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青梅

 “保镖？为什么给崽崽找保镖？”傅妈妈一怔，立即紧张起来。她嫁给傅司令几十年，有些事情不该知道，却不是一点都不知道。那个保密的计划，她知道自家儿子是参与其中的。 “妈，你想太多了！”傅珒毅只一眼就明白了傅妈妈想到了什么，“请他回来主要是想让他帮着赵姐带带崽崽，赵阿姨年纪大了，家里很多事要赵姐忙，再带崽崽会忙不过来。” “那也该找个女孩子啊……”傅妈妈颇不赞同儿子的做法。 “崽崽很喜欢他，而且，他是特种兵出身，人品信得过。”傅珒毅不想让母亲的注意力继续放在柯睿身上，“妈，正好我有事儿想问你，你知道爷爷当初学艺的时候有几个师兄弟吗？” “大概六七个吧，怎么了？”傅妈妈奇怪儿子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啊？没什么，就是爷爷寿辰快到了，我想帮他找找当初的师兄弟还有没有活着的，有的话让他们聚聚！”傅珒毅深知如果不给个理由，傅妈妈是不会认真回答他的问题的，于是瞎话顺口而来。 “这都多少年了，那还能有活着的啊？你以为人人都跟咱家似的，有这样的条件？”说完，傅妈妈像是想到什么，末了又加了一句：“就算有，怕也是聚不到一起来了……” “为什么？”傅妈妈最后一句话引起傅珒毅的注意，他觉得自己想知道的八成跟这句话有关。 “什么为什么？都那么大年纪了，那个能随便活动啊？”傅妈妈无奈的看了儿子一眼，“而且，我听说，当年你爷爷出师之后就跟师门断了联系，这么多年，当年的情谊还剩多少，还很难讲啊。” “为什么会断了联系？”傅珒毅继续追问，不过，他并不抱希望能得到真相。 果然，傅妈妈奇怪的看着儿子，“你这孩子是怎么了？你当那时候是现在啊？到处打仗呢，你爷爷一走就是几年，再回去当初的村子早被移平了，到哪儿联系啊？” “总不会一个活人都没留下吧？当年跟爷爷交好的师兄弟就没给爷爷留个口信？”傅珒毅没状似不信。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留了？”觉得儿子说的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傅妈妈确实不知道原因，“我进门晚，不常听你爷爷提当年学艺的事儿，也许你大伯父会知道？” “嗯……”傅珒毅应了声，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人年纪大了都爱回忆过往，有的事儿还会不厌其烦地讲，老爷子戎马一生，对自己的一身功夫深以为傲，怎么可能会对习得一身武艺的师门很少提起呢？难道跟柯睿说的有关？ 傅珒毅回过神，正听见傅妈妈拉着赵阿姨在询问崽崽的情况，当然少不得顺带提提柯睿，他连忙开口，劝母亲打消看看柯睿的念头，“妈，你今天不是在老年大学有课吗？时间差不多了，正好我要去公司，顺路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带着车过来的，你要是忙就先走，我再等等，看过那个崽崽让司机把我送去就行了。”傅妈妈挥挥手，不以为地回答。 “您要是想孙子，改天我带崽崽回去看您。今天崽崽还不知道要玩儿到什么时候，要是耽误您上课，让那么多学生等着多不好？”傅珒毅打定主意不让傅妈妈跟柯睿见面。 傅妈妈想了想，觉得儿子说的也有道理，便同意跟儿子一起离开，只是在分手前扔给儿子一个不大不小的炸弹，“唐老的小女儿近期回国，跟我说了，要我们照顾一下，我想她从小就喜欢粘着你，就答应了，到时候让她到你那儿住几天。” “唐老的小女儿？”傅珒毅一时没想起来。 “就是唐芯蕊啊~”傅妈妈一脸“你怎么忘了？”的表情，“就是那个从小跟在你后面，要当你小媳妇的那个姑娘！后来你跟岳馨结婚，她还很伤心，后来出国了。” “芯蕊？”经傅妈妈提点，傅珒毅想起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她要回来了？ 怎么不回家呢？“ “唐老参与了新型武器研发，密级很高，芯蕊又是从国外回来的，你知道规矩。”傅妈妈拣了能说的告诉了傅珒毅。 “既然这样，我给她找个酒店吧……” “住酒店哪有住家里舒服？” “妈，我刚离婚，还带着孩子，她一个大姑娘住进来不方便！” “我怎么不知道我儿子的思想还这么封建啊？人家芯蕊都不介意，你有什么好介意的？”傅妈妈抬手挡在傅珒毅面前，挡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不用说了，我都答应人家了，你说啥都没用！” 傅珒毅很想问傅妈妈为什么“先斩后奏”，可惜凭两人的关系，傅妈妈真的斩了谁也不需要向傅珒毅禀奏，只要知会一声就行。 对于儿子没再提异议，傅妈妈很满意，挥挥手，迈着优雅的步子上课去了，只留下傅珒毅无奈地对着傅妈妈的背影苦笑。 关于唐家小妹，傅珒毅是真的忘了这么个人，但是回忆起来很容易，他还记得当初得知自己要结婚的消息时，那姑娘的眼泪就跟不要钱的自来水似的，之后没多久就去了国外，如今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希望那姑娘已经想通了。 傅妈妈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让她住进自己的别墅，作为儿子，傅珒毅当然不能抹了母亲的面子…… 傅珒毅似乎已经看到了两人见面时候的尴尬场景，抹了把脸，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母亲说她近期会回来，就说明还有些日子准备，他现在最想做的是查清柯睿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仇视！ 傅珒毅的打算是没错，但是架不住有人心急，傅妈妈知会过他的当天晚上，他的手机上就收到一条信息：“毅哥哥，我是芯蕊，我已经上飞机了，大概十二小时后到机场，麻烦你来接我一下，可以吗？”短信末尾是一个俏皮的笑脸。 傅珒毅看着短信只是一阵阵地头疼，他和柯睿的误会还没解开呢！能不能别来添乱啊！ 59.狗血 头疼归头疼，娘老子吩咐的任务，做儿子的一定要办妥。傅珒毅一个电话打回家里，吩咐赵姐给唐妹子准备一件客房，又唤进秘书小姐，让她安排一辆车将唐妹子安全送回家。 你说把活儿都分给别人，傅珒毅干什么？干活儿啊！没见公司里等他批阅的文件已经摞到快一尺厚了么？！他是个要养家的男人啊，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把妹子！ 即使唐芯蕊小姐下飞机后看到一个陌生男人举着牌子接她，而不满地打电话向他哭诉，傅珒毅也只是让秘书告诉她，“总裁现在在开会，如果您有事情可以留言，会议结束后我会替您转告。” “那你告诉他，我在机场等他，让他来接我！”唐妹子委委屈屈地说。 “好的！”完美女秘书海伦标准的回答，“我会替您转告总裁，小姐你可以在机场找个地方消遣一下，总裁的预约已经排到了晚上七点，初步预计赶到机场的时间要在晚上九点之后……” 不等海伦说完，唐妹子就出声打断：“毅哥哥一定会退掉其他预约来接我的！” 海伦听完，也不跟唐妹子争辩，好脾气地告诉唐妹子，“您的想法我会替您转告总裁，请你在机场稍等。” 唐妹子满意了，只是这稍等就等到了中午一点。 与诸部门经理开完会的傅珒毅正准备去找点东西填填肚子，下午继续开会，秘书海伦告诉他，唐小姐等在机场不肯回家，等总裁亲自去接她。 “胡闹！越长越不懂事！”不是傅珒毅对女孩子不温柔，而是他在家里与柯睿冷战，在公司里与一堆老狐狸商战，各种破事儿搅得他烦躁不已，偏偏唐姑娘还来拄忙，傅珒毅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不火？ “电话给她打回去！”再烦躁，傅珒毅也记得自己是个男人，所以跟唐芯蕊通话的时候傅珒毅表现地还算绅士，“喂，芯蕊……” “毅哥哥，你开完会了？”听到朝思暮想的声音，唐芯蕊掩饰不住自己心底的喜悦，“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傅珒毅揉揉眉心，“芯蕊，你听我说，我这里很忙，待会儿我马上又要开另一个会，海伦已经安排了司机去接你，你乖乖跟他先回家，等晚上我们就见面了，好不好？” “毅哥哥……”唐芯蕊显然不满意，一句“毅哥哥”叫的委屈至极。 “芯蕊乖，先回家休息一下，等我回家我们再好好聊聊，好不好？”傅珒毅拿出哄儿子的耐心来哄唐芯蕊，只不过对儿子是心甘情愿，对唐芯蕊是不得不为。 听到傅珒毅说要好好聊聊，唐芯蕊开心了，“嗯，那毅哥哥你忙，我回家等你，你要早点回来哦！” “嗯，好，我尽量！”傅珒毅又安抚了唐芯蕊几句才挂了电话。 海伦等傅珒毅挂了电话，双手奉上还温热的便当盒，同时不忘尽责地问：“需要将今晚的宴会推掉么？” 傅珒毅想了想，唐芯蕊比他小八岁，两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唐姑娘本性不坏只是有时候有点任性，但女孩子都是娇客，宠着点、让着点、哄着点也是应该的，所以傅珒毅只是又给赵姐打了个电话，嘱咐她“尽量满足唐小姐的要求”，随后对海伦道：“不用改行程，一切行程不变。” “是！”海伦应声。大老板已经做出决定，当秘书的执行，这是海伦在当初新进员工培训中关于执行力的课程上学到的，所以她不回再多言什么。 此时，傅珒毅不知道他的一念之差，让家里的格局几乎来了个乾坤大挪移。 当傅珒毅结束了晚宴的行程，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平时应该只有一盏前庭灯为他照亮的别墅今天灯火辉煌。傅珒毅疑惑地停好车，刚刚推开家门，一个较小的身影就扑进了傅珒毅的怀中。 “毅哥哥，你回来了！”许久未见到的心上人如今就在眼前，唐芯蕊小姐抱住了人就不肯松手。 “芯蕊，你先松松手，让我把外衣脱了。”傅珒毅拍拍怀中人的后背，安抚了一下。 “先生已经回来了，可以让崽崽去睡了吧？”柯睿从沙发里站起来，怀里抱着只揉眼睛的小崽崽。 “爸爸~，困~~”小家伙嘟起小嘴，很不高兴地说。抱着爸爸的阿姨老是戳他不让他睡觉觉，好讨厌！ “崽崽怎么还没睡？都几点了？”傅珒毅一边脱西装外套，一边疑惑地问众人。崽崽正在长身体，吃睡都耽误不得，这是一家人的共识，可是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怎么会不让崽崽睡觉？ 柯睿冷着脸瞥了傅珒毅身边的女人一眼，不发一语地抱着崽崽上楼。 “怎么回事？”发现柯睿的表情不太对，傅珒毅想跟上去问清楚，却被一双玉臂搂住了腰。 “毅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们都在等你回来一起吃饭！”唐妹子也嘟起嘴抱怨，但是样子远不像小崽崽那样萌的惹人怜爱。 “我要工作……”傅珒毅还没说完，就发现了问题的重点：“你们还没吃饭？都没吃？崽崽呢？” 众人当着唐小姐的面儿不好意思说，她大小姐不让任何人吃饭，赵姐只好说：“崽崽下午点心吃的不少，小睿还给他做了奶黄包，所以，应该饿不着……” “点心怎么能当正餐？！”赵阿姨对崽崽的吃喝一直很上心，三餐加下午点心，绝不少半分，能让崽崽吃不到正餐的，不用问，一定是身边这位！傅珒毅还记得来者是客，自己儿子受了委屈也不好对客人发作，只好当不知道，转而问赵阿姨，“你们吃晚饭了吗？” 赵阿姨看看赵姐，“年纪大了，晚上没胃口，一顿不吃没什么。” 也就是说没吃！傅珒毅深吸了口气，“赵姐，麻烦你去煮些宵夜，就煮面条吧，那个比较快。” 没等赵姐回答，唐小姐先开了口，“毅哥哥饿了么？我煮了晚饭，我们一起吃啊？” 看着女孩期待的眼神，傅珒毅说不出拒绝的话，被唐妹子拉到餐桌前。 看到桌上的饭食，傅珒毅揉了揉太阳穴，“赵姐，你去煮些面条吧，把柯睿叫下来一起吃。” “毅哥哥……我做的不好么？”唐妹子很受伤，双眼含水地看着傅珒毅。 凭良心讲，唐妹子做的晚饭色香味都不错，但关键问题是，“这些牛排之类的不好消化，不适合晚上吃！”傅珒毅像小时候一样揉揉唐妹子额前的头发，“我相信芯蕊做的一定很美味，改天你单独做给我吃，好么？” 不是傅珒毅不想着大家，而是这一屋子的老老小小包括他在内，都对西餐没有爱！不过唐妹子不知道，以为傅珒毅舍不得将自己做的东西分享，暗自高兴不已。 赵姐手脚麻利，很快煮好了一锅蔬菜面，盛好了喊大家来吃。 “柯睿呢？”傅珒毅没看到柯睿，筷子拿起来却没开始吃。 “崽崽还没睡熟，他怕一动，崽崽就醒了。他说让咱们先吃，我给他留了，放在锅里。”赵姐一边布筷，一边回答傅珒毅的问题。 “嗯。”傅珒毅夹起一根面条却没送到口中，一方面是晚宴上喝了酒，还不觉得饿，另一方面他想等柯睿，单独聊聊。 李叔等人饿了一晚，很快吃完碗里的面条。唐妹子为了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得优雅，一小口一小口吃的斯斯文文，不久，桌上只剩她和傅珒毅碗里是满的。 “很晚了，你们先去休息吧，碗筷放着明天再收拾。”傅珒毅看看唐妹子的碗，想说如果不想吃就别勉强，他知道女孩子为了减肥经常晚上不吃东西。 可爱的唐妹子以为傅珒毅支开闲杂人等，是为了单独跟她相处，她没忘了毅哥哥今天说过要跟她好好聊聊，所以吃的更慢了。 赵阿姨等人互相看了看，心领神会地纷纷起身离开，很明显，他们跟唐妹子的想法一致。 “不想吃就不要吃了！”傅珒毅最后还是忍不住了。 把傅珒毅的不耐烦当成体贴，唐妹子微笑，甜甜地说：“我想吃，能跟毅哥哥在一起，什么都好吃。” 傅珒毅没拿筷子的手握紧又松开，“芯蕊，我……”出了声，又觉得不能对客人太无礼，所以傅珒毅欲言又止。 “毅哥哥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唐妹子半垂的头，一脸羞涩。 “你明白什么？”听唐妹子这么说，傅珒毅反倒不明白了。 “就是……”唐妹子羞赧不已，贝齿轻咬粉唇，然后像是豁出去一般，扑向傅珒毅，将粉粉嫩嫩的双唇印上傅珒毅的。 傅珒毅没料到唐芯蕊会突然袭击，下意识伸手接住她，意识到唐妹子做了什么，立马反手推开她，一抬头，看见一个人影站在楼梯口。 一向自诩文明人的傅珒毅都忍不住在心里向老天比中指，大声喊一句“我勒个去”的近义词。 “柯睿……”傅珒毅艰难地叫了一句，接下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呢？碰上这种连穷摇阿姨都懒得用的破烂桥段…… 60. “柯睿……”傅珒毅艰难地叫了一句，接下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呢？碰上这种连穷摇阿姨都懒得用的破烂桥段。 柯睿听到了傅珒毅唤他，但是他没没吱声，也没转身离开，连常用的“你们继续”都没说，而是像没看到他们做了什么一般，去厨房拿了赵姐留给他的面条到客厅去吃完，又回到厨房把自己的碗筷洗完，上楼睡觉。 傅珒毅站在饭厅里看着柯睿走来走去，想叫住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等柯睿上了楼，傅珒毅才转身对唐芯蕊说：“你慢慢吃，我先去睡了。”说完，没理唐妹子一脸受伤的表情，径自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烦躁不已的傅珒毅回到房间，就到浴室里放了一缸热水，把自己泡了进去。 略烫的热水洗去了一天的疲乏，傅珒毅全身放松，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想想怎么跟柯睿和好。 想到刚刚柯睿在饭厅看到的一幕，傅珒毅就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但是很快又觉得自己的表现有点过。 他和柯睿抛开雇用关系，勉强算得上是朋友，被朋友看到自己跟女人接吻，最多就是尴尬一下，又不是抢了柯睿的女人，凭他的社交能力化解这点小尴尬根本是小菜一碟，然而刚刚他却脑中一片空白，手足无措，更不要说解释什么了。 傅珒毅放空大脑，闭上眼，让自己站在第三者的位置上将所有的事情旁观一遍。“电影”还没到最后，傅珒毅就猛地睁开眼。 曾经，傅珒毅用这种方法，客观地分析了许多事情，让许多棘手的问题得以解决，今天，他第一次对这种方法的产生了怀疑。 因为他得出的结论是：他对柯睿有好感！ 这个好感当然不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可要说他对柯睿有情人之间的感情，傅珒毅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因为他见到柯睿没有那种头疼脑热，呃，不是，是心跳加速的感觉，也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文艺情怀，更没有一见面就想跟他滚床单的兽性冲动，他就是觉得待在柯睿的身边很舒服。 热水已经变凉，傅珒毅还是理不出头绪，甩甩头，决定不想了，包了浴袍准备去休息，突然想起自家受了委屈的儿子，于是脚下转了个方向，打开与婴儿房相连的门。 睡着的崽崽还委屈地瘪着小嘴儿，看来白天的时候被欺负的惨了，傅珒毅心疼儿子，俯身在他的小脑袋上亲亲，又给他掖了掖被角。 看着儿子睡得安稳，傅珒毅放心地准备去休息，转身却看到了通向女主人卧室的房门。与通向男主人卧室的门是一样的门，对傅珒毅却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回过神的傅珒毅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门前，并敲响了它。他心里有些别扭，毕竟刚刚柯睿还给他脸色看，可是听到门那边有人跌跌撞撞地赶来给他开门，傅珒毅又觉得高兴，少见的笑容挂在了脸上，可是门开后，那少见的笑容僵在脸上。 “毅哥哥，你……找我？”站在门另一边的不是傅珒毅想见的那个人。 傅珒毅把视线下调二十公分，看到一张娇羞的小脸儿，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想离你近一点……”唐妹子低下头，声若蚊蚋地继续说：“而且这是女主人卧室啊……” 傅珒毅默念了五遍“她是客人”之后，才说：“那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呢？” “他住在对面视听室里。”唐妹子瞪大双眼，无辜地说：“我有叫人在一楼给他收拾一间房间的，可是他不肯住！” “他当然不肯住！”傅珒毅忍不住吼了出来，随即转头看向崽崽方向，见小家伙只是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他松了口气，对唐芯蕊说：“他晚上要照顾崽崽，住在一楼不方便。楼上的客房也很好，明天挑一间喜欢的，让赵姐帮你收拾一下。” “我不！”唐妹子气鼓鼓地骨气腮帮子，“我也可以照顾崽崽的啊！” 傅珒毅又默念了五遍“她是客人”，“随便，你想住就住在这儿吧，不过崽崽不用你照顾，明天我会让李叔在门上加个锁，晚上把门锁好。” 为了照顾孩子方便，男女主人卧室与婴儿房相连的门是不上锁的，现在傅珒毅无比庆幸刚刚出于礼貌没有推门进女主人的房间，看到不该看的就麻烦了。 “毅哥哥……”听了傅珒毅的话，唐妹子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眼中立即蒙上水雾。毅哥哥难道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重复“她是客人”，傅珒毅伸手揉揉唐妹子的脑袋，“你是女孩子，这是为你好，知道么？” 唐妹子立马破涕为笑，点点头，“我知道，毅哥哥是最好的。” “你早点睡！”没有心情再应付黏人的小姑娘，傅珒毅匆匆道了晚安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傅珒毅想到视听室只有一个躺椅，没有床。虽然那个躺椅是从国外进口的，据说符合什么人体工程学原理，价钱死贵，但是不管怎样，睡觉还是在床上舒服。 他想让柯睿暂时睡到他的房间，都是男人，同床共枕应该也没什么……吧？ 傅珒毅第一次可以忽略已经发现的疑点。他想跟柯睿一个房间，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机会了解柯睿与爷爷之间的恩怨。这样想着，傅珒毅觉得，唐芯蕊来得也许正是时候。 傅珒毅一刻都没停，关上通向婴儿房的门，就拉开连着走廊的门。柯睿却不在视听室，只有赵姐在帮他铺……沙发。他倒忘了这里还有一套专门定做的加长加宽的沙发了。 “柯睿呢？”傅珒毅站在门口问赵姐。 “在楼上客房洗漱，这个房间没有浴室。”赵姐听到傅珒毅询问，便放下手中的活儿，回答道。 傅珒毅点点头，准备上楼找人，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这里不用收拾了，拿个枕头到我的房间，让柯睿暂时跟我住几天。” “好。”赵姐也不愿意柯睿挤在视听室，听到傅珒毅这样吩咐，乐得从命。 “这儿先这样放着好了，枕头拿过去你就去休息吧，我去跟柯睿说。”傅珒毅刚要走，又想到什么，“枕头找出来就放这儿好了，待会儿我拿进去，你去休息吧。” “哎！”赵姐把枕头放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与傅珒毅一起出了视听室。 到了楼梯口，赵姐下楼去休息，傅珒毅到楼上客房找人。与赵姐分开，傅珒毅才想起忘了问赵姐柯睿用的哪个客房，想问，却发现赵姐已经关了一楼的灯，明显是已经回房间了。算了，最多每个房间都看看，反正客房就这么几间。 可是，傅珒毅敲遍了所有客房的门都没人应声，怕柯睿出事，他连忙每个房间都推门进去瞧瞧。 在最靠近走廊的一间房间里，傅珒毅听到了水声，没多想就走了进去。 浴室的门没关严，而柯睿正在里面洗澡，傅珒毅刚想开口让柯睿洗完澡到他的房间休息，就发现柯睿“洗”的位置似乎有点单一…… 傅珒毅感觉脸上有点烧，明知道非礼勿视，但是到嘴边的话却吐不出来，眼睛也不听使唤，牢牢盯着里面人影移不开视线。 花洒喷下来的水浇在那人的头上，顺着脖颈滑过胸口，小腹，灌溉过草丛，又继续向下流去…… 傅珒毅忽然很想看看柯睿此时脸上的表情，想看他沉醉在欲望里的面容。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连忙收束心神，准备到门口等人。 但他马上后悔了，不是后悔刚刚决定到门口等人，而是后悔在离开前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傅珒毅的双脚钉在了地上，一步也挪不动。 他看到柯睿将花洒头拧了下来，把水管……送到了身下…… 傅珒毅第一次因为看一个男人洗澡而血脉贲张，他觉得，自己错了，他也许真的对柯睿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对别的男人都不会有的感觉。 也许是水管太粗，或是水太热，反正因为傅珒毅不知道的原因，柯睿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让傅珒毅看清了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双唇紧紧抿着，眉头微皱，一脸的隐忍。 傅珒毅深吸一口气，觉得小腹以下的某个地方开始躁动不安。这一刻，他很想不管不顾地拉开门，冲进去抱着那人做些亲密的事情。 理智在最后一刻保护了道德，让傅珒毅免去化身为狼的危机。傅珒毅趁着这丝清明，快速地退出客房。 背靠着紧闭的客房的门，傅珒毅闭上眼睛想抹去刚刚的景象，可是，即使闭上眼，眼前仍是柯睿隐忍的表情和柔韧的身体…… 61. 背靠着紧闭的客房的门，傅珒毅闭上眼睛想抹去刚刚的景象，可是，即使闭上眼，眼前仍是柯睿隐忍的表情和柔韧的身体。 正常人洗澡会洗那里么？ 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傅珒毅脑海中列队走过，打破了傅珒毅的绮思。 原谅傅珒毅做了小三十年三观端正、笔直的直男，他根本没想过正常人洗小花花能干什么，所以傅珒毅的第一反应是柯睿病了，由此而生的应激动作是他推门又进了客房，这次还伸手拉开了浴室的门。 “柯睿，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就去……”傅珒毅的话被他吞回了肚子里，因为他眼前的景象比刚刚偷看到的劲爆太多。 要说傅珒毅看到了什么，就要先介绍一下浴室的格局。客房的浴室主要是为了方便客人冲澡，不为享受，所以设施简单很多，与门正对的是马桶，左右两侧分别是淋浴和洗漱台。 傅珒毅推门进去看到的是：柯睿背对着门，右脚搭在马桶盖上，身体前倾，右手……右手中指隐没在他刚刚清洗的地方，左手……好吧，左手在他身前，傅珒毅看不到，但是他可以猜到，那左手在做什么。这下，就算傅珒毅是小白也明白柯睿在干嘛了，更何况他不是！ 此时两人脑中的想法意外的统一：天啊，降道雷，劈死我吧！ 傅珒毅毕竟身份在那儿摆着，化解尴尬啥的都是必修课，所以，他先回神，开口道：“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他表现得像是完全不懂柯睿在做什么。 闻言，柯睿的脸从殷红瞬间转换到青黑，“就算这是你家，也请你在明知里面有人的情况下，敲敲门！特别是，在别人洗澡的时候！” “对不起……”傅珒毅微微侧头，看向淋浴的开关，因为柯睿的手还放在那个不能说的地方，“我刚刚敲门了，你没听见，我以为你出事了，所以……”傅珒毅决定死都不能说出他已经进来过一次，还看到了柯睿在洗花花。 不是柯睿想摆个这样的造型任人参观，而是，傅珒毅进来的太突然，他来不及变换动作，而且，在周身不着寸缕的情况下，什么动作都很尴尬，还不如这样晾着呢，还有借口说是便秘，正在……咳，那啥。 “出去！”柯睿怒了。不管怎样，他现在这样的造型还是有碍观瞻的，偏偏唯一的参观者还不知道非礼勿视，还在这里跟他聊天！他是脑残还是怎样啊！ “呃，对不起！”傅珒毅连忙退出浴室。他绝不会承认，他刚刚一直在回想柯睿那里嫩红的媚肉，以致于忘记要先出来这回事了！ 看着关上的门，柯睿欲哭无泪！这次真是丢人丢大发了！自从李健失踪，他就再没用过后面的小花花取乐，如果不是今天心里烦闷，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达到高朝，他也不会自己去玩弄小花儿，谁知道…… 柯睿如果不是重生而来，他一定会相信自己上辈子欠了傅珒毅的，这辈子的囧事都被他碰上！ 看看软的像豆腐一样的小鸟，柯睿恶狠狠地抓起洗漱台上的沐浴乳，迅速冲完澡。这里不能再待了！他一定要离傅珒毅远远的，越远越好！他现在头脑清楚了，不报仇了还不行？！ 胡乱套上浴袍，柯睿抓起摆在床上的手机，拨通了杨文骢的电话，“文骢，给我另外找份差事，什么都行！” “柯睿！”杨文骢那头显然在忙活晚上的“事业”，隔着电话也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你知道现在几点吗？你不睡觉，我也要睡！” “是打破了你睡觉的状态，还是打乱了你睡觉的动作？”柯睿装白目，他需要在杨文骢这里找回平衡。 “你说呢？”这三个字，杨文骢说的绝对是咬牙切齿，“有事儿明天说！哔——” 柯睿看到黑屏的手机，奇异地找回了平衡，一切等明天再说，反正今晚也到睡觉的时间了，不会再看到那个人！ 柯睿将脏衣服放进洗衣篓，抱着明天要穿的衣服下楼，拉开门却看到傅珒毅等在门口，那一瞬间，柯睿很想甩上门装作没看见门外的人。 也许今晚的画面太震撼，傅珒毅觉得自己有必要理理思路，正视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所以本来同睡的邀请变成了：“芯蕊是客人，委屈你迁就她一下，过几天她就会离开了！” “知道了，没有别的事儿，我要去休息了！”说着，柯睿越过傅珒毅要往楼下走。 “等等！”傅珒毅反射性的拉住柯睿的衣袖，让本就松垮的浴袍领口更加敞开…… “你要怎样！”柯睿连忙拉紧衣领，后退一步。如果他不是知道傅珒毅娶过媳妇还生了崽崽，他一定会以为傅珒毅对他有想法。 “没……”傅珒毅收回手，在背后握紧，“就是提醒你，睡觉的时候空调不要直吹，会头疼。在视听室如果睡得不舒服，就到客房来，崽崽那里我晚上会照看的。” “就这样？”柯睿谨慎地盯着傅珒毅，怀疑他今晚是不是受刺激过大，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婆妈。 “嗯，早点休息！”说完，傅珒毅先一步下楼回自己的房间。他现在很不爽！为什么柯睿都可以在大街上让人舔柯小睿，却不能让他拉拉袖子？！ 见傅珒毅离开，柯睿想起自己没跟他说要辞职的事儿，追下去，却只看到傅珒毅的房门在他眼前合上。柯睿犹豫了一下，没有敲门，还是等明天穿戴整齐了再说吧，今晚已经够尴尬的了！ 第二天一早，柯睿取消了晨练，早早地到饭厅等着傅珒毅说辞职的事儿，却被告知，公司里出了事儿，傅珒毅一早就去公司了。 当事人不在，柯睿也没办法，只好乖乖吃早餐，等晚上傅珒毅回来再说这事儿。 柯睿乖，不代表别人也乖，比如唐妹子——唐芯蕊小姐。也许是昨晚宵夜时候，柯睿的出现坏了她的好事儿，让她丢了面子，她从早餐开始就找柯睿的麻烦。 “你怎么能只给崽崽喝粥？”唐妹子在餐桌边一坐下，就开始针对给崽崽喂饭的柯睿，“小孩子应该多喝牛奶，这样才够营养，长得高！” “这里有奶黄包，一样的。”柯睿推了推崽崽面前的碟子，示意他自己拿小包子吃。这小包子是赵阿姨特意为崽崽做的，大小刚好让他拿在手里，大人吃的话一口就可以吃掉一个。 看到崽崽自己拿了小包子啃，唐妹子又开口了：“你怎么可以让他用手抓包子？手上有多少细菌你知道吗？小孩子免疫系统弱，你这样他很容易生病！” “崽崽洗过手才会吃早餐！”就冲昨晚唐妹子让崽崽一直饿着等傅珒毅，柯睿对唐妹子没好感，他不相信她是真的为崽崽好。 “洗过手手上就没细菌了么？”唐妹子放下手里的筷子，拉开阵势要好好教育一下柯睿。 柯睿没理会她，径自喂着崽崽。直到一碗粥喂完，而唐妹子越说越激烈，柯睿才忍无可忍地问崽崽：“吃饱了么？” 崽崽将手里小半个奶黄包塞进嘴里，然后又一手抓了一个，将剩下的两个奶黄包都抓在手里才对柯睿点点头。 “没吃饱我们就在这儿吃。”柯睿拿过碟子，示意崽崽放下一个小包子，慢慢吃。 崽崽双手抓着包子藏到身后，对柯睿摇摇头，“睿睿吃。” 柯睿被治愈了，摸摸崽崽的脑袋，“崽崽乖，睿睿已经吃饱了哦。” 闻言，崽崽垂下了小脑袋，依依不舍地拿出两个奶黄包，抬头看看柯睿，又看看一直盯着他们的唐妹子，小崽崽突然举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另一个则送到了柯睿嘴边，“吃……”，说着，还不忘防备地看着一边“虎视眈眈”的唐妹子。 柯睿笑了，张嘴吞下了崽崽送到嘴边的奶黄包。 “你怎么能吃小孩子的东西！”唐妹子气愤地叫。 在厨房里看到事情经过的赵阿姨出来圆场，“那个奶黄包崽崽要吃再做，材料都是现成的。” “再做也要时间啊，难道现在让崽崽饿着么？”唐妹子不甘心地指着柯睿。 而柯睿则扶着崽崽抓着奶黄包的小手，把崽崽吃剩的半个包子也送到自己嘴里，“吃饱了就不要硬填了，知道么？” 崽崽听话地点点头，然后张开莲藕似的小胳膊跟柯睿要抱抱。柯睿从善如流地抱起崽崽到院子里消化食儿去了。 “他……”唐妹子一脸不置信地转向赵阿姨。 “呵呵，崽崽跟柯睿那孩子感情好，有了好吃的，第一个想着的不是他爸爸，而是柯睿，那两个奶黄包是我特意多做的，好让他分给柯睿。”赵阿姨笑得开心，唐妹子却觉得窝心…… 62. 赵阿姨笑得开心，唐妹子却觉得窝心，女人的直觉告诉唐妹子，这个柯睿是一个极具威胁的存在！ 随即唐妹子笑了，为自己竟然有这样荒谬的想法！柯睿怎么回是她成为毅哥哥妻子的威胁呢？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啊！就算真的在一起，他们也只能偷偷摸摸地，不让任何人知道！ 但是，这个柯睿处处针对她，她一定要让毅哥哥辞退了他，因为她不喜欢他！不过在辞退他之前，她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赵阿姨，我吃饱了，想出去逛逛！”唐妹子对赵阿姨笑得甜美。 “行，我让老头子打电话叫个司机过来。”唐妹子也算是赵阿姨看着长大的，一群皮小子中间这么一朵娇滴滴的小花，自然格外惹人疼，直到当年的小丫头为爱走天涯，独自出国。 一种疼爱延续了十几年早已成为习惯，所以在赵阿姨眼里唐芯蕊依旧是当年那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对于她的要求也总舍不得说不。 “会不会太麻烦？”唐芯蕊一脸不好意思，“家里没有人会开车的话，我也可以开的，只是我常年在国外，不熟悉国内的驾驶规则……” “那可不敢！家里……小睿倒是会开车，可是他要带崽崽……”赵阿姨为难。 “这不要紧，我出去就是想去买些玩具送给崽崽，本来也想麻烦他带着崽崽一起去呢。”唐芯蕊顽皮地冲赵阿姨眨眨眼睛，逗得赵阿姨笑得合不拢嘴嘴。 “好，好，我去跟小睿说说！”赵阿姨找到柯睿，说了唐芯蕊的要求，柯睿虽然不想搭理那个女人，但是又不想抹了赵阿姨的面子，只得硬着头皮同意了。 等赵姐准备好娃娃车等崽崽出门的用品、众人准备出门的时候，傅珒毅的司机（大家还记得这个倒霉的炮灰司机么？不记得请看33章）开着车回来了。 司机先生无辜地看着用小眼刀射杀他的唐小姐，“先生说唐小姐今天会想出去逛逛，所以让我回来待命，海伦秘书另外给先生准备了一辆车。” “毅哥哥总是那么细心~！”听了司机先生的解释，唐妹子忽然换了一副幸福小女人的甜蜜模样，“那我们赶紧走，早去早回，不要耽误了毅哥哥的事情。” 嘴上这样说着，可真到了目的地，唐妹子女人的本性就显露无疑。从一进商场的大门，唐妹子就开始逐个柜台的看，边看还边嫌弃，直到把所有销售人员得罪遍了，她大小姐才推着小崽崽翩翩然上了二楼。 二楼是服装，作为女人的唐妹子怎么可能放过，不过延续她的风格，她试一件就挑剔一件，不过这次挑剔到最后，她刷卡刷得也是毫不手软，很快服务员就装了七八个纸袋送上来。 “让他提着！”唐小姐纤纤玉指一点，指向柯睿。 服务员颠颠儿地将纸袋送到柯睿面前，柯睿却没伸手接，一直跟着他们的司机先生见状连忙上前，“给我，给我，我来提！” 柯睿伸手挡住司机先生：“谁买的谁自己拿，拿不了就不要买！” 唐妹子没想到柯睿竟然这么没风度的拒绝，顿时觉得下不来台，“柯睿，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毅哥哥请的保镖而已，我的话你敢不听？” “我是保镖，不是小弟！而且我是崽崽的保镖，跟你唐小姐没有半毛钱关系！”柯睿不是没风度的人，但是心里气闷的感觉让他顾不得场合，只想狠狠出口气。这个女人想当傅珒毅太太，自可以去使手段，但是不能拿崽崽当道具！ “你……”唐妹子甜美的形象尽失，厉声喊，“柯睿，我要让毅哥哥辞退你，现在就辞退！” 柯睿没多看唐妹子一眼，对着娃娃车唤了一声：“崽崽~！” 一直安安静静坐在车里的小家伙像是得到口令的小狗狗，伸出小胳膊，摆出抱抱的pose，等待柯睿把他抱紧怀里。 柯睿也没让他失望，双手托着他的腋下将他抱出了娃娃车，“崽崽想去哪里？” “童童世界~~~”小崽崽抱着柯睿的脖颈，一改刚刚在娃娃车里昏昏欲睡的样子，眼睛亮亮地看着柯睿，“睿睿，去~~” “好！跟司机叔叔再见！”柯睿等崽崽给司机先生说了“拜拜”还送了飞吻，才对司机先生说：“这里麻烦您了，我带崽崽去儿童世界玩儿会，待会儿自己回去就行。” “没事儿，小家伙不喜欢跟大人逛街，你带崽崽好好玩玩，这里交给我好了。”司机先生与柯睿的第一次接触只能用杯具来形容，不过自从柯睿进别墅做了崽崽的保镖，经常进出别墅的司机先生就跟他熟悉起来，两人时常一起聊聊车，关系算是不错。后来，司机先生辗转听到了柯睿的当兵时的经历，对他更是打心底佩服。 “谢谢！”柯睿冲司机先生点点头，抱着崽崽往外走。 趴在柯睿肩上的小崽崽想起睿睿教他要有礼貌，听话的小家伙冲着面孔都扭曲的唐妹子挥挥小爪子，“大~姨，拜拜~~！” 从崽崽被柯睿抱起来，就俘虏一众围观店员们的心，在大叹小萌物的同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家伙的举动，崽崽最后一句话让大家一愣，随即捂嘴窃笑起来。 听到崽崽的话，抱着他的柯睿脚下一滑，不过很快稳住，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微微顿了一下，就继续往外走了。 拐了个弯，确定刚刚的人都看不见了，柯睿才问崽崽：“是谁教你叫‘大姨’的？” 小崽崽东张西望地看着新奇的东西，随口回答：“睿睿！” “我叫你的是‘阿姨’，阿——姨！”柯睿趁机教导崽崽清楚的发音。 “d——a——姨！”崽崽学着柯睿的样子拖了长音，可惜拖得有点多。 “阿姨！”柯睿重复。 “大姨！”崽崽也重复。 柯睿无奈，“大姨”就“大姨”吧，至少崽崽今天用的很好，最多以后继续让他叫“姨姨”。 柯睿放弃折磨崽崽的舌头，将他送进儿童世界，让他跟小朋友一起玩耍，他自己则到一旁的家长休息区里找了个可以看到崽崽的位子。刚坐下，他的手机就响了。 是昨晚挂他电话的杨文骢！接通，柯睿笑着调侃，“睡醒了？” “嗯，醒了，昨晚火急火燎地找我什么事儿？”听声音，杨文骢“醒了”这个动作显然是刚刚完成。 一醒来就先给他回电话，柯睿决定原谅杨文骢挂了他的电话，“想让你另外给我找份差事。” “嗯？傅珒毅对你不好？” “只是雇主而已，没什么好不好的，是我自己不想做了。” “嗯？好好的为什么不想做了？你不是很喜欢崽崽那娃儿么？” “是很喜欢，不过崽崽现在很乖，不必非要我来带了。而且……” “而且？” “而且，现在家里来了一位娇客，似乎看我不太顺眼！” “谁？傅珒毅这么快就准备给崽崽找后妈了？”杨文骢吊儿郎当地问。 “叫唐芯蕊，好像是傅珒毅的青梅竹马。” “是她？”杨文骢惊叫，“她回国了？” “你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杨文骢把当年大院里孩子们之间的故事拣了跟唐妹子有关的跟柯睿讲了，最后总结到：“当年大院里全是小子，就这么一个女娃娃，被人惯出来些公主病，你顺着她些，她自己没趣了，就不会烦你了。” 柯睿沉默了一会儿，“你说的晚了！” “你怎么招惹她了？” “不算招惹，只是看不惯她想借崽崽上位，又不真的对崽崽好，没搭理她而已。” 杨文骢听柯睿这么说，叹了口气，“我也别给你找差事儿了，你有空就去找找豆豆吧，过两天等傅珒毅把她打发走了你再回去。” 柯睿没忘了昨晚自己玩花花的时候被活逮的事儿，连忙否决的杨文骢的提议，“别，你当时让我给崽崽当保镖就是为了让他们家照顾我吧？现在我已经被养的膘肥体壮，是时候出去跑跑了。” “成，我让叶经理留意着，有好差事先给你留着……不是，我说咱俩究竟谁是老板啊？”杨文骢突然想起来电话那头的人才是公司真正的老板，至少李健留在律师那里的遗书是这样说的。 “呵，你不是我哥么！”柯睿一句话顺利让杨文骢找不着北。刚挂了杨文骢的电话，傅珒毅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刚刚在和谁讲电话，这么久？”自从昨晚发现自己应该对柯睿有那么点不一样的想法，傅珒毅对柯睿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迅速上升。 “文骢，你有事儿？”不用问，柯睿也知道，一定是唐大小姐找傅珒毅告状了。 “呃，嗯。芯蕊刚刚给我打电话了……” 63. “呃，嗯。芯蕊刚刚给我打电话，今天的事儿我都知道了……”傅珒毅想起刚刚唐大小姐刁蛮的态度就脑仁儿疼。 电话那头的人忽然沉默，让柯睿误会傅珒毅在想怎么数落自己。想到傅珒毅不顾自己受委屈的亲儿子，一味维护那个女人，柯睿就觉得气儿不顺，“如果你觉得我做错了，可以解除合约，我没意见！” “我说了不准再提解除合约！”傅珒毅揉揉额角，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啊！ “这事儿是她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芯蕊从小被宠坏了，希望你不要介意。你不要搭理她就好了，我会尽快送她走，好么？” “该介意的不是我，你该道歉的对象也不是我！”柯睿觉得傅珒毅是在敷衍他，说得粗俗一点，傅珒毅这是在和稀泥，他对唐芯蕊说的一定是“这事儿是柯睿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 “那应该我应该怎样？”柯睿的反应在傅珒毅看来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奇异地让他心情好起来。 “你该为崽崽考虑一下，那个唐小姐是不是真的适合做崽崽的新妈妈！”柯睿很认真地说。 “等等，等等，”傅珒毅扔了手里批阅文件的钢笔，“我刚刚没听清楚，你说谁要做崽崽的新妈妈？” “唐——小——姐！”柯睿一字一顿，大有傅珒毅敢否认就咬他的架势。 傅珒毅好气又好笑，“我什么时候说要唐小姐做崽崽的新妈妈了？我才刚离婚啊！用专家的话说，感情的创伤期还没过呢！” “你别想否认，如果你不想她当崽崽的新妈妈干嘛那么迁就她？”柯睿把证据一一列举：“纵容她让崽崽饿肚子！家里的事都让她插手！还让她住进女主人的卧室！这些你都怎么解释？”柯睿越说越气愤，丝毫没觉得自己的口气像极了吃醋的小女人。 傅珒毅极力忍住笑，“我没有可以解释的……” “那你还不承认对她有意思？！” “我对她没有任何意思！”傅珒毅认真起来，他可不希望柯睿误会什么，“我母亲一直想要个女孩，却生了两个儿子。芯蕊和我是邻居，经常到我家玩儿，我母亲见着喜欢，所以挺疼她的。现在她回国不能回家，母亲就让我暂时照顾一下，只是这样而已。” “哼，你这样想，不代表她也这样想！”柯睿哼哼了两声，“如果她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我就辞职！不，我现在就要辞职！” “辞职？为什么？我说了今天这事儿不怪你，你……” “当然不怪我！”柯睿打断傅珒毅的话，“但是，请恕我没有本事能跟唐小姐和平共处，反正早晚要离开，不如现在就辞职！” “你走了崽崽怎么办？”傅珒毅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这样吧，你带着崽崽出去玩玩，等芯蕊离开了，你们再回来。” “我要去找豆豆，文骢手上又有几条线索……”这几条线索都指向哪里，柯睿也不清楚，万一是很偏僻的地方，带着崽崽很不方便。 “你尽量先选一些方便的地方吧，我派辆车跟着你，有好玩儿的地方就多待两天。那些偏僻的地方，我派人替你去！”柯睿的担心傅珒毅也明白，寻人毕竟不是出门游玩儿，带着个孩子确实不方便，但是，“我要工作，赵阿姨她们心软，对芯蕊的任性也没办法，如果你也不在家，崽崽再被欺负了怎么办？” 柯睿沉默了一会儿，“我考虑一下。”说完就径自挂了电话。 如果可以，柯睿是绝对不会带崽崽一起的，因为他寻人都是直奔目的地，一路奔波不算，有时候还要餐风露宿，崽崽还太小，不该吃这些苦。 可是想想那个女人才来了一天，崽崽安逸的小日子就被毫不留情地破坏了，如果他不在，崽崽真的会吃亏也说不定。 为了补偿崽崽昨晚吃不饱睡不好的痛苦，也为了好好考虑清楚要不要带崽崽离开，更为了避开那个女人，柯睿带着崽崽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直到天黑，柯睿估摸着傅珒毅快回家了，他才带着崽崽回家。 回家的路上柯睿已经决定了不带崽崽出门，就算那个女人真的犯了公主病，看在傅珒毅的面儿上崽崽也不会受太多的委屈，就算受点委屈也比不过跟他东奔西走受的苦。 柯睿是这样想的，但是那个神奇的唐小姐总有办法改变柯睿的想法。 唐小姐对于白天崽崽叫她“大姨”的事儿一直耿耿于怀，一心想给崽崽纠正过来，可是他跟柯睿迟迟不归，于是这事儿被推迟到晚饭时间。 饭桌上，唐小姐主动坐到崽崽身边，要求给崽崽喂饭。柯睿扭头看到傅珒毅点头，才将手中崽崽最喜欢的麦兜饭碗递给唐妹子，自己去一边吃饭。 起初，柯睿还不放心地在用餐的同时分神留意不远处婴儿桌上的情况，但是唐妹子或许真心想好好对崽崽，很用心地给他喂饭。