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倾之只是爱你+番外——古攸兰悠离岸
古攸兰悠离岸  发于:2014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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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赵敬兼口口声声说喜欢关泽予; 季云砚是谁,他和赵敬兼一起长大。 小时候,那个说,我陪你的少年。 长大后,往东西放向走的两个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季检察官:敬兼,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 赵总经理:滚! 最后,叫人滚的人,是要叫人家自己回来,还是人家自己回来,还是自己人家一起滚滚滚滚~(滚床单?)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敬兼;季云砚 ┃ 配角:关蓝;郝扬威;赵敬衡;彦丽红等 ┃ 其它:双倾现代系列 序之章:彼此间,两不相干 两个人之间的交缠,有时候,是你情我愿,两厢情愿才发生,可有时候,却是一个人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就发生。 夜里的景,灯光投映昏黄的光芒,迷离人视觉的光色,昏黄的光,扰乱人的心境,甚至,害得迷茫的人,在彷徨和不知所措里,忍不住犯了不该犯的错。 床上的两个人,一个压制一个,被动者和主动者之间的抗衡,主动者注定是主导方。 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即使曾经也睡在一起,但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两个男人之间,发生着男女之事。 “放开。” 他还想翻身,起身,甚至是揍人。 “对不起。” 他掌控了决定权,甚至是绝对权,但是,还是作出道歉,而道歉之后,就是继续未完的错事,他低头,吻住他。 “唔~” 他吻住那紧咬的双唇,凝聚的汗,抖落在被动承受着一切的人的睫毛上,渴求的念想,一旦生发,再难以收拾。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喜欢他,对不对?”唇舌之间的交战,随着言语之间的反问和疑问,加剧。 他占剧了上方的位置,他占尽所有优势,因此,随心所欲,想要执意而为一次,就想要一次。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男人?” 他想用力的嘶吼,可说出来的话,沙哑不成势。 “那你刚才?” “我刚才怎么了?” 他挥起手,打不成;而他吻下去,一触即发!想要反抗的人,他试图推拒为所欲为之人的所作所为,然,对方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成了被动之人的致命冲击。 他感到无力的闭上眼。 “敬兼。” “云砚,你怎么可以?”可以这样做! 他睁开眼,看着床头的台灯,灯光映入他眼里,刺眼的光芒,刺激他的泪腺,身后突然传来的剧痛,撕心裂肺,痛! “季云砚。” “敬兼~” “季云砚,你混蛋。”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实在忍不住,转而咬了捂住自己眼睛的手。 “敬兼,对不起。” 季云砚,抱紧身下的人,他知道,他犯了不该犯的错,所以,他道歉。 但是,彼此之间,不是一句对不起,就此能两清。 “我从未做对不起你的事,从未。”而他,却先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所以,“季云砚,我们之间,从此,两不相干。” 轻轻拥抱一下回忆里的温暖, 曾经的一切都像烟花一样灿烂。 记住太多的美感,我却依然很孤单, 幸福总是一去不复返。 深深的呼吸压抑住思绪别反弹, 想不清自己对你还有多少眷恋。 美丽耀眼的火焰 ,无法隐藏的心酸, 我不愿再和幻想做伴。 How do I live without you? 华丽的转身,放弃了选择。 要告诉自己,走出这漩涡。 也曾挽留过,也曾退让过。 我已心碎过,摇曳了承诺。 华丽的转身,放弃了选择。 无奈的放手,没有对与错。 放任了寂寞,让爱去漂泊。 我已心碎过,不会再乞求,你的施舍…… 轻轻拥抱一下回忆里的温暖, 曾经的一切都像烟花一样灿烂。 记住太多的美感,我却依然很孤单, 幸福总是一去不复返。 I keep hunting my sweet heart. 华丽的转身,放弃了选择。 要告诉自己,走出这漩涡。 也曾挽留过,也曾退让过。 我已心碎过,摇曳了承诺。 失望后,忽然明白再努力都会是徒然。 华丽转身,轻拂一下淌满泪滴的脸。 归属还在下一个转弯,不愿再和幻想做伴。 让伤感随时间渐渐的走远。 【艰难的转身】 第零一章:彦丽红,他的女人 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总是让人很难理解。 事实上,赵敬兼很想说实话,那一次的落水,实际上是赵敬兼自己安排,他不是失足落下去,他是和别人打赌,才上演那一剧目。 世上的许多事,总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他和他打赌,关泽予却被卷入其中,而且还一无所知。 这要怪谁的不是,假如关泽予对赵敬兼有意,他要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在人和人之间,常常存在很多为难的选择题,比如,我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我深深爱你,而你却不领情。 关泽予不喜欢赵敬兼,他拒绝得那么干脆,以致想要表白的人没有任何的机会,他实在无机可乘。 那个男人,他的风姿,吸引着赵敬兼,让他着迷。 有人的风姿,就是如此的吸引人。 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如果非得需要一个理由,那个理由就是心动,这个,算是最好的理由。 时光倒退回去,赵敬兼在二十三岁,被关泽予所救。 时间又调回到现在,赵敬兼今年二十六岁,时间转过去,又转回来,他的二十三岁早已成为过去时,他的二十六岁,即将结束,他本以为,他会有所行动,去追求他;没想过,他得过且过,看似很清醒的过每一天,当回头看去,他才发现,过往的景象,对于某些经过,他模糊得看不真切,到底什么跟什么,才是他所求,他至今还未能明白。 “赵总,您找我。” 他指间的烟灰掉了一截,他第一次浪费心神,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事情。 她站在门口,轻轻叫了一声:赵总。 他听不见,她再次抬手叩了叩门,清脆的声响,打破沉寂的气氛。 他刚点第二支烟,烟抽到了一半,一天的时光随着落下西边的太阳接近尾声。 烟灰掉在地板上,烟头还在他的指间。 “敬兼,你找我?” 她决定自主走进去。 赵敬兼终于抬起头,英俊的眉目里,藏有太多的心事,他看着走进来的人。 袅袅婷婷走进来的女人,她身上穿着职业装,白色的翻领,黑色的外衣,黑色的短裙。 她曼妙的身材,在职业装的束缚下,火辣的身材掩不住,假如,换上那些露肩超短裙子,想必,她不会输给那些职业模特,她的每一步,都是风情万种。 坐在沙发里抽闷烟的男人,他看着袅娜走到自己跟前的女人,她细长的腿,纤细优美,他的视线,从一双美腿,自下往上,看她的细腰,腰身柔柳般,身材高挑,他看向她的脸蛋,其实也不是倾国一绝,但用漂亮美丽来形容,也不为过。 有的女人,她什么都好,除了能力;有的女人,什么都行,除了外表风韵,偏偏,倒入他怀中的女人,她不是那些有的人,她是独立的存在,她是第一个,能留在他身边的女人,他安排给她一份工作,她成为了他的专属情人。 她也指望,将来不久,自己能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 这几乎是大部分女人想要的归宿,可是,却并非他的归宿。 “敬兼,你好像有心事。” 如火的热情,他指间的烟头掉在地上,烟火熄灭,星火燃尽,它成了灰烬。 她很主动,也很热情,一触一吻,在办公室里发生性关系,在某些人看来,习以为常。 他手揽在她盈盈的柳腰间,分寸把握精准的给予她热情,在生理需求上,他不曾亏待自己,但是,此刻的心不在焉,怎么藏都藏不住。 “敬兼,你最近,怎么了?”似乎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的心思一向细腻,女人天生拥有一条敏感的神经,她在很久前就已经察觉他不对劲,本不想干涉,因为懂得,自己为什么能留在他身边那么久,过分的追究男人的动向意向,会让他反感,甚至会促使他无情的作出遗弃的抉择。 她是聪明的女人,他说过,所以她能留在他身边那么久。 当然,他也说过,做我的女人,不该问的事,就不要问,你首先要弄清楚,其实你也是我那些女人中的其中一个而已。对于与自己纠缠在一起的身体,赵敬兼素来只遵循你情我愿的原则,他不喜欢逼人,也不喜欢被人利用,就他那点性子,他吃死了不少抢手的女人,凭着英俊的貌和强势的家庭背景,在个人需索上,他一直无往不利。 “最近,老头有没有去找那个女人?” 刚刚撩起的热火,在喘息声里燃烧过后,他现在将其一点点的熄灭,等灭到黑色蔓延,她伏在他怀里,娇喘,软绵绵的就像她身体给他的感觉,“他最近没有去她们那里。” 她老实的交代,在她目光所及的范围,她确实没有见到赵徳民去找那个女人。 想想,如今的小三也够难当了,也或许,出轨的男人,更难为,他不知,他的行踪,他儿子在背后监视。 当初,赵敬兼发现怀里的女人有行政方面的才能,所以他留下她,为自己所用,为此,他特意将她安排到自家的老头手下去工作,其目的,很简单,他派她,去监视自己父亲的动向。 小时候,老子辛辛苦苦培育养大了的儿子,他到头来,监视起了老子。 赵敬兼这么做,仅仅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女人,女人,都是女人。 本该,他的一辈子,身为一个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和女人脱不了关系,若不是那次,那次,他对他做出那事,他也许不会找男人。 “丽红,你回去吧,这是钥匙。”一栋别墅的钥匙,他把钥匙交给她,她去开灯,仔细看了看他。 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太明显,这是第一次,只做了一次,他就了没兴趣,好像三个月,他没找她了,她忍来忍去,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他给电话,她高兴的来了,他要了一次,他就再没心情,而且,兴趣不是很高。 她怀疑过,是不是,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她没有去查,她更没有勇气去追究,她只想等,坚持的等,等等了再等等,想不到,她的等,终于等来了结果,一串钥匙,那就像是她和他之间,属于彼此之家的钥匙。 她心里不是对他没有感觉,若没有,就不会关心他是不是有事情,只要有,能帮的她都会帮。 不管怎么说,他是她第一个男人,需要她不是为了利益,以前,她遇到过的男人,他们都是为了手中的利益,把她推给别人,而赵敬兼的出现,他成了她的意外,所以,她以为,他能给自己更大的意外,就是不知道,这把钥匙,是不是最大意外的开始? 如果真的可以,和他结婚,可能是最美好的事,这是彦丽红如今最大的愿望。 赵敬兼整理衣装,迟疑的女人,她为他打好领带,英俊的男人,谁都喜欢,长得好看,又有能力的男人,有的女人更钟意。 “敬兼,你看你,好像瘦了很多。” 她帮他整理好了衣服,关心的提醒了他一句,不要为了工作,忙得没日没夜。 “是吗?”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淡淡的妆容,比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真的好多了。 她给他一个吻,浅浅的触碰在他的嘴角。 赵敬兼无动于衷,他不拒绝女人,也会和男人搞,双性恋,还是什么?他不知道。 “你一个人过去,自己开车小心点。” 他也回了个吻给眼前这位懂事的女人,这个女人,成了他现在唯一的女人,其他都是男人,她一无所知。 彦丽红心里有微妙的欢喜,那种欢喜,可以解释为幸福。 她走到门口,还是多说一句,“敬兼,你还没吃饭吧,要不,我们一起回去,我学会了做饭。” 她花费了不少功夫,在练习学做家庭主妇的事情上,她希望,他能和自己一起回去,她真心希望。 赵敬兼穿上外套,他走向门口,“不了,我还有事,今晚就不回去了。” 他一个人出门去,他一个人走下车库,冷寂的地方,回声特别大,空荡荡的声响,好像是寂寞的回音。 他取了车,开车去酒吧。 第零二章:季云砚,他的到来 赵敬兼掂量自己的心事,似乎,自从那次海上旅游回来,他的心就开始往下沉,太多的事,它们搅合成细粒的尘埃,而后一点一滴相互凝结交错,最后沉淀在他的心底,他也不知道,事到如今,他内心了沉淀了多少的尘埃。 关泽予,就是如今冠鹰的总裁,当年,他是副总裁的时候,他认识上了赵家的赵公子。 关泽予那时候,还不知道赵敬兼身后拥有那么强大的家世。 赵家,这个家族中,有好几位大人物在政界工作,赵家在商业上的经营,一直也来也是顺风顺水! 赵敬兼是赵家的后代,赵巷雍的三孙子,老爷子曾经是名军人,在政界颇有名声,如今,赵家的大势,在他老人家手中,还是那般强大,若然,他的孙子,也不敢借此机会,在关泽予管理的冠鹰出现一次大危机时,出手帮了关总裁一把。 那时,关泽予还没有今天的成就,他当时还只是冠鹰里面的主要管事,之后,才当上了冠鹰的副总裁,最后是总裁,他如今在商业界内,享有响亮的名声,人称他作孤鹰。 赵敬兼难得认准别人的想法,他不得不承认,关泽予,确实就像一只鹰,他翱翔在广袤的天上,让人仰望,让人对他有念想。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有念想,那是个可怕的意识和认知,赵敬兼已经记不清,他为了这个可怕的认知,吓成了什么样子? 他喜欢一个男人,就是想像他在自己身下的感觉,那到底是征服的渴望,还是希望得到爱的渴望?他不懂! 他赵敬兼何时变成了这样无药可救的人,居然喜欢男人,还频繁的去找男人。 他该不该,怨恨他一辈子,如果不是他,他怎么会,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曾经,关泽予把不小心落水的赵总救起来后,等他把昏迷的人弄醒后,他即刻起身离开,赶去换衣服,而另一边,出现了另一个男人,他当时直接走向赵敬兼,他问,“敬兼,你,真的,喜欢他?” 赵敬兼转头看着来到身边的男人,他看进男人的眼睛里,夜色下的海上,星月落在男人的眼里,他那充满怜悯的眼神,直视着全身湿漉漉的男人。 赵敬兼转开脸,站着问话不腰疼的男人,赵总不知道,季云砚的那种眼神,到底是怜悯他自己,还是怜悯他赵敬兼? 赵敬兼痛恨他,所以,他如实回应,“对,季云砚,我告诉,我对他有感觉,怎么样,你满意了。” 赵敬兼冷笑,他冷冷的笑。 季云砚冷静,他一直很冷静,他把外套脱下来,他把外套给他后,转身就走。 他们之间的开始和结束,不论是哪一个经过,都是那般的仓促急促,两人都还来不及想,这发生过的事,究竟算怎么一回事,他们之间,又走向了另一种极端,原先彼此单纯的亲如兄弟般的情义,走向了绝路。 他和他的故事有始有终,那开始,就是季云砚在那晚发疯,对赵敬兼作出了那样的事,那个结束,就是他赵敬兼,终于把季检察官,给刺激得消失无影无踪。 为此,赵敬兼还结束了正常人的性取向,他择取不平常的取向,喜欢叫男人来给自己减压。 这两年过来,他一直在找男人,他认了,他放任自己,放纵自己,反正,做都做了,上瘾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所以,他如今时常跑到酒吧里找人,选择一夜之情,他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学会沉沦在红灯酒绿的醉感里。在那绚丽的五颜六色里,他迷失和沉醉在其中,等哪天,万劫不复了,他或许才真正懂得,自己的所求。 彦丽红一个人开车来到那栋别墅时,赵敬兼却在另一边,开车到了一家酒吧里。 