。”说到这的时候,他仍然心有余悸。 宇文清说:“因为军队在西边开枪放炮,吸引了很多幸存者逃过来,目前我们学校已经接收了一千二百七十一个幸存者,根据他们的描述,丧尸活动的范围正在逐渐扩大,并且因为幸存者都往咱们这里逃难,也吸引了不少丧尸追过来,信息部的人去看过,距离我们最近的一股超过千人的丧尸群,距离咱们的南大门不超过一公里。而且,我还担心雾灵山里面会有大量的丧尸动物,如果他们集体冲下来,对于咱们来说可是灭顶之灾!” 大家都开始慌了:“那怎么办?赶紧向宋营长他们求援。” “我们这里的情况早就发到齐鲁军区的司令部了,不过他们的兵力也捉襟见肘,要负责三个省的救灾情况,月初的时候,随着天气回暖,各地都出现了大规模的丧尸动物,人类丧尸之中也开始出现潜行者和破坏者,甚至有的地方需要出动坦克和装甲车,我问过宋营长了,咱们这里最多就分配来这一个营的兵力,事实上很多人都在建议暂时放弃碧海呢。” 这回大家都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宇文清语气坚决地说:“要想活下去,并且获得更好,咱们只能靠自己!我决定,再次改组保安部。原来咱们保安部只是维持校内秩序,维持治安,从今天开始,保安部还要肩负起跟丧尸战斗,保卫家园的责任!我会重新挑选优秀的同学,并且进行培训。以后保安部的同学,每人五套衣服,出任务的话一天一洗;每天三顿伙食,出任务的话增加夜宵,其他人降为一日两餐;保安部的同学要有自己的宿舍,现在天气也暖和了,祝瑞玺,你尽快带人把碧月楼收拾出来,还按照原来的分配,每间四个人那么住。保安队长配车,以后有枪了,还要配枪。规模扩展成六个队,四队队长步青云是我徒弟,把他调到其他部门,由江飞舟接替,六队队长由古彦斌担任。” 在碧海大学,宇文清的威望是无与伦比的,基本上他说怎样就是怎样,没有人会提出异议,至于新加入的江飞舟和古彦斌就更不会站出来说什么了。 正事都说完,宇文清习惯性地问:“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没?” 季鹤声举手:“我想辞职。” 艾乐溢在旁边跟着说:“我也要辞职。” 高立阳在旁边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还是一同举手:“我也辞职!” 霎时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41.白阳图解 “你们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宇文清声音里透着不满和惋惜,“尤其是阳阳,你是咱们保安部的中坚力量,待遇也要提上来了,干嘛也要不干?” 高立阳不说话,只看着季鹤声。 季鹤声说:“辞职的决定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昨天见了那么厉害的丧尸狗,今天又听李部长讲得这些事,我得抓紧时间修炼道术,不想再因为每天配菜的事分神。” “修炼道术的事我也跟大凇他们说过,咱们等散了会再说。” “不用等散会。”季鹤声说,“我们不会只在这里吃大家的不干活的。我是这么想的,如果谁愿意跟我学习道术,我可以教给大家。” 他这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宇文清昨天亲眼见识了季鹤声那一手凌空发火烧穿铁门的道术,回来就跟李云淞兄弟盘算,用什么说辞和手段让季鹤声能够教大家道术。 动物丧尸的厉害大家有目共睹,昨天那只丧尸猫,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其脊柱拧断,他还以为季鹤声这一路会元气大伤,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往回逃命把丧尸猫也给吸引回去,却没有想到被季鹤声两道火符就给杀了。 他和李云淞本来想的,是把季鹤声打板供起来,待遇上给到最高,然后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哪怕磕头拜师也要把道术学过来,即便只有一个人学会,以后再对付变异丧尸也有了保障,却没想到季鹤声既然自己主动提出来。 “你真的愿意教我们道术?”许霆不敢相信地站起来问,连茶杯都碰倒了。 “当然,正像主席说的,现在天灾不断,又有丧尸,咱们得携手并肩,同舟共济,才能渡过难关,况且这道法也不是我发明的,不能敝帚自珍干捂着不放,最重要的是,我也没脸在这里干吃饭不干活,凭白让大家养我。” “那对于教大家道术,你有什么具体的打算?比如学习道术的条件?” 季鹤声想了想:“我是打算像武馆那样,开个道馆,以社团的形式,无论哪个同学来都可以。”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见高立阳的飘向岳云雷的眼神,又加了一句,“不过我们道家传承最重品德,所以心态要好,不能用我教给的道术为非作歹,残害同学,如果违背的话,我会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宇文清立即拍板:“把望湖园的三清观收拾出来,以后你们就在那里修行吧,既清静,离我们这里又不远。具体如何授徒,你们回去订一套规则出来,然后具体细节咱们再研究。” 从会议厅出来,季鹤声会宿舍收拾东西,艾乐溢跟高立阳都过来了:“你真的要把道术传出去?” 季鹤声点了点头:“不过不是《九天都箓》而是《白阳图解》。” “白阳图解??”两个人都一脸的不敢置信,“吕洞宾也是蜀山的玩家吗?弄本九天都箓出来不算,又把白阳图解也发明出来了?” 季鹤声有些心虚地不说话,默默地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玉盒,从里面拿出一沓图页。 高立阳一边翻看一边惊讶又兴奋地大呼小叫:“还真的是白阳图解啊,这东西在白阳山里杀僵尸爆的,一共三百六十五张,全部收集齐了可不容易。” 季鹤声坐在床上看着他俩翻看:“九天都箓是旁门道法,偏重于法术,里面五火八雷,六御七诀都是法术,而且很多都极为歹毒阴损,于自身修炼上却很薄弱,炼出来的内丹也不好,最多也就是修成地仙元婴,想要再进一步就难了。这白阳图解是正统的道家功法,虽然没有法术,不过剑诀厉害,将来修成散仙,单凭一口飞剑也能闯荡天下了。” 艾乐溢一边听他说一边点头:“只是大家都没有飞剑啊。九天都箓副册上有炼剑的办法,只不过要求太高了,还要用药物洗炼,要把武馆里的那些铁剑炼成飞剑,可得个三年五载的,到那时候估计丧尸都开始生小孩了。” 季鹤声又凭空虚抓,拿出一枚竹笋:“这是黄竹笋,找地方栽种下去,以后长起来,可以用它炼剑,只需要七天就能成功。” 高立阳眨巴眨巴大眼睛:“小鹤哥,你师父那仙界什么都有啊?这也是从天上下来的仙竹吗?以后咱们修成天仙了,能不能有机会也飞升去啊。”他把竹笋抱过去看。 “这个……应该能吧。”季鹤声含糊过去。 “那你打算怎么教徒呢?总不能谁来教谁吧?”艾乐溢坐在桌旁,用手托着下巴说,“我觉得最好还是按照古代的那种师徒关系来,不会滥收,而且也严谨,他们拜了你为师,以后要真是为非作歹,你要收拾他也师出有名,不然的话,恐怕会有很多后患。” 高立阳兴奋地说:“对哦对哦,你不是那个正阳派的传人吗?就让他们都加入正阳派吧。” 自己是正阳派传人的事情是季鹤声随口说出来的,还是因为青木居里面挂着吕洞宾的画像,如果吕祖真的在天有灵的话,收不收自己还在两可之间,哪能随便再以正阳派的名义大开山门,收徒传道?季鹤声摇头:“正阳派就算了,我看,不如就叫白阳派吧。” “白阳派?” “对,就叫白阳派,而且这个开派祖师我也不做,由阳阳你来。” “我?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把白阳图解拿出来,教给大家学习道术,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炼成道法,好在不断地天灾人祸当中生存下去,白阳派需要一个像你这样身具侠气的人来执掌。另一个原因就是,白阳图解上主要的遇敌手段就是御剑,而我们三个当中你的剑法是最好的。” “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季鹤声把玉匣拿过去递到他怀里,“我自小就是个谨慎性子,既不像大艾那样有心,也不像你这样锐气,是做不得领导的。况且,将来我修炼有成,能在丧尸丛中来去自如的时候,还是要回龙城去的,这道统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你还要回龙城去?”艾乐溢问。 季鹤声点头:“我的亲人都在那,我必须回去一趟,我从小就没了父母,是亲戚们帮衬着把我养大,还有我的堂弟和小表弟,如果我没有这个能力,只能苟且偷生也就罢了,既然有了道法,我就一定得回去。” “那我跟你一起,正好我也要回去。” 季鹤声看着他:“你老家根本不在龙城,当初也是奔着你叔叔去的,现在连你叔叔也到了书山,你还要去龙城?” 艾乐溢迎着季鹤声的目光,张了张嘴:“我……我……” “算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去龙城。”季鹤声笑得有些无奈,拍了拍艾乐溢的手背。 李云淞的动作很快,只用了两天就把三清观打扫出来。跟西边的千佛寺相对,山门里面是灵官殿,供奉着护法大神太乙雷声应化王灵官。第二重院落是玉皇殿,供奉着玉皇大帝,左右有张道陵、许旌阳、萨守坚和葛孝先四大天师,前殿更有天蓬、天猷等四大元帅像,东西小店供奉着风雨雷电,八部正神。 第三重院落便是三清殿,正殿供奉着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东殿供奉庄子,西殿供奉列子。又有东跨院文始殿,供奉文始真人尹喜,以象征道家文始派;西跨院正阳殿,供奉钟离权,以象征道家正阳派。 后面有角门,通向几个小院,里面分别是八仙殿,全真殿等等,原本都隐在茂密的松林之中,极为好看,如今却都砍伐干净,只剩下一根根树桩。 碧海大学为了给学生们还原历史上道教的真实情况,以及道家的思想等等,这三清观修得极为细致,连云房、丹室也都修得极为复古逼真,甚至还有不少道士炼丹的模型。 季鹤声自诩为钟吕派传人,就住在正阳殿所在的院子里,艾乐溢自然随他,高立阳也想在这,被二人打发出来,住在三清殿的东厢房里,以后主要就在这里修行了。 宇文清问季鹤声跟艾乐溢,他们走了之后谁能接替他们的职务,两人自然不肯多这个嘴,只是推辞,宇文清跟李云淞一商议,便让赵连飞升做餐饮部长,高书山做组织部长,两个人都出自仙竹园,而高书山又曾是望湖园的学生会主席,既显着看重仙竹园,也不算过分巴结,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有做好这两项工作的能力。 季鹤声跟赵连飞交接完毕,便带着自己的东西赶奔望湖园,安云峰亲自开着厢式货车来给他搬家,一直拉到全真殿外边,又带着车队的人帮他搬进正阳殿所在地院落。 季鹤声和艾乐溢住在西厢房,屋子都是复古式的,宫灯红结,靠着东边窗户还有一张罗汉床,看着很是有点青木居的味道,都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被褥祝瑞玺也让人给换了新的。季鹤声挑了靠北的一间,艾乐溢紧挨着住在了靠南的一间。 42.开宗立派 艾乐溢跟季鹤声、高立阳三个人一起创建白阳派,首先最重要的便是道统师承,本来季鹤声想要以吕洞宾为初祖,艾乐溢说不如直接追溯到太上老君,由老君传东华帝君少阳真人王玄甫,王玄甫传正阳真人钟离权,钟离权传纯阳真人吕洞宾,吕洞宾传白阳真人高立阳。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白阳真人,高立阳有点反应不过来:“那我以后就是道士了?那你们呢?你们叫什么真人啊?” 季鹤声笑着说:“我们是你的师兄,不过我们不开山授徒,所以不用有道号。以后白阳派的教科书,就是老子的道德经和这套白阳图解,白阳图解是道家玄门正宗,比九天都箓大法还要强上不少,所以我们三个也要练,在这里修炼完了,再拿出去教给他们。” 艾乐溢又帮着制定门规制度:“白阳图解拿出最后凝练金丹的五张,剩下的分成三份,每份一百二十张,分别唤作炼气、凝脉、筑基三个层次,每个层次分成十个阶段,对应十二张一组的图解。 白阳派以后收徒要分成记名弟子、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记名弟子只教炼气期的道法,只要品质的不坏的都可以学。外门弟子需要守咱们的门规,传凝脉期道法。内门弟子需要磕头拜师,传筑基期道法。” “磕头拜师?让人给我磕头啊?”高立阳有些不好意思。 艾乐溢告诉他:“记名弟子是普及式的,就像咱们之前的武馆、社团一类,目的是让大家都炼出功夫来,以后好在丧尸潮里保命。外门弟子好比现在的老师和学生,要有组织,有纪律,不能仗着咱们的名肆意妄为。 内门弟子就要捡起咱们中国历来的师道传统,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能滥收,收了之后你要像对自己儿子似的对他们负责,他们也得像对父亲一样尊重你。他们要是敢不听你的话,你打也打得骂也骂得。” “那最后的五张怎么算?”季鹤声问。 “最后的五张只给亲传弟子,你要在内门弟子里选出品德功夫最优秀的教给他们,下一代的掌门也要从他们中间挑选。这五张是修成金丹,进入散仙境界的最终通道,你一定要把得紧一些,不能所托非人。” 二月初二,龙抬头这天,三人宣布白阳派正是成立,驻地暂时定在望湖园的三清观里,艾乐溢做司仪,主持开派大典。 典礼在玉皇殿举行,三清观里原本就有道袍,艾乐溢挑了一件让服装部的人给改一改,让高立阳穿上,内衬白袍,外罩仙鹤大氅,手里拿着一根拂尘。 季鹤声当众将自己的灵竹剑拿出来,交给高立阳,又把灵竹盘和青灵针一并用红木托盘装了,送给高立阳,奉做白阳派三宝。 高立阳拿着季鹤声给他的黄竹笋,在灵官殿左侧种下,定为白阳派的灵根,以后长了竹子,白阳派的弟子们就用这竹子炼剑。 艾乐溢大声宣布白阳派的规矩,然后便开始正式开馆授徒,大多数人选的都是外门弟子,毕竟这个限制最宽松,季鹤声拿了毛笔,将他们的名字一一登录在册。 宇文清是亲眼见识过季鹤声那一手火符熔化铁门的威力的,况且看高立阳做掌门,又另有一番心思,便打定了主意,跟季鹤声说自己要做内门弟子。 艾乐溢缓缓说:“主席,你可要想好了。” 宇文清看了看高立阳,笑呵呵地来到高立阳面前,干净利落地跪下去:“师父。”之后便开始磕头,一连磕了九个。 高立阳已经傻了,包括在场的所有人在内,谁也没想到宇文清会真的给高立阳下跪磕头,玉皇殿内一片寂静,只剩下沙沙的风声和宇文清额头磕在地面上的轻响。 艾乐溢捅了下高立阳,高立阳才醒悟过来,赶紧过去搀扶:“好了好了!” 宇文清起身,额头上已经青紫一片,甚至有的地方红肿破皮,高立阳伸手抚了抚了,就要让宇文清起来,宇文清接过艾乐溢递过来的茶水奉给高立阳,等高立阳喝了,这才微微一笑,站立起来:“阳阳,以后,我可要叫你师父了。” 高立阳浑身不自在,胡乱应了声,一口喝光杯里的茶水,尴尬地不敢看宇文清。 本来古彦斌还在犹豫,他没有亲眼见过季鹤声他们道法的威力,不过听大家说的活灵活现,心中半信半疑。他是从碧海市的丧尸堆里挣命出来的,深知末世生存的艰难,如果道术真的像大家说的那样厉害的话,就算是下跪一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本来想先加入外门弟子,看看道术是否真的有那么神奇,然后再做决定,这时看见宇文清这般作为,赶紧也走出人群,给高立阳磕头奉茶。他这几天已经见识了宇文清的能力,深知他既然肯拜师这道术八成就假不了,况且即便是假的,能够成为一把手的师弟,以后的地位也一样是水涨船高。 第三个站出来的是江飞舟,他当天在跆拳道馆二楼上亲眼看见季鹤声是怎么杀死哪只困了他们两天,生嚼了七个同学的丧尸犬的。他本来也是有些顾及的,毕竟自己亲爸亲妈都没跪过,现在让他给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学弟下跪确实很难过心里这一关,不过人家宇文清都跪了,自己多啥啊?因此也过来奉茶拜师。 宇文清是碧海大学的一把手,古彦斌是逃难队伍中的首领,江飞舟是霖江大学的头,他们都放下面子,其他人更没了顾及,也不知谁一声喊,几百人呼隆隆都往前挤。 艾乐溢大声说:“内门弟子不能滥收,三个就够了,以后轻易不再收内门弟子了,只收记名弟子,品德道法都优秀的,再考虑收入外门,算是咱们白阳派的正式弟子。” 众人七嘴八舌地表达自己的不满,还要往前分辨,艾乐溢把手轻轻一搓,飞出五团鬼火,那火有碗口大,漂浮在空中,火苗跳动燃烧,没有一丝热量,相反靠近的人会感觉的冷彻骨髓。 鬼火向众人脸上飘去,大家都惊恐地往后退,脸上都被火焰映得碧油油的。 艾乐溢伸手一抓,收了鬼火:“不许吵!外门弟子在灵官殿教学,每天上午九点开始讲一个小时,其余时间大家自己用功。外门弟子现在还没有,等以后有了在玉皇殿教学;内门弟子在三清殿教学。”他看着宇文清三人,“最好能够搬到三清殿去住。” 第二天开始,白阳派正是开张营业。 三百多名记名弟子聚集在灵官殿院内,外面还有不少看热闹的,高立阳给他们讲了一番真气的运行原理,然后叫他们站桩存想,感觉丹田热胀跳动,以意念引导,循经过穴。找到气感之后,便算是摸到了门槛。高立阳把白阳图解第一组拿出,十二个姿势,挨个练习,积攒真气。 这白阳十二桩是基础,以后要一直练下去,功力越深,真气越厚,以后的招式越容易练,只是枯燥乏味,又很难耐,比站军姿更辛苦,陆续有人坚持不下去而退出。 季鹤声也跟着大家一起练,九天都箓大法第二层功夫,按照艾乐溢的分法正好是凝脉期,体内真气浑厚,稍一动念便能如波汹涌,因此可以顺势把白阳图解前二百四十张一气呵成修炼下来。白阳图解的炼气法门比九天都箓大法要高明得多,他体内真气成倍增长。 艾乐溢对白阳图解不感兴趣,按照他的理解,九天都箓大法能够修炼到地仙,白阳图解就算练到头也才是散仙,而且他坚信,九天都箓上面记载的各种法术,只有配套的修炼法门才是最合适,将来炼出来的功夫才能最为纯正,施展出来的威力也最大。 宇文清他们三个都把三清殿的东厢房收拾四间出来,第一间给高立阳住,宇文清要处理学校的政务,主要还是住在碧月潭那边。古彦斌彻底搬了进来,除了保安队出任务,否则都安安分分地在三清殿里修炼,他是从生死堆里挣命出来的,最能体会眼前能够拥有的这一切的可贵。江飞舟也跟他一样,只不过隔三差五地跟高立阳请假去处理霖江大学的事情。 经过了一个星期,还能坚持在灵官殿里修炼的只剩下一百人出头,比高立阳预期的要少很多,他对这件事还是很热情的,甚至私底下跟季鹤声兴奋地说要组织一个千人的剑队,将来一扬手便是千口宝剑破空飞去,将成千上万的丧尸杀死。 不过比艾乐溢的预期要多,他以为能剩下二三十人就不错了,毕竟修炼道术是一件很枯燥乏味的事。 剩下的一百多人里面,碧海大学的占一半数量,其中原来仙竹园的老人有三十多,女生比男生多。剩下的一半里,有不到三十是逃难来的幸存者,其中不乏四五十岁的大叔大妈,还有个才十二岁的男孩。剩下的十几个则都是霖江大学的学生。 43.尸灾爆发 军方原本打算最晚在三月末彻底打通进入碧海市的通道,然而进入三月之后,气温急剧回升,碧海周围几个城市数百万人类丧尸和数不清的动物丧尸开始腐烂,瘟疫又开始泛滥,方圆几百里地之内,全是淤泥和臭肉。 又因为进化丧尸的不断出现,全国各地原本安定的局面又开始反复,接连不断有乡村城镇被丧尸攻陷。国家为了重新守住阵地,稳定局面而疲于应付,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收复碧海市了。 疫病也传播进入了碧海大学,很多学生高烧不退,乃至上吐下泻。 卫生部部长曲天佑原本是稻香村的教授,稻香村是中医学院,据说种植了一千多种草药。曲天佑带着一众出自稻香村的教授和学生们熬煮汤药,又配置各种丸散膏丹给大家服用,勉强遏制住了瘟疫肆虐的势头。 宋营长也带着队伍退回了碧海大学,外面的营救队伍已经退走了,上面给他们的任务是继续在这里守护住碧海大学这块阵地,等将来军方解决了彬州和穆州两地的丧尸,再腾出手来反攻碧海市,到时候他们再站出来里里应外合。军队撤走的时候,又用直升机给他们运过来不少物资,主要都是弹药,并且让他们想办法跟城南基地取得联系,粮食不够的时候可以让那边支援一些。 现在碧海市只剩下两个人类大规模存活的地方,一个是城北靠着雾灵山的碧海大学,另一个就是城市南部霖江南岸的水神县,那里是碧海市的粮食储藏基地,碧海市的幸存者大多数都逃到那里去了,就着粮库形成一个人类基地,军方也用直升机往那里派了一个营,本来打算打通碧海市跟南方淞州的道路,结果邻近的彬州丧尸乱窜,那边军队也撤离了。 四月一日,吃过早饭,宇文清把各部门领导都招到碧月阁开会。还特别邀请军方的宋营长,以及高立阳三个参加,在靠墙的地方,单独摆了一排沙发和茶几给他们四个坐。 一开始,仍然是李云霭给大家介绍外面的形势,然后宇文清给大家指出:“咱们虽然还有不少粮食,但也只能再支持两个月。服装方面也开始紧缺。还有燃油,只够用一个星期,然后我们就得砍柴生火做饭了。军队已经撤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灭掉周围几个城市的丧尸腾出手来营救我们。” 岳云雷最识时务:“主席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 “自力更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从今天开始,咱们得自己想办法解决咱们的衣食住行,尤其是保安部,碧海市外溢的丧尸群已经越来越接近咱们的南大门了,保安部的同学,你们要拿出敢于向丧尸主动出击的勇气来!一味的退让和被动防守,最后只能是被人家消灭,耻辱地化成一堆腐肉和烂泥!” 他跟李云淞早就制定了出了一系列的计划,首先是军事上,宇文清找出碧海大学周围的地图,提出来西面凭江据守,在霖江大桥上面修建要塞,保安队五个大队,轮流在那里驻守。北面和东面是长长的雾灵山,宇文清请求宋营长帮忙尽可能多地消灭山里的丧尸动物。 最后是南面,宇文清提出来主动出击的口号,要带着保安队出去将丧尸击杀在校园之外,而且还要找机会在市郊一代搜集物资。 李云淞这边,几个部门也都要行动起来,新成立农业部,在松风阁和凤凰城一代种植粮食,还要成立工业部,准备自己生产一些简单的东西,最起码得能把竹子砍下来削尖做成竹枪给保安部配备兵器,还研究制作碾米工具。 “我也想去城里看看。”回到正阳殿,季鹤声跟艾乐溢、高立阳两人商议,“咱们不能只在这里闷头苦练,得出去看看外面的丧尸到底凶残到什么地步。” “那我也去。”高立阳说。 艾乐溢也点头:“出去看看也好,正好试试咱们新练成的碧磷焚尸火到底管不管用。我去跟宇文清说。” “咱们啊,不跟着车队走。”季鹤声说。 “不跟着车队?难道要用双脚走去吗?” 艾乐溢拍了下高立阳的脑袋,“我们可以自己找车,现在碧海市到处都是丧尸,满城的车随我们高兴,喜欢哪辆就拿哪辆,只要找到足够的油就好。” “我们用这个。”季鹤声拿出梯云链。 “这是什么东西?”高立阳好奇地翻弄。 “这个呀,你应该认知,梯云链啊。” “梯云链??”两人再次震惊了,这件法宝在游戏里是极有名的,玩家开始不能御剑飞行的时候,去青城派做任务,就能够得到一个一阶的梯云链带布,据说有一位牛人,凑够了一套十阶的梯云链,将青城山跟峨眉山连在一起,两派的玩家想要到对面去,用梯云链走,仿佛空中隧道。 “小鹤哥,你师父不会真的是从游戏里出来的吧?” “呵呵。”季鹤声干笑两声,“从这里到碧海市内只有二十公里,我这宝贝是三阶的法宝,有效范围是五十公里,我现在的搜魂诀只能探索周围五公里的地方,也就是说,咱们只要四次就能够到达室内了,等以后道法更深之后,想去市里也是一抖手的事。”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走啊!”高立阳有些迫不及待。 “别着急啊,咱们得先准备好,把应用的东西都带上,你还得给宇文清他们写个留言条,他们要去市内,肯定希望咱们跟着一个压阵,你就说咱们闭关了,到时候如果遇上了就给他们一个惊喜好了。” 三人收拾好应用之物,季鹤声凝神静气,施展九天都箓冷焰搜魂大法,随着真气的涌动,意念也像水波一样,以三清殿为圆心向周围荡漾开来,凡是经过的地方,草长莺飞,风吹落叶,全都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他的心里。 他感觉到碧海大学外面有一个农家院,左手持定梯云链的阴符,轻轻一抖手,阳符变化成一道白光飞射出去。 “扶住我的胳膊!” 两人一左一右搭住他的手臂,季鹤声晃动阴符,平地升起一道乌光将三人裹住,风云电掣一般从三清殿里出去,直往东南飞去。 灵官殿还有不少人在练习剑法,看见这团乌云在头顶上飞过,都感觉到奇怪,等宇文清和古彦斌他们来找人,听说了这件事,到三清殿发现高立阳留下的字条,看见上面用歪歪扭扭大小不一极具漫画美感的字体写的留言,最后还有一个大眼睛圆圆的笑脸,捏着字条忍不住当场笑出声来。 乌光散去,季鹤声三人出现在农家院二楼房顶上。高立阳惊奇地向四周了望:“天啊,这家农家院我是知道的,开学那天我妈妈送我来报道,还在这里吃过一顿水煮鱼,据说是从江里现捉的鱼,确实很好吃。” 这里的地皮都被一家老板买了去,建成开心农场,有葡萄园和蜜枣园,还有大片的菜地,道路对面也是他家的地方,被建成一个牧场。去年十月末,老板就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去了,农场里的菜早都腐烂枯萎,牧场里的鸡鸭鹅猪大多饿死,剩下的也都被逃难的幸存者杀光吃净了,因此如今一片空旷,静悄悄的。 季鹤声又使出搜魂大法,这次搜到了五公里外的一处加油站。 连续五次,终于到了碧海市城边的一个小区里,站在六楼的房顶上看下面干干净净,同样是寂静一片,高立阳有些吃惊:“丧尸呢?这里马上就进城了,怎么还是看不到丧尸啊?难不成说碧海市一百多万丧尸的话都是假的?”他扒在女墙向下寻找。 “你想看他们还不容易。”艾乐溢双手做喇叭状,向下大声喊,“嗨!有人吗!” 然后整个小区里都响起脚步声,开始“尸头攒动”,有穿着衬衫西装的白领,有穿老头衫的大爷,还有背着书包的小朋友,各种各样的丧尸从楼洞里,车棚底,树荫下等各个旮旯里出来往这里聚集。 “天啊,他们竟然都躲起来了!” 艾乐溢解释:“他们可以感知得到阳光的照射会让他们的身体加速腐烂,因此几乎是出自本能地寻找黑暗的地方藏身,而一旦听到你心脏的跳动声,或者嗅到你身上这一腔香喷喷的血肉味道,就会立刻从各个角落里扑出来,把你从头到脚咬成碎片,连血都吮吸得干干净净!” 季鹤声说:“咱们就在这里拿这些丧尸试试手吧!” “好!让我先来!”高立阳伸手在女墙上面一撑,飞身从六层楼顶上一跃而下,中途伸手在四楼和二楼的防盗栏杆上抓了几把缓冲下坠之势,落地时已经把灵竹剑拿在手里,双足踏地,宝剑挥出一片白玉般的光芒,剑气爆发达两米之外,一剑就砍掉了两个丧尸的脑袋,丧尸身体还借着惯性向前扑倒,被他飞起两脚踢得倒摔出去。 季鹤声和艾乐溢并肩在楼顶上观阵:“阳阳的功夫确实厉害,这白阳剑法在他手里发挥出来十二分的威力,比咱们俩强多了。” “我的碧磷焚尸火也很厉害的啊。”艾乐溢说话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点酸意,“我也下去杀给你看。” “得了吧!”季鹤声伸手把他拽住,“咱们得在这里给他观阵,万一有变异丧尸突然冲出来,咱们得拦得住。” 高立阳是练武的天才,剑势连绵不绝,一步一剑,一剑一尸,或是刺穿咽喉,或是砍掉半边脑袋,转眼之间就杀了一百多丧尸,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狰狞丑陋的尸头满地乱滚。 季鹤声说:“阳阳,别走太远,小心有变异丧尸出来我们照顾不到。” 高立阳用手指了指南面:“我听见那边有呼救的声音,应该有幸存者。” 季鹤声点头:“我也听到了,你先上来,咱们用梯云链过去。” 高立阳回到楼下,抓着二楼的防盗栏杆,双脚一撑,借势窜了起来,手脚并用,几下就到了楼顶,身子一翻,回到季鹤声身边。 44.龙鱼小学 在小区南面是一所小学,叫做龙鱼小学,据说是一位水产大亨巨资捐助建成的,每年都给学校捐赠几条龙鱼,学校有专门的人给他养着,等到成年了拿出去卖了,也算是学校的一项比较重要的经济来源,每年都组织学生们搞一些参观龙鱼,龙鱼征文等活动。 季鹤声用梯云链将二人带到龙鱼小学的教学楼顶上。小学教建的很是不错,前面操场中心是人工草坪,周围铺着塑胶跑道,东边是宿舍楼,西边是食堂楼,后面有个不小的花园。 这个花园在全省都很有名的,叫做百草园,里面种植着皂荚、桑椹、木莲、杏树、白杨这些小学课本上提到过的树木,书上有孩子们做的人工鸟巢,还爬着葫芦、葡萄、南瓜等各种藤蔓植物,属下有何首乌和苜蓿草。 花园中央有一个小池塘,岸边上是老师带着学生们开辟的菜畦,里面种植着落花生、罗汉豆、西瓜、高粱、芸豆,虽然每样只有几株,种类却很齐全,今年开春没人饲弄,去年的种子又长出小苗,和荒草一起铺满园地,看上去倒很是幽静可爱。 当然,前提是忽略掉葡萄架和皂荚树底下那几个小小的身影,他们脖子上还戴着红领巾,因为身小力弱抢不到食物,身上的皮肉已经腐烂得差不多,有一个男孩脸上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呼救声是从食堂二楼传出来的,窗户外面都有防盗窗,只是铁条大多扭曲变形,屋里用大型家具挡着,此时只有一个窗口露出一条缝隙,有个长辫子的女生探出半个身子,挥舞着一件粉红色的衣裳呼救。 “咱们过去救他!”高立阳说完就要从教学楼上跳下去。 艾乐溢一把将他扯住,用手往下指了指:“她的呼救声不止把我们引过来了,还有丧尸,你看,各个旮旯的丧尸都被吸引出来了。” “那又怎么样?我才不怕呢!”高立阳终于跳了下来。 艾乐溢一把拉了个空,回头冲季鹤声苦笑,又用手指着食堂楼的墙壁上:“那个很可能就是潜行者,他也不听我把话说完!” “是你出手还是我来?” “我来吧!”艾乐溢双手一晃,飞出五朵碗口大的碧绿色火焰,轻飘飘往下飞去。 那只潜行者也是个小孩,看不出多大年纪,像个猴子一样伏在食堂二楼的墙壁上,身上的毛发都已经掉光,皮肤成青紫色,双手双脚指甲都弯曲如钩,黑亮似铁,嘴巴微张,露出满口尖,牙一双眼睛烁烁地闪着血光,满脸狰狞地瞪着迅速靠近的高立阳。 女生也知道自己的呼救会吸引丧尸,因此在看到高立阳杀过去之后就不再出声,而是把窗户关上,隔着玻璃往下看。 操场里的丧尸迅速增多,大多是记者红领巾的小学生,还有少量的教工,跌跌撞撞地奔向高立阳。其实普通丧尸的力气没有人类大,动作也没有人类敏捷,只要小心一点不被他们抓到,一个正常的年轻男子在拿着武器的情况下也能够轻易击败三五个,至于像高立阳这样的高手,仗着剑气四射灵竹剑足以在尸群里杀个七进七出了。 剑气飙射,丧尸纷纷倒下,高立阳迅速杀到食堂楼前面,正要进门从楼梯一路杀上去,后面听得艾乐溢喊了声:“小心!”一抬头便看见五团绿火冲上了墙壁上伏着的一只丧尸。 那潜行者本来想要等高立阳迈步上台阶之后,再骤然从脑后发难,正到了神经绷紧的时候,忽然天边飞来五团绿火,一欺上身,便烧得皮肉滋滋急响,他身体上还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却也惊恐万分,两只脚爪死死扒住墙面,前爪急速乱挥,想要将鬼火打灭。 艾乐溢这碧磷焚尸火是专门煅烧骨肉的,若是练到大成,只需要一点火星溅到身上,也能顷刻间将人烧成一把飞灰,他这火现在虽然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却也不是他随便几爪子能够拍灭的,潜行者被五火轮身,上下滚烧,连子弹也难打透的皮肤很快就开始化成白灰。 “吼!”潜行者一声长嚎,身子从墙壁上猛地弹射出去,落在地上翻腾打滚,仍然无法将鬼火弄灭,终于胆寒,四肢并用,几个呼吸之际便穿过操场,窜上一人多高的栅栏,然后飞快逃走。 艾乐溢没能杀死潜行者,也很惋惜,双手一挥,五团鬼火左右分开,每团都缠上一只丧尸,这回仿佛热汤泼雪,转眼之间烧成五把灰烬,铺在地上。 “威力不错。”季鹤声点头说。 “还凑合吧,连一个变异丧尸都杀不死。”艾乐溢很是失望,他以为凭借这五朵阴火能够将潜行者烧死呢,如果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仗此在丧尸堆里行走如履平地了。 “你这就不错了,九天都箓大法中的五种阴火都是需要长时间的养炼的,杀敌越多,煞气越重,威力才越大,按照书中所写,若能养炼一个甲子的时间,就可以把铜铁都烧成渣了,如果养炼千年,就能够弑神斩仙了。” “我也打算以后多用它们杀丧尸。” 季鹤声转回身,有些严肃地看着他:“这五种阴火一种比一种阴损歹毒,杀人也只在弹指一挥间。我不炼它,阳阳也不炼,回头你把他们都背诵记熟,然后我就把那几页剪下来毁掉,这世上便只有你一个人会此们法术。” 艾乐溢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用它们滥杀无辜的。” “不只是你!将来我但凡在哪里看到有人仗着这五种阴火行凶作恶,我都要第一个找你算账!” “小鹤你放心吧,这道书是你的,你愿意跟我共享,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不会再传给别人的。” 季鹤声又转过身面向食堂楼:“你现在说这话,将来你若是成家生子,有了至亲的人,你还会……” “我不会成家!”艾乐溢有些激动,“我如今有了道术,以后只一心修炼,决不再动凡心,如果我将来跟别的女人结婚,就让我不……” “别说了。”季鹤声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答对这样的艾乐溢,“成不成亲是你的事,不需要向谁发誓保证,你只要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要把五火随意外传就好。阳阳已经进去了,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他拉住艾乐溢的手臂,一抖梯云链,乌光卷起两人,从楼顶上落到食堂门口,聚在这里的丧尸立刻围拢过来,艾乐溢放出五团碧磷焚尸火,上下翻飞之际,将丧尸们纷纷化为灰烬。 季鹤声从背后摘下尸王剑,提在手里往楼里面走去,遇到丧尸便能一剑劈过去。 尸王剑只有一阶,威力也不大,当初季鹤声看它是成长型武器才留下来做收藏。这剑比灵竹剑要短,剑身也带着弧度,剑刃上有不规则的细碎锯齿,仿佛僵尸的獠牙。 季鹤声挺剑刺入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丧尸男孩的胸膛,剑上红光闪烁,迅速将丧尸的血肉精气吸摄一空,不过三五秒的功夫,就只剩下一张乌黑破烂的人皮裹着白森森的骨架跌在地上。 连杀四五个丧尸,剑上就开始发热,迸射出来的剑气也变得越发的凌厉。 食堂二楼的库房里,有十三个孩子,八个男孩,五个女孩,都是一般大,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生,她穿着红布褂子,下边是黑布裤子黑布鞋,穿着土里土气的,头上留着一条长长的辫子,比季鹤声老家村子里的女孩子还土。 季鹤声和艾乐溢走进来的时候,她正激动地给高立阳跪下磕头,哽咽地求他把孩子们救走,一边述说着自己和孩子们这半年来的艰苦和不幸,感动的高立阳眼圈发红,赶紧把他扶起来。 季鹤声看这屋里破破烂烂,地上铺着包装箱的纸壳,孩子们就趴在上面,看见她哭,也都跟着哭泣,呜呜咽咽连成一片,高立阳过去抱抱这个,拍拍那个。 女生慌忙擦干眼泪,站起来跟随后进来的季鹤声和艾乐溢说:“孩子们都吓坏了,昨天闹腾了一宿,大家抱一起蹲墙角那,哭也不敢哭,叫也不敢叫,现在总算是发泄出来了。” “小鹤哥,咱们把他们都带回去吧?”高立阳脸上挂着泪,回头像季鹤声坚定地恳求。 “我的梯云链带不了做么多人。” “我们可以出去找车,他们只有十四个人,我们找个微型就够了。” “也好,那我和大艾两个人去,在楼顶上看哪辆车好,用梯云链过去把车开回来,你在这照看他们。” “不能去!绝对不能去!”女生神经质一样地阻挡,“不能开车出去,我看你们是从天上飞过来的,只能……只能带我们从这里飞出去,绝对不能开车走,刚开始没少有老师开车冲出去,结果没得好死……”她话里透着深深的惊恐。 “没关系!”高立阳拍着胸脯,“我们不怕丧尸的!” 女孩依然摇着头,拉着高立阳的袖子:“小哥哥别着急,你们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贸然出去会很危险的,听我慢慢说。” 45.夜下出游 她深呼吸几次,稳定了一下情绪:“我叫花小惠,这是我弟弟花修杰,不怕三位哥哥笑话。我弟弟是私生子,跟我不是一个妈生的。去年我妈肺癌死了,我带着弟弟来找我爸,我爸不敢把我们姐弟俩领回家,就在外面租了房子,还把我弟弟送到这所学校里来念书。 我妈脾气不好,小弟从小没得过好脸,也算是在苦水里泡大,我爸给的生活费就是他从平时抽烟喝酒的账上剩下来的,根本不够花,我原来在星华广场那边饭店里做服务员,后来因为我弟弟总被人欺负,他胆子小,被欺负了也不敢吭声,我晓得城里人精怪,就把工作辞了,弄了个小锅在学校后面的胡同里卖茶叶蛋,每天看着我弟。” “你对你弟弟真好。”高立阳羡慕地说。 花小惠摇头:“那天街上也不知怎地就开始出现到处咬人的怪物,很多人都被咬了,然后变得跟他们一样,我赶紧冲进学校来找我弟,他差一点就被一个男孩给咬了。我冲过来用锅子打那个同学,他也不在乎,还要来咬我,我就用灭火器把他那个同学脑浆子给打出来了,当时我吓坏了,也彻底豁出去了,本来想带着弟弟逃走,却发现哪里的人都像僵尸一样见人就咬,根本出不去。只能想办法带着剩下的孩子在里活着,等待国家救援。 本来日子也不难过,那些僵尸都打不过我,只是后来开始出现特大号的耗子,还有能把刺射出来的豪猪,最厉害的是蝙蝠,那门板一穿就透,好几个学生都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我的手指都被咬掉半拉。那次一时情急,就把生火的油泼在走廊里点着了,可怜跑得慢的二十多个孩子,都陪着那些畜生被活活烧死了!”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 “你是说这附近有变异的豪猪、老鼠,还有蝙蝠?现在还有吗?”艾乐溢问。 “多着呐!”花小惠往周围一指,“我用箱子柜子把窗户们都挡上,就这么也提心吊胆的,日夜不安稳,生怕那些怪物从哪个空隙挤进来。”她长长叹了口气,“你们不知道,这南边有个动物园,里面狮子老虎狗熊野猪什么的多了去了,前几天我还看到一伙从市中心逃出来的人,被几头犀牛和一群猩猩给围上,车子拆个零碎,人也啃得精光。” 他这话确实让三人微微吃惊,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如果是一群丧尸动物扑头盖脸地蜂拥而至,恐怕也是难以抵挡,一个不小心被抓破一点皮肤,也要感染尸毒。 季鹤声若有所思地说:“我用梯云链带你们回去,一次三个孩子,跟我上楼顶来。” 大家一起到了楼顶上,季鹤声让三个孩子抓着他的腰带,然后利用梯云链带回碧海大学。他现在实力有限,一个来回需要十次全力催动梯云链,十三个学生,加上花小惠跟艾乐溢和高立阳,一共十六个人,他需要接近五十次才把所有人都运回碧海大学。 到最后季鹤声都脱力了,脸色惨白,满头虚汗,勉强回到正阳殿的卧室,一头栽在床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艾乐溢跟高立阳分工:“你带着这些孩子去找李云淞,让他安排住处。我留下来在这里照顾小鹤。” 高立阳刚走出门口,季鹤声在床上虚弱地说:“阳阳,如果李云淞不愿意收留他们的话,就把他们带回三清观来,咱们每天出去找食物,也能养活得了他们几个。”他这是告诉高立阳,即使李云淞反对,自己也跟他一起养活这些孩子,不会让他独自一个人扛。 艾乐溢一边把季鹤声的板鞋和长裤都脱下来,扶他上床,一边说:“李云淞不会不收留他们的,你就放心吧。” 季鹤声知道他看事看人都非常准,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此时只觉得自己体内真气空空如也,瘫软在床上,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困难。艾乐溢给他外边衣服脱了,只穿衬衣躺着,又去弄来温水,沾湿毛巾给他擦拭身上的汗水,完了坐在床沿上,抱过他的胳膊给他按摩,一边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极了。”季鹤声闭上眼睛,缓缓地点头。 “舒服了就好,你先眯一会,待会我去餐厅给你打饭过来。” 季鹤声这次真气耗尽,到了晚上还是觉得劳累疲惫,他虚弱地坐起来,穿衣下地,外面月凉星稀,一片宁静,往艾乐溢屋里看了看,也是漆黑安寂,仅有微微的鼾声。 他背着尸王剑走出房门,取出梯云链,一抖手,阳符便飞了出去,搭在白天经过的农家院楼顶上,再次抖手,一团乌光托着他凭空飞掠而去。 季鹤声走的同时,艾乐溢从房里出来,望着东南方向,月下的稀薄乌云,黯然无语。 季鹤声重新回到龙鱼小学,倒提尸王剑,到办公楼里搜索,白天在用梯云链运输的过程当中,他跟那些小孩打听清楚,学校里的龙鱼的存放位置。 他剑法虽然不如高立阳,但功力却更加深厚,杀起丧尸来也是一剑一个,顺利来到龙鱼厅,挥剑劈开门锁。 龙鱼厅里面是一个超过一百平的大房间,里面用一尺到两尺厚的玻璃墙隔成几个小屋,还有几个大玻璃缸,里面养着各种各样的龙鱼,此时大部分都已经死了,好在还有不少活着的,季鹤声对于龙鱼了解不多,只是看着五颜六色的很是喜欢,就像捉些在青木境放养。 大大小小,各种颜色一共四十七条,全部被他捞出来放进青木境内的湖泊里,至于能不能活,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好在空间里的泉水养人,除了被青鹤看上眼的黑鱼之外,其他生物都能生活得好好的,甚至大量繁殖,这里没有天敌,龙鱼只要不被青鹤惦记上,成活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出了龙鱼小学,他又拿了梯云链,继续向南面的动物园进发。 事实上这是一项极为冒险的活动,他刚刚出现在动物园北门附近的办公大厦上,就遭到几只丧尸鸟围攻。 普通的丧尸鸟都是飞不起来的,它们的大脑被病毒破坏,皮肉脏器也开始腐烂,羽毛更会逐渐掉光,甚至很快,纤细的双脚就会折断,连路也走不了。 不过被T病毒感染的丧尸鸟就又不同了。季鹤声遇到的是一只仙鹤,一只秃鹫和一只麻雀,它们都长出了新的羽毛,仙鹤皮肤黝黑,双眼血红,长长的嘴巴里满是细密的锯齿獠牙,舌头伸出老长,第一次攻击差点把季鹤声的脖子给缠住。 丧尸秃鹫更是厉害,它原来的体型在鸟类当中就属于极大个的,如今又打了三四圈,跟个小牛犊相似,身上的羽毛更密更硬,一翅膀就把楼顶上锅盖似的卫星天线排成碎铁片。 然而这两个也还罢了,他们再厉害也无法抵挡得住尸王剑的锋利,感知到凌厉的剑气,它们不敢落下,只能一次次地骚扰性俯冲,让季鹤声疲于应付。 最让人头疼的是那只丧尸麻雀,它长到了拳头大,浑身灰蒙蒙的,一双小眼睛也仿佛得了白内障,充满了死气,在朦胧的星光底下,这丧尸麻雀飞起来就是一道黑影,让人防不胜防,季鹤声正挥剑轰走不断俯冲的丧尸鹤和丧尸鹫,被它忽然偷袭,重重地撞在胸口上,直接把他从楼顶上撞得飞坠下来,而在地面上,已经密密麻麻铺满了各种熊蛇虎豹,一个个瞪着猩红的双眼,仰头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季鹤声被那丧尸麻雀当胸撞来,及时用尸王剑封挡,然而丧尸麻雀的力量实在太过巨大,仿佛一发炮弹一样打在他的怀里,手腕处一阵针扎似的剧痛,尸王剑都几乎脱手。 好在没有被丧尸麻雀啄伤,他伸手抓住三楼窗户上的防盗网,止住下坠之势,挥剑将防盗网和玻璃一起砍碎,然后纵身跳了进去。 屋里有两张相对摆放的办公桌,门口有饮水机,墙角处的玻璃瓶里还养着富贵竹,只是到处都蒙着一层灰尘,很显然,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 季鹤声知道是非之地不可就待,他拿过一张五雷符拍在尸王剑上,无数道细碎的电芒在剑身上游走,他打开房门,冲到了走廊,然后寻找楼梯快步上楼。 迎面遇上十几个晃晃悠悠的丧尸,全被他一剑一个砍死,刚迈上通往四楼的台阶,就觉得恶风扑面,黑影入怀,一只潜行者伏在楼梯扶手上,等到这时候才跳出来偷袭。 季鹤声始终在小心戒备,潜行者暴起发难,飞扑过来,他立刻横剑拦挡,被丧尸钢钩似的利爪将剑身抓住,季鹤声伸手一点,尸王剑上电光大作,照得走廊上一片雪亮。 潜行者被电流击穿身体,顿时嗷嗷怪叫,听起来三分痛苦,七分愤怒,带着让人牙酸的尖利,爪子虽然没有松开,动作到底缓了一缓,季鹤声左手里早抓了一张五火符,五指收缩像气球一样捏爆,再次张开,掌心凝成一团电光,凌空虚拍,一记掌心雷正轰在潜行者的头顶上,把潜行者打得像球一样倒摔在台阶上,季鹤声抢步近前,挥剑将其尸头砍下,反手逼退两只随后扑上来的丧尸鬣狗。 季鹤声听得楼梯里尸兽嘶吼之声迅速靠近,赶紧快步上楼,两个鬣狗从后面骚扰追击,他再次发动掌心雷,两道雷霆将鬣狗炸飞,然后将脚尖在台阶上轻点,飞身连纵。 46.动物世界 很快又重新回到楼顶,他拿出用黄竹炼成的九天都箓神符放在地上,运足真气将其一掌拍进水泥地面。 连拍了三枚,空中的丧尸鹫又俯冲下来,他扬手发出掌心雷,把丧尸鹫打得翻翻滚滚落下楼去,趁机又拍了两枚符在地里,然而天上丧尸鹤又扑过来,宽大的翅膀掀起来的风浪刮得人脸上生疼。 季鹤声再发掌心雷,将尸鹤击飞,又拍下一枚神符,又拿第七枚符,骤然间背后黑影急掠欺近,他反手一剑劈去,丧尸麻雀紧紧转身,绕到右边攻击,季鹤声宝剑画圈,将麻雀裹在里面,忽然觉得背后风声险恶,从月下影子看到是丧尸鹤再次飞来,双翅大张,一双利爪高高提起,不满獠牙的嘴巴满满张开,里面伸出一条蛇一样的舌头,闪电般缠向季鹤声的脖子。 季鹤声来不及将丧尸麻雀杀死,回剑竖在当胸,丧尸鹤舌头回绕正好搭在剑锋上,季鹤声向前扑身运剑,一举将丧尸鹤的舌头砍成两节,同时躲过背后一双利爪的裂体一击。 季鹤声翻倒之后,滚过坤位,顺势将第七枚神符拍进地里,反手一记掌心雷,再次将丧尸鹤打飞。 然而这时候下面的丧尸鬣狗、丧尸豹子都顺着梯子爬了上来,还有一条碗口粗的丧尸蟒蛇。 季鹤声抢先将最后一枚符拍进兑位,神符彻底围成了一个八卦圆圈,他不理会已经扑到跟前的鬣狗,长剑画弧,脚踏罡斗,轻喝一声:“八方雷动!” 被拍进地里的白枚灵符全被激发触动,暴起一束束的闪电,噼噼啪啪,千百条蓝色电弧向上在季鹤声的头顶汇聚,形成一个闪电光罩将他包裹进去。 两只丧尸鬣狗和丧尸麻雀直接扑在电网上,随着季鹤声尸王剑所指之处,电能迅速向三只丧尸身上汇聚,三四秒的功夫变成了三颗耀眼的光球。 “砰!”三个尸怪同时炸成一股黑灰。 季鹤声又将一张符纸拍在剑上,口念咒语:“九天都箓神剑御雷!”所有的电光都向他剑上汇聚,立时凝成一柄三米多长的光剑,丧尸秃鹫正好重新飞过来,被他长剑遥指,电光脱体飙射,落在秃鹫身上,将他变成一团闪亮的电光球体翻翻滚滚地坠向地面。 季鹤声三次以剑御雷,连杀了一只黑豹和两条巨蟒,最后一下将闪电爆发出去,浑身腐肉的普通丧尸动物全被雷电劈成焦炭而死。 从楼梯爬上来的动物都被雷电杀死,季鹤声歇息了一会,收拾起丧尸脑袋里的晶核,然后用梯云链从楼上下来,开始扫荡动物园。 楼下是一片广场,有欢迎的条幅和成排的野餐桌,更多的地方被划作停车场。季鹤声提着尸王剑从广场向右走,沿着大道穿过一片狭长的树林,现在的变异丧尸毕竟较少,大多是那种浑身腐肉,毛发掉光的普通丧尸,虽然看上去狰狞恐怖又无比恶心,但实力确实不高,无论是人狗猫蛇,即便是丧尸老虎,也被季鹤声一剑贯脑,然后尸王剑吸光精气血肉而死。 穿过树林,首先到达的是羚羊园区,里面大大小小几百只羚羊都成了丧尸,他们身上都已经烂透,大多伏在地上奄奄一息,只有少数强壮的靠吞食同伴的血肉补充能量,还能勉强站起来,嗅到季鹤声身上的生人气息,直扑过来撞在笼子上,磕得污血乱溅。 季鹤声也没兴趣看标牌上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羚羊,径直往南走,先后经过了蓝角马、长角羚等园区,要么都成了丧尸,要么笼子破了大洞,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大约是被其他凶猛的动物或者丧尸扑进去给吃光了。 狼区、猎豹、狮子、老虎都是空的,看样子是成群跑了出去,这些动物活着时候是兽王是猎手,变成丧尸了之后依然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他看着狮园外面被钢爪洞穿的钢板和栏杆,一再地提醒自己,要万分谨慎。 很快,整个一片地方都是死地,季鹤声走出老远,翻过了一座人工堆叠的小山之后,才看到活的生物,鸵鸟和袋鼠,鸵鸟数量很多,有四五十只,大多奄奄一息,地上还有干脆被饿死的,袋鼠只剩下一对。 季鹤声把活着的都送进青木境里,他把他们抱进树林里,惊得一群八哥黄鹂喜鹊鹦鹉满树乱跳,叽喳一片。 那对袋鼠夫妇还要挣扎,可惜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季鹤声力气又大,因此他们也动弹不得,袋鼠妈妈死死地护着自己的育儿袋,里面鼓囊囊的,季鹤声猜测里头有小宝宝存在。 出来继续向北,来到猴山,这里有不少各个种类的猴子,季鹤声也分辨不出来,要在假山回环,茂密的树林里抓住猴子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季鹤声本来也不喜欢猴子,正要绕过去,忽然看到一只在地上揪草吃的金丝猴,顿时起了爱心,打开门冲进去捉猴。 这些猴子比之前的鸵鸟和袋鼠环境更好,他们这里场地够大,而且树林茂密,有足够的吃的让他们挨过来,虽然经过一个并不十分寒冷的冬天,也饿死冻死了不少,但是剩下这些还是很活泼的,季鹤声费了东奔西跑,好半天只抓到了一只小猴,气得拿出灵雾障,抖手散开,霎时间整个猴山地区都充满了浓浓的雾气,猴子们辨不得东南西北,雾气之中也有禁制,隐隐能够迟滞他们的动作,这下很快被季鹤声抓了十几只猴子送进青木境,其中有五只可爱的金丝猴。 “嗷!”刚过后山,就听见一声低沉的虎吼,季鹤声心中一惊伸手在尸王剑上拍了张五火符,然后倒提着火光朦胧的宝剑顺着石板路一路小跑过去。 绕过一片松林,在一处假山下面,有一只老虎正在面对一群猛兽的围攻。 老虎是只白色的孟加拉虎,只不过体型很大,跟东北虎相似,体长超过三米,肩高接近一米五,大爪子张开了,比人的脑袋都大,一巴掌就把一只欺到跟前的鬣狗脑袋打扁,红的白的涂了一地,他伸出利爪,挑起碎成呆子一样的鬣狗,从他颅腔内挖出晶核,低头吞了。 跟白虎对峙的是一大群猛兽,为首的是只狮子,那狮子的体型比他还要大,坐在地上比人还高,脑袋周围一圈鬃毛,显得威风无比,正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等着白虎。 在狮子聚拢着黑豹、猩猩、犀牛、蟒蛇,最多的是鬣狗,成扇面形将白虎围在中央,他们体态各异,黑豹的尾巴只剩一条骨鞭,猩猩长出了满嘴獠牙,犀牛体型仿佛大象,蟒蛇长出了一双前肢,鬣狗光秃秃的毛都掉光,然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丧尸!