观察了一会儿，柯睿放了心，专心用餐，不曾想仅仅隔了几分钟，唐妹子就摔了手里的小碗儿，对着崽崽怒吼：“不想吃就饿着！” “呜哇~~~~”崽崽裂开嘴大哭，自从从岳家回来他就再也没这样哭号了。 “怎么回事？”傅珒毅先站了起来。 柯睿连忙放下手中的饭碗，去抱起哭花了脸蛋儿的崽崽，为他擦干净眼泪、鼻涕和粘在脸上的米粒儿，“崽崽乖，不哭了~” 短短几分钟小家伙就哭得岔了气儿，趴在柯睿肩上一抽一抽地说：“猪，猪猪……猪猪碎了……” “崽崽乖，不哭了，明天咱们再去买一个一模一样的猪猪碗儿，好不好？” 柯睿轻轻拍着崽崽的后背安慰。 崽崽抽噎着还没说话，那边唐妹子绷不住了，冲上来要把崽崽从柯睿怀里夺出来，“不许！你这是溺爱！你这样会把他宠坏！” 一时间，饭厅里充杂着孩子的哭嚎声，女人的尖叫声，和桌椅被碰翻的声音。 “住手！”傅珒毅抱着唐芯蕊的腰转了半个圈，让自己挡在她与柯睿之间，以阻止她为夺下崽崽而对柯睿的撕打。 “唐芯蕊！”傅珒毅怒吼一声，镇住了饭厅里的所有人，大家都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儿，“你只是客人！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傅珒毅拉拉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衣服，“崽崽是我儿子，如果你喜欢他，可以亲亲抱抱，但是谁给你权力这样管教他的？” “毅哥哥……”唐芯蕊瞪大眼睛看着傅珒毅，不敢相信刚刚的话是他说的，“我，我只是，想帮你……太过宠溺，对孩子成长是不好的！” “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可以教！”傅珒毅并不领情，反而冷冷地说。 “毅哥哥，你相信我，我在国外的时候拿过儿童心理学硕士学位，我可以教好崽崽的！”唐妹子抓紧傅珒毅的衣袖，急切地说：“你不可以再让崽崽跟着那个人了，他只是个外人，只会纵容崽崽，教他使坏！” “我相信柯睿，他不会教坏崽崽的！”傅珒毅根本不为所动，淡淡地看着唐芯蕊。 “真的！他今天还教崽崽叫我‘大姨’！”唐妹子一只手抓着傅珒毅，一只手指着柯睿。 傅珒毅看向柯睿，柯睿撇撇嘴，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为了这点小事儿竟然闹出这么一出，看到傅珒毅一直看着他，还是解释了一句：“崽崽咬字不清楚！” “胡说！崽崽说话已经很流利了，怎么会咬字不清楚！”唐妹子怨恨地看着柯睿。 “唐，唐小姐……”一直站在一边插不上嘴的赵姐终于可以插进来替柯睿解释：“崽崽真的不会叫‘阿姨’，他叫我都是‘大姨’或是‘姨姨’的。” “谁让你说话了！”唐芯蕊脸一转，一把眼刀子甩向了赵姐！ “我只是……”赵姐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小媳妇，不然也不会不得岳女士的待见，所以，唐芯蕊一句话就点了炮仗，可是赵姐只说了三个字就被赵阿姨拦住。 “别说了，过来帮我把地上收拾收拾！”说着，赵阿姨拉走了还想说什么的赵姐。 “崽崽不是故意的，我替他道歉，好不好？”傅珒毅用尽量轻柔的口吻安慰唐芯蕊，在心里暗叹：母上大人一定是嫌他日子过得太清闲了！ “毅哥哥！”唐妹子似乎大受打击，一脸失望地解释，“我有把崽崽当成是自己的孩子，我教他是为他好！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害他的！我是要做你妻子的啊！” 柯睿与傅珒毅对视一眼，柯睿那一瞬间的想到的是“糟了，听到不该听的了！”而傅珒毅想到的是“难道被柯睿说中了？”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64.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傅珒毅摸摸鼻子，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被一个女人求婚，他一点也没有长面子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事儿会变得不妙。 “毅哥哥，你忘了？你说过没有那个女人，你就会娶我的！”唐妹子红了眼眶，她就是相信了这句话才在听说毅哥哥离婚的第一时间飞回国的！她相信，没有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她的毅哥哥一定会娶她，与她成为人人称羡的一对儿。 “我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傅珒毅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看向的人不是唐芯蕊，而是旁边抱着崽崽的柯睿。 “毅哥哥！你为什么要看着他？”唐妹子用力拉着傅珒毅的衣服，以拉回他的注意力，“你该解释的人难道不是我么？在我出国之前，你明明答应过我，你说如果没有岳馨，你会娶我做你的新娘！你明明答应过的！” “我……”傅珒毅想起来了，那时候他和岳馨快要结婚了，唐妹子闹得凶，为了安抚唐妹子的情绪，他曾单独找过她，那次他确实说过她是个好妹子，如果没有岳馨会跟她在一起之类的话。 他不能否认，那时候的他只想能顺顺利利结婚，那些话里带了哄骗的成分。 沉浸在与爱人将要成为伴侣的喜悦中，他没想到他跟岳馨的婚姻这么快走到了尽头。当初那样甜蜜，如今却反目成仇，爱情就是这样经不起考验！而他却为了这样一段感情，欺骗了一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妹妹的感情！谎言得到了现世报！ 现在，他该怎么对一个将做他新娘作为毕生志愿的女孩说：“我是哄你的，我根本不想娶你！”不必别人说，傅珒毅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很渣。可是，如果让这样一个女孩执着下去，只会让她虚度韶华，那会更渣！左右为难，傅珒毅不自觉地又看向了柯睿…… “文骢怎么还没来，我明明让他来接我们的！”柯睿假装没看见傅珒毅求救似的目光，绕过两人，抱着崽崽快步走向大门，同时还不忘跟傅珒毅报备：“我同意带崽崽出门旅游了，今晚先住文骢家，明早再回来收拾东西，你们慢慢地、好好地聊聊！” 傅珒毅想拦住往外走的人，却被别人拦住，“毅哥哥，你要去哪儿？” 看着眼妆已经花了的妹子，傅珒毅叹了口气，扬声对已经出门的人说：“文骢没来就让司机送你们过去，天黑了，不要自己坐车！”他猜柯睿说跟文骢越好八成是离开的借口，否则依杨文骢的性子怎么会放弃这光明正大蹭饭的机会？ 不过走了也好，带着崽崽离开这个重灾区，他也会比较放心，接下来，就让他独自解决这个已经陷入歇斯底里的妹子吧！傅珒毅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柯睿抱着崽崽钻进了车里，让司机先生送他到杨文骢的住处。事实上，傅珒毅猜对了，他刚刚说的都是临时起意，根本没有跟杨文骢约好，目的当然是不想卷入傅珒毅跟唐妹子的情感纠纷。不能怪柯睿没义气，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世间痴男怨女的情感纠纷？ 哭累了的崽崽靠在柯睿怀里，不停揉眼睛。柯睿抓住他的小手，“不要用手揉眼睛，手不干净！还有，不要睡，待会儿我们就到文骢叔叔家了，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崽崽嘟着小嘴摇摇头，“困~” “乖乖的，不要睡，跟我说说，崽崽想吃什么？”柯睿轻轻摇摇崽崽，防止他睡着。两人出门急，都没带外衣，如果崽崽睡着了待会儿下车会感冒，所以柯睿不停找话跟崽崽说。 小崽崽强打起精神摇摇头，他不想吃东西，只想睡觉。 “做蛋卷好不好？崽崽不是最爱吃蛋卷儿么？我们做什么样的吃？”柯睿见崽崽的眼睛又要闭上，连忙又戳戳他。 听到柯睿说蛋卷儿，崽崽又瘪起嘴，委屈地看着柯睿：“猪猪……” 柯睿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竟然忘了今晚赵阿姨给崽崽准备的就是蛋卷儿，盛在麦兜小碗儿里，被唐妹子给摔了，也不知道崽崽有没有吃到。 “乖哈，文骢叔叔家有花花的小碗儿，比猪猪更漂亮哦！”柯睿哄着崽崽，一边懊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要猪猪！”崽崽这话在旁人看来或许是有些任性，但是柯睿觉得小家伙很难得。他听赵阿姨说崽崽用那个小碗儿已经很久了，崽崽一直很喜欢，作为一个有权力光明正大喜新厌旧的小家伙，崽崽确实是少见的。 柯睿只得保证会找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碗儿给他。 这样又哄又逗，崽崽总算没车上睡着，乖乖跟着柯睿到杨文骢家，与主人排排坐等待被投食。 柯睿给崽崽洗了脸，又喂他喝了水，就一头扎进厨房，搜寻还能吃的东西，只找到一些鲜香菇、鸡蛋、面粉之类。柯睿暗自庆幸总算没只找到酒精制品。 柯睿思量了一下，将鲜香菇洗净，去蒂用刀在茹面上画十字纹，装在汤碗里控水。他从厨具角落的一个抽屉里找到大蒜，将大蒜去皮切末，均放入碗中，加入植物油、盐、料酒搅拌均匀备用。 之后，柯睿将摆在灶台一角的电饼铛洗净擦干，在烤盘表面均匀刷了一层植物油，等电饼铛预热后，放入香菇，将调味料刷在香菇上，合上烤盘，只几分钟香味就飘散了出来，引得嗷嗷待哺的两只钻进了厨房，强烈要求帮忙。 柯睿拗不过他们，只好让他们等在厨房里，待会儿帮忙吃。大约6分钟，香菇就烤好了，柯睿先用小碟子为崽崽挑了两只最肥最大的，剩下的装盘交给了杨文骢。“慢点吃，小心烫……” 柯睿还没说完，杨文骢就“嗷~~”地一声叫了出来，张大嘴巴直用手扇风，显然是被烫狠了，但是他宁愿烫着也不愿把嘴里的香菇吐出来。 崽崽见杨文骢大嘴一张就吞了一只香菇，他着急了，拽着柯睿的裤子，“睿睿，吃，吃！” “没见文骢叔叔被烫着了么？还敢吃，我给你吹凉再吃！”柯睿把香菇吹凉，又找出吃水果的小叉子叉了让崽崽自己拿着吃。 他自己则把剩下的香菇放进电饼铛。等待香菇熟的功夫，柯睿拿了两个鸡蛋打入碗内，用筷子打散，加入面粉调开，然后又加入适量水、葱花和盐、味精等调味料，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打，直至碗里的东西调成薄的面糊。 柯睿调好面糊，剩下的香菇也熟了，取出香菇装盘，然后倒入食用油摊匀，加入二汤匙面粉糊，也摊匀，盖好电饼铛盖子，开始烤制。大约过了十分钟，两面焦黄，外焦里嫩的鸡蛋饼就做好了。 刚刚咽下香菇的小崽崽迫不及待地举着小碟子向柯睿讨食儿，“睿睿，要，要~” 柯睿揉揉崽崽的小脑袋，“等等”，他取出蛋饼，放凉一些后用铲子将蛋饼分成比小碟子小一圈儿的小饼，放进崽崽的小碟子里，“小手洗干净了么？洗干净了自己抓着吃！” 目送崽崽愉快地将蛋饼塞进嘴里，杨文骢哀怨了，“小睿……我的呢？” “你也要吃？这是给崽崽准备的！”柯睿看都没看杨文骢，忙着把剩下的面糊摊成小饼，中间等候的时候，他抓过一直锅子洗干净添水，煮了两碗方便面，递了一碗给杨文骢，“吃吧！” “为什么崽崽有蛋饼吃，而我就只能吃这个？”杨文骢更哀怨了。 “崽崽三岁，你几岁？”柯睿抓过筷子，挑起面条吹凉，“而且，谁让你不准备吃的，有这个就不错了，你平时也就是用热水泡泡吧？” 杨文骢清了清嗓子，拿起筷子吃面。柯睿说的没错，他平时吃方便面只是用热水泡泡，所以即使是一包方便面柯睿做的也比自己做的好吃，不能浪费！ 一碗方便面下肚，杨文骢竟然还没有饱的感觉，“小睿，要不，我现在去买菜吧？” “下午的菜不新鲜了！”柯睿咽下最后一口汤，抹抹嘴，“而且，我和崽崽都吃饱了，你买回来自己做吧！”说着就把碗塞进杨文骢怀里，他陪崽崽看动画片去了！ 大厨不做，就算买回一个菜市场也没用，所以杨文骢只得乖乖去刷碗。可是七分饥三分饱的感觉太糟糕，刷完碗，杨文骢忍不住打电话给杜亮，让他前来觐见自己的小侄子，顺便进贡美味吃食。 接到杨文骢电话的时候，杜亮刚刚结束一个大案，正准备回家洗洗睡。看到号码的时候，杜亮想直接挂断，手指却有意识地按了接听键。听到杨文骢声音的时候，杜亮隐隐有些欢喜，待听清内容后，他就开始懊恨自己干嘛手贱接了电话。 懊恨完了，他还是乖乖地买了几样小食去杨宅进贡！ 这边，杨文骢等人吃得开心，另一边的傅珒毅过得就有点水深火热了。 唐妹子执着地要成为傅太太，无论傅珒毅怎么劝解都不肯松口。 “芯蕊！我让你住在这里，是我母亲的意思。你父亲现在正处于隔离期，我母亲她认为你父亲为国家做出贡献，不能让他的女儿回国了却无家可归！” 65. “芯蕊！我让你住在这里，是我母亲的意思。你父亲现在正处于隔离期，我母亲她认为你父亲为国家做出贡献，不能让他的女儿回国了却无家可归！”傅珒毅说完，觉得自己说的有点绝情，毕竟不管唐妹子怎样，唐叔叔对他一直是不错的，而且，唐叔叔还是自家老爷子的重要的帮手，所以于情于理傅珒毅对唐芯蕊都不能太绝情，“当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很欢迎你到我家来暂住……” “暂住？”唐芯蕊忘记了抹眼泪，呆呆地看着傅珒毅。 “你如果喜欢，愿意常住，我也很欢迎！”傅珒毅笑着伸手抹去唐芯蕊脸颊上挂着的泪珠，亲昵却不带一丝暧昧。 “啪！”唐芯蕊挥手打开傅珒毅的手，“毅哥哥只是把我当做客人么？” “怎么会？只是客人我是不会让他住进我的家里的！我刚刚说错话了，芯蕊不要怪我，好不好？”傅珒毅收回手，在心底告诫自己就当是自己儿子哄了！ “不是客人？”唐芯蕊眼睛忽然亮了，一脸期待地看着傅珒毅。 “当然，你是我最可爱的小妹妹！”傅珒毅放松面部肌肉，露出最温柔的表情，哄死人不偿命！“我妈一直想要个女儿，结果两个全是儿子，她一直把你当自己女儿看的……” 傅珒毅越说，唐芯蕊脸色越难看，不等傅珒毅说完，她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我讨厌毅哥哥！”唐芯蕊对着傅珒毅吼完就冲回自己的房间，狠狠甩上房门。 “先生明知道唐小姐对你的心思，何必说那样的话？”赵阿姨从厨房里出来，端了一盘炒饭递给傅珒毅，经过刚刚那么一闹，谁都没吃饱。 “就是知道才说，不能让她执迷不悟下去！”傅珒毅只恨唐芯蕊是个女孩，不是他皮糙肉厚的手下，他不能狠狠骂醒她。 “这怎么能算执迷不悟？我倒觉得唐小姐跟先生挺般配！门当户对不说，唐小姐从小就喜欢先生你，反正先生现在也是独身，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 赵阿姨对唐小姐和傅珒毅的事儿乐见其成，她认为唐妹子会做饭，这点就比岳女士强，虽然她会做的只是全家人吃不惯的西餐。 傅珒毅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咽下口中的饭才道：“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崽崽！芯蕊还是小姑娘心性，怎么能当好崽崽的妈？” 老太太颇不赞同傅珒毅的想法，“借口！女人没结婚的时候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只要结了婚，很快就能胜任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 “好啦！年轻人的事儿，你一个老太太就别瞎掺和了！你刚刚不是喊肩膀疼么？走走走，我给你捏捏去！”李叔与傅珒毅一样不看好唐芯蕊，觉得那姑娘太娇气，娶媳妇就该像他家老太婆一样知冷知热，知道疼人，不过老太太的话不能直接反驳，气坏了她的身子，心疼的人是自己！ “我这怎么是瞎掺和？我是过来人，提提意见都不行？你别拉我，先生还没吃完，等他吃完了，我还要收拾厨房呢！”赵阿姨甩开老头拉她的手，不乐意地说。 “不是还有小赵么？”李叔揽着老太太的肩，威胁道：“你要是不想捏，晚上疼得睡不着，可别喊我！” 老太太还是不乐意，却乖乖地摘了围裙递给一边站着的赵姐，跟着老头回了屋。 傅珒毅和赵姐笑着目送这对儿吵吵闹闹了一辈子的老两口回屋，听到房门关上，赵姐对傅珒毅说：“别听老太太的，这结婚只能在名称上把女孩别的什么也改变不了，你说的对，这唐小姐还是小孩儿心性，不能让他委屈了咱们崽崽！小家伙已经有个不像样的亲妈了，不能再有一个更不像样的后妈。” 傅珒毅点点头，“嗯，我知道怎么做，你去收拾厨房吧，这个盘子，待会儿我自己洗就行！” 赵姐没再多说什么，她的身份毕竟是个帮佣，就算主人把她当姐姐一样尊重，有些事儿也不该是她能指手画脚的，她刚刚说的话已经超出本分了。所幸的是，先生今天算是把话跟唐小姐挑明了，想来唐小姐不会住很久了才对。 不得不说，赵姐低估了唐小姐的战斗力，不只是赵姐，就连傅珒毅也低估了唐小姐对他迷恋的程度。 因为，夜半时分，娇俏可人的唐小姐穿着性感的睡衣，敲开了傅珒毅的房门…… 不用想太多，唐小姐不是想用女人的“最佳武器”来诱惑傅珒毅，哭肿双眼的她想不通她的毅哥哥不喜欢她哪里，她只是想问明白而已。当然，如果问不明白，需要诱惑之，她也会顺势而为的。 她穿成这个样子，傅珒毅自然不会让她进自己的房间，她脑袋不清楚，他又不缺根弦。“芯蕊，今天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可以吗？”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很快的！不问明白我今晚睡不着！”唐妹子用手握着门边，让傅珒毅不敢硬关门，挤到她白嫩的小手。 “什么问题不能明天再问？”傅珒毅的耐心已经到了警戒线，崽崽最顽皮的时候恨不能把天捅个窟窿，他都没像现在这样烦躁。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唐妹子眼睛眨眨，泪珠慢慢凝聚，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我没有不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连你的房间都不让我进？”唐妹子委屈不已。 “啪！”傅珒毅耐心告罄，“你想进来？”傅珒毅拉开门，“进来吧，喜欢这个房间？那今晚你就住在这儿吧！” 唐妹子泪花瞬间不翼而飞，但她还来不及高兴，傅珒毅就出了门，“我还有工作，你早睡吧，不要来打扰我！” 唐妹子愣住，傅珒毅趁她还没回神，闪进书房，关门上锁。听到关门声，唐妹子猛地回神，连忙上前敲门，可是无论她怎么敲，傅珒毅就是不开门。如果可以，傅珒毅也不想这么容忍唐芯蕊，他恨不得打包把她扔出去，但是他是个男人，恃强力弱欺负女人的事儿他不能做，而且，唐芯蕊所代表的的种种关系，他不能不考虑。 再说门外的唐妹子，她倔脾气上来，转身回了傅珒毅的房间。她还就不信了，毅哥哥能工作一晚不休息？！她就在他的房间等，等到他回来为止。 唐妹子一等就等了一夜，傅珒毅受够了她，所以宁愿在书房凑合一夜。起初唐妹子还能靠打量毅哥哥房间的摆设打发时间，后来越来越困就干脆钻进傅珒毅的被窝，睡觉。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天刚亮就醒了。没像平日里刚醒来时的迷糊，唐妹子刚醒来就僵硬了身体，半晌才轻轻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从傅珒毅的被窝里挪出来。 被窝里的痕迹让唐妹子羞红了脸，立刻开门冲回自己的房间。她不知道自己从傅珒毅房间出来这一幕被回来拿东西的柯睿看了个清清楚楚。 柯睿感到一阵被欺骗的愤怒。该死的傅珒毅，昨天还对他说不会娶唐小姐，结果晚上就把人拉进了房间！看唐小姐衣衫不整的样子，分明是度过了一个激情的夜晚！ 柯睿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几次之后，才咬牙打开育婴房的门，给崽崽收拾东西。 唐妹子开门的时候，在对面书房的傅珒毅就醒了，因为不想与唐妹子碰上，他特意等了一会儿才开门回房间，所以，他没有看到回来收拾东西的柯睿。 傅珒毅看到自己床上的痕迹，厌恶地皱起眉头，刚打算把床单扯下来就听到隔壁有响动。当开门看到柯睿的时候，傅珒毅郁闷了一晚上的心情莫名转好了，“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打扰你的好事儿了？”柯睿呛了一句，才不甘不愿地回答：“昨天没给崽崽准备出门的衣服，今天打算带他去游乐场玩儿，没有合适的衣服穿，所以早点回来给他拿两件衣服。” 想起昨晚哭得嗓子都哑了的儿子，傅珒毅很是心疼，“崽崽还好吧？” “放心，能吃能睡！”柯睿将最后一件衣服放进背包，甩上肩膀，抬腿就要走，不愿再搭理傅珒毅。 傅珒毅有些舍不得柯睿就这么离开，可是没等他开口叫人，柯睿就被上楼来帮忙收拾的赵姐拦住了，“小睿，东西都收拾好了？”赵姐惊诧柯睿的手脚麻利，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已经打包好了。 柯睿冲赵姐点点头，“嗯，我先走了，崽崽在家等着呢！” “哎，你等等，我给崽崽准备了一些小点心，在烤箱里烤着，还有几分钟就好了，你待会儿给他捎过去吧？”赵姐伸手挡住柯睿。 “赵姐，你帮我把床单换了，我跟柯睿有几句话说！”傅珒毅拉着柯睿的手臂下楼。两人刚下楼，还没说上话，就看见赵姐抱着床单“咚咚咚”从楼上跑下来。 “先生，你哪儿不舒服啊？”赵姐说着还抖了抖床单。 刚醒来的赵阿姨和李叔听到赵姐说傅珒毅不舒服，连忙关切地围上来。 赵阿姨扯过床单，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一脸紧张地问：“这是怎么了？啊？” 傅珒毅扶额，他要怎么跟众人解释，这痕迹不是他弄的，因为昨晚睡在这床单上的人不是他，是唐芯蕊啊？就算说了，只怕也是越描越黑！ “这不是先生弄上去的！” 66. “这不是先生弄上去的！”柯睿开口替傅珒毅回答，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柯睿不在意地说：“我刚刚上楼的时候，看到唐小姐从先生的房间里出来！” “刷！”大家又把目光集体投到了傅珒毅身上，里面慢慢全是暧昧。 “先生，虽然我觉得你俩成了也好，但是，你们还没结婚啊！人家唐小姐可是正经人家的小姐！”赵阿姨责备地看着傅珒毅，“唐小姐现在还没下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不行，我得上去看看！”说着赵阿姨就上了楼。 “你昨晚不是说……”李叔也是一脸埋怨，“你要是对人家姑娘没这个意思，你就别……，毛主席说了‘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这行为比耍流氓还严重！傅司令家教严谨，怎么能教出你……”李叔板着脸教育了傅珒毅一通，末了，“你说你要有那想法，干嘛还让我把房门加上插销，现在被人抓现行了吧？” “这都什么跟社么！”傅珒毅哭笑不得，“我跟芯蕊……根本没有事儿！” “那……”李叔刚要说什么就听见赵阿姨从楼上下来，“老太婆，人家姑娘没事儿吧？” 赵阿姨一脸古怪，“唐小姐一直在揉腰，我问她哪儿不舒服，她说什么‘爱慕西’来了……‘爱慕西’是什么？” 傅珒毅哼了一声，没好气儿地说：“她是女孩那事儿来了，肚子痛！”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自家这一对儿老头老太绝对是一对儿活宝！ “啊？呃……”赵阿姨尴尬地看看老头。误会了自家先生，老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是，“唐小姐……那啥，怎么会把你的床单弄脏？” “她昨晚是在我的床上睡的！”傅珒毅说得很坦然。 “嗯~？”众人瞪大眼睛再次看向傅珒毅。 “都想什么呢？”傅珒毅被气笑了，“我昨晚睡得书房！” “哦~”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哦什么哦，还不该干嘛干嘛去啊？”傅珒毅打发了众人，拉住欲离开的柯睿，“你也以为我跟芯蕊过夜了？” 柯睿扭头不看傅珒毅，默认了傅珒毅的话。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跟芯蕊没什么吗？”傅珒毅微微俯身，在柯睿耳边说，“我怎么可能给崽崽找那样的后妈，要找也是找你这样的！” 湿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朵，柯睿的耳尖立刻红了，“你傻了？我是男人！”柯睿转头对傅珒毅说，这样一来两人的脸相隔不过五公分，只要一个人微微探头就可以亲上对方。 自从发现自己对柯睿有想法，傅珒毅还是第一次与柯睿这样亲近，如果不是身处客厅，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亲上去，仔细品味那双唇内是怎样的甜蜜滋味。 傅珒毅用仅能两个人听见的音量，对柯睿说：“男人有什么不可以？”说完，他就后退一步，站到社交安全距离上对着柯睿微笑。 “你有毛病！”柯睿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耍了，恼羞成怒地低吼。 “柯睿，给崽崽的点心我装好了……”赵姐拿着一个印花的小提包从厨房里出来，“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将来给崽崽找个柯睿一样的妈妈！”傅珒毅走上前接过赵姐手里的小提包。 “嗯！”赵姐赞同地点头，“是啊，像小睿一样，文能入厨房，武能打流氓，还得小崽崽喜欢，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小睿如果是个女孩子就好了！” “是啊，是个女孩子就好了，我就能娶回来了。”傅珒毅将提包塞进柯睿手里，还趁机摸了一把，过干瘾。 柯睿低下头，在旁人眼里他是在害羞，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为觉得感伤。 果然，是男人就不可以了！ “我走了！”柯睿抓紧手里的小提包，低头向外冲。 “我送你出去！”傅珒毅跟在柯睿身后一起出去。留下赵姐站在饭厅里迷茫，先生什么时候对小睿这么客气了？ 傅珒毅将柯睿送上车，帮他关上车门，又敲敲车窗，示意柯睿降下玻璃，叮嘱道：“路上小心开车！”说完在柯睿脸上留了个吻。这个吻又快又轻，以致于柯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快走吧，崽崽还等着你呢！”傅珒毅退后一步，向柯睿挥挥手。而柯睿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直到把车开回杨文骢家，他都没想清楚，自己刚刚是不是被亲了。 从柯睿带着崽崽搬到杨文骢家，傅珒毅也开始常驻公司，几天几夜不回家。 唐妹子终于送走某位女性亲戚之后，发现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就连赵阿姨，李叔和赵姐都被傅珒毅打发回老家探亲。 当然，傅珒毅不会真的留唐妹子一个人在别墅里，他的秘书海伦替他请了家政服务，让唐妹子吃住无虞，也安排了专车，让唐妹子想去那里都可以。 但是，这不是唐芯蕊想要的！她回国是想跟毅哥哥培养感情，然后组成一个小家庭。于是，唐芯蕊开始拨打傅珒毅的手机，几次之后，傅珒毅不胜其扰，把手机也交给了秘书海伦，这才清净了。 打电话也找不到傅珒毅，唐妹子就到公司找人，都被海伦挡了回去，用傅珒毅的话说：“你们都是女人，不必让着她。” 到这儿，我们不得不赞扬一下唐小姐的韧性，以及越挫越勇的精神。在公司里也找不到傅珒毅，她就在公司外等。还别说，这办法虽然笨，但是有效。她只等了一天，就在傍晚时分等到了带着秘书准备去赴宴的傅珒毅。 “毅哥哥，她是谁？”女性敏锐的第六感，让唐芯蕊在看到海伦的第一眼就有了敌意。 “她是我的秘书！”傅珒毅转身对海伦说：“今晚的宴会不用你陪我去了，你先回去吧，这两天辛苦你了，好好休息！” “好的！”海伦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今晚如果没有别的安排，可以陪我参加一个宴会么？”傅珒毅伸出手，非常绅士地邀请，仿佛之前对唐妹子的避不见面不曾发生过。 “当然！”唐妹子非常愉快地将自己的小手放进傅珒毅的手中。 宴会是一个与义天集团有着业务往来的公司老板的寿宴。傅珒毅依礼送上礼物，就开始有相识的人上来打招呼。 开始的时候，唐妹子还能挂在傅珒毅的胳膊上当个会走的花瓶，但是时间一长，她就受不了了。在国外多年，唐妹子已经对国人的寒暄失了抵抗力，对于那些互相吹捧的虚伪之词更是厌烦的紧。所以，有人来请她跳舞的时候，她几乎是在傅珒毅点头的一瞬间就跟人走了。 “傅总，挑女人的眼光如果有投资眼光一半的精准就好了……”傅珒毅身边一位凸肚老板笑着调侃。 “她是我干妹妹，刚从国外回来，带她出来多认识几个朋友。”傅珒毅不以为意地淡淡回应，“我看到一个朋友，不要意思，失陪了！” 傅珒毅甩开那些只知道炫富、炫女人的无聊人士，躲到宴会的一角，意外地碰到了好几天不见的人，“柯睿？你们怎么会来？崽崽，过来，跟爸爸抱抱！” 柯睿把崽崽交给他爸，“跟文骢来的，据说今天做寿这个是他一个地瓜蔓儿亲戚，他代表老爷子来送份礼。我还以为生日宴会会有很多好吃的呢，早知道就不带崽崽来了，真无聊！” 傅珒毅一手抱着崽崽，一手在柯睿的脑袋上轻弹一下，“你就傻吧，这种宴会说是寿宴，其实就是为了拉关系的商业宴会！” “我哪儿知道！”柯睿揉揉傅珒毅弹过的地方，回答。由于上次亲吻事件还没搞清楚，柯睿这次见到傅珒毅有种不自在的感觉，“我看到那边分蛋糕了，我去拿，你要吃么？” “好！”傅珒毅抱着儿子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等柯睿拿蛋糕回来。 柯睿没让父子俩久等，只是他不小心带回了一条尾巴。 “KING，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跟来的是柯睿曾经的入幕之宾，他对和柯睿的那一段情一直念念不忘。 “KING？”傅珒毅眯起眼，打量那个几乎要将身体贴在柯睿身上的人，似乎是某个小公司的老板？ “你不知道么？KING是柯的谐音，而且不久前的柯睿就像一个国王一样，拥有庞大的后宫……这个名字是我起的，很贴切吧？”那人一脸得意。 “哦？”傅珒毅玩味地看着柯睿，等待他本人表态。 “我们当初说过，好聚好散，再见面就当做不认识，你坏规矩了！”柯睿不假辞色地对那人说。 柯睿的话让那人很难看，悻悻然地告辞，“对不起，我还以为不做情人了，咱们还能做朋友呢……不好意思，打扰了！” 那人虽然离开了，但是他越想越觉得不甘心。KING明显是看到抱孩子的人的脸色才对他这样不念旧情的，他是KING的新欢？KING几时曾对他们这样迁就过？ 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旧爱”先生决定给“新欢”点儿难看，便撺掇了一大群人依次去给傅珒毅敬酒。 傅珒毅其实酒量不错，但是，架不住各种酒掺杂着喝，于是，“新欢”先生华丽丽地醉了…… 67. 其实傅珒毅会喝醉，不能全怪柯睿过去黑历史太多，毕竟“旧爱”先生虽然算是某某新贵，但是公司的规模还是不够大，他本人的号召力也没那么强，会有这么多人响应他的号召轮流到角落里给傅珒毅敬酒，主要还是想搭上“义天”这艘大船。 等到傅珒毅端杯子的手都开始发抖的时候，与他同去的唐妹子才出现在他身边。不过她最先注意到的不是傅珒毅的状况而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如果不是身处宴会厅，唐妹子一定会尖叫出来。 “我陪朋友来的！”柯睿不愿搭理她，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让傅珒毅太丢脸面。他见唐妹子还想说什么，“傅总喝醉了，我们先把他送回去吧！” 傅珒毅并没有醉倒不省人事的地步，但是与这么一大群不相干的人喝酒实在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的事儿，所以听到柯睿这么说，他顺势靠在柯睿肩上做迷糊状。 柯睿怀里抱着崽崽，空不出手来扶着傅珒毅，奈何父子俩宁愿坐在这儿让人围观也不愿让唐妹子帮忙，好在杨文骢很快与主人家寒暄完，过来分担了柯睿一半的负担。 将傅珒毅扶进车后座安置好，柯睿转身对杨文骢说：“赵阿姨他们回老家了，他醉成这样，我怕唐小姐一个人照顾不来，今晚就不过去你那儿了。” “行，那崽崽怎么办？”这些日子，杨文骢已经跟崽崽成为食友儿，小家伙突然离开，他有些舍不得。 “崽崽？”柯睿唤了一声杨文骢怀里的小东西，带着几分询问的意思。 “睿睿！”崽崽很聪明，明白柯睿在问他跟谁走，立即向着柯睿伸出莲藕似的小手，为了表现出他迫切的心情，他还探出大半个身子，吓得杨文骢连忙扶着他的腋下，以防他折了腰。 柯睿抱回崽崽，“跟我回家的话要乖乖的，知道么？” 回到柯睿怀里，崽崽一只手勾着柯睿的脖子，一只手抓着柯睿胸前的衣扣玩儿，根本当柯睿的话是耳旁风。 “听到了么？”柯睿掂了掂怀里的小家伙，吸引他的注意，谁知小崽崽放开了他的衣扣，扭头去看人来人往。柯睿哭笑不得，轻拍了一下崽崽的肉嘟嘟的小屁股，对杨文骢说：“没事儿，你回去吧，等车开回去小家伙就睡着了。” “小家伙的外套在我车上，我拿给你，省的下车见着风再感冒了。”杨文骢给崽崽拿回衣服，又嘱咐了两句。 在车上等着的唐妹子不耐烦了，“你们好了没有？没见毅哥哥很难受么？” 唐妹子这话很失礼，但是闭眼假寐的傅珒毅第一次觉得唐妹子失礼的很恰到好处，看到柯睿抱着崽崽跟杨文骢唧唧歪歪，仿佛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他真的很难受，想揍人。 杨文骢和柯睿听了唐妹子的话，对视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各自上了车，这才止住了傅珒毅有泛滥趋势的醋意。 等到家的时候，崽崽果然如柯睿所说的那样睡着了。与司机先生一起将傅珒毅运回房间，柯睿就去安置睡着的崽崽，唐妹子则很贤惠地去泡了杯浓茶。 可惜傅珒毅很不给面子地一口没喝，后来还是安置好了崽崽的柯睿去煮了醒酒汤给他灌了下去。 喝了醒酒汤，傅珒毅像是“恢复”了几分神智，“芯蕊？我没事儿了，你去睡吧，这儿有柯睿就行了！” 唐妹子有些不愿意，可是醒酒汤也喝了，接下来就是看着傅珒毅睡觉，而且就算有事儿，她也搬不动醉酒的傅珒毅，所以只好悻悻然地离开。 唐妹子离开之后，柯睿又等了一会儿，见傅珒毅没有想吐的意思，就起身去倒了杯水给他放在床头柜上，以防他半夜口渴，然后就准备找地儿去睡觉。 在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柯睿被床上本该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抓住了手腕。“你没醉？”柯睿看到傅珒毅亮晶晶的眼睛，哪有醉酒人的迷茫。 “醉了，头很晕。”傅珒毅坐起来，拉拉柯睿的手，示意他坐下。 “睡一觉起来就好了，赶紧睡觉吧。”柯睿不为所动。 傅珒毅见软的不行，手上一用力，将柯睿扯了过来。柯睿没想到喝醉的傅珒毅有这么大劲儿，没防备跌进了傅珒毅的怀里。 “你干什么！”柯睿有点恼怒，挣扎着要站起来。 “别动！”傅珒毅的声音压过了柯睿，让柯睿一愣，“别动，让我抱抱你！” “你有病啊！还是醉花了眼？看清楚我是谁！”柯睿突然回神，更激烈地挣扎，奈何姿势不佳，使不上力气，他拿手的反擒拿术试不出来。 “我知道你是谁！”眼看柯睿要挣开，傅珒毅一不做二不休，身体一翻，将柯睿压在了身下。 傅珒毅将柯睿的双腕压制在他的脑袋两侧，轻声叫了一声：“睿！”按照“正常模式”接下来，傅珒毅该和柯睿深情对视，然后亲亲…… 但是！注意！柯睿可是他是特种兵出身！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傅珒毅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柯睿一招踢翻了傅珒毅，从床上跳起来，“睿，睿你个头睿！看清楚！我是柯睿，不是你蕊儿妹妹！” 傅珒毅手臂一撑，翻身在床边坐好，“你到底要误会到什么时候？我要是想要‘蕊儿妹妹’刚刚还会让她走么？我现在只想要个‘睿弟弟’！” 听了傅珒毅的话，柯睿顿时觉得牙齿软了，“酸死了！” “哼！以为我我愿意酸？过来！”傅珒毅冲柯睿伸出手。 “你没事儿我就去睡了！”柯睿对傅珒毅伸出的“友谊之手”视而不见，后退了几步，开门要走。 傅珒毅反应迅速，从床上跳起来扑到门口，堪堪赶得上按住柯睿要开门的手，将柯睿困在门板与他的身体之间。 柯睿怎么会乖乖地让傅珒毅困住自己？抽手，屈肘，将傅珒毅逼退一步，扩大柯睿活动的空间。柯睿要的就是这样，转身、踢腿，迫使傅珒毅放开门把手。 第一次！柯睿知道傅珒毅原来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身手恐怕还不在他之下。只见，傅珒毅虚晃一招，将柯睿从门口逼退，仗着卧室里铺着厚实的长毛地毯，不会吵醒别人，傅珒毅大胆地与柯睿在还算宽敞的卧室拆起招来。 可是，再宽敞仍是卧室，没几下，两人又打回了床边。傅珒毅突然加快攻势，柯睿一个不察，又被傅珒毅压在了床上。 “你跟别人也这样吗？”傅珒毅这次不敢大意，小心压制住了柯睿的手脚。 “怎么样？”柯睿见挣脱无望，反倒放松了身体，任傅珒毅压着。 “亲热之前先打一架！”咬牙说出“亲热”二字，傅珒毅发自己的心眼儿突然变小了。 没想到傅珒毅会提这事儿，有些羞恼，“关你什么事儿！” 傅珒毅突然俯下身，含住柯睿一张一翕的双唇，察觉到身下的人没有抗拒，傅珒毅的舌头顺着双唇的缝隙钻进了对方的口中，扫过每一颗贝齿，又轻舔他的上颌。 “嗯~”麻痒的感觉让柯睿终于意识到对方做了什么，扭动脑袋躲避。 尝到甜头的傅珒毅哪儿肯轻易放弃，伸出一只手固定住柯睿的下颚，尽情在柯睿的口中放肆，逼迫柯睿的舌与自己共舞。 柯睿虽然不是雏儿，但是甚少与人接吻，所以没一会儿就被憋红了脸。傅珒毅意犹未尽地结束这个亲吻，“味道不错！” 柯睿身体突然绷紧，又慢慢放松，“玩够了就放开我，我困了。” 傅珒毅趴在柯睿耳边说：“谁说我在玩儿？”然而他的举动与他的话一点也不相符，此时他正含了柯睿的耳朵，用舌头逗弄。 耳朵是柯睿最敏感的地方之一，被这样逗弄，他不自主地轻颤身体。这样敏感的反应自然瞒不过压在他身上的傅珒毅，“喜欢？” 傅珒毅这样不正经的样子，终于让柯睿忍不住问出了那句狗血的台词：“你想干什么？” “你看我像是想要干什么？”傅珒毅放过柯睿已经红透了的耳朵，问。 “我哪知道？”柯睿确实不知道傅珒毅今晚犯了什么病，平日里温文有礼、对唐妹子都能容忍的傅珒毅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做出这种类似猥亵的举动？ 傅珒毅在柯睿耳后吸吮出一个印记，然后顺着他的脖子一路舔吻到他的颈窝，“这样呢？” 再不明白傅珒毅要干什么，柯睿就是弱智了，但是柯睿说不出“你要上我” 这样的话，只能咬牙道：“不知道！” 傅珒毅仿佛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很好心地要给柯睿更多“提示”，所以他一把扯开柯睿的衣服，恣意亲吻柯睿算不得白皙的胸膛。亲吻胸膛，自然漏不下那两颗娇嫩的小珠儿。傅珒毅抬头看了柯睿一眼，然后在他的注视下含住了柯睿左边的乳珠，满意地感觉到身下人颤抖的更厉害了。 “傅珒毅！你放开我！”柯睿不敢大声喊，别墅里住的另外两个人，一个在隔壁一个在隔壁的隔壁，不论吵醒了哪个都麻烦异常。 “我想要……” 68. 傅珒毅放过可怜的小珠儿，舌尖滑过锁骨，“我想要……” “要你个大头鬼！”柯睿在有限的范围内躲避傅珒毅的唇舌，“老子是爷们儿！你想要也没奶！” 傅珒毅微笑，“我要奶做什么？我要的是你！” 柯睿乜斜着压在他身上的人，“要我做什么？我，冷了不能当衣穿，饿了不能当饭吃，渴了不能当水喝，你要我？” 傅珒毅听着这话有点儿耳熟，但是由于生性坚定，所以没有被柯睿带沟里去。他将柯睿的上衣脱到手腕处，绕了几下绑成一个死结才用一只手压制住柯睿的双手。 “我要你，让我的……”傅珒毅挺了挺腰，让柯睿感觉到自己双腿之间的硬挺，“……从你的这儿……”傅珒毅空闲的手肆无忌惮地沿着柯睿的腰线下滑到圆润的臀丘，手指刁钻地钻进谷缝儿，隔着裤子找到那隐秘的幽径，“进到你的身体里！” “你有病！”柯睿冷下脸，他没料到傅珒毅竟然这么直白地向他求欢。这人真是他认识的傅珒毅么？如果傅珒毅只是想尝尝同性性爱的滋味，他绝不做尝鲜的工具！ “你拒绝？”傅珒毅也没料到柯睿说翻脸就翻脸，他也有感觉，不是么？“ 别人可以，我不行？“ “你想跟我上床？”柯睿从傅珒毅眼中看到肯定的答案才接着说：“可以！ 不过要按我的规矩来！“ “什么规矩？”傅珒毅心知有异，但是还是顺着柯睿问。 “放开我！”柯睿挣了挣手臂，示意傅珒毅给他解开。 “你先说完，我就放开！”傅珒毅不为所动，只要答案。 “我，不接吻，只为上位！”言简意赅地说完，柯睿就放松身体，看傅珒毅的反应。 傅珒毅盯着柯睿看了一会儿，确定柯睿说的不是特别针对他的霸王条款之后，才道：“我们刚刚已经接吻了，后一条不能也破例么？” “不能！”柯睿想到什么，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能让我居于下位的人已经死了！” 傅珒毅闻言立即明白柯睿的意思，半趴在柯睿身上的动作定了一会儿，翻身从柯睿身上起来，其实柯睿三番两次拒绝，他纵然有欲望也软了，只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到嘴边的肉而已。 “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能放开么？”傅珒毅坐在床边，不看保持被制服姿势的柯睿。 “没找到豆豆，对我来说就是什么都没有过去！”柯睿腰腹一用力，坐了起来，低头挣开缠住他手腕的衣服。 “所有能想到的你都做了，你不该把自己逼得太紧。”傅珒毅不自觉地伸手帮柯睿解衣服上的死结。 柯睿乖乖擎着手让傅珒毅帮他松开，他看着傅珒毅手上的动作，似是不经意般说道：“没找到就说明还不够，只要能让豆豆平安回来，我做什么都可以。” 傅珒毅手上一顿，也状似不经意般说：“真的做什么都可以？让你居于下位也行？” 手腕上感觉到一丝松动，柯睿用力一抽，把右手从衣服结里抽了出来，衣服松动，左手很快也得到了解脱，“等你能找到豆豆再来跟我提条件吧！” 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傅珒毅却觉得，如果他真的找到豆豆，柯睿大概真的会跟自己上一次床，因为他知道柯睿一定不愿意欠自己人情。不过到那时候，柯睿就会发现两人的理解有很大的偏差。 相处了些日子，柯睿越来越发现傅珒毅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纯良无害，所以他的不言语让柯睿引起了警惕，立即岔开话题：“你与其在这儿跟我较劲，不如想办法赶紧把唐小姐弄走，哪有客人借住反倒把主人家撵出去的道理？你不觉得你面对唐小姐的时候软的像面条么？” 柯睿的比喻让傅珒毅笑出来，“因为我在她面前是她的‘毅哥哥’啊？” 柯睿没听懂，“什么意思，在她面前是她的毅哥哥，那在我面前是谁？” 傅珒毅挪了挪，拉近他与柯睿之间的距离，“在你面前，我是傅珒毅……” 低沉略微暗哑的声音险些勾走了柯睿的魂儿。感觉到两人如果继续说下去后果很严重，柯睿立即站起来，“很晚了，我去睡了。” “好！”傅珒毅在出声的同时出手，一记手刀劈晕了正向门口走去的柯睿。 若是平时柯睿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被制服，但是刚刚差点被勾走了的魂儿还没归位，他又急着里傅珒毅远些，所以防备不足。最重要的是，他没想到傅珒毅会言行不一致！ “客房没收拾，我如果留你一起睡，你肯定不愿意，所以……”傅珒毅低头在柯睿微微张开的双唇上轻啄一记，“今晚乖乖跟我睡吧！” 至此，傅珒毅傅总裁终于退下了他温文尔雅、善良可亲的外衣，露出他大尾巴狼的本质，当然，能让他露出本质的对象还仅限于一个人——柯睿。 为了防止柯睿在清醒后暴力反抗，傅珒毅手脚并用将柯睿圈禁在怀里。 第二天一早，唐妹子在傅珒毅卧室里看到的是一幅交颈鸳鸳图。唐妹子颤抖着手扯下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 这下，两人的缠绵清楚地呈现在唐妹子的眼中。柯睿枕着傅珒毅的左臂，他的左臂搭在傅珒毅的腰上，而傅珒毅用右臂拥着柯睿腰背，双腿将柯睿的腿夹在中间。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两人都只穿着小内内，更关键的是柯睿的身上布满了暧昧的痕迹！ 唐小姐是一个洁身自爱的姑娘，但是这不代表她不知道柯睿身上的痕迹代表了什么！她张开嘴，双唇动了动，“毅哥哥……毅哥哥！毅哥哥！！” 第一声“毅哥哥”的音量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第二声已经是正常音量了，但是床上睡得正香的两人根本没听到，所以，第三声“毅哥哥”时，唐妹子已经在嘶喊了。 “嗯？芯蕊？”先有反应的是傅珒毅，他抬头眯着眼看看床边还抓着被子一角的女人，“唐叔叔应该教过你，进别人的房间前要先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入！” “毅哥哥……对不起！”唐妹子不甘愿地道歉，“但是你们……” “芯蕊！”傅珒毅坐起来，“你是个还没嫁人的女孩子，一大清早掀男人的被子，你觉得合适么？” “我……”唐妹子委屈地咬咬下唇，“我只是……” “现在！”傅珒毅打断唐芯蕊的话，“把被子给我！柯睿还在睡，你这样他会感冒！” 傅珒毅最后一句话像是在火上泼了一桶油，唐妹子心里的怒火“呼~”一下子就烧到了头顶。 “傅珒毅！”唐妹子将手里的被子举起来扔到傅珒毅的脸上，“你不要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羞辱人！” 傅珒毅接住被子，将它摊开给柯睿盖好，遮住他一身的春色，“芯蕊！我曾经说错过话，让你误会，耽误了你，我很抱歉，只要你愿意，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 心上人对别人体贴备至，换了是谁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已经在爆发边缘的唐妹子？！“你为了个男人要毁了你对我的承诺？傅珒毅，你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芯蕊，对不起！”傅珒毅没有为自己辩解，他伤害了唐芯蕊是事实，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 “傅珒毅，我讨厌你！”唐妹子摔门跑了出去。 傅珒毅等到唐妹子的脚步声听不见了，才低头说：“你可以醒过来了！” 一直闭着眼，睡得深沉的柯睿忽然睁开眼睛，满眼的清明，丝毫看不出刚睡醒的迷蒙。他早在唐妹子推门进来之前就醒了，只是醒过来之后的状况让他有点懵，还没想出对策，唐妹子便推门进来了，他下意识装睡。 柯睿掀开被子下床捡起地上的裤子套上，“你不去解释么？” “有什么好解释地？”傅珒毅好笑地问。 “她误会我们了！”柯睿白了傅珒毅一眼，不就是吵了他睡觉么？他的起床气也太大了！竟然把他心心念念的“蕊”都能气跑。 与柯睿猜测的完全相反，傅珒毅睡得非常好，好到即使被唐妹子吵醒也很高兴，所以他心情很好地逗弄柯睿，“她误会什么？” “误会我们……” “误会我们上床了？或者说误会我们是一对儿？”傅珒毅很快地替柯睿说下去，“昨晚我们虽然没到最后一步，但是毕竟在床上亲亲摸摸了，说是上床…… 也勉强可以吧？至于我们是不是一对儿……即使现在不是，将来却不一定不是。 既然将来可能发生，我现在又何必解释？“ 这算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么？“随你的便，与我无关！”柯睿懒得再理会傅珒毅，转而去了婴儿房。 这事儿是不是真的与柯睿无关？当然不可能，不然我们的故事讲什么！ 69. 傅珒毅这边大清早就逗弄柯睿，唐妹子则一早就致电了她曾经的准婆婆——傅珒毅的妈！ 唐妹子作为傅妈妈钦定的儿媳妇，像很多狗血肥皂偶像剧一样，向太后哭诉，“你儿子薄待了我，他对别人比对我好！” “什么？珒毅竟然这样对你？！芯蕊放心，傅妈妈一定帮你做主！”傅妈妈很配合地给唐芯蕊顺了毛，“不过，芯蕊啊，男人都有二三知己，咱们不能把他困在女人堆儿里，那更容易出问题，是不是？” “傅妈妈，不是啊！”唐芯蕊焦急地对着电话喊，“他们，他们，昨晚睡在一起了！” “都是男人，睡在一起就睡在一起！”傅妈妈不以为意地笑笑，“你这孩子，自小在大院儿长大，还不知道那些当兵的？不都是睡在一起嘛！” “不是啊！”唐妹子跺跺脚，豁出去般喊：“他们脱光了衣服，那个柯睿身上还有那样的痕迹！” “哪样的痕迹？”傅妈妈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就是，就是，吻痕！”唐妹子又羞又窘。 “什么？！”本来还坐在藤椅上闲适品茶地傅妈妈倏地站起来，险些碰翻了一旁的茶几，“你说什么？”傅妈妈毕竟是司令夫人，仅仅四个字就显示出压人的气势。 “我，我，我……”唐芯蕊没想到一直对她和蔼可亲的傅妈妈会突然凶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哦，芯蕊啊，傅妈妈是不是吓到你了，不要怕，傅妈妈不是针对你！”傅妈妈柔声安抚了唐妹子，并对她保证会替她找回场子才打发了她。 挂上电话，傅妈妈捏着电话想了一会儿，拨通了赵阿姨的电话，问她傅珒毅最近的情况。当傅妈妈得知赵阿姨一家子被傅珒毅打发回老家时，她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本着“自家筐里没有烂杏儿，有也是别人放进去的”的原则，傅妈妈直接把责任划归给了未曾见过面的柯睿。傅妈妈决定出演一把“恶婆婆”，为儿子“除害”，遂以想见见孙子为由跟赵阿姨要了柯睿的联系方式。 赵阿姨不疑有他，给了傅妈妈柯睿的电话号码，还不忘替柯睿说两句好话，“柯睿这孩子真是不错，对崽崽也好。自从他来了，老李那个臭棋篓子终于找着伴儿了，柯睿也不嫌烦，总能陪他玩到尽兴。还有，还有，柯睿那孩子厨艺也不错哦，一般姑娘都比不上他……” “嗯，我知道了。”傅妈妈阻止赵阿姨继续说下去，在她看来，柯睿总有万般优点，也比不上他勾引自家儿子这一条！ “我要见见你！”傅妈妈拨通柯睿电话，表明身份后，开门见山地说。 “时间，地点？”柯睿没费劲儿问，她为什么要见他，也没诧异她这么快得到消息，唐妹子会找她哭诉是意料中的事儿。 “你带着崽崽不方便，就在别墅吧，上午不要出门！”傅妈妈言谈间架子摆得十足，她要从一开始就要让柯睿感觉到他低她家一等。 谁知柯睿根本没把她当做一回事儿，挂了电话继续陪崽崽玩儿游戏。等崽崽玩累了，柯睿就去做今天的甜品——奇异果冷不丁。 柯睿先将奇异果去皮切块，放入大碗中，加入鲜奶油打成泥，再将吉利丁放冷水中泡软备用。然后，他在给崽崽热牛奶的小锅中加入牛奶、细砂糖，小火加热融化，放入吉利丁搅溶化。等煮好的奶液冷却至室温后，放入奇异果和鲜奶油的混合物拌匀，装入碗中放进冰箱冷藏至凝固。 傅妈妈到的时候，柯睿恰好将凝固了的布丁从冰箱里拿出来。将布丁分装在小碟子中，在上面加上厚厚的奇异果果泥后，柯睿将布丁拿出来招待“客人”。 “赵阿姨不在，没什么好招待的，这是我自己做的布丁，您尝尝。”放下碟子，柯睿拿着崽崽那份儿去投食儿了。 傅妈妈用叉子拨拨碟子中的布丁，发现果泥多，布丁少，于是，“弄点果泥就说是自己做的布丁？” 柯睿头也没抬，用崽崽专用的小勺子喂了他一口才道，“布丁是冰过的，老人和孩子肠胃弱，不宜吃太多冰的东西。” “知道你还做！”傅妈妈决定将找茬进行到底。 “崽崽不爱吃水果，做这个只是为了哄他多吃些水果，奇异果含丰富的维生素，适合给他吃。”柯睿对傅妈妈所表现出的敌意丝毫不在意。 人家一心为自己孙子着想，傅妈妈再不讲理也不能再指责什么了。借机发火行不通，正事儿不能当着崽崽的面儿说，傅妈妈只好坐在一边戳布丁。 傅妈妈不说话，柯睿当然不会主动找刺挠。他旁若无人地喂崽崽吃完布丁，又喂他吃了一块小饼干，才送他上楼看动画片。 柯睿下楼的时候傅妈妈碟子里的布丁已经吃完了，老太太正拿着纸巾优雅地擦嘴。见柯睿下来，老太太动作一顿，“做的还不错。” “谢谢！”柯睿在傅妈妈对面坐下，与她对视。 柯睿一脸坦然就是不肯先开口，傅妈妈想让他主动交代的打算不成，“你应该知道我见你是为什么！” “事实上……”柯睿顿了顿，“我并不是很清楚。” 傅妈妈料定了柯睿不会承认，所以柯睿给出那样欠揍的答案，她也没恼火，“因为我听说你跟我儿子……关系不一般。” 柯睿一副洗耳恭听状，可是傅妈妈没有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我希望你离开，有多远，走多远！” 柯睿不在装傻，“傅夫人，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我倒希望是误会，可是证据还在你脖子上呢！”傅妈妈说得毫不客气，这也是为什么她一进门就开始找柯睿麻烦的原因。 “夫人，我只是崽崽的保镖，难道不能有自己的私生活么？”柯睿强调了“只是”二字。 “你的意思是你脖子上的痕迹不是……”傅妈妈说了一半儿就住了口，这种脏水她不能自家儿子沾上。 “是！”一个字，柯睿就让傅妈妈变了脸，“但只有这一个！当时他喝醉了，嘴里喊的是馨馨，夫人认为他喊得是谁？”柯睿以问代答，故意误导。 自己儿子当年多喜欢那个媳妇儿，傅妈妈心里有数，如今旧情未了，姻缘却断了，因而醉酒认错人，也是有可能发生的。脑补过后，傅妈妈的心里舒服了些，可是这不代表她的疑虑就消失了，“那你为什么会跟珒毅睡在一起，还不穿衣服？” 柯睿笑起来，“夫人，你确定向你说这些事的人没有故意误导你么？好吧，我来告诉你真相。真相就是先生喝醉了，然后我在照顾他的时候被吐了一身，您总不会要我穿着一身呕吐物睡觉吧？” 傅妈妈被柯睿的设想恶心到了，“那后来呢，珒毅睡下了，你也可以回自己的房间睡！” “当初为了照顾崽崽方便，先生给我安排的房间是婴儿房旁边的女主人卧房。唐小姐来了之后，很喜欢那个房间，所以……”柯睿没把话说完，但是意思表示的很明白。 果然，傅妈妈微微皱眉，“赵姐没给你安排别的房间？” “安排了客房，可是客房都在三楼，照顾崽崽不方便，所以我都是睡在对面的视听室，先生怕我休息不好，要我暂时跟他挤挤。不过，我还没搬过去，就… …“柯睿停下，不欲往下说。 “就怎么了？”傅妈妈顺着杆子问。 “就出了一些事儿，我就带着崽崽避出去了，昨晚碰巧看到先生喝醉，怕唐小姐照顾不来，就回来了。然后，就是您知道的那一幕。”柯睿看似在模糊一些事，但是一个“避”字就足够勾起人的注意。 “出了什么事儿，珒毅会让崽崽避出去？”傅妈妈顺着柯睿的话进了沟里。 不过，这不是她不够精明、耳根子软，恰恰相反，傅妈妈是足够精明才不再原先的话题上继续追问。 比起唐妹子说的自家儿子跟个男人有一腿，柯睿的说法更说得通，毕竟傅珒毅娶过媳妇也生了儿子，最重要的是傅妈妈更愿意相信柯睿的解释。 “夫人，我只是受雇于人，主人家的事儿我不方便多说，抱歉！”把人带进沟里，柯睿就不管了，要爬出来？找你儿子去吧！ 柯睿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受雇于人，却没把傅妈妈当做主人，即使她是雇主他妈！解释了该解释的，误导了该误导的，柯睿就站起来，准备下逐客令，“不好意思，崽崽已经看了很久动画片了，我上去看看他！您请……” “妈？你怎么来了？”柯睿的逐客令还没说出口，傅珒毅就开门进来了母亲与柯睿，一个一脸严肃地端坐，一个恭敬侍立，这场面……不甚和谐啊！ 70. “我来看看崽崽，上次来没看到，今天恰好路过就过来看看。”傅妈妈见到自己儿子，脸上立刻挂满了慈爱，提都没提自己的目的是来兴师问罪。 “不是来找芯蕊的么？”傅珒毅走过来，把手里的提的东西交给柯睿，“妈今天中午在这儿吃饭吧？柯睿是赵阿姨一手教出来的，手艺不错！” “嗯，我尝过了，布丁做的很好吃。”傅妈妈在儿子面前毫不吝惜地夸奖，“不过人家只是保镖，你这样支使人家，是不是有点过分？” “没关系，偶尔一次而已，而且做饭是我的兴趣。”柯睿接过东西，“你们慢聊，我去准备午饭。” “这孩子不错，只是当个保镖可惜了，珒毅，你要是有别的合适的工作就留意一下，不要耽误了人家。”傅妈妈虽然相信了柯睿刚刚解释，但是这不代表她也相信了唐妹子说的是杜撰出来的，无风不起浪，她觉得无论事实是什么，让柯睿离开是最保险的。 傅珒毅作为一个集团的总裁，傅妈妈来的时机这么巧，言语间诸多明示暗示，他又怎么会不懂傅妈妈的目的是什么？“他自己有一家保镖公司，当初我请了好几次他都不肯来，后来还是因为崽崽抱着他不撒手，加上杜亮表哥的面子，他才勉强同意的。” “哦？这也算是年轻有为啊！不过他过来给崽崽当保镖，公司没问题么？” 看儿子不上道，傅妈妈继续暗示。 “有专业的经理人给他打理，不会有问题！”傅珒毅继续不上道。 “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耽误人家！经理人是专业，但是，毕竟不比自己看着放心啊！”傅妈妈对于傅珒毅的说法很不赞同。 “我知道，您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傅珒毅敷衍道。用比较渣的说法，那就是昨晚他才刚刚尝着点甜头，怎么可能放手？ “你自小就有主见，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是这事儿不仅关系到你自己，所以你一定要处理好！”傅妈妈最后嘱咐了一句。 “嗯！对了，妈，你见过芯蕊么？这丫头今早上跑出去，到现在也找不到！”傅珒毅像是忽然想起来。 “出去找朋友了吧？”傅妈妈没提今早唐芯蕊给她打过电话，因为她不想让儿子知道那丫头说了什么，她知道很多“富二代”玩得很疯，玩儿男人的也不是没有。虽然自家儿子向来规矩本分，但万一自己儿子本来没那种想法，结果被人一提醒，有了，那她死都不瞑目。 “妈，我知道你喜欢芯蕊那丫头，像自己亲闺女一样，但是……”傅珒毅欲言又止，“算了，就让崽崽再出去住几天吧！” “怎么回事儿？我刚刚听小柯说他带着崽崽住在外面，问他原因，他不肯说，你跟我说说！”傅妈妈追问。当初儿子不想那丫头住进来，是自己硬塞进来的，如果因此伤着她的宝贝孙子，她可不乐意。 “其实，芯蕊大概是好意，但是……”傅珒毅说一半留一半，故意让老太太着急。虽然这样算计自己亲妈不太厚道，但是由老太太出面弄走唐妹子，比自己出手效果会更好。 “究竟怎么回事！”傅妈妈甚少对自己儿孙板起脸，但是一旦她板起脸，那事儿就大了。 “也没什么大事儿，您也知道，男孩子说话晚，崽崽说话不清楚，惹得芯蕊不高兴，她嫌崽崽没礼貌，一时太着急，摔了崽崽的饭碗，把崽崽吓得哭了一夜。”傅珒毅略作夸张处理。 “什么？她怎么能这样？有这样当客人的么？”傅妈妈护短，心更是偏的厉害，“你这当人家爹的也是，就由着她欺负你儿子？” 傅珒毅哭笑不得，“她不是您送进来的客人么？！” “我送进来的怎么了？欺负我孙子就不行！以后，有人欺负我孙子，就算是我的面子都不用给，一定要给我欺负回去！”老太太当了一辈子军属，领土意识非常强，自家人绝不容许别人侵犯。 “妈！芯蕊是个女孩子！”傅珒毅不得不提醒。 “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到别人家做客就能欺负人家孩子啊？”傅妈妈说完，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也是，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姑娘不好看！算了，这次事儿我惹得，我给你处理！” 傅珒毅点点头，“谢谢您！” 傅妈妈一怔，随即点点头。这孩子从小被他的父亲送到部队锻炼，与自己并不亲近，甚至算得上是疏远了，今天能跟自己说这么多话，恐怕也是为了弄走唐芯蕊吧？！不过如果不是因为跟自己不亲近，他也犯不着为了给自己做面子，而容忍唐芯蕊任性的言行。“不早了，我回去了！” “妈，吃了午饭再走吧？”傅珒毅随着傅妈妈站起来，依礼挽留，言行间尽是生疏客套，丝毫不见母子间的亲密。 “不了，你爸还在家呢！”傅妈妈笑着拒绝，不过出门前还是没忍住叮嘱，“有空就带崽崽回去看看，就算搬出来了，那里也是家，知道么？” “行，我一有空就带崽崽回去！”傅珒毅恭敬地将傅妈妈送出门。 等傅珒毅回来，柯睿恰好抱着崽崽从楼上下来，“你怎么中午就回来了？公司没事儿？” “我猜芯蕊肯定找我妈告状，怕老太太找你麻烦，安排了工作就赶回来看看，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因为柯睿取消了今天的钟点工服务，如今别墅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傅珒毅觉得这种感觉非常好。 “那是你妈，你可以不要防备的那么理所当然么？”两世都没有母亲，柯睿对于母亲却有着别样的尊重，“而且，一个老太太，还能把我怎样？” “那可不是普通的老太太，那是军区司令夫人！老太太今天算是给你面子了，把警卫都留在门外！”傅珒毅笑着跟柯睿斗嘴。 “警卫怎么了？只要他们不拔枪，谁吃亏还不一定呢！”柯睿对自己的功夫还是很有信心的，自动忽略了昨晚他失手被人压在身下的事实。 “是！”傅珒毅点头应和。他没打击柯睿，这又不是拍功夫片，怎么可能“有枪不用，用脚踹”？！ “不用回答得那么违心！”柯睿把怀里的崽崽塞给傅珒毅，“你回来也好，看着你儿子，不准他再看动画片了，把眼睛都看坏了！我去做饭！” “崽崽乖！”小家伙靠在父亲怀里不服气地对柯睿嚷。 “是么？咱们不是说好的只看一集动画片的么？是谁看了两集还不肯离开视听室？”柯睿虎着脸，装作不高兴。 听到柯睿公布了自己的“罪行”小家伙嘟着嘴低头玩胖胖的小手指，一会儿抬头看看自己爸爸，又有了底气，冲柯睿喊：“崽崽要看！” “不许耍赖！”柯睿戳戳崽崽肉鼓鼓的脸颊，“再耍赖，不给你煮肉肉吃！” 听到柯睿要断了自己最爱的肉肉，小崽崽泄了气，趴进爸爸怀里，难过地叫：“爸爸~~~” 看着儿子战败后可怜的小样子，傅珒毅心情更好了，“爸爸也没有办法啊，爸爸不会煮肉肉，不如崽崽亲亲睿睿，睿睿不生气了就给你煮肉肉了！” 似乎被自家老子的不给力深深伤害了，小崽崽叹口气摇摇头，扭身冲柯睿伸出小胳膊，“睿睿！抱抱！” “不要！”柯睿扭头拒绝。崽崽小大人似的样子，让人更想逗他。 “嗯~，睿睿，崽崽乖，抱抱！”崽崽向着柯睿探出身子，迫切地求抱抱。 “还是不要！”嘴上这样说，柯睿的唇角却忍不住勾起来了。 “崽崽最喜欢睿睿，抱抱！”接连被拒绝，崽崽急了。 “真的最喜欢？”柯睿扭过头来，却没伸手抱他。 “最喜欢！崽崽最喜欢睿睿！”崽崽急切地答应，忘了现在抱着他的是他家老子。 “嗯？那爸爸呢？崽崽不最喜欢爸爸么？爸爸伤心了，以后不买小火车了！”无良的傅老爸伸了一脚，一起逗弄崽崽。 小家伙纠结了，肉肉也想吃，小火车也想要，怎么办？“爸爸也最喜欢……” “嗯？爸爸也最喜欢？最喜欢谁？爸爸也最喜欢睿睿么？”傅珒毅只顾低头逗儿子，没在意自己说了什么。 当然这不是真相，真相是崽崽的神回答：小家伙点点头，“爸爸最喜欢崽崽，也最喜欢睿睿！” 自己的小心思被儿子点破，傅珒毅没有觉得尴尬，反而笑着亲了儿子粉嫩的小脸儿一口，“没错，爸爸最喜欢崽崽，也最喜欢睿睿，今天咱们就去买小火车！” “说什么呢！”红晕爬上柯睿的脸，柯睿阻止不及，“崽崽还小不动分辨，他出去乱说怎么办？” “这怎么是乱说呢？”傅珒毅抬头看柯睿似乎不太高兴了，“小孩子的童言童语，没有人会当真的，放心吧！” “随便！”柯睿转身要去厨房做饭，却被崽崽叫住，“睿睿~~”。 看着崽崽可怜巴巴的小样子，柯睿叹口气，“跟你爸爸去玩会儿拼图，我去给你煮肉肉！” 71. 看着崽崽可怜巴巴的小样子，柯睿叹口气，“跟你爸爸去玩会儿拼图，我去给你煮肉肉！” 听了柯睿的话，崽崽安分下来，生怕自己再不乖就真的没肉肉吃。 柯睿看了看傅珒毅买回来的食材，拣出有用的，其余的放进冰箱，接下来第一件事是先将米饭焖上。柯睿看看摆在桌上的食材，列出先后顺序，崽崽要吃肉，炖肉的时间比较长，这个要先做。 柯睿将选出的草菇洗净一剖两半，五花肉洗净切块，放在汤碗里备用，然后炒锅入油、放入冰糖，加热至冰糖融化后，倒入肉块翻炒。几分钟后，肉块上色，放入香叶、八角、葱段、姜片翻炒肉块，等闻得到香味后，柯睿喷入红酒，最后加一点点老抽上色。待色上匀后，注入开水漫过肉块之上，大火煮滚转小火慢炖。 红烧肉入了锅，柯睿接下来打开另一个灶头，准备做一道肉末豆腐。他先在锅里添了些水和一小匙盐，将切小块的豆腐放入锅中焯水捞起备用。倒掉焯豆腐的水，他在锅里倒油烧热，倒入姜末蒜末爆香，放入肉末，炒至断生。然后加入豆瓣酱，炒出红油。为了照顾崽崽的口味，柯睿没加辣椒粉和花椒，只继续把肉酱炒至飘出香味，放入豆腐，倒入一碗水，大火烧开。等着开锅的功夫，柯睿用半碗水兑开2汤匙的淀粉，期间偶尔震动挪一下锅，防止豆腐粘在锅底。开锅之后，柯睿分三次勾芡，第一次勾芡倒入三份之一的芡汁，挪动一下锅子，用铲子捋一下锅底，以防糊锅。柯睿将剩下的芡汁滴入几滴老抽，倒入一半的芡汁到豆腐里，再次挪动一下锅子，在用铲子捋一下锅里以防糊锅。最后，柯睿在锅里撒入少许葱花，第三次勾芡，同样捋一下锅底，看见肉末和酱汁已经紧紧包裹着豆腐便出锅装盘。 做好了肉末豆腐，柯睿又清炒了一个菜心，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用筷子检查了一下红烧肉块的酥软程度，觉得给崽崽吃还应该再软一点，便稍稍加了点盐继续炖。 估摸了一下时间，柯睿洗了锅，又做了一个蛋花汤。等蛋花汤入了汤碗，红烧肉也好了，柯睿将火调大收汁，最后装盘。 不到一小时，三菜一汤的午饭就准备好了。柯睿正准备喊那父子俩吃饭，就听崽崽嗷得一声开始嚎。 “怎么了？”柯睿连围裙都来不及摘就从厨房里跑出来。 “爸爸，爸爸坏！”小崽崽一只小胖爪揉着眼，另一只小爪爪指着几乎完工的拼图。 柯睿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他跟崽崽玩儿好几天，这拼图也才完成不到三分之一，才这一会儿工夫就要完工了，不用说，一定是他老子的杰作。 柯睿二话没说，上前将拼好的拼图块都拆了下来，只留不到三分之一，然后抬头对傅珒毅说：“我不知道你也喜欢玩儿拼图，下次我送你一副一万块的，你慢慢拼，这幅拼图是崽崽的！” 傅珒毅这下也明白了儿子突然哭起来的原因，略微尴尬地解释，“我以为他想要拼好的拼图……” 柯睿还没说话，崽崽先跳了出来，趴在散了一桌的拼图块上，“崽崽的！” “……孩子的心思你别猜……”柯睿半晌才憋出这句话，“那个，饭好了，先吃饭吧！崽崽，要吃肉肉就赶紧去洗手！” 崽崽一听，顾不得他的拼图，立马向洗手间跑，生怕跑慢了肉肉就飞了，只是他身上刚刚粘满了拼图块，边跑边啪啦啪啦往下掉，柯睿只好黑着脸跟在他身后捡。 作为孩子爹的傅珒毅此时只是站在一旁，看柯睿收拾了崽崽制造的混乱，又去洗手间给小家伙洗了小爪爪，然后在餐桌前安置好小东西再去厨房端饭菜…… 傅珒毅觉得这样的场景莫名熟悉，曾几何时在他的想象中，家就是这般样子。可以说，柯睿的出现满足了傅珒毅对“家”这个字的全部要求，换句话说，除了性别，柯睿符合傅珒毅理想中妻子的一切标准。不过，就昨晚的情况来看，性别似乎也不是问题……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不赶紧洗手吃饭，还等我像喂崽崽一样喂你么？”柯睿已经把菜端上了桌，手里拿着筷子和两碗米饭。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人坐下吃饭，那人却站在一边傻看！ 傅珒毅立即回神，洗手入座。等他坐下，柯睿才拿过崽崽新买的麦兜小碗，拣了几块肥肉略多的五花肉，放进去戳碎，又从自己碗里舀了两勺米饭进去，用肉汤拌匀，递给崽崽，“自己吃！” 崽崽乖乖接过他专用的小勺，自己吃。柯睿不时给他加点豆腐和菜心，看到崽崽把菜心拨到碗的一边不吃，“只吃肉肉不吃菜会变成萝卜那样哦！” 崽崽抬头看看柯睿，见他不像是在说笑，才苦着脸将菜心送进嘴里。 傅珒毅笑着看儿子吃瘪，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柯睿碗里，小声问：“萝卜是谁？” “隔壁的沙皮狗！”柯睿低着头戳戳自己碗里的米饭，没碰傅珒毅夹给他的红烧肉。为什么经过昨晚的事儿，他会有种在傅珒毅面前抬不起头来、被压制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他昨晚打输了的原因？ 傅珒毅无语的看着柯睿动作，如果他没记错他的邻居家有一只叫“罗贝尔” 的斗牛獒……沙皮和斗牛獒其实还是有区别的吧？ 傅珒毅和柯睿虽然各自走神儿，但是这不耽误他们关注刚刚自己学吃饭的崽崽，所以可怜的小崽崽将菜心偷渡到自家老爹碗里的动作被两人一丝不差地看进眼里。 “吃完它！”本来心思各异的两个人，动作出奇统一地夹了菜心放进崽崽碗里，异口同声地要求。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无比地收回筷子，当然，菜心最终进了崽崽的小嘴儿。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地吃完了午饭，傅珒毅像是突然良心发现，自己陪儿子的时间太少导致对儿子的心思嫉妒不了解，所以他决定推了工作，带着儿子……和儿子的保镖一起出去玩！ 这也算变相的约会了吧？傅珒毅坐在车里等着一大一小出门的时候想。 这厢，傅珒毅带着柯睿和崽崽过得滋润，他们高高兴兴地转编了游乐园，又逛了商场，买了崽崽渴望许久的小火车，吃了日本料理，最后夜游了车河。回到家的时候，小崽崽已经抱着心爱的小火车睡着了。 那边，傅妈妈玉手一挥，带着找她哭诉的唐妹子开回去也。众所周知，共产党的会多，傅妈妈随便挑了一个妇女代表大会就出发了。 她是这样对唐妹子说的：“反正你现在跟珒毅吵了架，再回去住只会添堵，不如跟我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去散散心！” 结果地方确实是够山明水秀，可是交通极为不便，最后还是傅妈妈用自己司令夫人的身份找关系弄来几辆大巴车才解决了问题。当然，车是部队的，不可能一直在那里等着她们，所以约好了回程的时间，兵哥哥们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于是，唐妹子杯具了。习惯了国外简洁明快的开会风格，国内繁杂冗长的会议几乎逼疯了她。走又走不了，她只能跟傅妈妈抱怨。 “是啊，这会每年都大同小异，确实没意思，不如明天你给她们讲讲国外的情况！”傅妈妈看似征求唐妹子的意见，实际上却是直接拍板决定了。再次凭着司令夫人的身份，傅妈妈很容易就替唐妹子争取来了第二天发言的机会。 快被这个看似没有尽头的会折磨死的唐妹子得了机会，狠狠批评了国内会议的弊病，然后大加赞扬了国外的回忆风格，进而赞扬了国外生活的各个方面。 其实，唐妹子指出的会议中的问题再正确也没有，但是要知道天朝的会议没有不隆重的，既然是隆重的，讲这样的话就有些不合适了。偏偏这次妇女大会是妇联为了“拥军拥属”搞得，参加的多数是军属，爱国情感高涨。 于是，当场就有脾气火爆的站起来，“你还是天朝人么？既然外国的月亮都比咱们圆，你干嘛还要回来！” 被打断了发言，唐妹子更不高兴，当场说出“天朝人都是你这种素质么？” 这下，傅妈妈先不高兴了，“芯蕊，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天朝人？” 话一出口，唐妹子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是话已出口，改是改不了，人也得罪光了。经过接下来的日子，唐妹子才真的知道什么叫做难熬。 女人天生心眼儿小，唐妹子惹得众人怒，自然没人待见她，就连傅妈妈待她也不如当初热络。不过，仗着她是司令夫人亲自带来的人，没人会少了她的吃用罢了。至此，唐妹子后悔不已…… 72. 如此又过了一个礼拜，众人终于回到人世，就在唐妹子以为事情都过去的时候，唐妈妈将她送到了傅珒毅的小别墅，“芯蕊啊，珒毅这里，赵姐一家都回老家了，就剩两个大男人带着崽崽，你再住下去该惹人闲话了！你进去收拾收拾东西，我另给你找个住处！” “傅妈妈……”唐妹子愣住。当初是傅妈妈告诉她傅珒毅离婚了，所以她才抛开了国外的一切回到国内，只希望毅哥哥能实现当初的承诺，让自己做他的新娘。这些傅妈妈都知道，也很支持她啊！ 可是，先是毅哥哥告诉她当初的承诺是随口乱说的，现在连傅妈妈也不再支持她…… “傅妈妈，”唐芯蕊的嗓子有些干哑，“不再喜欢我了么？” “哎~”傅妈妈拉过芯蕊的白嫩的小手握在手里。当初一厢情愿地认为两个孩子青梅竹马，芯蕊更是对自家儿子一往情深，所以她才会努力给两人制造机会，可是，“芯蕊，傅妈妈如果不喜欢你，就不会再管你了。旁观者清，傅妈妈只是看清了一些事，你和珒毅或许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合适。” “什么意思？”唐芯蕊惨白了小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傅妈妈怜惜地摸摸她的头发，“是习惯，你所不满的、看不惯的正是珒毅这些年所习惯的。如果是十年前，不只要五年就行，五年前你们结合或许还有希望，但是现在……” “傅妈妈的意思是，我配不上毅哥哥？”唐芯蕊几乎落下泪来，“是毅哥哥让你说的吧？” “芯蕊，这几天开会，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有自己骄傲和想法的女孩，你不该也不会成为珒毅背后的女人！”傅妈妈拍拍唐芯蕊的手，“去吧，收拾收拾东西，咱们换个地方。” “我可以！”唐芯蕊终于没忍住，落下泪来。 “芯蕊！”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的傅珒毅突然开口，“我知道现在道歉只会让你更难过，可是，我还是只能说抱歉，当初我不该把你感情当成是小女孩情窦初开的迷恋，认为你长大了就会看开，所以耽误了你。现在你不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我也知道了你的感情是多么真挚，所以我不能再像当初那样敷衍你。”傅珒毅顿了顿，异常严肃地说：“芯蕊，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如果刚刚傅妈妈说的话对唐芯蕊来说只是打击的话，那么傅珒毅说的话让唐芯蕊感到巨大的耻辱。她聪明、漂亮，从小就是众人瞩目的中心，在国外更是样样出众，追她男孩子多到数不清，可是她只认准了毅哥哥，她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捧到毅哥哥面前，毅哥哥却毫不留情地打翻在地。 任性的人都以自我为中心，这类人还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有着高人一等的自尊。唐妹子也不例外，她的不允许自己的一切被人视作敝履，所以她擦干眼泪，微微仰起头冲傅珒毅说：“你，会后悔的！” 说完，唐芯蕊昂首挺胸，优雅地上楼收拾东西。期间，她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她是这样说的：“傅珒毅拒绝了我，那么我们之间就没了任何干系，我不需要陌生人的帮助！” 之后，唐芯蕊又拒绝了傅妈妈帮她另找住处的提议，她甚至拒绝了让傅珒毅送她一程，自己打电话叫了出租车，直奔机场。 唐芯蕊是一个任性的女孩，她身上有着不算严重的公主病，但是，不得不说她也是一个坚强、自立的姑娘，直到飞机冲上了天空，她才让自己哭出来。 至此，傅珒毅的小别墅里再也没有了以或者说企图以女主人身份存在的女人！ “后悔了可以去追，现在还来得及！”柯睿剥了一粒葡萄，送进崽崽嘴里，冲心不在焉地陪儿子玩儿的人说。 “我只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芯蕊回来的时候都傍晚了，却连晚饭都没吃就走了……”傅珒毅随手低了一块拼图给一脸严肃地拼拼图的崽崽。 柯睿觉得自己脑门上掉下一排黑线，事情的焦点不再这儿吧？傍晚发生的事儿，他作为一个局外人是一路旁观的。虽然他不认为唐芯蕊小姐适合做崽崽的后妈，但是这不妨碍他觉得傅珒毅很渣。 傅珒毅抬头看见柯睿一脸鄙视地看着他，不甚明白地问：“我说错什么了？” 柯睿不想理会“傅渣男”，奈何傅珒毅直勾勾地看着，一副不给答案不罢休地样子。恰巧在此时柯睿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自傅珒毅醉酒之后再没联系的杨文骢，不知道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你和崽崽的东西还要不要了？扔在我家就没下文了？”杨文骢劈头第一句话就不客气地问。 “没事儿，就是些替换的衣服，放你那儿吧，等哪天我们再去避难就不会像上次一样狼狈了！”柯睿意有所指地看了傅珒毅一眼。 “傅总不是吧？连个女人都搞不定？”电话那头的杨文骢夸张地叫，声音大到另一边的傅珒毅都听得清楚。 “搞定了，人已经上了飞机，估计不会再回来了。”柯睿忽然觉得冷飕飕地，抬头发现傅珒毅脸色都快黑成锅底，只得换了话题，“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衣服么？没别的，我挂了！” “别，正事儿！”杨文骢连忙阻止柯睿挂电话，“下周你生日，哥哥要给你准备礼物了，问问你有没有想要的！” 柯睿忽然沉默了，所有的情绪都从脸上褪去，“你知道的，这些年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电话那头的杨文骢也沉默了。他是知道，李健失踪之前柯睿想要的是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生活下去，李健失踪之后柯睿想要的是李健父子平安，得知李健的死讯后柯睿唯一想要的只剩让豆豆平安归来。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豆豆一定好好的等你去接他呢！”半晌的沉默只让杨文骢憋出这一句安慰之词。 “嗯，所以，今年也算了吧，等豆豆回来再一起庆祝。”自从李健父子失踪，柯睿就一直这样告诉自己，所以他才能撑过一个又一个生日，可是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年了，豆豆离开他的日子就快超过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了，即使再相见，豆豆还会认识他么？ “小睿……”杨文骢还想劝，却不知道再说什么。 “就这样吧！”柯睿也没打算让傅珒毅说下去，“没什么特别的，平常怎么过，还怎么过就行了。” “那好吧。”杨文骢挂了电话。他本意是想让柯睿高兴一下的，谁知竟然又惹了柯睿不痛快。他早该知道李健父子就是柯睿身上伤，结的痂下全是脓水，看似一点点在愈合，事实上那伤口一碰就会痛到心底。 不行！杨文骢狠狠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今年无论如何要给柯睿过生日，不然那家伙的心底就越来越没他自己的存在了！ 可是柯睿已经说了不过生日，那么约出来庆祝就不可能了，那就只能到别墅去了。到别墅去……就肯定不能少了一个人！ 杨文骢喜笑颜开地在手机里找到“杜表哥”的名片，打了过去。他第一次拉着杜亮去别墅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突然到访显得冒昧，之后是顺便叫上杜亮，现在，已经成为习惯，去傅珒毅的别墅前他都会先打电话给杜亮。如果杜亮没空，他就会延期或是取消，所以为了保证柯睿生日那天的行程——“杜警官！下周五你休假吧！” “嘟嘟嘟嘟……”回答杨文骢的是短线的忙音，他看看听筒，再接再砺地按了重播键，被挂断就重播，直到杜警官受不了。 “杨文骢！我在开案情分析会，你就不能过会儿再打么？！”杜亮有点气急败坏，电话响的时候刚好轮到他发言，他明明已经挂断了，这人还不停打过来，每次的间隔时间刚好够他说一个“我”字，不明真相的同事还以为这案子的案情太复杂，难到让他结巴了！他当警察这么久，还没这么丢脸过，“你到底想干什么？” “下礼拜五休假吧！我们去别墅！”被吼得有点懵，杨文骢一句废话没敢说。 “你以为公安局是你家的！你说让我休假就休假？你先去让杀人犯休假吧！”杜亮把所有的火气都发在了罪魁祸首身上。 “你吃呛药了？不休就不休，不加班也行！”杨文骢退了一步。暗恨自己电话打的不是时候，那厮一定是案子没进展被领导骂了，而自己白白当了他的出气筒。 “没空！”杜亮不耐烦地吐出俩字儿，又要挂电话。事实上，杨文骢被炮轰地不冤枉，因为杜亮早就等这么个机会了。他不甘心某人只有想去傅珒毅家的时候才想起他！ 73. “哎哎哎，有你这样当朋友的么？”杨文骢赶在杜亮挂电话前喊。 “没有！”听到杨文骢的指责，杜亮止住挂电话的动作，重新放回耳边，“放着工作不做，随传随到，好事儿从没人惦记，遇着事儿了就被人想起，这样的朋友除了我，还真没别人了！” 这里不得不说，杜亮忘记了一种叫做男朋友的生物，这种生物里有一类出门是司机，逛街是提款机，闺蜜聚会是“垃圾”……总之，是种种出力不讨好，而这些就是杜某人的将来。不过，杜某人甘之如饴，因为，他可以从别的方面得到应有的补偿。 这些是后话，现在，把镜头扯回来。 杨文骢对杜亮的抱怨丝毫不以为意，“下礼拜五是柯睿生日，咱们去找他玩儿，你别忘了准备礼物。” 见自己的话没受到杨文骢的重视，杜亮没好气儿地说：“他生日跟我有什么关系？” “喂喂，你也太没良心了吧？”杨文骢怪叫，“别的不说，他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去给崽崽当保镖的！” 杨文骢这一叫让杜亮起了逗弄的心思，所以他故意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崽崽是傅珒毅的儿子，姓傅！再说，他给崽崽当保镖，傅珒毅可没亏待他！” 杨文骢当然知道杜亮说的有理，可是为了兄弟，雁过也要拔毛！“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傅珒毅请了柯睿多少次，柯睿鸟都不鸟他，如果不是你开口，柯睿根本就不会接这么没挑战行的案子！” 杜亮笑起来，这个家伙是赖上他了吧？“那如果我说，‘我就是不去’呢？” “呃，”杨文骢打定主意，不论杜亮说什么理由都给他赖回去，但是他没想到杜亮也会跟他耍赖，“你没义气！” “呵呵呵，算了，为了不让你给我造谣，礼拜五那天，我会过去。”杜亮忍住笑意继续说：“不过，我真的没时间挑礼物，咱俩合买吧？或者你帮我挑，我给你钱。” “没关系，柯睿最喜欢红包，你可以折现！” “……你敛财还能再光明正大点么？” “能！”杨文骢答得干脆，“不过你要不愿意送礼金，我很乐意帮你挑礼物！”杨文骢一边说着一边想着反正杜亮不知道他送的是什么，他就给柯睿挑份实用的礼物，再多诳一份礼金！ “嗯，谢谢！”杜亮道了再见，突然又叫住杨文骢，“等等！报销需凭有效的报销凭证！” 杨文骢嘴角抽了抽，不就是要发票么，还什么有效凭证！不过，他怎么只知道自己想谎报价钱啊？被戳穿了小心思，杨文骢也不在意，大不了挑份贵死人的礼物，所以他轻轻快快地回答：“知道啦！” “还有！”换杜亮喊住杨文骢，“我只是个小小的国家公务人员，领死薪水，而且，我还没娶媳妇！”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收入有限，奢侈品就不要买了！”这话说出来有点尴尬，但是如果不说，杨文骢买上百万的跑车之类他负担不起的礼物，那只会更尴尬！他相信，杨文骢一定会为了柯睿让他大放血的，他愿意给柯睿帮助，但是不是超出他能力之外的帮助！ “奢侈品是指什么？”杨文骢的老子在部队的职位不低，部队的福利又不错，自小他想要、不想要的东西就没缺过，后来他自己出来闯荡，有老爷子的保驾护航，混得也算不错，至少到目前看上的东西还没有买不起的。所以，奢侈不奢侈，他还真没概念。 “房子、车子、珠宝、古董。”这些事杜亮真心买不起的，“还有什么限量版之类的。”这些是杜亮逗杨文骢的。 “嘟嘟嘟……” 杨文骢挂断了电话，对着它鄙视地骂了句“小气死你算了！” 杨文骢从柯睿那里感染来的郁闷情绪被这一个电话给消散的干干净净，而作为传染源的柯睿可就没这么容易净化了。 柯睿自从挂了电话就一团阴郁地团在沙发一角，如果他是一段木头，过不了多久就会长出蘑菇、木耳。 坐在一边陪崽崽玩儿的傅珒毅自然发现了柯睿的异常，趁着崽崽抓着一块拼图纠结的时候，“又想起豆豆了？” 柯睿连眼皮儿都没抖一下，算是默认了傅珒毅的话。 “你把找豆豆这件事看得太重了！”傅珒毅就事论事地说，他绝不承认这么说的原因是柯睿把找豆豆这件事看得比他重要，他吃醋！ 柯睿还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斜了傅珒毅一眼，表示自己的不满。 “你现在把找豆豆当做唯一的生活目标，你有没有想过，找到豆豆之后呢？”柯睿那一眼根本不痛不痒，傅珒毅权当没看到。 “替健哥把豆豆抚养长大！”这些柯睿早想了无数遍，所以他脱口而出。 崽崽终于找到了对的位置，将拼图块拼了上去，得意地仰头看着自家爸爸。 傅珒毅奖励似的摸摸儿子的小脑袋，继续说：“豆豆长大之后呢？” 这些，柯睿没想过，他只想到要找到豆豆，然后养大他。 傅珒毅又递了一块拼图给儿子，看他继续纠结了，才又道：“你自己怎么办？你想过你自己么？” 柯睿继续不说话。 “你不是把自己当成圣母了吧？李健在你们最幸福的时候离开，你把找回他们父子当做目标撑下去，这无可厚非，但是这不应该是你一辈子的目标！”傅珒毅越说越严肃，最终引起了儿子的注意。 小崽崽皱着小包子脸，“不欺负睿睿！” “爸爸没欺负睿睿，爸爸在给睿睿讲道理！睿睿给给崽崽讲道理的时候，崽崽应该怎么办？”傅珒毅低头学着柯睿的样子跟崽崽说话。自从唐芯蕊事件后，傅珒毅越来越有好爸爸的样子了，虽然他以前也很疼崽崽，但是他很少有空像现在一样陪崽崽玩儿，跟他说话。 这样做的效果是很明显的，崽崽对傅珒毅的态度亲近了许多。比如傅珒毅问话，如果是之前，崽崽能回答个单音节就算不错了，现在小家伙会认真的回答他。 就像傅珒毅刚刚问的问题，小家伙会苦着脸回答：“听睿睿的话！”想到睿睿每次讲道理他都不开心，但是都有乖乖听话，崽崽更大声地跟爸爸强调：“崽崽听话！” 傅珒毅揉揉儿子的脑袋，表扬道：“崽崽真乖！”说着他还不忘抬头看着柯睿，意思是：崽崽都知道听道理，你呢？ “崽崽，洗澡睡觉咯！”柯睿拍拍手唤起崽崽的注意。他不想去考虑傅珒毅所讲的“道理”，一方面，他怕如果自己不尽全力，豆豆就找不回来了，另一方面，他根本不知道该为自己考虑什么。 前世，生活在一个动荡的年代，他只希望能和师父、和师兄全须全尾地活下去。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他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善终。这样的想法大概已经变成了一个印记烙印在了他的灵魂上，再活一世，他已经身在和平年代，他依旧没有什么志向，有的也只是“跟健哥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一个想法而已。 他的要求不高，却总得不到满足，所以，他告诉自己不用想了，就这样过一天算一天吧！ “想想吧，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傅珒毅对着柯睿的背影说。 