她开车到了那栋别墅的大门前,并没有什么人来开门迎接,她独自下车,开了门,这时,才发现,在别墅大门的左侧,站了一个人。 他,站在别墅外面往里观望,似乎在找这里的主人。 她停下开门的动作,主动走过去询问。 “先生,请问,您是来找人的吗?” 男人西装革履,英挺的身材,高俊伟岸,仔细打量一番,他五官极其俊朗。 “你好,我来找敬兼。” 他简单的说明来意。 她疑惑的看了又看,找敬兼,他的朋友?还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彦丽红多看了一眼,就那几眼的辨认,她忽然觉得他有点眼熟? “你说你来找敬兼?” “嗯。” “额,他不在,刚才说是出去走,可能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你好,我叫彦丽红。” 她依旧打量着他,脑海迅速的转着,想了很久,终于想起,这个男人,他是谁? 季云砚,如今宁城铁路运输检察院小有名气的检察官。 他当初不知为了什么,多年前,自愿从最高人民法院转到铁路运输检察院工作,赵徳民说起过他,季检察官,获得法律专业硕士学位,本来,他在原来的地方,未来可能有更好的发展前途,却不知他为了什么,竟然自动请调到铁路部去。 他,和赵敬兼,应该很熟悉,若然,彦丽红也不会记起,曾经有一次,在整理赵敬兼的衣服时,发现他的钱包里,有他和季云砚的合照。 “敬兼说,今晚,他就不回来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他,听到酒吧里传来的吵闹声,她说,“季检察官找你。” 赵敬兼听不清楚,他只说一句,“今晚,我不回去。” 她开门请他进去,“季先生,进去坐坐吧。” 这栋别墅,她来过两三次,第一次,仅是过来看看,第二次第三次,都是为了帮赵敬兼整理屋子,她对这里,已经很熟悉。 季云砚跟随她进去,他没有多说什么,两人随口闲聊了几句,几句话里,彦丽红了解了大概,季云砚昨天才回到这座城市,他已经去过赵敬兼的家里,见过了赵敬兼的妈妈。 “要不,我再打电话,叫敬兼赶回来?” “不用那么麻烦,我只是顺道过来看一看,既然,他不在,隔天,我再过来吧。” 他进来看了一眼,随后离开。 走出了别墅,他接起赵妈妈打过来的电话。 赵妈妈说,“云砚啊,你到敬兼那里了没有,我刚打电话给他,打不通,好像是关机了。” 季云砚想了想,他选择了说谎。 “芳姨,我刚才有点事,所以没有过去,明天,明天我抽空去他那里。”他如是的说谎,明明已经去过,而且是看见他的女人,他此刻却谎称是有事。先前,去过赵家,赵妈妈说,“兼儿差不多一个月没回家了,也不知他过得怎么样了?” 季云砚当时不知要说什么话, 他刚才去探望赵妈妈,也没有告诉谁人,原本他来这里也是为了公事,并不是特意的回来看谁,因此不想惊动任何人,谁想,他的妈妈还是给赵妈妈打了个电话,说是想让儿子代自己去看看赵母。 他本不打算打扰他,因此,没有特别的通知赵敬兼,自己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却遇见了对方的女人。 彦丽红送他出门,“季检慢走。” “谢谢。” 他离开了他的别墅,她关上门,这个世界外和世界之内,就这样被隔绝开,他没有问她,她和赵敬兼,是什么关系? 季云砚知道,赵敬兼的女人很多,他到现在还没有结婚,也许是为了自由,也许是为了玩。 赵敬兼近年来,一直玩得肆无忌惮,连赵妈妈都无可奈何,她不知如何劝导自己的儿子,她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凡事,她都想顺他的心意,她总说,敬兼有他自己的想法,她对季云砚说过,“你们,如今都是大人了,都说女大不中留,而男儿大了,也管不住了,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凡事都管,云砚啊,有空,你也劝劝敬兼吧,收敛收敛玩心。” 她催促过自己的儿子,赶紧找个女孩,一起过日子。她希望他早点成家,然后有个孙子,趁她现在还有心力,她想帮他照管孩子。 本来,这些话想要说出口,然而,她有时候又想,自己生养的儿子,不是为了给自己生个孙子才养他生他,他是她唯一的孩子,在凡事上,自然要顺他多一些,因此,她并没有给赵敬兼过多的压力。 季云砚离开了赵敬兼的家,随手,招来了一辆计程车,他想起刚才自己去赵家,本以为,自己印象里的芳姨,还是当年模样,年轻,却不想,岁月的痕迹,早已爬满了她的眼角,当他抬眼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忽然想起,小时候,她没少给自己关照,家中的妈妈,似乎比面前的阿姨精神很多,他道,“芳姨,怎么瘦了那么多?” 她笑笑,“人都老了,你看你,比以前更有精神了。”她转身去做了晚饭,顺便还打电话给自己的儿子,可惜,赵敬兼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她无奈作罢,就两个人的晚饭,季云砚当时问,“赵叔叔不是下班了吗?” 她微微愣了一下,只道,“他工作忙。”随后,就转了话题,她说起他的妈妈,“云砚,你妈妈,还好吗?” 季云砚点点头,从小到大,他是少言寡语的人,如今长成男儿,更显成熟和稳重,他走上了他父亲的路,去了别的城市,成就斐然,名气走到哪儿响到哪儿,赵妈妈和他的妈妈,都为这孩子感到了欣慰。 “我妈,过得很好,她也想您,说找个时间,再回来看看您。” 他吃完了饭,出门前,她忽然问起,“云砚,你呢,难道也没想过要结婚?” 他先是一愣,而后回答,“我还不急。”他的借口,来回,就是这个,不急。 赵妈妈摇了摇头,她无奈的叹气,“唉,你们呀,都是二十七二十六的人了,还不急,说来说去,这也是你们自己能决定的事,做父母的我们也没多大能力再管了,待会儿啊,你去见了敬兼,就劝劝他吧。”羸弱的她,看起来,很虚弱,不再如当年那般健康,她似乎,过得很一般,虽然,丈夫还在,却不比没有丈夫的女人过得好。 季云砚打车回了宾馆。 海格酒店,一家五星级酒店,下边的酒吧,也是出了名的酒吧。 赵敬兼停车在十字路口,红绿灯交错过后,不是人经过,就是车子离开,他随意一看,海格,两个流光大字,映入他的眼里,想来想去,他不知要转去哪个酒吧好,他打转方向盘,决定去海格 。 他一个人进酒吧。他一个人来,一个人往,随意扫了一眼,看见别人成双成对的来往,他独自去点了杯酒,威士忌。 喝了一口,随便四处看,似乎在找人。 “一个人?” 没过多久,有男人过来搭讪,他们出手的基本方式,叫做有礼的搭讪,他问他,一个人? 赵敬兼喝了一口酒,他知道,像这样的接近,通常都是一个晚上,然后,醒来后,彼此相忘,事后,谁也不认识谁。 赵敬兼打量男人一眼,一米八三的身高,和自己差不多。 “不是,我在等人。” 他的借口也简单,刻意的疏离,拒绝的意思。 男人走了,他普普通通的相貌,与印象中的人相比,差得那么远。远到,只要一想到他,一念到他的名字,心口就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压迫上来。 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子,而且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想象对方给自己的热情,想象对方在自己身下的反应,那该是怎般迷人的风姿。 他依靠意象,宣泄自己对那个人的喜欢之情,身下的男孩,身材很好,很瘦,那种抱在怀里失去女人给的感觉也无男人的强悍,这种感觉本来没什么兴致可言,只是,他把对方想象成了那个人。 赵敬兼想自己一定是疯了,他想用尽全力,去感受,去爱,直到他清醒的认识到,这只不过是替身,他终于疲倦的倒下。 这一夜的迷糊,又是这样过去。 第零三章:醒来后,他在床边 早上七点半,铃声准时响起,他伸手摸索,终于在磕磕绊绊中,找到放置在床边的手机。 他看了看时间,七点半,他没在意身边还有没有人,陪了他一晚上的男孩,已经悄悄离开。 他揉了揉眉心,正打算再睡一会儿,寻欢一夜的代价往往是上班迟到,他赵敬兼究竟颓废到了什么地步?嘴角忍不住勾了勾,自嘲之意,浮在唇角,当捏住眉心转动的手指忽然停住,他猛然抬头,终于发现,房间里,居然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男人。 赵敬兼想都不敢想,季云砚会出现在这里! “敬兼。” 季!云!砚! “你怎么会在这里?”