而且都是进化过后的变异丧尸! 季鹤声看出来,白虎并不是丧尸,只不过他吞了精华丧尸的晶核,身体产生了进化,因此虽然身上有几处伤口,但并没有感染尸毒。 他有些奇怪,这么大只的老虎,即便打不过那只狮子也完全可以立即逃走,为什么要在这里拼命? 等到绕过假山一角,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在假山下面,还有一只白虎,腰腹之间全是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在这只老虎身上还有四只枕头大的小毛球,在母亲身上爬上爬下,嗅着舔着。 “吼!”白虎发出威胁地咆哮,鬣狗们纷纷后退。 丧尸雄狮也把脖子上的鬃毛抖开,发出威胁的低吼,他的手下得到了鼓舞,迈步上前,向白虎缓缓逼近。 忽然,雄狮发现了季鹤声,他硕大的头颅微微偏过来,用余光扫了季鹤声一下。白虎迅速向前迈了一步,如果此时雄狮的手下没有这么多,或者他有一个得利的伙伴的话,他一定会扑过去给雄狮来上一下。 雄狮低吼了两声,立刻就有两只鬣狗向季鹤声冲过来,季鹤声转身撒腿就跑。 他自然是跑不过鬣狗的,很快就被衔尾追上,一只鬣狗扑向季鹤声的后颈,一只扑向他的后腰,季鹤声骤然回身,一剑就把第一只鬣狗的脑袋削去半边,同时一道掌心雷,按在第二只鬣狗的脑袋上,登时打得滚在地上,没了气息。 季鹤声用火符焚烧狗头,取了晶核,然后又折了回来,雄狮已经带着手下一拥而上,白虎仗着身体灵活矫捷,上蹿下跳,一双利爪左右开弓,又打死了两只鬣狗和一只黑豹,不过雄狮很快就扑过去,跟他滚在一起,其他的动物也纷纷上前吞食小虎。 季鹤声用最快的速度在地上拍下九天都箓神符,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把所有动物都惊得愣住回头看过来,他趁着这个机会冲过去,挥剑喝道:“八方雷动!” 鬣狗最先扑过来,他以剑御雷,化作五条手臂粗的电蛇,分别缠上一条鬣狗,在地上滚了几滚便化成了焦炭。 47.变异白虎 杀了鬣狗,紧跟着就是犀牛,季鹤声料想自己现在功力无法操纵足够的雷霆将这么大体型的犀牛杀死,便甩手放出了归元箭,只见一道乌光随他甩手飞出,直透犀牛脑髓。 顷刻间连毙六敌,季鹤声扬手收回归元箭,感觉真气又有些不足,这法宝好是好,就是太费真气,用多了头疼。他深吸口气又仗剑驾驭雷电,发出一道道闪电光弧向雄狮打去。 “吼!”雄狮被闪电缠身,脖子上的鬃毛乱颤,怒吼一声,甩开白虎,飞快地往远处逃了,只剩下三只猩猩已经被白虎抓碎了脑袋,一条蟒蛇要跑,被老虎扑过去拦腰咬住,撕成两截,只是丧尸们只有头不是要害,那蟒蛇虽然只剩下半截身体仍然将头转过来,张开满布獠牙的大嘴咬住白虎后颈,死死地不松口,白虎上下滚动,又是挠又是咬,滚作一团。 季鹤声快步走过去,一剑砍过去,蟒蛇短了一截,仍然不死,再一剑砍过去,又短了一截,还是不死,再砍一剑,只剩下一颗蛇头,仍然紧紧咬住白虎后颈,白虎刚才在跟雄狮的搏斗时候就已经受了伤,此时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季鹤声大声喊着:“你别动,让我救你!” 白虎仿佛真的听懂了他的话,也或者是没了力气,果然伏在地上不再挣扎,季鹤声手起剑落,蛇头被纵向剖开,终于被彻底杀死。 白虎躺在地上,肚子一鼓一鼓地喘气,不停流血。 季鹤声看了看还在已经死去的虎妈妈身上爬来爬去的四个小虎崽,动了恻隐之心,小虎也受了伤,有两只刚才都被猎豹和鬣狗给咬伤,感染了尸毒。 季鹤声走过去抱过来看了看,叹了口气,拿出号称能解百毒祛百病的百草丸,含在嘴里咬碎了,混合着口水涂在小虎的伤口上。百草丸是一阶丹药,虽然道书上描绘的功效十分强大,但是要说对抗T病毒他觉得希望不大,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罢了。 这回大虎缓过劲来,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从蟒蛇和猩猩的脑子里挖出晶核,用舌头舔去脑浆和鲜血,衔着过来在孩子面前排成一排,他还想去舔舔自己的孩子,然而做完这些之后,他已经耗尽了全部的体力,倒在地上抽搐着站不起来。 季鹤声把晶核拿过来喂给小虎,小虎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张口就吞了,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吃这东西。 季鹤声又去看白虎,他肚子被狮子的利爪撕了几道口子,后颈被蟒蛇咬破,后背和两肋都被黑豹抓开,血流不止。 季鹤声仍然用百草丸弄碎了给他涂在伤口上,这百草丸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香,黄豆粒大的粉色药丸,一打开葫芦盖子就香飘满室,沁人心脾,放在嘴里一嚼,更是满口幽香,上透脑海,渗入骨髓,经唾沫化开,便成胶冻一样,涂在伤口上,很快就会将血止住,季鹤声又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捂在白虎的肚子。 他做这些的时候白虎并不反抗,或许他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反抗,甚至连眼睛也睁不开,只有腹部短促急剧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这里到处都是丧尸,你在这里根本活不了,我给你换个地方吧!”季鹤声拍了拍白虎的脑袋,然后将他和他的孩子送入空间,放在菜园子里的葡萄架底下。 他找了些肉干放在白虎嘴边,又拿个盘子,倒了些羊奶在里面给小虎们喝。做完这一切,他又出来,先把满地动物脑袋里的晶核弄出来,收在一个小葫芦里,白虎一家都吃这玩意,大约因此而不会感染尸毒,以后应该会有用得着的地方,有这个条件就尽可能地多搜集一些。 出了空间,他继续探索整个整个动物园,又寻了斑马、骆驼、水牛、狐狸等五十多种哺乳类动物,其中有两只最珍贵的大熊猫和七只小浣熊,一只大熊猫受了伤,季鹤声把他带到空间里包扎,又去摘了黄竹笋给他们吃。 鸟类数量较少,因为它们都被关在笼子里,要么变成丧尸,要么直接饿死,季鹤声只捞到二十多种,还是大多养在外面的,包括孔雀、大雁、天鹅、仙鹤,还有锦鸡、野鸭、鸳鸯和火烈鸟之类。 鸟类之中最珍贵的有三只朱鹮,季鹤声把它们养在青木居的廊檐下,还有四只丹顶鹤,季鹤声把它们送到竹林的外面,估计里面的青鹤不会不喜欢它们,毕竟都是同类嘛。 还有就是水里的动物,鱼类比较特殊,养在水里即使不喂食也能或很长时间,虽然也死了不少,但即使剩下一少不分,数量也极可观了,水族馆里各种各样的热带鱼,数之不尽,还有其他珍惜的水生动物,诸如中华鲟、白鳍豚、娃娃鱼等。 季鹤声还看到了活着的海狮、海象和企鹅和鸭嘴兽,犹豫了片刻之后,索性一股脑地都用神剑御水真诀捕捉,然后送入空间里,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真正让他为难的是爬行动物馆,季鹤声从小就对冷血动物有一种几乎是本能的恐惧,到不一定是害怕,只是条件反射地起鸡皮疙瘩,尤其空间里有白虎一家,还有狐狸和猞猁,以及大灵猫之类,也不需要其他肉食类动物了,所以他就不想再收留爬行动物。 只是看着传说中的扬子鳄,还是收了两对,以神剑御土真诀捉住,送到空间里湖泊西岸的最南端,又收了大部分的乌龟,至于蜥蜴和蛇类是一种也没要。至于各种贝螺虾蟹等,就随见随捞,他也认不出什么品种,少得只有几枚,多的成盆往湖里倒。 等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来以后他才全部做完,看看空间里的白虎已经恢复了不少精力,他就把他和小虎都放出来,因为老虎太过凶猛,很容易跟青鹤冲突,而且他们一家都吃过丧尸晶核,不能确定有没有携带T病毒,因此季鹤声没打算把他们养在空间里。 他找了个大背包,将小虎都装进去,然后背在背上,左手抱住白虎的脖子,右手抖开梯云链,返回碧海大学。 刚落在正阳殿前面宽阔的台阶上,艾乐溢就从自己房间里出来了:“小鹤,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我捉了只老虎回来养着当宠物,快过来看看,大白帅不帅。”白虎因为身上有伤,始终在地上伏着,季鹤声蹲在他旁边用手抚摸着他的脑袋,那虎之前吞了不少晶核,体型智力都得到了大幅度的进化,知道季鹤声不会害他,因此懒洋洋地躺在那里,任他抚摸。 艾乐溢小心地走过来,白虎用眼睛瞪他。 季鹤声拉过艾乐溢,又抓起虎爪子,把他厚厚的肉垫搭在艾乐溢掌心:“这是我好朋友大艾,呐,这是大白,你们以后要多亲近,不许打架。” 艾乐溢有些哭笑不得,他心里对季鹤声昨天晚上独自出去所做事情还是有些怀疑,对于这白虎则带着八分的警惕:“这大东西,你打算怎么养啊?去食堂领饭吗?老虎应该是顿顿都要吃好多肉的吧?” “我喂他这个!”季鹤声拿出自己的小葫芦,倒出几颗亮闪闪的晶核,“再说他自己也能出去找食物,实在不行的话,这遍地都是丧尸,也够他吃的了。” “他能吃丧尸?” 季鹤声也有些怀疑:“要不然这些日子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还长得这么大?饿极了应该会吃的吧。” 艾乐溢心中想:“要是真的饿极了,他恐怕也会先挑着眼前你这快嫩嫩的鲜肉吃,哪里会去找带着病毒的腐肉。” 季鹤声又把背包拿下来,刚拉开拉链,里面就露出四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家伙们挣扎着往外挤,一口气从里面爬出来,三只到爸爸身上打滚,一只过来抱季鹤声的裤腿,季鹤声把他抱起来:“走吧,咱们进屋。” 季鹤声在外间屋给白虎打了一个简易的地铺,距离地面十厘米高,艾乐溢去住房部给他要了一张毛毯铺在上面,又打来开水,跟季鹤声一起给白虎一家洗澡。 大虎的体质好,再加上百草丸药效非凡,昨天晚上被那些丧尸动物们咬出来的伤口,黑脓尽去,开始结痂,艾乐溢帮着季鹤声给大虎洗刷一边,伤口也用双氧水重新处理,再次敷上新药。 四只小虎洗完澡,毛都软趴趴地贴在身上,季鹤声拿了一条大浴巾把他们裹起来放在床上,小家伙们把脑袋探出来,瞪着蓝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新家。 九点钟,高立阳来找两人吃早餐,一看到小虎立刻就被萌倒了:“这是从哪弄的呀!”一下子就抱起来两只,又是贴脸颊又是蹭脑门,还把手指头伸进小虎嘴巴里让他们吮吸咬弄。 季鹤声吓了一跳:“他们可都是吃丧尸的,还吃丧尸晶核,身体里说不定携带T病毒呢,你可别让他们咬破了。” 高立阳这才把手指头拿出来,摸了摸上面站着口水的牙印说:“我从小就喜欢老虎,我堂兄就养了一只,对外面说是变魔术用的。他从小就跟我不对付,经常让他的老虎咬死我养的小狗,有一次把我养的一窝藏獒连老带小都给吃了,连骨头都不剩。我还养过野牛和野猪,还养过棕熊,可惜都打不过他,我爷爷宠着他,我一直想让我爸给我也弄一只老虎或者是狮子,我爸都没答应,好说歹说,我妈妈才答应我,等大学毕业了就给我弄一头小象过来。” “你们家人太凶残了!”季鹤声扶额感叹。 “我们高家是军人世家,从小男孩子之间的大家争斗长辈都不管,甚至还纵容,说是要培养野性。”他对大白一点都不怵,伸手就去摸老虎的脑门,好在白虎本来性格就很温顺,有“虎小姐”之称,又有季鹤声在旁边,大白也看出主人的意思,也就眯缝着眼睛,任他摸弄,“这白虎好大!肯定能把立君养的那只黄鬼生吃了!” 48.养虎风波 季鹤声养老虎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校区,大家说什么的都有,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蹦着高反对的,他们集体到财务办公室找李云淞抗议:“现在是什么时候?咱们自己粮食都不够吃!每天宋营长和宇文清拼着命出去弄粮食回来,就是给他养宠物喂老虎的吗?人还顾不上呢,还给畜生!” 这里边叫得最大声的就是肖凯文,还有迟东野:“我们用血汗和生命弄回来的粮食,难道就给他养宠物的吗?那以后咱们可不可以养狗养猫养老鼠?凭什么啊!就凭他会点法术?那像我们这样没跟他学的又怎么说?或者凭他是主席的师父?就算是主席,不也是我们选出来的么?主席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询私么?” 李云淞揉了揉太阳穴,也觉得这件事不好办,季鹤声是引起了公愤了。他让这些人先回去,迟东野却不干,带着两千多人堵在碧月阁门口,吵嚷着非要讨个说法,李云淞亲自来找季鹤声,这些人也都在后面跟着,浩浩荡荡好长一条队伍,从碧月潭一直来到望湖园。 季鹤声三个正抱着小老虎喂它们喝煮好的羊奶,好几千人就把正阳殿都堵满了,迟东野他们一路走一路喊,在道上又不断有看热闹的加入,因此到了三清观之后,队伍壮大了一倍不止。 躺在门口晒太阳的大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四爪抠地,身体低伏,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我靠,真的有老虎!好大只!”一群人惊慌失措,纷纷后退,大白步步向前,他的身体已经超过一般的东北虎了,兽中之王的威势让人两股战战,有几个胆子小的当时就钻进人群逃远了。 高立阳抱着一只小虎出来:“你们干什么来了?想打架呐?还是想杀人!” 李云淞摆了摆手:“别误会!别误会!我们这次来是想找鹤声商量点事。”别人都可以得罪高立阳,唯独他不敢,宇文清管高立阳叫师父,他管宇文清叫师父,细论起来是徒孙辈的,况且作为宇文清最信任的心腹,他深知三人在宇文清心中的重要性,尤其是高立阳,因此口气极为客气。 季鹤声把小虎交给艾乐溢,出来说笑着说:“这么大的阵仗,什么事啊?” 李云淞指了指大白:“同学们听说你这养了一只老虎,你也知道,我们粮食……” “我知道我知道。”季鹤声笑着说,“大白的食物不会让食堂承担的,我会给他找吃的。” 迟东野又站出来说:“那你养了这么个东西在学校里,万一哪天伤了人怎么办?” “我会看好他,不会让他伤人的。” “那你要是看不住呢?你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么?” “那你说怎么办?” “杀了他!”迟东野看着大白,仿佛看着一头七八百斤的肥猪,好久没有吃过新鲜肉食的他咽了下口水,“肉可以吃,骨头还可以泡药酒!” 大白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或许感觉到了他的贪婪,愤怒起来,把嘴巴张的大大的,露出钢钩似的牙齿,喉咙里发出来的咆哮震得周围古式建筑的窗棂都在瑟瑟发抖,洒落片片灰尘。 迟东野就算是胆大,此时也开始腿软,连退十几步,色厉内荏地说:“你们看这畜生这么凶,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鹏飞,赶紧去北山找宋营长,就说有老虎闯进来了!” 站在他身后的夏鹏飞答应了一声,立即往北门跑去。 季鹤声跟李云淞说:“我不会让他伤人的,食物嘛……” “他的食物我们会帮他弄。”艾乐溢也抱着小虎出来,他的肩膀上还趴着一只,“不光老虎吃的,就连我们三个的饭也不用食堂供给了,全都是我们自己解决。老虎我们会看住,不会让他出去随便咬人,甚至不会走出三清观的范围,但前提是没有人故意来这里招惹他。”他从台阶上走下来,阴沉着声音说,“咱们老虎不吃人,人也别把老虎当哑巴畜生欺负,否则的话,便是宋营长来了,我也要让他看看,子弹能不能抵挡得了我们的道术!” 他一甩手,放出一朵碧磷焚尸火,直奔人群飘去,那火凭空跳动燃烧,在众人面前缓缓飞过,所经过的地方都照得碧绿一片,距离它五米之外的人都觉得遍体生凉,忍不住地寒颤,最后那火落在门口的石凳上,只听噼噼啪啪,石凳被绿火灼烧,立刻崩裂破碎,十几秒的功夫,就化成满地石灰。 艾乐溢收了碧火,问迟东野:“看清楚了?没看清楚的话,让你再近点看?” 迟东野艰难地点头:“看清楚了!” “既然看清楚了,就都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们,再呆一会大白就要生气了,小心他一时发狠,把你的肉吃了,骨头拿去泡酒。” 李云淞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赶紧带着大伙离开,稀里哗啦,顷刻之间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几个白阳派的记名弟子在门口:“师父!师伯刚才那手好帅,你啥时候也教我们啊?” 高立阳一边摸着小虎脑袋一边摇头:“碧磷五火我没练过,不会他那个。”说完就要进屋。 “师父别走啊,那你再教我们点别的呗。”学生们又求道。 “不把基础打好了,以后发不出来剑气,教你们什么都没有用!回去把前三十六式练上十遍!”高立阳对他这些学生还是很严格的,就像他父亲和他外公从小对他的严格。学生们都怕他,听他这么说,都吓得一缩脖子,低眉顺眼地都走了。 季鹤声坐在罗汉床上,一边给小虎喂奶一边说:“以后咱们就要自己张罗一日三餐了。” “我可不会做饭。”高立阳摇了摇头,“不过我可以出去找食物!” “我做饭。”季鹤声笑着说,“保证把你们俩,还有大白一家都养的白白胖胖的。” “小鹤做饭,我和阳阳出去找食物。”艾乐溢捏着虎耳朵说。 “咱们给小虎们起名字吧?”高立阳提议。 艾乐溢笑了下:“他们爸爸叫大白,他们自然就是小白了,小白一,小白二,小白三和小白四。” “难听死了!”高立阳对他好不留情地予以鄙视,“小鹤哥,你想几个。” 季鹤声摆手:“我可不会起,还是你来吧。” 高立阳想了想:“这只最大的,就叫大蛇丸,这只喜欢在水盆里游泳的,就叫蒙路飞,这只咬人最狠的叫杀生丸,这只最小最可爱的叫犬夜叉。”他抬起头,有些期盼地瞪着大眼睛,“你们没意见吧?” “没意见。”季鹤声只在别人口中似有似无地听说过这几个名字,知道是动画片里的,具体是怎么回事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不会在这种事情跟高立阳争,“还挺好听的。” 艾乐溢忍着笑说:“不错不错,都挺好的。”他用手摸了摸怀里小虎的鼻梁,“犬夜叉,犬夜叉。哈哈。” 宇文清今天带人出去弄油了,他带着一队和二队,整整四百人出去,搜了城郊一片地区的加油站,装了满满五个油罐车开回来。 李云淞带人在这里登记入库,顺便就跟宇文清说的下午的事,宇文清正累了一天,当时就把怒气涨满了胸膛,回到办公室把岳云雷找来,指着鼻子一通训斥:“我原来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给过你一次机会之后,本以为你会安分些,没想到还跟我来这套!” 岳云雷叫屈:“我今天一直都在宿舍里玩扑克,没出来……” “少跟我扯这些!告诉你,我眼里可揉不得沙子!你们私底下那点破事我看得一清二楚,原来只是不爱管你。现在看着各地尸灾严重,局势开始失控,你那颗想要称王称霸的野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是不?我告诉你,不行!有我在一天,你就给我老实一天!” 宇文清还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他长得虽然英俊清秀,然而周身的气势却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岳云雷比他高出小半个头,身体也比他壮了一圈,然而却被他训得唯唯诺诺,后退了好几步:“我没想怎样……都是你说了算,说了算……”他有些语无伦次。 从碧月阁出来,岳云雷又开始觉得有些窝囊,闷头回到寝室,恨恨地一脚将木板门踢了个窟窿,迟东野跟夏鹏飞都在这里等消息,看他这个样子,七嘴八舌地指责宇文清和季鹤声他们,甚至撺掇岳云雷:“就凭云雷你那刀法,要宰了他们还不跟玩似的?宇文清那太极扇就是老太太健身用的,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啊。” 夏鹏飞也在旁边说:“对对,就算是艾乐溢他们,只要不让他们放出那火来,甭说师父,就算是我也能一刀把他砍了。” 岳云雷把拳头攥得咯嘣嘣直响,咬牙切齿地说:“哪天真把我惹火了,我就真的一刀一个,把他们都宰了!来个血溅碧月阁!” “就是!先收拾那个季鹤声!总是他事多,这次老虎也是他弄回来的。妈逼的!”夏鹏飞猥琐地骂道,“倒是把他捉住,捆起来给我当性奴,天天干他个……” 他话没说完,就被岳云雷一脚踹了个趔趄:“季鹤声是老子亲戚,老子都不动他,你算哪路神仙放出来的闲屁!” 夏鹏飞一缩脖子,赔笑两下:“师父我错了,我错了,以后看着他我躲着走还不行吗?” 岳鹏飞想了想,从兜里拿出钥匙,打开自己的柜子,又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皮饼干盒里,在盒子里翻出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玻璃瓶,倒出装在里面的丧尸晶核。 “老大,你不会真的要吃了它吧?”迟东野担心地说,“这东西可是有着一半的致死率呢。” “这么窝囊地活着,还不如死了呢!”岳云雷恨恨地说,“宇文清!高立阳!你们都给我等着!等我有了能耐,把你们一个个都弄死!”他用手托着亮闪闪的晶核,神情有些激动,“要么就成为让人人都惧怕、臣服、跪下来吻脚趾的强者,要么就去死!”张口把晶核吞了下去。 49.喜念鹤声 晚上,季鹤声跟艾乐溢用梯云链出去,到城里的超市弄回来一大堆吃的用的,又到动物园里带回来一头野猪,瘦肉切下来用油炒着吃,其他的就都喂了老虎。 大白很重视对下一代的教育,呜呜吼着把四个小家伙从舒服的床上叫下来,带到外面墙根底下,让他们扑咬撕扯生肉吃,弄得满身血污油脂。 宇文清跟李云淞进院的时候,艾乐溢正在给大虎洗刷,高立阳则在台阶上把四只小虎依次放进盆里洗澡,一边洗一边还念叨着:“大蛇丸你别乱动!杀生丸你再抖我一身水我就抽你信不信!犬夜叉最乖了,晚上给你吃小鹤哥做的碳烤肉。” “阳阳师父。”宇文清笑着叫了声。 高立阳看他一眼:“正好你来了,呐,帮我抱着蒙路飞,他总要在盆里游泳,把泡泡弄得到处都是。” 宇文清过来把蒙路飞抱过来,小家伙嗅到生人气息,开始在怀里挣扎,隐藏在肉垫里的利爪也都伸出来了,地上的大虎警惕地望过来,喉咙里也带着呜呜低吼。 艾乐溢拍了大虎脑门一下:“别动。” “吼!”大虎根本不听他的,身子低伏,前爪顿地,做出要向宇文清扑击的姿势。 “大白!”季鹤声从房间里走出来,在他额头上摸了两下,大虎立刻低眉顺眼,用头去蹭季鹤声的手,连尾巴也耷拉下来了,一副大型忠犬的模样。 “你们来了。”季鹤声笑着打招呼。 宇文清对季鹤声很恭敬,“这不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来向你们请罪来了。” “你可别这么说。”艾乐溢把刷子递给季鹤声,他过来跟宇文清交涉,“没什么罪不罪的,同学们担心也是正常,毕竟现在大家吃饭都很困难,我们还要养着一窝老虎占着大家的口粮很不好。这事已经解决了,我们当时已经跟李云淞你和还有迟东野说清楚了,老虎我们会看住,不会放他出去伤人,而且他们的食物也是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如果还不行的话我们可以搬出去。” 宇文清知道艾乐溢是个有城府的,他索性开诚布公:“大师伯,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们虽然组建了白阳派,我也叫你师伯,但毕竟你们还是碧海大学的学生。在学生会的体制里,你们呢可以超然物外,甚至可以有些特权,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对于咱们学校的建设和未来的发展,你们三位功不可没。但是有一点,绝对不能独立出去,否则这个口子一开,大家有样学样,咱们碧海大学可就要七零八落了。” 对于宇文清这个底线,艾乐溢早就看出来了,正要把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高立阳在那边不愿意了:“怎么?我这个白阳派掌门,还要你这个主席给个部长级待遇不成?” 宇文清苦笑:“师父别这么说,你们所拥有的道术,是绝对至珍至贵的,尤其是在这个天灾人祸,丧尸横行的乱世时期。你们能够大公无私地拿出来教给我们,真的真的是难能可贵,当初拜师那天,我那一跪,那九个头,给你磕得是绝对的诚心实意。” 他这么一说,高立阳倒不好意思起来,把洗好的三只小虎交给从屋里出来的古彦斌和江飞舟抱着,然后把蒙路飞从宇文清怀里拿回来放进水盆里,一边洗一边说:“其实也没什么。” 季鹤声不想听这些政治方面的弯弯绕:“你就说你想怎么办吧?让我把虎送走是不可能的,实在不行我就搬出去。” “要是小鹤哥搬走那我也走。” 宇文清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想出来一个方案,你们看行不行。这虎就算是咱们学生会养的……” “不行。”季鹤声只听了一个开头,就一口了当地拒绝,“将来我要是离开这里回龙城的时候,这虎我要带走的,如果现在算学生会养的,以后可就说不清了。” “你要离开?” 季鹤声轻轻点头:“我的亲人都在龙城,无论如何我得回去看看那边的情况才能心安。不过还要看国家的形势和我自己的修炼情况,能能走的时候,是一定要走的。” “那……阳阳也一起走吗?”宇文清有些担心地看向高立阳。 高立阳一边给小虎洗澡一边闷闷地说:“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我爸爸妈妈的消息。” “哦,原来是这样。”宇文清沉吟片刻,又拿出一套方案,“这样吧,老虎呢还是师伯的宠物,只不过暂时作为咱们碧海大学的守护神兽,这几天北面的情况很不好,宋营长说雾灵山里的动物蠢蠢欲动,有要从山里冲出来的趋势,到时候师父师伯带着白虎去转一圈,让大家看看这虎的威力,自然也就没话说了。” “这个没问题。”季鹤声一口答应。 晚上,外面的弟子去餐厅领了饭回来,又盛了给送到正阳殿来,季鹤声看着白白的花卷和用虾米和紫菜熬成的汤,让艾乐溢拿了五根香肠和,三根给弟子带回去吃,剩下两根切了装盘自己吃,又弄了一碟真空包装的卤蛋,再把野猪肉在院里用炭火烤了装一碟,凑了三菜一汤,让古彦斌跟江飞舟也留下一起吃。 古彦斌性子是最谨慎的,也最珍惜眼前的一切,坐在那里细嚼慢咽,从不多话。江飞舟是霖江大学的学长,管高立阳叫师父让他感觉很别扭,况且跟三人也都不是很熟,因此除了修炼的时候,基本上也不说话。 唯有高立阳端着汤碗喝着喝着就红了眼圈:“小鹤哥,你们什么时候走?” 季鹤声笑了下:“还早着呢,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在丧尸堆里任意行动,怎么也得把九天都箓大法修炼到第三层。”略顿了顿,他又问,“阳阳你别难过,又不是生离死别。” 高立阳看着热气腾腾的汤碗:“你走了,大艾肯定也得走,大白他们也都带走了,这里就剩我一个人……小鹤哥,要不我跟你去龙城吧,我去你家玩。” “你爸爸是吴越军区的少将,他肯定会想办法找你的,你要是去了北方,你爸爸肯定更不容易找到你了,还有你妈妈……” “可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高立阳哽咽着说,“我爷爷肯定是要先顾着我堂哥的,我爸爸根本没办法管我,我妈妈在广州,那么远,也顾不到我……” 沉默了一会,艾乐溢又说:“那你飓风大姐呢?你不管了啊?” 高立阳红着眼睛看他:“我知道你不希望我跟在小鹤哥身边,但小鹤哥收不收留我,你说了不算!” 艾乐溢变了脸色,有些紧张地看向季鹤声。 季鹤声根本不看他,只劝高立阳:“大艾也是为了你着想,龙城距离南边太远了,你爸爸妈妈有很大的几率来碧海接你,但是要说去龙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当然,小鹤哥不会嫌弃你,只要你愿意,别说去龙城,到哪哥也带着你。” 古彦斌深知季鹤声才是三人组的核心,也数他最让人琢磨不透,按照他的想法,虽然名义上是高立阳的徒弟,但要跟着季鹤声才能够学到更高深的道法,况且自己也不是碧海大学的学生,去留取舍之间,比其他人更加随便,只是他见艾乐溢不愿意别人跟着,连高立阳都隐隐受到排挤,因此小心地没敢提出来。 深夜,季鹤声在青木境后山上的亭子里打坐修炼,真气行了七十二周天之后,功力又增进了不少,他缓缓收功,睁开双眼。 青木境里的北山是最高的,坐在这里,足以将整个空间里的景致尽收眼底,山上的长颈鹿在吃蓝田玉实的叶子;金丝猴坐在蟠桃树上,各抱着一只大桃子啃;鸵鸟成群在坡下的平地上飞速奔跑;白鳍豚在湖面上自在地打着旋游弋;大雁在天上高飞,天鹅在水中嬉戏,各种鸟儿在林间鸣唱啁啾。 最可爱的是那两只大熊猫,他们已经在竹林里安家落户,青鹤夫妇很是喜欢他们,因为这里的竹子比较特殊,熊猫根本啃不动哪怕最细嫩的竹枝,他们夫妇俩就找了竹笋给大熊猫吃,还给他们用五行彩竹枝编了一个窝。 青鹤夫妇的性情还是不错的,不但热情地接纳了大熊猫,还有跟他们同种的丹顶鹤们,也被允许入住竹林,那些外来的丹顶鹤跟青鹤比起来就仿佛八九岁的小孩子跟高大壮硕的成年人一样,青鹤也愿意带着他们,教他们捡竹笋吃,还带着他们跳舞,青鹤爸爸在窝里孵蛋,青鹤妈妈带着七只丹顶鹤振翅起舞。 望着竹林里影影绰绰的鹤影,以及高地起伏,音声相和的鹤鸣,季鹤声微微叹了口气,用手抚摸着亭子外面的石碑,白皙修长的指尖掠过那上面一个个镀金阴文:笑倚神山品茗味,喜拥仙云念鹤声。” 他轻轻念了几遍:“喜拥仙云念鹤声,念鹤声,嘿,念鹤声。”他眼前浮现出,艾乐溢一个人坐在这里,双手抱膝俯瞰竹林,望着那若隐若现的鹤影,嘴里念着自己的名字的画面,“艾乐溢,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吗?” 他从小随他爷爷,思想比较保守,对于来自同性的爱,他有些理解不了,也感觉自己难以接受。跟艾乐溢相处的时候,他越留心,就越觉得艾乐溢真的是喜欢他的,就像那种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暗恋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一样,有时候借机摸自己的手一下,也能暗地里兴奋好半天。 季鹤声也知道蓝冰是有点喜欢自己的,他当初在餐厅做部长的时候,曾经想过接受蓝冰,间接地让艾乐溢死心,只是每次当艾乐溢知道蓝冰给他洗衣服或者看见两人互相谈笑的时候,眸子里那种黯然失神的伤感,让他感到心疼。 季鹤声觉得自己不能接受艾乐溢,但是也实在不忍心直接拒绝艾乐溢,他更知道就这种状态持续下去更不好,他实在是找不出头绪来,况且这种事情,也没人可以商量……说到找人商量,他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幅画面,那个雨夜,仙竹园寝室楼的卫生间里,纤细的少年…… 50.求教叶斐 松风阁是历史学院,从夏商周秦开始,一直到宋元明清,各种风格的建筑在这里都能找到,背靠着雾灵山,俯瞰望湖园,原本到处都种植着各种松树,还有一部分杉树,后来都被砍掉当了柴烧,如今树根也被刨了出来,开垦成耕地,种植粮食。 如今正是播种的季节,农业部刚一成立,就是碧海大学最大的部门,拥有五千人,现在全被拉过来抢耕抢种。 季鹤声先到服装部找人,得知叶斐被调到农业部了,于是又转向松风阁来,他穿了一件蓝格衬衫,下边是牛仔裤和运动鞋,身后跟着雄赳赳气昂昂的白虎,跨垄越沟地一路走过来,半路上的同学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好奇地看过来,小声议论。 季鹤声带着大白所过之处,大家全都躲得远远的,没一个人敢靠近,有的甚至大叫救命着抱头鼠窜,季鹤声无奈,只得大声说:“大家不用怕,这虎是家养的,不随便吃人。”说着还弯下腰,用手抚摸老虎的脑袋,大白很受用地眯缝着眼睛,“你们谁知道叶斐在哪?我就是想找他有点事情。” 一个拿着袋子撒种的女声说:“他在艮岳那边假设水车呢。” 季鹤声看出她是原来仙竹园的同学,当初军训时候在一个连队里,远远地一抱拳:“谢谢了!”伸手一拍虎头,示意老虎跟上。 艮岳在宋区里,全部都是用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假山,里面放上雄黄和炉甘石,下雨的时候蒸腾起朦胧烟气,云蒸霞蔚,仿若仙境,是跟碧波月夜齐名的十景之一。 季鹤声来的时候,叶斐正跟一群人在湖水里架设水车,旁边有挖了一半的水渠,预备着等以后干旱时候用这里的水灌溉下面的田地。 听说季鹤声来找,叶斐赶紧跑了过来,他最近混得很不好,本来长得纤细瘦弱,身上的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上半身的衬衫脏兮兮的,下边的牛仔裤挽着裤脚,光脚穿着凉鞋,上面全是淤泥,精神还不错,看见季鹤声,笑嘻嘻地说:“小鹤哥,找我什么事啊?” 季鹤声犹豫着左右看了看:“你现在方便吗?我有点私人的事想请教你。” “哎哟,这可不敢当。”他把脚上的泥在地面上蹭了蹭,“走吧,咱们去那边的大明宫里说,唐区还没开发,那边僻静。” 两人出了艮岳,来到大明宫,随便找了个亭子坐下,白虎就伏在季鹤声的脚边,像只超大号的宠物狗,默默地在那里舔爪子。 季鹤声问叶斐:“最近怎么样?” “还好啊,呵呵,做些力所能及的嘛。” “你当初在三清观跟阳阳学剑,不是挺好的,为什么不学了啊?” “我……感觉自己不是那个材料,找不到气感,也静不下来,况且我听他们说,学了道术以后都要出去杀丧尸的,那种生活虽然刺激,我可过不来。” “那就算了吧,对了,你男朋友呢?怎么没看到他?” 叶斐眨了眨眼睛:“你说我哪个男朋友?” 季鹤声愣了:“你有几个啊?” 叶斐想了想:“现在是一个都没有了,前几天刚被人给甩了。” “是那天我看到的那个吗?” 叶斐愣了:“你哪天看到了?” “就是去年十月份,你们在高节楼的卫生间里乱搞,被我无意中撞见的那个。” 叶斐想了好一会,才终于从脑海中搜索出来目标:“你说他啊?他早就跟马征的干妹妹处上了,年前地事了,估计等套子用光他们就要开始生小孩了。”叶斐故意让自己表现得无所谓一点,只是笑得有些勉强。 “之后你又找了?” “当然要找了,难不成在他那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如果……如果有人甘愿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叶斐瞪大了眼睛看他,之后有些玩味地说:“你是说艾乐溢?” “你怎么知道?” “我的这双眼睛,就跟那X光似的,一眼扫射过去,就知道这人是直的还是弯的,是小攻还是小受,即使他们不承认,表面上装得再像,也难逃我的法眼,被我一下看穿本质!更何况艾乐溢那只忠犬,别说是咱们圈子里的人,就但凡有点腐的,也都看出来了。” 季鹤声深吸了一口气:“那你看看我,又是个什么样的?” 叶斐眯缝着丹凤眼上下打量他:“你嘛,可塑性太强,如果没有人掰你,你也就找个妹子,结婚生子过完一辈子了。要是遇上对光的,你说弯也就弯了,遇攻则受,遇受则攻,不对,遇到攻你也可以攻,遇到受,你也可以受,哇呀呀,小鹤哥你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进可攻退可守,男女通吃,上下双打的极品万能插头!” 他话刚说完,就被季鹤声一指头敲在头上,下巴差点磕到桌子上。 “小鹤哥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干嘛打我!”叶斐捂着脑袋叫委屈,又好奇地问,“小鹤哥,你今天怎么特地跑来这里找我问这个?莫非……是艾乐溢跟你表白了?那只忠犬还有这么大的勇气捏?啧啧,真是想不到啊。” 季鹤声瞥了他一眼:“艾乐溢没跟我说什么,是我自己感觉出来的。” “哈哈哈,我就说那只忠犬有贼心没贼胆嘛,听说他从高一时候就开始暗恋你。” “胡说什么!”季鹤声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的是真的啊,咱们私底下都分析,根据你们之间的种种事迹推算,他肯定是高一时候就开始暗恋你的,一直到大一,他连北大和出国的机会都不要,跟你跑来这里,啧啧,还真是一往情深呐。” “不说这个了,我只问你,我现在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怎么做?那还不简单!让他每天给你洗衣服,打饭,铺床叠被,还要打洗脚水,高兴了来个足底按摩什么的。”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跟你说正经的呢!”叶斐像个老学究一样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说,“你不知道,现在艾乐溢是多希望为你做这些事!可惜你不给他机会啊,啧啧,他也真是可怜。我相信,你只要让他给你洗一只袜子,他百分之百就得兴奋一宿都睡不着觉,说不定还会拿着你的袜子打灰机什么的……哎哟!你怎么又敲我!” “谁让你越说越不像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好不好!”叶斐委屈地叫嚷,“他是忠犬呐!就算是趁你不注意,这样摸你手一下,哈,小鹤哥你的手还真滑啊,又白又嫩,呜呜,我的手不行了,原来比这还好呢,现在用不到护肤品了,又天天干活,难怪他们一个个都不要我了。小鹤哥,你教教我呗,你是怎么保养皮肤的?” 季鹤声一阵无语:“你有点正经好不好。” 叶斐也很无语:“我明明一直都是很正经地跟你谈啊,关于你跟那只忠犬的事情,我都说的是实话嘛,关于皮肤的事情,我也是很诚心地向你请教啊。” “你先解决了我的问题,我再跟你说怎么才能把皮肤保养好的问题。” “好啊,我就跟你说小鹤哥,艾乐溢他是忠犬啊,你知道什么是忠犬吗?你就是天天打他,骂他,不顺心了就扇他耳光出气,或者玩∫M虐待他,甚至天天罚他归电脑主板,他也不会离开你,全部都照单全收,逆来顺受的!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嗯,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嘛,艾乐溢绝对是这个类型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样无缘无故就认打任骂的?那不是贱吗?大艾可不是那样的人,他精明着呢。” “说的对了,这就是贱,不过不是无缘无故的,艾乐溢是精明,可那也得分人,跟别人是精明,比如跟我这样的,我是半点便宜也占不到他的,跟你这么说吧,他是我见过的人里,唯一一个能跟宇宇文主席相媲美的家伙,眼睫毛都是空的,心脏每跳动一下,就能想出一个鬼点子来,绝品的腹黑啊,比油漆还黑!只要他们愿意,不管是捞名还是夺利都是一级棒。” “这不就得了,你说宇文清能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也被人扇耳光,给人打洗脚水么?” “嘿嘿,那是没遇到对口的人,要是遇上……嗯,他的事情就不说了,我可怕他,跟你家那只忠犬一样,一看到他们我就蛋疼菊紧。” “不要贫嘴了!” “好好好,跟你这么说吧,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这个词听过没?你就是那卤水,艾乐溢就是那豆腐,他跟别人腹黑算计,但是不会跟你也那样,你仔细回忆回忆,这四年同学下来,他对你是不是跟对别人不一样?” 季鹤声点头:“他对我确实比别人好。” “这不就结了,他没有让你吃过亏吧?处处都维护你吧?没事就找理由打电话找你吧?想方设法地想见到你吧?” 季鹤声想起高考之后的那场同学聚会,现在想起来,艾乐溢差不多还真是为了自己才甘愿自掏腰包请大家聚餐的。 “这不就结了!所以啊,这就是爱啊,他爱你有多深,你就可以虐他有多深,爱到最高境界,你就是让他死,他也心甘情愿地喝下你亲手给他倒下去的毒药,这就是忠犬啊,世界级的忠犬楷模!”叶斐感叹,“我怎么就遇不到这么一个掏心掏肺对我好的呢?” 51.丧尸进化 沉默片刻,季鹤声又问:“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刚才不是说了吗?支使他给你铺床叠被,洗衣做饭,别心疼他,你越让他为你奉献,他越高兴着呢,就让他给你洗袜子内裤,他肯定兴奋得一宿睡不着觉,拿着你的袜子和内裤打飞……” “闭嘴!”季鹤声脑中浮现出艾乐溢躺在床上,按着自己的袜子和内裤呼哧呼哧的场景,顿时脸上一红,赶紧甩头把这些画面删除,“我是说,我可不可以跟他直接说明白,我要跟其他的女生正常的交往?” 叶斐满脸的不敢置信,丹凤眼瞪得比高立阳还大:“不是吧?小鹤哥?你找别的女生,能找到一个像他那样对你好的么?别说女生了,你就把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女人不男不女的全都算上,能再找到一个像他这样优秀勤恳,一心一意对待你的吗?小鹤哥,这个来之不易,几辈子修来的,别人求佛拜神也求不来的,你如今遇上了,可别不珍惜啊。” “我……可是我不喜欢男人。” “真的吗?那你长这么大交过女朋友吗?” “没有,不过我没有父母,努力学习还学不过来,哪有条件交女朋友。” “那暗恋的总得有吧?你喜欢上过谁?每次打灰机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都是谁的身影?” 季鹤声脸又红了:“老子从来都不打灰机!”略顿了顿,“也没暗恋过谁!” 叶斐瞪眼:“我知道了,小鹤哥你是性冷淡啊!” “你才性冷淡呢!我修身养性,从来不想这些龌龊东西!算了,不跟你说了!” “哎别走啊。”叶斐伸手把季鹤声袖子抓住,“小鹤哥,你就打算回去直接跟他说啊。” “说呗,长痛不如短痛,让他对我死了心,以后找个比我更好的。”季鹤声叹了口气。 叶斐撇了撇嘴:“听你这口气,你就已经知道一旦说了,他他肯定会心痛会难过是不是?” 季鹤声点头认可。 “你看到他心痛难过,也会心疼舍不得是不是?” 季鹤声又点头承认:“我不忍心。不过再不忍心也是一时的,要不然就这么着,他也难过我也闹心。” “唉,我劝你还是不要说。” “为什么?” “听我跟你分析啊,首先,他是一只级别很高的忠犬,他这四年都过来了,说明他最低限度,也就是待在你身边,每天看着你,他就能满足。也就是说,即使你跟他说完了,他还会待在你身边,即使不跟你一个房间,也会跟你一个院子,即使不是一个院子,也是一个小区,不在一个小区也是一个城市……总之,他会永远让你保持在他的视线之内,因为这是他的底线,任何人触及这个地下,都会被他予以最强烈的报复,唯独你不会,只是他也不会真的远离你,像你说的那样,去找个比你更好的,就更不用提了!你想想他这四年里,以他的身份家世,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可惜,他就认准你最好了。所以你一旦把事情挑明了,只会让他更痛苦,每天都活在煎熬和难过之中,而你一旦找了女人结婚,他还是会在某个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你,自己的生命就像一朵花似的,迅速枯萎凋零,直到死去……” “别说了!”季鹤声大声打断他的话。 “怎么样?想到他成了那个样子你也心疼吧?所以你们两个都在煎熬着,痛苦着。所以你千万不能跟他挑明。” “那我到底得怎么办?” “接受他啊!好吧好吧,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我不好多插嘴,只是我还是劝你,想这么一个真心对你好的,全宇宙也遇不到几个,除了你爸你妈,就是他了。” 季鹤声冷笑:“我爸我妈可没他对我这么好。”说完之后,自己就愣住了。 季鹤声回来之后,犹豫了半夜,还是没能下定主意如何跟艾乐溢把这件事挑明了说。他对于将来找个男人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过日子这种事在心理上是很难接受的,而他也确实知道艾乐溢对他好,他不想看着艾乐溢受伤难过,本来以为长痛不如短痛,想伤心也是一时的,让艾乐溢再去找个跟他相亲相爱的,只是听了叶斐的话,他又被吓住了,就算是男女夫妻,也没有再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情况下守望一辈子的,这种事情本应只存在那些肥皂剧里面,但要说艾乐溢对他,联想这四年中跟他相处的种种情形,他还真说不准。 就这么拖着,艾乐溢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他感觉心里有愧,也总弄些好吃的小零食跟艾乐溢分享,每次艾乐溢都跟得了天大的好处似的,尤其是如果没有高立阳的份,他就会兴奋好长时间。 进了五月之后,天气就像发了飙一样地酷热,太阳在天上仿佛每时每刻都在向人们头顶上喷火。 学校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首先是天气太热,白天气温通常都要超过三十五度,而且连日不见一个雨点落下来,秀湖水位都下降了一米多。好在李云淞规划农田的时候就考虑到了洪涝灾害,修建水渠架设水车来灌溉,玉米花生西红柿的小苗虽然蔫蔫的,但也没有枯死的。 其次是瘟疫,因为整个城市都是腐烂的尸体,不管是会动的还是不会动的,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丧尸身体愈加地腐烂,手脚、膝肘等地方大多露出骨头,他们步履蹒跚地挪动身体,盲目地四处乱逛。丧尸的身体机能大部分都丧失了,剩下的最大感觉就是饥饿,他们对于超市了的香肠饼干和树上的果子都视而不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寻找新鲜血肉上。 他们的皮肉和内脏都在腐烂,里面滋生了各种蛆虫和病菌,他们酝酿着瘟疫,传播着瘟疫。碧海市是重灾区,市内有超过一百万的丧尸,加上周围镇县乡村,保守估计数量得超过三百万,浓重的尸臭带着各种细菌病毒薰蒸着这块土地。 碧海大学有自己的中医学院,此时终于开始派上用场,卫生部的曲天佑教授天天带着学生在各处弄草熏烟,熬煮汤药,还专门在体育场靠近雾灵山的地方开辟出了隔离区和焚化场,宇文清也尽最大的努力到室内的各大医院里搜集各类消炎药和广谱抗菌类药物。 只是瘟疫的阴影还没有散去,丧尸危机又开始加剧起来。宇文清算是个有先见的人,他让宋营长带着五百战士,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对雾灵山上的动物进行大扫荡,丧尸一类全部杀了焚烧,已经变异和没变异的制成腌肉,个别兔子松鸡野猪之类,都放在稻香村北面,让农业部成立饲养局养着。 宇文清在会上作报告发言,是要把雾灵山当成仓库开发而非是负担,因此要全力阻止雾灵山里的动物尸化,他的战略中心始终都在北边,宋营长所带的五百战士是战斗力最强的,他们始终活动在雾灵山之中,杀死各种具有威胁性的动物,工程部也随后跟着,在险要地方修筑围墙设置障碍,还利用篱笆墙围出牧场,将动物就在这里散养,砍伐出来的木材和蒿草都运出山垒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西边霖江大桥上,他修建了桥头堡,派一支保安大队在这里驻守,因为之前部队西进,对霖江大学以及西边一带进行了大清理,基本上没什么丧尸会找上来,因此他这边的负担是最轻的。 最危险的是南边,出城二十公里就是碧海市北边最繁华的市区,外围都是新建起来的城市化村庄,人口密度相当大,因为逃难队伍北向,以及宇文清他们经常出去搜寻物资,引得当时队伍北移,距离碧海大学越来越近。 因为碧海大学南面无险可守,宇文清带着工程部的人在体育场南面挖了一条三米宽两米深的壕沟,宇文清拼了老本到处弄油,发动三辆重型抓钩机,以及十多辆铲车运土,还是花了两个多月才把壕沟全部挖出来,然后又运来水泥在沟后面筑墙,而这时候,丧尸已经频频出现在负责放哨的士兵视线之内。 六一儿童节这天,国家发布对丧尸的最新消息,宇文清忙着筑墙布防,李云淞忙着农耕和养殖,都没工夫开会,只是让信息部的李云霭把资料印成册子送给各部门领导。 高立阳拿给季鹤声跟艾乐溢看:“又有新的进化丧尸被发现了。” “不是半个月前才进化一次么,怎么又进化了?”季鹤声打开打坐的双腿,从罗汉床上下来,接过高立阳递过来的文件。 上面写着,T病毒的第三次变异体在中国广州被发现。继最开始的T1病毒感染者,擅长速度的潜行者和擅长力量的破坏者。T2病毒感染者,猎食者和毁灭者。T3病毒的感染者被称为灵长者。 不同于前面的丧尸只是趋于本能地追寻新鲜血肉,甚至很多时候飞蛾扑火一般地冲入人们制作的陷阱,前仆后继不觉不知的状态,灵长者开始进化出了自己的灵智,科学家可以肯定,他们绝对有自己的灵智和思想,学会了思考如何更巧妙地猎杀人类。 广州被发现的这只灵长者,他曾经先后三次指挥超过十万以上的丧尸攻击广州城,差一点就将广州攻陷,最后还是被军部的卫星扫描发现这只丧尸的与众不同,用导弹将其消灭掉,最后才成功打退散成一片的丧尸大军,不过人类也损失惨重,消耗了无数的弹药物资。 52.神组龙组 碧海大学原本有两个大门,西边连着霖江大桥的是一个,进来就是金鼎阁。南门正对进城的主路,进来之后是体育馆,本来老校长打算把这一片地区规划成体育学院的。 除了这两个大门之外,宇文清挖完战壕之后,又在长濠跟临江交界地方将一座渔家小楼改成了要塞,前面也开了一个门,以供日后水路运输进出之用。 北面稻香村跟松风阁,以及东面的凤凰城各有一个门户进出雾灵山,这边有宋营长他们,经过三个月的奋斗,基本上不受山里动物的威胁,宇文清最头疼的就是南面。 现在基地里有将近一万五千人,宇文清将保安部扩充到两千人,南面两个门分别派四百人驻守,西门二百人,碧月阁还要留下四百人做机动部队和维持治安,他手上就只剩下六百人,既要出去收集物资,还要随时准备支援南线,面对数之不尽缓缓而来的丧尸,显得很是捉襟见肘。 宇文清带着李云霭,还有古彦斌、江飞舟四人一起来求季鹤声:“我们工业部自己生产的炸药和弓弩对付普通丧尸还是可以的,只是面对面对进化丧尸还是显得力不重新。据我们的观察,南面现在就有一支丧尸大军,以每天五公里的速度向这里移动,初步估计最少也有三万之多,其中还有不少丧尸动物。” “你担心那里面有灵长者?”艾乐溢问。 宇文清点头说:“我之前做下陷阱,派车队去吸引他们,想要在他他们到达这里之前尽可能多地消灭掉他们,只是只有不到五百只丧尸上当,他们当中肯定有灵长者在指挥!我最担心的就是有灵长者把一群进化丧尸聚集到一起,集中起来向我们发起冲锋,那样我们的防线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的。” 高立阳说:“这些事情不用你求,我们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他的白阳图解修炼的很快,按照艾乐溢当初的划分,他已经进入第二重“凝脉”的境界了。 