傅珒毅的话暗示了什么，柯睿没在意。接下来，两人也再没机会像这样坐在一起聊天，因为赵阿姨一家回来了。 赵阿姨和赵姐回来之后，有了人帮忙照顾崽崽，傅珒毅就不再行使身为总裁的特权迟到早退，相反，为了清理这些日子积攒的工作，他常常加班到晚上。 这种情况愈演愈烈，有时甚至几天不回家，就算回了家也不安生，到了下半夜还有电话打给他。到柯睿生日那天，傅珒毅在凌晨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觉也不睡了，胡乱套了衣服就开着车出了门。 傅珒毅离开的时候，柯睿被吵醒了。 听着傅珒毅匆匆忙忙地离开，柯睿心底有一丝失落，那人今晚又回不来了吧？他虽然拒绝了杨文骢庆生的提议，但是，他还是希望有人会跟他说声“生日快乐”。 柯睿辗转反侧，许久才迷迷糊糊又睡过去，这一睡就睡过了他平日里起床的时间。 “睿睿，大懒虫！”醒来许久都没看到睿睿来帮他穿衣服，崽崽自己偷偷溜下床，推开了与柯睿房间相连的门。 崽崽一出声，柯睿就醒了，与崽崽一起刚洗漱完毕就听到赵姐喊他们吃早饭。 早饭像往常一样是赵阿姨和赵姐准备的，旁人面前摆的是豆浆和葱油饼，独柯睿面前是一碗手擀面，上面盖了一个荷包蛋。 不知道是不是傅珒毅嘱咐过，大家都没说什么，只有赵阿姨催促他赶紧趁热把面吃了…… 74. “谢谢！”没有“生日快乐”，一碗热气腾腾的手擀面一样让柯睿心里热乎乎的。 “这孩子！吃赵阿姨做的饭这么久了，今天怎么突然客气起来？”赵阿姨笑着用手点点柯睿。 柯睿只是看着众人笑，有些事儿心底明白就好，有些情意感觉得到就好。 柯睿还不知道，他今天收到的惊喜可不单单是一碗寿面。他刚刚把寿面咽下，门铃就响了，来人是给他送礼的杨文骢和杜亮。 “柯睿，出来，哥哥们来给你送礼了！”人未至声先到，杨文骢还在玄关就冲着柯睿喊。 杨文骢和杜亮大包小包提着，等待柯睿先来检阅。 “这都是什么？”柯睿从饭厅出来，身后跟着小尾巴——崽崽。 “人参、燕窝、鹿茸给你补身体的！”杨文骢举起右手，笑容有点憨。 “我要这个干嘛？”柯睿牵着崽崽就要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哎哎哎，你不吃不是还有赵阿姨、李叔叔和赵姐……”杨文骢低头看到抻着脖子一脸期待的小崽崽，“还有小崽崽，他们可以吃啊！你当初来的时候弱的一阵风都能吹倒，如果没有赵阿姨她们照顾，哪有你现在打老虎的劲头？赵阿姨，是不是？” “你这孩子，我们照顾小睿是自己愿意的，可不是为你这点东西！”赵阿姨板起脸，佯装不乐意。 杨文骢腆着脸冲赵阿姨笑，“赵阿姨，中午用这些做些好吃的呗？” “你哦~！”赵阿姨忍不住笑出来，接了杨文骢手里的东西，“行，我都给你们炖上，补得流鼻血不要来怨我老太太！” 赵阿姨她们提了东西进厨房，李叔也到花园里去溜崽崽，客厅就留给柯睿他们说话。 当客厅中只剩他们三个人的时候，杜亮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本来这东西今天拿给你不太好，但是我觉得，看到它，你应该会高兴。” 柯睿疑惑地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是《关于李健烈士遗体领取的通知》。 柯睿的手抖了一下，向杜亮确认：“健哥的遗体可以要回来了？” “嗯！”杜亮点点头。 “太好了！”柯睿笑了出来。 看到柯睿笑，杜亮和杨文骢心里都感觉到酸酸的。只是一具尸体都可以让柯睿笑出来，他究竟绝望到何种地步了？ 柯睿兴奋地当即要去接李健回家，幸好被杨文骢拦住了，“柯睿！你清醒点嘿！烈士陵园还没收拾，你把健哥接回哪儿？还有，虽然咱们是共产主义战士，但是咱们也是炎黄子孙，让健哥入土也要选个好日子，是吧？” 杜亮也帮忙劝，“嗯，李健的兄弟不少，他们应该会想送他一程，这些都要安排，所以，接人回来的事儿，不能先做！” 柯睿的心情迅速低落下去，不过也没再坚持先接李健回家，“嗯，听你们的。” 为了逗柯睿开心，杨文骢耍起宝来，“杜警官，你不厚道哦，竟然背着我领准备礼物！幸好我也有别的准备！” “嗯？”柯睿和杜亮都疑惑地看着他。 “走，带上崽崽，哥哥给你们进行爱国主义教育！” “我当什么呢！”杜亮不买账。 “行，就当带崽崽出去玩儿了。”还是柯睿照顾兄弟的面子，同意跟杨文骢出门转转。 杨文骢带柯睿去的地方正是当年他还是特种兵时候的训练基地……旁边的六团驻地。因为特种兵训练基地算是军事保密地区，谢绝参观，不过，六团对于柯睿来说也不陌生，故地重游的感觉也不错。 六团长还是当初那个直爽的汉子，他还记得柯睿。知道他们就是军区参谋长要求接待的客人，六团长当即换上迷彩服，亲自领着他们参观。 也不知道六团长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们第一个参观的是搏击训练，上课的还是柯睿的老熟人——那个当初被柯睿打断骨头的搏击教官。 那汉子也跟六团长一样爽直，没记柯睿的仇，“我听说了，你当时是特种兵，败在你手上，不冤，不过，有机会咱们再比划比划！”看到柯睿抱着崽崽，又道：“后来听说你转业了，这才这几年啊，娃娃都这么大了？！你小子不愧是特种兵出身，手脚够麻利啊！” 柯睿笑笑，没解释，只说：“等休假了，一块儿玩儿！” “成！我先去上课了！”搏击教官回到自己带的班前，指着柯睿跟自己的学员说：“看到了没？当年就是他打断了你们教官，我，的骨头，如果你们也能像他一样，你们就能到隔壁去训练了！” 感觉学员们的视线齐刷刷地扫过来，柯睿连忙跟着六团长走了。 “团长，这些咱们都常见，不如，你带我们去靶场看看吧。”杨文骢从兜里掏出烟递给六团长一根。 六团长接了烟，却不忘嘴里送，为难地看看崽崽，“去靶场是没问题，可是，你们带着孩子呢，吓着怎么办？” 杨文骢笑了，“团长，这个是傅总司令的孙子！他会怕打枪？你别开玩笑了！” 像是为了增加杨文骢话的可信度，崽崽在柯睿怀里一颠一颠地拍拍手，“睿睿，睿睿，枪，枪！” “崽崽想看打枪？”柯睿稳住崽崽。 崽崽用力点点头，响亮地回答：“想！” 柯睿只好对六团长说：“麻烦你了，团长！” 六团长把烟别到耳朵上，想了想，“那成，跟我来吧！” 到了靶场，六团长先要了一副耳塞递给柯睿，让他给崽崽塞上。柯睿也担心枪声太响震坏了崽崽的耳朵，所以没推辞就给崽崽塞上了。 照顾好了崽崽，一行人进了靶场，里面正有人在训练，而担任“教员”的更是柯睿的熟人——冯伟清！柯睿摇了摇头，他早该想到的，杨文骢从小就在部队大院长大，这些训练都熟的不能再熟，突然提出“爱国主义教育”肯定是有目的的，只是没想到，这目的竟然是这个人！ 正如，柯睿猜想的那样，杨文骢就是冲着冯伟清来的，所以，“团长，我看你们这些学员都打的不错，想必教员是个高手吧？正巧，我这个兄弟也很喜欢枪，可惜枪法不佳，能不能请你们的高手指点指点？” “嗯？”六团长看看跟在柯睿身后一直没说话的杜亮。这人他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想来应该是哪家的公子哥想要扮酷耍帅而已，六团长没在意，把冯伟清叫来给杜亮指导。 自打柯睿一行人进了靶场，冯伟清就认出他来了，他心下还对柯睿存有怨怼，认为如果不是柯睿，他不至于沦落到教一群新兵蛋子枪法的地步。 听到团长叫他过去，他心下虽不情愿，但是命令不能不执行，乖乖小跑到团长跟前立定行礼。 “小冯，来见见这几位客人。”六团长笑着给众人介绍：“你跟柯睿应该是老熟人了吧？” “是，在特种兵大队，我们并肩战斗过几年，很熟！”冯伟清伸出手想与柯睿来个亲密的握手，却被柯睿以抱着孩子为由拒绝了。 杨文骢装作四下打量，口中小声嘟哝，“当然是熟人，都负距离接触过了，能不熟么？” 旁人只能听着杨文骢在说话，却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只有离杨文骢最近柯睿一字不漏地听明白了他说的什么。 柯睿不动声色地踢了杨文骢一脚，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六团长本想问杨文骢说什么，注意到柯睿的小动作之后，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你们不是要学枪法么，来来，小冯，让他们单独给客人准备个靶子。” “是！”冯伟清立正行礼，然后转身跑走去安排靶子。冯伟清有心在六团长面前表现一下，所以暂停了战士们的射击训练，空出场地让给柯睿等人。 “那个，这样是不是耽误你们训练了？”杨文骢晃到六团长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咱们不用这个场地了，咱们远距离射击吧？特种兵出身的话，狙击枪应该用得很不错吧？” 今天的风大，并不适合远距离射击，但是客人既然有兴致，团长只得征求了一下冯伟清的意见。 冯伟清能说什么？只能立定挺身，答：“是！” 冯伟清拿起自己常用的八八式狙击步枪，给杜亮讲解。 “只是干讲多没意思！”杨文骢本来抱的目的就是找茬，自然不会让冯伟清好过，“冯上尉给我们展示一下吧！” 冯伟清咬咬牙，派人去高地上布置靶子，在直线距离六百米的位置设置了一个人形靶。冯伟清在等待的时候，默默计算了风速对子弹的影响。毕竟是当过特种兵的人，他一枪就打中了人型靶的脑袋。 如果这是一次狙杀任务，那么冯伟清完成的非常出色，所以他这一枪赢得了一片喝彩声。 专职找茬的杨文骢会让冯伟清好过？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75. 专职找茬的杨文骢会让冯伟清好过？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啪，啪，啪！”杨文骢懒洋洋地拍了拍手，“枪法不错，杜哥，你也试试？” 杜亮看看递过来的狙击枪，扭头问杨文骢：“要好好打么？” “当然！子弹是给你来浪费的么？” 杜亮虽然不知道杨文骢要做什么，不过既然他要求自己好好打，那就好好打吧。他握着枪低头静立了一会，感受了风向和风速，然后迅速举枪、射击。 “啪！”山坡上人型靶后面标志旗的旗杆应声而断。 观战的战士们安静了几秒，然后嘁嘁喳喳开始议论，射靶子和射旗杆明显不在一个难度上啊！ “哎哎哎，杜哥，你怎么不打靶子？旗杆打断了是要赔的！”嘴上这样说，杨文骢却给杜亮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 杜亮把枪递回去，“不好意思，我以为靶子只能打一次！”借口，红果果的借口！有脑袋的人就知道靶子当然不可能只让人打一次。 冯伟清已经把牙咬得吱吱响了。其实，真要打旗杆，他也不是打不到，但是他先打了靶子，人家后打了旗杆，这就成了人家技高一筹。 “这位朋友常玩CS吧？狙击枪用的不错，不知道手枪用的怎么样？”当着这么多下属，他丢不起这个人，所以找回场子是一定的！ “手枪！”杨文骢眼前一亮，“这个我也会玩！” 一个“玩”字让冯伟清额上的青筋都跳了出来，取枪、设靶、打。结果，一环之差，冯伟清又被虐了！ “哈哈哈，小杨好枪法啊！”连输两场，六团长的面子也有点挂不住了，想赶紧把人带走了事。 “哪里哪里，说起来还是咱们冯上尉的综合素质高，狙击步枪和手枪都用的很不错！”杨文骢这话看似在夸奖冯伟清，事实上，如果他没赢了人家，这话听起来炫耀的意味就没那么浓了。 “柯睿，机会难得，你也试试！”杨文骢将崽崽抢进怀里，推着柯睿也试试。 “我很久没碰枪，枪法早生疏了！”柯睿推脱，奈何杨文骢不肯罢休，只得上场试试。十枪百环，不用说，冯伟清的面子又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还有狙击步枪！”杨文骢还不算完。 反正已经动手了，柯睿也不再推脱，举枪、瞄准，六百五十米处的标志旗杆应声而倒。这下冯伟清的面子已经碎成渣渣，捡都捡不起来了。 “睿睿，睿睿，棒！”小崽崽也学着周围的人鼓掌，喝彩。 柯睿留恋地摸摸手里的狙击枪，然后把它还给了冯伟清，转身抱回崽崽，“玩够了，我们回家吧！” “哎？”杨文骢还安排了好多让冯伟清当中丢面子的把戏，谁知才用了一招柯睿就要回家了！ “寿星公最大，走吧！麻烦您了，团长！”杜亮拖着杨文骢给六团长道了谢，然后跟着柯睿离开。 回到车上，杨文骢转身趴在副驾驶的位子上，问：“喜欢那把狙击枪？” “好久没用了，有点怀念而已。” “会怀念就是喜欢咯，你伸手把座位底下的盒子拖出来！”杨文骢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得意。 柯睿依言拖出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把高仿的八八式狙击步枪，所有配件一应俱全。柯睿惊喜地抚摸枪身。 坐在柯睿身边的小崽崽也被吸引了，伸出小爪爪去扣扳机，嘴里还不忘配音，“piu~” 柯睿笑着揉揉崽崽的小脑袋，“崽崽也喜欢？我以后教你打枪，好不好？” “好！piu~~”小家伙坐在后座上也不老实，一颠一颠地表示自己的兴奋之情。 一趟“爱国主义”教育之旅，非常成功，一行人回到别墅的时候，赵阿姨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虽然没有像早上说的那样将所有的补品都炖了，但是也够小伙子们上几天火。 杨文骢和杜亮在别墅一直留到晚上，直到崽崽开始揉眼睛，他们才离开。 送走了杨文骢和杜亮，柯睿让赵阿姨等人早些休息，他独自安置了崽崽。 可以说，杨文骢为柯睿策划的这个生日很热闹，这几年柯睿很少像今天这么开心。可是，当白天的热闹消散，整个别墅都入睡，只剩他一个人清醒的时候，寂寞、悲凉之感挥之不去，心中满是说不出的失落。 柯睿下楼，将杨文骢带来的酒找出来，随手拿了个杯子，就坐在客厅里自斟自饮。 九点，十点，十一点……柯睿觉得心中的失落感越来越重。难道连用电话说声“生日快乐”都不行么？柯睿一口喝干杯中的酒，甩甩头，他太过在意傅珒毅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关上客厅里的灯，柯睿强制自己去睡觉，却在将要上楼的时候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开门进来的傅珒毅一眼看到了站在楼梯边的柯睿：“柯睿？你还没睡！” “嗯，就要去睡了！晚安！”柯睿抬腿就要上楼。 “等等！我还没送你生日礼物呢！”傅珒毅赶紧拦住他，“进来吧！”最后一句，傅珒毅是对着门外说的。 大门被缓缓推开，门口站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小小人影。 那个小小的身影是谁？答案呼之欲出，柯睿慢慢转过身，慢慢向门口走去，生怕动作大了会让自己从这个梦中惊醒。 在柯睿离门口还有七八步的时候，那个小身影突然出声了：“生日快乐，干爹！” 柯睿深吸了一口气，才哑着嗓子慢慢叫出那两个字“豆豆……” “干爹！”小小的身影飞扑进柯睿的怀里，嘴里不断叫着，“干爹，干爹，干爹……” 感受到怀里的真实，柯睿狠狠抱住那个瘦弱的小身子，“豆豆，豆豆，干爹的豆豆……” “啪！”客厅的灯被打开，开关旁边站着的是赵阿姨一家。 突然而至的光明，让柯睿想起要好好看看怀里已经三年不见的孩子。个子比三年前高了一些，肉肉嘟嘟的小脸变得尖削…… “豆豆，告诉干爹，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柯睿摸摸豆豆黝黑的小脸，心疼地问。 小豆豆忍着眼里的泪水，摇摇头，“不苦，豆豆都忍住了，没有哭！” “豆豆可以哭了，豆豆回到干爹身边就可以哭了，豆豆……”柯睿的声音也有一些哽咽。 “干爹，呜啊~~~~~”豆豆放声哭了出来，有了亲人的安慰，他终于可以放心地哭出这几年来的委屈和失去至亲的痛，“干爹，干爹，爸爸，爸，爸，没了……” “豆豆，不怕，豆豆还有干爹，干爹会保护你！”柯睿轻拍豆豆的背给他顺气儿，同时还不忘安慰他。 在场的两名女性，都被豆豆的遭遇打动，悄悄抹起眼泪。 “你们瞎起什么哄，小家伙和先生一路奔波，想必独自饿了，你们赶紧去给他们准备点吃的！”李叔一手一个，将两位女士都推进了厨房。 豆豆将脸埋在柯睿的胸腹之间，尽情哭泣，从一开始的放声大哭，到后来低声呜咽，最后哭尽力气地小声哼哼，豆豆将忍了将近三年的泪一次哭了个干净。 “小睿，哄哄孩子吧，嗓子都哭哑了！”赵阿姨在这个家里一直充当的是个慈爱老妈妈的角色，现在看小豆豆哭得这样凄惨，心早软成了嫩豆腐，“带他洗把脸，我们准备了点吃的，让他点点肚子。” 柯睿点点头，带豆豆去洗漱。褪去那身破旧的衣服，那瘦弱的小身体上布满了新的旧的伤痕。 “这是谁弄的？”柯睿握紧了拳头，这个自己连一根指头都舍不得碰的孩子，在自己看不见的几年了竟然这样被人对待！ 豆豆转身摸摸柯睿的拳头，“干爹，豆豆已经不疼了。有干爹在，豆豆就不疼！” 柯睿觉得眼眶有些热，立刻整理情绪，“胡说，干爹又不是灵丹妙药，怎么会有干爹就不疼了？伤口一定要上药！” “好！干爹给我上药！”豆豆对着柯睿笑。 柯睿忍住眼泪，迅速给豆豆洗了澡。外间的置衣篮里已经准备好了干净的衣服和伤药，柯睿给豆豆涂了药，换上新衣服，领他到了饭厅。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吃食，豆豆却站着没动，而是看向身边的柯睿。 “豆豆想吃什么？”像是为了补偿豆豆这日子受的苦，柯睿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送到豆豆面前。 “干爹，这些我都可以吃么？”豆豆一脸期盼。 “可以可以，都可以吃！豆豆还有什么想吃的就跟奶奶说，奶奶再给你做！”没等柯睿回答，赵阿姨抢先开了口，“可怜的孩子，一看就吃了不少苦，别怕哈，你回家了，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尽管跟奶奶说！” “谢谢奶奶！”豆豆略带羞涩的底下头。 豆豆填饱了肚子，安详地睡在了柯睿的怀里。柯睿的这个生日圆满了…… 76. 傅珒毅轻轻推开婴儿房与柯睿房间相连的门，自从柯睿搬回去门上的锁就成了摆设。 “抱歉，我怕吵醒他，所以没敲门。”傅珒毅小声对柯睿说：“我们谈谈！” 柯睿看看身边的小家伙，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为豆豆掖好被角才跟在傅珒毅后面去了傅珒毅的房间。 傅珒毅等柯睿进来，关上门之后才开口：“豆豆，这几年过得不是很好。” “我知道。”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豆豆这几年来生活的环境，但是他可以从小家伙身上的痕迹猜测出来。而且，在那样的情况下跟自己的至亲分开，豆豆没有被心中的恐惧打倒，重逢之后还会对着他笑，这样早的熟孩子连他这当过特种兵的人都要佩服，“我会补偿他。” “我们一起！”说这话的时候，傅珒毅走到柯睿身边，张开双臂想要环住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柯睿抬手格挡住傅珒毅的手臂，防止他的两只手臂合拢。 “你的承诺，你不会忘了吧？”傅珒毅抓住柯睿的手，微微低头，看着柯睿。 柯睿认真回想了一下，才记起傅珒毅说的承诺是什么，“没忘，放开我，我会兑现我的承诺！” 傅珒毅有盯着柯睿看了一会儿，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朵花儿来，半晌才收回手臂，退后一步道：“你要怎么兑现？” 柯睿抬手开始解上衣扣子，“你习惯事前洗澡还是事后？时间很晚了，来不及浣肠，你带套子吧！或者你想改天？” 傅珒毅双臂环胸，“不必改天，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柯睿脱下上衣，抬起头看着傅珒毅：“说！” “你不会打算一次就打发了我吧？”傅珒毅的声音冷得听不出喜怒。事实上，傅珒毅此时正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伸手抚摸那健美身体的欲望。 “有什么关系？你也不过是想尝尝鲜而已。”柯睿弯下腰准备脱裤子。 “等等！”傅珒毅止住柯睿的动作，“我要的不是这样！” “嗯？”柯睿的手从裤腰上挪开，如果有别的选择，他绝对不想跟傅珒毅有身体上的牵涉。 “我们对于你的承诺的认识，有很大的偏差！”傅珒毅试着靠近半步，看到没有引起柯睿的戒备，他才站定。 “那你认为我承诺的是什么？”柯睿弯腰捡起刚刚被他扔在地上的睡衣，穿上。 傅珒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渴慕已久的身体再次被遮住，硬生生忍住阻止柯睿的话，如果以后想要痛痛快快地吃个饱，他就不能在这个时候吓跑柯睿，“我认为的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决定换个要求。” “你说！”柯睿扬扬下巴，示意傅珒毅提要求。 “这个我要好好想想怎样才能不出现歧义，免得再像这次这样无法履行，所以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傅珒毅说得煞有其事，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根本没想到怎样才能利用柯睿的这个承诺将人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好吧，没别的事儿我回去睡了！”柯睿绕过傅珒毅要去开门。 “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完！”傅珒毅拉住柯睿的手臂，“进门的时候就该说的，虽然有点晚，但是，生日快乐！” 听到这句让他等了一天的话，柯睿心底空着的一个小角被补上了，唇角上扬，“谢谢！” 傅珒毅突然低下头，轻吻了一下柯睿微笑的唇角。 “你……”柯睿立马收敛了笑意，怒瞪傅珒毅。 “birthday kiss而已！”傅珒毅将双手举起来，做投降状。 “我是地地道道的天朝人，不习惯西方的礼节！”柯睿对于傅珒毅的解释不甚满意。 “那好吧，我们用东西方通用的……”傅珒毅的话没说下去，他突然发难，刚刚举着的双手抓着柯睿的上臂，将人扯向自己怀里。而话没说下去的原因是唇舌另作他用了。 至于这个“他用”是什么，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 被人堵住了嘴，柯睿怒瞪眼前突然放大的脸，这人怎么敢？！ 手臂被抓着，柯睿抬腿顶向傅珒毅的胯间。防狼三式之一，招式简单，杀伤力大，最适合用于被人吃豆腐的情况。 可惜，傅珒毅早就知道柯睿不会安安分分地被自己亲，早早地就防备了他的小动作，所以，柯睿这一招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反倒是让傅珒毅得到机会把腿挤进他的双腿之间。 “你不专心！”傅珒毅在柯睿咬到他之前松口，口气含怨地说。 “傅——珒——毅！你这是什么意思！”柯睿一字一顿地叫出傅珒毅的名字，愤怒地说。可是他只能嘴上说说，不敢乱动，因为自己双腿之间那个脆弱的地方正被傅珒毅的大腿挤压摩擦着，正有抬头的趋势。 “睿，你不会认为我取消你的那个承诺是因为我不想要了吧？”傅珒毅慢慢低头，给柯睿一种莫名的压力，“恰恰相反，我只是不想让你有借口，欢愉之后就摆脱我！” 柯睿脑袋后仰，避免再次与傅珒毅有唇舌的接触，“你想要多几次也可以！”柯睿咬牙。 “你还不明白！”傅珒毅在柯睿的仰起的下巴上落下一吻，“如果是纯生理的发泄，我不是非你不可！” “那你还想谈什么？”柯睿顺着傅珒毅的话聊起来，而眼睛时刻留意着傅珒毅放松的那一霎那，因为那是反击的时刻。 柯睿没等到那个时刻，因为傅珒毅狠狠地亲吻了他的唇之后就放开了他，“你不是累了么，早点去睡吧！” 柯睿没动，他不知道傅珒毅想干什么。对于看不透的敌人，最好的对敌方法莫过于以静制动。 “如果你不想睡，我不介意陪你做点别的什么。”傅珒毅作势上前要“做” 什么。 “傅珒毅，你就只能在自己的下属面前逞能么？对唐小姐，却连自己儿子被欺负了都不敢吭一声！” “你不是我的下属，而且，我想我告诉过你！”傅珒毅没了逗弄柯睿的心思，严肃地告诉柯睿：“在你面前人才是真正的傅珒毅……” 傅珒毅话还没说完，柯睿就开门闪了出去，同时还不忘关上门阻挡来自傅珒毅的追赶。这一次，柯睿又猜错了，傅珒毅并没有追过去，只是摇摇头就回自己床上睡觉，反正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柯睿关上自己房间的门，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想到离开前傅珒毅说的话，又是那句话！为什么前世没从二哥身上得到的特殊对待在傅珒毅身上得到了？他现在根本不稀罕姓傅的人的感情了，好不好！ 柯睿有预感，他跟傅珒毅越相处越会纠缠不清，眼下只有快刀斩乱麻，断绝跟傅珒毅的一切联系，离这家人远远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当着赵阿姨一家人，柯睿再次向傅珒毅提出辞职，“我当初这么拼命工作只是为了找回豆豆，现在找到了，我想多些时间陪陪他。” 当柯睿提出辞职的时候，傅珒毅就化身成热带风暴中心，他周围的全被暴风雨笼罩，“跟我到书房来！” 柯睿犹豫了一下，起身跟着傅珒毅上了楼。 “柯睿，我不知道，你竟然这样胆小，遇事就只会逃避么？”书房里只有傅珒毅和柯睿两个人，所以傅珒毅不再克制，“告诉你，我不同意！” “随便你！我只是通知你而已！”柯睿转身要走。 “等等！”傅珒毅将柯睿敞开一丝缝儿的门狠狠关回去，“你昨晚答应我的一个承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柯睿决定耍赖，反正所有话都是只有他们彼此听到，只要他不承认，傅珒毅不能逼他做什么。 傅珒毅双臂环胸，堵在门口，“你想反悔？可以，你可以走，豆豆留下！”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傅珒毅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就凭豆豆的收养人是我！” 柯睿狐疑地拿起桌上的材料查看，上面各种材料的日期都是昨天，不用说，傅珒毅一定是动用了不甚光明的手段，“不就是送礼托关系么，我……” “你什么？你也能送礼托关系？”傅珒毅不以为意，“你不要以为我在讨要崽崽抚养权的时候没办法，这次也没办法。说句你不爱听的，十个、百个你也没有岳老爷子那样的背景人脉，对付你，只是我一个电话的事儿！” “我没有，总有人有！”柯睿还就不服气地跟傅珒毅杠上了。 “谁？杨文骢？”傅珒毅冷哼一声，“杨文骢为什么处处维护你，帮你？你真的以为是什么兄弟情义么？哼，他要的也不过是你，柯睿！” 柯睿脸色微变，傅珒毅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让柯睿动摇了，他放柔声音继续说：“留在这里继续当崽崽的保镖，或是当我的贴身保镖，你可以选一个，我先说清楚，我所说的贴身保镖，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那种……” 77. “……我先说清楚，我所说的贴身保镖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那种，是指肌肤零距离接触的那种贴身！”傅珒毅加最后一句话并不是因为他有了“得不到心也要得到人”的想法，他纯粹只是想逼柯睿选择第一个选项罢了。 柯睿将文件放回桌上，“傅珒毅，你想要春风一度，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这样不依不饶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要的不是一晚上的亲密关系。”傅珒毅坦然地看着柯睿。 “那你想要几次？三次？五次？”柯睿面带嘲讽地回视傅珒毅。 “我喜欢你！”傅珒毅对柯睿说出了自己的感情，虽然这并不是表白的好时机，但是如果他再不说，他和柯睿之间的关系恐怕就要变成了挟恩以求回报了，“所以，我希望我们不仅仅是身体在一起，而是相互之间能有感情……” “你要我也喜欢你？”柯睿脸上的嘲讽更浓。 “可以这么说！”傅珒毅并不在意柯睿脸上的嘲讽。要说柯睿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才不信呢！ “我拒绝！”傅珒毅的话音刚落，柯睿就说出了拒绝的话，“我绝不接受姓傅的人！” 傅珒毅想起柯睿上次被他看到与人野战的时候就说过……“因为我爷爷？我早就查过，我爷爷跟你根本没有交集，不止你，跟你们家任何人都没有过交集。 你来告诉我，这样的情况下，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不肯接受我？“ “哼，你当然查不到！”柯睿又给了傅珒毅一条线索，“你问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名叫柯六儿的人！问问他柯六儿是怎么死的！” “他跟你是什么关系？”傅珒毅没漏看柯睿说出这个名字时候眼中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谁？ “他就是我！”柯睿冲口而出之后，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什么意思？你明明还活着！”傅珒毅心底有种怪异的感觉，让他不能把柯睿的话当做笑话来看。 傅珒毅的态度让柯睿放下心来。这样荒谬的事，他能指望谁来相信呢？说出去，别人最多以为他精神有问题而已。 “没什么，我工作到这个月底，请你尽快找到接任的人。”多说多错，柯睿把话题拉回到最初。他退了一步，愿意给傅珒毅时间缓冲。 “如果你一定要辞职，我可以同意，但是你要继续住在这里！”傅珒毅也退了一步，显然，他这一步要比柯睿的大得多。 不过，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让步了，事实上，柯睿依旧坚持要辞职，傅珒毅也依旧坚持不让柯睿离开。两人的矛盾根本没有得到调和。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柯睿作势欲走。 这次傅珒毅没有开口阻拦，只是敲敲桌面上尚未收起来的文件，他有把握只要豆豆在这里，柯睿就不会离开。 柯睿动作顿住，盯着那几份文件的眼神热烈地恨不能将它们点燃。半晌，柯睿吐出一口浊气，“我要带豆豆和崽崽出去度假！”这句话算是变相地收回了他辞职的要求。 “可以，但是不要太久！”感觉到柯睿的不满，傅珒毅解释道：“我给豆豆找了家庭教师，给他补习功课，只要他跟上进度，下半年他就能更同岁的孩子一起上学了！” 柯睿没想到傅珒毅为豆豆考虑得这样仔细，比他只会盲目开心强太多，“谢谢！” “我应该做的！”傅珒毅将桌上收养的文件收起来。 看到傅珒毅意有所指的动作，柯睿心底那意思感动立即被蒸发，开门、看儿子去！ 早上，柯睿为了让奔波了一天的豆豆好好休息，他特意没叫豆豆起床。他轻轻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想看看豆豆醒来没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像做贼一样，因为，豆豆小朋友已经有个小小的访客了。 豆豆仰躺在被窝里，被子盖到脖子，小手此时正紧紧抓着被子边儿，一副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因为他身上此时正跪趴着一个更小的小家伙。 不用说，那个趴在别人身上的就是住在隔壁婴儿房的崽崽，早上他来挖睿睿大懒虫的时候发现他的睿睿竟然变小了，也变得更好看了！他一脸严肃地与突然被压醒的豆豆大眼瞪小眼。突然，崽崽伸出肉肉的小手，他要用手确认一下这个睿睿是不是真的！ “崽崽！”就在小肉爪要落在豆豆脸上的时候，柯睿动手了！他从背后将崽崽抱起来，“不能欺负小哥哥哦！” “睿睿！”“干爹！”两声童稚的声音同时响起。 “乖，崽崽昨晚睡得早，你们没见过。”柯睿抱着崽崽在床边坐下，给两个小娃娃介绍：“崽崽，这个是豆豆哥哥，他是我的孩子。豆豆，崽崽是你傅叔叔的儿子。你们要好好相处，知道么？” 听了柯睿的介绍，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地觉得属于自己的睿睿（干爹）被抢走了。崽崽小，说话毫无顾忌，“睿睿，我的！他，不许！” 没把崽崽的童言童语当回事儿，柯睿拍拍崽崽的小屁股，“走吧，我帮你去穿衣服！”临走前柯睿不忘嘱咐豆豆，“起来吃点东西吧，还觉得累的话，吃完早饭再休息！” 豆豆乖巧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点点头。这两年流落在外，为了少挨打，豆豆变得敏感，他看得出干爹很喜欢这个叫做崽崽的孩子，自己已经不再是干爹心里最重要的了。失落是肯定的，独自在陌生的环境里生活两年，他多多少少明白了一点儿世态炎凉。爸爸不在了，干爹就跟他没有了任何关系，所以干爹不再喜欢他也是正常的！ 豆豆心里告诉自己：至少干爹没有不要他，还很努力地找他！可是这样的想法并没有让他多高兴。 “怎么还没有起来呢？不舒服？”柯睿收拾好了崽崽，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豆豆还保持自己离开时的姿势坐在被窝里，“不想起来的话就再躺会吧？” “嗯！”豆豆轻轻点了两下头，一翻身钻回被窝里，他不能让干爹看到他快哭出来了，干爹会更不喜欢他。 柯睿看到豆豆睡下，就抱着崽崽下楼。背对着柯睿的豆豆听到柯睿关门离开，眼泪就留了下来。干爹果然喜欢那个肉肉的小娃娃，不喜欢他了，连他不舒服干爹都不陪他！这，豆豆就真的冤枉了柯睿。 柯睿下楼把崽崽交给赵姐照顾，他自己则急匆匆地又回到自己的房间。豆豆昨晚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睡了一晚就病了？还是说，豆豆身上有他不知道的伤？ “豆豆？”柯睿走到床边，轻唤，“豆豆，告诉干爹，你那里不舒服？干爹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好吗？” 豆豆没想到柯睿这么快又回来，满脸的泪痕都没擦。他不想让柯睿看见，只能继续背对着柯睿，说：“不用！睡一会就好了。” 浓浓的鼻音吓得柯睿连忙去扒豆豆的被子，说什么他也要带豆豆去医院检查一下，结果被子是扒开了，他也摸了一手湿。 柯睿瞬间明白了豆豆是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他在床边坐下，连人带被子将豆豆抱紧怀里，“告诉干爹，豆豆为什么偷偷哭？” 豆豆低着头不敢看柯睿，只是晃晃小脑袋代替回答。 “豆豆。”柯睿将豆豆抱高一些与他对视，“干爹只有豆豆一个亲人了，豆豆有任何话都可以跟干爹说，你明白吗？” 许久，豆豆才闷闷地说：“干爹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弟弟，不喜欢我了？” “干爹是很喜欢崽崽，但是……”柯睿故意顿了顿，“干爹更喜欢豆豆！” 看到豆豆笑了，柯睿放下心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哭的？” 豆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柯睿空出一只手揉揉他的脑袋，“没有不舒服的话就起来吃早饭吧，要干爹帮你穿衣服么？” “不用！”豆豆连忙掀开被子，自己穿衣叠被。 这边柯睿哄好了豆豆，楼下的崽崽却翻了天。赵姐治不了他，只好让崽崽爹给他讲道理。 傅珒毅经过柯睿的再培训，知道自家儿子是个“顺毛捋”，于是他拿来两个苹果，对崽崽说，“这个苹果一个代表睿睿，一个代表爸爸。” 傅珒毅将代表自己的给了崽崽，然后动手将代表柯睿的一切两半，一半给了崽崽，“豆豆哥哥只有这一半，你说谁的苹果多？” 小家伙看看手里的东西，然后肯定的说：“崽崽！” “是啊，崽崽已经有这么多了，你要是再要小哥哥的这一半，小哥哥就什么都没有了，是不是很可怜？”用这样幼稚的言语给儿子讲道理，傅珒毅还是不太拿手，他想，以后儿子们的教育就交给柯睿好了。 想到柯睿教育属于他们的儿子们，傅珒毅就觉得心里满满的。为了真的可以有这么一天，他一定要尽快弄清柯睿和爷爷之间有什么矛盾，早日拔了柯睿心底的那根刺！ 78. 柯睿牵着豆豆下楼，崽崽一听到声音就从自己专用的小椅子上跳下来，牵着豆豆另一只手甜甜地叫：“哥哥！” 豆豆疑惑地看看柯睿，柯睿也不明所以，只得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崽崽不管他们的眼神交流，拉着豆豆到傅珒毅身边，将一个完整的苹果递给豆豆，“这个，给哥哥！”然后，他指指傅珒毅手里一半的苹果，“那个，给我！” 豆豆瞬间被小弟弟的谦让精神感动了，“都给你，哥哥不吃！” 俩小家伙兄友弟恭，可是傅珒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知道崽崽塞给豆豆的那个苹果在刚刚他给崽崽讲道理的时候代表着他，也就是说，崽崽要用自家老子换柯睿么？ 傅珒毅开始检讨，自己在儿子眼里连柯睿的一半都抵不上么？ “噗嗤~”一直在一边看着的赵姐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悄悄将柯睿拉到一边，把经过说给柯睿听。 柯睿听完也忍不住笑出来，他走到豆豆两个孩子身边，拿过那个代表着傅珒毅的苹果一分两半，一半给豆豆一半给崽崽，“一人一半，这样才公平！不过，水果要吃完早饭才能吃，现在都坐好！”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过早饭，杨文骢的电话就打来了，告诉柯睿殡仪馆已经联系好了，问他什么时候把李健的尸体领回来。 豆豆归来的喜悦瞬间被打散，无论怎样，过去是回不去了！柯睿看看一脸满足地吃着水果的孩子，对杨文骢说：“今天我们就去。文骢，麻烦你把报纸上的寻人启事改成讣告吧。” “什么意思？”柯睿的话说的太含糊，杨文骢一时猜不到他的意思。讣告是李健的还是……豆豆的？ 柯睿想起来豆豆昨晚回来的时候杨文骢的他们已经离开了，所以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豆豆找到的消息，“豆豆已经回来了！” “真的？！”杨文骢话中的惊大于喜，苦苦找了两年的人突然回来了，他还真有种是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嗯，他就坐在我的身边，你要跟他说说话么？”柯睿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递给了豆豆，“你文骢叔叔！” 豆豆失踪前已经五岁，对这个“文骢叔叔”还是有印象的，所以豆豆接过电话就甜甜地叫了声：“文骢叔叔好！” “豆豆！真的是豆豆！哈哈哈，太好了！等着，叔叔这就过去！”杨文骢真心为柯睿高兴。 杨文骢挂了电话不到半小时就赶到了别墅，司机当然是杜亮。杨文骢进门踢掉鞋，连拖鞋都顾不得换就冲进客厅，抱着豆豆抛起来接住，嘴里还不停嚷着：“真的是豆豆回来了，豆豆！” “咯咯，咯咯~~，文，文骢，叔叔，咯咯~~~”被抛起来的豆豆大笑之间还不忘礼貌地叫人。自从离开爸爸，就再也没有人像这样将他抛起来过了。 杜亮提着杨文骢的拖鞋跟在他后面进来，看到一大一小的互动，心里有点酸酸地，“差不多就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豆豆是你儿子呢！” “呵呵，豆豆可不就是我儿子么！”杨文骢把豆豆放下，穿上杜亮扔在他脚下的拖鞋。还没等挪步就被一个小身影抱住了腿。 “崽崽也要飞飞！”崽崽仰着头一脸期待地看着杨文骢。哥哥飞飞了，崽崽也要！ 看到甚少亲近自己的小家伙主动求抱抱，杨文骢自然不会拒绝，也不管人家亲爹正气场强大地坐在沙发瞪他，抱着崽崽抛了起来。 “哈哈哈~~~”客厅里回荡着崽崽的笑声，直到柯睿注意到傅珒毅的脸已经黑成锅底，止住了杨文骢和崽崽的玩闹。 两个孩子围着杨文骢说话，三个大人则坐在另一边聊天。 “恭喜你！”杜亮笑着恭喜柯睿心愿达成。柯睿笑着道谢。 “李健……你打算怎么办？”杜亮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心的看着豆豆的方向。 “豆豆应该已经知道了。”柯睿也看着豆豆。 他们都猜不透豆豆经历了什么，如果他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死亡，那么作为一个孩子，他应该会留下心理的阴影才对，可是豆豆却表现得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这又是为什么？ “我建议你们带豆豆去看看心理医生。”杜亮的表情有些凝重，他从事的职业让他见过太多罪犯因为幼时的心理阴影扭曲了性格，从而走上犯罪的道路，“我的意思是，恐惧压抑太久对豆豆的身心都不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柯睿在部队的时候学过心理学，知道创伤之后的心里疏导是很有必要的。 “这个我来安排！”傅珒毅终于有机会插话，“我们集团专门聘请了心理咨询师！”看到柯睿和杜亮疑惑的眼神，他继续解释：“他们定期对员工进行心理疏导，派遣心理压力，毕竟像那什么康一样，动不动有员工跳楼也是很麻烦的。” 柯睿点点头，同意了傅珒毅的提议。三个人接下来又商议了李健追悼会的事情，杜亮同意替柯睿领取李健的遗体。 商议出结果，傅珒毅终于想起自己主人的身份，“你们中午留下来吃饭吧，柯睿，去让赵阿姨中午多炒两个菜。”柯睿领命离开。 傅珒毅坐到自家表哥身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说：“表哥，我记得你至今没交过女朋友，是吧？” 杜亮警惕地看着傅珒毅，“我妈又让你来当说客了？” “没有！”傅珒毅摇头否认，“我只是想……你对女人没感觉，会不会……” 杜亮直觉傅珒毅“会不会”后面接的话会很具爆炸性，但是他仍硬着头皮问下去：“会不会什么？” “对男人有感觉……”傅珒毅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引导性地移到了正陪孩子们玩儿的杨文骢身上。 “你胡说什么！”杜亮倏地站起来，不高兴地说。杜亮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他的不高兴也含有恼羞成怒的意味。 杨文骢看看因为自己突然的动作而看过来的杨文骢和两个孩子，“你们继续玩儿！”他坐下，像傅珒毅那样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是不是又是我妈想出来逼我结婚的花招？我告诉你，我和文骢只是普通朋友，非常普通的那种！” 此地无银三百两！傅珒毅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我只是突然有这么个想法！如果你真的……文骢是个不错的伴儿！样貌不错，家世也好，跟你很般配！” 傅珒毅绝不承认自己如此为杨文骢说好话，只是为了扫除情敌！ “这事儿不许再说！”杜亮果断地打住，不过心里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他跟文骢很般配？！ 吃过午饭，傅珒毅和杜亮都要赶回去工作，赚钱养家是很重要的！剩下柯睿和杨文骢没啥事儿，决定去给豆豆添置些衣服用品。他现在身上穿的是当初岳女士还怀着崽崽的时候母爱的体现。 “当初，崽崽的妈妈买了许多，再大些也有的穿，不必费事了！”傅珒毅很不愿意柯睿和杨文骢多相处。 “那是崽崽妈妈给他准备的，豆豆穿了不合适，而且，我会给豆豆买！”柯睿拒绝了傅珒毅的好意，豆豆虽然名义上是傅珒毅收养，但是他始终是他柯睿的干儿子！ 