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他坐起来,而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他转过身。 阳光光化的身影,有种似梦似幻的感觉。 赵敬兼摇了摇头,他确定没看错,确实是季云砚,那个男人,他真的在这里,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当确认了那个人的存在,他的态度变本加厉,绝无任何友好的情意可言,语气不和善,话里的厌恶感,那么的明显,他原来,不希望他出现! 季云砚看着坐在床上的男人,上身赤果的人,并无明显的痕迹,至于那些浅淡的吻痕,也不知为什么那么的刺眼。 赵敬兼拿过床头的眼镜戴上。 季云砚沉默了一会儿,他解释,“我就住在这家酒店里。”因为无意中看到你在这家酒店,所以,忍不住,就进来看看,他其实想确认,那个人是不是赵敬兼。 赵敬兼整理了鼻梁上的眼镜,他嘴角轻扯的样子,明显在表示,他对他的解释,不以为然。 季云砚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袋里,他西装上,胸前别的徽章,代表检察官的身份,赵敬兼戴上眼镜,看了那个徽章一眼,季云砚,不是本城的检察官。 他出现在这里,他还住在酒店里,他赵敬兼不知道他在这里,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来这里开房,他很确定! 季云砚看得见赵敬兼嘴角的那抹若有若无的冷嘲,他不再相信他,自从那次后,赵敬兼就不再相信季云砚,其实不只是不信那么简单,他根本就死在了赵敬兼的心里,那些过往,年少一起走过一段漫长的时光,之后长大了,难以维持儿时的形影不离的关系,这并不是因为长大的两个男人,不能维持较好的关系,而是他季云砚,做了对不起赵敬兼的事,所以,他恨他,恨之入骨。 赵敬兼坐在床上,无畏的看向那个人,季云砚垂眉敛目的悲伤表情,真是让坐着的人看着觉得可笑。 季云砚不知要说什么,他以为自己有很多话,要对他讲,哪想,再怎么想说的话,都在对方满脸满眼的不屑里,化为乌有。 他高俊的身影,一米八四的身高,以身材断定,要是,他和床上刚从梦中醒来的人较量一下,显然身高占据那么一点点优势的季云砚,他是主导方,而还坐在床上的人,他属于被动方,可现在,在赵敬兼的心中,季云砚完全被折成了小人的模样。 “哼~” 赵敬兼再也沉默不下去,他翻开棉被,寸缕不着的身子,修长的双腿,健美的身材,他胸口上,残留的未洗去或未进行任何遮掩的吻痕,那么清晰的显现出来,他拿过浴衣套上。 季云砚在那一际,转开了视线,他朝窗户望去,他看不见在床上正穿衣的人的表情。 赵敬兼穿了浴衣,他起身去卫生间,昨晚做累了,就睡了,身上那种黏腻的感觉,让他感觉不好受,他走进卫生间,打开了花洒,哗啦啦的雨水冲下来,他得到了片刻的清醒。 季云砚看着那人走进去,他本想说,我自己叫我进来,敬兼。 昨晚,回到酒店,远远看见熟悉人影,他不确定那是不是他,他见他搂着一个男孩的肩膀,开房。 早上,起来,他经过那扇门,站了好一会儿,当看见那男孩从里面出来,他走过去,说了一声,我认识里面的人,男孩走了,他自主走进去。 当轻轻关上门,看见睡在床上的人,心,仍是无可预计的被狠狠刺痛一阵,本以为放开了,没想到,到了今天,还残留贪恋之情。 他走进的脚步很轻,英挺的背影,当僵直站住,他站在床边,看了睡着的人好久,当睡着的人转身动了动,他自觉走到窗户边站着,嘴角,苦涩的样子,跟随心下沉,他站在这里的理由和必要,似乎都举无轻重。 赵敬兼进去卫生间后,又出来,站在原地的人,他的目光追随那走去走来的人。 本来,季云砚想去赵敬兼那里住两晚,但是,看眼下的情况,不用问,也知道,他不希望他出现在面前。 赵敬兼出来,放下了眼镜,他没有多看那个人一眼,这转身看过来的季云砚,他的面部背着光,黯然的神色,眉目丰俊,即使是背着光的人,他还是有很强的吸引力,然而,他的魅力,对于他赵敬兼来说,他的反应,只有厌恶之情。 “怎么,来看完了,还不走?” 赵敬兼说完了这句话,转身再往卫生间,他进去后,随手,把卫生间的门关上关紧,之后,季云砚又听到卫生间里面传来哇啦啦的水声。 季云砚看了那扇门很久,而后,他先行离开。 他与他,从那件事开始,似乎隔绝彼此的已经不再是一扇门那么简单。 季云砚没什么哀怨,他只是有点想不通,曾经口口声声说碰男人恶心的人,他今天也会做那样的事,叫来男人,做得很随意。 这人的心情,究竟由什么主导?喜欢吗,是不是只要不喜欢,心情就不会为之困扰烦躁? 季云砚走出了那个房间,他直接离开酒店。 赵敬兼站在花洒下面,他刚才走向浴室时,身后男人的目光,就算不回头,也知道,对方是怎样一种目光?除了怜悯的神色,他季云砚如今站在赵敬兼的面前,他还能有什么样的神色?渴望吗? 呵,渴望,当然,同类对上同类,入眼的肯定有感觉,有冲动,至于,对于季云砚来说,他的感觉冲动,从那次以后,都化成了他自己眼里的悲哀。 他应该悲哀,他应该觉得讽刺,不是吗! 赵敬兼洗完澡,拉开门出来,房间里,人去无影。 赵敬兼站在卫生间门口,站了很久,他再次疲累的倒在床上,而后在浑浑噩噩里,恍恍惚惚的,就梦见了那些过往。 第零四章:小时候,懵懂真挚 季云砚四岁,他第一次被绑架,绑架人拿孩子威胁季爸爸,只为了销毁一份证据。 季爸爸不肯依从,他想用自己的命换孩子的命,可歹徒出尔反尔,他们抓住了季爸爸,并没有放开那个小孩,父子俩在持枪的歹徒中,警车汽笛声由远及近,季爸爸终究是报了警。 季云砚记得自己的爸爸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云砚,别怕。”作为父亲最后的一句话,他的话,当时让恐慌的孩子冷定了不少。 可是,那时的季云砚不知道,他的冷定,从此后会持续下来,他从这次的绑架事中,变得沉默少言,除非在工作的时候,其它时间,他都是在想其它事情,分析案件,或者一个人发呆。 他在那次绑架里,失去了自己唯一的父亲,他尊敬的爸爸,他亲眼看歹徒举起枪,指着自己的父亲,然后那人毫不留情的开枪,这个过程,就像缓慢放映的镜头,缓缓的进行,到关键时刻,最后砰的一声,一个人的生命就这么结束。 季云砚从喊着爸爸到睁大眼睛看向自己的爸爸,也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明明前一刻,他还在对自己说,云砚,别怕!而下一刻,他却倒在了血泊里。 季云砚呆呆的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人,他被警察抱回家,醒来后,梦里,季爸爸说,云砚,我的好儿子,你一定做个坚强的孩子。 季爸爸摸了摸孩子的头,沉默的孩子,他看见自己的父亲,就这样转身,渐行渐远,他想喊他一声,爸爸,却叫不出来,然后,等满头大汗的醒来,他从梦中惊醒,惊叫着坐起来,嘴里,喊出的爸爸,他终于喊出来,而他的爸爸,再也不见。 从此,他见到的是自己的妈妈和一位阿姨以及一个年纪同自己相仿的男孩子。 男孩子在他妈妈的身边,他看着季云砚。 从梦中惊醒的季云砚,他大喊的声音,吓到了那个男孩,所以,他迅速的躲到自己妈妈的身边。 季妈妈当时流着泪,她担心孩子的情况,但她不知怎么办。 季云砚自醒来后,就少言寡语,他的眼睛望向虚空,毫无焦距的视线,大人们都懂,孩子在想什么。 那个时候,赵敬兼开始尝试走近季云砚的生活,他企图扰乱季云砚的视野,他接过自己妈妈给的雪梨,他一步一步的靠过去,他把雪梨递给不言不语的人,他说,“云砚哥哥,我叫敬兼,诺,这个雪梨,给你。” 赵敬兼很小心,他怕惹他不高兴,因为,季云砚当时看起来,就是不高兴,那种表情,眼神,让小小的孩子,也看得出来,那个沉默的少年,他不高兴,他很难过。 季妈妈抚摸孩子的头,她说,“云砚,以后,还有妈妈在。” 季云砚依赖在自己妈妈的怀里,他不说话,他沉默了好久,直到看见那个拿雪梨给自己的男孩,他低头的样子。 赵敬兼当时拿着手中的雪梨,他垂着头,因为季云砚不回应,所以,他心里似乎有些不好受。 季云砚看了垂头丧气的男孩好久,他伸出手,拿过那个水果。 他不说谢谢,只是拿过来而已,也不吃。 赵敬兼却是裂开嘴,微笑。 他们的关系,从那之后,就在赵敬兼的不断送雪梨和苹果中,慢慢变好。 而当季云砚说谢谢的时候,赵敬兼已经和沉默寡言的男孩和睦共处。 