季鹤声这几天都正在冲击九天都箓大法第三层,现在他吃洗髓丹已经不管用了,必须吃筑基丹,筑基丹很难练,需要朱果,虽然艾乐溢说青木境里面有朱果的存在,不过他从来都没发现过,好在当初破了古董架上的禁制,得了一葫芦已经炼好的筑基丹,虽然不多,但也尽够他用了。 高立阳修炼的白阳天书是道家正宗,他的真气是三人当中最为浑厚的,如今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千重劲道,真气生生不息,丝毫不比季鹤声差,挥剑之时,能够发出接近一丈的乳白色剑虹,切近断铁都不在话下。 季鹤声有每天打坐之后喝茶的习惯,艾乐溢端着一壶铁观音进来,又要给他倒上,季鹤声拿过茶壶:“我自己来吧。”瞥见艾乐溢眸子里光芒一暗,不由的在心里叹气。 他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艾乐溢倒了一杯,然后跟宇文清说:“让我们对付T3这也没什么,只是我想更多地了解一下丧尸和咱们双方的实力。” 宇文清从李云霭那里拿过一份圆珠笔画写出来的文件:“丧尸队伍里,肯定至少有一只T3在指挥,下面的T2应该在十只以内,T1就不好说了,根据全世界统计出来的变异规律来计算,大约在一百只上下。还有不少动物丧尸。碧海市北面有个动物园,那里面的动物都跑了出来,大多成了丧尸。”他说着看了看伏在门口小寐的白虎,“有狮子有猎豹,还有犀牛和蟒蛇,最多的是鬣狗和野牛。数量没办法计算,爬行者至少有二百头,其他普通的腐化丧尸则不计其数。” “咱们这边呢?”艾乐溢端着茶碗问,“我记得前天又给你一袋晶核呢。” 生物吞食丧尸晶核之后,有一半的几率会直接死亡,另一半的几率会进化得到某种特殊能力。 有的人身体强壮,力大无穷,反应敏捷,甚至进化出了锋利的指甲、尾巴和翅膀。中国最厉害的一个,是中央军区的一位少将,他吃了不少晶核,进化出了一对带着薄薄肉膜的骨翅,可以在天上飞,而且在面对敌方的时候,那双翅膀也能化做武器轻易地切断对方的喉咙。 还有一部分人拥有了控制风火雷电等各种能力,国内最厉害的是神农架基地的一位首领,他拥有能够操纵雷电的能力。 大家普遍把前一种进化者称为龙族,把后一种称为神族,国家也召集这些进化者们组成特别队伍,称之为龙组和神组。 对于丧尸晶核,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心怀恐惧的,视之如同毒药,除了像岳云雷那样心高气傲又充满野心的,没有人敢吃下去。 然而后来不断有人被瘟疫所击倒,还有的被丧尸动物抓伤,在必死无疑的情况下,纷纷愿意吃晶核一试,来个死马当做活马医。 所以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因为强大的瘟疫,反而成就了碧海大学出了不少异能者,宇文清也在十个保安大队之外,又组建了三个小队,分别是龙队、神队和仙队。 龙队就都是第一种进化的人,有五个成员,其中最厉害的是岳云雷,他的手指上进化出来像猫一样可以伸缩的利爪,能够轻易将丧尸的脑壳撕裂。还有迟东野跟夏鹏飞,分别进化出了骨刺和一条白骨尾巴,他们都属于最早吃晶核进化的,因此实力也最强。 神队的队长是步青云,他比季鹤声大一届,当初曾经跟宇文清学过太极拳,人长得又高大又英俊,只是不爱说话,经常一声不吭地做事,再一次在加油站取油的时候,他被一只只有上半身的丧尸女工给抓伤了脚踝,当时很淡定地坐在地上,跟宇文清要了一颗晶核吃,宇文清把他抱回学校,带着哭腔向季鹤声求救。 对于步青云,季鹤声印象是相当不错的,步青云性格很讨喜,踏实肯干,又不虚浮多话,而且对季鹤声是极恭敬地,每次见了都要叫一声师伯祖,并不是那种敷衍的语气。 季鹤声拿出两粒百草丸,一颗给他吃了,另一颗用水化开清洗伤口,步青云浑身滚烫,高烧不止,到了夜里就昏迷过去。 宇文清看这情形跟其他吃晶核要进化的情形不像,赶紧又来求季鹤声,季鹤声就又给步青云吃了一颗洗髓丹。 步青云醒过来之后,拥有了自己的随身空间,这是极稀有的,据各国统计,掌握空间异能的进化者,是其他类型的千分之一。 神队一共有七名队员,其中还有叶斐,他也是一名空间异能者。 仙队就是白阳派的修行者了,共有二十四人,以古彦斌为首,每人一柄黄竹剑,一沓符纸,既能单独进攻击杀丧尸,还能够联合布置剑阵,将丧尸大面积绞杀。 其中鞠风是白阳派女学生的领军人物,她是在知道岳云雷吃了晶核进化的消息之后,也带着姐妹们围捕了三只丧尸犬,一口气把三颗都吃了,连续七天七夜的高烧之后就成了神族,拥有控制火焰的能力,高立阳来找季鹤声,季鹤声就把神剑御火真诀传给了她。目前只有她和步青云是神仙双族,而学了神剑御火真诀的人,除了季鹤声之外也只有她了,连高立阳都不会。 宇文清说:“T1潜行者就已经来无影去无声很难发现了,T2猎食者更厉害,上次那只猎食者进来,如果不是师父正好在那,恐怕我两个大队的人都得被他杀了。这回有你们三人联手设下的鬼火灯阵,倒是不用怕他们偷入堡垒了,只是我担心他们不走大门,直接越过壕沟偷摸进来。” 高立阳在旁边说:“就算是只有一只摸进来,这学校里的人也都要被他差不多杀绝了,小鹤哥,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防住T2丧尸的?” 季鹤声想了想,把手伸出来,掌心迅速凝出一团乳白色的气体:“我这宝贝叫做灵雾障,撑开了能够防住一百亩地的地方,凡是被雾气笼罩之地都受到保护,T2丧尸非但进不来,还会立刻被持有者发觉。” 众人一听,纷纷凑过来仔细观看:“这么神奇么?” 季鹤声说:“这宝物我就给阳阳了,反正我也用不上。你们要用它,需要至少五个人,轮番持印掐诀输入真气。”说完递给高立阳。 高立阳小心地用掌心拖着,看了看季鹤声跟艾乐溢,又看了看宇文清他们,凝结心神,缓缓向内注入真气,那团云气便迅速长大。 浓浓的雾气如潮水一般散开,很快就涨满了整个房间,继而出了正阳殿,以望湖园为圆心,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 大家都知道,这场尸灾最开始的源头就是连续几天的极端气候,然后起了雾气,使人生病成了丧尸,因此这回见又起了大雾,纷纷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全都聚集到房间里,插紧门窗,又用干毛巾蒙了口鼻,连说话也不敢。 “天啊,这真的是法宝啊!”江飞舟感叹。 季鹤声看了看艾乐溢,见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地坐在那里喝水。他知道艾乐溢会吃高立阳的醋,也知道高立阳也不爽艾乐溢那种总要显示自己跟季鹤声跟亲近的姿态。 当初从古董架上得了十三件宝贝,除了三葫芦丹药和一盒白阳图解之外,剩下九件法宝,尸王剑、归元箭、梯云链和乌篷船自己留下了。青灵针和灵竹盘给了高立阳,还有当初自己用的灵竹剑,今天又给了他灵雾障,算起来他也有四件宝物的,唯独艾乐溢最少,只得了蛟影鞭和鬼火幡。 他盘算如何补偿艾乐溢,让他高兴起来。 53.神奇竹尸 大家都出去忙,季鹤声把艾乐溢留下来:“这书上册是修炼真气的法诀和剑术,中册记载五火八雷、六御七诀,下册则都是讲怎么炼制竹尸的,竹山教是道家旁门,道术不怎么厉害,这竹尸却堪称一绝,不练可惜了,现在咱们的实力也可以试试。” 艾乐溢正要跟宇文清他们一起出去,听了这话眼睛立刻变得亮闪闪的:“正好,如果真能炼出来一两个竹尸,以后遇上丧尸也有助力。只是这东西比较繁琐,炼起来很麻烦……” “不麻烦,咱们慢慢弄。”季鹤声从床底下拖出两个箱子,里面都是一米五长,整整齐齐的竹竿,又把道术摊在罗汉床上,翻出图样,“我来做骨架,你做内脏。” “好!”艾乐溢高兴地答应,他取出一根竹竿,右手一翻,五指尖各现出一朵暗绿色的火苗,这火叫做碧磷阴煞火,跟他之前炼的焚尸火同属五火之一,这火的特性就是煞气十足,能够切金断铁,青木境里的仙竹质地太硬,普通的刀具根本无法损伤分毫。 五朵火苗随着艾乐溢的心意化成薄薄的刀刃状,仿佛气焊切割一样,透进竹竿里面,缓缓向下破开。 季鹤声没练过五火,只能用蛮力,将真气注入尸王剑里,硬劈硬砍,好在他做的不算是细致活,只将竹竿切成适中的长度就好,分别做成脊柱和四肢,肩胛、盆骨、胸肋等,再组合到一起。 当他给竹尸调试骨盆的灵活度的时候,艾乐溢已经做好了心脏,跟真人一般大小,全是用细如发丝的竹篾编成,仿佛一个工艺品,里面分出房室,外露七窍,拿在手里,仿佛一个金丝编织成的工艺品。 “你手真巧。”季鹤声端着竹心惊叹。 “还成吧。”艾乐溢有些腼腆地笑,又拿起一把竹篾开始编制竹肾。 季鹤声看他做得精细,也静下心来,以一张五雷符化作满掌细碎的电芒,把肋骨一根根打磨得光滑如玉。 艾乐溢很是享受跟季鹤声在一起的氛围,更是小心翼翼地珍惜着两人同时努力完成的工程。他的双手就仿佛精密的仪器,只见绿火轻划,指尖飞舞,那些坚硬的竹竿就化成一把同样粗细的篾丝。 那些篾丝又韧又软,能够轻易地割伤手指,单拿出来一根,用水果刀也很难割断,季鹤声小时候也做过编竹筐土篮的活计,做这些自然不在话下,然而艾乐溢做的更像是艺术品,那些篾丝在他手里老老实实地任其摆布,很快就形成预期的形状。 一阶的竹尸比较简单,只要骨架和五脏就行,两人把各自的都做完,就开始往一起组装。 首先是肺脏,书上说肺如华盖,很大的一只,从肋骨下面塞进去,充满胸腔上部,然后是心脏,竹尸不像人一样偏心,他的心脏是放在正中央的,下面放上肝脏和脾脏,最下面,两颗肾脏挂在脊柱两侧。 这个竹尸有两米高,现在还不能站立,两个人把他摆成盘腿的姿势坐在地上。 “咱们开始吧。”季鹤声跟艾乐溢隔着竹尸相对而坐,艾乐溢坐在竹尸背面,他双手掐着灵诀,向前轻轻一推,竹尸五脏里面事先放好的灵符就燃烧起来,全都是碧绿色的火焰,季鹤声也发出真气,梳理五种火焰,使他们相互沟通,相生相合,形成一个整体。 这个过程需要极为小心地去做,否则心神一乱,五行失衡,不是心脏被黑火烧化,就是肝脏被红火烧焦,艾乐溢大半天的功夫可就白费了,因此弄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彻底完成。 艾乐溢看他浑身都被汗水湿透,赶紧去弄了一盆温水,浸湿了毛巾,再拧干了,小心地给他擦汗。 季鹤声被他轻轻地擦拭额头和脖颈之间,感觉到他的呼吸在自己的耳边萦绕,不禁一阵心慌,差点把持不住,使竹尸自焚,赶紧默念收心诀让自己冷静下来,全神施法。 渐渐地,那五种火焰簇在一起,升华成一片乳白色的薄雾,过了一刻钟,薄雾化气,再过一刻钟,气化为神,顺着气管处得竹筒向上进入颅腔,结成顶上三花。 “成了!”季鹤声断了真气,身子向后软倒,艾乐溢赶紧把他接住。 “小鹤,你没事吧?要不我扶你去床上休息一会。” 季鹤声两腿发软,被他半拖半抱到罗汉床上,艾乐溢给他拽了枕头过来给他靠着侧歪,又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里。 季鹤声接过茶杯喝了一小口,然后指着竹尸说:“那东西应该已经好使了,你试试看。” “我来试?”艾乐溢也有些迫不及待,不过却忍住了,“谁第一次唤醒他,以后他就只听谁的话,还是等你一会休息好了再来吧。” “听你的就听你的呗,反正以后还可以再做。咱们两个也不用这么客气,让你试你就试,快点,我还想看呢。” “那好吧。”艾乐溢小心地掐着炼尸诀,向那竹尸遥遥送出真气,竹尸的颅腔里面开始纠结起一团黑白混合的混沌精气。 咔哒!竹尸的头摆了摆,他只是最普通的一阶黄竹尸,颈椎并没有细致地做出来,只有一根竹竿,仅能低头仰头,左右转动,他感应着艾乐溢的精气,缓缓地站了起来。 “好啊!好啊!”季鹤声也有点小兴奋,“你让他做点其他的动作试试。” 艾乐溢控制着竹尸,让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季鹤声的床前,然后单膝跪在地上,像西式的王子一样,还伸出五根竹枝做成的爪子来拉季鹤声的手。 季鹤声随手把茶杯递了过去,竹尸便伸手接住,端得稳稳的,站起身,抓起桌上的茶壶向里边注满,然后又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茶杯给季鹤声。 “太好玩了!”季鹤声拿过茶杯喝了一口,又跟艾乐溢说,“你先去弄饭,吃完了咱们再好好地捯饬捯饬,争取明天就拉出去跟那些丧尸们比划比划。” 艾乐溢从瓦罐里拿出肉干,季鹤声做的肉干都是羊和鹿的胸脯肉,切成柿饼大小,用调料腌制,可以直接当零食吃,也可以蒸煮之后吃,艾乐溢拿了十几块,用刀切成肉丝,葱油爆香勾汤,做了两大碗香喷喷的肉丝面。 他原本是不怎么会做饭的,就会做这么一个面条,还是从季鹤声那里学来的,端到床桌上,又打开一盒橄榄菜:“你尝尝吧,肉炒的有点老。” 季鹤声尝了一口,笑呵呵地说:“汤煮得有点欠火候,不够浓,跟我比自然是差了点,不过在这校区里,勉勉强强排个前五吧。” 艾乐溢听了美滋滋地坐在他对面吃。 季鹤声把肉丝挑出来夹到他的碗里:“我口味偏素,你多吃点吧。” 艾乐溢知道他不怎么爱吃肉,也不推辞,把季鹤声夹过来的肉都码在碗边,皱着眉寻思着到哪弄点青菜。 季鹤声夹着肉丝赞叹:“你这刀功可真不错,跟机器压出来的一样,你倒是吃啊,不会嫌我夹过的脏吧?” “不是不是。”艾乐溢赶紧解释,“我等一会留到最后再一口吃了,那样吃着香。”他怕季鹤声误会,赶紧夹了一筷子吃了,大口咀嚼,“你看,攒多了吃才好。” 季鹤声笑着说:“咱们还有不少肉呢,至于这么攒着嘛,你要是想吃,等明天我给你单炒一盘肉丝,让你吃够。” 两人吃完面,艾乐溢去把碗筷洗干净,季鹤声兀自手脚打颤,不能下地,他就在床上看着指挥:“咱们首先得给这竹尸编一套竹甲,不能让丧尸一爪子就给内脏挠出来。” 艾乐溢拿过小马扎挨着罗汉床坐下,端着道书翻页:“这个简单,就编一身鱼鳞甲吧。” “鱼鳞甲太费工夫,得编到明天早上去,而且也不好看,不如编柳叶甲,好了之后外面缀上竹叶,金黄金黄的,才漂亮呢。” “好!”艾乐溢拿过竹竿用阴煞火破开,切割成一片片的柳叶形状,季鹤声就给他打下手,拿出归元箭给每个竹片上打孔。 天很快黑了下来,艾乐溢把满堂红点上,搬到跟前来,季鹤声担心地往外边望了望:“大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大白的实力已经超过T1,一般的子弹都打不透他的皮毛,除非遇上军队的重机枪,况且他是跟阳阳一起去出去的,不会有事的。” “正因为这样我才担心,阳阳今天可是跟着宇文清他们一起去南边查看丧尸动向了,那可是大量的丧尸群,还有丧尸动物。”他又想起当初在动物园的时候遇到的那头丧尸狮子,心里越发地不安。 “要不待会我出去看看?” “算了,他们那么多人,要是真出事了,就算咱俩过去估计也是白给,况且若真有变故,至少也会有人回来报信,现在没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咱俩还是继续弄竹甲吧。” 他俩用了接近四个小时,做了上千枚竹片,艾乐溢用篾丝把它们挨个穿起来,相互勾连,做成一条裤子和一件上衣,季鹤声又从空间里拿了一箱竹叶,在每一枚竹片上都缀上一片叶子。 季鹤声用手展开:“这竹甲不错啊,人穿也很好,绝对地刀枪不入!而且有竹叶,也不怕火烧,掉在水里估计也能飘上来,当救生衣用,赶明儿有需要咱们也做两套穿。” 54.狂尸怒吼 到了晚上,季鹤声没提出来让艾乐溢回去,艾乐溢自然也不会要走,两个人体内精气充沛,是不惮熬夜的,因此就一直做下去。 给竹尸套上铠甲,站在那里越发地像一个人了,只是头部很简陋,几块切成两半的竹筒拼成的,艾乐溢又用篾丝和竹片做出鼻子耳朵,还有可以活动的嘴巴,用竹叶做出眉毛和头发,两个人又一起修饰了手脚。 “怎么样?”艾乐溢掐着灵诀下达命令,让他给季鹤声作揖,跳踢踏舞。 季鹤声被逗呵呵地笑:“这个太好玩了,以后丧尸被杀光了,咱们也可以搞个马戏团,用这个表演,3D版的皮影戏啊。” 艾乐溢敏锐地捕捉到“咱们”这两个词,心脏顿时不争气地躁动起来,看了看季鹤声灯下的脸,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季鹤声说完之后也有些后悔,脸上发烧,赶紧转移话题:“那什么,咱们给这竹尸装上三头六臂吧,嗯,三头对内部脏器要求太高,黄竹承受不住,那咱们就只装上六条手臂。” 艾乐溢自然是无不允的,立刻动手削制手臂,又给装上了四条,季鹤声拿了六柄之前给白阳派准备的黄竹剑给竹尸握在手里,两米多高的个头,枝枝桠桠地站在那里,很是威风。 两个人决定给这个竹尸起名叫做阿青。 眼看着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艾乐溢去烧了热水过来,两个人一起洗了头脸,季鹤声说:“你先歇一会,我做点粥吃。” “我不累!”艾乐溢挽起袖子在旁边打下手,“等一会咱们再做一只竹尸给你留着,跟我这个配成一对才好。” 季鹤声正在淘米的手顿了一下,轻轻应了个好字,就继续干活了。 季鹤声熬粥的手艺是一绝,他从小喝粥喝到大,几乎什么粥都做过,经常家里有什么剩米剩饭,或者是青菜都放在一起熬过,十余年如一日地锤炼,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他淘米熬煮,又把羊肉干切得细碎,干辣椒炸油,然后把肉用葱花和孜然炒香,再对上自己做的酱汤,熬得浓浓的,然后倒进锅里,跟米一起煮,直到米粒碎裂,汤汁稠香才熄火。 艾乐溢早把昨天剩的奶香小花卷拿上桌,涂了肉末香酱,两个人吃得香甜无比。 吃过早饭,两个人又在一起准备做第二个竹尸,季鹤声刚打磨好一根肋骨,猛然听见南面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是手雷?宋营长什么时候……”艾乐溢话没说完,又是一声,“部队一直都是在东北两边开发雾灵山的,什么时候调到南边了?况且现在物资紧缺,手雷和子弹轻易都不用的……”又被两声剧烈的爆炸声打断。 “吼!”一声巨大的野兽咆哮声音,盖过手雷传了过来,震得屋里窗框都落下灰尘。 “这不是白虎?”艾乐溢惊讶地说。 “这是丧尸狮子!”季鹤声拎起尸王剑,“肯定出事情了,咱们快过去看看!” 两个人刚到玉皇殿,密集的枪声就发作起来,季鹤声直接拿出梯云链,将阳牌落在秀湖对岸的体育馆大楼上,一抖手间,就带着艾乐溢飞过秀湖,站在体育馆楼顶。 站得高望得远,碧海大学地势坐北朝南,秀湖南岸基本上没有特别高的建筑,体育馆大楼有六层,将南边的情况尽收眼底。 只见碧海大学的南门外,黑压压的一片丧尸顺着山坡野地,像洪水一样向北面蔓延过来。数量根本无法估计,让人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其中还有不少动物丧尸,掉了毛的狼狗,脱了皮的奶牛,奔跑之际,身上的腐肉不断被沿途的树枝石子刮扯,还有被障碍物绊倒,跌在地上被踩成一滩污血肉酱的。 宇文清事先在学校南围挖了壕沟,每隔一百米都有烽火台,本来还打算修砌混凝土围墙,只是工程量太大,没能全完成。此时每个烽火台上都有士兵带着学校的保安队在防守作战,紧要地方的多达百余,少得只有十几个,大多人都拿着李云淞主持的工业部所造出来的铁弓铁弩向下射击。 普通丧尸虽然声势浩大,但在尸体填满壕沟之前也只能止步逡巡,最让人心惊的是,有三支进化丧尸组成的队伍,分别从三个方向进攻,想要突破防线,为后面的丧尸大军打开道路,学校里一万多活人,新鲜血肉的气息让他们着迷乃至疯狂,不过一切地想要冲进来,举行一次属于丧尸的狂欢盛宴。 这些丧尸绝对是有一个强大的领导者在指挥操控的,首先是普通丧尸用自己破败的躯体填平了一段壕沟,然后是疯狂的丧尸牛冲阵,有黑白花奶牛,黄毛的牤牛,动物园里出来的非洲野牛,南方水牛,最强大的是十几头青藏高原上的牦牛。 普通的丧尸牛力道要比活着的牛差很多,他们身上的皮肉都在腐烂,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锋利的牛角也很容易撞得从根部折断,只是他们悍不畏死,借着冲锋的惯性,越跑越快,拼命地把自己这几百斤烂肉掼到对方用沙袋堆积起来的城墙上。 最可怕的是进化的爬行者,他们的体型要比生前大上将近一倍,站在那里仿佛一座肉山,一双大角好像巨大的镰刀,双目赤红,直冲过来,只有重机枪的子弹才能够将他们消灭,然而战士们的子弹实在是已经不多,于是就要用到手雷,高立阳提着灵竹剑在丧尸群中起落飞驰,努力将丧尸们引到一起,然后集中使用手雷将其消灭。这些天,宇文清还跟宋营长他们一起用土办法提炼了不少硫磺硝石,做成炸药包,这回也拿出来用抛石车送到丧尸最密集的地方炸开。 然而丧尸还有空军,一千多只丧尸鸟,鹫、鹤、鹭、鹚等各种T1鸟类排成整齐的队形向同学们的阵地俯冲,有的甚至直接要飞入腹地,宇文清赶紧带着五个修炼道术的同学撑开灵雾障,浓浓的白色云气将碧海大学住人的主要地方全部笼罩进去,才阻挡住了丧尸动物们长驱直入的战略。 南大门地势相对平淡开扩,而且为了方便车辆进出,也没有修建壕沟,是最好突进的地方,丧尸们集中兵力冲击这里,宇文清也重点在这里防守,五座烽火台成扇形立在这里,中间都是脸盆粗的木料和厚重的沙袋连接起来的围墙,前面又摆满了削尖的木头钉起来的鹿角,更有两个连的兵力在这里驻守。 围墙下面此时已经堆满了尸体,后来的动物就踩着肉酱堆起来的缓坡继续向前冲锋,天上还有丧尸鸟们不停地向下俯冲干扰。 宇文清让古彦斌带着白阳派的师弟们在这里摆开白阳剑阵,每当有丧尸鸟飞下来啄人抓人的时候,他们都会即使举剑,射出乳白色的剑气,将丧尸鸟射成碎肉,坠落下来。 他又让人在墙前面浇上汽油,然后放火焚烧,同学们在高处将汽油一桶一桶地倒下去,带着熊熊烈焰的油顺着坡面向南面流下去,将成百上千的丧尸都烧成焦炭。 中央战场虽然激烈,但暂时还不见颓势,最紧要的是相距不远的东边战场,这里也是个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丧尸的尸体已经填满壕沟,丧尸羚羊,非洲角马,蒙古野驴,还有变异的吉娃娃,掉了毛的斑点狗,比狼还大的小鹿犬,纷纷选择从这里突破。 宋营长是这边防守的总负责人,步青云带人驻守,二百名战士和八百个同学枪弩齐发,雷炮齐鸣,拼命地挡住丧尸大军的冲击。 本来双方还算是势均力敌,只是丧尸队伍的后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强大的声音,那是一只毛色金黄的巨型狮子,猩红的双眼比车灯还大,脖子上的鬃毛比马尾巴还长,他随便发出一声怒吼,就能震得人手脚发抖,不听使唤。 在狮子的背上,还骑着一个丧尸,那是一个很像人,但又不是人的生物,他浑身光溜溜的,皮肤赤红,头发垂到腰间,双手双脚指甲都像鸟爪一样,骑在狮背上,仿佛一个藐视苍生的王者。 随着雄狮一声闷雷般的低吼,林子里又出现二十多条丧尸蟒,它们把身子竖起来,向烽火台上的人示威,天上又俯冲下来近百只丧尸鸟,步青云让同学们发射弩箭射击。 然而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同时,丧尸队伍里又分出数十个潜行者,它们比猴子还要灵活,冒着枪林弹雨翻过围墙,顺着烽火台一路爬上来。 宋营长也看到了雄狮和骑在他上面的丧尸王,他断定那就是传说中的T3,拥有智慧的灵长者!他们出现在这里,丧尸们的主攻方向肯定也是这里了,他立刻让人发射信号弹。 季鹤声跟艾乐溢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三十多只潜行者在血洗一个烽火台,他们的动作实在太快,一旦被近身之后,也只有像岳云雷那样的武功高手才能够有余力自保,而且手里还得有武器,至于要想空手战胜它们,也只有宇文清一个人能够做到。 拿着步枪的战士和端着弓弩的同学们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有的甚至还没有看清楚攻击自己的是什么,就被强行者抓断了脖子。 季鹤声直接用梯云链飞到那个烽火台上,两人联手放出掌心雷,化作一个碗口大的雷珠,轰然炸开,将丧尸们炸得东倒西歪,清理出落脚之地,艾乐溢左手拿着鬼火幡,这法宝也是三阶的,能够增幅五火的威力,轻轻一抖,便飞出二十五团碧绿色的火焰,每个都有脸盆大小,有不停扭动仿佛血肉的焚尸火,有黑气缭绕极为粘稠的鬼毒火,还有锋锐十足碧中发蓝的阴煞火,化整一个火圈,上下飞舞,将二人护在中央。 季鹤声扬手发出归元箭,将一只丧尸透脑射死,之后又吐气开声,一剑将扑向自己的潜行者劈成两半。他那尸王剑极为邪性,迅速将丧尸的血肉吸收一空,落下两扇碎裂的骨骼和干巴巴的尸皮,剑上发出暖暖的热量,上面黑气缭绕,极为骇人。 番外:小鹤的童年 季鹤声有一张他们三口人的全家福,曾经被他撕成两半,后来又用胶布粘起来,照片上的他还很小,被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帅哥和一个百褶裙的美女抱在怀里,小手还攥着波浪鼓。 对于母亲的印象,季鹤声是有些模糊的,只记得那时一个很柔弱的女人,经常抱着自己蹲在门槛上,数落着自己父亲的种种不好,甚至于终日以泪洗面。 父亲的印象同样残缺得只剩下片段,最多的就是他打自己的母亲,用手扇耳光,抓着头发顺地拖拽,还有一次用酒瓶给母亲的头打破了,鲜血淌了一地。 除了打人之外就是离婚以后,父亲跟小三在城里住楼房,每年正月里,爷爷就把他放在自行车的横梁上,带着他来找他爸要生活费。 爸爸家很豪华,客厅里有软软的沙发,比他还大的电视,亮闪闪的吊灯,他那个时候做的最多的就是进门之后在擦得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打滚,然后引来另一个孩子的耻笑。 是的,他还有一个哥哥,跟他是同一天生日,长得比他更高更白,季鹤声对于这个哥哥的印象也不多,甚至连叫什么名字都忘了,记忆力只有他倚着门框嗤笑,然后在爸爸给自己拿钱的时候冷不防冲过来用硬塑料的铁臂阿童木把自己的鼻子打出血。 其实季鹤声只去了两次他爸爸就死了,临终的时候,他爷爷带着他到医院去看望,他爸爸头发都剃光了,枯瘦得仿佛骷髅,说了什么他都忘记了,只记得他爸爸给他留了一张存折,里面有一万块钱,然后就是他哥哥像狼一样瞪得血红的眼睛。 他那时候还太小,记不得太多事,后来听人说,那个可恶的小三是爸爸上学时候的初恋,跟母亲结婚之后还一直藕断丝连。他母亲是本地人,离婚之后带着自己才十岁大的弟弟远走南方,从此就再没了音信。 季鹤声的奶奶对他也很好,甚至远远要超过其他几个堂兄弟,只是因为他爸爸的事情烧了许多年的心火。季鹤声他爸是她最喜欢的儿子,婚姻也是她一手包办的,落得这样的结果,让老人觉得既对不起儿子,也对不起儿媳,更加对不起孙子,在得知儿子得了癌症之后,就在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把自己梳洗得干干净净,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喝了一瓶百草枯,第二天早上发现的时候身体都僵硬了,只给季鹤声留下了一摞用红手绢包起来的粮票。 之前听人说,粮票是古董,以后会越来越值钱,就把这些留给季鹤声,给他将来考大学的,她曾经在晒干菜的时候跟季鹤声说过这些话。 季鹤声经常能够梦到他的奶奶,还有他的爸爸妈妈,连通爷爷一起说说笑笑包饺子的情景,虽然这四个人从来没有在一起包过饺子。 六岁的时候,爷爷把儿子女儿都找来召开家庭会议,提出来要送孙子上学,念学前班,于是大伯给买了书包,小叔给买了文具,四个姑姑合伙给他买了套没有补丁的新衣服,爷爷从他爸爸给他留下的遗产里拿出钱来交了学杂费和书本费,把他送到学校。 他小时候很孬,不敢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更不敢跟其他小朋友们玩,只要看不到他爷爷就哭得不行,他爷爷只能忍着九月份的秋老虎在教室外面陪他上课,一直站了两个月。 入冬之后,那几天下好大的穴,大人都要没膝盖,他爷爷拿着一把铁锹,一边铲雪一边走,他人小腿短走不动,他爷爷就把他背在背上。后来马路上被车压出了又平又滑的车辙,他爷爷就做了一个冰车,把他放在上面在路上拖着走,路上没少栽跟头。 三年级的时候,小姑夫在一次进城卖菜的时候,开着巨力三轮车撞上了迎面开来的高栏解放,直接塞进了对方车子底下,练车带人碎了一地。小姑带着年仅五岁的小表弟路青禾回到了娘家,跟他们祖孙住在一起。 小姑那时候才二十六岁,经常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季鹤声吵架,比如季鹤声吃饭喜欢清淡,小姑做饭会放很多盐,再比如季鹤声不带小表弟玩被小姑责备,总之两个人永远有着调和不完的矛盾,经常吵得不可开交。 路青禾从小就很粘季鹤声,几乎是表哥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每天放学回来,季鹤声准能看到小孩蹲在门口的老槐树底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盹等他回来。 季鹤声却不愿意带他玩,因为这孩子太笨,手也笨,嘴也笨,好不容易用土堆弄出来的小屋,转眼之间就被他碰塌了,花了一个周末用火柴盒糊出来的小汽车,一个没留神就被他坐扁了,有时候还会流口水,把自己借来的连环画弄得一团糟。 季鹤声跟别的小朋友那赢回来的啪唧和玻璃球转眼就被他都输了去,他根本不会玩,只会让人糊弄,被一群小孩拍着手喊傻子,季鹤声就是傻子的哥哥,还有的孩子说这东西是遗传的,一傻傻一窝,将过来季鹤声也得是傻子,如果他娶了路青禾,剩下的孩子会更傻。 季鹤声烦死了这个粘人的小跟屁虫,就总想办法甩掉他,有一次说是要玩藏猫猫,把小孩扣在爷爷用来装香瓜的大柳条筐里,然后就跑出去玩了,等晚上回来之后,小孩在里面瑟瑟发抖,哭得一塌糊涂,之后高烧送医院,折腾了好几天才好。 季长惠不止一次地指责季鹤声没照看好弟弟,季鹤声就反唇相讥说她做妈的都不找看儿子,凭什么要自己照看弟弟,自己又不是你们家保姆!季长惠又说他也不是应该被他爷管,不也是被他爷照顾的,季鹤声就说她们娘俩是老陆家的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回到老季家的地盘上抖威风。 季鹤声小时候经常被小伙伴们围攻,嘴上功夫练得出神入化,嘴炮的强度堪比中国的东风导弹,他曾经创下一个记录,跟整个班级的同学对吵一个中午不落下风,挨个说下去,连讽刺带打击,一句一句地往人心里最难堪的地方戳,连老师来批评的时候也被他噎得翻白眼,气恨狠地要找家长。 季长惠心眼是比较小的,再加上没了丈夫,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娘家,心事又重,背地里偷着哭了好几回,一再叮嘱儿子不要再跟季鹤声玩,只是路青禾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每天到了放学的点,还是坐在门口的大树底下等表哥放学。 后来就发生了鞭炮炸手事件,看着路青禾痛得肿了半个身子,躺在季长惠怀里日夜哭泣,季鹤声忽然觉悟了,他开始学着分析人情世故的好坏,不再像过去那样随心任性。从那之后他再也没给人吵过架,也再没有烦过路青禾,每次看着小孩右手那根短了一截的中指,他都有一种要哭的冲动。 那时候,叔伯跟姑姑们还没有因为房产的事闹翻,一大家子人相处得十分和睦,季长惠给人学了烫头的手艺,就用大伯家的一间随道的门房开了理发店,路青禾自然也跟了过去,后来也开始上学,哥俩能在学校里碰见,每天中午,路青禾都来找季鹤声,吃着表哥用铝饭盒带来的饭,然后把自己的午饭前省下来,一块面买两根雪糕,或者是一袋小浣熊干脆面,兄弟俩一起收集水浒卡片,他小叔也让季鸿鸣跟季鹄啸兄弟俩跟他们兄弟四个一起上下学吃午饭,然而那俩兄弟觉得太吃亏,只两次就不过来了,只有路青禾一直不离不弃。 季鹤声上初中的时候到了乡里,大姑把他大表哥谢明辰上学时候骑得自行车给他推来,大姑不会骑车,她用这辆老永久推着一袋大米走了十里路给他们祖孙送过来,然后再自己走回去。 季鹤声长得小,二六的横梁车他坐正了够不到脚蹬子,只能把一条腿从横梁中间伸进去“掏裆”骑,寒暑不断,上下学的时候经常被同学们嘲笑,然而季鹤声此时早已经过了跟人拌嘴吵架的时候,奉行的是“非暴力”并且“不合作”,反而默默地练出了一手能骑着自行车表演杂技的本事。一直到初三,身体发育各自窜到了一米七多才能坐直了骑车。 季鹤声其他都不争,只争学习,初中毕业的时候,他以全乡第一的成绩公费考入了省重点高中,他爷爷又是高兴又是自豪,走到哪都有人带着羡慕和嫉妒地说:“就你家鹤声考上了,全乡就这么一个啊。” 他爷爷又把两个儿子和四个女儿召来,让季鹤声炒了一桌子菜,又拿出自己珍藏了六年的一瓶烧刀子,给季鹤声庆祝,叔伯姑姑们知道老爷子的意思,纷纷慷慨解囊,大姑、三姑和大伯都给五百,小姑给一百,二姑和小叔给三百,大表姐谢明珠给五百,大表哥谢明辰给一千,作为公费生,这些钱已经够一个学期的花销了。 ——第二卷·丧尸狂潮·完—— 第三卷:回家之路 55.猎食丧尸 “吼!”已经被黑血烂肉堆满的壕沟对面又出现了三十多个破坏者,同为被初级T病毒感染的T1级丧尸,跟潜行者不同的是,他们变异的方向是无穷的力量。 季鹤声还是头一次见到破坏者,他们的身高往往超过两米五,甚至接近三米,身上没有一丝毛发,皮肤黑黝黝的,仿佛一张油光可鉴的皮革,下面覆盖着山丘似的肌肉,脑袋也更大,一张臭气熏天的大嘴里面,布满了林立的獠牙,两条手臂长过膝盖,手指只剩下三根,不过特别强壮,可以轻易抓碎混凝土墙面。 这些破坏者原本是隐藏在动物丧尸之间在地上爬行的,大家注意力都被丧尸鸟和潜行者制造的血案吸引过去,等发现他们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壕沟边上,像猩猩一样奔爬过来。 “大家小心,那是破坏者!”步青云站在东边的高台上大声喊,“普通子弹无法杀死他们,重机枪快点开火!” 然而破坏者正对着的烽火台,正是季鹤声跟艾乐溢所在地这个三号烽火台,原本这里有一挺机枪,只是由于潜行者的潜入,这烽火台上的战士和同学都已经死伤殆尽,最后只剩下一个小战士,见了这般情景,拼命跑向机枪。 两个潜行者从左右分别扑过去。 “九天都箓,神剑御雷!”季鹤声的尸王剑上迸射出两道电弧,准确地打在潜行者身上,强大的电流将两个丧粘住,吊在空中。 噼噼啪啪!电弧不停地扭曲,丧尸也疯狂地抽搐挣扎,继而化成焦炭,仿佛两截被烧得黑漆漆的木桩,掉在地上。 然而还不等大家松一口气,那已经到了机枪跟前,扣动扳机开火的小战士就被一条从烽火台墙沿外面身上的舌头缠住了脖子,然后向下拖拽下去。 小战士双手用力撑住墙沿想要挣扎,只一瞬间,他的颈骨便被折断。艾乐溢分出五朵焚尸火沿着墙沿飞下去,逼出一个黑影,像猴子一样附在木杆上,战士的尸体仿佛一个破口袋一样被他拖着,悬空吊起,轻轻摆动。 “这是T2,猎食者!”步青云惊叫出声。 猎食者外形跟潜行者很像,只不过肤色还要黑青一些,爪牙更锋利一些,浑身的煞气更是无与伦比的凝重。他的舌头微微用力,将战士的脖子勒断,然后用后爪抠入木杆,两只前爪抱着战士的脑袋,将头盖骨揭开,从里面捞出白花花的脑浆喝,一边喝得满嘴流沫,一边等着猩红的眼睛向季鹤声二人笑,仿佛一个捧着零食的小孩。 季鹤声扬手射出归元箭,银光乍迸,猎食者扔了人头,身子早飞跃起来,跳上另一根木杆,龇牙嚎叫一声,又躲过了季鹤声发出一道雷电,从上向下飞扑下来。 艾乐溢将鬼火幡一抖,十余团脸盆大的鬼火成片漫过去,猎食者尖叫一声,身子竟然在空中转折,倒跌坠地,之后立刻弹跳跃向一边,躲过艾乐溢的长鞭。 猎食者的速度太快,季鹤声和艾乐溢的数十次攻击都被他看似惊险地躲了过去,其他的潜行者又从四面八方逼上来,艾乐溢将竹尸放出来,立在身侧。 竹尸是纯由竹子炼成的宝物,平时缩成拇指大小,仿佛一个玩偶装饰,可以挂在钥匙链上,用的时候掷在地上,以炼尸诀驱动,立刻就现了原形,六条手臂齐齐挥舞,将黄竹剑耍出一片黄光,向潜行者最密集的地方冲过去。 那些潜行者不知利害,五个一起同时扑向竹尸,想要把他撕成碎片,然而竹尸身上有艾乐溢两人亲手编制的竹甲,他们的爪牙只能在竹片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划痕,却无法将其破坏,而他们的身体却当不得黄竹剑一击。 一只竹尸对抗五只潜行者,转瞬之间就分出胜负,一只潜行者被砍掉了脑袋,两只被砍断了手腕,还有一个断了一条大腿,只有一个还是完好的,不过肚子上也被扎了个对穿。 竹尸立在那里,气势仿佛山岳,巍峨不动,丧尸成扇子面将他半包围住,龇牙咧嘴地恐吓示威,连同其他潜行者,都不敢再扑过来。 然而其他烽火台上的状况却越来越是岌岌可危,那些破坏者力大无穷,一边奔跑着冲击防线,一边随手抓起跟前的丧尸抛砸出来。 普通的丧尸每一只都有一百四五十斤,被破坏者全力掷出之后,就像一发发的炮弹,带着恐怖的破坏力量,裹着呜呜的破风声呼啸而至,落在钢筋混凝土砌成的烽火台上,立刻碎成一滩肉泥,连续几十下的打击,使得烽火台也开始龟裂,也有不少倒霉的同学和战士直接被丧尸炮弹击中,当场就打得浑身骨骼尽碎,被砸成肉饼。 破坏者们选择三号烽火台作为突破口,其他烽火台上的机枪攻击不到,宋营长让抛石机把炸药包和手雷抛射过来,尽可能地将其消灭,他还想办法阻止敢死队抬着机枪过来支援,然而跟着破坏者身边的还有数之不尽的丧尸动物,他们如潮水一般狂涌过来。 “怎么办?要不要调用直升机?”步青云找宋营长商量。 宋营长摇头:“不行,天上还有那么多的丧尸鸟,直升机上天只能是白白送死。” 艾乐溢此时已经在烽火台上稳住阵脚,凭借鬼火幡和竹尸阿青,将潜行者们挡在圈外,季鹤声可以从容地将九天都箓神符拍进地里,以神剑驾驭雷火。 “八方雷动!”八束闪电光束从地下钻出来,继而散成漫天电弧,结成电网,七只潜行者都被挂在上面,他们疯狂地抽搐着,却被电力吸住无法离开,只能在嫉妒的愤恨之中化成黑漆漆的焦炭。 季鹤声将电网撑开,覆盖住整个烽火台,猎食者再没有立足之地,又被艾乐溢鬼火纠缠,只能无奈地向二人呲牙示威,然后往台下飞跃而去。 “不许走!”季鹤声的尸王剑剑尖上射出一道长长的闪电,狠狠地打在猎食者身上,将他炸成一把飞灰。 杀了猎食者和潜行者,季鹤声长出了口气,这时候烽火台地下已经充满了丧尸动物,艾乐溢说:“小鹤,你保护我!”然后就扑向重机枪,对准破坏者开火扫射。 眼看已经冲到烽火台下边的丧尸们在密集的弹雨洗礼之下立刻像收麦子一样纷纷倒下,就连破坏者也有两个冲的最近的被子弹打得血肉横飞,死于非命。艾乐溢又将手雷扔下去几个,轰轰爆炸声中,丧尸大军损失惨重。 “吼——”闷雷一般狂尸怒吼震得人耳鼓发胀,那只丧尸狮子出现在血肉填满的壕沟后面,愤怒地用爪子拍碎面前的一块岩石。 这丧尸王是要集中兵力攻击这里,天上的丧尸鸟们最先开始发起冲锋,他们张开翅膀,像乌云一样压落下来,眼睛瞪得猩红溢血,喉咙里发出破落一般难听的嘶鸣,张开乌黑尖锐的利爪向下俯冲。 季鹤声神剑御雷,无数道闪耀扭曲的电弧在头顶上结成一片电网,丧尸鸟落在上面,立刻被炸成一团火球。 然而下面的破坏者也把丧尸扔过来,狠狠地砸在电网上面,季鹤声只觉得手中的尸王剑越来越重,电网的光芒也开始黯淡下来,许多丧尸鹰隼甚至还试图用利爪撕扯电弧。 艾乐溢用机枪射杀了七个破坏者,机枪子弹告罄,他又把手雷连着扔下去三个,才终于止住了丧尸的攻势,见季鹤声吃力,赶紧摇起幽冥鬼火幡,放出大团的碧火向上焚烧。 剩下的破坏者和丧尸动物们都冲到烽火台下面,他们用利爪将混泥土打得簌簌碎落,丧尸蟒、丧尸熊、丧尸牛,大型的丧尸动物几乎都聚集到这里,不顾一切地攻击烽火台。 很快地手雷也扔完了,艾乐溢又把汽油和柴油撒下去,放起大火。 汹汹的烈焰很快将烽火台包围,丧尸们本能地想要退缩,不过在雄狮再次不耐烦地咆哮之后,便不敢退后,继续在火焰之中穿梭,他们身上的皮肉很快被烧焦变黑,最后变成灰烬,就算是T1丧尸也不能长时间地待在火里。 “嗷呜——” 一声震惊山林的呼啸从西方传来,季鹤声精神一震:“是大白来了!” 不止是大白,还有高立阳,一人一虎直接从稀疏的林子里面跳跃穿梭过来。 白虎自从跟了季鹤声之后,这几个月养得体型比之前又大了一圈,身高超过一米五,体重超过一千斤!最重要的是身体依旧灵活如狐,在林子里穿蹦跳越,过涧跃石如履平地,咆哮声音还未彻底熄绝,他就已经冲了过来,离着远远的,他就听到了老对头的吼叫声,这回飞身跳上一株矮树,居高临下向雄狮咆哮一声,然后向下飞扑。 丧尸狮子看到他出现之后,眼睛里的血色又弄了几分,尸爪抓地,就要过去迎敌,他背上的T3灵长者伸出爪子在他头上一拍,他便不动,让身边的丧尸蟒、丧尸豹过来拒敌。 见白虎被一群丧尸动物包围,高立阳担心地大喊:“大白小心!”他双脚点地,几个起落也追过来,灵竹剑信手划出,一丈多长的剑虹带着弧形掠过,一只脸盆粗的丧尸蟒顷刻间被站成两截,下半段身子在原地抽搐,上半截身子兀自长大了腥臭的嘴巴来咬高立阳,被他再补上一剑,将脑袋纵向剖开,跌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56.乐溢被咬 艾乐溢把所有的汽油和柴油都倒了下去,之后又摇动鬼火幡,加大火势,烽火台有五米多高,火焰则高达七米多,周围数百米之内全成了火场,艾乐溢以幡控火,将焰尖变成碧绿颜色,控制住温度,以免两人先被烤成肉干。 丧尸本能是怕火的,只是有尸王驱赶,只能硬着头皮冲进火里,拼命攻击烽火台,将混凝土撞碎,抠出里面的钢筋。艾乐溢施展道术摇幡做法,将火完全变作碧绿,烧得岩石都像爆豆一样啪啪碎裂,丧尸们只要在火里停留超过三分钟就要彻底变成黑灰。 季鹤声以电网护住空中,艾乐溢以火海阻挡丧尸的陆地攻势,两人合力将烽火台守住,只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就杀死了超过三百的丧尸鸟和接近一万的普通丧尸,连破坏者和潜行者也杀了不少。 丧狮王再次怒吼,向这边调集高级丧尸,白虎亦示威咆哮,左突右蹦,将扑上来的丧尸怪物擒杀,不管是黑豹海还是鬣狗,都禁不住他一扑之威,肯定被咬断脖子,老虎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把他们的脑袋含在嘴里像糖球一样,咬得咯嘣嘣地响,红的白的流得到处都是。 灵长者忽然从狮背上下来,融入密密麻麻的丧尸流中,那狮子早就想要过来跟白虎决一死战了,这回终于得了主人允许,立刻将鬃毛抖开,一跃十米,两下就跳到白虎跟前。 白虎不服输地咆哮着,一巴掌将欺进身前的两只鬣狗打成肉饼,他的五把钢钩一样的利爪顺势伸出,将鬣狗的脑袋抓回来,放在嘴里咬碎嚼食,一边示威一样等着丧狮。 艾乐溢纵火焚尸,忽然发现,有几只破坏者不怕火烧,竟然直接冲到烽火台下,利爪拍击之下,钢筋混凝土的台壁纷纷支离破碎。 “这是……毁灭者!”艾乐溢心中一惊,他终于发现这几个丧尸的不同,他们的体型跟破坏者差不多,只是更加凶恶,因为病毒导致身体变异,在两肋下又生出一双可以伸缩的利爪,最长可以伸到三米之外,一下就能掏入混凝土墙壁里面,继而左右撕扯,五只毁灭者同时用功,很快就使得烽火台摇摇欲坠。 “小鹤,这里要倒塌了,咱们赶紧离开!”艾乐溢双手上举,大片的绿火向上烧去,终于把剩下的丧尸鸟全部烧死。 季鹤声也吃了一惊:“怎么回事?”脚下接连不断地摇动让他有些站立不稳。 艾乐溢说:“是毁灭者!” 季鹤声一皱眉:“我先会会他们,实在不行再走,你替我护法!”他将所有雷电聚在一起,形成一道碗口粗的雷霆,对准一个毁灭者劈了过去。 轰!整片树林都被照亮,那个毁灭者被打得一个跟头倒翻出去,跌在沟里,滚了一身黑灰,然而他并没有受到重创,怒嚎一声,又从地上翻身坐起,再次扑过来。 “咱们伤不了他!”艾乐溢过来拉他,“咱们先撤吧,这东西只有火箭炮才能消灭,重机枪跟手雷都没用!” “我再试一次!”季鹤声拿出一张五火符拍在剑上,“九天都箓,神剑御火!”周围遍地的火焰都被吸引,源源不断地聚集到他的剑上,尸王剑很快就变得赤红,继而越来越亮,当烽火台周围的火气全被吸摄过来的时候,它发出来的光芒已经让人不能直视。 季鹤声有些吃力地挥动宝剑,发出一道比刚才的闪电更加夺目的剑气。 “噗!”火焰剑气仿佛热刀切黄油一样,深深地投入毁灭者的脑壳,然后“砰!”地一下,将整个颅腔炸裂开来! 看见强大的毁灭者轰然倒地,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周围的火焰再度燃烧起来,他又拿出一张符纸,吸摄火气。 季鹤声一连杀了三只毁灭者,周围的火气减小,地上的火苗只有一米多高,而烽火台也被掏空了一半还多,第四道剑气只将毁灭者的额头皮肤刺破,并没有将其杀死。 艾乐溢摇动鬼火幡,放出碧火:“用这个!” 季鹤声有些犹豫:“这些可都是你辛辛苦苦养炼出来的!” 便在这时,烽火台发出喀吧一声巨响,直接从中央炸开,一道黑影仿佛石猴出世一般从里面飞蹦出来,在空中一个折身,扑向季鹤声。 季鹤声在空中拧身运剑,尸王剑带着兴奋地尖啸劈向对方,然而那东西却将身体缩成一个肉球,躲过剑锋,继而再次将身子弹开,一双接近两米长的手臂瞬间张开,猛抓季鹤声的头脸。 艾乐溢一直紧切地关注着季鹤声,这时急忙抖开蛟影鞭,将对方双爪缠住,奋力一甩,想要将那东西甩开,哪成想那东西灵活无比,竟然借力撞到艾乐溢的身上,将他扑到下面的碎石里。 季鹤声只觉得浑身如被电击:“艾乐溢!”不顾一切跳过去,挺剑直刺后心,那东西也是贪嘴,只因艾乐溢是吃过洗髓丹的,体质干净,血肉清馨,他本来是想咬住艾乐溢的脖子的,却被艾乐溢躲过要害,咬住了他的锁骨上。 鲜血入口,这怪物只觉得香甜可口,美味无比,季鹤声从后面来的极快,他只因贪图鲜血美食,半秒钟的犹豫,就被尸王剑从后背刺入,前心透出。 季鹤声之所以没有刺怪物的后脑或者是因为它压在艾乐溢的身上,这怪物的动作又快,一旦躲闪开来,他收不住剑势就要伤了艾乐溢,因此选择目标比较大的后背,反正他的尸王剑能够自动吸收对方的血肉,比丧尸更狠,只要刺中,便是猎食者也只有死路一条。 丧尸被剑刺入,立刻发出一声惨绝人寰刺人耳膜的尖啸,倒不是有多疼,而且恼怒到了极点,反手就要给季鹤声一爪子,只是尸王剑不比寻常,竟然开始发热发烫,并且急剧吸收他的精气血肉,顿时把丑陋恐怖的脸上尽是恐怖之色。 季鹤声想要拔出尸王剑,然而这剑却也贪图丧尸的精气,跟丧尸贪着艾乐溢的鲜血一样,甚至还有过之,竟然摄住丧尸的血肉不愿出来,他急忙抖手发出掌心雷,耀眼的电光顺着尸王剑注入丧尸的身体。 那丧尸再次发出厉啸,这次却是极度痛苦的,他需要全力跟身体里的尸王剑抗衡,顾不得再杀艾乐溢和季鹤声,两条手臂在地上一撑,立刻从半截烽火台上飞跃下去,季鹤声想要把尸王剑拽回来,却挣不过他的力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带着尸王剑投入下方的尸流之中。 这会竹尸阿青正挥动六口黄竹剑自行跟两个逼近的毁灭者火拼,打得极为惨烈,季鹤声不顾其他,过去抱起艾乐溢,反手抖出梯云链,带着他飞回体育馆楼顶。 “没事没事……不会有事的……”季鹤声哆哆嗦嗦地拿出装着百草丸的小葫芦,一口气倒出五颗,放进嘴里嚼得满口浓香,然后混合着口水将药涂在艾乐溢的伤口上,又拿了三颗给艾乐溢喂进去,看着伤口漆黑肿胀,百草丸竟不能立刻见效,只急得手脚冰凉。 艾乐溢身体开始高烧,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青紫,看着季鹤声,笑着说:“小鹤,还好,还好你没事。” 季鹤声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你……你别说了!” 艾乐溢想要抬起手给他擦掉眼泪,只是躯体开始发麻,逐渐失去知觉,手臂竟抬不起来,只虚弱地说:“小鹤,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里就难受。” “好,我不哭!”季鹤声用袖子摸了摸脸,然而泪水却是止不住地往外涌,擦也擦不干。 艾乐溢抬起头:“小鹤,你抱抱我吧,让我死在你的怀里,好不好。” “不许胡说!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季鹤声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又倒出两颗百草丸,给他喂到嘴里。 “我就要变成丧尸了,待会看我陷入昏迷,你就杀了我,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变成那种样子。”他努力地想要抬起手指向远方的丧尸,然而双臂都已经没了知觉。 “我说过,你即使变成丧尸,我也不会杀你,我可以养着你,每天还给你肉干吃,等我修成散仙,总能找到治好你的办法,就算散仙不成,我还可以修成地仙或者天仙……” 艾乐溢艰难地笑了一下:“要不,你把晶核拿来一颗给我吃了吧。只是被T1晶核只能对治T1丧尸的咬伤,刚才那个可是之前骑在狮子身上的T3,估计是不成的。”到这会,他每说一句话都要费力地喘息,“小鹤,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 “很痛苦吧?你的身体应该都麻木了。” 艾乐溢微微地摇头:“被你抱着,很舒服,感觉很好,过去我做梦都想不到的。” 季鹤声忍不住又哭:“你别说了,只要你能活下去,以后我天天都抱着你。” 艾乐溢艰难地笑了下:“小鹤,你应该有所察觉吧,我是很喜欢你的,非常非常喜欢,过去不敢跟你说,怕你接受不了,现在我要死了,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小鹤,你讨厌吗?” 季鹤声哭着摇头:“其实,我也很喜欢跟你在一起,只是,只是心里有个坎,觉得别扭。”他看着艾乐溢眼睛里的光泽正在暗淡,一狠心捧起艾乐溢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艾乐溢的嘴唇青紫失血,感触很凉,他刚贴上,艾乐溢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把他一把推开。 57.生死相守 季鹤声有些吃惊:“你不喜欢我吻你吗?” 艾乐溢大口地喘着气:“我身上有尸毒,唾液是会传染的,你不要,不要碰我。” “我不怕!”季鹤声过去把他抱过来,紧紧搂在怀里,不顾他的挣扎,在他嘴唇上又印了一下,“就算你变成丧尸,我也养着你!我连养你的地方都准备好了,我带你去看看。” 他集中精神,将艾乐溢带到青木境里面:“看看这里,熟悉不?” “这里……”艾乐溢几乎是立刻就认出来,“这是我的青木境!” “对,就是你的青木境,你看,那里是青木居,那边是竹林,里面还有两只青鹤,那边是树林,北面是山,山顶上还有块石头,上面刻着一副对联……” “别说了!”艾乐溢有些不好意思,“我……我……”长了两回嘴,都没能出声。 季鹤声又把他抱起来:“不管你是人还是丧尸,以后这里就是咱们共同的家,几百年几千年的,好好过日子。” 艾乐溢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冷。 季鹤声眼泪又忍不住流出来了,过去四年里跟艾乐溢在一起的场景,一幕一幕地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之中回放,在他过去这不到二十年的生命之中当中,除了爷爷,就是艾乐溢对他最好,之前虽然接受不了他要跟自己相爱的事实,但也把他当成最好的哥们,但凡有什么好事,第一个准想到艾乐溢,心中的悲痛一点也不比当初爷爷去世的那天晚上来的差,眼泪越流越多,最后干脆抱着艾乐溢的尸身放声大哭。 他正哭得昏天黑地,忽然感觉背后有东西戳他的肩膀,回头一看,青鹤夫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细高的长腿下面还有两只小鹤,正好奇地歪着小脑袋看他。 青鹤夫妇咬住他的衣服向旁边拉扯,季鹤声有些吃惊,这俩家伙可是很少走出竹林的:“你们要干什么?”