碰了个软钉子，傅珒毅不再坚持，“随你，晚上早点回来吃饭！” 柯睿只当傅珒毅担心两个孩子，点头应了，心下却嘀咕：只是买些日用品而已，还会像女人一样逛街压马路么？ 俩大男人带着俩粉粉嫩嫩的小孩子逛商场，自然引起了多方关注，可是杨文骢和柯睿像是无知无觉一般领着娃娃们该干啥干啥。 尤其是柯睿，发扬了特种兵时的利索身手，瞄准目标、付款、取货、走人，充分发扬了“快、准、狠”的精神，不到一个小时，豆豆所需的物品基本买齐了。 期间，杨文骢还给俩小家伙相中了一套红色点缀有黑点的“七星瓢虫”装，一人买了一套穿上。俩孩子戴上衣服上的帽子蹲在地上，就像两只放大了的七星瓢虫，可爱得不得了。 大瓢虫牵着小瓢虫逛商店的可爱样子，引得无数女孩直呼“好萌！”，然后纷纷掏手机拍照留念。 崽崽看到有人拍照，非但不怯场还冲人家摆pose，豆豆虽然羞怯，却也会对着镜头笑。俩孩子玩得很开心，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 可是，豆豆越是表现得很高兴，柯睿越是担心，原因就像杜亮所说的，他也怕过度的压抑会让豆豆心理不健康。 柯睿也想过问问豆豆，他们父子失踪之后发生了什么，却又担心自己贸贸然询问会让豆豆受到二次伤害。心理咨询的事情一定要抓紧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让柯睿改变了想法…… 79. 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让柯睿心底的担忧被打散。 那天是李健的追悼会。因为李健的尸体腐烂的不成样子，所以遗体告别的时候并没有让人瞻仰遗容。仪式被化简，过程很顺利，豆豆一直表现得很平静。 了解李健家里情况的朋友小声议论着，这孩子多么可怜，小小年纪没了爸爸妈妈，还被人拐卖，如今连哭都不会，一定是傻了。 豆豆像是没听到那些人说什么，柯睿听见了，但也只是看了那些人一眼，握紧了豆豆的小手。今天是健哥重要的日子，不能出问题。 爷俩手牵手跟在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后面，送李健最后一程，将他送到焚化间。 当焚化炉被关上，火点起来之后，豆豆一改刚刚的平静，向焚化间的门扑过去，“不要，不要烧我爸爸，爸爸，爸爸，不要去，别不要豆豆！爸爸，快回来！爸爸，爸爸！快回来！” 柯睿没料到豆豆突然会闹起来，好在身手敏捷，拦腰抱住了要冲进焚化间的豆豆。 “干爹，干爹，快叫住爸爸！爸爸要走了，干爹，别让爸爸走！爸爸，爸爸……”只这一会儿功夫，豆豆就哭得小脸通红。 “你爸爸……他在这儿？”柯睿试探性地问。 “爸爸进去里面了，干爹，快去叫住爸爸，快去啊！”豆豆焦急地推着柯睿进去焚化间。 “豆豆，别这样，你爸爸会不安心！”杨文骢上前帮柯睿抱住豆豆。因为从怀念堂到焚化间这一段路是殡仪馆留给死者至亲最后告别的机会，但是李健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此时柯睿和杨文骢以死者至交好友的身份陪豆豆等在焚化间外等着取骨灰。 豆豆突然闹起来，杨文骢只当是他现在才明白自己的父亲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柯睿却明白了豆豆的意思。他冲向焚化间，却被工作人员拦下，“健哥！健哥，你放心走，我会照顾好豆豆的！” 杨文骢要抱住豆豆，还要去拉柯睿，“柯睿，你这是要干什么？孩子不懂事，你也也不懂么？” “健哥！”柯睿根本听不进杨文骢的话，大声朝焚化间里喊了一声，然后脱力般跌坐在地上。他以为看到见到健哥尸体已经是他最难过的时候了，可是，今天他又体验了一会心痛的滋味。 “干爹！”豆豆扑到柯睿身上，哭花了脸。 爷俩儿就这样坐在焚化间的门外，等着火熄灭、等着工作人员将李健的骨灰清理出来。 柯睿捧着李健的骨灰盒，在杨文骢的指挥下上车，去烈士陵园，豆豆则扯着柯睿的衣角跟在他的身边。 陵园那边有杜亮守着，属于李健的墓地已经被起开，只等安放了骨灰盒之后重新填上。 陵园里面很安静，只是偶尔能听见几声乌鸦叫，被陵园里肃穆的气氛感染，豆豆也不再哭出声，只是静静地抹眼泪。就连帮忙给李健填封墓坑的人也都轻手轻脚地生怕惊扰了烈士们的安眠。 填封好了墓坑，李健生前的同袍、好友们行礼后陆续离开，最后只余下杜亮、杨文骢、柯睿和豆豆。 “让他们爷俩最后陪陪李健吧！”杜亮拉着杨文骢离开，“我们在陵园门口等你们，不要留太晚。” 柯睿和豆豆相互依偎着看着墓碑上依旧一脸威严的人，许久。 “走吧！”柯睿搂着豆豆去跟杜亮和杨文骢会合。他还有事情要问豆豆。 一行人回到别墅的时候，傅珒毅已经在等着了。因为他跟李健算不得认识，所以今天他并没有陪柯睿去殡仪馆。他有其他的事情做，比如，带崽崽去探望了自己的爷爷。爷爷的态度很值得人深思，也让傅珒毅有了更多疑问，这些疑问都需要从柯睿身上得到答案。 然而，柯睿根本顾不得他，柯睿自己也有一堆疑问要从豆豆身上得到答案。 所以，柯睿一进门就领着豆豆回了自己的房间。 “豆豆，告诉干爹，你是什么时候能看到爸爸的？”柯睿让豆豆坐在床上，他自己则半跪在豆豆面前，一脸严肃地问。 “有一次被打之后，我撞到了头，晚上就看到爸爸了。”豆豆认真地回答。 虽然爸爸说过自己能看到他的事儿不能跟别人说，但是，干爹应该不是别人。 “除了你爸爸，你还能看到别的……”柯睿有点为难，不知道该说是人还是该说是鬼。 好在豆豆理解了柯睿的意思，摇摇头，“我只能看到爸爸，可是爸爸走了，再也看不到了。” 柯睿思索了一会儿，下定决心对豆豆说：“豆豆能不能把你和爸爸离开家之后的事儿跟跟干爹说说？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不得不说，豆豆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即使他现在心里很难过，还是打起精神给柯睿讲了这两年自己的遭遇，从他被抓、被李健营救，到他们逃跑被发现、李健将他藏在池塘里，再到他被人救起、卖掉、被打、看到爸爸大概地讲述了一遍。 豆豆被抓的时候毕竟只有五岁，一个孩子的视角，看待事情难免有些疏漏，事情的经过大部分只能靠柯睿脑补，不过，他明白了为什么即使遭遇了这些，豆豆依然像正常孩子一样。“这两年，爸爸一直陪着你么？” 豆豆没精打采地摇摇头，“爸爸只有晚上才能出来，今天是第一次白天看到爸爸。”爸爸是再也不会回来，这一认知让豆豆没了往日的活力。 “好了！”柯睿起身坐到豆豆身边，将他抱进怀里，“睡一会儿吧，睡醒就好了，你还有干爹，不是么？” 豆豆无力地点点头，让柯睿帮他脱了外衣，钻进被窝，“干爹，爸爸走之前，让我跟你说‘对不起’，还有‘好好珍惜自己’。” 柯睿愣住，半晌才回神，“豆豆，今天你跟干爹说的话，不能再跟别人说，这件事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知道么？”见豆豆乖巧地应了，柯睿才帮他掖掖被角，说：“睡吧！” 柯睿以为豆豆的遭遇只有他自己知道，殊不知他们爷俩的对话已经一句不漏地落入了傅珒毅的耳中。所以说，婴儿房与女主人卧室之间的门是偷情偷听的必备良品啊！ 柯睿等豆豆睡着了，才悄悄离开。他刚出门就被一直在门口守株待兔的傅珒毅捉到。 “进来我们谈谈！”傅珒毅站在书房门口邀请。 柯睿很想拒绝，因为他们每次“谈谈”最后都会升级成“谈判”。 看出柯睿想要拒绝，傅珒毅抛出了今天的话题：“我们来谈谈豆豆的问题，心理咨询师我已经安排好了。” 豆豆是目前柯睿最在意的事情，所以他心甘情愿地跟在傅珒毅身后进了书房。“豆豆不需要心理咨询师，他很好！” 傅珒毅不置可否，只是一径沉默，直到柯睿忍不住追问，他才开口，“你相信豆豆说的话？” 柯睿很快傅珒毅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偷听我们说话？” “虽然我的本意不想，但是事实上……我都听到了。”傅珒毅承认的倒也坦然，“我认为豆豆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豆豆很健康，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相信他！”柯睿拒绝得干脆。 “不要告诉我，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傅珒毅莫名其妙焦躁，“这根本是无稽之谈！” “豆豆说的事情条理性和逻辑上没有任何差错，所以我相信他说的不是他的幻觉。”柯睿不受傅珒毅影响，从科学的角度分析。 “如果李健真的在，为什么不联系你？”傅珒毅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绝不能承认这事儿，“好，我们科学地分析。与李健相处的很多细节，豆豆都说不清楚，不是么？” “你会记得这两年来跟崽崽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么？”柯睿反问。 “为什么你会认定豆豆说的一定是真的？”傅珒毅强压下焦躁，问。 沉默，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柯睿才低声说：“我的经历让我不得不信！” 傅珒毅想问什么经历，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我们都想豆豆好，只是找咨询师聊聊，对豆豆没有坏处，不是么？” 柯睿没有再拒绝，只是说：“我相信豆豆没有问题！”交谈结束！ “等等！”傅珒毅略带疲态地靠在书桌上，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完全颠覆了他几十年来的认知，这让他压力很大，“你说你是柯六儿，是真的么？” 柯睿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几分钟之后才僵硬地转身面对傅珒毅，“你相信？” “我不想相信，但是……”傅珒毅苦笑起来，“再跟我说说吧，你跟我爷爷的事儿。” “你找过傅二了？”柯睿见傅珒毅点头，“他怎么说？” “爷爷他……” 80. “爷爷他说小师弟很小就夭折了。”傅珒毅面貌像是铁铸一般，看不出任何情绪。 “哼，我死的那年才十六，在现在还没成年呢，可不是夭折么？”柯睿面带讥讽。 “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傅珒毅盯着柯睿的眼睛问。今天，他一早就去探望爷爷，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问题，都被爷爷绕过去了，后来还是崽崽出马，缠着太爷爷讲故事，才被探出点蛛丝马迹。 爷爷对“小师弟”回避的态度正是引起傅珒毅怀疑的地方。可是他不能凭这一点怀疑就质疑自己亲爷爷的人品，毕竟柯睿说的事儿太过匪夷所思了！ “你相信我说的话？”柯睿疑惑，傅珒毅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 傅珒毅沉默，他还不完全相信柯睿说的话，但是他也没法像把柯睿说的话跟豆豆比，认为他的精神有问题。 柯睿明白了傅珒毅沉默代表的意思，“如果不相信，我说了又有什么意思？” “不是！”傅珒毅否定完了，随即想到，“我爷爷害死了他的小师弟，呃，也就是你，难道你就不想报仇么？” “怎么报？”柯睿送了傅珒毅一个卫生眼，“现在不再是当初那个动荡的年代，而是有序的法治社会，杀人是犯法的！我上辈子已经为他搭进去一条命了，这辈子为什么还要再搭上一条？” 听到柯睿不想报仇，傅珒毅松了一口气，亲人和爱人相杀的桥段虽然很狗血，却也真的折磨人。傅珒毅走到柯睿身边，想要将人搂进怀里，“既然这样，我们……” “你这是什么意思？”，柯睿后退一步，躲开傅珒毅的怀抱，“我不报仇不代表我不恨傅二，不讨厌傅家人！” 傅珒毅感觉像是被人迎面抽了一棍，“你就没想过，你重活一世遇到了我，是老天让傅家补偿前世对你犯下的错么？” “补偿？怎么补偿？”因为表错情被杀，柯睿不是不觉得冤枉，能报仇他肯定会报仇，如果不能，有补偿也不错！ “你上次说，你出事儿是因为你喜欢我爷爷？”说这句话的时候，傅珒毅很是吃味，自己喜欢的人——年龄比自己小——喜欢的是自己爷爷，是人都会觉得别扭！“这辈子，我把我的感情补偿给你，好么？” 柯睿没想到傅珒毅竟然抓到机会就表白，一个愣神就被傅珒毅抱了满怀。 傅珒毅低下头用鼻子在柯睿耳后和脖颈处轻轻磨蹭，“睿，跟我在一起吧？” 亲密的动作让柯睿心里痒痒的，身体的温度慢慢升高。“不要！你放开我！”柯睿企图挣开傅珒毅的怀抱。 身体的碰触磨蹭让两个人的体温上升的速度加快，傅珒毅搂着柯睿的手臂收紧，“睿，答应我，嗯？” “放开！”柯睿以为自己是大声吼出来的，但事实上，他的声音远没有刚才大，而且里面还夹着一丝丝的魅惑。 “睿！”傅珒毅无视柯睿的拒绝，用唇舌吮吸柯睿的耳朵，在他的耳后留下一个深紫的吻痕，继而向下…… 此时的柯睿不是拒绝不了，如果他真的拒绝的话。可是，他不想拒绝，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今天是健哥放手离开的日子，也因为今天有人说要补偿他付出的感情。 “睿！”感觉到怀中人的顺从，傅珒毅惊喜地吻住他的唇，灵活的舌头不甘寂寞地弹出去寻找同伴，勾引着它与自己共舞。 柯睿半闭着眼睛，仰头放任傅珒毅亲吻自己，间或发出享受地鼻音，“哼~~” 一吻结束，傅珒毅意犹未尽地亲吻着柯睿的额头、眼睛、鼻子、红唇，不够，怎样亲吻都觉得不够！他想看更多，更多柯睿因他而露出的迷醉神情。 抽出被扎在腰带里的衬衣，火热的手掌贴上蜜色的腰腹抚摸，另一只手隔着裤子揉弄柯睿挺翘的下身。唇舌更是不停歇的品尝着那纤美的颈子，“睿~” 柯睿闭上眼睛享受傅珒毅带给他的火热感觉，双手礼尚往来地隔着衣服抚摸傅珒毅的胸膛、肩膀、手臂。 傅珒毅捉住一只盲目乱摸的手，沿着自己的身体向下，“摸这里……” 柯睿顺从地伸手抚弄那个热、挺的地方。 喜欢的人如此配合，如果再不发生点什么，傅珒毅就不能称为男人了。 抱着柯睿的腰转个身，来到书桌边，傅珒毅一挥手扫落桌上的文件，将柯睿放上去。于是，在一方想要、一方配合的情况下，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可是也只是到互相爱抚到发泄的那步。更进一步的事儿不是他们不想发生，而是他们没注意天时地利。 “睿睿~，睿睿~~！”崽崽的小肉掌将门拍得啪啪作响。 彼时，傅珒毅占了两人浊液的手指刚刚打算往柯睿身后的蜜处探索。听到崽崽的声音，姿势暧昧的两人瞬间被定格。几秒之后，两人像是触电般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 “睿睿，睿睿！”崽崽拍门的声音还在继续。 仅仅将衬衣扯出来和拉开裤子拉链的傅珒毅先一步整理好衣服，帮柯睿把系错了的扣子重新系好，“我先去看看崽崽有什么事儿，你慢慢整理，不要急。” 柯睿点点头，不去看他。 柯睿似是羞涩的小动作取悦了傅珒毅，他笑着将书房的门打开一条缝，挡住要挤进来的崽崽，“崽崽找睿睿干什么？” 小家伙只是习惯性粘着柯睿，并没有什么特别要做的，所以被傅珒毅一问，崽崽茫然了。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崽崽才想到一件事：“动画片！” “崽崽想看动画片？爸爸去帮你放！”傅珒毅推着小崽崽去视听室。 “不要！要睿睿！”小崽崽不领情，扭着小身子拒绝。 “不许耍赖，不然今天的动画片就取消！”傅珒毅板起脸。 “睿睿……”崽崽委屈地看着自家爸爸。睿睿陪了小哥哥一上午了，却没有陪他，不公平！ “嗯？什么事儿？”不知何时柯睿已经整理好了衣服，站在傅珒毅身后。 傅珒毅侧身把崽崽放进来，小家伙立马扑向了柯睿的大腿，抱住了不撒手，“睿睿，睿睿”叫个不停。 柯睿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好了，不是要看动画片么？我去给你放，想吃什么自己跟赵奶奶要！” “睿睿陪！”崽崽抱着柯睿的大腿扬起小脸可怜巴巴地要求。 柯睿轻轻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快去要吃的，不然我就不等你了！” 听到睿睿同意陪他看动画片，小崽崽转身就向楼下跑，去找赵奶奶要吃的去了。 柯睿只来得及喊了句“慢点跑！”就看不到小家伙的影子了。家里到处铺着厚地毯，柯睿倒也不担心崽崽会摔疼了，而且男孩子不摔打不成长。 柯睿正要转去隔壁视听室，却被傅珒毅拉住胳膊，“还有一个扣子错了！” 说着，傅珒毅又动手帮他重新系扣子，“一件衬衣就扣错了两个口子，你以前遇到紧急集合怎么弄的？” “紧急集合之前大家都是在床上休息，不是……”想到刚刚两人做的事情，柯睿又觉得有些热。 傅珒毅也想到了刚刚在书房里发生的事情，上前一步亲吻了一下柯睿的唇角，“今晚，睡我那里，我们……继续。” 柯睿紧张地看了眼楼梯口，没发现有人，才急忙甩脱傅珒毅的手，“再说吧！” 当天晚上，柯睿顺了傅珒毅的意，睡到了男主人卧室，两人却没有继续下午的欢爱，而是继续了下午的交谈。 “睿，我还是觉得让豆豆去跟心理咨询师聊聊比较好。”傅珒毅面向柯睿侧躺，右手臂弯曲撑着脑袋。 “你还觉得豆豆精神有问题？”柯睿不乐意了。如果傅珒毅觉得豆豆精神有问题，那么相信豆豆的他的精神也肯定不正常。 “我只是说那样比较好！”傅珒毅避重就轻，“豆豆这两年很辛苦，让他说出来发泄出来，你不觉得对他的成长更有利么？” 柯睿想了想，“可以，但是不能谈他看到健哥鬼魂的事儿。我知道你们不信，这事儿只要我信就够了。” 傅珒毅突然低头轻啄了柯睿的嘴唇，“我相信你的判断，所以，你信，我就信！” 被人这样无条件信任着比任何情话更温暖人心，所以柯睿此时的心情很不错，“你也相信我是柯六儿？” 傅珒毅翻身将柯睿压在身下，“我只知道，你是我心里的那个人就行了！” 柯睿手脚用力，将傅珒毅掀翻在一边，“老实睡觉！”说着就翻身背对着傅珒毅闭上眼。 傅珒毅圈住柯睿的腰，贴着他的后背，“睿，你说，我们这样子像不像老夫老妻？” 81. 傅珒毅与柯睿的相处模式欢爱地到了老夫老妻阶段，但是两人的关系一直停留在同床共枕——单纯地同床共枕。 不是柯睿不愿意，也不是傅珒毅不想，但是两人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住了。 不过，两人对此都不很着急。柯睿觉得既然是过日子，那就不可能天天做做做，他跟着健哥的时候也是兴致上来了才会有。傅珒毅的想法跟柯睿差不错，他觉得来日方长，顺其自然也很不错。 于是两人就这么柏拉图式的生活下去了，傅珒毅每天出门赚钱，柯睿偶尔去公司转转，但大多数时间在家照顾两个孩子。 “小睿啊，如果你是个女孩子该多好！我一定劝先生把你娶进门！”赵阿姨对着陪两个孩子玩游戏的柯睿说。 “阿姨觉得我太女气了？”柯睿皱眉。想想近来他做的事儿，几乎全都围着孩子和厨房转，如果不是让他站着排水的家什儿还在，柯睿自己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变性了。 以前和健哥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会经常接任务，而现在，只要换个性别，他就是全职主妇了！这样的生活连崽崽妈岳馨女士都受不了，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 赵阿姨笑得和蔼，“哪儿能啊！你这样都算女气，那电视上的小白脸都不用活了。” 话虽这样说，可是柯睿却下定决心要改变现状。崽崽聪明，可以提前送到幼儿园。至于豆豆，心理医生已经为他评估过，他的心理很健康，送到学校没有问题，所以，他可以考虑让杨文骢替他接任务了。 柯睿刚掏出电话打算联系杨文骢，就听到门铃响，来人正是他要找的杨文骢。 柯睿把人让进屋，“杜警官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他只是随口一问，杨文骢却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赌气般说：“我自己不能来么？” 发觉杨文骢的口气不太对，柯睿诧异地看着他：“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们怎么了？” “没事儿！”杨文骢收敛情绪，“他有案子要忙，来不了，我就自己来了！” “哦！”杨文骢的异样柯睿不是没发现，但是他跟杜警官不熟悉，和事老这个差事还是交给傅珒毅吧！“我正好想找你，我想接几个任务，最好是短期的。 长期也行，不过最好近一些、可以换班。“他只是不想再围着家里的事儿转，而不是想单过。 “怎么了？傅总拖欠你工资？”只要不提及那个人，杨文骢立刻恢复了正常。 “没，只是崽崽和豆豆都上学了，我没事可做，所以想另外找差事。”他和傅珒毅虽然还不是情人关系，但是，再向傅珒毅要工资已经不合适了。 “朝九晚五，可以迟到早退，允许缺勤，底薪加分红。”杨文骢一条一条列举，“怎么样？” “哪有这样的工作？自己当老板还差不多吧？”柯睿将信将疑。 “没错，就是当老板！”杨文骢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如果我没记错，那家公司的老板应该是你才对吧？” 柯睿摸摸鼻子。当初请了职业经理人，他就很少插手公司的管理事务了，后来知道杨文骢加入，他更是彻底当了甩手掌柜。“你明知道我不是当经理的料… …“ 柯睿的话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杜警官？”柯睿疑惑了一下，随即接通了电话，专心接电话的他没注意到一旁的杨文骢听到“杜警官”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变了好几变。 例行的问候之后，杜亮终于奔向正题，“文骢在你那儿么？” “文骢？他……”柯睿抬头看向身边的杨文骢，只见杨文骢拼命向他摆手，于是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他不在，你找他有事儿么？” “如果他去找你，你告诉他，我在家里等着他，让他不要玩儿太晚！”杜亮的话里透漏出来的意思似乎是他跟杨文骢是一家人，而柯睿是外人。 “嗯？”柯睿又看了杨文骢一眼，“可以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然后，杜亮回答：“我们做了！” 只是四个字，杜亮说的很慢。没有懊恼、没有后悔、也没有难以启齿，柯睿竟然隐隐听出炫耀的意味，是他幻听了吧？ 如果柯睿可以和杜亮面对面交谈，他就不会认为自己是出现幻听了。事实上，杜亮确实存着一种炫耀的心思。他想让柯睿知道，他与杨文骢有了亲密的关系，不是只有他柯睿才是杨文骢心里特别的人！ “做……了？”柯睿是对着手机说，眼睛却看向杨文骢。 杨文骢闻言一怔，然后扑向柯睿夺过电话，毫不犹豫地按了挂机键。 柯睿没动，任杨文骢夺走手机，“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做了’，是什么意思吗？” “啊？‘做了’？就是字面意思吧？还能有别的意思么？呵呵……”杨文骢打着哈哈，妄图蒙混过关。 可惜柯睿不上钩，“是我想的那样么？” “我哪知道你怎么想的……”杨文骢抬眼看到柯睿一脸严肃，不问出结果不罢休的样子，只好破罐子破摔，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如果你想的是两个人、一张床、盖上被子滚来滚去……就是那样！”最后一句杨文骢说的格外没底气。 “你，你怎么会跟杜警官……”柯睿说不下去了，为什么他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呢？ “为什么不会？你跟傅总还不是也搞在一起了……”以为柯睿的意思是两人不般配，杨文骢下意识反驳。 “你瞎说什么！”柯睿紧张地抬头看向饭厅的方向，要知道，这个家里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文骢，吃水果！”赵姐迎着柯睿的视线，将一盘水果送到客厅的茶几上。 “赵姐……”柯睿不确定赵姐有没有听到他和杨文骢的对话，所以讷讷不成言。 “小睿，你招呼文骢吃水果，我厨房里还有事儿忙。”赵姐的笑容一如既往地真诚，可是该听的、不该听的她都已经听进耳朵里了。 “嗯，谢谢！”不能追问，柯睿只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笑着跟赵姐道谢。 目送赵姐回到厨房，柯睿狠狠瞪着杨文骢。杨文骢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讪讪地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想到他和傅珒毅的关系被人知道，柯睿心里就有点烦躁，却不能对罪魁祸首做什么，只能拿起一个苹果，出气似的狠咬一口。一个苹果啃完了，柯睿也想通了。 如果他的真的要跟傅珒毅在一起，那么别墅里的人是瞒不了的，既然早晚都会被发现，那么早发现比晚发现要好，至少现在说分开就能分开。理智分析地一丝不乱，可是一想到要跟傅珒毅分开，柯睿心里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 “你怎么不吃？”柯睿甩甩头将这些情绪甩开，抓了个梨子扔给杨文骢。 杨文骢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啃，可是一个梨子还没啃完，门铃又响了起来。 门外站的是一身制服的杜亮。看到柯睿开门，杜亮直接问：“文骢在里面吧？” 客厅里的杨文骢听到杜亮的声音，扔了梨子核就想找地方躲藏，不过还没等他选好地方柯睿就把人领进来了。 “躲啊，你继续躲！”杜亮双臂环胸，淡然地看着杨文骢上蹿下跳。 “躲什么躲？”杨文骢闻言，猛地转过身，佯作镇定地反问。 “哦，你没躲？”杜亮摘下帽子，弹弹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那趁我还没醒，从我床上逃走的人是谁？” “逃走？什么逃走？谁逃走？”杨文骢立志将装傻进行到底。 “杨文骢！”杜亮伸手抓住杨文骢的手臂，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别忘了，昨晚主动的人可是你！”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杨文骢奋力解救自己被钳住的手臂，痛痛痛，痛啊！ 杜亮没理会杨文骢的挣扎，用空闲的手扯开杨文骢的衣领，“那这些你怎么解释？不要告诉我，这是你自己咬的！” 被杜亮捏得狠了，杨文骢也上来了脾气，“我找别人咬的，关你什么事儿！” “你敢！”杜亮手上再加力，“你再敢让别人碰你试试！” “柯睿~，睿睿~，小睿~~~”杨文骢向柯睿伸出求助之手。杜亮顺着杨文骢的手臂看向柯睿。 柯睿在一旁看戏看得正津津有味，猛然被点名，只得清清嗓子，道：“杜警官，你再不松手，他那只胳膊就要废了。” 杜亮似乎突然发现自己捏疼了杨文骢，收回手的同时还不忘数落，“疼怎么不说？” 没了钳制，杨文骢立刻就想闪身到柯睿身后寻求庇护，但是他身形刚动就又被捉住了胳膊。只是这次杜亮控制好了力道，没有再次捏疼他…… 82. 没了钳制，杨文骢立刻就想闪身到柯睿身后寻求庇护，但是他身形刚动就又被捉住了胳膊。只是这次杜亮控制好了力道，没有再次捏疼他，“你想去哪儿？ 老实站我身边儿！“ “站你身边？好给你借口再上我么？”杨文骢瞪着身边的人。 柯睿不知道杨文骢和杜亮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反正两人见面就像陨石滑过大气层——从头火到尾。由于两人的情绪都比较激动，所以说话的时候难免旁若无人，让柯睿想阻止都插不上嘴。 等到两人开始互瞪的时候，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经过杨文骢和杜亮的这一出，柯睿确定在厨房里的赵姐听到了、也明白了一些东西。虽然已经决定不隐瞒，但是被出轨的感觉并不让人觉得畅快，所以柯睿没了待客的兴致，挥挥手：“你俩的事儿自己找地儿解决去！” 难得来探望柯睿，杨文骢自然不愿就这么离开，而视柯睿为最大情敌的杜亮立刻拉着杨文骢的手向外走。 俩人离开的轻松，却不知他们这一闹给柯睿和傅珒毅带来了多少麻烦。在麻烦还没显现出来之前，我们继续说杨文骢和杜亮这闹心的一对儿。 杨文骢被杜亮半拉半拽地拖上车，不满地叫：“吃也吃了，睡也睡了，你究竟还想怎样？” 杜亮倾身压向副驾驶座上的杨文骢，惹得杨文骢一头撞在车玻璃上。杜亮叹口气，抬高左手，“我只是要给你系安全带，你至于这么紧张么？”扣好安全带，杜亮又伸出右手给他揉脑袋，“撞疼了没有？” “没事儿！”杨文骢挥开杜亮的手，胡乱岔开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柯睿这儿，他不是说了我没来么？” 杜亮收回手，发动了车子才道：“你以为我这身警服是白穿的啊？” 一句话让杨文骢没了继续说话的兴致，两人一路沉默到家。 杨文骢见车子在自家楼下停住，立刻开门、下车、回家。在等电梯的时候，锁好车的杜亮追了上来。 “你跟上来干什么？”透过电梯的反光看到身后的人影，杨文骢立刻戒备地转身。 “你说呢？”杜亮抬头看着电梯一个数一个数地蹦下来。 “谢谢你送我回来，等我有时间再约你，你可以去上班了！”杨文骢赶人赶得非常直白。 “叮~”一声电梯到了的提示音省了杜亮的口舌，他伸手将杨文骢推进电梯之后自己跟在后面也上了电梯。 “我不是女人，不用你送我上楼！”杨文骢甩开杜亮放在他身上的手，立刻退避到离杜亮最远的角落。 对于杨文骢避如蛇蝎的态度，杜亮不甚在意，施施然地等电梯将他们送到杨文骢家所在的楼层。电梯到了之后，杜亮不再理会杨文骢，径自出了电梯，根本不怕到了家门口的杨文骢再逃跑。 原本打算甩开杜亮的杨文骢，在关电梯之前看到杜亮掏出钥匙开自家的门，“喂，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这个？”杜亮提着一串钥匙在眼前晃晃，“证物科的同事帮忙配的。”说着，左手用力一推，开门进屋。 “喂喂，你这是私闯民宅！”杨文骢下意识伸手要拦住杜亮，却赶巧碰上电梯门到时间关门，被狠狠夹了一下，“嗷~”一声哀嚎出来。 听到杨文骢的哀叫，已经进屋的杜亮又退了出来，快步走到电梯边，按住开门键，“还不赶紧出来，还想被夹一下脑袋啊？” 杨文骢甩着手从电梯里出来，有些委屈地说：“不是因为你，我会被夹着手啊？” “我看看！”杜亮松开电梯的按键，捉住杨文骢甩来甩去的手，仔细翻看，末了还搓揉几下确认，“没事儿，过会儿就不疼了。” 杨文骢只觉得一股热气顺着被搓揉的手一路冲上双颊，连忙抽回手，藏到背后，“我当然知道没事儿，我又不是娘们儿，被门挤一下能有什么事儿……” “既然没事儿，那我们就进去好好谈谈！”说完，杜亮就先一步进屋。 “喂！这好像是我家吧！”杨文骢跟在他身后进屋、关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抱怨归抱怨，却丝毫没有把杜亮再撵出去的意思。 “你想谈什么？！”杨文骢在沙发上扒了个窝儿坐下，翘起二郎腿儿看杜亮为他收拾到处乱扔的衣服。 杜亮像没听到杨文骢的话一样，径自收拾着。将乱扔衣服分类，可以水洗的塞进洗衣机之后，杜亮才坐到杨文骢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 杨文骢顿时觉得气势矮了几分，“你，想谈什么？” “就谈谈昨晚的事儿吧！”杜亮双臂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杨文骢。 杨文骢刚刚翘着二郎腿儿的看杜亮收拾屋子的嚣张气焰“噗~”一下熄灭了，偷瞄杜亮一眼，“你就当是……419，不行么？” “419？”杜亮的挑眉。 “For One Night……”杨文骢越解释越小声。 “我不跟人419，尤其是熟人。”杜亮不是不知人事的人，当然不用杨文骢解释什么是419,“你喜欢跟人以外的……”杨文骢神展开。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杜亮伸手揉乱杨文骢的头发。 杨文骢抬手护住自己的脑袋，“我跟你不熟！” 杜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杨文骢是在反驳他刚刚说的不跟熟人419。他收回手，同时也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恢复了贴面刑警的本色，“不熟？每次你叫我来接你的时候，你可没说我们不熟！” 杨文骢觉得一阵寒气迎面而来，如果身下做的不是自己家好几万的沙发，他会认为自己进了审讯室，尤其对面的人还穿了一身警服。 杜亮还不打算放过他，“昨晚你勾引我的时候也没说我们不熟！” 杨文骢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昨晚，我不是，故意的……” 说起来，前一天晚上的事儿，杨文骢真不是有意为之，他没想到他一直以为是直男的杜亮竟然是弯的，更没想到杜亮竟然那么不经诱惑。 前一天晚上，杨文骢巡视了自家的酒吧，酒酣耳热之际拐了一直小绵羊准备来一份全羊大餐，准备开房间的时候碰到了到酒店办案的杜亮。 看到杨文骢身上靠着一个温顺的小男孩，杜亮的心里就往上冒酸水。不用问他也知道，半夜三更的时候杨文骢带人到酒店来干嘛。于是，杜亮作为“内部知情人士”警告杨文骢，晚上全市有个集中行动，在各个酒店里清查嫖妓者，让他老老实实回家睡觉，别惹一身腥。 杨文骢没怀疑杜亮的话的真实性，可是到嘴边的羊肉却不能吃，他也有些不甘心，犹豫着是不是把人带回家吃干抹净。 他的心思没逃过一直留意着他的杜亮的眼睛，杜亮吩咐身边的警察，“小吴，你出去找个车，让小朋友早点回家睡觉。文骢，你等等我，待会儿有人来接我班儿之后，我送你回家。” 被叫做“小吴”的小警察手脚麻利，领着小绵羊就出了酒店，全程杨文骢连个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杨文骢就这样被留了下来，可是他等了好几个“一会儿”接杜亮班儿的人都没出现，酒劲儿上来的他开始犯困，跟杜亮打招呼说要先走，却被杜亮否决了。 夜还不是很深，杜亮怕杨文骢再去找别人滚床单，于是，他将车钥匙交给杨文骢，让他先去车上眯一会儿。 杨文骢坐进车里就睡过去了，等杜亮结束工作，看到的是杨文骢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睡得香甜。鬼使神差，杜亮将车开到了自家楼下，叫了值班的门卫一起把杨文骢架回家。 杨文骢是醉酒但不是死人，被人架上楼睡意就去了三四分，人清醒了不少。 不过，他宁愿自己没清醒过来，不然也就不会在杜亮帮他脱衣服、擦澡的时候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其实，这不能全怪杨小骢不矜持。杜亮不知道杨文骢已经醒了，借着擦澡的名义，放任自己在杨文骢身上揩油。 杨文骢被“正常”的擦澡搞得心里痒痒的，懊恼自己太久不曾发泄。想到今晚本来应有的发泄被杜亮搅黄了，杨文骢便生出几分埋怨，想让杜亮也尝尝自己遭的罪。 于是，在杜亮弯腰替他擦背的时候，杨文骢抬手勾住杜亮的腰带扣，用手掌和手腕磨蹭裤子拉链的位置。 感受到杨文骢手上的动作，杜亮僵住了。他的反应大大鼓励了杨文骢。杨文骢松开手指，手贴着杜亮的裤子慢慢下滑，滑到与床同高的位置之后插进杜亮两腿之间来回磨蹭。 杜亮半晌才回神，低声问：“文骢，醒了么？要不要起来冲个凉？” 杨文骢维持趴在床上的动作没理会杜亮，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83. “文骢？文骢，文骢……”杜亮又连着叫了几声，杨文骢都没有多余的反应，“没醒么？” 杜亮将手里的毛巾扔回盆里，犹豫了一下，温热的手掌贴上了杨文骢光裸的背部，“文骢？醒醒……”杜亮轻轻地推了推趴在床上的人，力道轻柔地像在赶蚊子。他要再给这人一次机会，虽然他心底并不想给。 “哼~”趴着的杨文骢将脸换了一个方向，不安分的手滑到了杜亮的大腿根部，距离重点部位只有一指之遥。 “文骢！不要做会后悔的事儿！”杜亮捉住杨文骢点火的手，“醒了就起来冲澡，一身酒气！”杜亮后退一步，躲开杨文骢的魔掌。 趴在床上的人睁开眼，盯着杜亮看了一会儿，才不甘不愿地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挠挠脑袋，“你不是都给擦了么？那还有什么酒气！” 杜亮右手成拳，紧了紧，又松开，“冲个凉舒服点，快点！” “麻烦！”杨文骢咕哝一声，下床，“这不是我家！你怎么不送我回家啊？ 你又不是不认识！“ “太远，我明早要开会，来不及。”杜亮转身去换衣服。一进门就忙着伺候那个小祖宗，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那你就别说要送我回家啊！还不让我先走！”杨文骢抱怨。 杜亮扭头瞥了他一眼，“让你换个地方再勾搭一个，然后被活逮？” “咳咳，别说的我那么饥渴，好吧？！”杨文骢反驳地并不理直气壮，因为杜亮说的没错，如果让他自己走，他很可能找个酒吧混到下半夜，估摸着警察撤了再去……那啥。“那个，浴室在哪儿？” 杜亮转回头不看杨文骢，随手一指。刚刚为了擦澡，他已经把杨文骢的上衣脱了，此时那紧致的肌肉，流畅的线条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眼前，让他某些部位蠢蠢欲动。 杨文骢想说什么最后忍住了，向杜亮指的那扇门走去。 听到关门声，杜亮松了一口气，将脱下来的衣服随手扔在一把椅子上，退后两步坐在床上，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捂住脸。 杜亮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向，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同是男性的杨文骢在他心里的位置越占越多。 起初，他只是把杨文骢当成长大后又重逢的童年玩伴，陌生中透着熟悉，所以杨文骢的很多要求他都不会拒绝。渐渐地，随着两人交往地加深，他总忍不住对杨文骢生出一种宠溺的情绪，这种情绪愈演愈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宠溺变了质，他开始讨厌杨文骢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一夜情。 原本他还能用“不喜欢朋友的夜生活太放荡”来解释，可是就在刚才，他明白了不仅仅是那样。看到杨文骢躺在自己的床上的时候，他从心底涌上一阵满足感。他想要这个人，想要将这人压在身下为所欲为，想要成为这人的全部…… 可是，最后他怕了、退缩了，他不是怕会有不良的后果，他怕的是自己如此激烈的独占欲。他不知道如果真的跨过了那条线，得到了那个人、再失去的话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你怎么了？”杨文骢从浴室里出来，看到杜亮一副失意人的样子，不禁开口关心。 听到杨文骢的声音，杜亮没动，“没什么，忙了一天有点累，你洗好了么？ 洗好了就早点休息！“ “洗好了！”杨文骢声音轻快，洗个澡真的舒服很多。 “那换我洗……”杜亮搓了搓脸，站起来，“你怎么不穿衣服？！” 杨文骢在腰间系了一条大毛巾，堪堪遮住自家小鸟。“嗯？洗过澡了怎么能还穿脏衣服？”杨文骢不甚在意，他能在腰间系条毛巾已经很给面子了！ 杜亮心底狠狠悸动了一下，佯作不在意地从衣橱里翻出一条内裤递给杨文骢，“新的，穿上！” 杨文骢看到杜亮发青的脸，一句话没敢多说，扯掉毛巾就套内裤。 “你很喜欢当遛鸟侠么？”杜亮的声音已经有点沙哑，双手已经紧紧握成拳。 “我……”杨文骢只说了一个字，然后像是想起什么转个身，弯腰，套内裤。 杜亮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热，早知道就不提醒他了！直到那两块白晃晃的肉团被内裤遮住，杜亮才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快点休息吧！” “哦~”杨文骢回身，一不小心瞄到杜亮推荐撑起了小帐篷，“杜哥，你不是说你累了么？” “嗯，很累！”杜亮已经不敢把眼光再落在眼前的妖孽身上。 “可是，杜小哥可不是这么说道哦！”杨文骢坏笑着走近杜亮，伸手戳戳小帐篷。 杜亮连忙抓住杨文骢作乱的手，“穿衣服，我送你回家！” “嗯？”杨文骢抬头，疑惑地问：“你不是嫌我家远么？” “那我给你钱，你自己打车回家！”杜亮甩开杨文骢的手，捞起放在床尾的杨文骢的衣服扔给他。 “你现在撵我走？”杨文骢惊讶地抓着自己的衣服，“你不会是想把我撵走之后，去找人解决问题吧？我还就不走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杨文骢索性把衣服扔回床尾，一脸赖皮地看着杜亮。凭什么自己捞不着吃小绵羊，他却可以春风一度？！ “你真不走？”杜亮的声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 “不走！”杨文骢扬扬下巴，“这点小事儿，你自己撸撸就行了！要不我帮你？”杨文骢一脸坏笑，贴近杜亮身边，一只手抚上小帐篷，另一只手调皮地拧了一下杜亮胸前的小豆豆。 “真的不走？”全身的肌肉绷紧，杜亮咬着牙吐出四个字。 “都说了几遍了，不……哎呦~呜~~~”最后一个“走”字杨文骢还没说出口就被杜亮扑到在床上，只哀叫了一声就被人堵了嘴。 杜亮掐住杨文骢的双腕，把他的双手压制在脑袋两侧，放肆地亲吻杨文骢，“张嘴！”对于杨文骢的不配合，他很是不满。 “杜哥！杜哥！我错了……呜呜~~~”杨文骢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封了口，这次被封的更深入。两人的舌头就像战斗般纠缠在一起，来不及吞下的口水溢出唇角…… 杜亮终于放过杨文骢红肿的双唇，沿着水渍向下，含住杨文骢的耳廓，用舌头吮吸。 “杜哥，别，杜哥，我走，我走还不行么？”杨文骢虽然嘴里是这样说，但是身体已经诚实地起了反应。他想要一场畅快淋漓的欢爱，但是，他不能掰弯自己的朋友，“杜哥，我是文骢，哎~，我知道错了，别，别玩了！” “想走了？”杜亮在杨文骢耳边轻声问。 “想，想，想！”杨文骢忙不迭地点头，“我想走了，杜哥，你起来吧！” “晚了！”杜亮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杨文骢的提议。 “啊？”杨文骢哀叫一声，“别别别，杜哥，我真知道错了，别继续了！” 杜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是下定决心般对杨文骢说：“你自己找的！” 接下来，不管杨文骢再说什么、再怎么求饶，杜亮都不再回应，只一味地攻城略地。 眼瞅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越来越多，杨文骢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把杜亮惹恼了，这通教训怕是少不了了，只希望杜亮泄了火，他能少遭点罪，于是——“杜哥，杜哥，你松松手，让我摸摸你……” 不得不说，杨文骢的脑子已经变成了豆腐渣！一般人能用这种方法教训人么？！ 不过，这次杜亮给了反应。他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杨文骢，似乎是在判断那句话的真实性。 拿不准杜亮现在是什么想法，杨文骢只能用自己最真诚的眼神看着杜亮，希望能打动他。 半晌，杜亮抓着杨文骢的右手贴上自己的胸口，然后引导着它慢慢向下移动，直到覆上那胀痛的位置。