季云砚再次接过那个熟透的雪梨,他随后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一个人捣弄自己的玩具,其中有一把玩具枪,它遗落在角落里,季云砚那时蹲在地上,他看过去,接着慌乱的后退,最后跌倒在地。 赵敬兼当时从客厅跟随跑进来,他站在门口,他能感觉得到季云砚的疏离,所以,不敢随便靠近,而在看到对方迅速的后退,还因为重心不稳而跌倒时,他赶紧跑过去问,“云砚,你没事吧。” 赵敬兼随着季云砚的视线看去,他看到了那把枪,赵敬兼记下了,赵妈妈进来,她看见双手撑在地上的孩子,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儿子推倒了季云砚,她赶紧说赵敬兼的不是。 赵敬兼心里感觉委屈,但又不敢说什么,因为看见季云砚已经很可怜,他不好再说根本不关自己的事,正当赵妈妈准备训斥自己儿子时,季云砚却开了口,“赵阿姨,不关他的事。” 季云砚当时看着赵敬兼,两个孩子,就这样看了对方很久,一个是淡淡的神色,没什么喜悦开心的表情,一个是在担心妈妈的训斥,当他回神,他脸上流露单纯的神色,浅浅的笑意,似乎漂浮了出来,因为季云砚说话了,他自事件后,每说一句,都会让身边的人感到欣喜。 赵妈妈当然也高兴,她赶紧问孩子饿不饿,要不要出去玩,她想,只要能让孩子忘记那可怕的一幕,他们这些大人,做什么都愿意。 “云砚,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赵敬兼记得妈妈说,季云砚遇到了不开心的事,他不快乐,她对自己儿子说,要多陪陪季云砚哥哥,让他高兴起来,孩子纯真的心性,父母指导什么,自然会乐意的去做。 季云砚不说好,他也没说不好。 他跟随赵敬兼出去,赵妈妈带孩子去游乐场,两个孩子骑着旋转木马,赵敬兼时刻注意身边的少年,只要他微微流露一点欣喜的意思,赵敬兼会跟着开心的笑。 赵敬兼过后跟自己的妈妈说起了那把枪,赵妈妈看了季妈妈一眼,两位母亲自然懂得为什么那孩子怕枪。 赵妈妈带自己孩子去买拼图,她叫他拿拼图去送给季云砚,赵敬兼自然是听话的照做,而两个少年,便在这副拼图里,一点点拼凑出自己的感情。 两个孩子很聪明,谁都不比谁差,他们在互相比试中,会偷偷的互相谦让,他们不知,这种谦让的习惯,会持续到上学,甚至是上大学。 从幼稚园,到上初中,他们从小就在一起,形影不离,经常玩到一块,玩得昏天黑地;时常睡在一起,睡得天昏地暗。 赵妈妈和季妈妈总是在掀起孩子棉被时,看见两个孩子依靠在一起睡懒觉的样子。 季云砚那时候渐渐走出了失去爸爸的悲伤,他会对赵敬兼说,“敬兼,我们来拼图。”他们时常打赌,分胜负,谁要是赢了,谁就吃得妈妈做的好饭好菜,输的人,可能,少吃一点。 赵妈妈和季妈妈时常被两个孩子之间的游戏逗乐,“那妈妈做的都足够你们吃,怎么办。” “那敬兼,就等到明天再吃。” 季云砚坐到饭桌前,朝着那个输了的少年如是说。 赵敬兼去洗手出来,他拿纸巾边擦手边走向季云砚的座位旁,“那我可以吃你那份。” “为什么?” “因为你比我大,你该让着我。” 季云砚正准备要张开咬鸡腿,他侧脑袋看一眼坐在身边望向自己一副可怜吧唧又可爱极了的赵少爷,少年的神情实在太可爱,连同样也可以流露那样神色的季云砚都被打败,更别说身边的赵妈妈和季妈妈。 季妈妈这时会这样劝自己的儿子,“那云砚,你该不该分敬兼呢。” 季云砚不得不放下自己手中准备到嘴的鸡腿,他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吃你的你吃我的,这样公平了吧。” 赵敬兼把手上抹成圆圈的纸巾丢到桌底下的垃圾筐里,他用力点头,“好。” 赵妈妈和季妈妈只能笑,这算公平吗?其实不算,那只不过是互换了而已,可是,那时,他们为此,开心过。 后来,赵敬兼忘了彼时的心性,而季云砚,却永远记得,那时候的赵敬兼,他笑的模样,真挚得让长大后的人,每每想起,心都会疼。 第零五章:那时候,一起睡觉 赵敬兼在朦胧的睡意中,陡然睁开眼。 梦里两个少年同桌吃饭互相看着对方的模样,太纯真,纯真得让长大后想起的人,他感到茫然。 那时,不仅和他一起吃饭,还和他一起睡觉。 特别是冬天的时候,冷冷的时候,赵敬兼怕冷,就闹着和妈妈说,想和季云砚一起睡。 赵妈妈无奈,她执拗不过自己的孩子,因此在深更大半夜里,她不得不牵着自己精神百倍的儿子到季家中,季妈妈开门问,“小敬兼还不睡觉。 赵敬兼仰头就答,我想和云砚一起睡,这叫开门见山。 季妈妈笑着把孩子领进去,季云砚早已入睡,季妈妈为赵敬兼脱了鞋,她告诉小敬兼,不要踢被子。 赵敬兼听话的点了点头,他悄悄的潜入季云砚的被窝中,季妈妈出去后,赵敬兼看了睡着的季云砚一眼,他靠过去,也就入睡了,当真是听话的乖乖睡觉,除了,不踢被子的事,他做不到。 季云砚夜里感觉冷得厉害,他清醒了,习惯了独立自主,至少比赵敬兼能独立自主,他夜里醒来,身上的棉被,居然不见了,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人。 季云砚伸手摸了一把,他抓到赵敬兼的脸。 赵敬兼哼哼的吱了两声,而后翻身,他继续睡,并且,尽力的靠过去。 季云砚打开床头的台灯,起来,他看了睡觉的人一眼,笑了笑,他赶紧下床,转到那边去把棉被搬上床。 五岁大的孩子,一个人的力量,与一张厚重的棉被抗争,他忙得满脸通红。本想叫醒赵敬兼帮忙,但是想到平日,赵敬兼陪着自己的身影,突然觉得,身边,就他这么一个人陪伴,便勉为其难的牺牲自己的宝贵时间。 经过一番劳累,季云砚按照自己爸爸以前教自己怎么盖好被子才不会让被子掉下床的方法,他一个人小心的为赵敬兼盖好棉被,然后还要大费周折的把一边棉被摔到赵敬兼的身子下,这样让熟睡的人压着,棉被就不容易被踢走,最多,赵敬兼翻身时,会把季云砚那一边的棉被卷走,但总好过被全部踢走。 季云砚任劳任怨的做好了这一番工作,他才上床睡觉,他没想到,这样的事,在以后的日子里,经常发生,然后,他慢慢的习惯,习惯,夜里醒来,为身边的人盖好被子,直到,他们长大,上高中以后,不再有机会睡在一起。 而在此之前,他们一直在一起,不仅在一起睡觉,还要在一起上学,形影不离的两个人,从小学,到初中,直至高中,他们都还在一起。 那时,在早上,赵敬兼往往会先醒来,季云砚总是在后面醒,因为夜里浪费了睡觉的时间。 季云砚依然记得,十三岁的赵敬兼,是如何叫醒那天睡得死沉的自己。 十三岁,不小不大,但已懵懵懂懂的有所知觉,比如心跳的感觉。 季云砚记得,那天早上,赵敬兼像往常一样,先醒过来,季云砚觉得实在太困,他卷过棉被,随即睡得更沉,任赵敬兼叫了好几次,他也毫无动静。 赵敬兼出去刷牙洗好脸,季妈妈已经去上班,桌上摆着早餐,赵敬兼先去换了牛奶,再进屋,继续叫还在睡觉的人起床。 “云砚,太阳晒到屁股了。” 赵敬兼用力的扒开棉被,季云砚使劲的抓紧。 “今天周末,让我睡一会儿。” “你答应过我,要陪我去买象棋。” “下午再去,我好困。” 季云砚双手抓了棉被不算,还用上一只脚,拽住。 赵敬兼拉不动了,除非他有力气搬动季云砚的身子。 “我就要你现在起来。” “敬兼,别闹了。” “云砚,起床,早起才是好孩子。” 季云砚不出声,好孩子什么的,都十三岁的人了,少来。 “云砚,今天早餐,阿姨做了好丰盛的饭菜。” 季云砚不回应,好吃什么的,又不是没吃过,睡觉,才是人生第一大事,还有,赵敬兼,你夜里,又踢被子,实在可恨啊。 赵敬兼想尽了所有办法,季云砚还是宁肯抱着棉被也不愿起来吃早餐,赵少爷没撤了。 他郁闷的扒在床边,看着紧闭眼睛继续睡觉的人,那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睛,秀气的五官,那时,还没有那种成熟稳重的感觉,季云砚睡觉,很老实,要不然,也不会在夜里爬起来,为身边的祸害盖被子。 “云砚。”起床了! “敬兼,你让我睡会。”真的很困! 赵敬兼伸出手,食指的指头,轻轻的碰了碰闭着眼睛的人的睫毛。 季云砚的睫毛猛扑了扑,他睁开眼,看见床边的脑袋,赵敬兼恶劣的笑,“醒来了吧。” 季云砚翻身向一边,依然不想起床! 赵敬兼看着翻身过去的人,他盯着对方的背好久,实在没办法,只能上床,陪睡,反正他不会一个人去。 “云砚,移过去一点点,我也要睡。” 赵敬兼强行推了推,季云砚转过来,“你不是起床了吗?” “你赖床,这都怪你。” 赵少爷委屈极了,明明想当个早起的好孩子,谁想面瘫季云砚让人作了坏孩子。 季云砚往那边一点点,赵敬兼得寸进尺,他继续移过去,习惯了依靠,就算把对方弄下床,他也要靠过去! 季云砚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阵地已然失守,他很幸运的跌下床去。 