心想该不会是要把艾乐溢的尸体吃了吧?“这可不是能吃的,待会他要变丧尸的!” 青鹤爸爸有些不耐烦,细长的嘴巴咬住季鹤声的衣服轻轻一扯,就把他甩到一边。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季鹤声又要跑回来护住艾乐溢的尸体,却被公鹤张开翅膀挡住。 青鹤妈妈则对着艾乐溢张口,一颗桂圆大小的珠子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润从她的喉咙里滚出来,落在艾乐溢的唇边,青鹤妈妈用长嘴撬开艾乐溢的牙关,将珠子送进他的腹中。 “那是……内丹吗?”季鹤声怔怔地说,这回公鹤不在阻拦他,任由他走回到艾乐溢旁边,季鹤声把他又抱起来,看到艾乐溢肩膀上的伤口在迅速消肿,黑血汩汩流出,百草丸的药沫也渗入肌肤,化作一片奇香。 原本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又重新恢复动力,冰冷的手脚也开始回暖。 “阿溢。”季鹤声轻轻地呼唤着,一声接一声,“阿溢。”声音有些哽咽,但还算平稳。 在他叫到三百多声之后,艾乐溢终于睁开眼睛:“小鹤?小鹤!我这是在哪里?” “阿溢,你不用变丧尸了,是青鹤救了你!”季鹤声高兴地说,“是青鹤把内丹吐出来给你了。” 艾乐溢看了看青鹤,青鹤夫妇也扑闪扑闪翅膀,俯下身,将头按到地上,跟艾乐溢见礼三下,然后迈开大长腿返还竹林,有一只好奇的小鹤留下来歪着脑袋打量逗留,被鹤爸爸用长喙叼起,待会林里去了。 艾乐溢看着青鹤们走远,很是感慨:“当初我到万竹山移植竹笋,曾经杀了三十多只青鹤,暴出来两个蛋,用自己的血孵出宠物养在这里,没想到,没想到他们还记得我。”他又问季鹤声,“小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穿越到游戏世界了?” 季鹤声笑着说:“这个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咱们别在这里了,我带你去房里休息。” 艾乐溢手脚正在恢复知觉,挣扎着想要下来:“我自己走就好了。” “我偏要抱你,你不喜欢吗?” 艾乐溢有些脸红,更多的是惊喜:“小鹤,我……我做梦都想不到……”他被季鹤声打横抱起来,“我做梦都想不到能被你这么抱着。” 季鹤声把他抱进青木居里,帮他脱了外套和鞋子,只穿一条内裤塞进绫罗罩面的被子里:“你先歇一会,我去打盆谁来给你洗洗。” 他特地到竹林里打了一盆清澈甘冽的泉水回来,将一颗百草丸化在里面,立刻满室生香,用毛巾浸湿了给艾乐溢擦拭身体。 艾乐溢很是不习惯,红着脸躲闪:“我自己来就行。” “别动!以前咱们都互相擦过,现在给你擦一次又怎么了?别乱动哦,伤口这地方最得注意,还有后背,你自己弄不好。” 艾乐溢皮肤很白皙,肌肉恰到好处,很是匀称有型,季鹤声给他前胸后背两腿双臂都擦干净,又把他双脚浸在盆里。 “洗脚我可以自己来了吧?” “你给坐做好了!”季鹤声把手指伸进他的趾缝间轻轻揉洗,轻轻地说,“其实,你对我好我都知道,你喜欢我的事,我也知道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之前心里有个坎,总觉得不能接受,现在这道坎迈过来……其实,也没什么。刚才你身子都凉了,那时候我……唉,说这些干嘛,我的意思是……你看,你现在也好了,咱们两个……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两个可以试着处,我对这方面虽然很懵懂,好吧,我连女朋友也没谈过,不太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好的恋人,不过我会尽量地,嗯,对你好。” 在他的心里,也设想过如果跟艾乐溢相处会怎么样,说这些话也不是没有准备,因此说的还算流利。 艾乐溢听了这番话,傻愣愣地呆坐在床上,直到季鹤声把他双脚洗完,用另一条干净的毛巾擦干,抓着脚腕移到床上,他才又活过来,二话不说,把手指头伸进嘴里咬得咯嘣一声,顿时疼得直皱眉头,眼里却尽是喜色:“这……这,小鹤,我不是在做梦吧?” “废话!你要是像做梦,就继续做梦吧!” 季鹤声作势要走,艾乐溢伸手过来抱他,季鹤声赶紧把他按住:“你刚才锁骨被那丧尸咬了,几乎断了一半,虽然那青鹤把内丹给你了,你也千万别乱动!你要做什么就跟我说。” “我想抱着你。”艾乐溢说。 “好,我先把水盆拿过去。”季鹤声端走了水盆和毛巾,回来坐在床沿上。 艾乐溢用一条左臂把他抱住,让他躺在自己的肩膀上,四目相对,艾乐溢的呼吸粗重起来:“小鹤,我想亲你。” 季鹤声轻笑一声:“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就是……就是爱人,我属于你,你也属于我,你想做什么,不用征得我的同意的。” 艾乐溢激动得身体都在发抖,俯下身就要覆住季鹤声的嘴唇,不过四片唇瓣还未接触他就又把头抬起来了:“我刚刚被丧尸咬过,还不知身体里是不是携带病毒,先算了吧。” “都说了我不怕!”季鹤声环住他的脖子,“刚才你那样我都敢亲,现在又有什么忌讳的!”说着主动亲过来。 艾乐溢却坚决地扭过头去,不管他怎么说都不肯转过来。 季鹤声叹了口气:“那就先算了吧。” 艾乐溢提议:“你把鞋脱了,也上来,咱俩并排躺着。” 季鹤声就脱了鞋子,上床跟他躺在一起:“这个帐子放下来不?呵呵,这个复古的床你没睡过吧?” “帐子别放了,又不是要睡觉了,就是躺一会。外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待会我出去看看。”季鹤声躺在艾乐溢的胳膊上,“我的尸王剑丢了,你又受了伤,现在出去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季鹤声穿着衬衫躺在艾乐溢的身旁,看着他的侧脸,艾乐溢脸看着床顶的帐幔,不敢看他,不过他的身体却在发烫,心脏也在咚咚地跳,季鹤声把手放在心脏的地方,轻轻摸了摸,感觉心脏跳得更厉害,无意中碰到胸前的一点凸起,艾乐溢顿时打了个机灵,伸手把他的手攥住。 季鹤声以为他不喜欢自己那样摸,也就不动了,艾乐溢把他的手攥在掌中,喃喃地说:“小鹤,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吗?”他把季鹤声的手抓过来,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我盼了整整四年,我不敢跟你说,我怕你会反感,会讨厌我,从此再也不搭理我。我以为我会一直就这么看着你,永远也不会有今天。”他把季鹤声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一口,“小鹤,你放心,以后我已经对你好,拼了命也要让你幸福,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你别这么说,咱俩……都好好的。”季鹤声用右手跟艾乐溢的左手五指相交,“你已经对我很好了,以后我也会对你一样好,咱们两个都要幸福,都不受委屈,咱们如果能成仙道,以后能活好多年呢,几百年,几千年地在一起,永远地幸福下去。” 58.打扫战场 季鹤声要一个人出来查看,艾乐溢却不允:“你说过的,以后无论生死,都要在一起的。虽然我受了伤,但吞了青鹤内丹,又涂了百草丸,病毒已经解了,伤口也开始结痂,出去看看总没问题的。况且刚才那样惊险,我若不出去,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如果问起来你怎么答对?还是一起出去吧。” 季鹤声见他一再坚持,便也只得依了,从柜子里找出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上,艾乐溢比他高了半个头,宽松的衬衫还是能勉强穿上,略有些短的袖子正好挽起来留在肘间。 季鹤声又拿了黄竹剑两人各带一柄,才又出了空间,出现在体育馆楼上。 T3的灵长者被季鹤声刺伤,带着尸王剑逃得不知去向,T2的猎食者和毁灭者也被消灭不少,季鹤声和艾乐溢刚才确实让丧尸大军的主力损失惨重,甚至是元气大伤。 继高立阳之后,宇文清又把岳云雷派来支援,又调来一百战士,带着机枪手雷赶过来,一起守住豁口,始终将丧尸挡在防线以外。 岳云雷双目泛青,一跃数丈,抢到高立阳身后,伸手抓住一只想要偷袭的潜行者,大声喝问:“季鹤声呢?” 高立阳泪流满面:“刚才烽火台倒了,他跟大艾掉到丧尸堆里,然后,然后……” “干你娘的!”岳云雷双手用力,直接把潜行者撕成两半,连晶核也不要了,飞身跳上半截烽火台,这里有一堆破碎的竹片,还有好几口折断的黄竹剑,那是竹尸阿青被两只毁灭者夹击之后的结果,岳云雷他们都没看过竹尸,都认定季鹤声二人是遭了毒手。 夏鹏飞在旁边看了,小声说:“师父,那季鹤声从来跟咱们都不对付,他死了不是正好?说不定此时已经变成丧尸了,咱们若是逮到,正好……” “放屁!”岳云雷反手抽了他一个无比响亮的耳光,“季鹤声是老子亲戚!老子可以教训他,但还没闹到要他死的地步,你小子再敢对他起坏心思,老子撕了你!”他浑身煞气大作,恶狠狠地看着下面的丧尸群,“他若是真死了,老子如何跟云飞交代!妈妈逼的!”他飞身从烽火台上一跃而下,又捉了一只丧尸猎豹,五指插进脑壳,双手用力,将头骨撕裂。 宇文清和宋营长开始组织反攻,丧尸大军便开始溃散,灵长者走了,丧狮王原本跟白虎杀了个难解难分,等高立阳过来帮忙,他见情况不好,也转身跑了。剩下的丧尸没有了领导指挥,就又成了只知道嗜血寻肉的行尸走肉,被引到一起,用炸药和手雷成片消灭,只有极少数的进化丧尸还知道逃走,高立阳跟岳云雷亲自带人在后面紧紧追赶,最后只跑了一些行动迅速的猎食者跟潜行者,还有一些丧尸动物,除此之外全部消灭殆尽。 高立阳拎着宝剑,一边往回走一边哭,岳云雷被他哭得心烦,怒道:“你咧咧个屁!娘们唧唧的!” 高立阳正气不顺:“我哭小鹤哥和大艾哥,关你屁事!就你这种人渣,怎么不替好人死了呢?将来你挂了,也没人给你哭!” 岳云雷强压怒火,不跟他小孩一般见识:“你当时在这边,到底鹤声是怎么死的?是被丧尸给吃了,还是咬了?” “我怎么知道!我当时被一群丧尸怪物围攻,烽火台忽然就塌了,等我赶过去,那里只剩下一堆竹片了,还有一只眼眶里插着黄竹剑的毁灭者,被我随手给砍了,只是原来在这里的他们两个都找不到了。”说到这里,又忍不住伤心地哭出来,“连个收尸的地方也没有。” “你没看到他死啊,说不定……” “还有什么说不定的!我看见那灵长者从那边过来,身上还带着小鹤哥的尸王剑。” 两人回到三号烽火台下面,宇文清也带人过来了,看见高立阳跟岳云雷一起回来,还哭得那么伤心,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岳云雷欺负他了,宇文清大步流星走过来:“阳阳。” 高立阳扁着嘴哭:“小鹤哥和大艾哥都挂了……” 宇文清已经听见附近的人说了经过,把高立阳拉过去,伸手给他擦眼泪:“别哭了,季鹤声他俩,唉,这边损失惨重,一个连的战士和二百多同学都没了。怪我啊,是我不该主动去撩拨丧尸。” 后面李云霭说:“主席,你也别自责了,其实你的判断是对的,白天的时候,咱们打得都这么艰苦,要是丧尸掌握主动权,在夜里发动攻击,用猎食者跟潜行者偷摸进来,咱们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这时候步青云过来了,他肩膀上受了伤,被猎食者的舌头抽了一下,直到现在还使不上劲,脸色惨白:“我刚才看的清楚,艾乐溢应该是被那个灵长者咬了,后来季鹤声刺了一剑,把那个丧尸打跑了,再然后就有一团乌光从这里飞起,往北去了,应该是离开了。” 众人听他这样说,一起往北边望去,视力好的都正好看见季鹤声跟艾乐溢并排站在体育馆的楼顶上,远远地看过来。 “他们俩不会都变成丧尸了吧?”夏鹏飞小心翼翼地说。 “我过去看看!”岳云雷迈开大步首先跑了过去。 高立阳紧随其后:“不许你伤害小鹤哥和大艾哥!” 宇文清几个也跟了上来,迟东野提醒道:“他们很可能都已经变成丧尸了,难道你还要养起来不成?” “我就要养起来怎么着?”高立阳气鼓鼓地回头瞪他,又瞪岳云雷,“我告诉你们,哪怕他俩都已经变成了丧尸,你们敢碰他们一下,我就砍了你们!谁拦着也没有用!”说完又看了宇文清一眼。 季鹤声和艾乐溢看到他们都往这边过来,便一起用梯云链下来,将阳符吸在体育场南面的塑胶跑道上,直接飞落在地。 “小鹤哥!”高立阳一声欢呼,“你还活着!”激动地飞扑过来。 “当然,你小鹤哥活得好着呐!”他抹了抹高立阳的头,“看你哭的,都成小花猫了,也不怕别人看笑话。” 高立阳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瞪了瞪:“看他们谁敢!” 宇文清他们也过来:“怎么回事?” 季鹤声简单地说了下经过:“阿溢被丧尸咬了,我带他去医治了。你们这边呢?打得很艰苦吧?” 大家一边说着一边回到战场,收拾休整,李云淞早带着人过来,卫生部的人救治伤员,受伤的包扎,中毒的每人分一颗晶核,然后隔离起来,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 宇文清他们统计伤亡,搬运物资,忙得不可开交,季鹤声则跟艾乐溢先来找白虎。 白虎伤的不轻,丧尸动物跟进化动物不同,T病毒能够使生物变异,本来丧狮王身强力大,白虎灵活敏捷,双方也算是旗鼓相当,然而那狮子肋下却进化出来一排怪爪,共是八对十六只,胸口的两只最长,靠近下身的最短,白虎数次攻击他的腹部都被这些爪子抓伤。 他一身漂亮的皮毛此刻已经千疮百孔,血迹斑斑,连眼眶都被豁开,鲜血直流。季鹤声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一颗松树地下,脑袋地下枕着半截猎狗尸体,吃上几口,就歇一会喘半天气。 “大白!”季鹤声跟艾乐溢走过去,白虎转过头,伸出舌头舔两个人的手。 季鹤声拿出百草丸和晶核喂给他,他高兴地吞了,嚼得咯嘣咯嘣像糖豆一样。 艾乐溢也拿过百草丸,用水化开,给白虎涂抹在伤口上止血。 “大白,还能走得动吗?”季鹤声拍了拍虎头,白虎喉咙里发出不服输的低吼,从地上站起来,他后腿受了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两人带着白虎往回走,到三号烽火台边上,这里已经聚拢了一群人,李云霭说:“你们来得正好,快帮帮忙。” 季鹤声看高立阳带着二十四个白阳派的同学摆成剑阵,把步青云围在正中央,便问是怎么回事。 李云霭告诉他:“步青云空间里装了一只猎食者,还有其他的丧尸,他精神力透支,快要支持不住了,只能放出来。” 季鹤声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猎食者行动太快,他们功力不足,剑阵没办法做到天衣无缝的地步,恐怕拦不住他。”他拿出八枚竹符,“你去把这些按照八卦方位拍进地里,待会我帮他们拦着点。” 李云霭立刻照做,季鹤声持剑而立。 等都布置好了,步青云咬着牙将自己的空间打开,啪啦啦掉出来一地尸体,其中大部分都已经死了,其中有一只猎食者,三只潜行者,还有两只丧尸豹,他们一出了空间,立刻四下飞窜。 “八方雷动!”季鹤声长剑一摆,平地飞起闪电光束,继而散成电弧结成电网,所有的丧尸包括猎食者都挂在上面,周围乱剑齐发,化作纵横交错的道道彩虹,顷刻之间便将群尸切割成了碎片。 唯有那猎食者,虽然被电网吸住,仍有余力去要将电网撕裂,高立阳将三米多长的剑虹去刺他,都被他躲闪过去,在电网上艰难奔跑,好在高立阳的剑虹能够在空中转折,仿佛一条软鞭,前面倒卷回来,将它斩成两截。 59.白虎宝洞 碧海大学跟丧尸一共进行了两次大战,第一次是宋营长主持的西门战役,那时候丧尸普遍还很弱,而且弹药充足,一直是压着丧尸打,只不过后来情况有变,没能完成打通跟霖州之间道路的战略目的。 这回算是第二次,由宇文清指挥,也是他们主动攻击丧尸,凭借事先修建的防御工事,大规模歼灭丧尸的有生力量,虽然损失惨重,差一点就被丧尸们杀入腹地,继而全军覆没,然而到底是胜利了,而且战略目的也达到了,暂时解除了来自南面的威胁,他可以腾出手来集中人力开发雾灵山。 之后一系列的表彰大会,庆功大会,追悼大会,人员调动等等等等让人眼花缭乱,季鹤声跟艾乐溢一概谢绝参加,两人在青木境里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 青木境已经被季鹤声打造成了一个大型的野生动物园,艾乐溢粗略地统计了一下,水陆动物加起来超过了一千种,经过了几个月的磨合,已经各安其类,形成了初具规模的生存秩序。 比如热带鱼就大量生活在湖泊东北部靠近竹林的浅湾里,那里有大大小小近百个小水泊,浅的只没脚踝,深得也只齐腰,泉水从林里流出来先经过这里,再入大湖,艾乐溢把这里称为珍珠湖,水质清澈见底,不单是色彩纷呈的热带鱼爱在这里结群嬉戏,就连小螃蟹跟小乌龟也喜欢在这里吐泡泡和晒背壳。 湖边上有鸭嘴兽跟娃娃鱼,鸭嘴兽把家安在靠近东侧的山崖边上,娃娃鱼则在珍珠湖西侧靠近竹林的浅水里安家,双方隔湖相望。 大湖面上游弋着漂亮的天鹅,还有其他的一些水鸟,季鹤声都叫不出名字,偶尔能够看到白鳍豚跃出水面,跟两位主人打招呼。 竹林里生活着一群丹顶鹤,他们跟青鹤夫妇在一起,每天吃林里的竹笋,开始渐通人性,比普通的鹤都要高大威猛,经常振翅钻空,跟大雁比谁飞得更高。 大熊猫一家住在竹林里靠北的位置,他们比较害羞,轻易不会露面,艾乐溢跟季鹤声还特地去看过,还亲手喂小熊猫吃彩竹笋。 东北部的平原地区,是鸵鸟和袋鼠的地盘,当然还有斑马和山羊,以及梅花鹿群,艾乐溢建议把这里饲弄成草场,两人找了几种牧草和各种米豆种子洒在上面,季鹤声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寻思着啥时候下雨。 艾乐溢告诉他:“这里的天气都是可控的,等咱们炼出金丹修成散仙,就可以随便控制这里刮风下雨了。” 二人手拉着手来到西部高原上的树林里,艾乐溢一种一种地给他介绍:“这个是乌风草,这个是青灵草,都是解毒的;这个是五金豆,很硬的,可以用来炼制法宝,也能炼药,炼制辟谷丹就要用到;这个是拐枣,很好吃的;这个是蓝田玉实。” 季鹤声跟他一人摘了一个大蟠桃吃着:“这个蓝田玉实总也不见他开花,啥时候能结果啊?” “这个需要用东边的泉水浇灌,每天浇一次,一个月开花,一个月结果,等到第三个月就成熟了。” “原来这样啊,那你们说的朱果,我怎么从来都没看到过,你指给我看。” 艾乐溢笑着指着蓝田玉实树下的一块石头:“朱果长在那里面呢,六十天的周期,成熟时候才会从石头里长出来,只有短短一天时间,之后还会缩回去。” “这么神奇?”季鹤声过去看那石头,摸了又摸,就是普通的山岩,也不见什么稀奇。 “这林子里有好多东西我不告诉你,你都找不到的。” 季鹤声点头:“即使看到了也不认识。” 艾乐溢指着东南斜坡上长着的一片树丛:“那些是茶树。” 季鹤声过去看了看:“我是北方人,没见过茶树。” “就算是见过,也绝对没见过我这些。这可是我在游戏里走遍三山五岳,四极八荒搜集来的,我挺喜欢喝茶的,你也喜欢。我……”他有些不好意思,“后山上那个凉亭上的对联你也看到了?我那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和你一喝茶赏鹤……” 季鹤声搓着他的手:“以后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天天这样。” 艾乐溢抓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现在,我总觉得像做梦一样。” 这片林子里是鸟类的天堂,各种鸟儿,画眉黄鹂,喜鹊布谷,在头顶上飞跃鸣唱,当然还有金丝猴,他们在二人头顶上的树冠里来回穿梭,好奇地打量,甚至有小猴模仿者他俩手拉手走路的姿势,从树枝上跌下来。 季鹤声和艾乐溢抱起小猴,送还给树上龇牙咧嘴的大猴:“后山那里有个洞,洞口有禁制,我打不开,你有什么办法没有?现在我丢了宝剑,再遇到高级丧尸连自保都困难,黄竹剑又承受不了太大的威力。” “那个洞口是通往中层的,倒是有一百零八件法宝,不过都在大五行宝鼎里,能够发射大五行绝灭神光线,以我当时在游戏里的实力都抵抗不住,没能打开,现在过去只能是送死。不过你想要宝剑也简单。” 他拉着季鹤声来到湖边,然后让季鹤声跟他一起脱衣服,都只穿一条平角内裤,跳入湖中。季鹤声是北方人,水性不好,不过胜在真气绵长,可以坚持很长时间不用呼吸,艾乐溢的水性则是极好,他就像一条游鱼,拉着季鹤声在水里穿梭,到后来还把他搂在怀里。 小白鳍豚一直对他们抱有很强的好奇心,过去经常跃出水面观察他俩,这回见他俩入水,便也过来凑热闹,瞪着大眼睛看过来。 艾乐溢双腿打水,身体像鱼一样摆动潜游,两手抱着季鹤声旋转着向前游动,小白鳍豚也兴奋起来,张开双鳍,像钻头一样跟着游。 艾乐溢带着季鹤声潜到湖底南面的石壁下,在那里找到一个直径大约两米的洞口,顺着山洞斜着向上,艾乐溢对这里很熟悉,他始终把季鹤声搂在怀里,怕他拐弯时候把头磕在石壁上。 游了大约三分钟,两人离水上岸,依然是弯弯曲曲的洞穴,他拉着季鹤声的手在黑暗里前进:“小鹤,你慢着点,小心不要在石头上踢伤脚趾。”过了会又说,“要不,我背着你走?” 季鹤声笑着说:“好啦,这点路我还走不了么?你拉着我,咱们别着急,慢慢走,我也熟悉熟悉这里。” “对对对,咱不不着急,慢慢走。” 两人牵着手,在漆黑的山洞里摸索前进。走了大约四十分钟,到了尽头,艾乐溢双手向上撑起一块石板,露出光线,他先跳上去,然后反过来拉季鹤声。 “这里是白虎洞的中层,有一个十阶的紫金八卦炉,用来炼丹炼宝,咱俩目前的水平还用不上。这仓库里面有我当年特地留下来的几件比较有意义的宝贝,正好可以拿来用。” 季鹤声看这是个很大的房间,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的货架,墙壁上还布满了类似于中药铺的木质抽屉,天花板上星光缭绕,也是施了阵法的,正好皓月当空,星光璀璨的景象。 季鹤声惊奇地看着货架上的东西:“这些都是什么啊,像是铜块。” “那可不是普通的铜块,而是赤阳火铜,那个是黑铁锻木,那个是雷泽神砂,炫金砂,还有上古神油。” “这些都是炼制法宝用的材料吗?那我们可以用这些东西炼制宝剑吗?” “九天都箓和白阳天书上除了竹剑之外没有常规的炼剑方法,况且我搜集的这些材料都是很高级的,咱们俩目前根本用不了。”他拉着季鹤声穿梭在货架中间。 季鹤声指着墙壁上的那些抽屉:“那里面也是材料?” “那是炼丹用的。”艾乐溢随手拉开一个抽屉,“看,这里都是千年人参,以后炼药就取这里的,林子里那些都是万年份的,以后可以化形的。”他用手比划着,“这么大的人参娃娃,还有灵芝宝宝,特别可爱。” 季鹤声想起当初炼洗髓丹糟蹋了一株人参和一株灵芝,很是暴殄天物,不禁有些脸红。 艾乐溢又打开下面一个柜子:“这里面是我酿的酒,有一百年陈酿的状元红,还有二百年的高粱酒,还有虎骨酒,熊胆酒,菊花酒,玫瑰酒,还有清心明目酒,养生益气酒……当时游戏里的说明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百年。”他随手拿出一个酒坛子,排开泥封,立刻整个房间里充满了一股浓浓的酒香,里面夹杂着玫瑰的甜香,让人嗅着都觉身子发软。 “这个是玫瑰酒吧?” “嗯,看样子真的是陈酿的,既然已经开封了,待会咱们带出去喝。”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看了看艾乐溢,“好不好?” “好。”季鹤声很乖巧地点头。 艾乐溢先把酒坛子放下,带着季鹤声走到尽头,这里有一个三米多高的黑漆大门:“从这里过去就是炼丹室,那里太热,咱们现在经受不住,就先不要过去了。” 墙角处有一个佛龛,上面供奉着一个纯金佛像,艾乐溢告诉他:“那是游戏中一位佛门高僧,叫做智公禅师,我的一件法宝就是从他那里得的,也不知道现在在哪。”说这话,他从佛龛下面拿出一对宝剑。 60.聚萤铸雪 艾乐溢从佛龛下面拿出两口宝剑,是插在同一个剑鞘里的,往外一拔,锵地一声,室内就打了一道电闪,季鹤声只觉得寒气扑面,心惊胆寒,不由地倒退了一步。 艾乐溢宝剑递过来给他看:“这两口剑分别叫做聚萤、铸雪,威力在六阶之中也算是拔尖的,我用的飞剑和法宝最少都是九阶,之所以收藏下来,是因为这两口剑比较著名,在游戏里是唯一的名剑,就像紫郢、青索一样,今天正好拿出来,咱俩一人一口用。” 季鹤声见那聚萤剑最亮,拿在手里剑身转动之际,上面仿佛有火光在流转跳跃,挥舞之时,洒出道道白炽焰光。铸雪剑则寒气森然,凌厉非常,比聚萤剑更多了几分煞气。 “真是两把好剑!”季鹤声高兴地赞叹,“呐,你用哪个?” 艾乐溢用下巴一点:“你先挑,我用哪个都一样。” 季鹤声想了想:“你擅长五火道法,这聚萤剑比较适合你,我就用铸雪好了。”顿了顿,又有些犹豫地说,“你……我,唉。” 艾乐溢拉过他的肩膀:“小鹤,跟我还有什么话不能说?你是不是想问我,能不能给阳阳再找一口宝剑?” 季鹤声点点头:“尸王剑被灵长尸带走了,那是个十分邪性的宝剑,我当初因为没有其他的,只能用它,而且当初玩游戏的时候我记得那剑是可以靠着吸收生灵的精气血肉成长升级的,理论是可以升到十阶,我怕……现在有了这两口宝剑,我想过些日子等我修炼到筑基期就启程回龙城去,我就担心那天那丧尸王拿着十阶的尸王剑再杀回来,碧海大学里可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挡得住他的。” “尸王剑确实能够升到十阶,不过那需要很长的时间,和很多的精力去培养的。我这里还有一根六阶的火蛟尺,是我刚开始玩游戏的时候用的最多的随身法宝,对我也算意义不小,才一起收藏起来,如今就给阳阳留下好了,虽然现在咱们都用不了,但是等他修到筑基期就能勉强使用了。你也不用担心,将来我们修成散仙,就可以御剑飞天,从龙城飞回来,也用不了半天功夫,不但随时可以回来支援,我们还可以去其他地方找法宝,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我的那些好宝贝应该都在中洞和北洞呢,可惜现在咱们进不去,等咱俩都修成散仙之后,破了禁制把宝贝取出来,再回来把那僵尸杀了,毁了尸王剑也就是了。” 艾乐溢从佛龛下面拿出一根三十厘米出头的玉尺,忽然脸上现出惊诧神色,仿佛摸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我不记得这里在这里有道书啊。”说着又拿出一本厚厚的线装书。 “玄阴真经!”季鹤声伸手接了过去,“这个……这个,我没听说过。” “这个是玄阴教的道书!”艾乐溢脸上带着些许惊喜,“我当初在游戏里修得比较杂,练过六家旁门道法,竹山教是一个,玄阴教也是一个,这玄阴真经比九天都箓更厉害,我做改邪归正任务之前,大多数时候都是仗着这本秘籍上的道法纵横天下的。” “拿到道书是好事,咱们不用在这里细琢磨,还是先把东西带上,回青木居再说。” 艾乐溢找了个玉匣,把玫瑰酒跟道书都装了进去,艾乐溢拿着仙剑宝尺,二人按照原路返回,从水洞里出来,小白鳍豚还在那里徘徊,一看到二人出现,立刻高兴地迎上来,季鹤声伸手抓住他的背鳍,小白鳍豚长鸣一声,荡开水路,带着两人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射出去,转眼之间便到了岸边。 跟小白鳍豚摆手告别,两人上岸穿衣。 回到青木居里,季鹤声看那《玄阴真经》越看越是喜欢,觉得上面的道法很对自己的脾胃:“我练这个怎么样?” 艾乐溢宠溺地笑:“你想练什么都好,只是这东西不像玩游戏,伸手一拍就学会了,以后就靠杀怪堆经验升级,这个可是需要一点一点地去修炼的。我学得很杂,天榜三大高手,大梦属于魔道双修,星河专修仙道正宗,唯独我不但修了六家旁门道术,还学过峨眉派的少清秘芨,之后入主幻波池之后,除了圣姑留下来的天府秘籍之外又修了三部佛门真经。当初我一想你了,就拼命地玩游戏,我还有个小号呢,就叫季鹤声,经常双开组队,一起玩。” “你那时候是暗恋啊,还歪歪我。” 艾乐溢笑着说:“我估计我所学过的秘籍都变现成了道书藏在这幻波池各角落里,所以啊,你不能找到一本就练一本,到最后样样通样样松。” “我会有选择地修炼的。”季鹤声想了想,“我主修的还是九天都箓大法,不过这个玄阴真经真的不错,而且上面所记载的各种法宝实在让我喜欢。” “那你就练吧。”艾乐溢站起身往外走。 “你干嘛去?” “我去砍点竹子,咱们的阿青被丧尸给拆碎了,得再做一个。” “我也帮你弄,咱们多做几个,将来走了,也给学校留下一对,做守护山门之用!” 这回有了聚萤和铸雪两口六阶仙剑,可以轻松砍断五阶以下的竹子,包括黄竹、翠竹、灵竹、寒竹和阴竹,全部都应手而断。 季鹤声兴奋地说:“要炼就炼最好的,咱们干脆拼尽全力弄几个阴竹尸,下次直接秒杀T3!” “不行,咱们两个法力太差,上次弄一个黄竹尸你都累得筋疲力尽,要是做阴竹尸,咱们非得一起累死不可。我看,咱们就做三阶的灵竹尸好了,再配上灵竹剑,用来对付毁灭者,也差不多够了。” 灵竹尸要比黄竹尸更加精细,几乎人体的每篇骨骼都要做出来,内脏不但要有心肝脾肺肾五脏,还得有胆胃大肠小肠膀胱三焦,里面所布置的灵符也要分成阴阳两种,因此做起来也很费功夫,差不多要三天才能制成一个。 这种精细活主要还要靠艾乐溢的,季鹤声负责洗衣做饭,端茶递水,帮着打下手,当然,像在竹片上刻制符箓这样季鹤声擅长的还是要他来完成。 艾乐溢专心制作灵竹尸,季鹤声则一边修炼玄阴真经一边冲击九天都箓大法第三层,每天服用一颗筑基丹,然后打坐用功,一直用了五天,才终于完成筑基,将真气修成真元。 艾乐溢服用了青鹤的内丹,之后也用三天时间巩固,还在季鹤声之前进入筑基期。二人以后只要将真元不断积累,最终凝成金丹就修成散仙了。 修入筑基期之后,季鹤声就开始着手准备行程了,他跟宇文清提前打了招呼,高立阳虽然不舍,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闷闷不乐的,把自己关在三清殿里面苦练剑法。 这天季鹤声早早处理完外面的事情,进入青木境,把上午腌制好的肉片拿出来,都穿在竹签上,他准备了不少,有牛肉、羊肉和鹿肉,还有鸡胗、雁翅以及湖里头捞的带鱼和青虾。 支起炉子,那是他用寒竹枝编成的,外形极为美观,而且比铁都耐烧,最妙的是热气被竹子逼住,不能外溢,在上面烧烤即无烟尘也不烤手,肉串里更有一股竹子的清香。 “阿溢!吃饭啦!”季鹤声站在山坡上喊。 “来啦!”艾乐溢很快从竹林里出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做这么多好吃的?” “别在那明知故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会不知道?你要不知道我们就别吃了!” “别别,我知道还不行吗!”艾乐溢过来抱住季鹤声的腰,在他颊上亲了一口,“谢谢小鹤宝贝还记得我的生日。” “知道还装!下次在这样就不给你吃的。”季鹤声把席子铺开,摆上酒碗酱碟,又递给他一双筷子,拉他坐下。 艾乐溢是在竹林里面的泉水中洗完了手脸出来的,这回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席子上,用手扇火:“我不是看你这几天都在辟谷嘛,不能沾烟火气。” “我辟谷是为了筑基啊,现在突破了瓶颈以后可以吃东西啦。”季鹤声拿出那坛号称陈酿了三百年的玫瑰酒,“自从上次拿回来之后就放在床底下,你没提我也没说,这回正好把他喝了,这一坛能有二斤吧?” “是二斤半的,不过是按古代一斤十六两算的,换算下来是四斤的量。” “有这么多吗?那今天正好喝个痛快。”季鹤声把酒倒在雪白的瓷杯里,酒色泛红,仿佛血玉,香气四溢。 “呐,这第一杯开胃酒,祝你今天生日快乐,胃口大开,吃好喝好。” 两人举杯,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那酒初入口时仿佛果汁,没有一点酒味,然而刚开始下咽,便有一股暖暖的酒气向下透到胃里,暖呼呼的舒服万分,继而热气从浑身毛孔之中蒸腾出来,四肢百骸都开始发软。 艾乐溢看季鹤声脸颊泛红,赶紧递了一根羊肉串过来:“空肚子喝酒爱醉,赶紧吃点压压酒气。” 季鹤声拿过来吃了一小口,然而问艾乐溢:“味道怎么样?” 艾乐溢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大笑:“味道好极了!” 61.洞房花烛 陈酿的酒后劲绵远,发作起来像潮水一样势不可挡,季鹤声三杯酒下肚,身子就开始发软了,眼神也开始迷离,抓着艾乐溢的手探进自己的衣服里按在胸膛上:“我心跳得好快,都要蹦出来了。” 他原本肤色就浅,属于怎么晒也晒不黑的那种,连月服食洗髓丹之后,越发地白皙,又嫩又软,此时酒气上涌,连脖子上都潮红发烫,软软地靠在艾乐溢身上,带着甜甜的酒气吐洒在耳边,让艾乐溢一阵口干舌燥。 “听到没有啊!要跳出来了!” 艾乐溢在他胸脯上揉了揉,点头:“是啊,快要跳出来了,那可怎嘛办呢?” “正好看看是什么颜色的嘛。”季鹤声又端起酒坛子倒酒,“这酒不错,喝完了能知道心是什么颜色的,人家都说十人九黑,我,我的不知道黑不黑。” 艾乐溢帮他把酒倒好,又递过来一只烤雁翅:“先吃点肉,别急着喝酒,小心伤胃。”他把两只手都伸进季鹤声衣服里搂着,“小鹤人这么好,心肯定是红的。” “是红的?有多红?”艾乐溢想着如何比喻,季鹤声又自顾地说,“像小金毛屁股那么红?”张嘴在雁翅上咬了一口。 艾乐溢差点把一块鹿肉卡进气管里,咳得满脸通红:“小鹤你喝多了!别逗我啊,小金毛可来了。” 他俩吃饭,动物们也不怕人,有那胆大的就靠近过来讨吃的,那只小金丝猴就是其中之一,他就坐在烤炉边上,等着人给他榛子吃。 “我,是仙人!嗯,还不是仙人,但胜似仙人!喝这点酒怎么会醉!等我修成散仙,我都能喝酒精你信不?” “信信信,我的小祖宗,你快多吃点菜吧,来,我给你剥榛子吃。” 季鹤声接过榛子,拿在眼前看了看,然后投给小金毛,反过来教育艾乐溢:“做人要厚道,要尊老爱幼,要做一个纯粹的人,高山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要学习雷锋好榜样,精忠报国,打到日本帝国主义,保护地球……” “好好好,咱们边吃边说。”艾乐溢给季鹤声把榛子喂到嘴里,又砸了一个核桃,把仁抠出来给他,“咱们尊老爱幼,你看,你一个,小金毛一个,大花一个,小黑一个,你再吃一个,然后是小金毛……” 季鹤声吃了一颗榛子,半个核桃,五个开心果,呆了一会,放下酒杯和肉串:“你也吃啊,别总给我。”他拿过刷了油的地瓜片放到烤炉上面的竹屉上。 “小祖宗你就老实吃就好了,我给你弄,别少了手。” 艾乐溢过来拉他,他却挣扎着不干:“今天你过年,你是寿星,我要伺候你,让你高兴,让寿星保佑我,保佑我健康长寿……”他坚持着给艾乐溢烤地瓜片,把白糖撒在上面,融化了之后再烤另外一面,来回几次,那地瓜片就能拔出丝了,他把地瓜片对着艾乐溢的鼻子喂过去,“哪,快吃,待会就烤焦了。” 艾乐溢准确地张嘴接住地瓜片,吃得满嘴香甜:“好吃!小鹤手艺真好。” 季鹤声得了表扬,眯缝着眼睛嘿嘿傻笑:“喝酒!喝酒!” 两人又干了一杯,这二百年陈酿的酒真是不含糊,季鹤声彻底无法自己独立坐着了,手脚都软的不行,艾乐溢把他抱过来,躺在自己怀里,给他按摩额头:“让你别喝那么多。” “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季鹤声浑身都沁出一层细汗,“这酒好烫,喝了热死人了。”他胡乱地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一大片潮红粉嫩的肌肤。 艾乐溢给他扇风:“凉快点没?我给你拿瓶饮料去啊?还是弄点泉水?” 季鹤声勉强坐起来,抱住他的脖子,跟他面对面喘着粗气说:“你每年过生日我都给你准备礼物,往年都是手抄佛经,嗯,去年是团龙盖碗,还是从这里拿出去的,今天没有了,这空间里东西都是你的,我总不能拿你的东西送给你。” 艾乐溢越发地口干舌燥,强压欲火:“小鹤,你别这么说,这空间是你的,要是没有你,我在游戏里玩的那些都不过是虚拟的数据,这些湖泊灵草,仙剑法宝都是因为你才成为现实……” “哎呀不说这些了,好烦,反正这里是咱俩的共同财产。” “嗯嗯,好,连我也是你的。” 季鹤声吃吃地笑,忽然把嘴凑到艾乐溢耳边说:“阿溢,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啊,我最喜欢你了。” “那……我把我的初夜送给你做生日礼物怎么样?” “真的?”艾乐溢又惊又喜,“你肯……你能接受了?还是算了吧,万一……” “我想试试!我不想你总忍得那么难受。阿溢,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贱?” “不,小鹤,你永远是我生命里最珍贵的宝贝。”他跟季鹤声小声说,“我会小心的,你如果感觉不舒服就立刻喊停,好不好?”说完已经按耐不住地亲吻过来。 他亲得很小心,先在季鹤声唇上碰了碰,然后把他唇瓣含住,见他没什么反感,这才把舌头伸过去,撬开牙齿,长驱直入。 季鹤声没做过这种事,此刻更是醉得五迷三道,很快就把全身都彻底酥软了。 艾乐溢又把手覆上他的胸膛两点轻轻揉捏:“感觉怎么样?宝贝?舒服吗?” 季鹤声胡乱地答应着,被他在耳朵上舔了一口,登时打了个寒战,清醒了几分,也把手伸进艾乐溢的衣服里,按照他刚才的做法笨拙地模仿。 艾乐溢呼吸越加粗重,直接撕碎了季鹤声的衬衫,右手一路向下。 季鹤声摇头:“别,别在这里,我们进房间去。” “不怕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说话之间已经褪下了季鹤声的裤子,抬腿蹬到脚踝,又来脱内裤。 季鹤声条件反射地死死拽住:“不行,小金毛会笑话我的,还有青鹤大叔……” “好吧。”艾乐溢无奈地站起身,把季鹤声打横抱起,也顾不上穿鞋,直接大步流星走进屋里,把季鹤声压在床上。 季鹤声又推他:“你去把门关上,把满堂红点上,今天是咱俩的洞房花烛夜,得弄的像样一点。” 艾乐溢全都依他,又拉上床帐,上床抱起季鹤声问:“小鹤,你感觉怎么样?” 季鹤声搂着他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几天都在辟谷,身子很干净。” 艾乐溢直觉的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声音,扑过来把季鹤声压住:“小鹤,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 ……为了响应河蟹大仙的号召,此处省略一千万字…… 第二天早上,季鹤声破天荒地没能早起,他睁开眼睛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艾乐溢已经不在了,他刚一起身,便觉得后腰酸痛,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并且下边疼得厉害,顿时痛呼一声又跌躺回来,伸手摸了摸,倒是干爽的,更有一股百草丸的香味,应该是被清洗过了,而且上了药。 仰面看着上方烟雾一样的纱帐,季鹤声努力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有想起来的,也有想不起来的,一阵阵地脸红,那些事情,那些话,在清醒时候他是万万不敢做也不敢说的,他给自己做了好多天的心里准备也还是积攒不了足够的勇气,只能用酒壮胆。 正胡思乱想着,艾乐溢从外面轻手轻脚地进来,透过帐子看他醒了没有,季鹤声一扭头:“我渴了,给我弄点水吧。” “好好好。”艾乐溢比之前更加殷勤,先弄来水给季鹤声喝了,然后又端来热水给季鹤声洗脸擦身,还抱着他要给他洗脚。 季鹤声苦笑不得:“我又不是残疾人。” “你不是残疾人,你是我的小媳妇。”艾乐溢细致地搓洗他的脚踝。 “谁是你小媳妇!你才是我媳妇!”季鹤声不喜欢这个称呼,很严肃地反抗。 “对对对,我是你媳妇还不行吗。”艾乐溢很好脾气地应承。 “那……叫声老公来听。” “好,老公,娘子给你洗脚啦。” “哈哈哈。”季鹤声笑得很开心,他很是享受这种被人宠爱的感觉,经过了昨天晚上,他彻底迈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忽然觉得,这么跟艾乐溢过日子也挺开心挺幸福的。 洗完了,艾乐溢又像个忠实地老管家一样,弯着腰站在床边问:“宝贝你起来吗?还是在床上躺着?饿了没?我给你熬了粥,要不剥榛子吃?” 季鹤声忍不住笑出来:“我没那么娇气,你帮我找一套衣服,咱们得出去看看了,总是见不到人他们该起疑心了,另外也得看看大白和四个小家伙。还有回家的事,咱们也得抓紧了,下个月一号就是黄道吉日,不能再拖了。” 艾乐溢麻利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新的衣裤,细心地帮季鹤声穿好,又套上低腰白袜,穿上崭新的匡威板鞋,甚至把手伸到季鹤声腋下来抱他下地。 季鹤声哭笑不得:“我不是小孩子啊。”说着挺了挺胸膛,“我是你老公,不是你儿子!” 62.即日启程 季鹤声预定七月一号启程出发,临走之前,尽可能地为学校多做打算。他把空间里的仙竹,从一阶的黄竹到六阶的阴竹的竹笋都拿出来一些,细心地栽种在三清观左侧原来松林的位置,七阶的仙竹这里的土壤和水质不能养活,只能作罢。 他又把《九天都箓》上面的炼剑之法,以及全套的九天都箓剑诀都拿出来交给高立阳:“虽然不如白阳天书是玄门正宗,道法纯正,但是别走蹊径,威力不弱,将来修成散仙,炼出成套的竹剑,一放出去铺天盖地的,也足以在丧尸群里杀个七进七出了。” 高立阳舍不得他们走,连续几天都心情不好,眼睛红红的不说话。 季鹤声又把火蛟尺交给他:“这尺子是六阶法宝,我们现在都用不了,等你修成金丹之后才能够运用自如,阿溢估计,它至少能够放出超过一千度的火焰。” 高立阳依旧接了尺子,默默地不吭声。 艾乐溢又递过两个仿佛雪白的整玉抠出来的灵竹尸,季鹤声给他介绍:“这是三阶的灵竹尸,我和你大艾哥赶了几天才炼出来。这只拿着六柄灵竹剑,这只拿着六盏碧火灯,二打一的话,对付毁灭者应该勉强够了。” 高立阳仍然抓过竹尸,还是不说话,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掉。 季鹤声给他擦了擦:“阳阳别哭啊,又不是生离死别,等我们修成散仙,能够御剑飞天之后,就回来看你,啊,别哭了。” 高立阳抹了把泪水:“谁哭了,我才没哭。”说完赌气似地捧着一堆东西回三清殿去了。 季鹤声看着他的背影皱眉。 艾乐溢揽住他的肩膀劝慰:“别担心,阳阳不像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他很强的。” “我知道他能耐不小,只是岳云雷他们都跟他是死仇,这孩子一根筋,又是那么冲动,咱们在这的时候还能护着他点,咱们走了,恐怕随时都能落尽人家的圈套里去了。” “放心吧,宇文清会护着他的。” 季鹤声扭过头问他:“宇文清是不是喜欢阳阳?” “喜欢得不得了呐!”艾乐溢搂着他肩膀往回走,“宇文清每次出去都把阳阳带在身边,训练的时候也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还经常地假公济私,借切磋武功和去宋营长那里训练的名义吃豆腐。”艾乐溢乐呵呵地说,“要不然你以为当初创建白阳派的时候,他怎么说跪就跪了?如果换成是我们俩,那是再不可能的。那家伙是个不肯吃亏的主,手腕又高,岳云雷就算能耐再大,手段再阴险,在宇文清面前也是翻不起一点浪花的。你以为宇文清不知道岳云雷他们的野心吗?他还敢把这些人弄到一起,就是因为他有驾驭他们的自信,你信不信,岳云雷要是敢扯断阳阳一根头发,宇文清就能把他大腿掰断?” 季鹤声点头:“这事我也看出来一点,只是,宇文清会像你对我这样对阳阳吗?” “你就放心吧!”艾乐溢给他打包票。 接下来几天,季鹤声又给高立阳百草丸、洗髓丹和筑基丹各一葫芦,还把十几种解毒疗伤的草药拿出来让他们在稻香村培植。 投桃报李,宇文清让安云峰挑了一辆八成新的悍马,拉到工业部,让人改造升级,玻璃上面都拉上防护栏,两侧焊上扛撞击的钢条,前面保险杠也加了一对牛角型的月牙,六十公里的时速行驶,能够把拦在前面的破坏者双腿齐根切断。 一号上午,吃过早饭,大家都来南门送行,高立阳仍然是眼泪汪汪的,季鹤声抱着他的肩膀鼓励:“阳阳你是男孩子,要坚强些,别总哭,等小鹤哥把龙城那边安顿好,就过来看你,呐,大蛇丸和蒙路飞我都给你留下了,你要好好照顾他们。” 高立阳哽咽着点头,季鹤声又跟宇文清说:“主席的能力人尽皆知,只是有时候太过自信了,别忘了善泳者溺,很多高人往往都在阴沟里翻船。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好好照顾阳阳,不许欺负他。” 宇文清听完乐得露出一口白牙,拍着高立阳的肩膀:“你就放心吧。” “老领导。”蓝冰抱着一个纸箱过来,身后是一大群餐饮部的同学,“这里呢,有饼干有香肠,还有奶糖和巧克力,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她看了看艾乐溢,又笑着跟季鹤声说,“祝你们百年好合。”她说的带有几分苦涩,其他同学们却齐声起哄。 季鹤声有些尴尬,艾乐溢过来把箱子接过去:“谢谢啦,也祝你永葆青春。” 季鹤声说:“听说你最近也跟飓风大姐他们一起去三清观学道术了,以后好好修炼,现在兵荒马乱的,没点本事傍身不行。” “放心啦,我会的。”蓝冰甜甜一笑。 鞠风也带着另一些出自仙竹园的同学过来:“给你们俩准备点衣服,有运动装也有正装,这还有两双鞋,都是名牌,按照你俩的身材尺寸选的,保准你满意。内裤和袜子包装盒占地方,被我们拆了装在一个袋子里。你们俩终于在一起了,我真替你们高兴,以后夫夫携手,好好过恩爱的小日子吧。” 季鹤声满脸通红,又是艾乐溢过来接过箱子往后备箱里搬:“承您吉言!” 叶斐他们也一盒一盒地递过来,有装洗漱用品的,有装毛巾被的,有手电和蓄电池,也有碗筷和小铝锅的,把后备箱里塞得满满的。 大家一起助二人幸福,鞠风还笑着说:“以后要是举办婚礼,可以回来,咱们大家伙还指望着吃喜糖,闹洞房呐!”众人一起哄笑。 季鹤声红着脸说:“你也是,好好修炼道术,别一天就想着有的没的。” 鞠风点头:“姐妹们的仇还没有报,我不会懈怠的。” 岳云雷从旁边过来,递过一个小茶叶盒:“听说你的老虎吃晶核,这是前几天打仗时候,我搜集的一百颗,你拿着吧。到了龙城,看到亲戚们,替我带声好,还有云飞,要是在那边混得不好,就让他们来碧海,我管他们。” 季鹤声有些迟疑地把沉甸甸的茶叶盒接过来:“你……谢谢,你以后……” 岳云雷摆了摆手,制住他的话:“多余的话就别说了,天不早了,赶紧上车走吧,你的老虎都等不及了。”他用手指了指。 季鹤声回头,果然看见大白已经站在悍马顶上,瞪着一双青蓝色的大眼睛,不耐烦地往这边看。 “好,那大家就后会有期了!”他跟艾乐溢向众人双双抱拳,然后转身上车,艾乐溢发动车子,缓缓掉头南下,季鹤声落下玻璃窗,跟大家摆手告别。 “怎么了?感动了啊?”艾乐溢看季鹤声眼圈红红的,过来揽过他的头在颊上亲了一口,“以后还会回来的。” 季鹤声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分开,那么多人来送行,挺舍不得的。” 本来走西门才是近路,只是那边从霖江大桥到金鼎阁用沙袋和岩石堆起来三道围墙,车子根本开不出去,只能从南门出来,到碧海市北郊绕到向西,走下游的三好桥过江,再往西北方向去霖州市。 碧海大学跟丧尸之间的两大战役,基本上把南面和西面的丧尸都消灭得差不多了,因此这条路线还是比较安全的。 这里被丧尸盘踞将近一年,到处都是破败狼藉的景象,地面墙壁到处可见干涸的黑色血迹,或是森森白骨。相对于市内而言,城乡结合处的人口并不算多,上次灵长者召集丧尸大军冲击碧海大学,这里的丧尸更是被抽调一空,二人驾车一路行来,只三三两两地在角落里看到一些体弱腿短的丧尸小孩。 对于普通的丧尸,只要不拦在道路中间,白虎是看都懒得看一眼的,他只喜欢脑袋里有晶核的T1,只要遇到,立即跳下车飞扑过去,张开血盆大口将对方脑袋咬下来,咯嘣嘣连脑浆带晶核一起嚼食吃了。 季鹤声从后座上抱起两个小虎崽,拿出肉干喂给他们。 “前面有个加油站。”艾乐溢伸手斜指,“早上出来的时候宇文清给咱们加满了,油箱里倒是够,要不要在青木境里存储一些?” “还是储存一些吧,只是不要全部抽走,免得以后其他人来了没有。” 艾乐溢笑着把车开进加油站:“你倒是好心肠,只可惜没人领你的情。” “这些油对咱们来说也算是可有可无,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是救命的东西,你想啊,如果有幸存者从城里逃出来,结果到这里没油了,却又找不到一滴,可不是要死人了。咱们有空间,如果要囤油的话,整个碧海市的油都收走恐怕也不是不可能,放在空间里白白浪费着,岂不是缺德么?” “都听你的!”艾乐溢打开车门,白虎早就跳下去,将几个丧尸加油工脑袋咬爆,尸体拖到一边,艾乐溢看了一圈,回来说,“这个加油站规模不小,而且自从停工之后还没有人来过,咱们不用破坏油柜就能加油,你等着啊,我去启动发电机。” 季鹤声也从车上下来,把两只小老虎关在车里,以防止跟着大虎去吃丧尸弄得一身脏,正要过去帮忙,艾乐溢已经提着两个绿漆油桶出来:“这里油还有不少,咱们多拿点吧。” 季鹤声点头:“好,只要不拿干净就好。” 艾乐溢用剑划开库房的铁门,拿了二百个油桶出来,一百个装汽油,一百个装柴油,还从库房里拿了不少润滑油、防冻液、玻璃水之类,大大小小搬了好几箱。 弄完油了,艾乐溢又找拿了一套工具,还包括两个千斤顶,一个液压式,一个机械式。  63.因为爱情 艾乐溢跟季鹤声用了两天时间来到飞鱼镇,再往前走就是尾巴沟了。 尾巴沟,顾名思义,即是雾灵山的尾巴,属于两山夹一沟的架势,中间是碧海通向外部的主要干线之一,去年因为泥石流,山上的土石滑坡落下来将道路堵死了。 当初军方内外两路一起清理,宋营长他们最后就是坐镇飞鱼镇,将这里的丧尸清理干净,然后搬运土石,可惜他们刚到这不久,外面的局势就是开始失控了,军队调去其他地方,打通道路的计划由此夭折。 艾乐溢跟季鹤声开车到了跟前,只见马路上堆满了烂泥碎石,有三米多高,还能看见当时部队用的铲车和钩机,经过半年的风吹雨打,已经锈迹斑斑,不成样子。 季鹤声把车送进空间里,然后带着白虎徒步过山,艾乐溢不放心,非要一起跟着,季鹤声好说歹说让他留在空间里:“放心吧,我有大白呢,就算遇上猎食者也不怕,而且我如果真有危险,我也可以随时进入空间里,你这几天弄了不少东西进来,堆得到处都是,也该收拾收拾了,你不是说要在东边弄个竹楼吗?正好这回有功夫,快弄。” 艾乐溢搂着他的腰,亲了亲他的额头:“那你要小心哦,把大玉儿和小玉儿都带上吧。” 大玉儿和小玉儿是他为季鹤声做的两个灵竹尸,平时只有拇指大,仿佛玩具模型。 “好好好,快进去吧!”他将精神力集中到泥丸宫位置,把艾乐溢送了进去,然后拍了拍虎头,背着宝剑,一人一虎走进尾巴沟。 季鹤声如今真气逐渐转化为道家真元,气力绵长,体轻如燕,足尖在岩石上一点,或是伸手在枯树上一撑,就能跃出老远,白虎更是忠心耿耿,冲在最前面开道,以防止有潜行者或者丧尸动物突然蹦出来偷袭伤人。 尾巴沟有五里地长短,泥石流几乎将这里堆满了,好在之前军队在外面运走不少,季鹤声用了半个小时就成功翻越这里,到了外面的大道上,回头望了望,想着山那边的同学们,在心默默说了声再见。 把车从空间里移出来,重新上路,二人并没有继续往西去霖州城,而是岔路向北,顺着京齐大道,一路兜风猛进。 