期间，杜亮眼睛一秒也没有离开过杨文骢的脸。 杨文骢在心底叫了声“yes”，然后卖力地抚弄杜小哥。 “哼嗯~”杜亮眯起眼睛享受了一阵，低下头亲吻杨文骢颈间的动脉、锁骨、胸口。右手也松开了杨文骢的手，向下抚摸杨小骢。 两人变身互撸娃，卖力地给予对方快感，不知多久，两人的精华落上了杨文骢的小腹。 杜亮脱力般压在杨文骢身上半天没动。 “沉~！”欢爱之后，杨文骢也有些无力，象征性地推了推身上的人。 杜亮挪了挪身体，只将一半的重量压在杨文骢身上，然后侧头舔吻杨文骢的脸颊、耳朵、侧颈等所有能他能够到的地方。 “还来？”杨文骢怕痒地躲了躲。 这只是一个小动作，却惹来杜亮的不满，他搂紧杨文骢的腰，重新开始新一轮的攻势。 “哎？杜哥，你都没有不应期吗？”杨文骢惊叫…… 84. 不管杜亮有没有不应期，反正那天晚上杨文骢没逃过被吃掉的命运。当身上的多个敏感带被人又摸又舔，即使杨文骢是个大老爷们儿也禁不住软了身子。 后面的事儿看似顺其自然，事实上却是朝着最诡异的方向发展而去。两个大男人，交情比较铁，互撸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奇心旺盛的互相撸撸也不是没有，反正又不会怀孕。但是杨文骢和杜亮的关系完全不符合以上任何一项设定。 两人的交情不错，但是“铁”字是完全够不上的。再说好奇心，两人都已经出了社会，不说身经百战的杨文骢，就是一身禁欲气质的杜亮都不是没经过人事的，要说对圈圈叉叉的事儿好奇，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杨文骢喜欢男人，会找男人滚床单说的过去，但是，杜亮不是同性恋，或者说杨文骢认为他不是，这样的情况下杨文骢是绝对不会主动掰弯杜亮的，再一次但是，接下来杨文骢主导了这场肉搏战，主动配合杜亮顺利将他拆吃入腹。 没错，后面的事儿是杨文骢张开双腿主动要求被叉叉的，也正因为如此，后来杜亮才会这么不依不饶。 跑远了，我们再回到杜亮筒子的卧室，看看激战正酣的两个人。 想吃不能吃的肉主动跳进嘴里，杜亮焉有不吞之理？于是，禁欲男化身出闸猛兽，到后来连杨文骢都受不了，一劲儿讨饶。 最后一波攻击之后，杜亮将自己的种子播进了杨文骢这块盐碱地。余韵之后，杨文骢动了动身体，想起来冲洗一身的痕迹，却被杜亮从背后抱紧，“别动，让我这样抱你一会儿。” 杜亮的话让杨文骢的表情变得古怪，因为杜亮说的“这样”是保持两人身体相连的姿势。不能怪杨文骢觉得别扭，因为他知道自己跟杜亮做之前没浣肠。做了也就罢了，杜亮还不穿小雨衣，不穿小雨衣也就罢了，这厮还要这样抱一会儿！就算他杨文骢平日里很注重那里的清洁和保养，那里也是五谷轮回的出口啊！ 杜亮之前没跟同性有过这样的亲密，大概不会想这么多，但是杨文骢不啊，所以他安静了两秒就又开始挣动。这次杜亮没说话，只是搂住杨文骢的手臂更紧了。 杨文骢又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你让我去洗洗吧，这样我不舒服。” 就在杨文骢以为说了也白说的时候，杜亮松开了手臂，“啵~”，杜小亮也从杨文骢的身体里退了出来。 白浊的液体从那来不及闭合的小口里流出来，杜亮下意识挡住它的流逝，“给我生个儿子吧……”话就这么不经大脑地冒了出来。 杨文骢僵硬地扭过头看着杜亮，“杜哥，我是男的，真的！” 杨文骢像是被吓坏的小样子逗乐了杜亮，他忍不住继续吓唬：“也许多来几次就有了呢！” “多来几次也不行，我没那功能，真的！”杨文骢哭丧着脸看杜亮，照刚刚的攻势，多来几次有没有孩子两说，他的小命儿肯定是没了。 “哈哈哈~~”杜亮笑出来，“不逗你了，快去洗洗吧，要我帮你么？” 杨文骢自然不敢用，连忙蹿进浴室，半晌不出来。趁着这个空档，杜亮换了床单，等杨文骢出来，就直接被他塞进了被窝。他自己则在冲过澡之后也钻进了被窝，抱着杨文骢入睡。从未被填满的心此时有了盈盈的满溢感。 依杜亮对杨文骢秉性的了解，他知道钻一次被窝对杨文骢来说根本不代表什么，但是两人既然跨出了这一步，他就不会再犹豫。 所以，第二天杨文骢从他家里失踪之后，杜亮才会那么高调地对杨文骢进行围追堵截，直到将人掳回家。 事情当然不是杜亮把杨文骢掳回家就完了，两人今后的关系是必须要确定的！ 杨文骢是不想再跟杜亮有过多“实质性”的牵扯，而杜亮则恰恰相反，他不愿意再回到之前“发乎情、止乎礼”的状态。矛盾由此产生！ “既然我们已经跨过了朋友的界线，那么，我就不能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跟你当普通朋友！”杜亮“义正言辞”，摆明了绝不妥协。 杜亮不肯妥协，杨文骢却妥协地痛快，“当好朋友也行！” 杜亮的脸色黑的快赶上身上的警服，“有了那样的关系还做好朋友，你就不觉得别扭吗？” “有什么好别扭的？”杨文骢不以为然，“像我跟柯睿，不久挺好的么！” “你以为人人都想你们俩那么奇葩么？”提到柯睿，杜亮更来气，他看得出来，杨文骢对柯睿的心思不是好朋友那么单纯。 “那你想怎么样吧？”杨文骢豁出去了，自己被占了便宜却还被当做欠债的，哪有这样的道理？！ “交往！”杜亮干脆利索地吐出俩字。 “我不干！”杨文骢反对地也很干脆利索。 杜亮眯起眼看着杨文骢，“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杨文骢沉默，他对杜亮不是一丁点感觉都没有，而且他有预感，如果自己敢说“不喜欢”后果一定很严重。 “那你TM的那么主动干什么？别跟我说你天生欠操！”将杨文骢的沉默当成默认，杜亮忍不住爆了粗口。 杜亮的话很重，饶是杨文骢这么厚脸皮的听了也白了脸，“你TM说谁欠操？ 昨晚上你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我不主动难道让你撕了我？！“ 想到前一天晚上自己确实很冲动，如果杨文骢不配合，那么他必然会用强，结果很可能如杨文骢说的那样自己把杨文骢给撕了。“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杜亮低头道歉。 “哼~！”杨文骢终于在这次谈判中占到了上风。 不过好景不长，“我喜欢你，我们之间也有了友情以外的关系，交往不是很正常的么？也许在交往中，你就会发现，你也喜欢我呢？！”杜亮努力放柔声音诱哄。 “我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杨文骢连说三个“不同意”，最后一个更是一字一顿地强调。 杨文骢一点余地不留地拒绝，将杜亮所剩不多的耐性全部炸飞，“为什么？” 杨文骢张口语言，看到杜亮活阎王似的脸孔，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嘴张了又张，才道：“这事儿，我要考虑考虑……” 杨文骢话一出口，立即感觉到屋子里的温度回升，阴冷感觉退散。 “那当然！”杜亮脸上的寒冰融化，露出一丝笑容。欲速不达、物极必反的道理他是懂得，所以他不会逼得太紧，“你想吃什么，我叫外卖！” 杜亮满意的样子让杨文骢想抽自己两个耳刮子，怎么就没能顶住压力彻底拒绝呢！好在自己说的是“考虑考虑”，考虑的结果也有可能是拒绝，总之，一步步来吧！ 尽管两人各有个的算计，但是初步达成了一致的意见，相处的气氛和谐起来。当天，两人合力把洗好的衣服晾了起来，然后带着需要干洗的衣服出门觅食，丝毫看不出两人刚刚起过冲突。 这种和谐的氛围维持了几天，杨文骢就开始慢慢降低与杜亮见面的频率，从一开始逢约必到到后来两三次才到一次，再后来四五次到一次…… 杜亮不是傻的，自然明白杨文骢这是打算慢慢疏远他，于是，放弃文明邀约开始上门堵人。 杨文骢被堵了几次就改变了作息规律，让杜亮多次扑空。杜亮无奈，只好再打电话约人，杨文骢依旧敷衍地偶尔答应他一次半次。 这天杜亮又一次邀约被拒绝，“文骢，我们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一阵噼里啪啦乱响之后，才传来杨文骢的声音，“你说什么？我这儿有点乱，听不清，喂，喂？”然后就是一阵忙音。 杜亮看着黑了屏的手机，笑了出来。这个我追你逃的游戏，杨文骢竟然玩上瘾了！他忘了自己是警察，最擅长地就是抓逃犯么？ 当天晚上杜亮就联系了在警校工作的师兄，表示愿意给师侄们提供一个实践机会。师兄二话没说就同意了，没几天，杨文骢经常出入的地方就被摸透。 之后，只要杨文骢一涉足酒吧等娱乐场所，不久准有警察上门。杨文骢觉得扫兴，招待他的夜店更难受，几家夜店的老板都怀疑自己有哪座庙的神没拜到。 很快，杜亮就拿着杨文骢的照片上门给老板们解了惑，“这个人是我们警方现在重点关注的人物，他经常出入你们的店，所以……” 几个老板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自然明白杜亮未竟的话的意思，纷纷表示不会再让杨少上门。 明白归明白，但是少不得有人八卦，一个小老板等人走光之后凑到杜亮身边问：“杨少犯了什么事儿啊？他除了稀罕男人，也没啥大毛病。” 85. 明白归明白，但是少不得有人八卦，一个小老板等人走光之后凑到杜亮身边问：“杨少犯了什么事儿啊？他除了稀罕男人，也没啥大毛病。” 杜亮斜睨着身边略显猥琐的小老板，“稀罕男人是毛病？” “哎？”小老板觉得后脊梁蹿上一阵寒意，哆嗦了一下，忙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科学家不都说同性恋不是病了嘛！不是毛病，不是毛病，那个，警官您忙，您忙！”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杜亮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老板逃离。是病么？就算是病，他也不想去治疗啊！ 他果然已经陷得太深了。杜亮笑了笑，既然他陷进去了，就绝不能让勾引他陷下去的那个人逃了！网已经张开，就等着猎物往里冲！ 作为猎物的杨文骢没让杜亮失望，没几天他就找上了门，“杜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找人监视我？” “怎么了？”杜亮故意装傻。 “现在人人都知道我是警察锁定的侦查目标，你知道他们都怎么流传的么？”杨文骢气不打一处来，“他们说我搞上了国际大毒枭，说你们要顺藤摸瓜，还有……反正都是我搞上了谁谁谁！现在我连一个男人都钓不上了！” “你还想钓上谁？”杜亮的口气很危险，因为有人太不把他当成一回事儿了！ “没，那个，没谁，你听错了，呵呵呵……”杨文骢打着哈哈，他一时被愤怒顶了脑门儿，忘了眼前的是什么人了。 “我只是想让你在一个单纯的环境里考虑一下我们的问题。”杜亮顿了顿，“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交代之后，再去找别人比较好，你觉得呢？” “嗯，是……”杜亮搬了梯子，杨文骢就顺着往上爬，“那个，杜哥，我认为，你只是对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那点事儿好奇，想跟我一道儿只是因为道义，其实根本没必要！都是大老爷们，生不出来孩子，所以……” “所以？”杜亮挑挑眉，佯作不明白。 揣着明白装糊涂！杨文骢腹诽了一句，但还是把话接了下去，“所以，咱们就找个橡皮擦，把那晚上的事儿都擦去吧？” 杜亮唇角微微上扬，“咱不说记忆能不能用橡皮擦擦掉这么科幻的事儿，咱就说，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只是因为好奇、只是因为道义才想跟你一道儿的？我记得，我说过，我喜欢你吧？” 看来不出杀手锏不行了，杨文骢咬咬牙，道：“杜哥，你错爱了，你是个好人，该找个温柔娴淑的女人过一辈子。我呢，就是谁都能来一发的烂人，我在一块儿不合适。”杨文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有发“好人卡”的一天。 杜亮专注地看着杨文骢，半晌，“你以前怎样，我没权利管，只要你今后跟我好好过日子就行。” 我去！杨文骢在心里比中指，不是说表白者的终极杀手就是“好人卡”么，怎么到他这儿就失灵了？！为了下半生的风流快活，撕破脸就撕破脸了！杨文骢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杜哥，我对你没那意思，咱们把那事儿揭过去不行么？” 杜亮眨了两下眼，“看来，你还没考虑好啊，我不急，你再考虑两天！” 靠！遇上死皮赖脸的了！“我考虑的很清楚了，我不想跟你处对象！”杨文骢豁出去了！ 杜亮没有像杨文骢想象中的那样暴怒，他只是走近杨文骢身边，“文骢，你在逃避什么？” “我有什么可逃避的？！”杨文骢嘴硬。 “好，你没逃避！”杜亮没有穷追猛打，转而道：“我只问你，我那天晚上让你爽了没有？” 想到那个错误的晚上，杨文骢就不能不回忆起那个入野兽般勇猛的杜亮、那如狂风骤雨般激烈的纠缠、那酣畅淋漓的感觉……杨文骢觉得有点干，忍不住舔舔嘴唇。男人间的欢爱就该那样痛快，不得不说，那场情事真的对了杨文骢的味儿，不过，他不甘心承认杜亮让他很爽。 “嗯！”最终，杨文骢似是而非的回答。 “你不停地找人上床，不过就是为了图个‘爽’字，现在，我就能满足你，为什么要拒绝呢？”杜亮不着痕迹地又向杨文骢靠近半步。 “那不一样！”杨文骢下意识反驳，“跟一个人久了，会腻！” “为什么不等你腻了之后再说这句话呢？也许，那时候我也腻了，我们一拍两散，不是更好么？”嘴上这样哄着杨文骢，杜亮心里却暗道：上了我的船，就由不得你了，除非船沉，否则别想下船！ 杨文骢不知道杜亮的心思，听到他说“一拍两散”，心里隐隐有一丝疼，然后是铺天盖地的愤怒，所以，他立马就爆发了，“好你个杜亮，你还没追上老子呢，就想着怎么甩了老子了？！你TM也就是想玩玩，我还当你是个好的呢，原来也是只烂鸟！” 杜亮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不生气，“生气了？”杜亮上前抱住杨文骢，不管他的挣扎，将人死死扣在怀里，“只要你好好跟我过日子，咱俩就不会那样！我刚刚说的只是一种情况，事实上，它并不在我的规划内。” “规划？”费了半天劲儿都没挣开，杨文骢所以窝进杜亮怀里，反正又不会掉块肉，“什么规划？” “我的规划是，等咱们感情更稳定一些，就到国外去注册结婚。”杜亮说的认真。 “结婚？”一道天雷劈傻了杨文骢，好久才回魂，“你疯了？竟然想跟男人结婚？” “为什么不结婚？毛主席不是说了么，‘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难道你想我对你耍流氓？”杜亮微微低头，贴近杜亮的脸颊，问。 杨文骢肯定不能回答“是”，却更不能回答“不”，“都是男人，说什么结婚不结婚的，没听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么？” 杜亮低头用鼻子蹭蹭杨文骢的脸颊、耳朵，“爱情的寿命太短，就算没有了爱情，我也想跟你过一辈子。” 杨文骢的心跳突然加速，那一刻，他几乎脱口而出：“好，我们过一辈子！” 可是，“几乎”就代表着还差一点点。杨文骢没有做出承诺，“杜哥，你的规划太美好了！”太美好的东西要么难以得到、要么容易失去。不是杨文骢悲观，而是在这个圈子里混得太久，看多了分分合合，他曾经以为会和柯睿定下来，柯睿却选了李健，在他以为柯睿和李健能走下去的时候，李健却出了意外。 杨文骢曾经想过，如果没有李健，他会不会跟柯睿走到一起？他也想过，如果李健没有出意外，他们会不会一直过下去？两个问题，杨文骢都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原因不过是他看清楚了，同性之间的感情没有根，它是从出现就开始枯萎的一株花儿，等待它的只有枯死，永远不会结果。 “那让我们一起来将这份美好的规划实现好不好？”杜亮亲亲杨文骢的耳朵，柔声问。 杨文骢摇摇头，“不行，有了我，这份规划就不完美了！” “对我来说，因为一起实践的人是你，它才变得美好！”杜亮皱起眉头，他说了这么久，怀里的人怎么还不明白呢？ 杨文骢抿嘴不语，在杜亮以为自己终于说服他的时候，他却开口道：“杜哥，我不知道你也看偶像言情剧。” 瞬间，杜亮觉得头顶上一排乌鸦飞过，“嘎~嘎~”叫个不停。他这辈子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掏心掏肺的表白竟然被认为是抄袭偶像言情剧？尼玛，这明明是他原创，好吧！那话怎么说来着？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杜亮放开杨文骢，退后一步，“我脑抽了，才会跟你说这些！” 杜亮的反应本该让杨文骢高兴，他却觉得心里头闷闷的，忍不住就想刺挠杜亮两句，“我……啊——” 杜亮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弯腰把人扛上了肩，往卧室里走。反正都谈不拢了，干脆就用行动实践吧！他就不信，每天都把人榨干了，这厮还能出去鬼混！ 杨文骢被杜亮的举动吓了一跳，错过了反抗的先机，但是他一个一百几十斤的大男人，挣扎两下也让杜亮吃不消。 杜亮抬手就在杨文骢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再乱动，我就在这儿扒了你！” “操，杜亮！你这是QJ，亏你还是个警察，你知法犯法！”杨文骢努力挺直腰，想从杜亮肩膀上滑下来，那家伙的肩膀顶得他的胃难受死了。 “啪！”杜亮又照着杨文骢的屁股墩儿来了一下，刚刚那下他就觉得手感手感不错，正愁没借口再来一下呢，就有人上赶着送上来了，“你去报警吧！” 86. “啪！”杜亮又照着杨文骢的屁股墩儿来了一下，刚刚那下他就觉得手感手感不错，正愁没借口再来一下呢，就有人上赶着送上来了，“你去报警吧！” “呸，你贼喊捉贼！”杨文骢终于从杜亮肩膀上滑下来。 “你想说的是‘一丘之貉’吧？或者是‘官官相护’？”杜亮知道杨文骢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估计是一时口误，所以“好心”提醒道。 “反正就是你‘有恃无恐’的意思！”杨文骢扬扬下巴。 他们这是在举行成语大赛么？杜亮觉得有些好笑，“我告诉你吧，警察讲究证据，你有证据就能报警，所以，我来帮你制造证据吧！” 杨文骢还没反应过来杜亮究竟是什么意思，就被推到在床上，然后被人压制住了身体、堵住了嘴。 这是要干什么，杨文骢不会不明白。他决定非暴力不合作，抿紧了嘴唇，不配合就是不配合！他倒要看看只跟男人滚过一次床单的人要怎么往下做！ 杜亮贴住杨文骢的嘴，轻轻吸吮，杨文骢的反应只是瞪着他。他改变战术，用舌头轻轻舔弄，描绘杨文骢的唇形，杨文骢还是抿嘴瞪着他。杜亮试着用舌头钻进杨文骢的唇缝，杨文骢依旧抿嘴、瞪人！ 不张嘴是吧？杜亮挑挑眉，转而亲吻其他地方，眉眼、鼻子、脸颊、耳朵… …在亲吻到杨文骢耳后的时候，杜亮流连舔吻一阵之后狠狠嘬了一口。 杨文骢一个激灵，反射性地缩头躲避。 “这里是敏感带，看来，我没记错！”杜亮很满意自己给杨文骢带来的影响。 杨文骢想开口骂人，却又怕一张嘴就中了杜亮的圈套，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杜亮笑起来，原来只觉得杨文骢的这张脸英俊帅气、很能招蜂引蝶，现在突然发现他气鼓鼓的样子竟然出人意料地可爱，于是故意逗他，“好聪明啊，竟然不上当！” 反正不能说话，杨文骢索性撇开脸，眼不见心不烦！ 杜亮嘴唇贴上杨文骢的耳朵，“你这是‘任君享用’的意思么？那我就不客气啦！”其实他本来也没打算客气，只是这下更光明正大了而已。 唇舌一路吻过杨文骢的脖颈，手掌钻进衣服的下摆、揉捏着杨文骢嫩滑的肌肤，腰胯也不老实地扭动、磨蹭着杨文骢下身的敏感处。 杨文骢觉得身体开始发热，曾经品尝过的甘美滋味涌入脑海，不够，只是这样不够！身体忍不住微微弓起，期待更多爱抚。 杨文骢的衣服被撩到胸口以上，露出红嫩的乳珠。杜亮一口含住左边的小果子，大力嘬了一口，他记得这边更敏感一些的。 果然，杨文骢的身体抖了一下，鼻腔发出甜腻的声音，“哼嗯~” 杜亮放开小果子，原本红嫩的小东西沾染了一层水光，更显诱人。杜亮用手拨弄了一下，然后用舌头爱抚。 只有一边收到照顾，让杨文骢很不舒服，他稍稍侧身，将右边胸口抬高。 “这边也想要？”杜亮戏谑地说了一句，便遂了他的意，舔了舔右边的小红果，左边的小果子交给手指照顾。 右边，含吮、舔弄，左边，揉捏、按压，没多久两颗小果子就变硬了。杜亮决定放过两个可怜的小东西，寻找杨文骢身上其他的美味，“乖，抬起身，把衣服脱了！” 杨文骢犹豫了，他不想让杜亮如意，却也想要获得更多快感。 “乖乖的，忘了我让你多么快乐吗？”杜亮舔了舔杨文骢的耳垂儿，轻声诱哄。 杨文骢继续犹豫。杜亮不再多言，扯着衣服向上拉。杨文骢就这样半推半就地被扒了上衣。 没了衣服的遮挡，杜亮更肆意地亲吻杨文骢的身体，秀气的锁骨，结实的胸膛，有六块腹肌的腹肚都留下了属于他的标记。 杜亮的身体随着亲吻的位置慢慢向下，一边用舌头逗弄杨文骢独自上的小窝儿，一边解他的腰带。 这次杜亮学精神了，没费唇舌让杨文骢配合，直接解开扣子往下拉。将脱下来的裤子随手扔在地上，杜亮挤进杨文骢的双腿之间，半跪在地上，隔着小内内抚摸杨小骢，不时用唇舌安抚一下它从小内内边缘挤出来的头儿。 “哼啊~”如果刚刚被玩弄胸口的时候，杨文骢还能忍住的话，那么现在他身体里的火已经被完全撩起了，“含住……”他已经忘记了不能开口这回事儿。 杜亮隔着小内内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小球儿，才拉下杨文骢的小内内让他舒服。同是男人，杜亮自然知道怎样让男人舒服，所以没多久就让杨文骢发泄出来。 杜亮重新压住杨文骢的身体，与他分享自己口中男性麝香的滋味，“接下来，该我了吧？” “哼~”杨文骢没同意也没拒绝，他还沉浸在高朝的余韵中。 润滑、进入、失控般抽查，直至最后双双爆发，两人再一次共同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 杜亮用手指抹了一下从杨文骢小穴中流出的白灼，然后将手指伸到杨文骢眼前，“这就是罪证，需要我帮你拍照存证吗？” “滚你妈的，又不戴套！”杨文骢有气无力地骂。连着两次发泄，他耗费了太多体力。 杜亮像是没听到杨文骢说什么，径自往下说：“其实有证据也没用，量刑的是法院，而法院只能依法量刑，可是就目前来说，侵犯男性还不构成犯罪……” 刚开始的杨文骢那样喊，也就是面子上过不去，喊喊而已。可是现在杜亮这样说，杨文骢觉得气儿不打一处来，张嘴咬住杜亮的肩膀。 杜亮抬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杨文骢的脑后的头发，“再使点劲儿，最好留下个疤，我就被卡上你的戳儿了，一辈子你也别想甩开我！等会儿我也你给盖个戳儿，这样那些觊觎你的人就知道你是有主的了！” 被杜亮的话吓到，杨文骢忘了使劲儿，愣了一会儿之后才道：“你有毛病啊？！这么变态的话也说得出来！” 杜亮撇撇嘴，“当然变态，不变态怎么能抓住那些变态的杀人犯？” “抓变态杀人犯你就要当变态啊？那如果抓色魔，你是不是就要当色情狂？”杨文骢白了杜亮一眼，翻身到床的另一边躺好。 杜亮紧跟着蹭过去，亲亲杨文骢露在外面的肩膀，“我只色你一个！” 闻言，杨文骢连忙搓揉自己的双臂，“起鸡皮疙瘩了！” 杜亮笑起来，伸手帮忙去搓那些小疙瘩。 “不用你……”“帮忙”两个字被杨文骢含在嘴里。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杨文骢第一次发现杜亮可以笑得那样阳光帅气。想到让杜亮这样笑出来的人是自己，杨文骢就觉得一丝一丝的甜。 “笑得丑死了！”杨文骢不再搓胳膊，改去搓揉杜亮的脸，“以后不准对别人这样笑，会吓到人！” “还有没有人权了？怎么能不让人笑？”杜亮抓着杨文骢作乱的手，扣在自己胸口，“最多我不出去吓人，光吓你！” “算了，谁让少爷我部队大院出来的呢，受革命先烈的熏陶比较多，就牺牲我一个，保住万千人吧！”杨文骢“大义凌然”地说。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越说智商水平越低。不过，管他呢，不是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负么？这俩人离智商成为负数还早着呢。反正该知道的，该了解的这几句话已经都说明了。 不知道杨文骢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在杜亮心里，他已经同意了交往的要求。对杜亮来说，只要杨文骢点头，最大的碉堡已经攻克了，剩下的小炮楼只要一个一个慢慢拔除就行了。 心情很好的杜亮抱紧杨文骢，一下一下轻啄所有他能碰到的肌肤。他第一次不觉得杨文骢身上的斑斑痕迹碍眼，反而有种别样勾人的味道。 “死开！我要去洗澡！”杨文骢挣开杜亮的手臂，随手扯了条枕巾挡住屁股就往浴室钻。 “顺手把枕巾洗出来，不然今晚你只能枕着那些东西睡了！”杜亮平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臂，冲浴室的方向说。 “啪~”浴室的门打开，飞出一条毛巾，然后杨文骢探出半个身子，“杜亮，我正式警告你，下次再不戴套，休想我再在下面！”“嘭！”一声浴室的门被狠狠甩上。 听到浴室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杜亮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他不知道杨文骢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他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的技术好到一次就收服了了那个妖精，如果真是那样，他们之间就不会我追你逃那么久。 杜亮将刚刚两人的相处仔细回想，却仍是想不出让杨文骢改变的缘由，索性不再去想，转而谋划怎么解决拔“碉堡”…… 87. 这厢杜亮吃到了肖想依旧的大餐，而且今后还有望继续吃，那心情怎一个“爽”字了得。而与此同时，傅珒毅的日子就有点不太顺。 李叔偶然间听到赵姐和赵阿姨在厨房“咬耳朵”，知道了柯睿和傅珒毅竟然是“那种关系”，与傅珒毅大闹了一顿，这事儿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傅珒毅的老子哪儿，于是——“你个小兔崽子！立刻给我滚回来！”傅司令不顾儿子正在给一干下属开会，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 傅珒毅揉揉眉心，“暂时休会，下午两点继续！海伦，中午带各位分公司的同事去附近餐厅聚餐，费用算我的。”安排好了后续事宜，傅珒毅驱车回到大院儿觐见自家老子。 傅司令见到儿子二话不说，抬手就招呼了一个耳刮子。 傅珒毅被扇的脸歪向一边，却没说什么，低着头等着老爷子发话。 “说！你都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了！”傅司令拍着桌子怒吼。 “不知道司令说的是哪件事。”傅珒毅抬抬眼皮儿，看着眼前比他矮了半个头的老头。 “放肆！你才出去住了几天，竟然就学会顶嘴了！你看看你，站没站相，还学那些纨绔子弟玩儿男人！你还有没有点天朝军人的样子！”傅司令的声音几乎掀了屋顶。 “报告！我没学纨绔子弟玩儿男人！”傅珒毅立正，扬声回答。 “那你家那个小保镖是怎么回事？你以为自己是谁？竟然金贵到请保镖！还把人倾倒床上去！”傅司令的巴掌拍得桌子上的东西一跳一跳。 “报告！我们是正正经经谈恋爱！” “放屁！”傅司令双目怒瞪，眼眶子几乎裂开。 正在父子二人对峙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敲响。“进来！”傅司令的怒火波及到门外的人。 “父亲！”来人是傅珒毅的大哥，他冲傅珒毅点点头算是招呼。 “什么事儿？”正在火头上的傅司令开始无差别攻击。 傅大哥似乎习惯了老爷子这样的脾气，丝毫不以为杵，“那边有动静了，我需要找华南虎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傅大哥的话让傅司令收敛了怒火，瞥了小儿子一眼，“要小心应对，切不可硬碰硬！” 傅大哥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们会仔细研究的。” 傅司令对大儿子的态度很满意，挥挥手让人出去办正事儿。傅珒毅跟着自家大哥往外走，却被傅司令叫住，“等等，你回去立刻把那个兔儿爷给我撵走！” 傅珒毅还没开口，傅大哥先回了父亲的话，“父亲，眼下正事儿要紧，其他的等任务结束了再谈吧？” 傅司令沉吟了一会儿，勉强点点头，让两个儿子离开。 傅珒毅跟傅大哥没在大院儿里多做停留，一前一后上了车，分头兜了一圈之后在一个隐蔽的茶楼再碰头。彼时，碰面的包厢里已经等了四五个人。 傅大哥将收获的线索整理好给在座的众人一一过目，其中也包括杀害李健的凶手的资料。 等众人看得差不多，傅大哥才开口：“草原狼遇害，说明敌人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行动了。不过，恰好有另外一个隐秘任务结束，我将草原狼插进那个任务里为他申请了烈士荣誉，希望可以麻痹敌人，让他们以为草原狼只是执行另一个任务，意外碰上他们。” 众人点点头，表示理解，但即使傅大哥没说，众人也明白，障眼法只能瞒得了一时，他们必须在敌人发现之前结束任务。 “鉴于这次任务的艰巨性，经过组织上研究，我们决定启用潜伏已久的暗线——华南虎。”傅大哥顿了一下，扫视了众人一圈儿，才继续道：“华南虎会直接接触敌人，身份敏感，为了保护我们的通知，我在这里就不说明他的现实身份了，在有需要的时候把接头的暗号告诉你们，让你们直接联系他！”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的低声回答。 傅大哥与众人讨论了几条线索，又分配了各人的任务，才宣布散会。为了不惹人注意，包厢里的人分批陆续离开，傅家兄弟被留在了最后。 当包厢里只剩傅家兄弟之后，傅大哥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一身看不见的盔甲，给弟弟倒了一杯茶。 “已经忍了这么久，不要在最后的关头功亏一篑。”傅大哥将精致的茶碗儿递给傅珒毅。 傅珒毅接过茶碗儿，轻抿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么？”傅大哥轻轻吹吹茶碗儿里并不存在的浮沫，“作为傅家的小公子，却只能顶着养子的名头，你对这个家怕也没多少好感吧。” 傅珒毅低头看着手里茶碗儿，掩藏他此时凌厉的眼神。 “不用藏了，我的兄弟，我会不知道你是猫还是虎么？”傅大哥将茶一口饮尽，“在老爷子面前装了这么久的软弱家猫，连撵唐妹子走都让母亲出手。隐藏的这么好，怎么会在老爷子提那人的时候破功？” 伪装被撕开，傅珒毅索性抬起头，坦然地看着自家大哥，“因为我真的打算跟他过一辈子，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看着自幼安安静静的小弟终于在自己面前露出傅家人应有的血性，傅大哥满意的点点头，“老爷子显然已经知道了，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告诉你，让你跟老爷子告密？”傅珒毅挑挑眉。他对那个家没有归属感，自然对所谓的兄弟也没有应有的亲密。 傅大哥学傅珒毅的样子挑挑眉，竟然让傅珒毅有了在照镜子的错觉。“做兄弟的不是应该背着父母一起做坏事么？” 傅珒毅感觉头顶一排乌鸦飞过，伴随着“嘎~嘎~~”的叫声。“大哥，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在快四十岁的时候才迎来叛逆期吧？” 傅大哥悠闲地将脚搭到桌子上，伸出右手食指在眼前摇了摇，“我只是尽一个大哥的职责，支持叛逆期还没过的小弟而已。” “你所谓的小弟已经快三十岁了，也早过了叛逆期，你不觉得这份兄弟爱来得太迟么？”傅珒毅嘲讽道。 “是有点迟了，不过那话怎么说的？‘迟到总比不到好’，我愿意当个无原则宠坏弟弟的哥哥，就是不知道当弟弟的给不给这个面子。”傅大哥对这个最小的弟弟总有些说不清的歉疚。 兄弟俩年岁差的有点多，当年傅珒毅的出生的时候，傅大哥已经十几岁了，整日的跟当兵的摸爬滚打，对家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个孩子没有半分上心。甚至，为了逃脱计划生育的管制，傅司令对外宣称这孩子是他收养的说辞，傅大哥都毫不犹豫的信了。 直到后来，小弟也进了部队，替他背了个不大不小的黑锅，傅司令骂他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个他从没注意过的弟弟竟然是亲生的！还有比这更乌龙的事儿么？可是，还没等他这个当大哥的想办法弥补，傅珒毅又陆陆续续替其他几个哥哥背了几个处分。 傅大哥是傻子也看明白了，傅司令是准备把这个弟弟当炮灰了！当年冲动的傅大哥立刻去找老爷子理论，得到的答复却是：“他那窝囊的性子哪里适合当兵？！还不如替你们几个背黑锅，让你们晋升地顺利些！” 弃卒保车，傅大哥并不陌生，他没有办法反驳傅司令，只能在今后的任务里尽量少出错，不给弟弟背黑锅的机会。 其实，就算傅家兄弟几个都在一个营区，要替哥哥们背黑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可是傅珒毅总有办法抗下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后来，傅大哥想明白了，傅珒毅是真的不喜欢当兵，那么将来真的因为“犯的错误太多”而离开部队，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所以，在傅大哥听说傅珒毅被开除军籍的时候，并没有很激动，甚至还有一丝替自家小弟高兴，但是这一丝丝窃喜在他参加一个秘密会议之后就变成了滔天的愤怒。 一个要命的任务，傅珒毅被当做暗线塞了进来，塞他进来的人——傅司令——的目的很明确，依旧是准备让他当炮灰。 傅大哥对自己的父亲失望了，既然做父亲的不能保护儿子，那么就让他这个当大哥的来保护弟弟！所以，傅珒毅有了几年平静自由的生活，但是现在任务变得棘手，他没有办法再让傅珒毅独善其身。 说不清的亏欠感，让傅大哥说出了上面的话。他想补偿，只要是弟弟想要的，他无论如何都要帮弟弟弄到手！ “只要你保护好自己，顺利完成这次任务，我就想办法让你真正脱离军队。 你喜欢从商吧？你可以继续经营公司。喜欢的那个人叫柯睿是么？你们想去国外注册结婚也没问题……“ “大哥？”傅珒毅诧异地看着这个从未真正亲近过的大哥。 傅大哥站起来，走到傅珒毅面前，居高临下，一脸严肃的对傅珒毅说：“所有都没问题，我都会帮你，只要你活到任务结束！” 88. 傅大哥站起来，走到傅珒毅面前，居高临下，一脸严肃的对傅珒毅说：“所有都没问题，我都会帮你，只要你活到任务结束！” 傅珒毅与傅大哥对视片刻，“大哥想太多了。” 傅大哥俯下身，脸孔离傅珒毅的只有一拳的距离，“不管你信不信，我真心当你是兄弟。”傅大哥觉得只这一句话就够了，它不仅是心意的表达，更是承诺——为兄弟两肋插刀！ 傅珒毅背靠上椅背，自然地拉开与傅大哥的距离，“于公，那人是你的上司，于私，他是你的父亲。这些不用我来提醒大哥吧？” “于公，我认真执行了他的命令，于私，我照顾的人是他小儿子，我不认为有什么错！”傅大哥直起身，右手成拳捶捶左边胸口，“良心在这里，该怎么做，它知道！” 说完，傅大哥恢复了人前那铁血勇士的形象，转身准备离开。 “哥！”傅珒毅突然出声，“要是我结婚，你要给我包个大红包！” 傅大哥微微转头，“比上次那份大！” 傅珒毅满意了，“路上小心开车！” 这边，傅珒毅和大哥结成了统一战线，那厢，傅家的太上皇也得知了傅珒毅搞了个男人的事儿。 “啪！”傅二摔了他最喜爱的紫砂茶壶，“把那个畜生给我抓回来！” “父亲！”一物降一物，刚刚对儿子还吹胡子瞪眼的傅司令此时低眉顺眼地站在自家老爷子面前，“那小兔崽子正执行个隐蔽任务，等完了，我就让他到您面前，让您亲自教训！” “我亲自教训？还要你干什么！”傅二已经超过一百岁，可是吼人的时候还是中气十足，真真应了那句老话——祸害遗千年。 “是是是，我来教训这小兔崽子！”在外号令千军万马的傅司令，此时只能不停伏低做小，“父亲，不要动怒，您的心脏刚刚做完搭桥手术，医生嘱咐过您情绪不能太激动。” “那些医生说没说过我一天该上几次茅房啊？”傅二走到傅司令跟前，压低声音问。 医生那里会嘱咐这些？！所以傅司令只能跟老爹赔笑。 “庸医！”傅二的声音陡然拔高，“我身体好得很！” “是是是，庸医，庸医！”傅司令毫无节操地随声附和自家老子。可怜只给国家领导瞧病的名医大手沦落成了庸医。 傅二满意了，背着手在书房里悠闲踱步，“那畜生暂时不能动，就去把那个兔爷先处理了！” 傅司令已经忍不住抬头抹额角的汗了。他相信他的亲爹说的“处理”真的是手起刀落、把人“喀嚓”掉那种处理。怎么说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跟那个动荡的年代不一样了啊！ 俗话说“老比小”，傅司令只能把老爹当成孩子哄，“我已经让那小兔崽子赶紧跟他断了关系，这事儿就算了，好吧？” “哼！”傅二鼻子里喷气儿，“你都什么年纪了？还这么天真！他扒着咱家小毅有多少好处？你说让他走，他就麻利儿走了？！说到底，你就是妇人之仁！ 做大事的人就不能心慈手软，想当年……“傅二想说他当年如何上阵杀敌毫不手软，却冷不防想起了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师弟。 当年，小师弟下葬的时候，他并没有回去，后来大师兄和三师妹找他给小师弟报仇。他们说小师弟身上满是弹孔，连块巴掌大的好肉都找不到。笑话！怎么可能！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这样，那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喜欢男人！还不如就那样死了的好！ 想起小师弟，傅二脸色变得难看。虽然他一直不承认当年做错了，但是至今为止，小师弟是唯一能让他发恶梦的存在。 “算了，这事儿先按你的意思办！”傅二挥挥手，“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坐会儿。”他将儿子撵了出去，忘了他做的地方是儿子的书房。 傅司令根本不敢提醒老爹，只能恭恭敬敬地离开。关上书房门，他又变回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傅司令，神色凝重地去打电话。他觉得父亲的做法是偏激了些，但是出发点却没错，一定要想办法让那个兔爷从儿子的别墅里滚出去！ 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被傅司令交给了同住在傅珒毅别墅里的李叔。李叔是傅司令的老部下，对执行他的命令毫不迟疑，放下电话就找上了柯睿。虽然当初李叔觉得柯睿这孩子不错，但是，男人和男人……想想都觉得恶心，李叔执行傅司令的命令的态度更坚决了！ “你收拾收拾东西，从这里搬出去！”李叔在楼梯上堵住给崽崽拿点心的柯睿。从知道了柯睿跟傅珒毅的关系，李叔对柯睿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只是像这样撕破脸，要把柯睿撵出去还是第一次。 对于这个曾经很照顾他的老人，柯睿还是很尊敬的，就算李叔说出这样让人寒心的话，柯睿也只是失望，并没有憎恨他。“这是傅珒毅说的么？”柯睿抬头看着站在比他高几级台阶上的老头，然后不等老头回答，又继续说：“等傅珒毅回来，我自己跟他说，然后我会带豆豆离开的！” 李叔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把柯睿撵了出去，准备好的台词都没用上，噎得他半晌没缓过神。说完想说的话，柯睿绕过愣住的李叔，最后一次到视听室给两个小家伙送点心。 等傅珒毅心情很好地回到别墅，等着他不是热腾腾的晚饭，而是坐在客厅大沙发上的一大一小和放在一边的一个大行李箱。“怎么回事？”傅珒毅的心情立刻跌倒平均线以下。 “箱子里是我和豆豆的衣服物品，如果你觉得不放心可以亲自开箱检查，没有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就离开！”柯睿见傅珒毅回来，牵着豆豆站起来，指着沙发旁的行李说。 “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又说离开的话？”傅珒毅看都没看那个行李箱，只是盯着柯睿看。 柯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傅珒毅的问题，难道说“我们的关系被这里的人知道了，他们容不下我们爷俩，撵我们离开”么？既然无法回答，柯睿干脆不回答了，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豆豆往外走。 “站住！”傅珒毅挪步挡在柯睿身前，“谁让你走的？” “是我！”站在角落从头看到尾的李叔开口出声。 “李叔？”傅珒毅显然没料到赶柯睿父子离开的人竟然是一直很喜欢柯睿的李叔，愣愣地问：“为什么？” “他自己心里明白！”李叔态度坚决，“像他那样的人，会把崽崽教坏，绝对不能再留！” “什么叫‘像他那样的人’？”傅珒毅脸色变得铁青，转头看到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的赵阿姨和赵姐，“你们也认为小睿会把崽崽教坏？” 赵阿姨和赵姐面面相觑，她们对柯睿这个人并没有太大的成见，但是，她们也担心他会对崽崽产生不好的影响。 看到她们二人的表情，傅珒毅心底就明白了。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很好！我们走！”说着，他提起柯睿手里的行李，率先向外走去。 “先生！先生要去哪儿？”傅珒毅的举动让李叔等人慌了神，难道先生准备跟柯睿共进退？ “呵嗯，”傅珒毅冷笑一声，“你们不是担心会教坏崽崽么？那么我这个当爸爸该第一个被撵出去！” “别犯糊涂！”柯睿拉住傅珒毅提行李箱的手，“你准备不要崽崽了么？” 傅珒毅刚要说什么，看到贴在柯睿身后怯生生的豆豆，“豆豆，到楼上跟弟弟玩会儿。” 豆豆抓着柯睿的手，抬头看他。柯睿收回拉着傅珒毅的手，摸摸豆豆的脑袋，“去吧，小心照看弟弟，别让他摔下来。” 豆豆又盯着柯睿看了一会儿，才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上楼照看崽崽。 等豆豆的身影看不见了，傅珒毅才开口：“喜欢男人不是会教坏崽崽么？我也喜欢男人，当然要离开崽崽，免得教坏他！” “别胡说！”柯睿皱起眉。 傅珒毅扫视众人一圈儿，掏出手机，“海伦，下午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就带着到我的别墅来！通知陈律师和马律师，让他们带着我让他们准备的东西一起过来！” 挂了电话，傅珒毅放下手里的行李箱，拉着柯睿一通坐进柯睿和豆豆先前坐的沙发里，还示威似的将柯睿圈进自己的怀里。 “你想干什么？”傅珒毅刚刚那通电话让柯睿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于是他挣开傅珒毅的怀抱，想好好问清楚。 被挣开，傅珒毅锲而不舍地再抱住柯睿，“别动，我很累，让我休息会，有事儿等海伦他们来了再说！” 89. 被挣开，傅珒毅锲而不舍地再抱住柯睿，“别动，我很累，让我休息会，有事儿等海伦他们来了再说！” 柯睿很没形象地翻了一个白眼，这人到底知不知道导致目前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这样当众“秀恩爱”是想逼李叔等人爆发么？