赵敬兼还想靠过去,可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有人跳床。 “噗~”叫你睡懒觉! “唉,好疼。”脑袋先下去,真的很疼! 赵敬兼急忙下床,他摸遍了季同学的脑瓜,没有见血,也没有什么凸出的地方,“摔疼了哪里?” “这里。” 季云砚揉了揉伤处,赵敬兼扒开那柔软的发,他仔细看了看,“没事的。” “噢。”那让我继续睡觉! 季云砚又爬上床,他闷闷的侧着睡,赵敬兼感到奇怪,似乎,看到四岁少年的眉目,因为失去爸爸而痛苦。 “云砚,你怎么了?” 赵敬兼想看侧睡的人的神情,季云砚说,“我想我爸。” 他闭上眼睡觉,赵敬兼不再说什么,他等了很久,侧睡的人,还不见翻过来,赵敬兼只能靠过去,他偷偷起来看了看,他看见季云砚闭着眼,他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没有睡,赵敬兼没见过那个被枪打头的情景,他无法想象季云砚的噩梦,但是他知道,季云砚经常想起那血腥的画面,即使过去了九年,他还记得。 “云砚,别怕,我陪你睡。” 赵敬兼抱住背对自己的人,他夜里,时常抱住对方,尤其是冬天的时候,他会靠近季云砚,将他抱紧,然后互相取暖! 那样暖热的被窝里,他们,只是感觉到暖,却听不到各自的心跳声。 第零六章:后来却,拿枪对他 为什么,小时候,那般如漆似胶,而长大后,却拳头相向。 彼此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同床共枕,互相取暖。 季云砚离开酒店,他直接赶去检察院,为了工作的事,才回到这个地方,这里,有他们的回忆,却是不怎令人欣喜的回忆,除非论及童年。 他坐在法庭里,听着上边的被告原告各持的言论,他听了一半,神思慢慢地游离到九霄云外。 他记得,小时候,和赵敬兼,都在暗暗的竞争,他们争着得到父母的期待期许,挣着老师的夸耀赞许,挣着同学的认同佩服,他们一直都是那样走过来,他们一直在争执比较的路上前进,成长。 赵敬兼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争,到了二十二岁,就演变成了那样的事,他们在大家面前争着表现优秀不算,还挣到床上去。 那晚,季云砚说,“敬兼,你这是在逼我!” 赵敬兼一拳打过去,他想翻身起来,力气与对方不相上下,或者更大一些的季云砚,却不顾对方的拳头,他再次压过去。 赵敬兼怒骂,“季云砚,你发什么神经,看清楚,我不是那些女人,你喝酒喝多了吗?” 季云砚没有理会对方的抵抗和呵斥,他强行上了,就因为一个眼神,就因为赵敬兼的一个反应,季云砚终于忍不住! “敬兼,你也喜欢男人。” “滚你混蛋的,我哪里喜欢男人!”被压制的人,没有力气,他的声音零零落落,身上的人,极尽的技巧,压制了身下人的暴烈。 “你不喜欢吗?” “你混蛋!” 赵敬兼还在找寻抗衡的出口,他无力的推,他想逃,他想打人,他想狠狠的揍人,可身上的人,他在他体内,没错,他上了他。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身为邻居的孩子,小小的时候,两个人,长得都那么好看,初中的时候,赵敬兼和那个天生与自己处于一种敌对势力的青梅竹马同时喜欢上一个女生。 后来,女生选择和季云砚在一起。 当时赵敬兼很难过,那时的他,也许还小,对于懵懂的喜欢,得不到,当然有点难过,除此之外,他也没什么反抗。 赵敬兼也许有时候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但有时候,他看起来却是个很乖的孩子,他不像季云砚,后者总是沉默少言,即使大家欢乐的在旁边玩耍,他也能独自坐在一旁,充当瞎子。 他和他从小在一起,他们在那么多人的口中,被联系在一起,被说在一起,只要人家说到他们其中一个人,另一个人一定会被揪出来一起摆,他们就像是一件摆设,光鲜的摆在那里展示,展示他们独有的骄傲。 赵敬兼那一刻感到很无力,他问,“云砚,我到底在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 赵敬兼想不明白! 是,他们从小就争,争荣耀,争那些虚名,他们都没有输给彼此,甚至,都未曾为此大打出手过,他们的相处模式,出奇的平衡和睦,就算有时有一方为输给对方受到父母的责怪,可 老师同学们都说,这两个孩子,是好孩子,他们不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架,两人间和睦相处,本来就是好事。 季云砚抱住身下的人,他用尽力气去拥有! 他想,他完了! 从很久以前就注定完了,因为从很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那一场商务派对,仅是借口吧,亲眼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看向另一个男人,赵敬兼看着那个人,出神了好久,季云砚以为,赵敬兼,也喜欢男人。 所以,他说,“敬兼,你也喜欢男人,对吧。”如不喜欢,就不会这样对别的男人,出神。那样失神的失态,怎么会是赵敬兼。 他赵敬兼一直是那种懂得如何适时放手并且又懂得怎么反手抓住的人。 他懂得怎么给自己找立场和借口,他缓和的解开所有可能造成悲剧的戏码。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的人。 季云砚有时候,他感到头很痛,明明爱着对方,却才发现,自己不懂如何去向对方表达。 “你混蛋!” 赵敬兼用最不雅的动作,把搞了自己一个晚上的人踹下床。 他手指发颤,被对方做了,他还诬陷栽赃他。 他赵敬兼何时说喜欢男人? 他哪里表现出自己喜欢男人的意思! 为什么季云砚会那样认为? 把他当朋友,兄弟,而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小时候的事,不计较,长大后的这件事,要怎么宽容! 明明在父母长辈眼里是那么好的两个人,他们有一天,居然会走到这一步,比搞男女关系搞得还要复杂。 他究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女人吗?他竟然把他当成了女人,他像对待女人一样,做了。 季云砚站起来看着他,他还问一句,“难道不是?”不是,那你为什么那么注视着关泽予? 他不就是长得有头有脸吗?那么他季云砚,在哪一点上输给他,为什么,不曾见你这么出神的看我一眼? 赵敬兼听着那蔑视的反问,难道不是?心头的火起,“季云砚,你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自尊心和一夜的屈辱在言语的追究下受到更大的刺激。他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惹了对方。 明明,一起相安无事走过那么多年,相安无事那么多年,本以为,这将是一辈子的朋友,他却对他作出了这种事。 “敬兼,你该知道,我最恨别人威胁我?”尤其是拿枪指着他。 儿时的记忆,还在,懂吗! 本来起身穿戴好的人,他打过来,从来没有依靠拳头解决事情,这次,他决定动用拳头。 赵敬兼也回手,两个人经过一夜的缠绵,醒来后,就是打架,而被动方,他承受了一夜,身体本就不适,所以,他属于下风。 “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拿枪!” 季云砚发了狠,他发狠给了属于弱势的人一拳。 赵敬兼转开脸,他嘴角流血。 他当然懂得,为什么季云砚讨厌别人拿枪指着他。 因为,他的爸爸死在枪下,季云砚亲眼目睹自己的爸爸死在别人的枪下,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爸爸在一声枪响后,倒下再也没有起来。 赵敬兼还记得,那个时候,从现场获救回来的少年,他整天瑟缩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不让人家靠近他,他恐惧所有人,那时,赵敬兼亦步亦趋的靠近他,他说,“云砚,没事的,你不是还好好的吗,你还有妈妈,你还有我啊,我陪你玩。” 小时候,那么单纯的孩子,他说,陪你玩,是啊,就是陪你玩,陪你面对那些惊恐。 