当时正值七月下旬,虽然是往北走,天气也一日热过一日,两人都只穿着米黄色的休闲八分裤,一模一样的米老鼠背心,鞠风给他俩准备的衣服裤子,包括睡衣在内,全都是清一色的情侣装,而且偏卡通风。有几条内裤也是海绵宝宝的,季鹤声嫌太幼稚不穿,艾乐溢倒是很喜欢,经常穿了在湖里游泳,然后在岸边走来走去。 “老婆大人,要不要听音乐啊?” “什么老婆?叫老公!”季鹤声不满道。 “好好好,老公老公,要不要听音乐啊?” 艾乐溢带着墨镜,风从窗外吹进来,将有点长的头发弄得凌乱飘逸,笑盈盈的越发耐看。季鹤声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有一种想亲一下的冲动:“那就,因为爱情吧。”他知道车载MP3里面并没有这首歌,故意难为他。 “好好好。”艾乐溢清了清嗓子,“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模样。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依然可以随时为你疯狂……宝贝,音乐听的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段?我这里是百度音乐库哦,亲,你想听什么尽管告诉我哦。” 季鹤声听得直乐:“满地找包袱啊你!” 傍晚时候,他们来到一个乡镇附近,因为夜间赶路不安全,况且二人还要修炼,因此每天太阳开始落山,他们便会停下来,将车和白虎都带进空间,洗澡吃饭,或是修炼,或是直接上床恩爱睡觉。 两人本来想过了镇子,找个僻静的地方进入空间,然而绕过镇中心,重新上了主道之后,就看到路面上被鲜血染得大片通红。 “这是人血!”季鹤声惊讶地说,人血是鲜红色的,丧尸的血则大多是暗红色的,即使是经过变异的丧尸,他们的血也偏黑。 艾乐溢将车速放缓,一边开一边小心地观察路面的情况:“应该是有一群幸存者从这里经过,人数看不出来,他们有枪,还有进化者,那边车子上有弹痕,是手枪的,进化者是控火的,能力不强,丧尸的肉都是半生不熟的。” “丧尸的数量有多少?” “这个看不出来,不过肯定有动物丧尸。” “咱们过去看看吧。”季鹤声把两只虎崽送到空间里,然后把宝剑拿出来。 “好。”艾乐溢加大油门,车子加速向前驶去,走出十几里路,远远低看到小河边上有个村庄,那里尸头攒动,丧尸的咆哮夹杂着人类的喝骂,还有零星的枪声,一群大约千余只的丧尸群正在进攻这个村子。 “那里面有猎食者。”艾乐溢说拥有一指。 两人目力非比寻常,季鹤声果然看见在村口一颗垂柳的树干上倒吊着一只猎食者,他像壁虎一样将身体紧紧地贴着树干,四只爪子深深嵌进木头里,他的嘴巴大大的,几乎要咧到耳朵,微微张开,里面露出锯齿一样锋利血腥的尖牙,在树上一动不动,静静地注视着下面的战斗。 “吼!”白虎一声咆哮,就要扑过去。 “大白!”季鹤声将白虎叫住,因怕他直接冲过去会被人家当成丧尸动物误伤,虽然带毛的丧尸动物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况且万一引得老虎凶性大法,向人类开了杀戒也不好。 季鹤声从车上下来,左手持剑,右手轻拍虎头安抚,艾乐溢也从后面跟了上来,二人并肩向村子里走去。 这里大约有十几个幸存者,为首的是个穿迷彩服的年轻人,右手拿着一柄自制的斩马刀,左手拿着手枪,正奋力地砍杀丧尸,掩护队友撤退,普通丧尸根本挡不住他一击,不过缠住他的是两个潜行者。 在他身后有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正全力地在掌心聚集一颗颗拳头大的火球,让后向丧尸打过去。他凝聚火球的能力很差,大约需要一分钟才能够凝结出来一个,而且不能受到打扰,否则一慌张走神,火就散了。 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一个强大的战斗力那是一只狗,进化了的狗,看样子应该是个藏獒,只是身上毛色很难看,黑一块,灰一块,白一块的,仿佛从垃圾堆里钻出来的一样,此刻正在跟两只潜行者滚在地上撕扯一起,浑身都沾满了斑斑血迹。 除此之外还有八个人,七男一女,个个面容憔悴,他们的车子倾倒在村口的路上,是一辆天绿色的中巴客车,此时左后侧两个轮胎都破碎了,整个车体几乎侧翻,这些人都在车上,从门窗玻璃上探出身子攻击外面的团团包围的丧尸。 迷彩青年大声喊:“你们别总躲在车上!天很快就要黑了,咱们不能在天黑之前逃走肯定都得死!小六!你赶紧下来去找车!” 另一个迷彩青年在车上带着哭腔说:“这破地方,连个马车都没有,你让我找什么车?” 迷彩青年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潜行者掏心一爪,弄出一身冷汗:“有个农用三轮也好!” “农用三轮……咦?老虎!那边有个……”小六还没说完,忽然车底下伸上来一条长长的舌头,又滑又韧,他条件反射地双手撑住车窗栏杆,然而根本无法对抗猎食者的强大力量,喀吧一声,颈骨折断,身子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拖出去,周围的丧尸一拥而上,将他身上的皮肉撕扯下来,血淋淋地送进自己的嘴里,用残缺不全的脓牙咀嚼吞咽。 “六哥!”男孩尖叫一声,反手将刚刚凝聚出来的火球打了过来,将一个丧尸打翻在地,然而却把另外两只丧尸吸引过来,踉踉跄跄地向他冲来,男孩赶紧倒退,急切间凝聚不出火焰,只得撒腿抛开,从腰间拽出一口藏刀,伺机反击。 白虎的咆哮,使得猎食者赶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本来还想等一会再杀死这几个猎物,然而现在来了劲敌,因此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些人,这个猎食者已经有了那么一点思维,快要变异成灵长者了。 他窜进了中巴车里,很快就又杀死了两个人,一个红脸大汉扑过来,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猎食者张嘴狞笑,两爪抓住大汉的肋骨,直接撕扯裂开,内脏流了一地。 充满恐惧的尖叫声充斥着车厢,剩下的人急忙打开车门,挥舞着手里的钢管和铁钎冲下去,将门口的丧尸打得东倒西歪,勉强杀出一条血路。 猎食者吞了三颗心脏之后,很快就从容不迫地追上来,从背后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扑到,锋利的牙齿直接咬断了他的半个脖子,连通颈骨嚼得咯嘣嘣地响,鲜血狂喷乱涌,从他口边溢出,留得满地都是。 猎食者行动迅速,顷刻间连杀四人,眼看白虎到了跟前,他自觉抵不过,想要逃走,只是又实在舍不得距离自己不到十米远的美味,自觉速度快如闪电,吃完了再走也不迟,便又扑到一个小胡子男人,然而他的舌头刚刚卷住对方的脖子,白虎的前爪就搭在了他的身上,猎食者急忙想要逃走,却被白虎两只前爪上的钩爪抓紧肉里,紧跟着一只血盆大口就要把他的整个脑袋含进去。 然而那个被猎食者扑倒的小胡子男人把白虎也当成了丧尸同伙,手里正拿着一把尖刀,反手捅向白虎的腹部。 白虎的皮毛如今可非比寻常,就算是普通的子弹也无法打头,尖刀扎上柔软的肚皮立刻向旁边滑开,不过还是让白虎一痛。 64.香山车队 猎食者就是借着白虎这疏忽的一刻,奋力向后拉扯,弹出十米之外,紧跟着又一条跳上了车顶,背上的皮肤已经被虎爪扯得稀烂,流出暗红色的血水,他伏在那里,等着猩红的眼睛向白虎呲牙怒吼,白虎作势欲扑,他吓得立刻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村落之间。 艾乐溢跟季鹤声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白虎将跟藏獒和迷彩青年缠斗的潜行者都给咬下脑袋当成糖豆吃了,然后就懒洋洋地伏在那里等主人。 这里还剩下近千只丧尸,艾乐溢想要放出碧磷焚尸火一柄烧了,季鹤声拦住:“我这几天修炼《玄阴真经》已有小成,正要按照上面的法子祭炼黑眚丝,这些丧尸就给我留着吧。” 他拿出艾乐溢准备的塑料绳,小心地把这些丧尸缠胳膊绕大腿,捆成一团,最后形成一个不停挣扎抽搐的尸堆。 迷彩青年他们想要过来帮忙杀死丧尸,被艾乐溢拦住:“别过去,他要活的丧尸有用。” “他在做什么?”男孩过来好奇地问。 “炼制法宝。”艾乐溢随口说了句,然后跟对方握手,“我是艾乐溢,那是我爱人季鹤声,咱俩过路的,看你们这边似乎有些麻烦,就过来帮帮忙。” 迷彩青年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握过来,感激地说:“这次可多亏了你们,要不然我们恐怕得全军覆没了!我叫李东城,那是我弟李崇文。”还把剩下的三个叫过来,“这个大学生是郭思远,这王洪飞,是汽车修理工,这位女同志嘛,容我先卖个关子,你看看她是谁?” 不管她是谁艾乐溢都不感兴趣,他只把目光锁定在季鹤声身上,生怕他不注意被那些乱挥爪牙的丧尸刮碰擦伤,因此只笑着敷衍:“我可猜不出来。” 李东城说:“这是赵月涵啊。” “哦,幸会。”艾乐溢依然心不在焉,他知道赵月涵是明星,出道虽然只有三年,但却火的不得了,不但三本专辑全都大卖,拍电影也得了不少奖项,被称作是“小天后”,如果是别人或许还会多看几眼,但是在艾乐溢眼里,世界上所有人家起来也不如他家小鹤宝贝的一根手指头。 李东城见他这般态度,也讪讪地把后面的话噎了回去,转换话题:“你们是从哪来啊?现在大部分地区都沦陷了,到处都是丧尸。” 艾乐溢有一句没一句地答对着,李东城提议到村里去找间房过夜:“外面实在不安全,说不定半夜一睁眼,就被丧尸包围了。” 艾乐溢问季鹤声:“咱们晚上在哪睡?” “就在这里!”季鹤声将竹符一枚一枚地拍入地里,布置成玄阴七煞炼魄大阵,又借助塑料绳,把近千只丧尸全部圈在里面。多亏了有白虎帮忙,每当有丧尸跑散,他就立刻追上去大嘴一张,衔回来扔进堆里,季鹤声拿出竹符,找准方位拍进地里,“我待会要做法,晚上还得弄几次,要不然完成不了,明天就走不了了。” “那我准备饭了啊。”艾乐溢把悍马开到跟前,一边往下拿锅一边说,“咱们晚上吃点什么?” “随便吧,不过最好清淡点,我这边待会要炼尸烧肉的。” “好嘞!”艾乐溢幸福满满地打开纸箱,拿出当初宇文清他们赠送还一次没用过的铝锅,撑开折叠支架放在上面,又从锅里拿出矿泉水倒进去,“我给你蒸个鸡蛋羹吧,看你这两天都瘦了。” 他拿出微型液化气罐,麻利地点火烧水打鸡蛋液,撒上虾米上笼屉蒸。 李东城见他们没有主动跟自己连伙结伴的意思,神情也有些尴尬。 “哥,咱们怎么办?”李崇文小声问。 “咱们,在车里过夜吧,毕竟咱们的东西都在车里,况且村里也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咱们人少……先吃饭吧,然后再想办法。” 赵月涵和李崇文到车上取下锅具,用铁架架好,李东城、郭思远跟王洪飞三个男人去拾柴禾,回来升起篝火,烧水煮面,他们刚从镇上过来,在一家超市里弄了不少方便面,水还没开,油包先下锅,很快香气就飘上来。 李东城让赵月涵和弟弟继续煮面,他和其他两个把同伴们的尸体都弄到一起,挖个简单的坑给埋了,尤其是车上,到处都是鲜血和肠油,让人闻之欲呕,不过他们能够活到现在,这种情况也见得多了,填饱肚子才是关键。 方便面煮好,吞了半天口水的李崇文抢先盛了满满一碗,添了汤,小心翼翼地捧着给他哥:“哥,你吃。” “乖。”李东城欣慰地摸了摸弟弟的头,让赵月涵又盛了一碗,端着给艾乐溢这边送过来,“我看你们也没做饭,只吃鸡蛋羹也不饱人,我们刚从镇上过来,吃的还有不少,这个给你们吧。” 艾乐溢赶紧推辞,他跟季鹤声吃东西很挑剔的,倒不是口刁胃钻,而是他们修道讲究的是体质纯净清澈,本来修到金丹期要逐渐辟谷的,他俩就是经常性的嘴馋,而且也为了增加一些情趣才一起协作弄点吃的,鸡蛋羹吃些还不妨,方便面这种东西,他们确实是不想吃的。 李东城一再相让,艾乐溢只是推辞,并且很恳切地说:“你们的心意我们真的领了,只是我们真的不能吃……” 李崇文本就又馋又饿,等着赶快回去开吃,这会双方推来推去,艾乐溢看上去又是很瞧不起他们的方便面,顿时鼓气:“哥,他不吃就不吃呗,拿回去咱们自己吃。”说完捧过一碗就往回走。 李东城赶紧说:“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待会我回去教育他。” 艾乐溢摆手:“不用不用,这孩子挺好的,今天也算是我失礼了。可不怨他。” 李东城又客气了几句,这才端着碗回来,五个人每人端着一个碗,围着篝火大口地吃。 季鹤声忙活了好半天,回来的时候鸡蛋羹都有点凉了,艾乐溢拿了两个小马扎,跟他一人端着一个碗,对坐而食。 “手艺不错,蒸得挺嫩。”季鹤声夸奖。 “谢大人夸奖,小的一定尽心尽力,争取下次做得更好。” 吃过饭,天已经全黑,车里闷热,季鹤声也没让艾乐溢再捡柴禾生火,主动找上李东城攀谈,李东城也很乐意跟他们一起:“我家是北京的,看我们兄弟的名字也能看出来吧?现在打算回家去,你们去龙城,道比我们还远,倒也也顺路,不如加入我们吧?” 王洪飞看中他们的实力,也在旁边帮腔:“对啊对啊,加入我们香山车队吧,我们队长很厉害的,还有小文,他们兄弟一个龙族一个神族,你们只有两个人,这样上路很不安全。” “嗯,你们确实挺强的。”季鹤声点头赞叹,又看了看火堆旁边的那条灰不拉几的大狗,“这是藏獒吗?他挺凶啊,能够单挑两个潜行者。” 那狗身上有不少地方渗血,正伏在地上喘气,听见季鹤声说他,立刻转过头龇牙示威,季鹤声脚边上的大白把虎目圆睁瞪视过去,那狗立刻少了威风,不敢再露牙,只是仍然用白多黑少的眼睛盯着季鹤声,仿佛随时要趁他不注意扑过来。 大白看他这副样子很不高兴,立刻就要站起来,却被季鹤声在背上一按,不情不愿地又伏下身。 在他站起来的瞬间,那狗四肢发力就要向后跳出去,李崇文过去将他抱住抚毛安慰:“狼王是鬼面獒,全国不超过十只。” 那狗也是进化过的,体型比毛驴还大,体长超过两米,目测体重应该在五百斤以上。然而跟大白比起来,就彻彻底底成了小孩子,大白的嘴巴张开能轻易把他的脑袋含进去,然后像吃糖一样咬碎,一爪子拍过去,立刻就能让他的脊柱断成两截。 季鹤声让艾乐溢把悍马开过来,停在篝火附近,跟抛锚的客车撑开场地,中间就是火堆,又拿出不少薯片虾条之类的零食,分给大家一起边吃边唠嗑。 李东城很健谈,他家是北京的,来南方探亲,结果遇上尸灾爆发,他带着弟弟走了半年多才走到这,半路上遇到不少人,有的结成同伴,有的争抢厮杀:“真的是人生百态,这一路走来是什么样的都见过了。我们车队人数最多的时候有一百多人呢,前面有改装的越野车开道,后面还有油罐车跟着,还有从警察局弄出来的枪,可惜后来遇到一次变异丧尸夜袭,人死了大半,逃出来的只有二十多,物资也都丢了,后来人数增增减减,如今就剩下我们五个了。”李东城对着夜空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怀念过去跟自己并肩作战的朋友。 “有人来了!”季鹤声和艾乐溢同时把头转过去,看向南面的道路,白虎和鬼獒也警觉起来,鬼獒的喉咙里身子发出了紧张的低吼。 漆黑的夜幕里,传来喧嚣的马达声,一辆改装后的长途大客车顺着马路开过来,大灯发出的光柱,将这边照得一片通明。 65.不速之客 客车开过只没脚踝的浅河,一直来到村口才停下来,车门打开,里面稀里哗啦下来七个人,车里还留了俩,怀里竟然抱着军用的半自动步枪,隔着玻璃,冷冷地看着下边。 为首的一个是个身材魁梧的络腮胡,脖子上戴着小指粗的金链子,下车先撒了泡尿,然后拿着一支五四手枪,掂量着走到篝火旁边,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就是你们把前边镇子里的东西都给搬空了?” 李东城站起来解释:“这条路虽然偏僻,但正好是绕过城市的,很多逃难的兄弟都会走这里,镇上几家超市和粮油店里的东西,早就都被人搬得差不多了……” “少睁着眼儿在那放闲屁!”络腮胡用手枪对着大家比划着,“你们这些又是虾条又是薯片的,不是从镇上拿的?你们还拿什么了?老孟,小川,去检查检查。” 他刚说完,身后六个人分成两队,一伙奔季鹤声他们的悍马,一伙奔李东城他们的中客,那老孟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穿着黑色背心,古铜色的肩膀上纹着三只搅在一起的蝎子,带着两个黄毛痞子一边大步走向悍马,一边说:“老大,这悍马可不错,现在正用得着越野车,待会一起捎上?” 那络腮胡皱着眉说:“看看吧,实在不行从那中客上抽点油。” 李东城看他们手里有枪,使眼色让大家不要妄动,白虎和鬼獒却不能理会他的意思,白虎从地上站起来,一纵身就跳到老孟三人面前,虎嘴微张,发出低吼。那鬼獒也跳起来,对着小川那一路汪汪狂吠,这狗是藏獒跟青狼杂交的后代,不但长得骇人,叫起来更是让人心惊胆颤,寒毛直竖。 然而这群人早就看到这一虎一狗还敢动手,自然是有所倚仗,老孟拿二话不说,拿出手枪对准老虎脑袋连开三枪。那边小川也举枪向鬼獒射击。 砰砰砰!三枪准确地命中虎头,子弹头倒弹回来,跌落在地,白虎一声咆哮,飞身扑到那个老孟身上,张开血盆大口,将他脑袋含了进去。 “救命啊!”老孟把嗓子都喊破音了,他是真的吓坏了,被超过一千斤的老虎用爪子按在地上,脑袋含在虎嘴里,尖牙抵住头骨和颈椎,甚至老虎的口水都流进他的耳朵里。 白虎得过季鹤声的严令不许吃人,这才隐忍不发,含着老孟的脑袋,示威似的瞪着那个络腮胡,喉咙里吼声阵阵,老孟吓得大小便失禁,两手抱着老虎脖子也不敢乱挠乱揪,只是拼了命地求救。 “快点把老孟放了!”老孟的两个同伴大声喊,恨不能过来掰开虎嘴,只是不敢动手。 络腮胡见手枪打不透虎头,也吃了一惊,急忙从车上摆手,车窗玻璃打开,两个叼着烟卷的男人端着半自动步枪,对准白虎齐射。 话没说完,车上的枪手就开枪射击,七发子弹,全部打在白虎的身上,然而只打掉了几缕毛,弹头落地,连点血丝都没沾上。 下一刻,白虎上下牙齿咬合,老孟的脑袋也咯嘣嘣一连声响,被当成夹心糖给吃了,嚼了两口吞下肚里,然后身子陡然人立起来,一双虎爪左右开弓,砰砰两下,跟着老孟来搜查悍马的两个同伴直接横飞出去,跌在地上,脑袋都成了碎肉皮口袋,鲜血脑浆涂了一地。 白虎四足落地,缓步向络腮胡走过去。 小川开枪也没打中鬼獒,那狗动作十分灵敏,要不然也不可能跟以速度着称的潜行者鏖战了,开枪的时候,鬼獒条件反射地在地上顺势一滚,子弹在地上打出四五个弹坑。 鬼獒看另一边白虎轻易搞定三个,也很不服气地向小川扑过去,小川快步后退,手枪连发射击,他身后的两个小弟同时拿着一把砍刀交叉向前将狗拦住,这是他们平常对抗丧尸时候摸索出来的阵型,尤其是用来对付潜行者,百试百灵。 那鬼獒倒也机灵,看见对方开枪,身子在空中缩成一团,滚在地上,躲过子弹射击。 李东城忌惮对方的步枪扫射,赶紧带人躲到客车后面,他也拿出手枪大声喊:“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一枪就打在小川左边的同伴肩膀上,使砍刀坠地。 络腮胡招呼手下后退,又让车上两个用步枪向这边扫射,双方分别以各自的客车作为掩体向对方射击。 白虎勇往直前,他对步枪还是很有些忌惮的,那些子弹打在身上会让他疼痛难忍,因此没有正面进攻,而是飞身绕到客车后面,双爪勾住玻璃外面的铁丝网,扯得变型断裂,紧跟着一爪子将其拍成粉碎。 车里面的人急忙掉头向后面射击,白虎早就绕到车子的右侧,顶着络腮胡的手枪狂扑过去,张口咬下一个人的脑袋,等车里的步枪手反应过来,他吊着尸体跳上车顶,从另一侧翻下来,向下猛挥一爪,差一点就把另一个正在向鬼獒射击的枪手抓死。 相比于白虎的勇猛,鬼獒就有些逊色,他的动作也很快,飞速地躲闪着步枪子弹,迂回前进,然而络腮胡他们都是从丧尸堆里闯出来的老手,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他又没有直接扯下车窗防护网的能力,因此被打得很是狼狈。 李崇文凝聚火球向对方车窗里抛射,一边向季鹤声两人喊:“你们怎么不动手?待会老虎被他们打死啦!” 季鹤声站起来说:“咱们已经被丧尸包围了,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对付丧尸吧。” “什么?”李东城五人大吃一惊。 季鹤声和艾乐溢一起往河边上跑:“我们得去看着阵法,要不然群尸出笼可就糟糕了,你们赶紧准备对付丧尸吧!” 两人跑到河边,黑暗里已经尸头攒动,影影绰绰地从河里趟过来。 “咱们不如把这些也抓住?”季鹤声提议,“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黑眚丝!” “好,不过你可得小心点!” “我把阵门打开,你把丧尸引进来。”季鹤声把宝剑扔了过去。 艾乐溢抽出聚萤剑,那剑在黑暗中仿佛一团明亮的火光,荧荧闪烁,映得他从头到脚连衣服上的皱褶都白亮可见。他提着宝剑到河岸边上,割了中指上的一点血,涂抹在符纸上,以碧磷鬼毒火燃烧,化作缕缕青烟。 正在踉跄趟水过河的丧尸们立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加快速度向艾乐溢奔跑过来,实在是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肉香气太浓了,不少丧尸都吧嗒吧嗒地往外流淌口水。 艾乐溢等丧尸追进,转身就跑,将他们引向季鹤声那边,季鹤声拔出西南角坤位上的一枚神符,打开阵门,艾乐溢就带着丧尸冲了进去,然后他再把灵符钉回去。 阵们闭合,艾乐溢也无法出来,季鹤声咬破中指,涂在一张符纸上,抖手飞出,化作一道血气落在艾乐溢身上,艾乐溢方才不受阵法影响,飞身从边线上跳出来。 季鹤声过去将他抱住亲了一口:“辛苦你啦!下面看为夫斩妖除魔!” 他开始念诵咒语,绕着阵势飞走,不停地把一张张灵符抛进去,很快阵内就蒸腾起一缕缕的黑烟,而且逐渐地越来越浓。 艾乐溢引过来的丧尸有八百多只,其中还有两只潜行者,刚才差一点就把艾乐溢的后背抓住,被他反手一剑砍掉了一只爪子,这回疯狂地想要冲击出来,只是每到阵法边上,就被平地用起来的缕缕黑烟缠住,这些黑烟越来越浓,最后结成一团黑云。 这些黑云乃是天地煞气,人畜怨气结合而成,能够腐蚀人的身体精神,丧尸也不能豁免,之前那近千只丧尸早就躺在地上,只能挥舞几下手臂了,后进来的这八百多只也很快失去精力,萎顿在地,被黑云一点一点腐蚀吞噬,最后化成一缕黑烟,跟阵法融为一体。 “小鹤,他们那边要支持不住了。”艾乐溢指着李东城那边。 这次丧尸都是之前那只逃跑的猎食者召集来的,共分两路南北夹击,一路就是季鹤声面对的这群,大多数都是野地里的动物丧尸,有脸盆大小浑身腐烂的老鼠,还有身体肿胀毛刺倒立的刺猬,还有几只丧尸蝙蝠,如今都被季鹤声给关进玄阴七煞炼魄大阵里面。 另外一路是猎食者从村里召集来的,大多是本地的村民,还有丧尸狗、丧尸鸡等家畜家禽,最可怕的是四只丧尸牛,他们将中客车撞击得千疮百孔,连牛角都撞掉了也在所不惜。还有一只进化了的丧尸猪,那猪能有一千多斤重,堆在那里就仿佛是一座肉山,他是一点一点地“蠕动”过来的,分不清那里是头那里是尾巴,浑身肿胀的肥肉仿佛波浪,任何攻击对他来说都像挠痒痒一样,丧尸本来就不怕疼,他的脑袋又不知在哪里,因此虽然行动迟缓,但却势不可挡,又有一张布满獠牙的大嘴,鬼獒一上来就吃了大亏,几乎被这东西整个一口吞下去,连尾巴都给咬断半截。 66.鸳鸯戏水 季鹤声为难地说:“这里也要有人看着,否则有丧尸过来从外面破坏阵法,把里面的丧尸都放出来可就糟了。他们还能顶一阵,再说还有大白在,咱们就在这里隔空施法帮助他们就可以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再过去。” 李东城和络腮胡他们都在各自的车上陷入苦战,络腮胡他们还好点,毕竟是大客车,而且改装程度也比较高,玻璃窗外面的防护网都是小指粗的钢筋焊上的,除了白虎也就只有猎食者才能够撕扯下来。 而且他们的车子也很完好,络腮胡让人开车,加大油门直接向前面拦路的丧尸牛冲撞过去,短短五十多米的路程,将近百丧尸碾压在车轮底下,铺出一地血浆肉酱,最终轰地一声,跟丧尸牛撞在一起。 大客车车身一顿,窗口的步枪手差点给甩出去,紧跟着发动机再度轰鸣,压着脑袋碎裂的牛尸直冲过去,沿途又压死丧尸无数,沿着村里主道驶入浓浓的夜幕之中。 他们一走,李东城这边就更加难捱了,被丧尸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无数条手臂挥舞着抓过来,挠的车壁咯吱吱地响,丧尸牛不停地撞击,丧尸狗干脆就往车里面跳,李东城他们五个根本守不住所有的窗口,好在白虎站在车顶上,看到脑袋里有晶核的丧尸就一爪子拍过去,五把钢钩似的利爪死死勾住,像钓鱼一样捞上来吃了。 李东城的斩马刀是他用钢锯片磨出来的,锋利无比,再加上他也是进化者,不用惧怕普通丧尸的抓挠,稳稳地守住一边,像收韭菜一样砍断丧尸们伸上来的手臂。 他一边打一边看往河边方向看,虽然没有看到那两个人出手,但他可以肯定他们两个都是远超过自己的高手,从他们只有两个人就敢驱车出来,而且身上还那么干净整齐,就仿佛是末世前一起出来郊游的一样,况且他们还养了那么强大凶猛的一只老虎。 然而他始终都没有看到两人过来,而自己这边已经要支持不住了。 忽然,昏暗的车里开始闪现绿火,连人带车,以及周围的丧尸都照成碧绿碧绿的,与此同时,一股森寒凉意扑面而来,深透骨髓。 “那是什么!”赵月涵声音声音发颤。 五团鬼火仿佛莲花一样在尸群中盛开,无论是人类丧尸还是动物丧尸,只要被缠上立刻就化成白色的灰烬,绿火飘忽游走,最后汇聚到丧尸猪的跟前。 那丧尸猪肚子里发出类似于打嗝的嚎叫,释放出冲天的臭气,看见碧火飘来,毫无畏惧地张开不满獠牙的大口将其吞下。 赵月涵他们看到碧火焚烧丧尸纷纷欢呼叫好,以为是天降救星,哪知这一下就被丧尸猪给囫囵吞了,齐声发出一生绝望的叹息。 然而很快,那只丧尸猪就变得碧油油的了,绿色的火焰在他身体里面跳动着,隔着皮肤,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猪皮绿灯龙,不过十几秒的时间,火焰一下升腾起来,整只丧尸猪被彻底烧成飞灰。 艾乐溢的焚尸火出动的同时,季鹤声也使出九天都箓神剑御火真诀,隔空御火,那堆篝火一下子窜起三米多高,之后凝聚成一条两米多长的火焰蛟龙,张牙舞爪扑到尸群当中,因树枝烧出来的火焰太弱,火蛟不能直接将丧尸烧化成灰,不过只要被它缠住,只需要十秒钟的时间,也能将一只普通丧尸脖子烧成黑炭,整个脑袋失了支撑,滚落下来。 这两人隔空施法,放火焚尸,再加上勇猛无匹的白虎,很快就将丧尸打退,就连那头丧尸牛都被白虎把脑袋给咬下来当糖豆嚼了。 可惜的是那只猎食者见势不好,又转身逃了,艾乐溢跟季鹤声都不在跟前,李东城他们根本没办法留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用舌头刺穿了李崇文的肩膀,然后再五团碧火的逼迫下不得不停下杀手,逃进夜幕之中。 季鹤声听见坡上有男孩啜泣的声音,微微皱眉:“该不会是那孩子受伤了吧?你过去看看吧,把百草丸给他拿一颗。” 艾乐溢过来一看,又折了一个大学生郭思远,李崇文捂着手腕疼得哭泣不止,李东城拿着矿泉水给他清洗伤口。 他虽然吞食过丧尸晶核,进化之后对尸毒有一定的抵抗力,但是刚刚进化不久,面对T2病毒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伤口黑紫一片,身体也开始发烧,伴随着眩晕恶心。 艾乐溢从车上拿出小葫芦,倒出两颗百草丸:“这个是我们自己配的解毒药,虽然不能完全解除尸毒,到底也还有点用处。” 李东城眼前一亮,赶紧千恩万谢地接过去,经过这一回,他对这两个神秘的年轻人更是充满了信心,大约只要他们出手,肯定能够医治好弟弟的。 果然,一颗百草丸融在矿泉水里,变成充满浓香的粉紫色液体,浇在伤口上,很快黑肿就小了不少,另一颗内服之后,眩晕恶心的情况也大幅度好转。 艾乐溢说:“你们先睡会吧,我们还有事干,帮你们守夜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李东城从车里拿出毯子铺在地上,服侍着弟弟躺好,赵月涵跟王洪飞也躺在旁边,跟丧尸战斗了两场,他们都有些脱力,躺下一会就沉沉睡去。 李东城却没有睡,拿了根香肠犒劳身上又添了无数伤口的鬼獒,然后往河边来。 季鹤声也不怕他看,继续施法,阵法里的黑气越来越浓,最早送进去的丧尸都已经只剩下骨头了,连内脏都溶解化入黑雾之中了。 李东城拿了盒中华烟递过来,艾乐溢摆手表示都不会抽。 李东城有些窘迫:“其实我也不怎么会抽,我……想冒昧地问一下,你们是神族吗?” 神族就是掌控了操纵元素的进化者,艾乐溢摇头:“我们是修行者,嗯,你可以称我们为仙族。”他用了宇文清定下的名字。 “仙族?也是进化者吗?” “不是的,进化者是吞服丧尸晶核,之后自动拥有的能力,我们的法力都是靠自己修炼出来的。” 李东城吃惊:“这世界上真的有仙人?” “可能有吧。”艾乐溢回答得模棱两可。 “你们……”李东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收徒弟吗?”不等艾乐溢回答便接着说,“我知道这样很突兀,但是我也没办法了,说实话,如果今天不是遇到你们,我们肯定早就全军覆没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带着小文回到京城。”他很恳切地说,“你们是世外高人,平时肯定也需要有人给洗衣叠被,沏茶倒水的,一路上开车做饭什么的我都可以做,只要教我一点能够自保的法术就好。” “这个问题……我得跟我家那口子商量商量,咱们家是他当家,你先回去睡觉吧,明天给你准信。” 李东城看他没有一口说死,那就是还有希望,又见他催自己睡觉,想必是不愿意自己在这里,于是便回到篝火边上睡觉去了。 “宝贝……” “我都听见了。”季鹤声收了法术,接过艾乐溢递过来的纸巾,边擦汗边说,“咱们是得研究研究关于道术的问题。” 他回头看了看篝火附近的情况,拉住艾乐溢进入空间:“咱们先洗澡,然后再弄点东西,边吃边聊。” 二人到湖边,把衣服脱光,跳到湖里,季鹤声刚才施法费了精神,有点疲惫,仰躺在水面上自然飘浮,艾乐溢看的欲火上涌,扑过去紧紧搂住,双脚打水,两人绞在一起往水底钻去,艾乐溢吸住季鹤声的嘴唇,忘情地缠吻,季鹤声也积极地回应他。 两人都修炼道术,要保养精气神,因此虽然也极恩爱,却不像其他小两口那样天天做,季鹤声说的“爱到浓时,自然去做”,一个月也就三五回,不过每次的质量都很高。 两个人在水里翻滚,一会浮上水面,一会又沉到水底。平时生活当中,艾乐溢一向对季鹤声都是百依百顺的,唯独在这时候,才展现出疯狂霸道的一面。 他根本不让季鹤声喘气,每次到水面的时候都把季鹤声压在水底下,他唤气之后再嘴对嘴地度过去,同时上下其手,在水底把季鹤声从头到脚亲吻个遍。 小白鳍豚以为两人闹着玩,也过来凑热闹,学着两人的样子一会到水面上跳高,一会玩湖底潜水,甚至还参与进来,用鼻子去“吻”季鹤声的前胸两点,每次“吻中”都会兴奋地直叫。 艾乐溢就在水底把季鹤声按在岩石上,借着湖水的润滑,一送到底,做个五六分钟便到水面上缓气,两人的身体始终连在一起,他仍然不让季鹤声缓气,到下面再度给他,继续运动。 小白鳍豚欢快地绕着两人转圈激游,仿佛一个拉拉队员在给两个人加油。 四个小时之后,季鹤声筋疲力尽地被艾乐溢抱到湖边,这一番折腾,他直觉的浑身骨头都被抽走了,搂着艾乐溢的脖子,软软地挂在他的身上。 艾乐溢到靠近竹林的浅水区,用刚入湖的泉水给他清洗身体,他经常在竹林里工作,闲暇时两人一起喂鱼,见他们过来,五颜六色的热带鱼都游过来,绕着两人的环游问好。 娃娃鱼本来是很凶猛的动物,不过在咬了季鹤声一次之后,被艾乐溢喂了洗髓丹,经历过一番地狱般的痛苦之后,竟然对两人感恩戴德,每次看见都会很热情地到跟前来打招呼。 67.仙道鼻祖 艾乐溢在湖边上给季鹤声清洗干净,然后拿出鞠风为他们准备的海绵宝宝情侣内裤一起穿上,前几次季鹤声都是说死都不肯穿这么幼稚的内裤的,不过这回大概是真累着了,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任他摆弄。 两个人共同裹着一张大大的毛巾被来到青木居的院子里,艾乐溢把季鹤声放在躺椅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煮了两碗鸡汤面回来:“小鹤宝贝,快起来吃点,我放了点辣椒,连汤带水地吃完出点汗,省得受了风寒。” “你也是啊,高朝时候心火上涌,肾水下溺,浑身毛孔张开,最容易感冒,你过来这坐着,咱俩一起吃。” 艾乐溢过去跟他并肩坐在躺椅上,裹在同一张毛巾被里,端着碗大口地吃面。 “你说,李东城要跟咱们学法术,到底是教还是不教?” “我都听你的,宝贝说教就教,说不教就不教。”艾乐溢满嘴面条含糊地说,“不是说好了咱们家你当家吗?你说了就算。” 季鹤声被他这幅模样逗笑了,心里倒是暖暖的:“我觉得,咱们中国人自古就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咱们现在跟世界上的大多数人相比,也算是‘达人’了。” “那就教呗!要我说宝贝你自己开创一个门派,然后收一大堆徒子徒孙。”略顿了顿,艾乐溢看了看季鹤声的脸色,“我看你挺喜欢小孩子的,咱们不能有孩子,那就多收几个徒弟嘛,要小正太那种,乖巧又可爱,到时候不让他们叫师父,就直接喊爹。” “得瑟吧你!”季鹤声用筷子敲他的碗边,“收徒弟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要么就不收,要收就得好好教。我最担心的就是教一个混世魔王出来,将来横行霸道,像岳云雷那样的,炼成道术之后,还不得要做地球天皇啊?到时候连我们两个也对付不了可就糟了。” 艾乐溢把碗里的鸡翅挑出来放到季鹤声的碗里,然后从他那里夹过来一个鸡爪子啃:“其实你想的也太多了,咱们这幻波池目前还只开发出来冰山一角,还有好多地方没走到呢,我敢打赌,肯定还有别的更加高深的秘籍,所以你就算是把现在的《白阳天书》《九天都箓》和《玄阴真经》都拿出去给人也不怕,将来咱们要是拿到《天府秘籍》或者《贝叶禅经》,或是《灭魔宝箓》、《少清秘芨》,那才是真正的超级道书。当年玩游戏的时候,竹山教教主把《九天都箓》修到满级,还不是被我横扫他的万竹山!杀了他的徒众!烧了他的道观!” 季鹤声想了一会:“那你说李东城这人怎么样?” “挺好的啊。”艾乐溢点头,“有爱心,有能力,你把道术传给他,会帮助不少人的。” “那就教吧,也得按照阳阳那么弄,得有规矩约束,这回你当掌门吧。” 艾乐溢抬头冲他笑:“那就看你是想当掌门还是掌门夫人了。” 季鹤声白了他一眼:“我都不想当!” “那就都不当!”艾乐溢给他出谋划策,“不如就让那个李东城做掌门,咱俩做太上掌门,嘿嘿,以后都这么弄,咱俩弄出十七八家的门派,到时候天底下的各大门派都是咱俩弄出来的,逢年过节弄个门派仙法联赛什么的,遇上搞不定的丧尸也可以召集人手,来个六大派围攻光明顶。” 季鹤声也觉得他说的有趣:“那也好,就这么办吧!”他让艾乐溢进屋把三部道书都拿出来,“咱们把哪些道术拿出来教给他呢?” 艾乐溢把碗放到一边,竖起一根手指头:“第一,你就把白阳图解找出前几层的功夫传给他,以后遇到谁合适的,都教他们这些。” “那不成,白阳天书是白阳派的独门秘籍,阳阳是白阳派掌门,我又不是……” “那第二种,你把除了教给阳阳的那些再拿出来一套教给别人,以后也要各教各的,互不重样,这样以后说不定真能弄出来几大门派。”艾乐溢过来楼起季鹤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咱俩做董事长,道书就是资本,就是生产资料,弄几个公司,将来走到哪,都要人家打板供着,也挺爽的。” 季鹤声点点头:“第二种方法好,九天都箓被我拆开了,我学一部分,你学一部分,阳阳学一部分,以后就不把它教给别人了,白阳天书彻底就算卖断给白阳派的,那咱们就只能把玄阴真经教给李东城了。只是这门功夫邪性的很,我怕他……” “没有邪性的功夫,只有邪性的人,李东城那人我看着不错,再说了,用玄阴七煞杀人跟用灵竹飞剑杀人有区别吗?把人一剑腰斩跟把人瞬间烧成飞灰有区别吗?更何况咱们两个也不是吃干饭的,他要是滥杀咱们再出来清理门户。” “那好吧,我就先交给他玄阴大法,再教他炼制黑眚丝和黑煞剑的法子。” 第二天早上,两人从空间里出来。 李东城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再加上担心丧尸,一夜都没睡好,而且一转眼的功夫,两个人就不见了,他生怕犯了两人忌讳,也不敢过来看,一夜之间不停地往这边瞅。 季鹤声在空间里也能够通过精神力集中到泥丸宫时感知外面的情况,他现在道行日益深厚,感知的范围也很大,趁他打了个盹的功夫就带着艾乐溢出来。 李东城只迷糊了一下,再抬起头时,艾乐溢和季鹤声已经出现在早晨薄薄的雾霭之中,艾乐溢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装了好几个碗口大的蟠桃,走到悍马车边上用桶装矿泉水清洗,他这水可真的是矿泉水——从空间竹林里的泉眼处灌的。 季鹤声则提着宝剑站在昨日布下的阵法旁边塑料绳上贴符纸,那团黑雾比昨日更浓了,仿佛打翻了一团墨汁,翻腾涌动着,让人看了心悸恐慌。 李东城不敢打扰季鹤声,赶紧走向艾乐溢,艾乐溢笑呵呵地说:“去河边洗把脸,回来咱们吃桃子。” 这一夜下来,李东城憔悴不少,他到河边上洗脸,冰冷的河水扑在脸上头上,甚至浸入领口,精神为之一振,深吸了几口,回来找艾乐溢,一边道谢着接过桃子,一边试探地问:“昨天的事……” “你是说教你法术的事?” “是,不知道成不成?” 艾乐溢拿出一个树叶形状的绿色瓷盘,用水果刀把蟠桃切成骰子块大小摆在上面:“我跟他说了,他说师门道法,不宜外传……” 李东城瞬间又憔悴了不少,低头说:“是我冒昧了。” 艾乐溢笑了下:“其实吧,他倒是不少吝啬法术,而是怕你学了之后拿着咱们教的法术为非作歹。” “不会!”李东城听说还有缓和的余地,赶紧保证,“我发誓……” “这些都没有用,现在谁还相信这些啊。”艾乐溢看季鹤声还没忙完,就自己先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咱们仙道之中,还是很传统的,重视师承,道统传授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能滥传滥教。” 李东城听出一点意思:“我愿意拜师!我爸爸是燕赵军区的团长,我舅舅是电业局的……” 艾乐溢摆手把他打断:“我们不是贪图着跟你要东西,我们的意思是,师承这个传统,你拜师学艺,我们把法术教给你,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将来你如果不学好,我们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如果你做的太过分,我们可是要清理门户的。” 李东城是聪明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七八分:“我愿意拜师,只要你们交给我像昨天那样的法术,我愿意像待我爸一样待你们。” 艾乐溢带着他来找季鹤声,季鹤声却不干:“他比我大了三四岁,我可受不了他给我下跪,还是你来吧。” 艾乐溢小声地说:“你受不了?别的男人给你下跪,向你表示臣服,你不喜欢吗?” 季鹤声指着他:“你是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对了,鬼畜!飓风大姐说的这个词,你喜欢∫M!” 艾乐溢有点无奈:“这还算不上是鬼畜吧?我又不想虐待他,每个男人都有征服欲的好吧!” 季鹤声表示完全不能理解:“要征服还是你自己去征服吧,总之我不喜欢,我爷爷说不是长辈受人跪拜是要折寿的。”忽然间惊叫一声,“你……你你你,你不会也想我给你下跪吧?像他们那样?” “我哪敢啊!”艾乐溢大叫冤枉,“要跪也是我给你跪啊。”说完抱住季鹤声的肩膀,在他耳朵上舔了一口,用哪种温柔到极致的声音说,“小鹤宝贝,只要你喜欢,让我怎么地都成。好不好?” 季鹤声瞬间脸上涨的通红,用力挣开他:“算了算了,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你去你去,让他做你徒弟,征服他,让我看看男人的征服欲望是啥样的。” 68.断桥相遇 艾乐溢更无奈了,他实在不想让爱人误会他是变态,然而在他看来,确确实实每个男人都喜欢别人的臣服,喜欢赢得别人的崇敬以及礼拜,乃至于随意支配别人的自由财产,甚至是生命的欲望,要不然怎么有“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这样的句子流传于世呢,古代人都喜欢做大权在握的帝王,只不过大家表现出来的形式和程度不一样,比如说岳云雷,比如说宇文清,比如说自己…… 不过艾乐溢还是让李东城按照正式礼节拜师,跪礼、磕头、奉茶,艾乐溢宣布他成为自己的记名弟子,给了他一张自己做的灵竹弩做礼物,并且宣布戒律,诸如不许用活人练功炼宝,对师父长辈要尊敬不许欺师灭祖之类,一共只有七条,倒也不十分严格,李东城全都一一答应。 “哥,你干嘛呢?为什么给他下跪!”李崇文最先醒过来,见状大呼小叫的把其他两个也给弄醒,全都惊讶地走过来。他们还以为李东城是有什么事要求艾乐溢,听李东城解释了一番才了解,不过虽然昨天晚上他们见到过碧火纷飞,焚尸成灰,然而到底没有看到两人在近处使用,还有些半信半疑,不过那边一大团煞气腾腾的黑雾让他们不敢公开质疑。 艾乐溢此时心中就已经有了成算:“我和你师叔要传给你的,是道家玄阴宗的法门,你如果学得好,将来能够把这一宗发扬光大,我和你师叔就让你做玄阴宗的宗主,将全部的玄阴真经传给你。” 艾乐溢并没有修炼玄阴真经,交代完了就把人交给季鹤声,季鹤声带着他来到河边:“咱们玄阴宗最基础的法宝就是黑眚丝,很多法宝都要用到它,因此你必须会炼。黑眚丝是以本门真元吸摄天地之间的黑眚煞气凝炼而成,一般需要到极污秽的地方去炼,如今有了丧尸,正好可以当做原材料。” 季鹤声先把修炼玄阴真气的心法教给他,又给他演示了一番如何画制玄阴神符,然后开始动手凝炼黑眚丝。 阵法里面那些丧尸已经完全“熔化”,只剩下一些骨头渣子,皮肉内脏,连头毛发都消融在浓浓的黑雾之中。 季鹤声以真元吸摄煞气进行凝炼,很快就从黑云里面抽出九条胳膊粗的黑烟,它们仿佛九条缆索,冲向天空,直达云端。 季鹤声说:“看到了没?这就是一阶的黑眚丝,下面我把它合炼成二阶的。”他念诵咒语,双手掐着印诀和在一起,那九条黑索便绞合到一处,初时有脸盆粗,随着季鹤声施法,逐渐凝炼变细,很快就收缩到自来水管那么粗,而且颜色也由黑色向灰色转化。 “二阶的黑眚丝威力还是不行,所以还要继续凝炼。”季鹤声嘴上说着,把一个个印诀手把手地教给李东城,很快又从黑云里面抽出九条黑索凝练成二阶,如此反复,炼出九条二阶黑眚丝,再把它们合拢绞合,变成拇指粗细,颜色灰白的三阶黑眚丝。 “这黑眚丝越炼越细,颜色越淡,十阶之后基本上肉眼就看不到了,不过威力却比现在强大了百倍。”季鹤声把黑眚丝收回来,只有一尺多长的一条烟线团在手里,“你来摸摸。” 李东城伸手一摸,顿时一股彻骨的寒气顺着手臂传进心里,登时打了个寒颤。 “这东西是天地之间的至污至秽之气炼成,普通人禁受不住,若用它把你缠住,不超过一个小时,你就没命了,二十四小时之后,你的身体也会像那些丧尸一样被他溶解了。” “好邪门的法术!”李崇文在旁边嘟囔。 “是啊,所以开始的时候我是不打算把它教给你哥的,只是阿溢说现在丧尸遍地,大家需要强大的实力来对抗丧尸,他还说法术没有正邪,人心才有正邪!” 李东城赶紧再次保证:“师叔放心,我绝不会用法术害人。” 赵月涵弱弱地问:“我们可以学吗?” 艾乐溢说:“我们只把这门法术教给东城,你们要学就找他,不过得加入玄阴宗,并且守玄阴宗的戒条。” 李东城拜师学艺,双方就成了一家人,艾乐溢从悍马上拿出食材,做了一锅西红柿鸡蛋面,李东城他们都是好多天没有吃过新鲜的蔬菜了,个个吃得狼吞虎咽。 吃完饭便要继续上路,艾乐溢和李东城去找车,季鹤声继续从黑云里面抽取黑眚丝,一直炼了六条三阶的黑眚丝,黑云已经淡薄得仿佛雾霭,不够再做一条三阶的了,如果做成低阶的又太蠢笨,不好收藏,季鹤声就用另外的法子把黑雾凝炼起来,做成玄阴神幕。 艾乐溢很快就开着悍马回来,李东城开了一辆海狮面包跟在后面。 “怎么选了这么个车?遇到丧尸也不禁撞啊。”季鹤声问,“镇上没有大车吗?” 李东城苦笑:“大车太费油了,这条路是绕开大城市北上最好走的,沿途的加油站很多都已经被人抽空了,咱们人少,用小车也好。” 大家把中客车里面的物资搬下来装进面包车,李东城跟王洪飞一起把后座卸了下来,不过就算这样腾出来的空间也不大,很多比较大的工具锅盆架机都只能扔掉。 悍马车性能好,在前面开路,王洪飞驾驶海狮在后面跟着,白虎仍然伏在车顶。 “阿溢,你说我们这样做好还是不好?”季鹤声剥一颗开心果送到正在开车的季鹤声嘴里,然后自己也吃了一颗。 “什么好不好?”艾乐溢转过戴墨镜的脸,张嘴接过递过去的开心果,“你舍不得把道书拿出来教给他们啊?”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想的啊?真的要做太上掌门啊?” “咱们昨天晚上不是都说好了么。据我看来,我当初在游戏里的学的道法全都变成了道书藏在幻波池各个洞府里面,我当初学了六家旁门道法,去掉九天都箓还可以创立五个宗派。像你说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咱们传播道法,开枝散叶,往大了说,人类对抗丧尸以及躲避天灾地劫更有保障,往小了说,将来五宗会盟,各大宗主都是咱俩的弟子,那场面多酷啊!你对这事很反感吗?” 季鹤声摇摇头:“没有,是我想得太多了,你计划的很好,有点经营公司的意思,咱们是董事长,他们就是总经理?” “宝贝真聪明!”艾乐溢把右手伸过来捏季鹤声的脸,轻轻地捻着。 季鹤声任他捏着,继续喂他吃开心果:“咱们观察这一路,等到北京,如果李东城是那块材料,就把《玄阴真经》都传给他,让他在北京找合适的人传授法术吧。” 如今丧尸开始大量变异进化,T3灵长者的出现使丧尸的实力产生了质的飞跃,丧尸们开始有组织有目的地配合行动,原来人类做一个陷阱,丧尸哪怕被消灭得再多他们还是趋于本能义无返顾地冲上来,现在有了灵长者的带领却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而且丧尸几乎没有痛觉,个个悍不畏死,在跟人类的对抗之中逐渐开始占据上风。他们几万几十万地集体行动,成规模地进攻人类聚集的城市。 艾乐溢和季鹤声从碧海大学出来,这一路上没少从广播里听到某某城市被丧尸攻破沦陷的消息,军队已经收缩,集中保护重要的大型城市,比如政治中心、经济中心、工业重心,以及交通枢纽,至今中国还有超过一百条的铁路在畅通运营,比如著名的京九铁路,这在世界各国之中都是罕见的。 其他地方则围绕着这些重要城市建立人类基地,有官方的也有民办的,全民族联合起来抗尸救灾,艰难地在丧尸大军席卷天下的浪潮之中稳住阵地,一边积聚力量进行反攻。 艾乐溢选择的这条路多数在城市附近的村镇里穿过,一方面躲避丧尸密集的城市,一方面道路不至于太难走,而且也可以随时从乡镇补充所需要的物资。 他能够想到这点,其他人自然也能,路上遇到三波车队经过,看他们开着改装的悍马,顶上还蹲着一个威武凶悍的白虎,都纷纷打开车窗问要不要加入他们的车队。 加入人家的车队就要听人家的调配,他们车上的东西不少,还得分出去一些,因此都被季鹤声谢绝了。 谁知到了下午,大家又碰头了,前面有一条十米多宽的大河拦路,水泥桥已经断了,看样子是被炸断的,桥面上铺满了肉泥碎骨,已经干涸成了黑褐色,很显然这里经历过一场很凶险残酷的战争,一群人被大量丧尸围攻,最后逃到对岸,不得不用炸药将桥炸断。 此时在岸边停了不少车,之前开过来的三波人都卡在这了,还有昨天晚上遇见的络腮胡,他们只剩下了四个人,两个抱着半自动步枪在车里,小川拿着手枪坐在驾驶室里,络腮胡跟三个男人一边抽烟一边说话,看样子是另外三家车队的队长。 69.四位队长 看到季鹤声他们的悍马开过来,络腮胡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他跟旁边的三个队长说:“我说哥几个,你也别说你牛逼,我也别说我厉害,看到那俩车没?里头就有个小娘们,是大明星赵月涵,你们那几个妞跟人家一比都是狗嚼过的豆腐渣,谁要是真有能耐,把大明星弄过来,咱们哥几个爽一宿,我就服他,看到这把手枪没?就送给他了。” 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斜眼看着由远而进的悍马,撇着嘴说:“我说老鲍,你不会在人家手上吃过亏吧?看你们这死德性,人也带伤,车也破烂,连前边风挡玻璃都碎了,那窟窿怎么看怎么像是虎爪子掏出来的。” 络腮胡有点赧然:“我说海江你管我跟他之间有什么龌龊呢,大明星赵月涵在他们车里是事实,况且你刚才还说你男女不忌呢,跟你说,那车里还有个孩子,长得白白净净,跟动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保你看一眼基罢就硬。” 这时候悍马已经到了跟前开始减速,横肉男站起来拍拍屁股:“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好,回头我送你三十升油。”转身跟一个穿黑背心的手下说,“去,把家伙事拿出来预备着,让老火也准备好。” 那手下迟疑道:“用不着火哥出手吧?” “你懂什么!鲍老泉他们可是有步枪的,都在人家手上吃了亏,那车顶上的虎一看就不是简单的玩意,弄不好连子弹都打不透,咱们是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混日子的,凡事都得小心点,可别阴沟里翻船!” 悍马刚刚停下,白虎就从车顶上窜了下去,嘴唇翻起,露出钢钎似的獠牙,向走过来的人嘶吼示威。 “大白别闹!”季鹤声跟艾乐溢走下车。 那龙海江看到车门开处,走下一个白白嫩嫩的少年,看上去绝对不会超过十六岁,季鹤声吃过九颗洗髓丹,身体里的污垢和杂质都排得干干净净,修到筑基期之后,真气转化为真元,体质越发纯净,一切杂质都被真元力分解消耗掉了,肤色白嫩如同婴儿,一头短碎头发黑得发亮,虽然艾乐溢的剪功差了点,但乱中反有一股飘逸的味道,目光尤其有神清澈,仿佛两眼甘泉,唇红齿白,上半身穿着短袖的青格衬衫,下半身是成套的七分裤,衬着手肘和小腿越发地雪白,脚上穿着黑皮凉鞋,前端露出精致的脚趾,确实跟动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一样,龙海江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的热量开始向小腹聚集,真的看得硬了。 他在这发愣的功夫,另外两位队长打头迎了上去,一个戴着墨镜的小胡子向季鹤声握手介绍:“小兄弟你好,我叫吕托思,是末日车队的队长。这位是鸟叔,他的车队名字叫做蛇鸟。这是龙海江,你也得叫叔叔吧,这位是鲍老泉,听说你们认识?” 季鹤声刚要伸手,艾乐溢接过去:“大家好,我叫艾乐溢,咱们队长在后边,你们有什么事就跟他说。”挥手招来李东城,“呐,这就是我们队长李东城。” 把李东城推出去应付,艾乐溢把季鹤声拽了回来,季鹤声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艾乐溢跟他退回到悍马车旁边,小声说:“那几个人色迷迷地看你,都不是好人。” 季鹤声点头:“我看得出来,那咱们今天晚上就在这过夜吗?” 