“放开！累了就到楼上休息睡一会，人来了我叫你！”柯睿又象征性挣了挣，没再使劲儿。 “海伦动作很快，不用来回折腾了，你让我靠会儿就行。”傅珒毅果然如所说的那样将身上大半重量依向柯睿，“赵阿姨，大家应该都没心情吃饭，你们也不用去忙了，都过来坐吧。” 赵阿姨看看自家老头子，李叔哼了一声，率先坐到离柯睿和傅珒毅最远的角落，显然打算眼不见为净。 赵阿姨叹了口气，“那我去拿点点心，大家垫垫……” “我去吧！”赵姐立刻主动请缨。客厅里的气氛太诡异了，还是能躲就躲吧！ 赵阿姨勉强点点头，走到李叔身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她都被划分到与傅珒毅、柯睿敌对的阵营里了，再说，自家老头子怎么能不挺？！ 赵姐手脚麻利，很快用托盘端了几样点心和水果出来摆在茶几上，“咱们吃不下，可是两个小孩不能饿，我去给他们煮些蝴蝶面。” “嗯，锅里我煮了排骨，你用骨头汤煮。崽崽爱吃肉，你多给他弄点肉，豆豆爱吃我做的那个番茄酱，你多给他放点。”赵阿姨叮嘱。不管大人怎么样，两个孩子她是真心疼爱，他们在吃食上的所有小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赵姐应声离开，客厅里恢复了安静。没有想象中战火纷飞的场景，但是这样诡异的安静更让人觉得压抑，却没有人有打破这种沉默的打算。 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让在座的人都暗暗拍拍胸口，傅珒毅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 电话是海伦打来的，他们在路上遇上堵车，要略微迟些到。 傅珒毅挂了电话，客厅里又恢复安静。这种时候似乎应该说点什么，众人面面相觑之后，都没有说话的欲望，最后还是傅珒毅开口让柯睿往旁边挪挪。 柯睿不解其意，却依言照做。谁知傅珒毅身子一歪，枕到了柯睿腿上，还不等柯睿开口就先发制人，“别吵，让我睡一会儿。” 柯睿很想站起来，让傅珒毅滚到沙发底下算了，但是看到他一脸疲惫的样子，终究还是心软了，放任他枕着自己的腿入睡，还伸手拿起傅珒毅随手放在一旁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为他盖上。 看见两人的互动，李叔恨不得化身喷火怪兽，却被赵阿姨拉住了手臂。她重重地叹口气，这两人只要性别不一样，怎么看都会是一对儿模范夫妻啊，可是… …赵阿姨摇摇头，拍拍身边老头子握紧的拳头。 赵姐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喂饱了楼上的两个小家伙，收拾了厨房，直到再也无事可做才回到客厅坐下，所幸的是她坐下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我去开门！”赵姐第一时间跳起来。客厅里的诡异气氛果然不是她能忍受的。 柯睿轻轻推推傅珒毅，“起来吧，客人来了！” 傅珒毅再神也不会在如此波涛暗涌的时候睡死，他只是闭目养神而已，不过柯睿叫了，他就顺势起来，搓搓脸恢复了人前的精英模样。 此时，赵姐已经领着海伦和两位律师进来了。她招呼三人入座之后就转身去准备茶点了，不论下面发生什么事儿，她都不想搀和。她觉得男男相恋虽然不太好，但是傅珒毅难得找了这么个正儿八经过日子的人…… 傅珒毅冲三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我要的东西都带来了么？” “带来了，傅总是要在这里谈么？”海伦作为代表开口。 “就这儿吧，拿来我看看！”傅珒毅拿过海伦从公文包里拿出的两份文件，仔细翻阅，末了点点头，向海伦伸出手，“笔拿来！” 海伦双手把比送上。文件是她准备的，自然知道里面的内容，不过她只是个打工的，没有理由干涉老板的决定。 傅珒毅拿了笔，却没签下去，因为一直坐在他身边的柯睿伸手遮住了签名的地方。 “你这是打算干什么？”起初柯睿没注意文件的内容，虽然傅珒毅不介意，但是他还是觉得主动避嫌比较好。可是不经意地扫过一眼，该死的凑巧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这才注意到这似乎是一份保单，受益人写的是他的名字。 “别闹！”傅珒毅第一次拿出对待下属的铁面模样，还真唬住了柯睿，即使只有短短的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也足够他在两份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 “你为什么要签这个！”柯睿伸手要去夺，傅珒毅先一步抓起来伸到柯睿够不到的地方。柯睿是够不到了，但是他能看到另一份文件上边粗大的两个字——遗嘱。 “你这是要发什么疯？”柯睿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气急败坏过，“你不是说等海伦来了就谈么，那就谈谈吧！” 傅珒毅一只手揽着柯睿，一手把两份文件递给离他们最远的李叔和赵阿姨，“如果您二老愿意，可以为我做个见证，在见证人那里签个字。” 两位老人一看文件的标题都有些懵，对视一眼之后匆匆翻了翻文件的内容，然后李叔克制了许久的怒火爆发了，将文件一把拍在桌上，怒吼，“胡闹！这种破烂玩意儿你竟然让我们见证，你脑袋糊涂了吧！”李叔第一次这样没规矩地怒骂傅珒毅。 傅珒毅与李叔对视了一阵，道：“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海伦和律师都在，见证人足够。” “先生，你这是……”赵阿姨话没说完，以一声叹息作结。 傅珒毅递给海伦一个眼色，示意她把文件收回。海伦不愧是傅珒毅的心腹秘书，只靠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傅珒毅的意思，拿回文件，先将保单收好，接着在遗嘱的见证人一栏签上自己的名字、按手印，然后递给身边的律师。两位律师依次签了名，然后由后边的一位放进公文包收好。 “傅总，保单我会尽快连同保费送到保险公司，请问还有别的事情么？”海伦丝毫不受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影响，公事公办地问傅珒毅了。 “暂时没了，你把两位律师送回去吧。” 两位律师纷纷表示，“不用，不用，自己开车过来的！”然后，告辞离开。 没了生人，客厅再一次陷进沉默里，只是这次人人都有了想说话的欲望，短暂的沉默只是为了酝酿。 最先爆发的是柯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年纪轻轻地你签什么遗嘱？还有那份保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受益人写我的名字！”遗嘱的内容他没看到，但是保单的收益金额他看到了，一串、七八个零闪花了他的眼，“如果你非要买保险，就把名字写成别人，快点，给海伦电话，让她回来！”这些话他刚刚就想说，但是傅珒毅在他耳边警告他不许出声。 “我就是要写你的名字！”傅珒毅一句话，差点把柯睿呛死。没等他继续说话，傅珒毅转向李叔和赵阿姨，“您二老一直都知道，我对那个家没感情，对我来说，这里才是我的家，你们才是我的家人！虽然我叫你们叔叔、阿姨，但是感情上，你们是超过了父母的存在！可是没想到，在你们心里更重要的是那个家里的人！不过这样也好，你们替他们见证。我要你们见证的不是那些死物，我要你们见证的是我对柯睿、对豆豆、对崽崽的感情！” “狗屁感情！两个大男人……”傅珒毅的话让李叔有些动容，但是这两人的事儿绝对不能成！傅珒毅说在他的心里那个家里的人更重要，在一定程度上没说错，他绝不能对不起傅司令！ “我就是喜欢柯睿！”傅珒毅扬声压住李叔的声音，“我就是喜欢他，想和他好好过日子，想跟他一块养大我们的儿子们！” “你这是有病！”李叔的声音也抬了上去。 傅珒毅摇摇头，咬牙道：“从今天起，你们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了！我不需要你们认同，你们只要替那个家里的人见证就好了！” 傅珒毅这类似恩断义绝的话让李叔和赵阿姨都愣了。 傅珒毅瞥了他们一眼，就转头对身边的柯睿说：“去把崽崽和豆豆叫下来。” 柯睿盯着傅珒毅的眼睛没动，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失望、伤心。 “那我自己去！”感觉被柯睿看穿，傅珒毅起身，借口去领孩子们下楼来掩饰自己被看穿的狼狈。 90. “那我自己去！”感觉被柯睿看穿，傅珒毅起身，借口去领孩子们下楼来掩饰自己被看穿的狼狈。 “还是我去吧！”柯睿按住傅珒毅放在腿上的手，止住他的动作，自己起身去了楼上，留给他们单独相处的空间。他觉得客厅里的的三个人有必要再聊聊。 “我们从小看着你长大，你为了这么个男人，你就要……”李叔气得直哆嗦，他说不出“恩断义绝”四个字。 “这跟小睿没关系！我介意的是过了这么久，我还是比不了那群人在你们心里的分量！既然你们没当我是最重要的，那我也不需要再掏心掏肺！”傅珒毅这些话算是赌气，谁让“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你拿什么比？傅司令救过我好几次，还是我的老上司，你凭什么比？”李叔这话有些口不择言，却也是发自内心的真诚。他是把傅珒毅当成儿子才会这样说，两句话亲疏立现。 赵阿姨拍拍身边的老头子，“你少说两句！”她看似平静，心里却充满了酸涩，傅珒毅的话，她不爱听！ “是不能比，所以你们毫不犹豫地把我和小睿的事儿捅到了大院儿去！所以傅司令才说了要我赶走小睿，你们就立马动手了，我该谢谢你们还能让小睿等到我回来！”傅珒毅现在能感觉到的只有被亲近的人刺伤的心痛。 “这事儿你跟傅司令说了？”傅珒毅这一说，赵阿姨才知道为什么口口声声说自己没那边的人重要了。当下她就对李叔板起脸来，“我不是跟你说了先不要说，先让我劝劝他们吗？小睿要被你这个死老头子害死了！” “哪有那么严重？”李叔有些心虚，赵阿姨确实对他说过，傅珒毅和柯睿的事儿先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但是他忍不住说了出去。 “哪儿没有？傅司令想整个人还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啊！”赵阿姨对自家老头子瞻前不顾后的莽撞性子要气死了。 “傅司令哪有你说的那么不讲理？他也就是让我撵那……小睿离开。”李叔差点照傅司令的原话，说出“兔爷”二字，幸好及时反应过来，刹住了车。 “我说好端端的小睿干嘛突然要带豆豆离开，原来还真是你这死老头子执行了傅司令的命令！”赵阿姨终于忍不住伸手往李叔腰侧拧。 “哎哎哎，”李叔一边躲避，一边叫：“你不是也想分开他们吗？” 赵阿姨停下手上的动作，“我是想分开他们，但是也没就想撵柯睿爷俩走。 我本来以为他们的感情还浅，劝劝让他们放下，再给他们找上个媳妇就行了……“ “你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感情浅的样子！”李叔和赵阿姨就这样当着傅珒毅的面子吵起来。 “那也不用立马就撵人！现当紧儿的，小睿还带着个孩子，你让他们住哪儿？你还有没有人性了！”赵阿姨狠狠地又拧了李叔一下。 李叔痛得“哎呦”了一声，心里嘀咕“要撵人当然要快啊，不然还要开会讨论一下么？这要搁战场上就是贻误战机啊！”心里这么想，但是他嘴上却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在自家婆娘面前多说多错。 赵阿姨发泄出来了，也没了火气，这事儿是老头子不地道在先，也怪不得傅珒毅要跟他们划清界限。赵阿姨背过身不再看李叔，也不说话，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楼上的柯睿听到楼下没了动静才抱着崽崽、牵着豆豆下楼，“孩子们下来了！”他弄不懂傅珒毅要干什么，也不好多说，只是象征性地提醒。 “嗯，我们走吧！”傅珒毅一手提起行李箱，一手牵着豆豆往外走。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赵阿姨手足无措地问。听到傅珒毅说要走，李叔和赵阿姨都慌了神，连一直躲在厨房的赵姐都跑了出来。 “回家！”傅珒毅头也不回地回答。 “这就是你家，你还要去哪个家？”李叔有些傻眼。 “只能说这里曾经是，”傅珒毅扭头看看相互搀扶着站在一起的李叔和赵阿姨，“以后，他们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说完，傅珒毅牵着一串儿粽子继续往外走。 “等等！”赵阿姨突然扬声喊住他们，“这房子是你的，要走也不该你们走，给我们点时间，我们收拾收拾，明天，不，今晚就搬出去！” 傅珒毅站住把赵阿姨的话听完，没做任何回应，不，这么说也不准确，他反应了，他的反应是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死老头子，小毅这次真生气了，怎么办？”赵阿姨红了眼眶，她真的是为了他们好，可是怎么会是这么个结果？ “我哪儿知道啊？”李叔双手一摊，一脸没辙，“我说，这小子脾气不是挺好的么，怎么这次一点就着啊？” “那是咱们没碰着他的逆鳞，他不跟咱们计较罢了！”赵阿姨抹了抹眼睛，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你去哪儿啊？”李叔着急了，这还没想法把人叫回来呢，婆娘怎么就走了。 “去收拾东西，你还真有脸继续在这儿住下去啊？”赵阿姨瞪了李叔一眼，颇为埋怨地说。 “姑姑，你别急！”一直没出声的赵姐突然出声，“先生不是那么薄情寡义的人，他刚刚也没说让咱们走，他这样，估计就是吓唬吓唬咱们，让咱知道，咱们跟他不亲，他就跟别人亲。等他气儿消了就回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李叔连忙追问。 “不过，那时候咱们可不能再提让小睿和豆豆离开的事儿了！”赵姐委婉地表达了让老头老太接受傅珒毅和柯睿在一起的事实。 李叔跌坐在沙发上，半晌才狠狠地在自己腿上拍了一巴掌，“我们都是为他好，两个男人在一起能有个好吗？他怎么像是我们在害他一样！” “不是害他，却也不是真的为他好……”赵姐一句话，让李叔和赵阿姨的视线又重新回到她身上，“以前怎么样我不知道，到这个家这些年，包括先生和崽崽妈结婚，我都没觉得先生是在认认真真过日子，就像是在过家家，他扮演的是儿子、丈夫、一家之主，但是那不是他，直到柯睿来了，先生的开心、烦躁才是真的。” “胡说八道什么！”李叔冲口而出的呵斥。 “我倒觉得娟儿这话没错。”可能女人天生比男人细致些，赵阿姨立刻认同了赵姐的看法，“小毅长这么大不容易，难得能找个能真心过日子的，男的……”赵阿姨犹豫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般说：“男的就男的吧！娟儿，这事儿我和你姑父不好出面了，明天你收拾点给小毅和崽崽收拾点行李送过去，让他们玩够了就赶紧回家，我在家给他们做好吃的！” 赵阿姨驳回了李叔的反对，拍板做了决定，两个都是好孩子，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傅珒毅确实如赵姐所想的那样是想吓唬吓唬李叔和赵阿姨，他们看着他长大、结婚、生子，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几句话就切断，他这么做不过是想得到他们的祝福罢了，如果这次的任务失败，他回不来，也有人可以照顾柯睿父子…… 傅珒毅和柯睿各有所思，一路无话，一直到傅珒毅找到一间公寓酒店，安置好了孩子们。 “我们谈谈！”柯睿倒了杯水递给傅珒毅。 “先谈什么？”傅珒毅抿了口水，一副知无不言的架势。 要谈的太多了，傅珒毅为什么会这么早准备遗嘱，又为什么弄张天价保单，还有为什么跟李叔和赵阿姨反目，等等。柯睿想了一会儿，“先说说李叔和赵阿姨吧！我看得出来，他们会反对我们在一起真的是出于善意，你不要怪他们。” “怪他们？”傅珒毅没想到柯睿会先说这个，他以为柯睿会更好奇遗嘱和保单，摇摇头道：“我知道他们是为我们好，我是吓唬他们的，我想他们能祝福我们的关系，认同你是我的伴侣。” 柯睿没想到傅珒毅会这么千方百计地巩固他们的关系，不知该说些什么，久久之后，“你把他们吓坏了！” 傅珒毅笑了，“没事儿，他们二老心脏好着呢！” 柯睿也勾起了嘴角，随即他又道：“那，遗嘱和保单又是怎么回事？” 傅珒毅在心里叹了口气，该来的躲不过，所幸的是有些事他本来也没打算瞒着柯睿。“我把我名下的不动产留给了豆豆，剩下的股票、基金这些留给了崽崽，如果我死的时候他们还没成年，那么这些资产由你监管，同时负担抚养他们的义务。你会怪我偏心么？我留给崽崽的钱比较多……” 91. 柯睿摇头，“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反而在意你怎么会把不动产留给豆豆！ 崽崽那些钱现在看起来是比较多，可是十几年之后谁知道是什么光景！说不定那些钱连让崽崽买房子娶媳妇都不够呢。“ “呵呵，那可真糟糕，你要使劲儿挣钱了，不能让崽崽连媳妇都娶不上啊！”傅珒毅放下水杯，把柯睿拥进怀里，“他也是我们的儿子，我不觉得我的遗产分给豆豆有什么不对。但是，我的遗嘱里没给你留任何财产。” 柯睿不懂傅珒毅的意思，所以没吱声，静静地靠在傅珒毅身上，等他后面的话。 “我认定了你是我的伴侣，我们应该一起赚钱一起花，一起生活到老死。作为一个男人，我想，即使我留给你遗产，你也不会要的，所以我没有给你留遗产。”傅珒毅低头亲亲柯睿的额头。 “保单和遗产有什么不同？还不是你留给我的钱！”傅珒毅看不到柯睿送了他一个卫生眼。 “那不一样，如果我将来寿终正寝，那它就是废纸一张，它的存在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如果我突然死了，你就用这笔钱抚养豆豆和崽崽长大。”傅珒毅的语气很严肃。 “出了什么事？”柯睿敏锐的感觉到傅珒毅今天这样“大手笔”不仅仅是为了让李叔和赵阿姨他们认同他们二人的关系。 傅珒毅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有笔生意要做，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在离开之前，我想把以后的生活都安排好。” “有危险？”柯睿直觉傅珒毅说的不是生意那么简单。 “可能会有，但是我一定会回来的！”有些事不能说，傅珒毅只能做出苍白的承诺，“我做这些也不算是安排后事，只是想让你更无法脱离我的生活。小睿，我们不能像一般人一样结婚，但是，别的方面，我不想不一样。” 傅珒毅放开柯睿，与他面对面站着，“柯睿，我很正式地问你，你愿意做我的伴侣、与我一起养大我们的儿子们吗？” 柯睿被傅珒毅认真的样子惊到，下意识后退，却被傅珒毅抓住了胳膊。“这应该算是求婚吧？”柯睿很快恢复镇定，“没有婚礼也没有戒指么？” “有！”傅珒毅掏出准备好的指环，没错，就是一对儿铂金的指环，没有任何装饰。 柯睿盯着这对小东西看了半天，才吐出一口浊气，拿起一个套在无名指上，“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傅珒毅没想到柯睿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他的要求，顿了一下才连忙将剩下的指环也套在手上，然后抬头扑向柯睿，吻住了他的嘴唇。 两人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是从没有这么激烈过，傅珒毅恨不得将柯睿的舌头吸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吞下肚。 激动的人不止傅珒毅一个，柯睿同样激动，他主动配合傅珒毅唇舌的探索，手也无意识地在傅珒毅身上胡乱地抚摸。他有预感，他们两人的关系会在今晚有个质的飞跃。 像是为了验证傅珒毅的想法，傅珒毅的手从柯睿的衣服下摆钻进去，热烈地揉捏他腰侧的肌肤，“小睿，今晚，给我吧？” “嗯~”柯睿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似是应允，更像是呻吟。 此时如果追究柯睿的那个鼻音是什么意思，那就是白痴，被驴踢了脑袋！傅珒毅自然不是这么呆笨的人，他右臂揽住柯睿的腰转身快走两步，让人扑倒在床上。 “睿~”一吻结束，傅珒毅亲吻了一下柯睿的脸颊，然后含住了柯睿的耳朵吸吮，像接吻一样用舌头逗弄他的耳骨。 “别……”柯睿低声请求。他的耳朵不时能碰到傅珒毅的牙齿，不疼，却让他有种要被身上的人吃掉的感觉。 傅珒毅顺应了柯睿的要求，不再含着他的耳朵，却没就此放过它，而是将舌头伸进耳廓里面，模拟性交的动作，插入、抽出…… “恩啊~~”柯睿叹息般呻吟，他感受着傅珒毅给他带来的酥麻感觉，手像是有自主意识般从傅珒毅的腰侧一直滑向他双腿之间的重点部位，隔着裤子上下抚摸。 傅珒毅稍稍侧身，给柯睿流出动作的空间，他的唇舌也转战到了柯睿的脖颈、锁骨。舌尖沿着左侧的锁骨扫过，傅珒毅意犹未尽地返回来，在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啃了一口。 柯睿抚摸着傅小毅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捏了上去。 “有感觉？”傅珒毅亲亲柯睿的唇角，问。 “还好……有点突然。”柯睿如是回答。锁骨并不是他的敏感点，这点傅珒毅应该是知道的。虽然他们之间一直没有突破最后一道线，但是亲亲、抱抱、相互爱抚之类的事儿已经有多次，柯睿身上的敏感带傅珒毅应该基本摸清了才是。 虽然听到了柯睿的回答，傅珒毅仍像是不甘心似的，低头又重新舔弄柯睿刚刚被咬过的锁骨，然后重重地吸了一口，吮出一朵小红花。 柯睿很想对傅珒毅说“那里没有特别感觉”，但是没等他忍不住开口，傅珒毅就换了地方。 傅珒毅抓着柯睿的衣服下摆往上拉，柯睿就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挺起上身方便傅珒毅帮他脱衣服。 没了上衣的阻隔，傅珒毅可以放肆品尝的地方更多了，最首当其冲的当然是两颗嫩红的小樱珠。傅珒毅往下挪挪身子，让自己可以一低头就碰到那小巧的果子，他先是亲亲，又用舌尖试探性地舔舔，然后猛地含进口中用牙齿咬住。他没有用力，只让柯睿感到微微的疼，这样的疼在欢爱中更多时候代表的快感。 傅珒毅又用唇舌爱抚了小果子一阵，就又往下挪了身子，期间他的唇舌没有片刻离开柯睿的身体，直到唇舌够到柯睿的肚脐，傅珒毅才停住，将舌头钻进那小小的窝儿。 柯睿只感觉到一股麻痒之意从肚脐直冲脚趾，他难耐的扭动了一下腰臀，不知是想拒绝还是还是想要更多。同时，他还不忘抓着傅珒毅的手覆上刻意被忽略的另一颗小珠儿。 柯睿的气息明显变粗，“呵嗯~哼嗯~~~”之类的细微呻吟也溢出唇瓣。 傅珒毅更卖力地点火，空闲的手摸上了柯睿裤子上的小帐篷。一个手解腰带有难度，但是一只手拉拉链，那真的是so　easy！ 有了新的目标，傅珒毅自然不会放过，唇舌毫不犹豫地转移了攻击目标。更大的快感席卷了柯睿的感官，他的手无意识地扶着傅珒毅的头和肩。 傅珒毅抬头抓过柯睿扶着他的手在掌心印下一个吻，然后很快松开，专心地帮柯睿脱下剩余的遮蔽物，然后迅速扒光了自己。让两个人之间再无阻隔之后，傅珒毅用手和嘴让柯睿先一步登上极乐的天堂。 柯睿还在享受那醉人的余韵的时候，傅珒毅再次覆身在柯睿身上，先是亲亲他半眯着的眼睛，紧接着与他分享口中男性麝香的味道。傅珒毅的动作柯睿都看到了，身体却软的无力躲避，他也不像躲避，任傅珒毅放肆亲吻他。他的手顺着傅珒毅的手臂抚上了傅珒毅的胸前。 至此，这场情事与他们之前的几次“擦枪走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所以接下来要进行的，才是今晚的重头戏。傅珒毅抓着柯睿在他胸前作乱的手送到唇边，用舌头舔弄手心，让柯睿感到酥酥麻麻的感觉。 等柯睿感觉余韵差不多过去的时候，傅珒毅从床上离开，到床头柜里拿出必备的用品。 柯睿斜睨了一眼，“现在的公寓酒店也准备这么完备了？” “为了让住进来的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么。”傅珒毅没再多言，再不进去那渴望已久的地方，他就忍不住了！ 尽管已经做足了润滑，想要在柯睿那许久没被入侵的甬道里一冲到底仍有困难。事实上，只进去一个头，柯睿已经痛哼出来了。傅珒毅狠心又送进去一部分才停下等柯睿适应，傅珒毅感觉漫长实际上很短暂的停歇之后，傅珒毅慢慢后退。 傅珒毅的撤退让柯睿松了口气，但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傅珒毅又挺进了一些，如此反复几次，傅小毅终于完全置身柯睿的身体里。 傅珒毅像被人按住暂停一样，一动不动地感受此时的温暖小穴和有规律的紧缩。 “动，动！”傅珒毅是舒服了，但是柯睿却卡在了半上不下的位置。 傅珒毅俯身亲亲柯睿的唇瓣，然后开始了猛烈的进攻。柯睿感觉自己像是被送到了风口浪尖上的小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亲过了唇瓣，傅珒毅低头吻住柯睿锁骨上、他留下的那朵小花，温柔的问之后是激烈的啃噬。 柯睿第一次从并不是敏感带的锁骨上感觉到。 92. 柯睿第一次从并不是敏感带的锁骨上感觉到电流通过般的酥麻，“哼啊~~” 柯睿无意识地攀住傅珒毅的背，在两人气息火热纠缠中第二次达到天堂。 “喝~~~”，蜜处那如吮吸般的紧缩让傅珒毅也跟在柯睿之后达到了高朝。 “呼~”傅珒毅趴在柯睿身上，与他一同品味此时甘美的滋味。 等激情退却，拥抱不再是为了欢爱，傅珒毅趴在柯睿的颈侧，哑声询问，“要去洗澡么？” “嗯？”柯睿有点懵。傅小毅还在他的身体里，他可以感觉到它还没软的意向，但是傅珒毅这话是什么意思？结束还是想换场地？“哦，好~！”柯睿点点头。 傅珒毅没了声音，过了一会，他挪了挪脑袋，又舔上了柯睿的锁骨。还是老地方，没了情欲的烘托，柯睿感觉到一点点刺痛。一定是被啃破皮儿了，这人是想啃排骨了么？“我看这里有厨房，不如明天我炖些排骨？” 傅珒毅僵硬了身体，随即抬头盯着柯睿，“你真是太会破坏气氛了！”傅珒毅亲亲柯睿的唇瓣，起身下床，“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再休息一会儿。” 因为床的高度问题，柯睿随便扫一眼就看到了傅小毅一身水润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那个，你就让它这样么？” “不然呢？你想帮我处理一下？”傅珒毅低头调笑。 柯睿没说话，只是撇开脸、躺平，无言地表示了“任君享用”的意思。 傅珒毅的心情瞬间提升了一个八度，低头亲亲柯睿的耳朵，“今天的事情太多，你需要好好休息了，我们来日方长！” “嗯！”柯睿侧头轻吻傅珒毅的嘴唇，“你不是要给我放洗澡水么？” “好，你等等！”傅珒毅又要亲柯睿，被柯睿躲了过去，“先去放洗澡水！”这人还没完了不成？！ “呵呵，好！”傅珒毅第一次被人拒绝了反而心情很好。 没几分钟，傅珒毅从浴室里出来，“好了，要我抱你过去么？” “不用！”柯睿掀开被子，光着身子就下了床，举止异常豪迈，丝毫没有情人间初次相属之后该有的羞涩。不是柯睿脸皮厚，或是粗神经，而是他与傅珒毅之间早就经过了老夫老妻般的相处过程，现在再想羞涩也羞涩不起来了。而且傅珒毅也光着，他在遮遮掩掩的没意思！ 傅珒毅看着柯睿稳步走向浴室，心里有些遗憾。如果这是柯睿的第一次，他大概就有机会抱着人进浴室了吧？对于柯睿在他之前有过别的男人，傅珒毅或多或少是有些介意的，但更多的遗憾，遗憾最先碰到柯睿的人不是他。退一步讲，在柯睿之前他也有过女人，而且还有个儿子，怎么说两人也能扯平了。不过，无法成为柯睿的第一个男人，目前来看成为最后一个也有待商榷，傅珒毅还是无法释怀。 柯睿不知道傅珒毅在想什么，只知道两道炽热的视线一直盯在他身上。转身看到傅小毅，柯睿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你……”柯睿说了一个字，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傅珒毅已经说了“来日方长”，他再要求会不会显得自己饥渴难耐啊？“一起洗么？” 傅珒毅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到柯睿还在原地等着自己，立刻回答，“好啊！” 傅珒毅一边告诫自己：“只是单纯的洗澡！柯睿很累了，需要休息！”一边揽着柯睿的腰肢进了浴室。 自我告诫什么的，等傅珒毅帮柯睿洗澡的时候就已经忘干净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将柯睿压在了洗手台上，放肆在柯睿的身体里冲刺。 等两人洗干净，换了备用的床单、被套已经到了下半夜。柯睿累狠了，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傅珒毅抱着他，一会亲亲耳朵，一会儿亲亲嘴儿，像是一个孩子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玩具娃娃般爱不释手。 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傅珒毅才亲亲柯睿锁骨上被他啃伤的地方，强迫自己入睡。即使入睡，傅珒毅也觉得异常开心，就冲柯睿锁骨上的小伤口，他也很难不开心。那是他在柯睿身上留下的伤痕，就像激情时刻柯睿在他背上留下的抓痕一样，都是代表爱的、甜蜜的伤痕。 这样不行啊！都快变成了愣头小子了！意识坠入梦乡前，傅珒毅最后的想法。 柯睿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傅珒毅在床头放了杯水，底下压了张字条：去公司开个会，中午一起吃饭，毅。 柯睿看过字条，把水喝完，把字条重新压回杯底，然后从行李里找出衣服穿上，去了儿子们的房间。 两个小家伙已经醒了，在被窝里抱在一起说话。豆豆一手抱着个头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崽崽，一手轻轻拍着，嘴里还不忘讲着故事。一切完全学着曾经柯睿哄他入睡时的样子。 柯睿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跟李健在一起的时候，豆豆只有四五岁，按理说许多不该记得这么多事儿，可是豆豆记住了，偶尔与柯睿单独相处的时候他还会冒出曾经的习惯。 都说小孩子是最善变的，可是现在先变了的人竟是身为大人的自己。柯睿突然觉得愧疚，因为，如果有机会选择是否回到过去，他会选择“否”。他不想回到过去，几时起，傅珒毅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超过了李健，甚至是傅二，当然，两种感情是不同的。 “干爹！”豆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柯睿的身边。柯睿被扯了衣服才回神，刚要说什么就看见豆豆比了噤声的动作。 豆豆看了床上的崽崽，拉着柯睿去了客厅，“崽崽刚才被噩梦吓醒，我把他哄睡了。” 柯睿摸摸豆豆的头，夸奖道：“豆豆很棒，有当哥哥的样子。你这是跟谁学的啊？” “跟干爹啊！”豆豆惊讶地看着柯睿，“干爹以前不都是这么哄我睡觉的么？” “是，是这么哄的，你都记得啊！”柯睿摸摸豆豆的脸。 “记得啊！干爹给我讲的故事，有很多我都还记得呢！”豆豆一脸得意，但不久就变了模样，“不过有些故事记不全了，干爹还能再给我讲一遍么？” “当然能，豆豆想听的话都可以！”柯睿微笑着承诺。 “太好了，谢谢干爹！”豆豆笑得灿烂，柯睿心里却莫名沉重。 “豆豆还记得很多以前的事儿吧？如果，豆豆，你能回到以前，你想回去么？”柯睿抱豆豆到沙发上坐下。 “是穿越么？”豆豆兴奋地问。 “嗯，算是吧。你怎么知道‘穿越’的？”柯睿的问题有些跑偏。 “上网啊，网上很多穿越的故事，不过都是假的，是作者叔叔、阿姨想出来的，我知道！”豆豆摆摆手，将问题拉回来，“如果能穿越，我想回去，很想。” “如果，干爹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你会不会生干爹的气？”柯睿略带犹豫地问。他不知道自己的问题豆豆能不能听懂，他还太小了。 “干爹是想跟傅叔叔一起生活了，是吗？”豆豆仰起脸，用孩子最纯真眼神看着柯睿。 柯睿觉得憋闷，撇看眼不看豆豆，胡乱点点头，“嗯。” “傅叔叔对干爹很好，干爹和傅叔叔一起生活，豆豆不生气……”豆豆下小脑袋，悄悄攥紧柯睿的衣角，“干爹能不能别不要豆豆……” 豆豆的话让柯睿有些震惊，他想不通一个七岁的小孩为什么会懂这么多，直到看到一滴水珠滴在豆豆的衣服上，柯睿才回神，连忙将豆豆抱紧自己的怀里，“豆豆，豆豆，乖，不哭，干爹没说不要豆豆啊，我们不是说好要一直一起的么？” 豆豆将脸孔埋进柯睿怀里，闷闷地说：“豆豆可以照顾弟弟……” “嘘~”柯睿打断豆豆的话，“豆豆，是干爹不好，刚刚没说明白，吓着你了。你要记得，你和崽崽一样都是干爹和傅叔叔的儿子，我和你傅叔叔都是这么想的，即使将来干爹不在了，傅叔叔也会当你是儿子，你明白么？” 豆豆终于舍得抬头，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 柯睿心疼地帮豆豆擦干净脸上的泪痕，“豆豆，你还太小，接下来我要说的，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不管怎样，干爹都要跟你说一声，因为你曾经是干爹最重要的人……” “现在不是最重要的么？”确定了干爹不会不要他，豆豆又恢复了孩子的率真。 “现在也是，只是现在又多了崽崽和你傅叔叔，你会生气么？”柯睿点点豆豆的小鼻子。 豆豆摇摇头，“不生气，因为我最重要的人也多了崽崽和傅叔叔。干爹要跟我说什么？” 要说什么来着？被豆豆这一打岔，柯睿险些忘了要说什么，“那个，我要说的是……” 93. 要说什么来着？被豆豆这一打岔，柯睿险些忘了要说什么，“那个，我要说的是，从今往后，你、我、崽崽和你傅叔叔，我们组成一个家庭，就像健哥还在的时候那样……” “我明白，”豆豆突然举手，打断柯睿的话，“傅叔叔就是爸爸，干爹是妈妈，我和崽崽是孩子！挺好的！傅叔叔可以照顾干爹，这样很好，爸爸离开的时候说了让干爹对自己好点。” 柯睿石化了，他现在已经可怜到需要被一个七岁孩子疼惜了么？还有，为什么他是妈妈！柯睿正准备好好给豆豆纠正一下他这种错误的想法，就听到卧室里传来软软糯糯叫声“哥哥，哥哥~~” “我来了！”豆豆毫不犹豫地跳下了干爹的膝头，直奔卧室。柯睿只能含恨看着豆豆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卧室的门后。 然后笑了出来，豆豆这人小鬼大的小东西！随即又觉得心疼，豆豆才只有七岁，正应该是天真不知愁的时候，却这样懂事…… “呼~！”柯睿压下心里酸胀的感觉，像平常在小别墅那样，“穿好衣服就去洗漱，然后我们一起去吃早餐。” 一大两小很快洗漱完毕，柯睿习惯性地进厨房拿赵阿姨给他们留的早餐，原来在别墅的时候，李叔和赵阿姨年纪大，睡觉少，都是早早起床吃饭，然后给他们做好留着，进了厨房柯睿才想起来他们已经不在别墅、没有人会给他们准备早餐了。 “反正都进来了，看看还缺什么吧！”柯睿刚刚给崽崽穿衣服的时候想起来昨晚走得匆忙，他和豆豆的行李是早收拾好的，但是傅珒毅和崽崽基本算是“净身出户”了，今天要给他添置些换洗的衣物才行。 厨房里的摆设很简单，基本没啥东西，案板上孤零零的摆着一个豆浆机、一口锅和一桶油。看到这突兀而怪异的组合，柯睿皱皱眉，揭了锅盖，然后又打开豆浆机看了看，随即笑了出来。 锅里的是一包做好但是还没炸的油条，豆浆机里是生的还没煮开的豆浆。柯睿基本可以猜到这是谁的手笔，对着站在门口的俩小孩问：“早晨吃豆浆油条，好不好？” 俩小孩点了头，柯睿就把他们撵到客厅玩，自己则挽了袖子煮豆浆、炸油条。油还没热手机就响了，是傅珒毅打来的。 电话接通，还没等柯睿说话，傅珒毅就急吼吼地问：“吃早饭了吗？” “正在做！”柯睿忙着炸油条，只能用肩膀夹着电话问：“你开完会了？” “还没，突然想起你这两天吃油炸的东西不好，就休会了给你打电话……” 傅珒毅匆匆说完前半段，连忙说出下面的重点：“别做了，带儿子们出去吃吧，就去那次去过的养生粥坊。” “都跟儿子说了早餐要吃豆浆油条，我没事儿，最多我喝点豆浆，不吃油条就是了。”柯睿熟练地将油条一一翻了面，才继续说：“你准备了材料怎么不跟我说，如果我没看到怎么办。” “如果没看到就好了！”傅珒毅懊恼地说，“本来也想着，如果你看到了就做，看不到就算了。” 柯睿又跟傅珒毅闲聊了几句，就听到那边海伦的声音提示傅珒毅时间到了，“行了，你去开会吧，中午我们去喝粥。” 柯睿觉得从昨晚他跟傅珒毅迈过那道坎儿之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似乎就变了。除了亲亲抱抱的小动作增多外，感觉心底多了一种特别亲昵的感觉，就像刚刚那样一个简单电话就让他觉得开心。 简单点说，傅珒毅和柯睿之间似乎从恋爱的稳定期退回到热恋期，感觉有点本末倒置。“算了，就当是先上车后补票了。”柯睿收起手机，将炸好的油条捞出控油，当前最需要在意的是两个小家伙的肚皮问题，投食儿的工作一定要做好。 中午，傅珒毅早早的就赶来接他们去吃饭。 “怎么这么早？”等电梯的时候，柯睿问。 “早餐只喝了点豆浆，怕你会饿。”看着电梯门上映出来的他们一家四口站在一起的样子，傅珒毅觉得异常满足。 柯睿觉得心里热烘烘，不过面儿上没显，“那下午去给你和崽崽买衣服吧，你们什么都没拿就出来，去买点换洗的。” 两人正说着话，赵姐的电话就插进来了，她转达了赵阿姨的意思，让他们玩儿够了就赶紧带着孩子回家。 “知道了，只要李叔和赵阿姨承认我和小睿，我们就回去。”然后傅珒毅又跟赵姐说了几句就挂了。赵姐没提赵阿姨让她给他们送衣服的事儿，她觉得，给他们送了衣服他们就更不着家了。 挂了赵姐的电话没多久，傅珒毅又接了一个电话。柯睿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是谁，也不知道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傅珒毅全程只说了“嗯”、“是”、“好” 、“我知道了”、“再见”。 接完电话，傅珒毅的脸色就变得阴沉。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回答，让柯睿找到一丝线索都不可能，只能等傅珒毅开口。 柯睿没等多久，傅珒毅就如他所愿地开口了，只是说的是：“我们去度蜜月吧？” “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 “你只要回答‘好的’就可以！” 这人显然没给他留拒绝的机会啊，柯睿眼睛向上翻了翻，“好的！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那个我会安排！”傅珒毅突然探身在柯睿嘴角亲亲，“抱歉，不能一起吃午饭了。” “忙你的，我又不是小媳妇！”柯睿就不明白了，他明明是特种兵出身，为什么不论老的、小的还是中间的，都觉得他该被像女人一样小心对待。 “那我们一起下去！你们去吃饭，我回公司。”傅珒毅一边拨电话，一边又无意识地按了一下下楼键。 傅珒毅算是那种宠辱不惊的类型，但是从这一个小小动作，柯睿就能知道，他现在很着急。 “赵姐，你帮我和崽崽收拾几件衣服，明天给我们送到机场……嗯……时间我再跟你说……”柯睿一边装作跟崽崽玩儿，一边细心留意着傅珒毅的电话。 明天？这么赶？“度蜜月”显然是傅珒毅临时起意的，公司的事情都没有做任何安排，如果只是为了让昨晚的事儿多个纪念，显然不用如此仓促，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傅珒毅时间不多了。 傅珒毅说过他有一笔生意，要离开一阵子，或许会有危险。柯睿一直不明白一个正经商人做生意会有什么危险，刚刚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傅珒毅会不会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他想问，但也知道保密纪律，他是问不出什么的。 一直到楼下，要分开走了，傅珒毅都没讲完电话，柯睿带着孩子们冲他挥挥手准备就这么离开，谁知傅珒毅对着电话说：“你等等，我这边有点重要的事儿。”然后从卡包里掏出一张会员卡递给柯睿，“中午还是去喝粥吧，他那边的家常菜也不错，想吃什么就自己点，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带钱了了么？” 柯睿接过卡揣兜里，“我带卡了。” 闻言，傅珒毅又从皮夹里掏出几张钞票，“拿着，打车不能刷卡。路上小心，晚点我给你打电话。”匆匆叮咛了几句，傅珒毅就讲着电话离开了。 吃过饭，小孩子就开始犯困，柯睿也就没带他们瞎逛，打了个车又回到了酒店。然后就开始等傅珒毅的电话。他说晚点打电话，这一晚一直晚到了半夜。 “睡了么？”傅珒毅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 “还没，你不打电话的话就准备睡了。”柯睿说了假话，傅珒毅如果不打电话，他会继续等。 “嗯，忙起来就忘了要给你打电话，刚刚秘书提醒我机票订好了，我才想起来。你怎么也不给我打呢？” “没什么事儿，打过去也没什么好说的，净耽误你工夫儿了。”这句是真的，让他给傅珒毅打电话，他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 “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也好啊！”傅珒毅似真似假的抱怨，紧接着那边响起了催促的声音，“飞机是明天早上八点三十六的，我跟赵姐说了，明天你们联系就行。我这边还有事儿，今晚回不去了，你早点睡，我先挂了，晚安。” 柯睿只来得及说了句“晚安”电话就被挂断了。这一夜柯睿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就联系了赵姐，拿了行李，直奔机场。路上，接了傅珒毅的电话，说让他带着孩子先登机。 后来，傅珒毅是踩着点儿登机的，他上飞机之后还没坐稳，飞机就开始滑行了。傅珒毅的座位在柯睿旁边，两人没说几句话，傅珒毅就靠着柯睿睡了过去。 看着傅珒毅憔悴的睡颜，柯睿隐约觉得，暴风雨就要来了…… 94. 傅珒毅一路上睡到了目的地，一个南方的海岛。他原来的计划是去马尔代夫，但是两个孩子的护照来不及办理，而且……他的时间不够了。 一行人下飞机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傅珒毅急匆匆地带着柯睿与孩子们到酒店办理了入住，然后马不停蹄地就要出门到景点观光。 “如果时间不够就少玩一点好了，你需要休息！”柯睿拉住傅珒毅的手臂。 傅珒毅转头回了柯睿一个笑容，“放心吧，我在飞机上已经休息够了，现在只想一家人好好出去玩，你现在让我睡觉，是存心想折磨我吗？” 柯睿没动，盯着傅珒毅的脸仔细看了一会儿，发觉他虽然眼下还有代表睡眠不足的黑影，但是精神头不错。两个小家伙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便叹口气，开口道：“那，走吧！” 闻言两个小家伙欢呼着就往门外跑去，刚刚坐车来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酒店外可是热闹得很啊！ “跑慢点！”傅珒毅扬声对跑走的两个儿子喊，反手拉住柯睿刚刚扯他胳膊的手，快步追了出去。 