赵敬兼喘息着,他不反抗了,季云砚举起的手,他还要打,见被自己揍到嘴角流血的人喘息的样子,季云砚收手,他收下手,他再次吻他,他疯狂的吻他,他很想告诉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季云砚就喜欢上了赵敬兼! 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喜欢,会让双方那么痛苦! 第零七章:蓦然间,想起初恋 “喂,喂,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季云砚从神游中回来,他看向坐下旁边的人,“额,扬威,你怎么来了?” “哦,我过来巡逻。” “是吗?” “是啊,哎,你别不信啊,唉,你刚才在想什么,难道,在想初恋的事?” “什么?” “没什么,我发现,被告的姑娘,和我初恋长得很像。” 季云砚感觉头顶上有闷雷滚滚而过,他拍了拍郝扬威同志的肩膀,“法庭内,请肃静。” 郝扬威忍了忍,他给身边的面瘫季检官竖起拇指,安静就安静! 季云砚看向台上的美女,很年轻的姑娘,却和男朋友闹离婚,甚至闹到法庭上来了,说什么是假借婚姻之名诈骗钱财。 季云砚忽然问,“扬威,结婚是不是很痛苦?” 郝扬威端正的看向台上,“你可以试试,不行可以离婚。” 季云砚没话说,他的重点不是在这个问题上,而是他喜欢的人,他和他,没办法结婚。 “唉,说真的,她真的好像我的初恋。”郝扬威越看越觉得她像! “是吗,你出现幻觉了吧。” 季云砚大概估算了女孩的年纪,最大,也就二十二岁,可扬威同志,已经是一枝花的年纪,而且家中还有一位全能老婆。 郝扬威觉得无趣,他忽然道,“那,季检的初恋呢,像你这么帅的人,是不是有一大把的初恋啊?”其实,这才是扬威同志的最终目的,引起话题,好探讨面瘫季检的初恋,当然不否认,那位被告的姑娘真的和扬威同志的初恋有点像。 季云砚愣了愣,他的初恋? “是什么时候?” “初中。” 他很老实的回答,当警醒,季检察官才知道扬威同志在耍手段,逻辑的询问,依据本能的反应,通常,人的反应,就是顺着寻常的思路走! 季云砚决定不再理会身边的警官,这人今天出现在这里,不过就是为了请正在为原告辩护的法官去办事。 季云砚回头,又陷入了沉思,说到初恋,他记得,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的感觉,大都忘了,只记得,就是在初中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向他表白,然后,他们走在一起,结果,赵敬兼看见了,满脸的不高兴。 季云砚对于初恋时的感觉,真的已忘得一干二净。 心跳和喜欢?到底是什么,怎么一回事?他也说不清楚。 今年,二十七岁的他,他用片刻的闲暇时光,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思考喜欢的问题。 四岁的时候,身为检察官的爸爸,被人绑架威胁,父子俩在人家的枪口下,少年心里虽害怕,可从小要求严格的父亲,教育的事到底没白费,他安定的脸上,坚持的等待救援。 那时的少年,他看向爸爸的眼神,很镇定,谁知,下一刻,脾气有些执拗的父亲,居然被他们开枪打死,就为了那份证据。 小小年纪,在一场绑架中,亲眼目睹自己的爸爸被绑匪开枪打死,这个记忆,让他对血有着强烈的反胃感。 季云砚不喜欢见血,他不能见血,偏偏,小时候,曾说过,会陪着自己玩的少年,同伴,邻居小朋友,他在他的十二岁,流了血。 季云砚不知道是不是赵敬兼忘了那件事,可他自己记忆深刻。 两个懵懂的少年,为了一起喜欢的女生,互相沉默不说话。 冷战的形成,自然而然,没有什么借口理由,仅是见面,不知道要说什么。 当各自沉默的沿着同一条道回家,一起走过相同的路段,一起走上楼梯,然后各进自己的家门。 季云砚当时的感觉,不知怎么就是闷得难受,他不知道,自己那时对于赵敬兼的感情, 相较于对女孩的喜欢,到底是赵敬兼小朋友重要一些还是初恋重要一些,他们就这样互相奇怪的冷落了彼此差不多两个周,两个星期后,发生了一件意外事,让季云砚放弃了初恋,他不再和她来往。 他觉得心里难受,特别是看见被人欺负到打破头的赵敬兼,他心里像是被针刺了,狠狠的疼,穿心的痛。 初中,就是那一年,他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心疼,就为了一个男生。 那日,季云砚和女友出去约会,他们在返回学校的途中,小两口成双成对的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当看见孤孤单单的赵敬兼,他站在路中央,好像刚不久,他和人发生过什么争执,他的样子有点凌乱,季云砚和女朋友远远看见,他们站住,看着那个人。 赵敬兼低着头,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似乎有些狼狈不甘。 季云砚和女友快步走进去,他说,“敬兼。”他叫了一声低着头的人,看见对方抬起头,才发现,那人额角流了血。 季云砚那一刻怔住,他怔在那里,女友赶忙问怎么回事,“敬兼,你和人打架了?” 赵敬兼抬起手,他抹去那些血,他用力的抹,血却越流越多。 女友拉着男朋友的手,她摇发怔的男友,她说,“发什么愣,快点送敬兼去医院啊。” 赵敬兼笑着说没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季云砚一动不动,看着那个头上流血的人,儿时血色的那一幕,那么深刻,以致随时随地都可以模糊的看见。 赵敬兼说,“没事的。”他跟她说,云砚怕见到血。 所以,他准备走,赵敬兼知道,只有不让季云砚看见血,他才会惊醒,季云砚只要见到血,他就会回忆那一幕的惨烈。 “云砚,云砚,你怎么了?” 女友感觉男朋友身子僵得厉害,好像还有颤抖,赵敬兼停住要走开的脚步,他走近他,季云砚盯着那血,他看着赵敬兼额角的血,就是头部上的血! “云砚。” 赵敬兼看见季云砚脸色一片惨白,面无血色。 赵敬兼慌乱的抱住对方,他说,“云砚,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赵敬兼抱着身子发颤的人,他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讨厌血,我不应该让你看到,对不起。” 他不停的道歉,而神志在渐渐恢复的人,他伸出手,触摸那些血,他吼一声,“赵敬兼,你是笨蛋吗,被人打到流血,还不去医院。” 赵敬兼怔怔的看着怒吼的人,季云砚二话不多说,他丢下女朋友,拉着受伤的人,直奔附近的医院。 那一刻,他的心跳很快,拉着对方的手,跑去医院的路上,跑过很长的路,他带他去医院,亲眼看着医生处理伤口。 赵敬兼过后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季云砚讨厌血,这是很小的时候,作为玩伴的自己就懂得的秘密,而那次,季云砚却没有在看到血时晕倒。 赵敬兼以为,季云砚释怀了小时候的阴影,他不懂,季云砚,一心扑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自那件事情之后,季云砚向女朋友提出了分手,他的理由:敬兼也喜欢你。 “难道就因为他喜欢我,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女朋友难以理解,她哭着质问。 他竟然平静的面对女人哭,都说男人不忍看见女人哭,看来,当年的季云砚,可能还不够男人,他居然平静的面对女生的眼泪,他说,“我不想,再和敬兼闹冷战。” 尽管,他们没有为了一个女生打架或者闹翻,季云砚似乎也看得出来,赵敬兼和自己的冷战,源于自己和女朋友的交往。 他们一直都是互相谦让,暗暗的让出一条空道,好让对方走得顺畅一些。 季云砚一直放不下的心事,就是那件事,赵敬兼一直记得自己讨厌血的事。 那片心意,为别人着想的心意,让另一个人为此感动,那一颗感动的心,终究是感动过了头,他把心,转到了他的身上。 季云砚那时想,赵敬兼,那个老是被父母拿来和自己比较的小朋友,伙伴,他们一起长大,他曾说过,陪着自己,而从小孤立无援的自己,高傲又冷漠的自己,真的也就只有一个赵敬兼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而已,至于别的同学,都是不敢靠近,他们不敢走近季云砚,季云砚不懂得怎么走进群体,像他那样品学兼优的人,高贵的风姿,让人感觉难于亲近,他被无形的孤立在群体之外,同学们都只看到他优秀的那一面,无人看到他孤独的一面,其实,他也需要有一个人,来陪他,给他温暖和依靠。 