艾乐溢指了指不远处的断桥:“要单是咱们两个人还好办,只要把车塞进青木境里,然后用梯云链过去,但现在加上李东城他们就不好办了,梯云链没办法带这么多东西,所以还得想想别的办法,现在都这时候了,只能在这过一夜,明天早上再想办法。” 季鹤声说:“你不是说这些家伙都不是好人吗?在这里过夜安全不安全啊?” “他们不是好人,咱们也不是好人啊。呃……我是说……”艾乐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是说,他们敢做初一,咱们就敢做十五,他们不是好人,咱们也可以暂时不做好人嘛。”艾乐溢扫了一眼龙海江裤裆里支起的帐篷,恨恨地把季鹤声脑袋扳到一边对着自己,“他们再恶还能恶得过大白么?” 季鹤声知道他醋劲上来了,感到好笑,抱着他的脑袋,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李东城过去交涉一番,回来说:“师父,师叔,桥断了,咱们没法过去,他们开车往上下游探过,上游是大生产水库,里面鱼找来许许多多的丧尸鸟,少说也得有上万只,下游是澄江市,三天前被丧尸攻陷,已经成了绝境。他们的意思是现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再一起想办法过河。” 艾乐溢说:“你是队长,自己拿主意。” 李东城决定加入他们四家车队的联盟,毕竟要弄便桥可不是容易的事,况且还要防备丧尸夜袭,单凭他们香山车队根本没办法完成,况且人家都热情地邀请,要是拒绝的话,弄不好会引得人家一起敌视。 五家车队里规模最大的是吕托思的末日车队,他们有两辆中客分别作后勤车和维修车,还有两辆加固改装的牧马人做战斗主力,用的武器大多是复合弓弩。 人数最多的是蛇鸟车队,他们只有两辆车,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坐着鸟叔和他的两个手下,鸟叔大约五十多岁年纪,有点秃顶,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手里拄着文明棍,总是笑眯眯地不说话。 另一辆是大客车,车窗上都车帘遮挡得严严实实,不过从缝隙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有男有女,人数最少在二十以上,车门总是关着的,只有司机下来抽烟,司机跟坐陆地巡洋舰的两个保镖都穿着迷彩裤,黑背心,看样子像是退伍军人,每人腰里都别着一把手枪。 实力最强的是龙海江的车队,五辆清一色的改装路虎,左右车门上都焊了三层獠牙,每个上面都坐着四个魁梧青年,他们也有半自动步枪,还有一把微冲,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 只有络腮胡鲍老泉的车队,只有一辆车窗严重破损的大客,人也只剩下四个,不过他们有两把步枪,真火拼起来战斗力不弱,也勉强被其他三家看成跟自己一个档次。 比起这四家,李东城的香山车队就有些弱得让人惨不忍睹,虽然有六个人,但李崇文是个孩子,季鹤声看上去像个孩子,赵月涵是个女的,王洪飞是个老实巴交的修车工人,就艾乐溢跟李东城人两个主力,跟那些浑身肌肉的退伍兵或者社会流氓相比也少了许多煞气。 他们唯一能让人心存忌惮的就是魁梧霸气的白虎和那头瞪着一双少白多的狼眼对着人淌口水的鬼面獒了。 大家把车子围成一个圆圈,越野车在外头,其他的车在里头,每家留出人在越野车上放哨,其余的都聚到中央做饭聊天。 李东城这边做的是腊肉焖饭,季鹤声亲自掌勺,系着蓝色的围裙,淘米切肉调味熬煮一气呵成。 远远地看着少年在那里麻利地操弄菜刀炒勺,龙海江暗吞口水,恨不得立刻就扑过去把人按到身子底下尽情地蹂躏一番。 感觉到发情公狼一般的目光,艾乐溢撇了检修车辆的李东城,过来给季鹤声搭手,正好把龙海江的视线给挡住,气得龙海江暗自咬牙,心说小兔崽子,待会把你脑袋打成蜂窝煤! 手下送过来烤好的猪腿,龙海江都没了胃口,径直走向季鹤声:“你们这饭做得挺香啊,待会分我一碗怎么样?” 季鹤声退边上的白虎非常讨厌这个家伙,见他靠近立刻就竖起脖子,露出尖牙示威。 直面白虎的威吓,饶是龙海江这样从尸山骨海里面爬出来的亡命之徒也有些心惊胆颤。 季鹤声正要说话,艾乐溢抢过话头:“我们粮食紧缺,每顿做的都是正好的,给你一碗咱们就要有人挨饿了。” “我不白占你们的便宜,拿烤猪肘跟你们换。”龙海江一摆手,让手下人把刚才烤得焦酥油黄的猪肘递过来。 艾乐溢接过猪肘递给季鹤声,然后成了一碗腊肉焖饭给龙海江。 捧着腊肉焖饭回来,龙海江感觉自己有点憋屈,不就是个小崽子嘛,想上就上了,何必这样委曲求全,用枪对上脑门,让他干什么不都得痛痛快快的? 他坐在马扎上,端着饭碗,一边看着季鹤声一边往嘴里扒饭,味道倒是真好吃,看见季鹤声往艾乐溢碗里挑腊肉,这心火更是烧得厉害,脑子里一边意银着怎么蹂躏季鹤声一边默默盘算着怎么搞定那一虎一狗。 大家心怀鬼胎,各有各的打算,气氛很是有些诡异,吃过晚饭,吕托思提议大家拢一个篝火:“现在这个世道,能活着就不容易,大家天南海北的,在这里遇上了也算缘分,唠唠嗑热闹热闹,明天还得一起搭桥过河。” 70.冰火手铐 篝火熊熊地升起来,吕托思一个劲地张罗着让大家都聚到篝火旁,他拿出三箱啤酒和四瓶红酒,让龙海江又拿些肉出来,大家一起烧烤吃喝,鸟叔也笑眯眯地让保镖去车上拿了一大包薯片虾条鱿鱼丝之类的零食。 “这帮家伙图谋不轨。”艾乐溢小声说。 季鹤声点头:“可是他们到底要图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艾乐溢狠狠揉了揉季鹤声的头,“他们要图你啊,还有赵月涵。” “就为这个?”季鹤声有些不敢相信,“我看出那几个人看我跟赵月涵的眼光不好,不过……天底下真有那么多同志?况且为了找两个人爽一把,这成本也太高了吧?李东城有枪,咱们又有大白和藏獒。” “精虫上脑,色胆包天呗。”艾乐溢声音发冷,把手上的关节捏得喀吧吧地响,“他们应该还想要咱们的悍马和物资,想吃掉咱们!” 季鹤声看他的样子感到好像:“瞧你这表情,倒像是要吃了他们一样。”略犹豫了下,“咱们犯不上跟他们冲突,现在的人能活下来都不容易。要不咱俩趁他们不注意进青木境吧,你昨天不是还说要抓紧修炼,到幻波池其他洞里去看看,争取早日把道书都拿到吗?” “咱们走了,东城他们怎么办?你看那几个色鬼的眼光,都要黏在赵月涵身上了。” “他们发现咱们不在了,心里或许会有顾忌,况且我在空间里也能够感知外面的情况,如果他们真敢动手,再出来也不迟啊。” “不行!这帮人都是禽兽,不崩掉他几个大牙他们总是不死心,咱们又不怕他!”艾乐溢抓着季鹤声的手走出悍马车的阴影,又招呼赵月涵,“走啊走啊,一起去乐呵乐呵,崇文和洪飞看车就够了。不用怕,让大白和鬼王都在你身边保护你。” 龙海江看他们磨磨蹭蹭,早已经不耐烦,已经到了发作的边缘,这会见他们终于过来,方才转怒为喜。 吕托思热情地忙前忙后,给这个倒酒,给那个烤肉,他是想要捞好处的,因此一再地为龙海江提供条件,暗地里跟鲍老泉一个挑唆一个激将让龙海江动手。 鸟叔始终都是笑眯眯的模样,还向艾乐溢这边举杯致意,点头微笑:“烤肉里面加点红酒味道会更好。” “谢谢。”季鹤声也把酒杯举起来,轻点一下,然后喝了一口,剩下的酒淋上烤得流油的猪腿肉上。 龙海江跟季鹤声隔火对坐,看着他专注烤肉的神情,被额前碎发挡住的半张小脸,越看越是心痒难耐,以至于欲火中烧,裤裆里粘糊糊的,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他正要说话,忽然看吕托思跟鲍老泉他们的目光都直勾勾地看向季鹤声那边,跟自己不同的是,他们注视的是季鹤声的手。 龙海江心中恼怒:老子看中的人你们也敢染指?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季鹤声这边走过来,路过吕托思身边的时候,小胡子拉住他,朝季鹤声那边使了个眼色,他顺着目光看过去,原来,季鹤声竟然把手伸在了火里,那样两只白生生的手就那么若无其事地拿着一柄小刀插着肉在火里翻烤,刀只是普通的水果刀,塑料柄已经被卸了下去,只剩下刀刃,已经被烧得泛红,季鹤声捏刀烤肉,双手没有一点烧伤,就像魔术师一样。 龙海江先是感到诧异,没想到这个小美人还有这样的本事,不过接下来就觉得也没啥了不起的,不管是控火的神族还是龙族,只要程度够高都能够做到这一点。 他仍然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季鹤声左边是艾乐溢,他就绕到左边坐下,近距离看季鹤声的侧脸:“今年多大了?” 季鹤声看了他一眼:“十九。” “十九了?撒谎吧,我看你最多十六。” 季鹤声淡然一笑:“那是你的错觉。” “是吗?嘿嘿。”龙海江被他一口白牙笑得神魂颠倒,也把手伸进火里,在火焰之中去抓季鹤声的手腕。 季鹤声一翻腕,把刀刃对准他的手心,让他正好捏住那块烤好的肉上:“还没烤好呢,难道你喜欢吃不熟的?” 龙海江把刀尖上的烤肉抓下来放在嘴里大嚼,一边猥琐地笑:“我就喜欢吃嫩的。” “嫩的不好吃。”季鹤声又挑了一条肉送进火里,“有时候里面有骨头还硌牙。” “但是嫩的口感好。”龙海江嚼得满嘴流油,又用沾满油污的大手过来捏季鹤声的脸。 下一刻,在众人面前的篝火陡然间变成了绿色,碧绿碧绿的火苗,惨淡淡地跳跃着,照得坐在火堆旁边的人全都成了绿脸,仿佛拍恐怖片一样,而且刚才还热气逼人的火焰现在却连一点热气都没有,反而冰寒一片,大家都觉得面前的不是一堆篝火而是一个制冷空调机。 所有人都震惊了,就连龙海江也呆住。 季鹤声拍了拍艾乐溢的膝盖表示安抚,然后伸手往火里一抓,扯出来一条火线,又在旁边的矿泉水瓶里撤出一条水线,摆弄了几下就编成一副手铐,一头铐在龙海江伸出来的手上,另一头铐在他的小腿上,那火被抽出来之后就恢复成了橘红色,跟水绞在一起,倒十分好看。 龙海江惊醒过来,急忙抬手,却被水火铐紧紧铐住,右手腕连着左小腿,看上去只是随时都可能散去的水流跟火焰,却比钢丝还韧,他拽了几下都没拽开。 季鹤声又向他笑道:“不好吃吧?” 他扬手打了个响指,束缚着龙海江的水火铐就砰地炸裂开来,火星四射之际,先把衣服烧焦,皮肉也烤出一圈燎泡,之后又炸起一团寒雾,冻得肢体没了知觉。 龙海江终于站起来,裤子在小腿处被烧穿了一圈,下面半条裤腿直接掉下来,露出长满黑毛的粗腿。他脸色铁青,看着季鹤声想要伸手拔枪,不过还是忍住了。 吕托思过来打圆场:“鹤声这魔术变得好,不过你只给海江烤肉,不能厚此薄彼啊,也得给我烤个,哥哥我爱吃全熟的。”他过来把龙海江拽走,“来来来,我这里正好有嫩的,海江你是这方面的行家,来给验验货?” 龙海江刚开始只把季鹤声当成了没什么本事的小孩子,不过是任凭自己拿捏的玩意儿,如今看他露了这一手本事,看样子控火的能力不输于自己队伍中的老火,因摸不定深浅,也就暂时隐忍,借坡下驴,跟吕托思过去。 鲍老泉也说:“你们之前还都吹牛逼,说自己的妞子多么正点,正好这天也晚了,酒足饭饱的,都拉出来溜溜啊!” 吕托思叫过一个手下,小声交代了几句,那手下就去他们的后勤车上带下一个女人,看上去能有二十出头,留着长发,穿着露脐短衣,下边是黑色超短裙,两条修长的腿,脚上穿着水晶高跟鞋。 “小雨,过来。”吕托思招呼。 女人走到吕托思身边坐下:“吕哥。” “来,我给你介绍,这是你龙哥,这是鲍叔,这是鸟叔,那个是鹤声弟弟,那个是乐溢弟弟,那个是东城哥。” 他没介绍一个,小雨就跟着叫人。 鲍老泉打量了小雨几眼,不阴不阳地说:“看着也还行,只是比起人家可差得远了,海江你呢?” 龙海江看着小雨,又看了看季鹤声,再看看赵月涵,确实是没法比,见鲍老泉催促,有点烦躁,也让手下去车上找人。 很快,他的手下也带了个女的来,大约有三十岁年纪,长得体态丰满,风韵十足,踩着高跟鞋,扭着水蛇腰过来,把胳膊缠在龙海江的脖子上:“龙哥,你找我?” 鲍老泉大笑:“你这个太老了吧!” 龙海江拦住女人的腰身,大手揉捏着她的胸部:“老的有味嫩的香,燕子虽然年岁不小,但若论技术,这里可没人能比得上他。” 鲍老泉继续笑:“这我可不信了,海江,要不你让她表演几手给咱们开开眼界?” “会让你见识到的。”龙海江笑得淡淡的,“鸟叔,你总不声不响的,那车上看样子没少装人,捂得忒严实,肯定装着好货。” 鸟叔赶紧推辞:“我口味跟你们不同,就不拿出来献丑了。” “哎,鸟叔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鲍老泉煽风点火,“在这里五个车队,除了我这个最穷的,人家个个都把带的妞亮出来了,你也不是没有,在那藏着掖着,可是不给我们几个面子!尤其是海江,现在可正憋着火呐!” 鸟叔放下刀叉,拿起手帕,优雅地擦了擦嘴:“我倒也不是小气,车上也确实装了几个正点的,只是呢……” “没什么知识的!鸟叔你可别再找借口了,咱们哥们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就干脆点,直接把人领出来就完了!” “好吧,既然大家都想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鸟叔把保镖叫来,让他去车上领人。 71.车队火拼 鸟叔的那辆大客车玻璃都用窗帘胶带捂得严严实实,这大夏天的也不见一点风,大家都对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人而好奇心十足,见鸟叔让手下去叫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抻长了脖子看过去。 很快,客车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女子,看模样有十八九岁,穿着一身雪白的护士装,超短裙,白布鞋,脸上一片潮红,带着羞涩和紧张,走路姿势有点怪异,夹着向前走。 大家还未惊叹完,后面又有一个出来,也是同样的年纪同样的身高,只是体型更结实一些,穿着一身警服,翠绿色的短袖衬衫,笔挺有线,脸上也是红润一片,汗津津的。 警花后面又跟着一位空姐,空姐后面是学生,四个女孩走到鸟叔跟前,排成一排。 鸟叔给大家介绍:“我呢,口味跟你们不一样,我更喜欢清纯的女孩子。”他用手拉过穿着护士装的,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把手伸进她的超短裙里揉搓着,“这是龙珠,我收藏的四大名器之首。”再把手拿出来时,已经是湿淋淋的,还捏着一个白色的跳蛋,还在嗡嗡地震动,他把它塞进女孩的嘴里,让她衔着,然后让他站在一边,又拉过警花,“这可是个真的警察哦,啊,龙珠也是真的护士,我个人来讲最讨厌赝品了。”又从她裙子底下拿出一个玉石短棍。 季鹤声吃惊地向艾乐溢看去,艾乐溢也正好望过来,短暂地无声交流之后,同时微微点头。季鹤声把烤好的肉交给赵月涵,趁机小声嘱咐了几句。 赵月涵脸上早已经通红,又是尴尬又是愤怒,站起身跟李东城说:“东城哥,我想去厕所,你陪我过去看下人。” 李东城站起来跟她一起走向外围的悍马,鲍老泉满脸银笑:“该不会是看得起了性,要去找什么东西捅着解闷吧?大明星,那小子太短太细,而且小毛驴拉车也没有长劲,不如我陪你去吧。”他说着竟然真的站起身要跟去。 白虎陡然竖起脖子,低吼一声,惊得鲍老泉变了眼颜色,倒退一步。 眼看着李东城带着赵月涵走进了黑暗里,季鹤声问正在给大家介绍第四个空姐的鸟叔:“你今年应该有五十岁了吧?” 鸟叔依然是那副慈祥的模样:“我今年五十二。”又很满足地自叹,“正是年富力强啊!” “你有儿女吗?”季鹤声问得很平静。 鸟叔回忆:“有一个儿子,呐,就在那边了。”他用手指了指开车的司机,“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呐。” “你们爷俩都这么玩女人?” 鸟叔摇头:“不不不,小哲他喜欢男孩子,他收藏了一个极品的男孩,这几天正玩得高兴。”他扫视了一下大家,“你们没有喜欢男人的,要不然倒是可以跟他交流交流。” 鲍老泉在那边接口:“谁说没有的,刚才海江就看着鹤声硬了,是不是海江?” 季鹤声又要说话,艾乐溢在旁边怒吼一声:“跟这么一群人渣费什么话!” 瞬息之间,大家中央的篝火又重新变成碧绿色,他双掌猛地一推,轰地一下,数不清的火团火星四射飞迸。 鲍老泉首当其冲,被一大团碧火包裹,烧得撕心裂肺地呼号翻滚,然而只短短数秒之间,他就化成了一把白灰。 季鹤声也同时出手,双手五指张开,飞出九条黑眚丝,仿佛灵蛇一样,缠上那些举枪的手下,那黑丝是天地间最污浊的煞气凝炼而成,看上去只是孱弱的一条灰烟,然而缠在身上,立刻让人凉透骨髓,连一点力气也生不起来,连人带枪跌在地上。 “砰!”季鹤声打出一道摧心雷,强烈雷光狠狠劈在鸟叔的头上,将他的脑袋打成粉碎,碎骨烂肉混合着脑浆溅了那坐在鸟叔大腿上的空姐满头满脸。 这一切都不过发生在电火石光之间,艾乐溢和季鹤声暴起发难杀了两人,之后同时向后急退,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连同枪声同时响起。 艾乐溢拉着季鹤声的手退到末日车队的维修车后面:“既然做了,就把事情做得彻底些。大蛇不死,不留后患,跟这些人渣也用不着手软。” “要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好!亮剑!”两人同时掐动剑诀,运转真元跟车里的双剑相感应,聚萤铸雪化成两道耀眼的精光从北李东城打开的车门里飞出来,落到两人手里。 白虎这时候已经扑了出去,在这些人里,他最讨厌龙海江,因此一上来就把他扑倒在地,龙海江也是进化者,力大无穷,竟然顶着白虎的下颚不让他咬下来。 白虎两只前爪紧紧伸出来抠进他的肩骨,两只后爪扣住他的双腿小腹向下猛蹬,只四五下,就把他裤子抓烂,两条腿上鲜血狂涌,连肚皮都豁开了。 他的那些手下对准白虎开枪,白虎疼得不行,不得不放开龙海江,怒吼一声,扑向旁边一个枪手,张开血盆大口将他的脑袋咬碎嚼食,他站在无头的尸体上,嘴角流着脑浆和鲜血,回头咆哮,惊得一群人连连倒退。 “开枪!给我打死他!”龙海江大声怒吼,“老火!还不出手杀了那只畜生!” 不管是步枪还是手枪,都没办法打透白虎的皮,只是让他更加愤怒,然而龙海江身后一辆路虎车中飞出来的两个团蓝色火焰却让他忌惮,那火的温度远比普通火焰要高,老虎青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跳动的火苗,他选择了躲闪,转身向鲍老泉客车那边跑去,几步就窜上车顶,之后跑到车子的另一边,爪子往下一捞,就抠入一个端着步枪的男人胸膛里,这话上车顶,咬碎脑袋,之后把身体甩向随后追上来的蓝焰,然后翻身钻进车里。 那蓝焰温度极高,连铁也能熔化,被人控制着,对白虎穷追不舍。 龙海江在两手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好!好!老火再加把劲,烧死那畜生!”又命令两个手下去逮艾乐溢和季鹤声,话没说完,猛然黑暗里射出两道耀眼长虹,一道仿佛白炽烛火,光亮柔和,好像彗星疾行一般,将他伸出来的胳膊齐肘砍断,另一道似北极冰封,寒气森森,从他脖子上一掠而过,使得一颗满脸横肉,大口骂街的脑袋滚落下来。 双剑越过他之后汇合,剑光融在一起,化作一条十米多长的光虹,向下一挥,将龙海江的主驾路虎砍成两半,藏在里面的老火连滚带爬冲下车,逃向黑暗之中。 龙海江的手下几乎魂飞魄散,一边逃向自己的车队,一边回枪射击,被艾乐溢放出二十五团碧绿的鬼火缠上,顷刻之间烧成飞灰。 艾乐溢和季鹤声暴起发难,不过两三分钟就解决战斗,鸟叔被雷劈死,他的儿子想要开车逃跑,被李东城一枪爆头,也死于非命。鲍老泉和在车上的两个手下都死了。 龙海江被季鹤声一剑枭首,手下也大多被艾乐溢用五火烧死,地上黑眚丝捆着九个人,两个是鸟叔的保镖,一个是鲍老泉手下的小川,其余六个都是龙海江的人。 鸟叔找来的四个女孩,包括龙海江的熟女燕子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请求饶命。 吕托思一伙看的目瞪口呆,心惊肉跳之余,吓出一身冷汗,艰难地挤出一丝苦涩的笑:“鹤声,乐溢,我……” “你比他们强点不多。”艾乐溢冷冷地看他,“这个小雨不会是让你抢来的吧?”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是不是小雨?是不是?你倒是说话啊!” 小雨吓得瑟瑟发抖,刚才龙海江脑袋掉下来时,腔子里的血可喷他脸上不少,这回被吕托思半抱着,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艾乐溢用手向他们虚点:“好自为之!” 季鹤声用手指着地上的捆着的九个男人问:“这些人怎么办?” “都杀了!”艾乐溢煞气十足地说。 那些人都吓坏了,身子在地上蠕动着,拼命地求饶:“饶命啊!别杀我!”有的干脆直接哭出来:“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啊!求求你们别杀我。” “要不给大白吃了吧。”季鹤声很恳切地说。 白虎也很配合地在他们身上走来走去,大嘴在这个脸上嗅嗅,那个身上闻闻,仿佛在挑哪个味道更好。 有几个当场吓得尿了裤子:“不要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我可以为你们做任何事!” 艾乐溢看吓唬得差不多了,便跟季鹤声使了个眼色,季鹤声收回了黑眚丝,这群人得了自由,都赶紧跪起来继续求饶。 “爬过来,在这里跪好,双手抱头!”九个人都听他的话,到聚萤剑所指的地方两手抱在头顶上跪成一排,“先在这反省!”然后又叫过那四个女孩,“你们过来,说说吧,都是怎么回事。” 那个穿警服的还比较硬气点:“我是彬州市东礼分局的民警,那里沦陷,我跑了出来,也组建过一个车队想去附近的一个人类基地,结果遇上那个老变态!他杀了我们车队里的所有男人,留下女人供他玩乐,他,他下流无耻,手段卑鄙,这一路上玩死了不少女孩,即使命大不被他折磨死,一旦玩腻了也会扔到丧尸堆里。” 72.神奇男孩 艾乐溢用手指了跪在一边的两个保镖:“他们两个有没有做过那些事?” “那倒没有,老变态从来不跟人分享女人,玩腻了的也都弄死,以免浪费粮食。” 艾乐溢点了点头,跟那俩保镖说:“你俩叫什么名字?” 两人赶紧说:“我叫赵飞,他叫刘维。” “退伍兵?” “不是,我俩是保镖学校毕业的。” 艾乐溢点头:“起来吧。”又指着那个叫燕子的熟女,“你怎么回事啊?” 燕子哭得泣不成声:“我是被龙海江抢来的,我老公是加油站工人,被龙海江吊在车后边拖死了。我没办法……” 季鹤声说:“你也不想给你丈夫报仇?” “报了仇又能怎么样。我无依无靠的,还不是得饿死,龙海江虽然是个混蛋,但对我还算不错……” 季鹤声心里一阵难过看了艾乐溢一眼。 “哪怕你被人捏一下脸蛋儿,我都剁了他的爪子!”艾乐溢杀气十足地说。 季鹤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艾乐溢确定这些人里没有实在穷凶极恶的,就让他们起来了,问他们的打算,原来跟着鲍老泉的白雨川最先表态:“我愿意跟你们一起。” “为什么?我们杀了你们队长啊。”季鹤声问。 “老鲍死了,我也没地方去,只求你们给我一口吃的,我什么都能干,我会开车,还会修电路,我以前做过电工。” 季鹤声笑了:“这是个技术型人才啊,那络腮胡子把你当打手用还真是屈才了。” 艾乐溢说:“你可以跟着我们,只要你不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 之后赵飞和刘维也赶紧表态:“我们也会开车,还可以架势游艇和直升机,我们家乡也都沦陷了,亲人都成了丧尸,被蛇鸟雇佣这一路也是混日子过,我们也只要一口吃的就行。” 艾乐溢也答应了,最后是龙海江那六个手下,他们竟然都是荆楚军区的在籍军人,尸灾爆发之后,他们营被派到穆州,支援一个人类基地,后来被丧尸大军攻陷,他们夺路跑出来。龙海江本来是想带他们去北方投奔自己的一个表哥,据说是现在的一个人类基地的最高首领,却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 艾乐溢跟季鹤声听完一阵皱眉,他们想起了支援碧海大学的宋营长他们,同样都是军人,这差距也太大了。 艾乐溢盘问一番,把他们都给收了,毕竟如果不要他们,他们肯定会加入吕托思他们的队伍,那帮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这一场火拼,香山车队收获颇丰,首先人手增加了九个,全都是能打能拼的青壮,六个军人两个保镖,阵容不可谓不豪华。又得了半自动步枪十二把,手枪二十四把,微型冲锋枪一挺,子弹三箱,手雷十六枚,炸药两箱,其他各种物资不算。又得了一辆陆地巡洋舰,四辆路虎,都是经过高程度改装的,还有一辆大客,据警花说,那是蛇鸟老变态花了不少心血改造用来享受的。 艾乐溢跟季鹤声,在赵飞等人的陪同下走进了客车,看了车里的装饰,两人只能用穷奢极欲来形容,另外一个词,就是变态! 车里的桌椅都被拆除了,里面大致被分成三截,被齐腰的铁板隔开,上面有纱帘和厚棉帘,可以随时放下来。一进车门首先到达客厅,里面有一张小茶几,两边还有沙发,脚上包着铁皮焊在地板上。 四个角各有一个红木柜,打开了里头放着杯盘碗碟,餐具茶具,以及各种生活用品,还有一个里面放着各种只能在成人店里才能见到的东西,各种型号各种用途的都有,门上的塑料套里还放着许多各种颜色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不知名的液体,上面全是外国文字。 往前走是驾驶室,一般情况下,除了蛇鸟和他儿子之外,其他人都不许往这里来,这里有不知从什么车里拆下来的真皮座椅,并排五个拼成沙发,还有车载电视、冰箱、酒柜之类,艾乐溢是识货的:“这两瓶红酒,最少值十万块钱。” 从客厅往后走是卧室,两两相对放着四张床,都是上下铺,宣软的床垫,鹅绒的被褥,上面还有真丝的帐幔。 过了卧室,车尾还用铁栏杆单独隔出一个空间,刘维做向导给大家介绍:“那是用来折磨人的,鸟叔和他儿子捉了男孩女孩来要是不听话就关在这里,经常把人倒吊着不给饭吃,或者是电击火烤……” 其实不用他说,那里现在就关着一个男孩,那孩子身上光溜溜的不着一缕,看年纪应该只有十二三岁,全身上下尽是触目惊心的鞭痕,大腿根上还有烟头烫过的烟花,钢针扎过的红点,胸脯和大腿还在渗血,除了那张绷得紧紧的小脸之外,几乎没有一个好地方。 “那些混蛋果然是畜生!”向来好脾气的季鹤声也忍不住骂出口,走过去挥动铸雪剑,咔嚓一声将锁砍下来,又劈断了锁着男孩的手铐和脚镣。 那男孩冷着一张小脸:“奢致远呢?” 刘维在旁边接口:“他和他爹都被打死了,就是这位小哥哥救了你,还不快谢谢人家?” 男孩皱紧眉头,瞪着季鹤声:“你为什么打死他?” 季鹤声有些发怔,艾乐溢过来说:“那奢致远那么折磨你,我杀了他救你出来,你难道还不高兴?” 男孩仰头打量艾乐溢,眸子里一亮,皱紧的眉头迅速舒展开:“那我就谢谢你咯。”说完活动活动手腕,故自地从笼里走出来,到前头驾驶室里打开沙发旁边的柜子,从里面找出一件衬衫披在身上,下摆一直垂到大腿,左右看了看,觉得不错,又回来问艾乐溢,“救人救到底吧,有吃的吗?给点。” 所有人都被这男孩的淡定弄得很不淡定,季鹤声从兜里拿出一块心形的巧克力给他:“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白了他一眼,满脸不屑的样子,仿佛在看一件很脏的东西,并不说话,自剥了巧克力外面的金纸,然后塞进嘴里嚼着吃。 艾乐溢不乐意了:“问你话呢,叫什名字?” “徐梦。”男孩嘴里含着巧克力,含糊地回答,又伸出满是针眼和伤痕的手指向二人手里的宝剑,“你们的剑很漂亮,是从哪里得来的?” “要你管!小孩子别那么事多。咱们都先出去,还得排班睡觉和守夜,东城,你给他看看身上的伤,我车里有药膏,你给他抹上。” “我不要他给我弄!”男孩厌恶地瞥了李东城一眼,尖声叫道,“我不要别人碰我的身体!我只要你给我弄。” 艾乐溢皱起了眉头:“我没空,让……” “你不给我弄我就不治。”男孩赌气似地。 “你爱治不治!”艾乐溢就要拉着季鹤声出去。 季鹤声劝他:“还是算了吧,跟个孩子计较什么,他可能是看你有安全感,看你像好人,你就给看看吧,那身伤可不轻,弄不好留了大面积的疤以后可怎么办?” 艾乐溢本来也是个挺和气的人,然而这个叫徐梦的小家伙讨厌他的心上人,他自然不高兴,被季鹤声连劝了几句,这才拿过李东城取来的药膏给徐梦涂抹伤口。 小孩老老实实地脱光了任艾乐溢摆弄,他身上那些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连大人都觉得难以忍受,然而他却根本不在乎似的,连涂到右胸脯上最重的烙铁烫伤时都不皱一下眉头。 男孩吃完了巧克力,就瞪着堪比高立阳的大眼睛看着艾乐溢,带着三分好奇和七分满足:“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叫我溢哥吧,这是你鹤哥。” 徐梦不理会他的后半句,向刘维问:“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刘维本不想回答,不过还是鬼使神差地说出来:“叫艾乐溢。” “艾乐溢,艾乐溢,因为爱?所以乐意?还是快乐洋溢?”徐梦喃喃咀嚼几遍,忽然笑着说,“以后我就叫你艾哥哥吧。” “不可以!”艾乐溢斩钉截铁地说,“不许这么肉麻地喊我。” 徐梦皱紧了眉头,歪着脑袋想了想:“那我叫你阿溢,好不好?” 艾乐溢有些奇怪地抬起头看了看他:“也不行,只有一个人能叫我阿溢。” “真的不不行吗?”徐梦拉住了艾乐溢的手,小孩的手软软的嫩嫩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一弯清泉,带着几分委屈在那里卖萌,“让我也叫你阿溢好不好?” 艾乐溢一怔,要答应的话就要脱口而出,随即摇了摇头:“不行!”随手把药膏甩给李东城,“上完药了,给他弄点吃的,如果他实在不愿意吃就算了。” 季鹤声和他走出来,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两道凶狠的目光,仿佛是一只被强夺了食物的小狼。 “那孩子我觉得有点奇怪。”艾乐溢小声跟季鹤声说。 “是有点怪,不过具体哪里怪我又说不上来。他非常讨厌我,无视其他人,唯独很依恋你。”季鹤声分析。 “这孩子绝对不简单,你看他哪有一点像是被人家擒捉虐待过的样子?如果没有那一身伤的话,我还得以为他是那辆车的主人!徐梦,徐梦,怎么这么熟悉?我应该在哪见过他……” 73.尸鸟水库 第二天早上,李东城让赵月涵她们六个女的做饭,其他人把龙海江和蛇鸟他们那些废弃的车子上把物资搬下来,这回大客车当做后勤车,食物饮料和生活物资都搬到那上面去,李东城那辆小面包改成工具车,所有的板子钳子以及各种缆绳之类都放在那里。 这两辆车交给王洪飞和白雨川开,他带着弟弟开巡洋舰,刘维和赵飞加上六个当兵的两两一组开路虎,每辆车上一个司机一个枪手,三辆在前面开路,两辆在后面断后,保护中央的后勤车和工具车。 虽然他们掌握的枪支不少,但子弹有限,打一发就少一发,所以不能都拿出来滥用,否则像赵月涵这样的,一百下也未必能打爆一个丧尸的脑袋,就算给她一支步枪也只能是白白浪费子弹,而且还容易误伤自己人。 所以李东城只给男人每人配一支手枪,每辆车上配一支步枪,其余的全都封存起来,又来问艾乐溢和季鹤声,艾乐溢挑了一对手枪,跟季鹤声一人一支:“以后我教你练枪。”说着上下打量了季鹤声一番,“改天咱俩弄套沙漠之狐的军服穿,每人一把冲锋枪,肯定很棒!” 季鹤声接过枪摆弄几下:“我倒是觉得,咱俩一人一身古装,背着宝剑,也会很好。” 艾乐溢点头:“古装飘逸,军装酷帅,以后遇到咱们就收集起来,每天换着穿。” 季鹤声问他俩:“你们打算怎么过河啊?” 李东城指着下游方向说:“待会我带他们往城里那边跑一趟,看看有什么能用的,想办法回来搭一座浮桥。” 这时候赵月涵她们招呼大家吃饭,煮得一锅挂面,配腐乳和辣酱吃,每人都拿了自己的不锈钢饭缸过去领。 季鹤声跟艾乐溢没过去,他俩依然站在河边上说话:“大桥断裂的地方可不窄,而且河水又深,要想在这里弄一座禁得住车辆通行的桥可不容易。” 艾乐溢点头:“我估计东城心里也没多少底气,这次进城主要是想弄些油的。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放弃这些车子了。” “那咱们的悍马也得扔这?” “只要跟他们一路进京,而你又不想暴露空间的话,悍马也只能弃掉。” 季鹤声有些舍不得:“其实,我们或许还有别的办法过河。” “还有什么办法?梯云链吗?你能带车过去?” “不能,不用梯云链,我可以用玄阴神幕。”季鹤声左手张开,掌心出现一层淡淡的黑烟,“玄阴神幕应该是可以的,只是这东西昨天晚上才刚刚成型,不够凝练,如果,咱们再把它好好练练,肯定可以帮大家过河的。” 艾乐溢也来了兴致:“如果你有把握的话,咱们就练啊,毕竟这是法宝,以后也用的上。” 季鹤声想了想:“听他们说,上游是个大水库,那里到处都是丧尸鸟,而下游是个被丧尸攻陷的城市,咱们去哪边?” “你说呢?” “李东城他们去下游,咱们就去上游吧,丧尸鸟对人类的危害太大,咱们多杀一些。” 两人商议已定,艾乐溢去开悍马,告诉李东城:“我和你师叔去水库那边看看,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这边你都安排好,不用管我们。” 那小孩徐梦原本蹲在一边吃面,这时端着饭缸跳起来:“我也跟你去!” “我们去打丧尸鸟,你跟着干嘛?” “我也跟你们去打丧尸鸟!” “你老实在这呆着吧,跟着你东城哥他们,不许添乱!” 艾乐溢不怎么喜欢这小孩,转身过去发动悍马,徐梦放下饭缸,迈开两条小腿就追过来,白虎纵身跳到他面前,张开大口,狰狞低吼。 徐梦吓了一跳:“你给我让开!” 白虎向前迈步,又是一声低吼。 这时艾乐溢已经开动悍马往沿江大道开过去了,在道口接了季鹤声上车,然后向东开去,白虎又冲徐梦示威地吼一声,然后转身飞纵,脊柱像弹簧一样弓起弹开,四爪飞扑,几步就窜到悍马车身后,飞身跳上车顶。 徐梦站在原地,把牙齿咬得咯吱吱地响,小拳头攥得紧紧地,把饭缸的柄都给捏的扭曲变形,一双眸子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大生产水库已经算是历史悠久,还是知青上山下乡那个年月建的,刚开始是为了缓解周围乡镇的旱情,后来乡镇都改建了,耕地也没有了,水库闸门十几年不开,慢慢地就成了一个人工湖。 穿过已经荒废的高尔夫球场,悍马在狭窄的柏油路上爬坡,一直开到围湖石堤上,两人下车的时候,已经有一群丧尸白鹭在头顶上盘旋了,共有二十多只,就在五六米高的地方来回飞舞,长长的喙上长满密刺般的獠牙,一双眼珠猩红可怖。他们贪婪地看着下面的美味,恨不能立刻冲下来大快朵颐,只因为那头白虎看上去太过凶猛,才强忍着饥饿。 “你就在这里布置吧,我给你护法。”艾乐溢拿出鬼火旗,又把两支灵竹尸放出来,让他们立在季鹤声的身边。 “怎么这么少啊?现在虽然是白天,但是T1丧尸的身体不会腐烂,所以不怕阳光。”季鹤声仰头看了看,“这几个根本不够用啊。” “应该都在那里吧。”艾乐溢指着对岸缓滩上的大片芦苇地,“这些鸟生前的窝应该都是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他们变成丧尸之后还会不会这样,不过他们也可能在其他地方觅食。” 季鹤声拿出玄阴神符在地上布成玄阴七煞炼魄大阵,然后取出九条黑眚丝,在手里轻轻一顿,它们便开始疯长起来,烟柱一样笔直升起,很快就到了那些丧尸白鹭的高度,九条黑眚丝分别缠住一个然后向下拖拽。 丧尸白鹭被缠住之后,玄阴煞气迅速侵入骨肉,虽然作为丧尸,他们比人类对这种法宝的抵抗力要强一点,还有扑腾挣扎的余地,但也无法挣断那看似一口气就能吹短的烟丝。 季鹤声将他们从天上扯下来,扔进炼魄大阵里面,其他的丧尸白鹭也都呼啸着俯冲下来,艾乐溢将鬼火幡一抖,砰地一下,凭空暴起一团绿火,丧尸鸟怪叫连连,全身都变成绿色的火球,连钢刀都很难砍断的羽毛在碧火之中迅速化成白色的灰烬,他们像下饺子一样落到下方的阵中,只有极少数逃了出去,然而季鹤声的黑眚丝再次发出,紧随着丧尸鸟的身后追赶,它们迅速延长到一百米、二百米,将那些丧尸鸟缠住,然后拖拽下来。 不过二十多只丧尸鸟,在两人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转眼之间就都成了俘虏,被抓紧阵中,季鹤声扬手发出玄阴神雷,将大阵震动,平地涌起一股股的黑色煞气,丧尸鸟们还在奋力扑腾,四处乱撞,却再也无法冲破无形的屏障,只能被玄阴神煞将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腐蚀溶化,最终汇合成一大团的玄阴神煞。 这些鸟们扑腾嘶吼,很快就惊动了周围的丧尸动物,最先赶到的是一群丧尸野鸭,有一百多只,从对岸的芦苇荡里飞出来,紧跟着东边又飞来一群丧尸大雁,也有一百多只,双方在湖顶上汇合成一大群,然后遮天避日地往河堤上俯冲。他们变成丧尸之后,力道比之前增大了十倍!俯冲之时就像是一发发的炮弹。 艾乐溢挥动鬼火幡,先将鬼火迎着鸟群飞去,升空百米进入鸟群,二十五团脸盆大的碧磷鬼火成梅花状散开,然后画弧飞动,搅乱鸟群,不断有鸟毛被烧光的丧尸鸟坠落下来,大多落尽湖里。 季鹤声将黑眚丝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护在头顶上,只要有丧尸鸟冲下来,立刻就被缠住,然后送入下面的炼魄阵里。 两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彻底粉碎了丧尸鸟们的进攻,大多数都被送进阵里,还有四五十只都落到了湖里,大多数都在水面上扑腾,还有的沉浸了湖里,季鹤声将它们用黑眚丝打捞上来。 “我终于知道人们为啥总说拔毛的凤凰不如鸡了。”艾乐溢站在石堤边上感叹,“这群家伙战斗力不弱,翅膀上最硬的羽毛连子弹也能挡住,要是普通人在没有任何隐蔽物的平地上遇到这群东西就是死路一条了,无论用刀砍还是用枪打,都没办法跟他们对抗。现在看看,他们没了羽毛,就算是一条鱼都能吃了他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水里就真的出现了一条鱼,那是一条三米多长的鲤鱼,浑身鳞片都闪着黑铁光泽,一双鱼眼好像红灯,唇边两条须子有一尺多长,张开布满獠牙的大嘴,一口就把一只丧尸鸟给吞了。 “太强悍了!”艾乐溢惊叹,“丧尸鸟的嘴巴可是能啄穿汽车顶棚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丧尸鲤鱼又吞了一只丧尸鸟,正奔着另一只丧尸鸟游去。 “好东西呀!”季鹤声欢快地喊,“这是丧尸鱼!”伸出手指,黑眚丝从指尖飞出,迅速伸展到水里,一下就把那条丧尸鲤鱼缠住,然后扯了回来,抛进阵里。 74.断桥惊魂 被烧光羽毛的丧尸鸟跌进湖里,扑腾着闹起不小的动静,将湖里的丧尸鱼都吸引上来,各种各样变异的鲤鱼、鲫鱼、鲢鱼、泥鳅……一条条的丧尸鱼浮出水面,撑开满布獠牙的大嘴吞食水面上的丧尸鸟。 季鹤声欢喜万分,用黑眚丝把丧尸鱼一条条地抓上来,扔到玄阴七煞炼魄大阵里,那些鱼最小的也有一米长,奋力地扑腾,拍得地面上啪啪作响,泥鳅更像蟒蛇一样在地上游动,不过他们都突破不了阵势的禁锢,只能接受身体在煞气中逐渐融化的命运。 季鹤声手指翻飞,黑眚丝上上下下,接连不断地把湖里的丧尸鱼捞上来:“阿溢,你看我这钓鱼呢!可惜你没修炼过玄阴真经,不能够使用黑眚丝,否则身体经脉都会被腐蚀,要不然咱俩就可以一起在这里垂钓了。” “我虽然不能钓鱼,但是我却可以炸鱼啊!”艾乐溢笑呵呵地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摇动鬼火幡,二十五团鬼火全部从堤上飞下去,投入湖水之中。 他那火都是阴火一类,燃烧时并不需要氧气,沉入水面底下依然能够燃烧,将一大片水都映得碧绿碧绿的。 过了大约半分钟,就开始有被烧死的丧尸鱼漂浮到水面上来,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脑袋都被火烧掉了,连同里面的晶核,一起成了鬼火的养料,很快,湖面上就铺满了密密的一层死鱼,暗红色的血液跟碧绿的鬼火混杂在一起,颇显诡异。 季鹤声捞鱼捞到手软:“你这也太快了吧?我都弄不过来了。你那火以前看着威力不足,原来是没用对地方。” “弄不过来正好。”艾乐溢指着远处迅速逼近的一大群丧尸鸟,“这么多连血带肉的,不管是湖里的鱼还是周围的丧尸鸟都会被吸引过来,这样咱们就能守株待兔了。” 这回来的丧尸鸟有三百多只,艾乐溢又让鬼火从湖里出来,先给鸟群们以迎头痛击,然后季鹤声再用黑眚丝编成巨大的烟网捕鸟。 两人不间断地忙了小半天,炼魄大阵里面已经连鱼带鸟堆成了一座高达三米多的肉山,最下面的已经只剩下消融一般的骨肉了,最顶上的还在扑腾乱跳。 湖里的鱼仍然不停地被血肉吸引过来,然后被水下的阴火烧死,剩下无头的鱼尸漂浮上水面。天上的鸟也没完没了,一群鸽子紧接着一群麻雀地赶过来,两人连中午饭也只是随便吃了几块鹿肉干,不停地杀鱼屠鸟,送入阵里。 等到晚上太阳开始落山时,丧尸鱼和丧尸鸟的数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有增加的趋势。 季鹤声说:“咱们准备撤吧,明天再来就好,可是得注意点,别把丧尸鸟引到咱们那边去。”他又烧了几张蘸着自己鲜血的符纸扔到阵里,然后和艾乐溢掉头就往悍马车上跑去,十几只丧尸乌鸦最先看见,呱呱怪叫贴着地皮飞过来,艾乐溢和季鹤声同时回身甩手放出飞剑,聚萤铸雪划出两道闪亮的精光,从乌鸦群中间剖过去,不少乌鸦当场成了两片,还有被砍掉翅膀的。 艾乐溢跟季鹤声冲上车,放下车窗,两人以真元真气隔空御剑,那两口宝剑在鸟群里团团旋转,仿佛两轮明月,把冲过来的丧尸鸟绞杀无数。 这时白虎也扑过来,连咬带抓,杀散鸟群,跃上车顶,张开大口,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 两人将仙剑收回,艾乐溢专心开车,季鹤声又放出黑眚丝,阻拦追上来的鸟群,悍马轰鸣着开下石堤,扬长而去。追赶他们的丧尸鸟毕竟是少数,湖里面有着数不清的死鱼,而那座黑烟滚滚的阵里,也溢出诱人的血腥气息,它们纷纷扑到水里捕鱼,或者一头扎进黑烟之中……夕阳西下,湖堤上面却是一副如此热闹的画面。 “我这玄阴煞气积攒一夜就足够用了,如果李东城他们还没有想出办法的话,明天就用玄阴神幕过河。”季鹤声坐在副驾上跟艾乐溢说,“咱们得抓紧时间了,原本预算是梯云链行走起来不方便,而且在没有高楼的地方也不安全,才选择的用车赶路,算算路程时间,不能比梯云链慢才好。” 艾乐溢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臂伸过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放心吧,当初李云霭接收的卫星广播里,不是说龙城那边在黄龙山粮库那边建成了一个百万人以上的人类基地嘛,燕赵军区也往那边派了一个师的兵力呢,有飞机有坦克,还有导弹,绝不会出问题的。” “可是,去年龙城那边很早就断了联系啊,我跟大伯还有大姑最后一次通电话还是去年十一呢,后来用你的卫星电话打那边就不通,我总放不下心。” “正因为这样才不会有事情的。”艾乐溢分析给他听,“市长老梁是个有远见的,他能在去年就看出问题,及时把人迁出市区,挪到黄龙山去,你记不记得,你十一月的时候打电话,那边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可不是断线啊,那时候无线网络都断了,手机打不通,电话还是通的,直到后面几天电话才打不通的,这就证明,他们是相应实力的号召,提前迁走的,而且是一起迁走的。” 季鹤声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回到断桥边上,李东城他们已经都在了,脸色很不好看,那个叫燕子的女人蹲在水边上哭,嘤嘤瑟瑟,夕阳映着河水,好不可怜。 “怎么回事?哭什么呢?” 李东城换了身运动装,左边腿上一大滩血污,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跟徐梦拌嘴,那孩子跳河了,她就在那哭。” “跳河了?好好地为啥跳河?”艾乐溢皱着眉头问。 季鹤声走到断桥边上看:“从哪里跳的?” 李东城在这里解释:“他俩是怎么吵起来的咱们也不清楚,只是那孩子嘴挺毒的,挨个骂起来,说咱们都是师父的奴隶,还说师叔……是个卖屁股的,哪天师父不高兴了,就把师父一脚踹出脑浆子来……说只有他才能配得上师父,咱们这些人都只配给师父和他舔脚趾……” “别说了。”艾乐溢看向季鹤声。 季鹤声只觉得好心好意地救了那孩子,却没落着好,有点冤枉,倒也不生气,问燕子:“你别哭了啊,说说他是从哪里跳下去的?” “从哪里跳下去也就不回来了。”艾乐溢有些生气,“那小子就是个白眼狼,别理他了,东城,你……” 他说话这功夫,季鹤声正站在岸边上往下看,猛然间水里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一条两米多长的鲶鱼破水而出。它的身子像蛇一样在空中扭曲着,唇边的须子有一尺多长,张开的嘴巴能够吞下一个足球,里面布满细细的獠牙,像离弦的利箭一样,准确地吞向季鹤声的脑袋。 季鹤声知道河里面可能有丧尸鱼,因此一直带着小心,水花一起,他便向后退步,躲开丧尸鱼的攻击,谁知就在这时候,一直蹲在旁边哭泣不止的燕子忽然站起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双手抵住季鹤声的肩膀,用尽全力把他往河里推去,嘴里尖声喊道:“去死吧你个死卖屁股的!” 季鹤声现在的力气也不算小,若是站稳了,便是十几个壮汉也未必能够推得动他,然而此时他正在向后退步,脚跟不稳,而且燕子也不知怎么地,突然之间力气变得极大,竟然把他推得双脚离地,向河里飞跌出去。 “小鹤!”艾乐溢的一声惊呼,伴随着白虎的一声怒吼,季鹤声的身子狠狠撞在那条丧尸鱼身上,那鱼的肚皮上变异生出许多尖爪,仿佛龙虾的一样,季鹤声的身子一贴过去,立刻被紧紧抱住,锋利的尖爪狠狠抠入肋骨里面,鱼嘴大大圆圆撑开,就要把季鹤声的脑袋整个吞进去。 季鹤声痛得几乎昏过去,鱼口吞来,他条件反射地用左手一撑,半条手臂被鱼咬住,直没至肘,锋利的牙齿几乎把手臂骨骼咬碎,不过好在那鱼无法咬到他的头了。只是半空中没法支撑,一人一鱼同时向下坠落。 “小鹤!”艾乐溢眼见季鹤声就要掉进河里,惊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河里说不定有多少丧尸鱼呢,就算是个铁人掉进去,用不了一分钟也得被分尸嚼碎,他快步奔向河边,与此同时,聚萤和铸雪两口仙剑化作两到长虹一起从车里飞出来,瞬息之间便到了他的前面,先将满脸诡笑的燕子切成三截,然后一左一右交叉飞向丧尸鱼。 季鹤声右手向上射出黑眚丝,艾乐溢伸手接住,随着黑眚丝的缩短,季鹤声双脚离开水面,脚踝上还挂着一只半米长的丧尸草鱼,鲜血淋漓被拉扯上岸,双剑准确地交叉一绕,咬着他的丧尸鱼便被切成两截,下半段身子向下跌落,上半截仍然咬住他的左臂不放松。 75.大梦神君 季鹤声借助黑眚丝的力量飞上岸,下一刻,他就跌进一个温暖强劲的怀抱里,艾乐溢左手抱住他,右手接过倒飞回来的仙剑,轻轻一划,就把鱼鳃剖开,之前怕连季鹤声的手一起砍断,因此不敢直接飞砍鱼头,现在终于将鱼头劈开,把季鹤声血淋淋的手臂拿出来,然后又一剑向下,把咬着季鹤声脚的丧尸鱼也给砍死。 “小鹤!”艾乐溢将聚萤剑一抛,那剑极通灵性,和铸雪剑一起自动返回车里,合并插入一口剑鞘之中,“小鹤你怎么样?疼得厉害吧?”艾乐溢把季鹤声抱李东城紧急拿来的毯子上,用矿泉水化了百草丸给他清洗伤口。 “还好啦,多亏我骨头硬,没有被咬碎,这也就是看着凶险,都是皮里肉外的,过几天就都长好了。”季鹤声倒是很淡定,事实上他刚才如果真落入水中是可以直接进入空间的,因此倒不怎么害怕,只是疼得额头直冒虚汗。 他服食过洗髓丹,骨骼与常人不同,况且血肉之间有真元流动,算是多了一重防护,那丧尸鱼虽然厉害,但还真没能咬动他的骨骼,只是鱼牙锋利细密,皮肉上好多伤口,破损的厉害,一片血肉模糊,看上去有点恐怖。 季鹤声坐在那里浑身虚汗淋漓,额头上更是直接滚下汗珠来,艾乐溢心疼得不行,把伤口清洗干净,流出新鲜的血液之后,又拿出十枚百草丸,用水化成糊状,涂在伤口上:“小鹤,疼得厉害,你就叫出来,叫出来会好点。” 季鹤声咧了咧嘴角,勉强一笑:“我又不是小孩子,受了伤还要又哭又闹的。” 艾乐溢给他手臂和脚踝都上完了药,然后坐在旁边,拿干毛巾给他擦汗,越擦越多,他忽然站起来:“该死的女人!就这么死了可是便宜她了!我要把她的魂魄拘来,让她受受鬼火炼魂的痛苦!” “算了吧阿溢,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她都已经被你砍成三截了。” “那也不行,我总觉得这件事有古怪,她跟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推你?难道是为了给龙海江报仇?这事不弄明白,我这心里总不踏实!”艾乐溢到车上,拿了一个灵竹筒,上面刻满了竹山教的鬼火阴极符箓,放在正中央,然后口中念咒,手上掐诀,拿了一张符纸,点燃了扔进竹筒里:“九天都箓,斩鬼摄形,十方野鬼,听我拘遣,如有不从,魂飞魄散!” 他伸手一指,竹筒里喷出一股黑烟,紧跟着涌出碧绿色的火焰,这火一起,周围看热闹的人就感觉气温急剧下降,那是一种直接冷进心里的感觉,仿佛连血液也要凝固。 很快,碧火里面就开始出现人影,昨天死的龙海江、络腮胡他们都在,还有许许多多不认识的人,有老人有孩子,有拖着肠子的有耷拉半边脑袋的,还有一个家伙最惨,浑身枪眼。 这些鬼被九天都箓斩魂摄形大法强行拘来,无法走出以碧火为中心十米之外的范围,他们能够看到李东城、看到李崇文,看到白虎和鬼獒,吓得纷纷朝李东城跪下:“我们都已经死了,你就饶了我们吧!” 还有的鬼哀求:“我跟仙家无冤无仇,之前就是无辜惨死,恳请神仙怜悯,收了法术,放我们离开吧。” 李东城有些手足无措,看向艾乐溢:“师父?” 艾乐溢也有些纳闷,不过他暂时对这些不感兴趣,只在鬼群之中寻找刚刚死去的燕子,然而找了半天,却失踪没有发现她的踪影,不禁疑惑,按理说她刚被杀死,魂魄肯定走不远。 季鹤声说:“难不成,是她被仙剑所斩,已经魂飞魄散了?” 艾乐溢摇头:“蜀山里面除了紫郢青索等几把有数的飞剑之外,没有能够斩杀元神的,只要元神不灭,即使她的魂魄被仙剑伤到也不会魂飞魄散的。” 季鹤声擦了一把脸上的虚汗:“要不我来,用冷焰搜魂大法试试?” “你都伤成这样了,就别动了,故意让我心疼呢?在那坐好了!冷焰搜魂大法我也会,只是没有你用的好而已,不过我这次要用九天都箓鬼火追魂术!” 季鹤声惊讶:“那样的话她很容易就被烧得魂飞魄散了。” “那也是她自己找的!”艾乐溢恨恨地说,他又烧了一张符,投进竹筒里,屈指一弹,竹筒里就飞出一团拳头大的蓝色火焰,跃出竹筒大约一米多高,微微一顿,嗖地一下,向河边上飞去,之后沿着河道向下游急速飞出数千米,远远地轻轻一晃,钻入水里,便再无动静。 艾乐溢这边的竹筒忽然嘭地一声,炸裂开来,里面的碧火四下飘散,艾乐溢赶紧晃动鬼火旗将碧火收拢到旗上,几步来到河岸边,大喊一声:“谁在那里捣鬼?给我滚出来!”鬼火幡奋力摇动,二十五团鬼火投入河中,飞速向下游掠去。 太阳眼看就要落山,天光开始昏暗,河水被鬼火映得碧绿一片,仿佛在水下安置了大量的霓虹彩灯,美丽极了,然而在这美景之下却隐藏着无限杀机,碧火过处,不断有丧尸鱼飘上来,他们有的被烧掉了半边身子,有的被烧光了鱼鳍,有的被烧掉了尾巴,没了脑袋的已经死了,没了尾巴的还活蹦乱跳,水面上一时之间到处都是翻滚条鱼的丧尸鱼,有的甚至蹦到岸上。 