傅珒毅的动作太过自然，以致于柯睿跟着他跑出酒店的大堂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在大街上频频被人行注目礼，他才意识到两人的动作太过明目张胆。 “松手，有人在看了！”柯睿抽了抽手，示意傅珒毅放手。 傅珒毅拉着柯睿的手紧了紧，“爱看就让他们看，反正他们又不认识我们。”他想与柯睿像普通夫妻一样带着孩子出游，将他们的感情晾在太阳底下，有人看又怎样？正好做他们感情的见证，否则将来……他回不来，这段感情将没了丝毫痕迹。 “别犯傻，被人拍照怎么办？”柯睿加了力气挣脱傅珒毅的手。 “再抽手我就在这儿亲你！”傅珒毅转身贴到柯睿身边，“你试试？” 柯睿想了想，没敢试，他相信傅珒毅说到做到。“豆豆和崽崽跑没影了。” 傅珒毅满意地笑看柯睿，飞快地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才转身拉着柯睿去找儿子们。 傅珒毅心情很好，兴致很高，拉着柯睿带着儿子们逛了景点、尝了特色小食、参加了民俗活动，一直玩儿到俩孩子睁不开眼，他还兴致勃勃地要去当地有名的夜市。 “回去吧，明天再玩儿，崽崽和豆豆睁不开眼了。”柯睿的怀里抱着直揉眼睛的崽崽。豆豆则是牵着柯睿的衣角，一脸“我好累、好想睡”的表情看着傅珒毅。 傅珒毅看看两个孩子，只好勉强答应，“时间还早，等孩子们睡了，我们俩再出来走走吧？” “这又不是在家里，你放心把两个孩子单独扔在酒店啊？”柯睿白了傅珒毅一眼。 “不放心！”所以，傅珒毅认命地抱起豆豆，跟在柯睿身后回了酒店。 等两人抱着孩子回到酒店，俩娃儿都已经睡熟了。傅珒毅轻声对柯睿说：“我来安置他们，你先去洗澡吧。” 柯睿点点头，将崽崽放在一侧的床上。前段时间太忙，这次出游的房间是工读小妹帮忙定的，不知道是她没说清楚还是自己就没弄明白，反正她给大老板定的就是普通的标间，两张单人床的那种。 这是超级秘书海伦绝对不会犯的错误，所以第一眼看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傅珒毅也有些楞。倒是柯睿觉得这个房间面对大海，景色不错，反正床是加宽的，一个大人一个孩子也睡得开。 傅珒毅急着带一家子出去玩，听柯睿这么说也就没再折腾着换房间。如今，他就坐在一侧的床上，看着并排熟睡的两个孩子。 柯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傅珒毅呆坐着看儿子的模样，在他的印象里傅珒毅不应该是这样感性的一个人。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开口说：“你也冲个澡吧，洗过再睡比较舒服。” 傅珒毅点点头，似是不舍地又看了一眼孩子们才起身去了浴室。 柯睿看了看睡在一起的两个孩子，剩下的床，他们两个大男人怎么睡得开？！就在柯睿弯腰准备把豆豆挪到另一张床上的时候，浴室的门又被打开，傅珒毅探出头来，“不要挪动他们了，就这样睡吧，咱俩一起睡。” 柯睿愣了愣，才点点头，坐到另一边的床上擦头发，而傅珒毅则退回到浴室继续洗澡。等傅珒毅从浴室出来，柯睿已经擦干了头发，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傅珒毅下意识地放轻脚步走到床尾摆放的单人小沙发上坐下，静静地看着睡着的三个人，代表了他生命全部意义的爱人、家人。 柯睿本来就没睡着，感受到傅珒毅似乎带着温度的视线后就睁开了眼，“怎么坐在那边，还不睡觉么？” 傅珒毅摇摇头，“我有点相信豆豆说过的话了。如果我是李健，我也舍不得离开，就算死了也舍不得。” 柯睿起身走到傅珒毅身边坐下，“任务很困难？” 傅珒毅沉默了，就在柯睿以为他默认了时候傅珒毅摇了摇头，“并不困难，只是会有危险。” “会回不来么？”柯睿低声问。 傅珒毅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也许会是第二李健。” “什么？”柯睿的声音陡然拔高，随即想到熟睡的孩子，转头看他们依然睡得香甜才继续跟傅珒毅的对话，“你不是傅司令的小儿子么？他们怎么会让你参与这么危险的任务？” “一个无法为家里做出贡献的活儿子不如一个为国捐躯的死儿子。”傅珒毅说的云淡风轻，柯睿却听得冰寒刺骨。虎毒不食子，傅家人究竟要多么狠心才能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送去死！ “替我难受？”傅珒毅伸手拉住柯睿的手，“没必要的，对于我来说，只有你们才是我的家人，他们……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还是要为他们去送死。”柯睿反握住傅珒毅的手，“我曾经以为，傅二可以毫不犹豫地将我当做替死鬼是因为我们不是亲兄弟。即使一起生活多年，也是没有感情的，所以他才会在知道我的心思之后将我推去送死，现在看来……” 柯睿的话没说完，可是傅珒毅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人在替他抱不平，傅珒毅笑了，有这个人的心疼就足够了！“以后不会了！这次不管怎样，我都会活着回来，然后我和那家人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扮软弱，为的就是让他们对我失望、死心，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我倒宁愿你与他们牵扯不清，也不想你拿命来搏。”柯睿随口而出的话语却让傅珒毅觉得心里暖暖的。 “小睿，我怕死了。”傅珒毅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 “是人都会怕死，这有什么奇怪的！”柯睿笑了，不含任何嘲讽的意味。 “不是，我曾经不怕的，就算结了婚，有了崽崽，我也不怕的。”傅珒毅坐到柯睿身边，将人搂进自己怀里，“我想，就算我死了也无所谓，岳馨那样的女人不会让自己过得痛苦，崽崽就算没有我也还有妈妈、有傅家人照顾。直到咱俩在一起，你、我、崽崽、豆豆，我们成为一个家，我才觉得自己是必不可少的，没有我，豆豆和崽崽就少了一个爸爸，而你，会伤心吧？你会折腾自己，就像李健离开的时候那样。” “这次不会了，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去给豆豆和崽崽再找一个爸爸。”柯睿似真似假地说。 傅珒毅沉默了一会儿，“这样也好，虽然我不想让我以外的任何人碰你，但是，如果我不在了，有个人可以照顾你，我也会安心些。” 闻言，柯睿的脸立刻黑了下来，“安心什么？安心去死么？我的意思是让你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来！你却想着怎么死，既然这样，你干嘛来招惹我？” 傅珒毅抱紧炸了毛的柯睿，“小睿，小睿！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不愿意把你给任何人！我会回来，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我保证！” 傅珒毅花费了许多口水才将柯睿的毛捋顺。柯睿偶尔的小炸毛并没有让傅珒毅感到厌烦，甚至在柯睿恢复正常之后，傅珒毅还觉得有点点可惜，以后这样哄着心上人的机会不知道还有没有…… “小睿……”傅珒毅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我们去浴室，好不好？” “嗯？”柯睿疑惑地看着傅珒毅，两人明明刚刚才洗了澡啊？！ “我想要你……”说着，傅珒毅的唇舌已经开始侵略它们能碰到的每一寸肌肤。 “别，你需要休息，这些天你都没睡好吧？”柯睿握住傅珒毅企图往他浴袍里钻的魔掌。 “给我吧，我想要……”傅珒毅抱着柯睿腰的手收紧，另一只手则隔着衣服抚摸柯小睿。 柯睿被傅珒毅弄起了兴致，呼吸变得粗重，“去浴室……” 激情的吻，热烈的拥抱，充满温情的缠绵，在天亮后完全变了样子…… 95. 一夜缠绵，拥抱的温度似乎还在，甜蜜的情话还回响在耳边，可是枕边人却失去了踪影。柯睿醒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景。 儿子们还在一旁的床上睡得香甜，而这边的床上只剩下了柯睿自己，“毅！”柯睿不敢大声呼喊，怕吵醒孩子，只能下地寻找。 浴室的只有三四平米大，一眼就看过来了，里面没人。除了浴室，房间里能藏人的就只有衣柜了，但是柯睿觉得傅珒毅没那么无聊。难道是折腾一晚、饿了，先去吃早餐了？ 柯睿翻出手机，拨出了熟悉的号码，“您拨打的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SORRY，YOU……”机械的女音死板地一遍遍用双语重复着同一句话。 柯睿呆呆地挂断电话。这个号码已经刻在了心底，他确信自己不会拨错号码！在昨天之前，他每次拨打这个号码之后都会听到一个温柔低沉的男音，而现在只剩一个冷冰冰的女声了。 昨晚两人有多激情，今天柯睿就有多失落。尽管落差如此大，柯睿也只是坐在床边郁闷了一会儿就振作起来精神。 傅珒毅要去做什么柯睿是知道的。在军中待的时间也不算短，切断与熟人的联系来减少新身份被识破的危险也是常用的手段，柯睿也是了解的，然而了解不代表不会担心。 柯睿恍恍惚惚地在床边坐到了太阳晒到床上。“干爹？”豆豆揉着眼睛起来就看到柯睿木呆呆地坐在床边。 “醒了？洗漱一下，我叫崽崽起床。”柯睿猛然回神，神色如常地对豆豆说话。 “哦~！”豆豆乖巧地点头，掀开被子自己穿上衣服去洗漱。没多久，洗漱好的小家伙乖乖坐在床边看柯睿给豆豆穿衣服，“傅叔叔呢？” 柯睿手里的动作一顿，然后继续麻利地给崽崽穿衣服，“他公司里有事儿，出差去了，我们自己玩儿，不管他！” “出差去了啊……”豆豆瘪瘪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豆豆的表情让柯睿有些诧异。按说像豆豆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懂事，即使愿意与人亲近也不会在明知那人将要取代自己最尊敬的父亲的时候主动表现出来的，除非，“有什么想要的、想玩儿的跟干爹说是一样的。” 豆豆摇摇头，“我就是想要一家人一块儿出来玩的感觉……”豆豆的声音随着他的脑袋低下去。 柯睿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喉咙里顿时像被塞了一团棉花，什么也说不出来，半晌才道：“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下次我们再一起出来玩儿，我们一家人。” “崽崽也是一家人，崽崽也来~！”崽崽揪着柯睿的衣角一脸期待地仰望着柯睿。 柯睿笑着捏捏崽崽的小鼻子，“好，崽崽也来。”父子三人又高兴起来，可是，他们没有在继续旅游，当天下午柯睿就带着两个孩子坐上了返程的航班。 即使傅珒毅不在，日子仍要继续过。傅珒毅离开前已经为豆豆找好了学校，等到秋天，豆豆就要入学，小家伙强烈要求跳两级，因为怕豆豆跟不上其他学生的进度，所以，父子三人回家之后没多久柯睿为豆豆报了一个补习班。 补习班离他们住的小别墅不算近，柯睿每天去接送豆豆上下学，顺便溜崽崽，偶尔去自家公司转转，空闲了想想儿子们的另一个爹。父子三人的小日子过得也算滋润，柯睿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 可是，总有那么几个人见不得别人的日子好过，这样的人不少，恰巧傅家就有这么几个。 傅司令觉得儿子现在为执行任务与熟人切断了联系，这正是解决勾引他儿子的兔爷儿的好时候。不管儿子能不能活着回来，他们傅家的人都不能背负“同性恋”的名声。 有了这样的指导思想，傅司令就开始想尽办法让柯睿主动离开。起初，傅司令还自持身份，用的方法比较委婉，可是毫无效果，柯睿仍是住在小别墅里，日子照过。 傅司令坐不住了，派人叫柯睿来见他。柯睿本来就不待见姓傅的人，仅剩的对姓傅的好感都给了傅珒毅父子了，别的姓傅的？抱歉，我认识你么？ 傅司令身居军区高位，他的命令只有属下拼命完成，哪曾被无视过啊，于是傅司令恼羞成怒，“派人给我抓回来！” 抓人向来是警察的活儿，要动用军队抓的人基本直接击毙好了。可是这个柯睿不一样，他是傅司令要见的人啊，既不能弄死了，也不能闹得动静太大，闹得人人都知道傅司令私自捉无辜群众就不好了。怎么说，天朝还是标榜自己是法治社会的。 尽管这次任务要低调再低调，可是负责这项任务的队长并不觉得为难。不就是捉个小老百姓么，最多挑几个伸手好点的，拖了人就走，保准闹不出多大动静。 队长同志的想法是不错，但是他不知道柯睿是退役的特种兵啊！柯睿除了送儿子上下学，在外面瞎逛的时候并不多。入室抢人显然是不行的，在大街上动手会被人看到，而且柯睿反跟踪的技巧高超，他们几次在闹市把人跟丢。 接连几天，傅司令都没见到要见的人，于是傅司令怒了，“一群饭桶！各样的课程你们都白学了！大人抓不住，你们不会抓小的，把人引过来！” 这要是对敌人，这方法自然不用傅司令提醒，大兵们都不是吃干饭的，可是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小老百姓……尤其还有人听说那个常常被柯睿带在身边的小崽儿是傅司令的亲孙子，这帮人哪敢动这个手啊？把娃儿磕了碰了怎么办？ 几个挨了骂的大兵互相瞅瞅，既然傅司令都能狠下心用自己的亲孙子来当饵，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天下午几个大兵就动手了。 本着首长的孙子，能不动就不动的原则，大兵们决定去补习班里接豆豆。本来他们的计划不错，但是！但是豆豆同学被人拐过一次了！一次生两次熟，人家豆豆同学已经有经验了！ 当补习班的老师把正认真听课的豆豆同学叫出来告诉他，有几个兵叔叔要接他回家的时候，豆豆同学很认真的告诉老师：“我不认识他们，放学的时候我干爹会亲自来接我！” “小朋友，我们是你干爹的朋友，他今天有事儿，要我们替他来接你。”大兵笑得和蔼，连一旁的老师也在帮腔。 “老师，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真的军人？因为他们穿着军装？军装也可能是假的吧？”豆豆同学像小大人一样语重心长地对辅导班老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辅导班老师傻了，他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教育了！不过小家伙说的不是没道理，于是老师要求看大兵的军官证。 大兵们犹豫了一下，还是掏给老师看了，谁知老师还没说话，豆豆同学又开口了，“人都可以是假的，弄个假证有什么难的？老师，你问过我干爹了么？他说了要别人来接我？” 辅导班老师一拍脑门，可不是么，问问家长就知道了！辅导班老师连忙掏出手机，还没等找着柯睿的电话号码，就被大兵拦住了，“不用麻烦了，还是让柯睿自己来接吧，我们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走，不走擎等着被人当人贩子抓么？ 这下，辅导班的老师也看出这些人形迹可疑了，报警是不行，但是应该要提醒家长注意！老师的想法是不错，但是工作一忙起来，这茬儿就被忘在脑后了。 于是，豆豆同学终究没逃过被捉的命运。 这天，柯睿像往常一样将车子停在补习班的大门口等儿子出来，也像往常一样在看到儿子的身影之后低头发动车子，可是当他在抬起头却看不到了儿子。 “哥哥，哥哥……”坐在后座儿童座椅里的崽崽指着车窗外大叫。 柯睿顺着崽崽的手看去，看到一个男人夹着一个孩子仓皇跑走，撞到了不少行人。由于路上车多人多，柯睿第一反应就是下车去追，可是他没跑多远就想起了还在车上的崽崽，再回头，恰好看到自己的车子被人开走。 两个儿子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掳走，柯睿说不出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恨恨地踹了路边的花坛一脚，焦躁地原地转圈。路边的行人看到他这样子，纷纷从旁边绕道走柯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俩孩子被掳走的过程明显是计划好的，两拨人是一伙儿，找到一个孩子，就找到另一个！“喂，强子，是我，我的车被偷了，你帮我用跟踪器查一下在哪儿。” 大概三四分钟后，强子就给了柯睿回复，“头儿，跟踪器显示你的车往东北方向跑了，那儿既不是出城的方向，也没有能藏车的地方，这个贼是傻的吧？” “不，那些贼一点都不傻！”柯睿咬牙切齿地说。他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了。 挂了电话，柯睿就打车直奔军区大院。会三番两次找他麻烦的只有那家人！ 上辈子的烂帐他已经不想跟这家人算了，可是这辈子，他们还不让他安生，那么，大家就来一起算算总账吧！ 在柯睿下车的时候，接到傅司令的电话，要他到军区大院去。 “我到了！让警卫放行！”柯睿毫不客气地说完就挂机。 过了几分钟，一名警卫员跑步从大院里出来，对着大门口站岗的警卫行了个军礼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向柯睿走来，将他请了进去。 柯睿被带到客厅，不用人邀请，他自己就大咧咧地坐到了傅司令对面沙发的中央，“上茶！”摆谱谁不会！ 负责招待的勤务兵茫然的看着傅司令，他还没在司令家里见过如此大牌的客人呢，不知道该不该照客人说的办。 还没等傅司令表态，软糯的童声就在客厅响起来，“睿睿！” 发现两个孩子被掳之后的几分钟，柯睿觉得度秒如年，可是事实上从他发现两个孩子被掳走到他确定嫌疑人并没超过十分钟，所以他到大院的时间比绕道汇合的掳人小队还早些。 柯睿转身堪堪接住崽崽牌人肉小炸弹，“干爹！”跟在崽崽后面跑过来的是豆豆。柯睿仔细查看了两个孩子，没有发现任何伤痕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我们回家！”他跟傅家老一辈是有一笔账要好好算算，但是不是当着孩子们的面。 “站住！”傅司令怒喝，自从他爬上这个位置就没有人敢这样无视他了，这个狂妄的小子怎么敢！“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么！”后一句话满含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轻蔑。 柯睿冷哼了一声，一手牵一个娃娃继续向外走。 “给我拦住他！”傅司令恼羞成怒。 “你为了把我引到这里不惜对自己的亲孙子下手，现在还要在他面前动手，你还有人性吗？”柯睿当着傅司令一群手下狠狠落了他的面子。 “让夫人把孩子带走！”傅司令的血压伴着他的火气急剧升高。 “不用！我信不过你们！把车钥匙给我，让孩子们去我的车上等。”柯睿要回车钥匙，“豆豆，你带着弟弟到车上去玩儿，等干爹说完事情，咱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干爹……”豆豆的小脸上满是担忧，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和弟弟只会干爹添麻烦。 柯睿笑着揉揉豆豆的脑袋，“别担心，干爹不会打架的，嗯？” 豆豆低头想了一会儿，接过钥匙，“干爹，你要小心，我和弟弟等你一起回家。”说完牵着弟弟开门离开了剑拔弩张的客厅。 等客厅的门关上，柯睿施施然坐回他先前做的地方，“既然你一定要我留下，那我们就来说道说道，叫上你爹，咱们一起！”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傅司令现在恨不得劈了眼前坐着的柯睿。 “你才放肆！”柯睿一拍桌子，“傅家就是这样的家教吗？傅二就这样教儿子！这样没大没小！” 傅司令被柯睿这样一呵斥，微楞，随即道：“对你这样一个让人玩屁股的兔爷，没必要客气！” 柯睿抬腿踩过茶几，两步迈到傅司令面前，“啪！”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一时间客厅里除柯睿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其实，刚刚凭那些警卫的身手完全可以挡住柯睿，只是大家都没想到有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赏司令耳光。 “这一巴掌是替傅二打的，他这个当爹的不会教儿子，我这个师弟的就帮他教！”柯睿打完了人还一脸“我打你是应该的”，“去跟你爹说，他柯六儿师弟来看他了！” 傅司令被那一巴掌打懵了，不过总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冷静下来，诧异地看着柯睿。他从没听父亲谈起过师门的事情，可是不论怎么算，父亲都不会有这么年轻的师弟，但是这个柯睿又不像说谎的样子。 “怎么？”柯睿随即做了然状，“我忘了，祸害遗千年，二哥今年有一百多了吧，年纪大了，走不动可以理解，你前面带路，我去看他。” 傅司令突然发难，出手攻击柯睿面部，几个警卫也同时发难，攻击柯睿身后的空门。柯睿丝毫不理会背后的警卫，动作飞快地化解傅司令攻击的同时还制住了傅司令，“都别乱动，用手要人命的招式特种兵也练过，别逼我手抖！你！” 柯睿随手指了一个最靠近门边的人，“去跟傅二说，还想要儿子的命就到客厅来！” 不一会儿，七八个人推着一个轮椅出现在客厅，轮椅上坐到赫然就是傅二。 “我听说，我师弟的后人来看我，是你吧？你就这么探望长辈？”傅二的底气还算足，即使坐在轮椅里也没弱了气势。 “哼，”柯睿冷哼一声，放开手，“他抓了我儿子让我过来，我觉得挺好使，也试试。” 傅二瞥了眼儿子，“犬子无状了，不知道阁下是我那位师弟的后人？”当年傅二害死最小的柯六儿之后就被他们的师父逐出了师门，师兄弟们都断了联系，也不知道师兄弟们有几个活过了那漫天的战火。 “二哥果然年纪大了，连人都不认识了！”柯睿在沙发上坐下，“好吧，我就给你提个醒儿，我姓柯！” 傅二暗暗吃了一惊，姓柯的、会叫他二哥的只有当年因他枉死的小师弟柯六儿！而柯六儿的灵堂他去过，人死的透透的，而且就算柯六儿或者也不会这么年轻！还有，他们师兄弟都是孤儿，不可能有侄子外甥之类的后人。除非，柯六儿在死前就留了种儿，但是也不可能，因为那时候他迷恋的人是自己……心里百转千回，可是傅二面上不显，“原来是柯师弟的后人啊……” 柯睿笑着摇摇头，“二哥是老糊涂了，柯六儿有没有后人，师兄不是很清楚吗？” 最不可能的答案被证实，傅二的表情变得冷峻，“我凭什么相信你？” 柯睿用右手食指轻巧额角，“这个可真难为我了，是说二哥八岁了还尿炕，然后诬赖我；还是说二哥日夜苦练功夫也没有我进步快？啊，我知道了，就说我信了二哥的话，替你送军阀返乡，结果被人打成筛子吧！那个我记得清楚，子弹穿过身体的那种疼，被至亲至爱的人背叛的绝望，至今，我还常常在梦中重温呢。” 柯睿每说一句傅二的脸色就变青一点，等柯睿说完，他的脸已经变成青灰色了。 “老爷子觉得哪里不舒服？”跟在傅二身后的保健医生尽责地站出来问。他刚刚正要为老爷子检查身体，听说老爷子的故人来访就一起跟了出来。 傅二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与小师弟多年未见，今天他的后人找来，我想跟他想好好聊聊，查体的事情改天再说吧。”傅二打发走了一帮子医生护士，也斥退了一干警卫员，大厅里只剩他、傅司令和柯睿三人。 “二哥干嘛把人都撵走啊？他们会以为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柯睿微笑。 “你刚才都是骗人的？！”傅二还没出声，傅司令先吼了出来，他差一点点就信了！ “二哥，我说的是假的吗？”柯睿反问傅二。 傅二瞪了儿子一眼，“闭嘴！” “二哥，别凶孩子啊！”柯睿把长辈的架子端得足足的，好似傅司令不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而是一个不足五岁的奶娃娃。“对了，怎么没看到我其他的师侄啊，不会是只剩这一个吧？” 柯睿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剑，“噗”一下就插进了傅二的心窝。傅二生的时候乱，女人家里的外面的好几个，这些女人统共给他生了六个女儿、八个儿子，女儿没一个成年，前七个儿子没一个活过三十岁，好在那时候流行早婚，所以即使七个儿子早死，傅家如今人丁也不算单薄。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不好受，柯睿这句话算是戳到要害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柯睿冷笑一声，“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啊！” 闻言，傅二青灰的脸色变得通红，“你究竟是谁？想怎么样？你刚刚说的都是空口白牙，没有任何凭据的！” “我是谁？二哥还不知道吗？”柯睿脸上已经没了笑意，“既然二哥不想听无根无据的，那我就说说有根据的好了。毅离开前给我留了两份文件，一份是亲子鉴定，还有一份是委托代理的文书，他不在的时候由我全权管理他的公司。” 傅二不明白这两份无关紧要的文件有什么用，所以不动声色的继续听下去。 柯睿也不卖关子，径自说道：“我在外面听说毅不是傅司令的亲儿子，而是抱养的？可亲子鉴定上不是这样写的啊！傅司令，当年的计划生育查得很严吧？ 我知道现在计划生育有一票否决权，公职人员超生是要开除公职的，不知道部队上是不是也这样？“ 被柯睿点到名的傅司令脸色不变，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这件事也是公开的秘密，真的被爆出来他也有能力摆平。 “看来傅司令一点也不在意这件事啊，位高权重果然好啊！傅司令爬到现在的位置没少打点关系吧？”傅司令的态度在柯睿意料之中，所以他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说：“你还记得从毅的公司划走了多少钱吗？这些钱都给了谁，还有印象吗？” 傅司令心下暗暗吃惊，他是不记得从儿子那里拿走多少钱了，可是，显然有人记得！ “我从我儿子手里拿钱，天皇老子都不能管！” “儿子？你真的有把毅当成儿子过吗？”柯睿不再维持平静的假象，“对你来说，他不过是一枚你可以肆意利用，毫不在意抛弃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棋子吧？二哥，我那几个师侄也是这样被你牺牲掉的吗？” 傅司令见父亲脸色难看，接过话去，毫无悔意地说：“是又怎样？生恩大于天！他的命是我给的，我收回来又怎样！” “不怎样，毅不是乖乖去送死了么？不过只有这一次，以后他就跟你们傅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再敢伤害他，我绝不放过你！”柯睿很认真地威胁。 “这是我们傅家的事，就算你真是我师弟，你也管不了我的家事。”一直沉默的傅二突然出声。 “你们不愿意拿毅当亲人，我愿意！所以，”柯睿扫了一眼傅家父子，“我再说一遍，等傅珒毅回来，他就跟你们傅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你们那些龌龊的事不要沾上他，就算你们傅家灭门也跟他没关系！” “我劝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你以为自己是谁！”傅二的话夹枪带棒。 柯睿反击地毫不留情，“我是傅珒毅的爱人，将来还会是他的法定伴侣！二哥，当年你不接受我，还设计我丢掉性命，你的孙子跟你完全不一样啊！” 这下傅二完全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他的小师弟了！因为他确定柯六儿跟他告白的事儿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不明白已经死掉的小师弟为什么又活了过来还年轻了这么多，但是这不妨碍他肌肉绷紧、本能地准备攻击。 “二哥想动手？”柯睿丝毫没把傅二的意图攻击放在眼里，“二哥真以为当年你日夜苦练功夫进步很快？如果不是知道你争强好胜，而恋慕你的我一心只想讨好你，我会每次都那么刚好地输给你？当年正值巅峰的你都赢不了我，现在连走路都需要辅助的你还要跟我动手？” 傅二骤然放松身体，“师弟说的哪里的话，当年的事是二哥不对，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 “你后不后悔与我无关！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所以，如果你们不再像今天一样动我在意的人，我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柯睿无视傅二的示好。 傅二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最后道：“你真的不会把那些东西公开？” “师父没教过我背信弃义，我不像你可以无师自通！”柯睿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讥讽傅二，让他不痛快的机会。不能要他命，也不能让他好过。 傅二不在意柯睿怎么说，他只要听到自己想听的意思就可以，“好，我们不会再去招惹你们，包括小毅在内，可以了吗？” 柯睿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说实话，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所以，我会好好保存那一份东西，你们只要知道它的存在就行了！我要走了，我儿子们该等急了！”柯睿走到门口又突然回身道：“你们不用费心思打那些东西的主意，我可以告诉你们，它们不止一份，也不在我身边！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希望再也不见！” 柯睿出来就看到几个警卫站在自己的车边，手里拿了些孩子都喜欢的零食敲着车窗。车门似乎被锁住了，所以任凭他们说什么都没办法把东西送进去。 “什么事？”柯睿一句话让围在车边的警卫们瞬间立正站好。 带头的警卫看到柯睿，上前道歉：“柯先生，对不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我们都很小心，没伤着孩子！“ 柯睿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我都看见了，皮儿都没红，你们下手很轻。” 柯睿走到车门边，敲敲，“豆豆，开门！” 中控锁被打开，豆豆和崽崽都从车上冲下来，“干爹，你没事吧？我和弟弟坐在车上，谁都没理！” “好乖！不过叔叔们是来跟你们道歉的，你们跟叔叔说句‘没关系’。”柯睿摸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 一向听话的小东西们闭紧了嘴巴，一声不吭。 “怎么了？叔叔们不是故意的，他们只是在执行任务，他们没伤到你们不是吗？”柯睿弯下腰看着两个孩子。 “他们没伤到我和弟弟，可是他们把我们抓走让干爹担心了，所以不是‘没关系’！”豆豆牵着崽崽的手，倔强地说。小崽崽在一边点头附议哥哥的说法，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 柯睿觉得自己又被两个小家伙感动了，大力揉乱了两个孩子的头发，“两个小鬼灵精！小孩子爱拿乔，你们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走了！” 警卫们连忙把手里的东西塞到柯睿的车上，将他们送出司令住的小院。 柯睿的车开出没多远就看到了一个熟人，连忙停车让他上来。 “我听我家老爷子说你进了司令家的院儿，我就赶过来了，怎么样？没事儿吧？”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文骢。 “没事儿，全须全尾地出来了，就是两个小家伙可能受了点惊吓。”柯睿一边开车，一边分神跟杨文骢说话。 “这没事儿，待会儿我请客，给两个小家伙压压惊！”杨文骢转头逗坐在后座上的两个小家伙，让柯睿专心开车。 这边一车人欢声笑语地去吃大餐，那厢，被留在客厅的傅二气鼓鼓地把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末了还道：“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相信任何人！你却还送人家这么大一个把柄！我不管你用什么罪名，一定要给我把这件事处理干净！” 傅二所谓的处理干净当然是把人处理干净，可是现在不是过去草菅人命的时候，所以，弄死一个人容易，怎么弄死人还不热一身腥麻烦。 这事儿还没等傅司令想出对策就被他搁下了，因为傅家的太上皇，傅二老爷子病了。 傅二已经一百多岁，可是耳不聋眼不花，身体硬朗，几次生病都有惊无险地活过来了，他本人惜命的很，所以也很注重养生保健。柯睿走后，傅二像往常一样无休，起先是噩梦连连，他六个女儿、七个儿子的死状一个一个在眼前过，最后他们还会问同一句话：“父亲，你有把我当成是你的女儿（儿子）吗？” 傅二见惯了死人，死在他手下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所以儿女们的死状并没有吓倒他，可是接下来胸口上一阵一阵的疼痛让他冷汗直冒，生生从梦中疼醒。 人醒过来，那穿透心脏般的疼也随着噩梦没了。傅二坐起来歇了一会，看时间还早，就再睡一会，谁知刚入眠，那疼痛再次来袭，傅二只得又醒过来。如此反复几次，傅二就不敢再轻易入睡。 人可以三五天不吃饭，却不能三五天不睡觉，所以，没几天老头就被折腾的没了人型。医生、专家看了不老少，结果就是查不出问题，最后医生只能把这种病状归结为心里因素，可是心理医生也没治好，最后只能给老头开安眠药，等想睡的时候吃上一粒，不过安眠药也不能让老头睡个好觉，至多两三个钟头，老头还是被疼醒，到后来身体有了抗药性，就连两三个钟头也没有了。 医生不约而同地要傅司令开始准备后事，这样下去即使没病，老头也撑不了多久。 傅家的太上皇病了，一干傅家人的亲戚朋友战友下属出于礼貌都要去探望，这些人里有杜亮也有杨文骢家的老爷子。 杜亮是傅司令夫人的妹妹的儿子，换句话说，杜亮要叫傅司令姨夫，而杨老爷子大半辈子都在傅司令手底下，两人虽然属于傅家不同的社交关系圈儿，但是杜亮小时候没少在大院里玩儿，所以杨老爷子是认识杜亮的，而且，老爷子在知道自己小儿子另一半是他的时候还是很满意的。 这一老一少前后脚进医院看傅二，傅司令没当回事儿，他们认识他是知道的，见到杜亮对杨老爷子分外殷勤也只当是他在替自己招呼客人，毕竟杜亮也算主人家的。 问题出在杜亮跟老爷子一起离开。一起离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杨老爷子打发了自己的车，跟着杜亮走了。跟着杜亮走也没什么要紧，重要的是，看见杨老爷子，杨文骢从杜亮的车上下来。从车上下来也不打紧，要命的是，两个年轻人举止亲昵已经远超出朋友的界线。 被自家儿子的破事儿刺激的傅司令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两个年轻人也是那种关系！自家后辈一个两个都是同性恋，这让他这个司令的脸往哪儿搁！ 傅司令想骂人，却只看到扬长而去的车屁股。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当天下午傅司令就跑到杨家去堵人。 而被堵的杨老爷子正享用着自家儿子和儿胥孝敬的大餐。一直到傍晚时分，微醺的杨老爷子才让儿子扶回家。最让人担心的小儿子有了不错的归宿，杨老爷子心情不错，就算进门就看到黑着脸的上司也没受影响。 杨老爷子的好心情成了傅司令爆发的导火索，一通臭骂兜头泼了过来。都是当兵、打过仗的人，脾气暴躁是正常，交代的任务没完成被上司臭骂也是常事儿，可是直到被骂了大半个钟头，杨家父子才听明白被骂的原因。 因为柯睿，杨文骢本就不待见傅家老一辈，这时候最疼爱自己的父亲再因为自己跟男人在一起被骂，杨文骢也怒了。“傅司令也病了吧？我跟什么人在一起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样上门来像骂孙子一样骂人？” “凭什么？就凭你带坏了我们傅家的人！把珒毅拐带的喜欢男人不说，还勾搭上杜亮，你要脸不要！”傅司令立即转移了攻击目标。 “有病就吃药！傅珒毅已经跟你们傅家没关系了！还有杜亮，他姓杜，不姓傅！”杨文骢豁出去了，“你不就是军衔比我们家老爷子高一级嘛！这里是我家，就算你是毛主席也没权力在我家骂主人的道理！别以为我家老爷子是怕了你，他是舍不得他那帮老战友，不然他退下来，我也养得起！” “你！”傅司令气得指着杨文骢的手都在抖，“你就是这样教育你儿子的，你就容他放肆！”后面一句当然是对杨老爷子说的。 “我是我们家老爷子亲生的，他当然疼我，纵容我！”杨文骢上前一步，将父亲挡在身后，“比不得某些人，可以毫不犹豫地送养子去送死！”杨文骢说的什么事儿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你竟然把军事机密告诉外人！”傅司令指着杨文骢身后的人说。 杨文骢拨开傅司令的手，“傅司令，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说话要有根据，你乱说一句话，有人却要因此上军事法庭的！” 杨文骢丝毫不让，一直把傅司令气得摔门而去。 “儿子，你今天过了，怎么说他也是司令，你对他这样无理，被拖出去揍我也不好说什么的。”杨老爷子担心地看着儿子。 “没事儿，他没脸把这事儿说出去，你没见他连警卫都没带过来吗？”杨文骢倒是不担心自己，“只是他今天在这儿吃了亏，我怕他以后给你小鞋儿穿。” 杨老爷子摆摆手，“不管他今天吃没吃亏，知道了你跟小杜在一起，他就不会让我痛快。最多把我手里的权力都交出去，反正他不能革我的职。” “老爷子，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臭小子，你从小到大给我惹得麻烦还少吗？我早习惯了！”骂着骂着，杨老爷子没绷住先笑了出来，“以后你惹了麻烦我就不管了，那是杜家小子该烦恼的。” 杨老爷子的话很快得到应验。在杨家没顺气儿的傅司令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杜家打电话，除了骂人当然也把杜亮找了个男人的事儿说了。于是，杜亮开始烦恼怎么跟家里出柜。 杜爸爸杜妈妈当然不能接受儿子喜欢男人。但是杜爸爸怒骂、抡皮带，杜妈妈一哭二闹都不能让杜亮回心转意。 “爸妈，我对女人没感觉，好人家的闺女谁会嫁给我守活寡？撇开性别不谈，我与文骢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我保证不会耽误你们抱孙子，我和文骢已经决定了去找代孕。” “那是犯法的！” “那就去找一个不犯法的国家！爸妈，我这辈子第一次动心，不想放弃。” “那你想过你们的关系不容于社会！你有公职，你的朋友、同事们会怎么看你？你让我和你妈的老脸往哪儿搁？” “我已经辞职，准备开一家贸易公司。如果爸妈觉得我让您二老丢脸，那我不常回来就是，等我把孩子抱回来，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杜爸爸杜妈妈用尽了办法也没办法让儿子改变主意，最后一怒之下将人撵了出去。 日子就在鸡飞狗跳中过了小半年，豆豆已经成了一名小学生，崽崽也进了幼儿园。柯睿现在的行程表已经变成送儿子们上学——去公司——接儿子们放学——回家。 这天与往常一样，只是柯睿在公司里接待了以为不速之客。 “我是傅珒毅的大哥，我来只是要告诉你，小毅这几天就会回来了。” “这事儿不值得您特意跑一趟吧？” “嗯，主要是我想看看我弟弟的另一边究竟怎么样，好决定红包包多厚。” “……”柯睿哑然，他没想到傅家还会有人祝福他们。 “等我办酒席的时候，你们包回来就行。”傅大哥微笑，“估计，我这边就只能收你们一份红包了。” “你的那口子也是……”事实上傅大哥的另一半更劲爆，不仅是男的，还是傅家死对头家的儿子，傅大哥跟家里摊牌的时候，傅司令当场撅了过去。小儿子不争气也就罢了，一向引以为傲的大儿子给他的才是重磅炸弹。 傅二当年因为被身为同性的小师弟告白就设计害死了他，没想到多年之后，他的两个孙子先后喜欢上了同性。不得不说命运真的是一部讽刺剧。 于是，新一轮鸡飞狗跳开始，只是这一次任傅家狂风暴雨也波及不到柯睿了，他专心地一日一日数日子，等傅珒毅回来。然而，傅大哥明明说过傅珒毅几天内就会回来，可是又过了一个月柯睿仍没见到人影。 柯睿只好通过杨文骢辗转联系到傅大哥，得到的答案却是，“小毅的任务本来已经结束了，可是他突然主动请缨去追击残余力量，所以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样的答案让柯睿皱起眉，傅珒毅知道自己和儿子们都在等他回家，为什么还要拿命再去拼？这个问题傅大哥也无解，柯睿只有等当事人回来给他解释。 这一等又是一个月，柯睿等来的却是被人从直升机上抬下来的带着氧气罩昏迷不醒的傅珒毅。柯睿的行程表上理所当然地加上了一项在医院陪床。 既要照顾儿子们，又要照顾昏迷不醒的伤员，还要兼顾公司，短短几天柯睿就瘦了一大圈儿。赵阿姨最先看不过去了，“你这孩子，我们知道你担心先生，可你也不能这样折腾自己，当自己是铁人？” 柯睿笑着摇摇头，“赵阿姨，我不担心毅，不管怎么样，他活着回来了，以后都有我看着，用不着担心。” 话虽如此，但是傅珒毅一天不醒，柯睿就一日不得闲，整个人都迅速憔悴下去。幸而，傅珒毅在第五天的时候醒了。 送了儿子们去学校后，柯睿赶到医院就看到醒来的傅珒毅，恍惚地把手里的车钥匙掉在地上都不自知，“什么时候醒了的？怎么不叫我回来？” “今天凌晨，你一早要送孩子上学，就没叫你回来。”傅珒毅虽然醒了，可是身体还弱得很，所以由第一时间赶来的傅大哥代答。 “醒过来就好！”不知道该不该算是爱情的力量，接下来的日子，傅珒毅恢复地非常迅速，没几天就转到了普通病房，摆脱了一溜儿的检测仪器。 “不知道我和儿子在家等你回来吗？干嘛又申请去玩儿命？”柯睿一边削苹果一边不甚在意似的问。 傅珒毅看着苹果皮在柯睿手里越变越长，心里也有些后怕，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不过他不后悔。“那些人就是当时杀了李健的凶手，我知道你想给他报仇……”李健，一个虽然已经不在，但是不会从柯睿心里消失的人，傅珒毅不希望这个人永远夹在他和柯睿之间。 “啪！”已经快到头的苹果皮断落在地上，“你傻啊，要是你回不来怎么办？合着我就是给你们养儿子的！” 被骂了的人丝毫不以为意，笑着回道：“是啊，我傻，不是说傻人有傻福吗？不然怎么会遇到你？聪明又勇敢，连傅家的‘巨龙’都能干掉！不过，以后这种事儿留给你的骑士好不好？” “骑士屠龙是为了救公主！”这些日子崽崽的睡前故事柯睿没白念，“就算我给你做饭、养儿子，我也不是女人！” “我知道！”傅珒毅拉过柯睿的手放在嘴边亲亲，“可是男人都想保护爱的人，柯睿，我爱你，咱们过一辈子，好不好？” 柯睿抽回手，低头把手里的苹果削完，“大哥的红包我已经收了，摆酒的时候别忘送请帖。对了，大哥也找到伴儿了，将来要回礼的，还有文骢和杜哥……” 病房里两人像老夫老妻一样絮叨着一些人情世故，窗外，阳光灿烂，就像傅珒毅第一次隔着玻璃看到在花园里晒太阳的柯睿一样…… 兜兜转转，缘分或许早就在不经意的一瞬间已经埋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