艾乐溢的鬼火迅速烧到之前的位置,停顿了半分钟,他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季鹤声见他不能迅速战胜敌人,也顾不上疼痛,双手掐诀,车上的两口仙剑再次出鞘,化做两道精光,仿佛彗星一样沿着水面向下游射去,轻巧地切入水中,之后便倒飞回来,重归车中。 他冲艾乐溢摆手:“阿溢不要追了,他已经跑远了。” 艾乐溢狠狠作罢,收了鬼火回来:“肯定是之前那个叫徐梦的小子!”他看季鹤声左臂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连忙过来给他处理。 季鹤声叹了口气:“我也没得罪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敌意。而且让人无法想象的是,他竟然也会道术。” “他会的不是道家法术,你知道我刚才把鬼火放过去跟他刚交手的时候是什么情景么?他竟然放出了三十多个魔魂将我的鬼火缠住,那个燕子不用问也是成了魔魂之一了,这是很厉害的魔道法术。” “他……是怎么学会法术的?”季鹤声疑惑道,“他有没有可能跟我们一样……” 艾乐溢在那里反复念叨:“徐梦,徐梦……”忽然叫起来,“大梦神君!他是游戏里的大梦神君!” “大梦神君?” “对!对!游戏里天榜排行第二的大梦神君!我们三个都是游戏里的风云人物,明星玩家,论坛上有我们的照片,我当时看过的,怪不得觉得熟悉。” “那也就是说,他十有八九是跟我们一样,也有了……”季鹤声说到这里赶紧止住。 艾乐溢知道他要说什么:“对!我有幻波池,他有紫云宫,他是道魔双修的,摄魂夺魄,控制人的心智,是他的拿手把戏!怪不得燕子会推你下河,原来是被他控制了!” “那……他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被蛇鸟他们捉住,受那份苦?”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猜测,肯定跟他修炼魔功有关,魔道功法,很多都匪夷所思。能够速成,功用诡异,经常让人防不胜防,不过也有很多弊端,比如容易走火入魔,被反噬等等。大梦神君行事古怪,亦正亦邪,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如果真的是他的话,咱们无缘无故惹上了,还真是个麻烦事。” “刚才我斩了他一剑,仇已经结下了。” “那也没关系!”艾乐溢过来搂住他的肩膀,“是他先招惹咱们的,况且咱们夫夫同心,双剑合璧,连世界末日咱们都不怕,还会怕他一个小的么?” 季鹤声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他直接来找咱们俩我自然不怕,我是怕他跟着我们,杀我们身边的人。” “不可能!蜀山三大神君都是要脸的人,就算他恨死了咱俩,也不屑于杀别人出气。” 季鹤声闷闷地说:“怪不得他说我们都配不上你,原来他是认出你来了。” 艾乐溢抱住他的肩膀,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下:“他是以为幻波池是我的,所以才这么说,实际上呢?幻波池是你的,是我配不上你,你们俩才是门当户对。” “就会说好听的!”季鹤声捏了捏艾乐溢的鼻子,“他会不会再回来?” “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是会回来找咱俩报仇的,只不过他之前修行上就出了差错,要不然也不会落到被蛇鸟他们抓住虐待的地步,刚才用魔魂跟我的鬼火斗了个势均力敌已经是疼他的极限了,又被你斩了一剑,应该是被聚萤剑砍在了大腿上,铸雪剑刺穿了肩胛骨,也算是元气大伤了,要找咱们报仇,至少也得一个月之后,到那时……哼,就算他不来找咱们报仇,他差点害你掉进河里这件事,咱们还不会放过他呢!” 艾乐溢恨意十足,悍马车里的双剑同时传来一声震鸣响应主人。 呛! 76.玄阴神幕 晚上,艾乐溢和季鹤声在空间里,季鹤声侧卧在青木居前面的躺椅上,艾乐溢则忙进忙出地拾掇药材,他又去了一趟白虎洞,取了不少药回来,在院子里一份一份地炮制。 “那生肌灵玉膏可是五阶的仙药啊,咱们现在能练成功吗?” “至少有三成的把握!”艾乐溢熟练地用玉杵把罐子里的茯苓捣成碎片,“制药跟炼器不同,炼器时候需要足够的真元功力去控制炉火,三阶以上的法宝就得散仙的功力,炼药就没这么多讲究,咱们小心一些还成功几率还是很大的。” “可是,药膏也很难练的。”季鹤声笑了笑,“而且我这点小伤也不算什么。” 艾乐溢把药捣碎,转过身揽过季鹤声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又继续用青铜秤称药:“况且这炼药的手艺就是得一点一点磨练出来的,就算是失败了也不算什么,你不用担心,白虎洞库房里的药有好多呢,足够咱们用了。况且今天这件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现在外面丧尸乱窜,危机无不不在,咱们守着这么一个大宝库,也得多炼出来一些仙药准备着以防不测,你知道今天可把我给吓坏了。” 他把称好的碎药送进碗口大的青玉小磨里,又添了泉水蜂蜜调好的药汁,小心地转动把手,将药磨碎。 “这个有意思,让我来帮你弄吧。”季鹤声在躺椅上伸手。 艾乐溢就把小桌挪到躺椅前面,让他帮着磨药,自己又去旁边生火蒸黄精。 两人忙活了大半夜,终于把前期工作都弄完,艾乐溢拿来青铜鼎,洗刷干净之后,生火烧热,先添上泉水,按照道书上介绍的顺序,一次把事先准备好的药材添加进去,季鹤声拿着一根一尺多长的白玉勺轻轻地搅动,艾乐溢则小心地控制着下面的火力,这个是最关键的,火候稍微有点偏差,药也熬不成。 先用武火烧到沸腾,然后用文火煎熬,鼎力面的药汤逐渐变成粘稠的糊状,并且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要成功了!”季鹤声高兴地说。 艾乐溢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全神贯注地注意着鼎了的情况,左手按在鼎耳上面,用心地感觉里面的温度,右手控火,额头上沁出以细密的汗珠。 季鹤声看他这幅模样,不知怎地,就忽然升起一种相亲他一下的冲动。他虽然接受了艾乐溢,并且决定跟他一生一世在一起,但却很少有这样主动的情绪。 “该逆时针了!”艾乐溢轻声提醒。 “哦。”季鹤声赶紧改变搅动方向。 鼎里的温度越来越低,水分缓缓蒸发,清亮雪白的药膏逐渐成形,香味越来越浓,连小金毛都被吸引过来,蹲在门柱上好奇地看。 “好了!”艾乐溢把鼎下面的炭抽出来,季鹤声也拿出玉勺,盖了青铜鼎盖,“再过三刻钟,嗯四十五分就可以盛出来了。” 艾乐溢用毛巾擦了擦汗,开始收拾工具。 “这药也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难炼啊。” “那是你老公手艺好!”艾乐溢迎着季鹤声不屑的白眼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另外药分散丸膏丹,做药粉最容易,磨成沫混合在一起就成。其次是药丸,最难得是炼丹,这药膏排在第三位。”他把玉磨玉杵等工具都放进一个玉斗里清洗,“等你好了以后,咱们再炼一炉黄芽丹,那个是四阶的丹药,到时候你就知道,比这个膏药难得多了。” 把制药工具都洗好送进屋里收好,艾乐溢又开始动手做饭,东边平原上的玉米正是时候,他掰了几穗,用锅煮了,然后掰下玉米粒给季鹤声吃。青玉米煮熟了最香,连西边林里的鸟儿们也被吸引过来,艾乐溢把玉米粒成排掰下来,几粒黏在一起的给季鹤声吃,单粒的就抛撒出去,给鸟儿们吃。 小金毛长得还没有一只茶壶大,青木境里的动物数他最小,如今却在鸟群里撑起了霸王,龇牙咧嘴抢食物,六只花喜鹊联合起来啄他,小金毛只支持了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捂着脑袋吱吱乱叫回去找妈妈,手里和嘴里依然塞了不少舍生忘死抢去的玉米粒,艾乐溢和季鹤声在躺椅上看得直乐。 吃完玉米,又洗了手,时间就差不多好了,艾乐溢把鼎盖打开:“还成,有点火候过了,发黄,还有一些退火快了,有点回生。”他拿过两个玉盒盛药,“至少有一半是好的,咱们还是成功了!” 那生肌灵玉膏雪白雪白的,真跟无暇白玉一般,香气就不必说了,最神奇的是那药膏表面上浮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金色光润。 艾乐溢用手指蘸了一点给季鹤声看,季鹤声抱着他的手,伸出舌头,轻轻舔了去,吧嗒吧嗒嘴:“味道不错!” 艾乐溢被他舔得心里痒痒的:“你要是愿意吃,一会用水化开了再吃,先把伤口处理了再说。” “好,一会咱俩一起喝。”不知为什么,季鹤声感觉艾乐溢今天比往常都帅,他把左臂伸过去。 艾乐溢小心地把药膏给他涂抹在伤口上,白玉般的药膏随着手指的涂抹,很快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润在皮肤上浮动,手臂弄完接着是脚踝:“百草丸毕竟只是一阶的丸药,你这个里面都有点肿了,要是单靠它恐怕十天半个月也好不利索,而且还可能留疤,这回有了这灵玉膏,最多三天,保证你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看不到。” 季鹤声被他握着脚踝,身体有些僵硬:“好,以后咱们多炼一些药,拿出去也可以冒充老中医,悬壶济世,将来说不定成个神医什么的。” 第二天早上,两人从空间里出来,李东城他们见识过空间系的神族进化者,因此也没有大惊小怪的。 季鹤声把李东城叫到跟前,递给他一枚白玉炼成的玄阴神符:“我昨天在那边水库外围的石堤上设置了一个玄阴七煞炼魄阵,杀了不少丧尸鸟和丧尸鱼,炼化他们的尸体化作玄阴煞气,你现在就用这枚神符和我教给你的口诀去启动阵法,把玄阴煞气给我输送给过来。” 李东城用心学了,又把手印和口诀演示了几面,确认无误之后,便带着弟弟上了巡洋舰驶上沿江大道。 “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艾乐溢有些担心地说。 “不会,玄阴七煞炼魄大阵肯定会把周围所有的丧尸鸟都杀干净的。”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东边便有一股黑色的烟柱冲天而起,直上云霄,李东城毕竟还没有开始正式修炼玄阴真气,全靠灵符的威力掌控那么浓烈的阵法很是勉强,因此那烟柱并不能被很好地约束,到了百米高之后就开始向周围散开,将半片天空都给染黑了。 “我滴乖乖!队长不会是弄出什么森林大火吧。”众人纷纷感叹。 季鹤声也很意外:“竟然积攒了这么多的玄阴煞气,比我预想的多了三倍!看来昨天真的没少杀。”他也拿出一枚玄阴神符,左手擎着对准远方,右手中指送进嘴里咬破,划在符上,然后对准东方轻轻一晃,跟那烟柱之间便生出感应,他的功力可比李东城强多了,虽然隔得远,但道力深厚,原本在云端四散飘逸的玄阴煞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收束着成直径十米多的烟柱,仿佛黑龙天降一般向这边飞来。 玄阴煞气乃是这天底下最污秽的浊气,凌空飞落,众人霎时间只觉得大难临头,鼻中虽然还没嗅到什么难闻的异味,但大脑发晕,胃里泛呕,体质较弱的两个女的更是手脚发软,瘫倒在地上。 十米多粗的烟柱到了大家头顶上,被季鹤声以法力强行收束,纷纷流入他的手上,汇成一个烟团,黑烟源源不断地被吸过来,那烟团不见扩大,却越来越浓,很快便黑得跟墨汁染成的一样。 不过短短三分钟的时间,水库石堤上昨天一夜积攒的玄阴神煞便被抽取一空,全部聚拢到季鹤声的掌心,依然是拳头大的一团烟雾,却仿佛有千斤之重,季鹤声拖着都有些吃力,他张口连喷三口真气。 “去!”只见他右手陡然张开,霎时之间天地立刻陷入黑暗,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周围数里之内都在笼罩范围之内,停了数秒之后,季鹤声已经运完了全部七十二手灵诀,将玄阴神幕收了回去。 大家眼前重见天日,但都东倒西歪,瘫了一地,王洪飞赵月涵他们都经受不住,鼻涕眼泪直流,嘴唇铁青,几乎晕厥。 艾乐溢拿出百草丸给他们一人分了一丸,服下解毒。 过了一会,李东城开车回来,交还玄阴神符:“炼魄阵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都给毁了。” “还剩下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连一点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全都化成玄阴神煞了。” “那就好,这玄阴神符就送给你了,以后你修炼玄阴真经,练功炼宝都能用到的。” 77.京畔分离 季鹤声问李东城:“你昨天找到过河的办法没有?” 李东城摇头:“看样子只能想办法在对岸树上跟这边扯上几根缆绳,尽量把人和物资转移过去,等到了对岸再另找车了。” “既然是这样,就用我的法子吧。你让他们都准备好,待会跟着我的悍马一起开过去。” 李东城虽然不知道他要用什么办法过河,但是经过这两天的相处,知道他法术神奇,肯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法子,因此也不怀疑,立刻召集大家上车,准备上路。 吕托思那伙人刚才差点没被玄阴神幕吓死,这反手天黑,覆手天亮的手段简直让人无法想象,再说还有昨天见识到飞剑和鬼火,对季鹤声他们充满了深深地惧意。这时见他们发动车,赶紧让自己手下也把车发动起来。 艾乐溢把季鹤声抱上车,放在真皮座椅上坐好,然后绕回驾驶室发动引擎,最先开到断桥边上。 季鹤声打开车窗,将玄阴神幕抛了出去,在石桥断裂处形成一层厚达十厘米的烟幕。 艾乐溢一脚油门,直接开上了烟幕,继而平平稳稳开到对岸,后面众人几乎把眼珠子掉出来,李东城又是激动又是兴奋,一拍方向盘,也是加大油门,第二个开车过河。 车子一辆接一辆地开过来,吕托思紧紧跟在后面,季鹤声也没有小气地把玄阴神幕撤下来,等所有车子都过来之后才收回宝物。 李东城作为队长,用对讲机指挥车队:“刘维、赵飞,齐晖、马禹,你们两台路虎在最前面开路,白雨川、王洪飞,你们跟在我后面,蒋东方和曲西灵,你们两台路虎在最后。大家不用过快,时速六十就够用,中午能感到牛家站就行,然后上高速,用不了两天就能到北京了!” 车队一路向北,这回没有再遇到什么意外,甚至因为他们走的高速公路,连丧尸都没遇到几只,在第二天的中午,顺利到达河北。 作为全国首都,灾难来临时自然是优先受到保护的,这里内部驻扎了八个师的兵力,外围还有七个卫星城,总兵力多达二十万! 车队过了衡水,一个个人类基地就开始密集地出现,这里的丧尸基本上都被清理干净了,道路上也都清理的干干净净,不时地能够看到各种改装车通过,比如轧道机改装的开路车,牵引车改装的万刃车,还看到过一两推土机改装的绞肉车,前面和两边都安装了极大的齿轮锯片,开起来飞速旋转,季鹤声估计就算是破坏者被绞里也得粉身碎骨。 终于又回到人类的世界了!对讲机里面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就连季鹤声都有点激动。 到了河间附近,有人在前面拦车,也是个大型车队,一个带着墨镜的青年从最前面的开路机跳下来:“你们队长呢?” 两台路虎左右分开,步枪在车窗里面上好子弹,巡洋舰从后面开上来,李东城下车:“你好,我是就是这个车队的队长。” 墨镜青年跟他握了握手:“你好,我是保沧基地的首领,我教李文隽。你们是从远道来的吧?要到北京去?”见李东城点头,“你们还是不要去了,跟你说,你们就算过去也到不了北京,只能到霸州。” 李东城奇道:“为什么?” “北京城里面现在住的都是从各地接来的科学家,工程师,最差的也得是艺术家,普通人只能住在周围的卫星城里。另外官方基地里不允许老百姓持枪,你们带着的这些枪,都得被收回去,你们这些车也带不进去,那里面都是公交车,除了警察、医院和军方,其他人都不允许有私人车辆。而且你们进去容易,再想出来还得办执照……”李文隽说了一大堆军方基地的缺点,然后拉拢李东城加入他们,“我们基地的规模在整个京南地区也是能排在前十的,像你们这样的车队……” 李东城笑着打断他:“我去北京是因为我父母都在那里,谢谢李哥给我介绍这些,如果不是我爸妈都在那,我就肯定跟你去保沧基地了,真是不好意思。” 李文隽听完一阵失望:“你父母在北京?是在城里住?他们是干什么的?” “我也很久没有联系上他们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住在北京,不过我妈妈是北京军区总院的副院长,她是脑科方面的专家,按照李哥刚才的说法,应该是住在北京的吧。” 李文隽听完眼睛一亮:“现在医生和军队是最吃香的,你妈在军区医院工作,别说是副院长,就算是个护士也能在北京住了。”他拿出一盒烟,上面全都是英文,抽出一颗递给李东城,“是我冒昧了,没想到兄弟你在北京有人啊。” 李东城接过烟,笑着客气了几句。李文隽又有些不舍地看了看他身后的车:“北京那边管的更严,你这车和枪都留不下的,不如无卖给我,要不然扔在城外可惜了,不烂掉也得被其他人捡去,还有你们的枪,我用黄金买,用粮食换也行。” 李东城看他们实力不错,人也不讨厌,乐得交个朋友,便来问艾乐溢,艾乐溢说:“你是队长,除了我和小鹤这辆悍马,其他的随便你怎么处理。” 李东城又把其他人都找到一起,讲了北京城里的情况,如果不愿意跟他进京的可以自求他路。 除了他弟弟李崇文之外,王洪飞、白雨川愿意继续跟着他。赵月涵和四个女孩也愿意进京。蒋东方和曲西灵则提出来想跟这艾乐溢和季鹤声,他们是想学道术。 艾乐溢告诉他们:“道术我都教给李东城,以后他就是玄阴宗的宗主,你们要学道术就跟他学。至于去龙城嘛,我和小鹤两个人就足够了,不需要更多的人了。” 于是这两人也跟李东城去北京。当初跟龙海江的那六个人除了蒋、曲之外,都提出要要去附近的部队找组织,他们一直都是在籍军人,而且军队的待遇也足够好,李东城也答应了。 刘维和赵飞则不愿进入官方基地,而是想再找一个民间基地,这样更自由一些。 李东城主持分家,两辆路虎给了四个军人,面包工具车和剩下一辆路虎给了刘维和赵飞,让他们带着加入李文隽,巡洋舰和路虎他自己留下。至于那辆超级豪华的后勤车因季鹤声喜欢,被他要了过来。 大家好合好散,李东城把食品物资也都拿出来分了,不管是那四个军人还是刘维赵飞他们都分了不少,枪支也都一起分光,他也没跟李文隽要黄金,只说:“这两个兄弟跟我一路过来,出生入死许多次,这两辆车和东西,连同枪支弹药都算是分给他们带到你那去的,以后还得李哥多照顾些。” 李文隽暗自吃惊这个年轻队长的魄力,自觉值得一交。刘维和赵飞则暗地里感动得一塌糊涂,他们是半路投诚过来的,跟李东城认识还没超过一个星期,人家就这样为他们着想,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车队再次上路,显得冷清了许多,刘维赵飞他们跟李文隽走了,四个当兵的也开着路虎开去了保定,他们在那边有熟悉的战友。 开到霸州,就被军队拦了下来,霸州是北京南边的门户,这里修起了长达几十公里长的钢筋混凝土围墙,前面还有深深的壕沟和电网,上面布满了已经干涸的血迹,褐色的土壤里还有许多破碎的骨头。 李东城出去交涉了一番,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才放行,李东城拿过一个蓝皮证书递给艾乐溢:“再往前走都是军管区,有这个才能穿过去。” 车队绕过霸州继续向北,还没到大兴就又被兵哥拦下来,李东城又出去交涉,这回回来得很快:“师父,我要进城了,车辆和武器你和师叔能拿走的就都拿走,不要的就交给他们。你们拿着通行证从右边的国道上走,在京津交界的地方穿过去,过了承德就没人管了。” 季鹤声把玄阴真经破开一半交给艾乐溢,艾乐溢把这半部经书递过去:“以后你就是玄阴宗的宗主,要广收门徒,将门派发扬光大,还是一个人独修都随你,只是不许违反我给你规定的那几条门规,记住了啊,要不然我和你师叔可不饶你。” “弟子明白!”李东城在车外面双膝跪倒,两手捧着把经书接过去,“请师父师叔放心。” 艾乐溢又说:“这经书现在只给你一半,将来等你炼成玄阴金丹,成就散仙,再到龙城来,到时候我和你师叔要考察你,如果修炼的还不错,再把剩下的部分给你。” 李东城本来想把所有物资都给他们,被艾乐溢拒绝了:“这些东西他们不是不没收吗?” “是,只不过收取百分之十的费用帮我们运进城里。” “你留着吧,就算你父母有能耐让你不愁吃穿,他们几个还是需要用的,我和你师叔不缺吃的。” 李东城只得作罢,不过还是把剩下的枪都搬上了后勤车。 季鹤声又把自己这几天炼的二十几根黑眚丝和玄阴神幕拿出来:“作为玄阴宗的宗主身上不能太寒酸,而且北京这里卧虎藏龙,风云变幻,况且我和你师父还惹下一个仇家,就是那个叫徐梦的小子,他是修魔道的,你凡事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来龙城找我们。这黑眚丝是三阶,等你把玄阴真气修炼到第一层就能用了,以后你自己也勤炼些,八十一根就能织成一面玄阴聚兽幡,八十一面玄阴聚兽幡就能布成一座玄阴炼魄阵,到那时候你才拥有在尸群里自保的能力。这玄阴神幕你现在用不了,不过可以借用我给你的玄阴神符。这东西理论上可以修炼到无限大,或许将来能把地球包住,你好好养炼吧。这里有三瓶丹药,分别是百草丸、洗髓丹和筑基丹,都是我和你师父炼的,用途给你讲过,都拿好了。” 李东城没想到季鹤声会把玄阴神幕给他,不住声地感谢。 季鹤声不会开车,他直接把后勤车送进了空间里,然后和艾乐溢继续做悍马走。 望着他们绝尘北去,那兵哥中的连长过来问李东城:“东城,他们是什么人啊?你竟然给他们下跪,而且那个小孩的空间异能也太强了,能装下那么一辆大客车连眼都不眨,精神力也够强,我们团长都做不到。” 李东城深吸了口气:“我师叔那不是异能,是道术。” 78.初入龙城 从北京到龙城的路并不远,第四天的下午就到了龙城市南郊了,这里破破烂烂的,马路和建筑上到处都涂满了干涸的血污,虽然看不到活动的丧尸,但也没有丝毫生气,整座城市都已经彻底沦为丧尸的世界了。 两人先开车到季家老院所在的村子,入村不远就是大伯季常青的家里,院门是大开着的,车一停下,白虎就先窜了进去,查看有没有丧尸躲在角落里。 季鹤声有些紧张,艾乐溢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两人各拿一口仙剑走进院子。 季鹤声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看见自己的大伯大娘变成丧尸的样子跑出来,他因为过度紧张,甚至两双腿都有些打颤:“阿溢,我……” 艾乐溢抱过他的肩膀,轻轻亲了一下:“乖,你要是实在不敢看,就回车上去,我替你进去看看。” 季鹤声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将宝剑横在身前往里走,艾乐溢生怕他一会看见变成丧尸的亲人扑过来是不忍心下手,便抢身挡在他的前面。 进了院子,艾乐溢说:“大门是被从外面砸开的,还有房门,窗户玻璃也碎了,应该是有人闯进来过,不过并没有看到打斗的痕迹。”他俩走进客厅,“这里也没有血迹,应该是你大伯他们提前走了,并且锁了门,后来又有一批或者几批幸存者经过这里,砸开门进来寻找食物。” 季鹤声到大伯和堂兄的房间里转了几圈,发现确实如艾乐溢所说,心里稍微放下放:“你说他们会去哪呢?” “他们是提前走的,应该是响应政府号召主动撤离,八成是在黄龙山基地里。” 季鹤声点点头,出来上车,又跟艾乐溢去了趟小叔家,结果也是跟这里一样:“我姑姑他们都不住在这里,咱们去黄龙山吧。” 黄龙山位于龙城西北,山势不高,季鹤声小的时候记得那山上的树木全都被砍下来了,只剩下裸露的岩石和黄土,后来城市搞绿化,又都种上了白杨树,因此也没什么野生动物,算是比较安全的,山里有当年抗战时候挖的防空洞,外面有粮库,黄龙山基地就是依托这里修建起来的。 两人一出城,就把悍马和白虎收进空间里,然后在路边捡了一辆面包车开过去。 向西绕过充满丧尸的市区,迎着太阳落山的余晖,一路开到基地南门,这里也是鹿角、电网、壕沟,后面是五米多高的钢筋混凝土城墙,这些防御工事连同地面上的土壤都被鲜血浸透,成黑红色,有的地方还可以看见比较新鲜的碎骨烂肉在夕阳下随风飘动。 又有帅气的兵哥上来询问:“你们从哪里来的?” 季鹤声说:“我们是从南方回来的,我家在龙城,去年在外地上学,现在才赶回来。” 那兵哥上下打量两人一番,狐疑地问:“就你们两个人?你们,是进化者?” 季鹤声摇头:“我们不是进化者,他有点明白兵哥怀疑什么了,便回面包车上,把李东城送他的那杆微冲拿了出来,还有两把手枪,“我们有这个,在南边一个沦陷的军营里捡到的,呐,还有这些子弹。” 兵哥把枪拿过来看了看,又接过袋子,拿了几个子弹出来:“不错,确实是军用的。在基地里面是不允许持有枪支的,有军队在外围保护,你们拿枪除了互相火拼之外没有其他用处,而如果咱们都挡不住丧尸,你们拿了枪也没用……” 季鹤声早有心理准备:“给你给你,只要放我们进去,这些都给你们。” 兵哥笑了:“不是强要你们的东西。”他摆手又叫过两个战士过来,把面包车搜查了一边,因为是新弄来的,里面也没有什么物资,他们只把车子和枪支弹药记录下来,又登基了两人的名字和入城时间,“你们看看车里还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没有的话这车和枪我们就都征收了,待会到里面折合成粮票布票之类的换给你们。” 兵哥打开大门,示意放行,两人被带进城里,通过高大的城门,首先到民政登记处再登记一次,这回比之前更加详细,连在原来的家庭住址和后来在哪里上学都记录下来,还有亲属关系一类,又问两人有什么特长,艾乐溢随手填了一个唱歌,季鹤声填了个书法,那工作人员目光立刻就变得轻视起来,本来看着两人穿着得体又干净,能从南方一路到这,而且一点狼狈的意思都没有,肯定是有点特长的,甚至准备了好烟要巴结一番,哪成想竟只有这么两个没用的特长,以后进了基地,只能做些体力工作,是最没用的。因此下面的工作也开始麻利起来,随手添了两个字的备注,又拍了一寸照片,塞进档案袋里,然后就让两人体检。 体检是在旁边的的屋子里进行,只有验血一项,主要就是怕携带病毒,尤其是T病毒,还要在这里隔离半个小时。 两人被关在一个白坯房的屋子里,看样子是后建的,只刷了涂料,屋里放着四张薄板单人床,上面的军用被褥已经发黑了。 季鹤声问那个工作人员:“我想跟您打听一下,我大伯和小叔是不是在这个基地里?他叫们季常青和季常白。” “别问我,我不知道!等明天从这里出去,再到民政局查去。” “明天?不是只隔离半个小时吗?” “废话!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钟了?我们不下班啊?不要回家啊?不要吃饭啊?谁让你们来这么晚的?”小胡子男人把铁门咣啷一声从外面锁住,“等明天早上九点钟,你们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喂!”艾乐溢喊,“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爱吃啥吃啥!这登记处食堂可没有给你们预备饭的义务!” “算了不要理他了。”季鹤声拉过艾乐溢,把他的两只手都握在掌心,“咱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家伙太可恶了!要是我们没有吃的,岂不是就得这么饿一宿?” “最起码,这里没有丧尸啊,况且其他的幸存者到这里,不也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嘛。等明天早上咱们出去了,就不归他管了,你要是气不过,等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他。”季鹤声左右看了看,“这里有摄像头啊?你说会不会有人在后面看着咱俩?” “这里是隔离室,按理说要防止有人突然变成丧尸,摄像头还是很必要的,至于现在有没有在监视器那边值班就说不定了。” “那咱们还进青木境吗?” “进啊,为什么不进。他们就算看见了,也只当咱们有空间异能,空间神族虽然数量不多,但也不算太稀奇,为了躲避丧尸,晚上进入空间里睡觉也是平常事。只是那些人的空间没有咱们的那么大,而且也不透气,隔一段时间就要打开换气,还持续地消耗精神力罢了。” 季鹤声听他这么说,便没了顾虑,和艾乐溢进入青木境,洗了澡,又弄了点西瓜汁喝,穿着睡衣拖鞋并排坐在葡萄架底下:“咱俩再练点丹药吧,以前剩下的大多给了东城了,咱们自己还得多准备点,等明天见了你哥他们,送点也是好的。” “咱们再探索幻波池吧?”季鹤声沉吟着,“我想再弄一部道书。” “你要教你大伯和小叔他们道术?” 季鹤声轻轻点头:“我想过了,咱们俩的事,他们恐怕……不会答应的,尤其是我大伯和我大姑……” “那你是怎么想的?”艾乐溢有些紧张。 季鹤声笑着过来把他扑倒在地,张嘴来咬他耳朵:“既然决定跟你在一起了,就算情况再艰难,也绝不分开的!更何况现在的情况还没有到那山重水复的地步吧?我只是在跟你商量对策嘛。你是对我没信心呢?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嗯?” 艾乐溢紧紧抱住他:“我不就是怕……好吧,我是对我自己没信心,我总觉得我身上没什么能够吸引你的东西,那种牢牢把你吸在身边舍不得离开的那种,所以我总担心有一天,你厌烦我了,就不要我了……” “看你你说的,可怜巴巴的,就像一条要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季鹤声揉他的头。 艾乐溢伸出舌头来舔他的嘴唇和脸颊:“就是狗了就是狗了,哪天把你活吃了!” “我被你吃的还少吗!昨天还吃了呢!现在又来舔!”季鹤声大声说,伸手攥住艾乐溢两腿中间的宝贝,“你要是再敢吃人,小道爷就把你的武器收走!” 两人玩闹了一阵,重新坐起来,把果汁喝完,艾乐溢拉他起来:“走,咱们去看看南洞。” 两人又脱得只剩内裤,从水路进入白虎洞中层,艾乐溢带着他打开前面丹室的洞门,这里耸立着一个五六米高的巨大八卦铜炉,即可以用来炼丹也可以炼宝,这是十阶的丹炉,就算他们修成散仙要想使用也很勉强,暂时只能望炉兴叹。 79.寝宫密道 穿过炼丹室,拉开西边墙上的布帘,里面露出一排玉雕,季鹤声只看了一眼,顿时惊呼一声,原来这些雕像全部都是他自己,有蹲着的,有坐着的,有的手持利剑,表情冷峻,有的端着元宝,笑容可掬,有的穿着军装,挺拔站立,有的不着寸缕,搔首弄姿……后面还有一个最大的,是他和艾乐溢的合像,两人穿着背心短裤,手拉手坐在一轮弯月上面,那月亮两边有支架,轻轻一碰就会前后摆动,像坐在秋千上一样。 “这些都是你弄得?” 艾乐溢有些脸红:“都是我用电脑设计的,然后找了羊脂玉来,送进丹炉里面炼,自动生成的,一共十二个你的单人像,还有咱俩合影的。”他用手拨了拨弯月,看着两个小人在月亮船上前后悠然摇动,“怎么样?不错吧?” 季鹤声笑着挨个看了一遍:“我很喜欢,待会咱们把这些都搬回去摆在青木居里。” “只要你愿意就好!”艾乐溢答应着,把装着雕像的箱子搬开,后面露出一个小门:“这个是原来在这幻波池里的艳尸崔盈留下来的求生小道,原来我一直走大路,也不用这个,现在正门的禁制咱俩都打不开,正好从这里试试。” 他拿过聚萤剑,去砍门框上的符箓。 “这不砍坏了吗?”季鹤声阻止。 “没关系,等咱们道法高了之后再重新修补回来。”聚萤剑是六阶的仙剑,锋利无比,一剑下去,门框上光彩乱闪,两剑之后,光彩就开始暗淡,第三剑砍完,那嵌在门框里的玉符就成了两截,吧嗒一下掉出来。 艾乐溢把剩下几枚玉符都砍坏抠出来:“要是从外面弄就没这么容易了。”伸手往那门上一推,应手而开。 进入木门,里面是一个狭仄的甬道,两人都弯着腰,艾乐溢提着宝剑在前面开路,左手拉着季鹤声,甬道里不像丹室棚顶上镶嵌着大颗的夜明珠,也不像后面的仓库里那样有火把,这里漆黑一片。 艾乐溢用两团碧火在前面飘着照明:“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两部道书呢,你要是不嫌多,也可以都学了,哈哈。” 季鹤声在后面对着他的屁股拍了一下:“我就乐意都学,怎么着!” “好好,你爱学就学,反正有我保护你就已经足够了。” 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尽头,这里也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小门,只不过玉符在门里边,却是不能像先前那样用剑劈开。 艾乐溢盘膝坐下,凝神贯注,放出二十五团碧火覆盖在门上,只见碧焰跳跃,那门上立刻生出五彩光霞反击,艾乐溢凭功力压住,使火焚烧。 不到十分钟,艾乐溢的额头上就见了汗,季鹤声帮他擦了擦:“用不用我帮你?” 艾乐溢轻轻摇头:“门会被你炸坏的。” 季鹤声只能在旁边等,不时地为他擦汗。 这次一共用了大约一个小时,门上的五彩光霞才逐渐黯淡下去,最后完全失去了光彩,艾乐溢几乎用尽了气力,用手指着门:“可以打开了。” 季鹤声过去把门推开,入目的是大片的芭蕉叶子,他把蕉叶推开,扶着艾乐溢跨过栏杆,走进一个长廊,脚下是木质地板,走在上面上空空地响,下面是有流水的,走廊两边种着各种植物,有芭蕉有芍药,更多是藤蔓植物。 艾乐溢说:“这个叫做陀罗蕉,只长在富含磁铁矿的土壤里,我好不容易移植来的两株,咱们运气好,正好赶上他熟了。” 季鹤声看那植物跟芭蕉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更高更大,叶丛中间有一个独茎,仿佛黄金铸成,顶上开着一朵碗口大的红花,上面莲瓣重叠,极为显眼,围绕着花的底下,生长着一拳香蕉似的果实,色泽金黄,长圆六棱。 艾乐溢伸手摘了两个,两人剥了皮吃,只觉得满口香甜,又滑又软,吃下去之后,连出气都是又甜又香的。 “真好吃!”季鹤声由衷地赞叹。 “爱吃就多吃点,反正是咱们自己的!”艾乐溢又摘了两个,“原来在游戏里只是用来炼药,用这个熬那个灵玉膏效果更好,涂在伤口上,不说吹口气就能痊愈,最多也一两个小时就会结痂愈合。” 转过长廊,来到一个大厅里面,这里也有罗汉床和书架,棚顶上也像青木境那样施了法术,蔚蓝一片,仿佛晴空,空气里充满了花香和果香,艾乐溢介绍说:“南洞是我起居修道的地方,原本就想着能和你一起在这里喝茶修道,没想到竟然梦想成真了!” 从花厅后面的一个兰花覆盖的洞门走进去,里面便是卧室,有一张巨大的石床,上面铺着绫罗锦被,甚至还有双喜字:“这个是用暖玉砌成的,总是暖暖的,咱俩在上面怎么滚也不会掉下来。” 寝洞左边在经过一小段走廊是静室,这里是专门用来闭关的,只有一张达摩祖师的画像和两个蒲团:“我猜南洞里肯定有道书,咱俩好好找一找。” 出了静室,艾乐溢又带着他到另一边的剑室里,这里是专门给他练剑的地方,果然在这里找到了一本道书《百毒真经》。 季鹤声拿过来翻看,艾乐溢在旁边说:“这个是百蛮山的道书,在我所学六家旁门道书里面算是比较厉害的了,修炼到最后能够练成第二元神,而且上面记载的法宝也都个顶个的厉害,百毒诛仙剑,是能够对抗紫郢青索的十阶仙剑呢。” 季鹤声翻到后面,果然看到炼制百毒诛仙剑的方子,里面需要的炫金砂、千年寒铁之类都是过去闻所未闻的东西。往前翻两页,是记载玄牝珠的炼制方法,是将第二元神寄托在一颗珠子上,然后藏在脑子里,即使身体被杀死了,只要第二元神不灭,还是能够夺舍重生。 艾乐溢敲了敲他的脑袋:“喂喂喂,你不会真的要炼吧?样样通样样松这句话你听过没有?” 季鹤声恋恋不舍地合上书:“算了,这个我就不练了。你不是说还有一本呢吗?” 艾乐溢点头:“咱们再找找。” 两人翻来覆去,挨个房间寻找,只是不见踪影,最后还是艾乐溢累了,他刚刚用鬼火焚烧禁制,消耗了大量真元,这回腿软得不行,坐在石床上:“待会再找吧,我不行了。”他冲季鹤声勾了勾手,“过来!” 季鹤声把头凑过来:“请问先生需要服务吗?” “当然要!”艾乐溢伸手把他抱住,滚到床上,捏着他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只穿一条内裤,到处乱晃,做出这副下流样子给谁看!” 季鹤声一个翻身,反把他压在身下,也用手捏着他的下巴:“你腿都软成那样了,走两步路都喘气,还敢跟我装大爷?信不信我反攻了你?” 艾乐溢抚了抚他鼻子上皱的褶,乐得不行:“来啊来啊!你别光说……咦,这是什么?”他伸手往被子里一摸,抓出来一本线装道书,“竟然在这里!让我们好找,呀,竟然是这本!” “是什么?”季鹤声把一把将书抢过去,看见书皮上五个大字,写着“白骨阴符经”,“这是什么书?好诡异啊。” “这个是尚和阳和白骨神君的道统,专门介绍怎么用人的骨头来炼制宝物。里面的白骨锁心锤,白骨锁心环,都是十阶的宝贝。” 拿着两本道书,季鹤声想着自家亲戚的事:“阿溢,你看这样行不行?等见了我大伯他们呢,你就说这道法都是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也是沾了你的光。” 艾乐溢在他身上乱摸乱揉:“这个办法好,算是我孝敬给大爷丈人了。” “嗯,不过不要主动教他们,要由我替他们向你求情,或者他们自己提出来要跟你学,而且你一定要力度,凡事不用给我面子。” “干嘛这样?”艾乐溢惊奇道。 季鹤声叹了口气:“我大伯小叔跟我四个姑姑斗得不可开交,去年十一我往这边打电话,我大伯和我堂哥把我三姑给打了,我三表哥回来把我小叔送进了看守所,还把我大伯告上了法庭。跟他们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他们已经和好了,那么什么都好说,就怕他们越斗越厉害,我最担心的,是他们学了道术之后,互相用法术拼杀,你一定得强势一点,帮我压一压他们,说实话,我差不多就算是他们几家一起给养活大的,又都是长辈,我是说也说不得,劝了也没人听,对他们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在艾乐溢的嘴唇上狠狠亲了一口,“阿溢,就全靠你了!” 艾乐溢笑了笑:“没关系,这么点小事,为夫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不过么,得看你今天晚上服务得到不到位了……”他一翻身,把季鹤声压在身子底下,双手张开做猥琐大叔状,“小朋友,叔叔给你棒棒糖吃,要不要啊? 80.季家势力 第二天早上,迎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朝阳,艾乐溢和季鹤声手拉着手走出登记处的大门,季鹤声手里拿着一摞军方给他的粮票:“一千多斤呐,你说咱们那从路上捡来的破车真的有那么值钱吗?他们弄回去有什么用?” “这个时候能源和运力是关键,咱们那面包车虽然不怎么好,但现在应该比轿车价值更大,况且即便车不值钱,那把微冲,那两把手枪应该也能值点钱,还有子弹,现在兵工厂应该没法造枪吧?”艾乐溢拍了拍季鹤声的手,“快点收起来吧,省得被人看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季鹤声把粮票递过去:“还是给你收着吧,你现在是大财主啊,我是穷小子,这笔巨款放在你那才正合适嘛。” “好吧,那我先收着。”艾乐溢把粮票拿过去揣进兜里,“前面有早市,咱们还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不要!刚才吃了那么多陀罗蕉,我肚子还饱着呢,直接去民政局找人。” 两人一路打听着赶来民政局,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接待了他们:“你伯父叫季常青啊,原来在哪个区?哪个村的?上清河的啊?等着啊。”他拿起内线电话,“喂?东八区吗?对,我这里是民政局,我跟你们打听一下,当初清河村的都分配到你们那里去了是不?有叫季常青的没?好,你帮我查一下。” 放下电话,他用手指了指墙边的饮水机:“那边有一次性纸杯,自己倒点喝。你们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在登记处住了一夜吧?那帮孙子,可他妈狗了!他们也会看人下菜碟,原来比这还黑,前两天咱们公安局的公子从外地回来,也被他们晾了一夜,后来连他们处长都出面给人家赔礼,人家连门也没让他们进。” 这小伙子很健谈,季鹤声坐在长凳上,艾乐溢倒了两杯水跟他小口地喝着:“现在这里都用粮票吗?钞票不能花了啊?” “钞票也能花,只是没人要,都用粮票,也有布票和油票,还有电票,最贵的是肉票,没办法啊,资源紧缺,只能这样。目前市价肉票和油票是最贵的,一斤肉换一升油。能换十斤米,再往下,布票最不值钱,也没几个人用,电票还好,不过普通老百姓能凑合都凑合,也没人搞那个东西。”正说着,电话响了,他拿起来,“喂,这里是民政局。啊,找到了是吧?不在东八区?那在哪啊?玫瑰园?这么牛!啊啊啊,季组长他们家?那我就知道了,麻烦你了啊,哎,好嘞,再见!” 季鹤声又紧张起来:“怎么回事?” 小伙子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说这么耳熟呢!原来是季鹏乐,季组长他们家!他是你堂哥啊?亲堂哥?哈哈,兄弟,你发达了!”他拿出基地里的机打地图指给两人看,“看到没,从这条中轴路一直往北走,过了中心广场,再走过五个交通岗,然后你再跟人打听玫瑰园,到了玫瑰园跟保安说要找季组长……”说着一拍后脑勺,“弄这么麻烦干什么,我们直接派车送你过去不就完了嘛!”说完,他又打电话叫车。 “不是说,这里不允许开车吗?” “是不允许有私家车,政府部门都是有配车的,咱们民政局有两辆面包车,每个月三百升的油票。你们昨天刚来,手上肯定没有油票吧?那就做不了公交车,从这走到玫瑰园有十多公里呢,你们走过去得猴年马月,况且季组长的亲戚,那也不是外人,咱们局长跟你堂哥是把兄弟呢,你们来的时候不巧,要不然还得留你吃顿饭呢。” 他不由分说打电话叫车,很快就有一辆面包车从外面开进来,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进门就说:“局长正在市中心开会呢,这就是季组长的弟弟了吧?小伙子长得真帅,走吧,先给你们送玫瑰园去,然后我还得赶着点回来接局长。” 季鹤声只好连声道谢:“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看我这记性,说起来就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曲挺,以后有空了来我这玩。” “一定!一定!”二人坐上民政局的车,一路向北,因为中轴路是连通南门和北山的,紧急时候是要跑装甲车和坦克的,因此修得极宽,而且打扫得很干净,道路两旁都是规划好的居民小区,听司机介绍,东边十六个小区,西边二十四个小区,过了中心广场就是别墅区,一共三个,牡丹园,百合园和玫瑰园,分别住着军政要员,以及专家学者工程师。 “还不错哦,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季鹤声隔着车窗看外面说。 “是啊,跟外面相比,也算是世外桃源了,你看,那是小学生上学吧。”艾乐溢表示赞同。 两人又跟司机打听基地里的情况,司机告诉他:“现在基地里资源紧缺,家家都不自己开火做饭,一日三餐都拿着粮票到每个小区里的市场去吃。” “市场里都卖什么啊?” “什么都卖啊,吃的用的就不说了,还有卖古董的,电器的,一个微波炉才卖一斤粮票,也没有人买,一根蜡烛都比那个值钱,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谁有那么多空余出来的粮食在那里开饭店啊?” “都是官办的,他们在外面拉回多少粮食,就发行多少粮票,大家做工挣粮票,然后再到那里去买,饭店里的人也都是给国家打工,当然也有私营的,不过人家都有后台,他们在外边都养着车队呢,自己从外面弄粮食进来,然后开饭店。” 季鹤声更加疑惑:“我又糊涂了,既然现在粮食紧缺,他们好容易弄到的粮食,干嘛还要拿出来卖掉?” “他们拿了粮票,可以去换其他的东西,也可以用粮票雇人做工。” “现在这里还有工厂吗?” “当然得有,炼铁厂,火药厂,化工厂,在西城那边多着呐,你小叔就有个维修厂,手底下二百多工人,咱们基地里除了坦克大炮,其余的都到他那里去修,赚老鼻子了!” 通过司机的描述,季鹤声对自己大伯和小叔两家在这边的情况在心里大致有了谱,听说他们都平安无恙,而且混得都很不错,稍稍安心,又打听了一下姑姑们的情况,他连问了几个名字,司机都没听说过。 玫瑰园是专门给军政高官和家属们住的,修得很漂亮,外面是白皮粉墙,墙上拉着铁丝电网,墙里种了许多树,茂盛繁密,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子。 到了这里,车子就进不去,司机还要去市府广场接领导,艾乐溢拿出一张五斤的粮票递过去,司机连声推辞,最后在两人的一再要求下才千恩万谢地收了,来时艾乐溢打听了,他在民政局开车,一个月工资也才五十斤粮票。 玫瑰园门口,有一个很帅很帅的兵哥哥在站岗,季鹤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艾乐溢,笑着说:“你被比下去了啊。” 艾乐溢斜着眼睛打量了几下:“他一看就是个小受,你看他皮肤白的,还有手指,比你的还细长,还有睫毛都长到要打卷了!” “要我看人家比你攻多了!人家有线条啊,鼻梁那么挺,嘴唇都有唇线,肩膀又宽,从上到下有棱有角的,你还说人家受!” “要不咱过去问问?” “问什么?” “问问他是攻是受啊。” “得了吧你……” 他俩在这里评头论足,那帅哥主动走过来问:“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啊,没有……”季鹤声随口回答。 “没有请不要在这里逗留。” “呃……那什么,是这么回事,我找个大伯,我大伯叫季常青。” “季常青?是季组长的父亲吧?”帅兵哥微微皱起眉头想了下,“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大伯,亲伯父。” 帅兵哥把手一摆:“那你们到那边屋里确认一下。”他说完就又回到太阳伞地下站岗了。 “好酷啊。”季鹤声摆出一副花痴样。 “你爱的人在这里,看过来看过来!”艾乐溢扳过他的脑袋,狠狠地亲了一口。 帅兵哥往这边看了下,随后又目不斜视。 季鹤声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嘴唇都要被你咬破了!待会看见我伯父可怎么说。” “怕什么!”艾乐溢拉着他走进收发室。 屋里坐着两个中年人,正端着茶杯喝茶,见他们进来,一个黑瘦的很不屑,另一个秃顶的却很热情:“两位小弟弟,要找谁啊?” “找季常青,他是我大伯。” 两人一起放下了手里的棋子:“季常青是你亲大爷?” “是啊。”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要找的季常青是干什么的?” 季鹤声只好把自己的来历关系又说了一遍,那秃头脸上有些失望:“冒认季家亲戚的这阵子可不少,你要是……” 艾乐溢看他黏在季鹤声身上那色迷迷的眼神就火大:“我们就找季常青,季鹏乐他爹!你们方便就给找一下,不方便我们自己找!” 81.亲人爱人 黑瘦中年赶紧说:“小同志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嘛,我们也是工作需要,你们先等一下,我这就给你伯父打电话。”他拿起内线电话拨了个号,等了好半天也没人接,“他可能下地给玉米间苗去了,这样吧,你既然是季常青的侄儿,那他有个兄弟,你知道是谁吧?” “季常白,那是我小叔。” “那就好,我这就给你小叔家打电话。” 这回只响了几声就通了,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啊,这么大清早地打电话,闲出屁来了!” 黑瘦中年陪着小心:“我是收发室老王,我这里有两个小伙子,说是你的堂哥……” “我这里有两个大妈说是你姥姥!我说王文武!你还有点正事没啊?上次来个老太太说是我姑奶奶你他妈的也信,上上次来个老逼蹬说是我三大爷,你也给我往这领,我说你是不是闲劲难忍啊?” 季鹤声劈手把电话抢过来:“季鹄啸!” “我靠!你他妈谁……你是鹤声哥?” “废话!除了我你爸还有几个侄儿?怎么还不认我啊?不认我我可走啦!” “别,别,别啊。”那边一阵穿衣服的忙乱声,“鹤声哥,你从哪回来的啊,天啊,你还活着!季鸿鸣!季鸿鸣!”他扯着嗓子喊,季鹤声赶紧把电话拿得离耳朵远一点,“季鸿鸣!你快点起来,别睡了,鹤声哥回来了!哪个鹤声哥,靠!二叔家的那个呗!妈逼的收发室老王告诉我说有两个来认侄的,我差点就把电话挂了,这家伙老眼昏花,一双眼睛都用来拉屎了,一个人给看成两个人,真他妈操蛋!快点别收拾了,赶紧把车推出来!” 收发室里大家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艾乐溢指了指听筒说:“他是不是忘了挂断电话了?” 季鹤声有些无奈地说:“这是我最小的堂弟,季鹄啸,从小就痞里痞气,跟村里一帮二流子混。” 放下电话,那王文武赶紧让两人坐下,又从紫砂茶壶里倒出香气四溢的龙井茶,用复古的团龙瓷碗盛着端给二人,那秃顶却意兴阑珊,不再过来献殷勤,继续在那里研究残局。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外面传来季鹄啸的声音:“鹤声哥!鹤声哥!你在哪呢?” 季鹤声走到门口,刚要说话,就被一个人抱住,带着哽咽地说:“鹤声哥,真的是你啊,我们都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扑过来的是季鸿鸣,堂兄弟里他跟季鹤声的感情最好,季鹤声揉了揉他的头,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哥我的命大着呐!” 季鸿鸣又用力抱了抱,随即放开,揉着眼睛说:“我爸要是知道你平安回来,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嗯,我也想小叔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 季鹤声话没说完,艾乐溢就接住他的话:“恋人!”说完伸手揽在季鹤声肩膀上,“我是他爱人。我听鹤声说起过你们俩,双胞胎嘛,你是季鸿鸣,你是季鹄啸。” 季鸿鸣当场呆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季鹤声,季鹄啸则昂着下巴,嚣张地用目光跟艾乐溢对峙。季鹤声有些尴尬地说:“是啊,这一路上多亏了阿溢,要不然我就回不来了。你们叫哥吧,就叫小溢哥。” 季鸿鸣狐疑地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番,随即挤出一丝笑容,跟艾乐溢说:“你好。”季鹄啸则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季鹤声见他们没有开口邀请有些难堪:“大伯家没有人吗?刚才这里打电话过去一直没有人接。” “大伯和大娘应该去地里了,大哥应该在市府广场那开会。”季鸿鸣说完,把季鹤声拉到外面,小声说,“哥,那人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嗯,我俩一路回来的,他救过我的命,要不然我就成丧尸了……” “他救过你的命?然后以此为要挟,让你……让你做那些事?” “啊,没有没有,他没有要挟我,他对我很好,很好很好。” “那你就是自愿的了?” “嗯,是自愿的。” 季鸿鸣看着他的眼睛,又过了一会才说:“你喜欢男人?” “我……喜欢他。” “除了他之外呢?比如说……嗯,那个帅哥?”季鸿鸣用手指着太阳伞底下的帅兵哥,“看着他,有什么感觉?” “感觉……感觉很好啊……” “那有没有想亲他?或者他亲你?压着你,扒你的裤子……” “季鸿鸣!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要确定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俩是恋人……”就算季鹤声事先做了无数次的思想准备,这时候说出恋人这两字的时候,也还是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你根本不喜欢男人,为什么跟他做恋人?就因为他救了你?把你送回龙城?” “谁说我不喜欢男人?” “那这样呢。”季鹤声抓过艾乐溢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上,“有什么感觉?” “有个屁的感觉!” “这不就结了,这样呢?”他又把手往季鹤声两腿中间伸。 “我靠!你再弄我翻脸了啊!” “我看你硬没硬。” “硬个屁!”季鹤声有点恼羞成怒。 “所以啊,像我这样一个光芒万丈的小帅哥与你肌肤相亲,你都没反应,证明你根本就不喜欢男人,那你还跟他做什么恋人?” “我只喜欢他。” “拉倒吧!你或许是感激他!但是喜欢?甚至是爱?自己骗自己吧!”他声音微微提高,以屋里能听见的音量说,“咱们家不比以前了,大哥是咱们基地的神组组长,我爸有空间异能,他管一个修配厂,大伯管着一个农场。他救了你,对咱们家有恩,那还他就完了呗,你何必还要以身相许呢?” 季鹤声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件事的复杂程度,不觉挠头:“我不是以身相许……” “那是什么?”季鸿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说说,如果不是他胁迫你跟他在一起,那就是你感激他才跟他在一起,这不是以身相许吗?” “我……”季鹤声忽然发现,堂弟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艾乐溢的?当初艾乐溢为了自己被丧尸咬,之后自己就接受他了,可是,这不就跟堂弟说的一样了吗,自己是感激艾乐溢才以身相许的?那这样的接受,算是喜欢,算是爱吗?自己确实对男人没什么感觉,不过对艾乐溢……对他还是很有感觉的嘛。回想起昨天晚上在朱雀洞暖玉床上的情形还会感觉脸上发烧。 “我是喜欢他的。”季鹤声很郑重地点头。 “那你喜欢男人嘛?” “喜欢男人……不知道,除了他之外,无论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我都没处过,不过也不需要了吧,有他就够了。” “你……”季鸿鸣看着他,竟然有些哭笑不得地感觉,“鹤声哥,我们一家,不,还有大伯一家,两家人都盼着你能平安回来,甚至当初分房的时候,大伯还特地让大哥给你留了一栋别墅呐,然后你就带个男人回来,说是你的对象,你觉得,这合适吗?” 季鹤声长长吐出一口气:“不管合不合适,我跟他同生共死许多次,他爱我,我也爱他,他是我的爱人,你们是我的亲人,我希望你们能接受他,即使不接受我也不会和他分开了。” 季鸿鸣耸了耸肩:“你无药可救了!现在怎么办?我和阿啸骑着电动车来的,一人一辆,本来是要接你过去……我不是不想让他去我家,只是,只是我爸如果看到你带个男朋友回去……我真的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一个结果,我估计咱们家房盖都得让我爸掀开。” “那怎么办?要不你和阿啸先回去跟小叔通通气?” “那你呢?你说你从南方大老远回来,总不能不见我爸吧?就为了一个男人躲在外面?我怕大伯会气得脑溢血啊。” 季鹤声没办法了,他向来是个软弱性子,从小跟他爷爷长大,养成个遇事退三分,是非绕着走得性子,但这件事他是退也退不得,绕也没得绕,正叹了口气,想问问艾乐溢是什么主意,哪知一眼看过去,正见到艾乐溢跟季鹄啸动手打起来,事实上是季鹄啸先挑衅,也是他先动手,艾乐溢用肩膀和胸膛接了他两拳,他还不依不饶,结果被艾乐溢一脚踹在大腿根上,登时扑跌在地。 季鹤声看过去的时候,正见到季鹄啸从墙边拿了一个烧得滚开的水壶往艾乐溢头顶上砸过去,他惊呼一声,赶紧跑过去,水壶已经被艾乐溢抓在手里,滚开的沸水洒了他一身。 “季鹄啸!你干什么啊你!”季鹤声把他一把扯开,手忙脚乱地解他的衬衫纽扣,想要看看有没有烫伤。 艾乐溢荡开他的手:“我没事。”他用还剩下一半水的壶指点季鹄啸,“我告诉你,我是看你是鹤声的弟弟,这次就不跟你计较,如果再有下次,我让你生不如死,听着没?你给我记住了!” 季鹄啸看他空手抓热壶,而且沸水浇身都不在乎,只看到脖子和锁骨间一片红,也有些惊悚,不过季鹏乐就是基地里进化者的总头,有些本事的他也见得多了,也不怎么在乎,因此依然梗着脖子:“你算个什么东西,跟我俩搞装逼范!让我生不如死?呵呵,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哥的份上,我先废了你!” ——第三卷·回家之路·完—— 第四卷:龙城基地 82.姑姑消息 艾乐溢脸都被气白了,他迈步越过季鹤声,抬手就要给季鹄啸一个耳光,手腕被季鹤声攥在空中,他又抬腿去踹季鹄啸,也被季鹤声抬腿拦住。 “阿溢!”季鹤声语气里充满了哀求。 季鹄啸是村里打群架出来的,最擅长板砖闷棍浑水摸鱼,这时见艾乐溢被季鹤声拉住,他又从地上拿起铝合金的脸盆架,抡得刮风,砸向艾乐溢的脑袋。 “季鹄啸!”季鹤声转过身又把他手腕攥住,将脸盆架强夺过来,“你要疯啊!” 季鹄啸狠狠地瞪着艾乐溢,用手点着他:“还没有人敢这么踹我,我告诉你姓艾的!我要是不把你那条大腿打折,我就不姓季,你给我等着!” 艾乐溢冷笑:“我等着呢,你有什么能水都倒出来,看我接不接得住!” 季鹄啸转身就往外走,季鹤声过去拽他:“你给我在这不许走!” 季鹄啸笑着推他:“鹤声哥你别管,我给你面子,不让他残废就是。” “你也太霸道了!”季鹤声大声喊,“把你这些在外面混的流氓气都给我收了!搁我跟前闹什么闹?再闹我揍你啊!” 季鹄啸连挣了几下都没挣开,气哼哼地站在原地,只是把脸转向院里,不再说话。 季鸿鸣也过来说:“季鹄啸你够了啊,鹤声哥刚回来,你消停点吧,再说人家也是咱们家的恩人,救了鹤声哥呢,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论,况且这事也不是你我能解决的。” 艾乐溢已经可以肯定季家人是绝不会接受他了,便过去把季鹤声抱住:“小鹤,你先跟他们去吧,这一路上不是净惦记他们呢吗?先跟他们回去团聚。”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季鹤声紧张起来。 “我不走,我就在这基地里找点事做,等过几天再来接你。” “我也跟你去。” “那你不回去见你伯父和叔叔了啊?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过几天我来接你,我说到做到……”他说到这里,季鹄啸看出便宜,又一拳从季鹤声胳膊底下捣过来,艾乐溢早防着他,抱着季鹤声微微错身,就躲了过去,然后飞起一脚踹在季鹄啸肚子上,直接把他踹得滚出门口,顺着三层的台阶跌在院里。 季鹄啸从地上爬起来,额头上磕得一大块青,鼻子都流血了。连门牙都有些活动,下巴和左肘麻木得没了知觉,肚子里更像翻江倒海一样,他用手指着艾乐溢:“我操你妈的龟孙王八蛋!你给我等着,我不把你打出绿屎来算你没吃过韭菜!妈逼的狗养的小瘪三!”也不听季鹤声喊,一路骂着上电动车走了。 对于亲弟弟被打这件事,季鸿鸣倒是表现得很淡定,因为从小到大这种事情已经见得多了,他弟弟总是爱惹事,然后跟人家打架,虽然通常情况下都能打赢,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时候也不少。他很自然地过去跟艾乐溢握手把他和季鹤声分开:“对于我弟弟的无礼我表示道歉,还有你救了我鹤声哥并且把他送回来,我也代表我们家人感谢你。” 对于这个冷静精明的孩子,艾乐溢还是有几分好感的,认为他很像自己当年的时候:“不用客气,小鹤是我爱人,保护他照顾他都是我应该做的,至于你弟弟,所谓爱屋及乌嘛,小鹤的弟弟也算我半个弟弟,更何况,我也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季鸿鸣一阵头痛,他深刻地感觉到,这个艾乐溢很难对付,以他的能力恐怕很难搞定,除非请大哥出马,可是看鹤声哥的样子,让大哥出马恐怕会把事情搞得更糟:“我二伯只有鹤声哥一个儿子,他在天之灵还等着鹤声哥传宗接代接着户口本当户主呢。” “老人希望的是儿女能够幸福美满,传宗接代只是惯性思维,如果小鹤真娶了一个女人,郁郁寡欢地度过后半生,那么我想你二伯在天之灵看见,也不会得到慰藉的。” “鹤声哥喜欢女人,我们会为他找一个合适的嫂子的,他会幸福的。” “不,你不了解他,只有跟我在一起他才会幸福。”艾乐溢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看了季鹤声一眼,季鹤声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目光,他瞬间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充满了勇气。 季鸿鸣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互动:“你说我不了解我哥?这个真好笑,我跟他从小一起长起来的,你跟他才认识多长时间?” “了解一个人跟认识时间长短可没有太大的关系,就算你们一起长大,但是你知道他内心是怎么想的吗?你知道他喜欢吃炒菜还是炖菜?吃饼干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穿衣服喜欢制服还是休闲?衬衫喜欢蓝色还是绿色?这些你都知道吗?我全部都知道的,如果你不知道,你怎么能说你比我更了解他呢?” 季鸿鸣有些吃惊地看了看季鹤声,又看向艾乐溢:“这些你真的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跟他生活在一起,我会给他买他爱吃的零食,放他爱听的音乐,爱看的电影,给他挑他喜欢的衣服。” 季鸿鸣看季鹤声没有否认,轻轻点了点头:“你确实让我有点意外,可是,你们打算怎么办?大伯和我爸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弄不好一听到这件事,就先把房盖挑了。” “让小鹤先跟你回去吧,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你们。” “那你怎么办?”这回是季鹤声问。 “我四处转转。”艾乐溢又把他抱过来当着大家的面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就往外面走,“放心吧,你男人在丧尸堆里都饿不死,更别说这都是人的地方了。” 季鹤声追到大门口,眼圈有点发红,他倒不担心艾乐溢有什么危险,哪怕是可能被季鹄啸报复,他也没有一点担心,艾乐溢那二十五团鬼火可不是闹着玩,这一路上,他烧了数不清的丧尸,那火是越用煞气越浓,威力越大,连钢铁也能烧成废渣,就算担心也只有担心季鹄啸的份。季鹤声是替艾乐溢委屈,看他一个人走出玫瑰园,心脏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揪到了一起。 “别看人,人都走了。”季鸿鸣过来,看季鹤声眼睛里波光闪闪的,心里也不舒服,“先跟我回家吧,你放心,他毕竟是咱们家的恩人,我爸肯定会管着季鹄啸不让他乱来的。” 季鹤声沉沉叹了口气:“要不然你先回去,跟小叔和大伯探探口风?” “你有没有搞错?他在你的心里就那么重要吗?比我们都重要吗?” “那不一样,就像电视机跟电动车,你说哪个更重要?” 季鸿鸣耸了耸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先跟我回家吧。” 季鹤声也只能点头,兄弟俩从收发室出来,季鹤声把钥匙要过来,其上电动车,带着季鸿鸣往别墅群深处骑。 玫瑰园里到处都种着白杨树,别墅都掩映在绿叶之间,显得很是幽静别致,一路上能看到不少人骑电动车来往,有两轮的,有三轮的,还有四个轮的,季鸿鸣人缘颇好,每见到一个,不论男女老少都互相打声招呼。 到了小叔家的别墅,季鸿鸣把电瓶车送进车库,然后带季鹤声进屋,换了拖鞋,坐在沙发上,季鸿鸣给他倒了杯果汁,看他始终郁郁寡欢的,想要劝两句,又不知从何开口:“这几天西边在北边建设附属基地,车队调动频繁,坏的也多,我爸得晚上才能回来,大伯和大娘在地里,一时联系不上。” “小婶呢?她也跟你爸在修配厂吗?” “我妈……死了,她感冒发烧,神志不清,还要咬我们,我爸为了保护我和季鹄啸被她咬了一口。” “后来呢?” “我爸把我妈打死了,自己昏迷两天,醒过来之后就成了神族,他有一个空间,再后来大哥找来了,带着我们村里的人一起来基地里。” 季鹤声想起记忆当中那个身材瘦小,性格好爽的身影,当初小叔家过得也困难,她经常卖血补贴家用,毕竟要养活两个孩子不是容易的事,再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她越来越瘦弱,还经常晕倒,虽然后来生活好了也没有补回来,到底没有挨过第一波那场病毒传播。 季鹤声拍了拍弟弟的膝盖,沉默了片刻又问:“小姑她们都怎么样了?我刚才在民政局都没查到……” “她们还能怎样?都死干净了才好呢!”季鸿鸣眼圈发红,“你还想着她们!你知不知道我爸让他们送进了看守所里,腿差点让人打断!肋骨都折了三根!” 季鹤声有些发怔:“怎么,怎么就闹到这步田地?” “因为房子呗,她们认为自己付出更多,我爸和大伯没养活着老人,就想要霸占房产,还提前就把房产证偷走了,我爷也是老糊涂,什么都信他女儿的,连存折密码都告诉她们。”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听说大伯和大娘去打三姑了?” “那是她自找的!天天带人去看房,就打算背着我爸和大伯把房子卖了,大伯和我爸天天在这看着,拿铁锹拍走了好几拨还不拉倒。” “后来呢?” “还有什么后来的,她们在法院里有门路,派出所里也有人,房子自然是她们的了,还要陪她们三万块钱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要不然就把我爸和大伯送进去。还没判下来,就开始闹丧尸了,大哥有了异能,他能控制雷电,把岳云飞电得连屎带尿拉了一裤子,要不是谢明辰找了书记来求情,又当场磕头认错,那时就把他弄死了!”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现在哪吗?” “鬼才知道!或许已经都死在丧尸堆里了吧!”季鸿鸣咬牙切齿地说。 83.小叔长白 晚上季常白早早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条鱼和半只鸡,进门先给季鹤声一个拥抱:“让叔叔看看,嗯,没瘦,还胖了点。”他把鱼和鸡交给季鸿鸣,一边换鞋一边拍着季鹤声的肩膀说,“接到小鸣电话,我都高兴坏了,当时正给领导改装座驾,实在回不来。” 看见叔叔,季鹤声也很高兴:“没关系,我反正也是回来了,早一会晚一会都能看到,你工作不能耽误了。” “还是那么懂事!”季常白抚了抚侄儿的后脑勺,“这些日子没少吃苦吧?回来了就好,叔叔给你做小鸡炖蘑菇,等一会好好唠唠,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他径直进了厨房,系上围裙,开始拾掇那条鲫鱼,左右看了看,问季鸿鸣,“你弟呢?又出去胡混了?” 季鸿鸣在帮忙洗鸡肉,听他爸问起弟弟的去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便含糊地说可能出去玩了。 季常白坐在小板凳上,麻利地给鲫鱼开膛破肚:“那混小子,现在高中不开课,他又不愁饭票,就成了闲散的野狗,到处疯跑乱窜,成天见不到人影,鹤声回来了他也不露面,就知道跟那些半大小子狗扯羊皮,哪天把我惹急眼了,我饱饱揍他一顿他就老实了!” 季鹤声帮着季鸿鸣给洗好的鸡肉改刀,两人都闷不作声,任凭季常白在那骂季鹄啸。 三个人都是常下厨的,因此这顿饭做得很快,一盘糖醋鲫鱼,一盘红烧鸡块,一小盆紫菜蛋花汤,主食是从市场上买的葱油花卷。 饭菜做好,季鹄啸也没有回来,季常白到别墅顶上扒着窗户看了一圈,最后回来:“不用等那小子了,咱们先吃!” 季常白拿出一瓶五粮液:“现在没有啤酒,这白酒倒是不值钱,今天你回来,跟叔喝点,小鸣,你也喝点。”季鹤声赶紧拿过酒瓶子来给叔叔倒酒,季常白说,“你大伯今天下地了,估计还不知道你回来,现在没有手机也联系不上他,明天让小鸣骑车带你去地里看他,还有你大娘。” 开席三盅酒,庆贺季鹤声平安归来,季常白也真是高兴,满脸泛红:“小鹤啊,叔这阵子就担心你啊,你说我二哥临走前把你托付给你爷爷,完了拉着我和你大伯的手求我俩一定照顾好你,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叔叔将来怎么去见你爸啊。” 季常白说得伤感,季鹤声也有些鼻子发酸:“小叔,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 “是!好!我们家鹤声好好地回来了!”季常白又干了一盅,给季鹤声和季鸿鸣分别夹了一块鸡肉,“给叔说说,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这一路上又是怎么回来的?” 季鹤声便开始说自己的经历:“后来学校就开始乱套了,还有男生强暴女同学,多亏有艾乐溢,他跟我挺好的,高中时候咱俩就是同桌,他向着我来着,他有空间,还会法术……”他把所有的功劳都放在艾乐溢的身上,“要是没有他,我早就被丧尸吃上百次了。” “你这个同学不错,现在这个社会,连爹妈儿女都顾不过来,听说外国还有吃人的,他能处处向着你,真挺够意思了。”说完又向季鸿鸣说,“你看看你哥交这朋友,你再看看你弟弟交的那帮人!同样是咱们老季家的孩子,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季鸿鸣当时就被一块鸡骨头卡了,咳了好半天才咳出来:“这差距确实是挺大的。” 季常白告诉季鸿鸣:“等晚上小啸回来,鹤声你教教他,也多交些像你这样的朋友。” 这回轮到季鹤声差点喷饭了。 饭桌上季鹤声好几次要说艾乐溢的事,结果都是话到嘴边没了勇气,等到他下定决心要说的时候,季常白已经喝多了:“嗯嗯,男朋友好,男朋友给你买玫瑰花,给你买饭票,将来我娶个侄子女婿,还能给咱家干活……” 季鹤声还要解释,季鸿鸣摆手:“他已经彻底喝高了,你说什么他都会顺着你说。爸,爸,你喝多了,别喝了啊,我扶你回屋睡觉。” “嗯,喝多了,睡觉。”季常白也不闹腾,任由两个晚辈把自己扶回自己的房间,季鸿鸣给他爸外边衣服都脱了,又端来脸盆洗了头脸手脚然后塞进被窝里。 重新回到饭桌上,兄弟俩无语地沉默:“老三啊,你帮帮我吧。” “我怎么帮啊?” “你,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你爸说说清楚吧,至少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你真要一条道走到黑啊?就算你过了我爸这一关,大伯那关怎么办?以他那火爆脾气,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他要打,就让他打好了,总之我是不会和阿溢分开的。”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季鸿鸣头疼地说:“好吧,我先跟他们透透风,也就是敲敲边鼓吧,具体的还得你自己来,我可怕大伯发飙。” 季鹄啸晚上才回来,本来是想直接回自己的卧室的,结果被季鸿鸣拽住:“你到底干嘛去了?我告诉你不要跟那个艾乐溢……”他惊讶地发现,季鹄啸左边脸整张肿着,鲜红的五道指印,“你,你又跟人打架了?是谁打的?” 季鹤声看他那样子也吓了一跳,又看他头发少了一角,裤腿也短了一截,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被碧磷焚尸火烧得,看来不用问,他脸上那五指见山一片红也是艾乐溢留下的了。 “是阿溢打得?”季鹤声把手伸进兜里,从空间里拿出灵玉膏要给季鹄啸消肿。 “阿溢阿溢!你怎么不找你的阿溢去!”季鹄啸恨恨地说,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哭腔。 “老四,这事就先这么着吧,等我跟你爸还有大伯把我这边的事解决了,然后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唠唠,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他比你大,打了你,我让他给你赔不是成不?” “谁跟他是一家人!”季鹄啸眼泪忍不住地涌出来,“我跟他没完!不把他弄死,我就自己撒泡尿把自己浸死!” “臭小子又上哪撩骚去了!”季常白被吵醒了,随口骂了声,穿上拖鞋走出来,“小兔崽子一天总跑个没影,你鹤声哥回来了也找不到你,跟你那些狐朋狗友……”他走下楼梯,看见小儿子的星象登时愣住,不是没看过儿子被打,只是确实没看过儿子被打的哭出来,继而又怒声粗气地吼,“完蛋玩意!让人打了就再打回来!淌尿逼水子算什么能耐?”他过来看看儿子红肿不堪的脸,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说,是谁打的,我带你找他去!” “是鹤声哥的男朋友。”季鸿鸣在旁边说。 “是鹤声的朋友?”季常白愣住了,“那你说说,鹤声的朋友无缘无故为啥打你?” 季鹄啸倔强地挺着脖子不说话。 又是季鸿鸣在旁边说:“是季鹄啸先去打人家的,估计找了三子他们。” “你先去打人家的?”季常白一下子火大了,劈手又跟季鹄啸左边脸上来一下,啪地一声脆响,又添五道红印。 季鹄啸这下可真忍不住了,眼泪像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季鸿鸣赶紧把弟弟拽过来挡在身后:“你又不听完话就动手!” “还听什么完?不就是那么回事么?鹤声的朋友能先惹到他?” 季鸿鸣一边给弟弟揉脸一边向父亲翻了个白眼:“你这脾气也得改一改了!我妈要是活着,非赏你个大花脸不可!” “她敢!”季常白把眼睛一瞪。 “她怎么不敢?又不是没赏过你!”季鸿鸣一点也不惧怕他父亲的银威,“是这么回事,鹤声哥领回来一个男的,就是他刚才说的那个叫艾乐溢的,说是他男朋友,弟弟当时也不知跟他说了什么,应该是挺难听的,还先动了手,那个艾乐溢踹了他两脚,之后弟弟咽不下这口气,估计就带人去想要找回场子,结果就这样了。” “这不是还是他不对么?人家鹤声的朋友远来是客,你们不说给请回家来,还跟人家打架……” “你听好了,是男朋友!男!朋友!” “男朋友怎么……男朋友?”季常白眼睛瞪到牛大,“处对象的那种?男朋友?” “对!就是那个!鹤声哥也承认是他的爱人,还说不会跟他分开……” “啪!”季常白这第二巴掌,反手抽在拉着他的季鹤声的脸上,比之前打儿子的那下更狠,“你要做死了啊!敢给老子搞同性恋!还他妈男朋友!”说完又抽第二下,脚下乱踢,季鹤声也不躲,被他打了五个耳光,嘴角都流出血来,腿上,肚子上也挨了好几脚,倒在地上,仍然是一声不吭。 季鸿鸣和季鹄啸赶紧过来把老爹抱住,季常白常年干活,腰上一使劲就把两个儿子一个甩到沙发上,一个甩到茶几上,又过来踹了季鹤声一脚。 84.暴力谈判 季鹤声任他小叔连打带骂,既不还手也不吭声,他有真元护体,挨几下除了疼点也不算什么,季鸿鸣和季鹄啸兄弟俩二次过来把老爹拦腰抱住,让他快跑,季鹤声也一动不动。 季常白见他死活不还手也打不下去了,用手指着他:“你……你,你是咱们家最省心的一个啊!你怎么能,就弄出这种事来?啊!你怎么对得起你爸的在天之灵!” 季鸿鸣拉着他爸做回沙发上:“有什么话慢慢说,你总不能把鹤声哥打死,要不然你怎么对得起二伯的在天之灵?季鹄啸,去拿瓶苹果醋去,给爸醒醒酒,之前喝的太多了。” 季常白暴打了一顿,又被儿子一劝,火气消了大半,看着侄儿鼻子嘴角都流出血,也是心疼,推季鸿鸣:“你别管我了,去找纸巾给你哥擦擦。”又跟季鹤声说,“过来,坐这,咱俩好好谈谈!” 季鹤声默默地走过来,坐到他的对面,季鸿鸣给他拿纸巾擦血。 季常白说:“以后不许再跟那个人来往!这不是建议,是命令!知道不?你爹没了,老子就是你亲爹,你搞同性恋,断咱们老季家的根那就是天理难容,我今天这两下还是轻的,要是你大伯知道了,不打折你的腿才怪呢!” 季鹤声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季常白又说:“你是咱们老季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学习又好,我和你大伯,甚至你爷爷都拿你在人前显摆。这事,就这么地了,也不用跟你大伯说,以后不许再见那个艾乐溢,先在这住几天,把心收收,然后你想上班,可以去我修配厂,你大伯的农场,你随便挑,实在不行找你大哥,托人在民政局或者警察局里安排个活这都行。到时候找个好姑娘,把婚一结,新房我和你大伯都给你留出来了。” 他这边不管怎么说,季鹤声都是不说话,他气得又过去一巴掌拍在季鹤声脑袋上:“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季鹤声抬起头:“我听见了,只是,我不接受,我有我自己的……” “哗啦!”话没说完,面前的茶几就被掀翻了,季常白冲过来打他,一脚踹在心口,季鹤声连通沙发一起往后翻到,拍在地上,这回他故意没用真元护体,又使真气逆冲手太阴肺经,手肘撑地,咳嗽不止,喷了一地血沫子。 “鹤声哥!鹤声哥!”季鸿鸣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季鹤声,“鹤声哥,你怎吐血了?”回头冲他爸喊,“看你把鹤声哥打得!这要是落下什么病根,以后留下后遗症什么的,你对得起二伯的在天之灵吗?” 季鸿鸣最了解自己老爹的弱点,爷爷的在天之灵、妈妈的在天之灵,这两位是过去常用的,每次季常白暴揍季鹄啸的时候,他只要请出这几位来,立刻就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如今季鹤声被打,就又加上一位二伯。 季常白看见季鹤声吐血也吓得不轻:“鹤声?鹤声,你还能站起来不?” 季鹤声扶着沙发一点一点地往起来站。 季鸿鸣扶着他坐到沙发上:“季鹄啸,你还看着干嘛,赶紧打急救电话!” 季常白在旁边松了口气:“能站起来就没事,骨头应该没断,小鸣你别碰他,让他自己使劲,先喝点水漱漱。” 季鹤声擦了擦嘴边的血,喝水漱口。 季常白在旁边搓着大手埋怨:“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季鸿鸣在旁边说:“咱们老季家人那个不倔?都是一条道跑到黑的主,当初二伯跟小三出去,爷爷不也要打断他的腿么?甚至还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结果怎么样了?最后奶奶喝药死了,才算告一段落。” 季常白仰天叹气。 救护车很快就开来了,把季鹤声拉到中心医院。因为病毒传播,经常闹瘟疫的缘故,目前基地里就医都是免费的,也没那么多繁琐程序,给季鹤声拍了片子,确定骨头没事,又看了看肺,确诊为肺部粘膜和毛细血管破裂,开了些药就让他们回来了。 重新回到家里,季常白也不再说之前的事,让季鸿鸣把客卧打扫出来给季鹤声住,然后又亲手整了一大碗鸡蛋羹给季鹤声,“吃吧,你也别想太多,先把身体养好,叔打你是叔不对,你也别恨叔,这事……等你好了再把你大伯找来做主吧,我也不管了。” 季鹤声喝了一口鸡蛋羹,听了小叔的话,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双眼被热气一熏,泪水忍不住涌出来。 季常白一看侄子哭了,顿时慌了手脚,在他的印象了,他这个侄儿自从上初中之后就再也没哭过了,当然他爷爷去世那次不算,其他时候就算是受了再大的委屈,乃至于在学校里被同学欺负,被老师体罚也没有再哭过。 季常白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季鹤声跟他班主任顶嘴,被那老师用教鞭在脑门上抽出两道红印,就算那样也没有掉一滴眼泪,自己要带他去学校找校长,季鹤声自己却连句埋怨话也没有,风轻云淡得仿佛挨打的不是自己,如今哭出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季鹤声喝完鸡蛋羹,反过来安慰季常白:“我没事,睡一觉估计也就好了,小叔你也不用担心。” 季常白把碗送进厨房,回来想要在跟侄儿好好谈谈,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犹豫了,最后掉头拐进儿子房间。 季鸿鸣正拿着药水给季鹄啸擦脸,季常白看见小儿子那副惨样,更是有些后悔自己下手太重,两个儿子都不说话,他也讪讪的,坐在凳子上,摸出烟来想要抽一根,忽然想起这是季鸿鸣的房间,又把烟塞了回去。 “小鸣,你说这事该咋办?” “还能咋办,你接着打啊,把他腿打折,他就不能出去找那个艾乐溢了。” 季常白被儿子噎得有点恼羞成怒:“跟你说正事呢!少那么不阴不阳的。” 季鸿鸣端着药水转过身:“老爸,我再一次,在我爷爷,妈妈,还有我二大爷的在天之灵下面郑重地劝你一句,以后你少打人!我弟弟就是皮实,要不然这些年早给你打残了,我妈在的时候还能劝劝你,当然我妈也没少给你打,现在我妈死了,你就打我弟弟,哪天把我们都打死了,就剩下你一个人在家,你就得好了是不?” 季常白有点下不来台:“好了好了,以后我板着点就是,先不说这个,说你鹤声哥,他这事得怎么办?小鸣你向来是最有主意的,给爸琢磨个法子。” 季鸿鸣白了他一眼,又回去给弟弟上药:“还能怎么办?要我说,你毕竟不是鹤声哥的亲爸,我知道你的意思,二伯没了,你要替他做主,这没的说,但这里边毕竟隔着一层,就好像今天你打季鹄啸,他不能说啥,但是你打鹤声哥,这就有些过了。” 季常白轻轻点头:“你接着说。” “所以啊,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了,如果是我和季鹄啸在外边处男朋友,搞同性恋,你怎么反对,怎么闹都成,但是放在鹤声哥身上,你就不能那么理直气壮……” “那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你二伯断根吗?” “你等我把话说完啊!二伯断不断根的问题,那是二伯的事,鹤声哥都不考虑,你死揪着干啥?况且二伯又不是只有鹤声哥一个儿子,当年他在外边……” “放屁放屁!那个在外边的崽可不是咱们老季家的种,当年你二伯领回来,你爷爷连门也不让他们进。” “是啊,结果怎么样了呢?二伯干脆离婚了,搬出去跟那个女人和孩子过小日子去了。如果鹤声哥也跟那人跑了,甚至离开这个基地到别处去了,别忘了,人家可是千里迢迢从南方回来的。鹤声哥要是真走当年二伯的老路,你和大伯就算再霸道,又还有什么咒念?万一在外边有个三长两短,那二伯才真的是彻底断根了,还是你跟大伯给逼出来的。” “那怎么整?总不能就让他跟那个男人鬼混吧?” “鹤声哥也二十岁了,是法定成年人,不像我和季鹄啸这样的还需要监护人。人家喜欢什么,要干什么,那都是人家的自由。”季鸿鸣把药水上完,让弟弟收拾过去,然后跟季常白面对面坐下,“这件事,从感情上讲,作为长辈,你要关心的是鹤声哥下半辈子的幸福,这跟他处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没有直接关系,如果他找个女人,结果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得,那才糟糕呢,相反,如果他找个男人真的能跟他幸福……” “幸福个屁!你小子也是放屁打锣没个正音!他找个男的怎么幸福?不怕街里街坊戳脊梁骨啊?他们还不能有孩子?况且两个男人过一辈子,有这样的事么?” 季鸿鸣耸了耸肩:“我说过了,鹤声哥他是成年人,你说的这些他会考虑的,他既然下那么大的决心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那就证明那个男人确实有值得他牺牲的理由,并且他也认为自己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下半辈子会很幸福。”他歪着头回忆着说,“那个艾乐溢我见过,是个很稳重的人,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对鹤声哥好。” “好个屁!”季常白见儿子竟然替对方说话,顿时又有火山喷发的趋势,“鹤声成天和一个男人在玫瑰园里进进出出,咱们老季家的脸还要不要?” 85.大伯态度 听了老爸的话,季鸿鸣又白了他一眼:“又来了!之前说的是从感情上讲的,现在咱们再从理上讲。你和大伯总说老季家如何如何,那么要我说,季鹤声如果真跟了那个艾乐溢,对咱们老季家绝对是大有好处的。” 季常白把眼睛一瞪:“有个毛的好处?” “那个艾乐溢,我很早以前就听说过,有一年暑假还到过老宅玩过,住了两个多星期呢,爷爷还挺喜欢他。他们家特有钱……” “那时候有钱顶个屁用,现在都成烧纸了,糊弄鬼的玩意。” “好吧,那就说现在的,人家可是带着小鹤哥千里迢迢从南方过来的,你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吧?到处都是丧尸啊,他,带着小鹤哥,就他们两个人,也没跟什么车队,就那么轻轻松松地过来了,你看看小鹤哥给他养的,白白嫩嫩的,可是吃过一点苦遭过一点罪的样子?这样的人会是个普通人?咱们家现在全都指望大哥一个人出头,老爸你虽然有个空间,但说实话,那些当官的还真没把你看在眼里呢,就算你的空间再大,修车手艺再好,在人家那也只是个土老帽子,你看你交的朋友,有处长级以上的吗?你再看看大哥交的朋友?” “鹏乐的能耐是个人都知道,不用你在这说。” “大哥是基地里的特别行动组的组长,很多时候都要冲到战斗第一线的,还要去完成很多艰难的任务,前几次不是被派去丧尸堆里安装炸弹了么?还被猎食者舔了一口。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天大哥出点什么意外……” “少在这乌鸦嘴!” “乌鸦嘴也好,凤凰嘴也罢,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万一他出点什么状况,咱们老季家,你和大伯总挂在嘴边上的这个老季家到时候靠谁呢?大伯的农场,你的车场还能办下去不?” 季常白不说话,事实的确像儿子说的这样,老季家现在都完全靠着季鹏乐呢。 “别说你和大伯的职务,就连这玫瑰园能不能住下去都在两可之间呢!而如果艾乐溢要是跟鹤声哥好上了,咱们也真拿他当自己家人看待,他在这边又没有亲人,老季家的事不就是他的事么?老季家三家,每家都有一个顶梁柱,这样对咱们老季家不是大有好处吗?” “那……咱们就答应了?” “咱们答应不答应都无所谓,关键是鹤声哥,他铁了心要跟姓艾的在一起,那么全世界的人都起来反对也没有用。” “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说嘛,我去做鹤声哥的工作,你去做大伯的工作,如果鹤声哥铁了心要一条道跑到黑,那我们就再努力说服大伯呗,如果鹤声哥还在犹豫,那就帮着大伯把他掰回来。总之是不能再让大伯跟他起冲突了,鹤声哥可没有季鹄啸这么皮实,今天被你打得吐血,明天再让大伯揍一顿,弄个一命呜呼,二伯非得半夜来敲咱们两家的窗户玻璃不可。” 季鹤声一宿也没睡觉,他静静地躺在黑暗里,心里也说不上难过,就是感觉空落落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些日子跟艾乐溢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也在反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艾乐溢的呢?是他被丧尸咬过确定关系的那天?那天应该是感激多过喜欢的吧。那么是自己把初夜交出去的那天?回想起那几天的心情,应该是尝试的成分比较大,主要就是想看看自己的身体和心理上对这种事到底是个什么反应。那么就是这一路上日久生情? 看来感情还真是得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总之他觉得自己现在是离不开艾乐溢了,哪怕才分开一天,他就觉得整个人都空了,灵魂没了,这一天的经历都仿佛在梦中一样虚幻不实。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季常白已经早早出去上班了,季鸿鸣告诉季鹤声:“大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说……他说他现在不想见你,还说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知道自己错了,再去见他,要是一辈子想不明白,就……” 季鹤声默然地点点头:“我明白。” 季鹄啸喝了一碗粥之后就出门了,季鸿鸣看着弟弟出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又跟季鹤声说,“其实吧,你也不用气馁,其实大伯也是对你没招了,又下不来台,昨天的事情我爸都告诉他了,他知道我爸把你打得吐血,还把我爸训了一通。” 季鹤声又点点头,没有说话。 吃完饭,季鸿鸣要去天启俱乐部:“那边管理的比较严,等过几天让大哥也帮你弄个名额,到时候你也过去。” “那个俱乐部是干什么的?” “是个叫天启的特种兵组建的,教人攀岩、潜水、射击、野外生存什么的,基地里的官二代基本上都被送到哪里培训,最少也得拿三个及格证书才能毕业。那里只对内部人开放,我也没办法带你进去,等大哥给你弄个会员卡,咱们就可以一起去了。” 季鹤声对这个不感兴趣,想要拒绝,却没有说出口:“好吧,那我在家等你回来。” “你也不用总在家里窝着,这玫瑰园挺大的,也有不少闲人,对了,你刚从南方回来,也可以出去转转,中心广场那边挺繁华的,出门就有公交车,只是,你最近最好不要见那个艾乐溢吧,大伯现在还绷着劲呢,把他刺激大发了真杀过来可就不好弄了。” 季鸿鸣嘱咐完了,骑上电瓶车走了,季鹤声一个人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反锁了门然后进入空间,看着空荡荡的花厅,忽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吃了两枚陀罗蕉也感觉没有之前香甜,横竖无聊地没事情做,不如静修,他来到闭关室里面,坐在蒲团上修炼。 接下来几天,他都是白天晚上夜以继日地修行,除了早晚有人在的时候,他每当想艾乐溢了,寂寞空虚的时候就发奋地修炼,心能静下来时便进入定境炼气炼体,心不能静时便催动两口仙剑,修炼剑诀,他坐在静室里面,试着放出飞剑去到花厅切下一枚水果再带回来。 这天下午,季鹄啸回来了,季鹤声正在炼剑,忽然感应到外面的敲门声,立刻从空间里出来,打开房门:“小四,怎么了?” 季鹄啸把脑袋伸进来看了看,皱眉道:“你就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啊?也不开灯,你要冬眠啊?走走走,兄弟带你去个好地方散散心。” “什么地方?我不用散心,我……” “哎呀,走吧!我还能害你不成?”季鹄啸拉着季鹤声的胳膊硬拽出来,“走,你这么天天在屋里以泪洗面地,迟早憋出病来,今天连宇俱乐部聚会,我带你去凑个热闹。” “连宇俱乐部是怎么回事?” “哎呀你别管了,到地方就知道了!”季鹄啸拉着季鹤声下楼,换鞋出门,指着门口的一辆蓝色电瓶车,“我爸给你弄的,以后你去哪就骑这个。” 季鹤声只好上车跟他走,两人出了玫瑰园,向南穿过一片高档小区,然后进入商业街,拐了几个交通岗最后来到目的地,门口停了四排电瓶车,还有不少机动车,有穿着制服的保安来帮他们把车停放到指定位置。 进了大堂,季鹄啸拿出一张镶金边的会员卡递过去,递给吧台:“顾二他们都到了?” “还没呢,不过邱少和齐少他们都到了,在狼牙包房包厢呢。” “知道了!”季鹄啸带着季鹤声上楼。 走廊里没有窗户,不过棚顶上都挂着彩灯,照得五颜六色,光怪陆离,两旁墙壁上仿佛小孩涂鸦一样用各种涂料画出来的男女的性器官,还有许多成人道具,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下面,显得那么怪异。 季鹤声拉了季鹄啸一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季鹄啸冲他神秘一笑:“这里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天堂,对于另一些人来说是地狱。” 季鹤声感到好笑:“那对于你我来说,这里算是什么啊?” “当然是天堂啦!”季鹄啸眨了眨眼,“二哥你就听我的,这里要什么都有,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把心态放开了一爽到底!” “你不会带我来这里找小姐吧?” “当然不是!不过你想要这里也有,什么样的都有,熟女萝莉御姐,校花白领护士,只要有足够的粮票想怎么着都行。” “粮票?你有吗?” 季鹄啸不无自豪地说:“我是这里的特邀白金会员,吃喝玩乐一切签单,用不着花钱。” “签单?人家凭啥白招待你?” “因为大哥呗,顾二要拍大哥的马屁,大哥不鸟他,所以只能来拉拢我。” “你还知道啊?” “我怎么就不知道啊?知道是一会事,做不做是一回事,我早就跟他说过了,我是我,大哥是大哥,我在大哥面前也说不上话,他还是要给我白金会员的待遇,那我总不能不要吧?况且我跟弟弟顾三是铁子,当初是我把从丧尸堆里背出来的,顾二给我个白金会员也是应该的。” 86.与尸共舞 进了包房,里面空间很大,十几个男女围着一张桌子在赌粮票,他们声嘶力竭地喊着:“跟!跟!跟他啊!” “跟他妈!”一个打着耳钉的青年狠狠把手里的扑克扔出去,“就这个破牌还跟个屁!人家是谁?邱快手!麻痹的今天就不应该玩。” 大伙看他急了,赶紧都劝,他也不爱听,今天输得实在是太多了,手下车队一个月的伙食都让他给输干净了,正要借题发挥,让对方吐回来点,就看见季鹄啸进来。 赢他钱的叫邱志远,摆手让小弟收拾桌上的粮票,笑呵呵地跟齐云礼说:“齐少腰缠万贯,家里堆着成山的粮食,还至于为这点东西发火么?逗你们玩呢。还当真啊?哎哟,这不是鹄少吗?怎么来的这么晚啊?来来来,接我这手跟齐少玩两把。” 季鹄啸摆手:“我身上一张粮票都没有。” “没关系。”邱志远让身边一个长头发的女孩过来拉人,“把鹄少拽过来!哥哥这刚赢了一摞,你要是有能耐,就都给哥还给齐少,要是没能耐,赢多少都算你的。” “不玩不玩。”季鹄啸虽然胡闹,但他爸管得严,尤其是到基地里头之后,黄赌毒是一点也不敢沾的,“我今天是带我哥来玩的。”他给大伙介绍,“这我鹤声哥,我二伯家的。” 邱志远和齐云礼以为又是他们家什么亲戚,也没怎么在意,齐云礼气正不顺,点点头就算了,邱志远则邀请季鹤声上桌,被季鹤声笑着拒绝了。 兄弟俩在沙发上坐下来,服务生过来问喝什么,两人各要了一杯果汁。 “顾二还没来,好戏还没开演,咱们先等一会。” 季鹤声问:“到底什么好戏?” 季鹄啸:“我也不清楚,不过顾二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们,今天好戏难得,一定得来。” 季鹤声没办法,喝了半杯果汁,然后坐在那里想心事,想着想着,忽然觉得一股倦意涌上来,脑袋里一阵眩晕,强烈的困意涌上来,脑袋便旁边耷拉下去。 “鹤声哥?鹤声哥你怎么了?”季鹄啸慌了,季鹤声前几天可是吐血了,这几天又上火,万一在这晕倒了可不得了。 “我困,先睡会。”季鹤声无力地嘟囔着,“待会好戏开演了你在喊我起来……”说到后面,已经没了声音。 季鹄啸有点奇怪堂哥怎么忽然就要睡觉,他把季鹤声的鞋子脱了,让他躺在沙发上睡,他们坐的这个沙发最大,能并排躺下两个人也不觉得拥挤,还把他的外套脱下来盖在身上。 季鹤声刚躺下,房间里面酒架旁边的小门推开,走出一群人,为首的二十四五岁,一头短发,脖子上戴着金链,身上穿着迷彩服,脚上是一双皮靴,直奔季鹄啸这里过来:“阿啸啊,怎么在这里坐着,不和他们一起玩啊?” 季鹄啸赶紧站起来:“二少。” 顾连宇摆手让他坐下:“叫什么二少,告诉你多少次了,叫二哥。”又低头看了看旁边昏睡着的季鹤声,“这孩子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季鹄啸赶紧介绍:“这是我鹤声哥,前几天刚从南方过来的,我今天带他出来玩。”他推季鹤声想把他唤醒,季鹤声只是昏睡。 “别推了,让他先睡着吧。”顾连宇弯下腰伸手拍了拍季鹤声的脸,触感嫩滑细腻,简直比自己玩过的最好的女人都好,他又抓起季鹤声的手揉了揉,下边立刻就硬了。 季鹄啸看出不好,赶紧把堂哥护过来:“二少,你不是说今天这里有好戏吗?到底是什么好戏啊?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大家也都等着看呢吧?”旁边齐云礼和邱志远跟着附和。 顾连宇放开季鹤声的手,哈哈地笑了两声:“好!”他让人把赌桌撤了,站到屋子中间,“往常,你们都跟我吹牛逼,说自己干过多少女人,还有的说自己敢干男人,啊,还说自己干过的多好多好,今天哥哥让你们开开眼!” 他拍了拍手,酒架旁边的小门重新打开,推出一个铁笼子来,大家一看里面关着的东西,顿时都傻眼了。 原来,顾连宇让人推出来的笼子里面,关着一直丧尸,而且不是普通的丧尸,是T1的潜行者!那丧尸浑身毛发都已经脱落掉光,身上由于病毒变异再生出来的皮肤黑黝黝的仿佛革质,双眼泛红,满口尖牙,手脚跟鸟爪似的,上面长着铁钩一样的指甲。 “这是个母尸,我让龙枭费了好大得劲才抓住的,你们谁敢干她,我就服你。”他让人把笼子推到屋子中央,然后把笼子打开。那笼子是特质的,不但材质坚硬,能够束缚着丧尸,而且六个面可以随便打开,很快就被拆开成一张立起来的铁网。 丧尸的手脚都被铁环铐着,这会被迫完全伸展,挂在网上,它奋力地挣扎,将铁锁扯得咔咔脆响。 顾连宇伸手捏了捏丧尸的脸,那丧尸张口要咬他,他摆了摆手,旁边有侍者捧过来一个木箱,他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一个钢制的口球,在丧尸面前晃了晃,那丧尸要咬他,正好被他顺势塞进嘴里,然后在脑后绑了,那丧尸尖牙把钢球要得咯嘣咯嘣地响。 “怎么样?不错吧?”顾连宇拍着丧尸的肚皮说,“有没有想玩蜡烛的?或者电击也行,不过这东西痛感迟钝,玩起来没啥意思。” 大家看丧尸被完全束缚住,跟待宰的羔羊没什么两样,根本没办法行凶,心中的恐惧逐渐退去,继而转为好奇,纷纷围拢过来。 顾连宇拿出一支电击器,是防狼的那种,一按电钮,前段就啪啪蹦出蓝色的火花,他用电花从丧尸的额头、眼睛开始,一路向下,最后到达脚爪,尤其在两腿中间多转了几圈。 T1丧尸已经长出新的变异的系统,消化系统和运动系统之类的更加强悍,神经系统等还很衰弱,被电击器攻击,更多地是感觉到愤怒,它疯狂地挣扎怒吼,整个架子都跳动起来,嘴巴里的钢球被他咬得开始变形。 大家吓得一起后退,顾连宇说:“不用害怕,这个架子都是专用材料制成的,别说是它,就算是猎食者也挣不断,国家刚开始也是用这个固定丧尸对病毒取样研究的。”他又让四个强壮的手下把架子变形,改成使丧尸仰面朝天,双腿回屈的姿势,腰部也用钢圈固定住,“怎么样?有没有愿意来试试?” 大家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开口。 顾连宇冷笑一声:“都是一群孬货!平时吹牛逼吹得没边,到真干事的时候就怂了!这么着,你们不敢来,老子先给你打个样!”他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手下,解开裤子,把接近二十厘米长的家伙撸巴撸巴,套了三层特大号的套子,然后对准丧尸下边就捅了进去。 “啊……”他长呼一声,“真他地爽!丧尸下边可比人有劲多了,夹得我都要断了!靠!”他开始疯狂地活塞运动。 房间里静静的,一众青年男女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他的喘息开始粗重,开始闷哼浪叫。 大家的恐惧之心再次减弱,看那丧尸被顾连宇干着,除了挣扎和低吼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再看顾连宇爽成那个样子,一个个也都跟着浴火上涌。 齐云礼让人把沙发搬到近前,倒了杯红酒,翘着二郎腿在那里边喝边看:“二少真牛逼,你是这世界上第一个干丧尸的人了吧?靠,除了二少也再没人有这个魄力了!待会二少完了,我就上,今天不干他三次,我以后就不在这地界混了!” 顾连宇气喘吁吁地说:“今天凡是这屋里的男人,都得干一炮再走,否则就给我光着回家!哈哈,往常都是丧尸追着人类跑,现在咱们轮暴丧尸,也算是为世界上的全体人类报仇了!啊!” 他最后低吼一声,发射完毕,撤出来,把套子一扔,摆手让一个看得顺眼的男孩给他舔干净,那个男孩大约十六七岁,是邱远志带来的,被他召唤,立刻顺从递过来跪在地上用嘴给他清理,而那边的邱远志没有一点不愿意的意思,反而让他好好弄,伺候二少舒服。 弄干净以后,提上裤子,顾连宇让齐云礼上,自己则走到季鹄啸这边:“阿啸怎么不过去?告诉你,这世界上最爽的事情就是干丧尸!而且,过了这村,以后再想的时候,可就没这店了。” 季鹄啸也确实跃跃欲试,只是有些为难地说:“我哥在这。” “你哥这不是睡着呢嘛!你去吧,我帮你照顾他。”顾连宇在沙发上坐下,把季鹤声双腿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轻抚他穿着白袜子的脚踝,掠过细腻光滑的小腿,然后钻进裤子里,如今天气炎热,季鹤声穿得裤子也比较宽松,他的手在里面一路向上,下边已经发射过一次的宝贝又开始坚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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