而这个人,却一直在他的身边,他就是赵敬兼。 他一直陪着他,从小学,到初中,高中,直到大学,他们各自选了不同的道路。 赵敬兼不知出于何因,他选择去别的城市;季云砚由于执念,他选择了以前爸爸的职业,成为一名检察员。 初中的时候,季云砚开始意识到他在乎赵敬兼;高中的时候,他开始小心翼翼的掩藏自己的感情;大学了以后,他试着放手;毕业了之后,各自走上社会工作,纯白的心,早已不复当时年少的单纯,他们并非都是无所不知,也非无知,他们只是一知半解。 季云砚努力的克制自己的对赵敬兼的感情,如果不是季妈妈说出来,他想,他还是会呆在这座有他们童年记忆的城市,继续默默他的执守,可是,他的妈妈,为这事发怒,他不得不搬离。 那年,他才出来工作一年多,做得顺风顺水,谁知,他竟自动请愿调入铁路运输检察院去工作。 假如,不是对赵敬兼产生了逾越兄弟朋友的感情,他,应该还会在这座城市。 可是,他爱上了那个陪伴自己的男生,玩伴,同学,朋友,兄弟;没办法,他爱上了他,他就是爱他,谁叫只有他懂他,陪他。 他小心翼翼的在乎喜欢他那么多年,那么久。为了他,把心思掩埋那么多年,那么久。本想给他正常的机会,却在看到对方看向别的男人的目光下有了爆发的冲动。 现在,这些因因果果,这些事,人,只要不懂得适时放手和抓住或者坦白,演绎下去的结果就是闹成了各种僵持对峙的局面。 赵敬兼为那事恨了季云砚,可季云砚一心只管自己有多在乎他赵敬兼! 原来,爱和恨,不仅是在一个人身上转寰,它还在两个人之间转换。 季云砚爱赵敬兼,正因为爱对方,所以,当那次冲动后,他试着去争取,他想要他,让他陪在自己的身边一辈子。 可赵敬兼冷笑告诉他,我不像你变态! 第零八章:喜欢的,他喜欢他 两个人,如此闹,闹到看见有一个人看到对方,就感到不快。 季云砚不想再执着,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对那个人爱得那般深切,本以为,就算没有结果,也会有一个开始,谁知,开始都没得开始,就已经宣布结束。 那一次赌约,赵敬兼拿命去赌。 他说,“季云砚,我喜欢关泽予,没错。” “可他不喜欢你。” 两个人,进行着平生最简单乏味的对话,却是命中了最重要的点,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痛苦,赵敬兼赌,拿命赌,他大晚上的去跳水,如果,关泽予跳下去救他,那么,季云砚就放弃,他要放弃挣扎,放弃,纠缠。 季云砚每次回忆起那个赌约,他的心都会痛。 赵敬兼宁愿死,也不想再见到自己,这要多恨,才能让人做得这般决绝。 所以,当听到自己的妈妈说要搬离这座城市,季云砚不再做挣扎,也就是不想再纠缠自己在乎的人,他说走就走,那般的决绝,都是男人的行动,也该是季云砚的作为。 他没想过,他和他还有可能的机会,自从那次生命的赌约进行并亲眼见到不知前因后果的关泽予真的跳下水去救人,那个抉择,让季云砚宁愿放弃了一切。 他放弃对赵敬兼的执着,放弃自己在长大的城市中工作,他宁愿远走,想躲得远远的,逃避,这个解释,说是为了对方好。 人的喜欢,和不喜欢,他们终究谁都左右不了,当一个人想要追求不得,只能选择退让,他季云砚明智的选择退让,或者是退出。 何况,他们要顾及的事太多,多到,他总是沉默。 当绍荷芳打电话叫侄子过去吃晚饭,她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她说,“云砚,要不是跟你妈妈通话,我都不知道,你要在这里办公一个星期。” 赵敬兼脸色从一进家门,就是暗沉沉一片,他阴云密布的俊脸,看起来不轻易转晴。 季云砚保持着笑容,他也没什么话要说,既然来都来了,见也见了,剩下的几天,就以工作为由,大可避开不见面,总之,这一顿饭,还是要安心的吃。 “敬兼,你老板着脸做什么,怎么了,你们两个人,又闹什么矛盾了?” 绍荷芳不是看不出来,她是想视而不见,偏偏儿子的脸色就是不摆正,她知道,这两个孩子,打小,一旦闹不和,就是僵持着,如今,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拿出小时候的把戏出来对阵。 “荷姨,我们没什么。” 即使有事,也不再是小时候的面子问题。 两人都懂,适可而止,否则,把事揭开了来摆,死的不仅是他们,还有他们的妈妈,赵敬兼不希望自己的事,影响到自己的妈妈。 他用尽一切手段,维护的就是为了她在这个家中的一席之地,今天,他的爸爸,依旧没回家。 赵家,赵老爷有三位儿子,家世显赫,地位高得跟个土地爷,孙子下面,有的为赵家的继承,暗暗在较劲,大孙子在政界,他很少参与家中的争夺,二孙子,同三孙子在商业界声名鹊起,他们对赵家的继承权,都虎视眈眈,个人有个人的目的性,赵敬兼安安分分的吃自己的饭,绍荷芳频频给季云砚夹菜,“云砚,你还是搬到姨这里来住几天吧,住在酒店不方便。” 赵敬兼猛然抬头,他的反应太大,他的妈妈不可能察觉不到,“怎么,敬兼,你有意见。” 赵敬兼绷着脸,他不表示承认,就算有,他也没有说话的份,赵妈妈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和云砚闹不和,作为母亲的可没有! 赵敬兼看向离间自己和妈妈关系的罪魁祸首,他只想问,季云砚,你为什么要回来? 季云砚无辜的低头吃饭,“芳姨,不用了,我住在酒店也挺方便的,那里离法院近。” 绍荷芳还想说什么,这时,家门被打开,真正的一家之主回来,风尘仆仆似的,赵敬兼瞥一眼,他吃自己的饭,眼角瞥一眼站起来的男人,季云砚道,“徳叔,你回来了。” “嗯,刚才忙着处理些事,赶过来。” 绍荷芳叫杨姨拿过筷条,“云砚,坐吧。” 赵敬兼挺起腰背,挺得笔直,这家,今天难得一家团圆,他都想看看外面的太阳,是不是转到西边升起来了。 “唉,云砚,你坐吧。” 赵爸爸入座,他随即就问起一件事,“云砚,我听说,你负责处理严康正的案子。” “嗯,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查些资料,顺便看看扬威了结他的案子。” “唉,我最近都很忙,这不,今天你荷姨说要请你吃个饭,要我一定回来。” 赵敬兼冷哼,这么说,他赵徳民是给了季云砚面子才回这个家! 冷冷的不屑之声,绍芳荷听得一清二楚,她赶紧给儿子夹菜,懂得自己的儿子一向不满爸爸以工作为由长久不回家的借口,她说,“敬兼,来,尝尝这个菜。” 季云砚看一眼脸色越来越沉的人,想来,赵敬兼依旧是老样子,不满自己的爸爸。 曾经,季云砚也曾经劝过,他说,“敬兼,你应该多珍重珍重家里的人,就算,徳叔不常回家,他毕竟是你爸爸,你这样不待见他,他心里也会难过。” 季云砚觉得,怎么说也是父子,他季云砚想要爸爸,都没有了,你赵敬兼何故不懂珍惜。 赵敬兼从不以为意,他和季云砚解释不通,季云砚的爸爸很称职,独独,就自家的老子,在外拈花惹草,背着家里的妻子进行男人的本色。 这一顿晚饭,就在赵公子的不满下缓慢结束,绍芳荷还在劝侄子,赵敬兼听不过去,他直接表示,“他要是想,可以去我那里住几天。” 绍芳荷眉开眼笑,她想,儿子为人横是横了点,他还是懂得怎么心软,你说让她看着是半个儿子的季云砚去住酒店,身为半个妈妈的她怎么都不忍心,所以,“云砚啊,你将就着住到敬兼的别墅里吧,那里离那家法院,更近一些。” 赵敬兼咬牙听着自己的妈妈说的那个词,将就? 他忍!且忍着! “那好,荷姨,我先回去了,案子办完了,我再来看你。” 季云砚感到莫名的愉悦,看到赵敬兼那无语问苍天的表情,季云砚心里总忍不住升出那么一点点欣悦之情,很久了,他都没见过儿时的伙伴露出那样抓狂的表情。 他拿出手机接响不停的电话,“扬威,我是云砚,今晚我……” “我说季云砚,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说好了案子结束了,我请你吃一顿,你怎么就消失了。” 季云砚才记起,昨天,扬威说今天请客,“你在哪里,赶紧过来,就等你了。” 赵敬兼开自己的车,他恨不得给后座的人几个拳头,没事,去自己家做什么,连害他招来这么多麻烦。 “敬兼,你在前面停车吧。” 想到以前郝扬威,也帮过自己不少忙,季云砚有些不好推辞,郝扬威不轻易请求别人,尤其是兄弟,他乐于助人,却不会麻烦人,所以,季云砚想来想去,他不得不参加这次宴会。 赵敬兼本来不想问,谁知,坐在后座的人,不识好歹,既然他季云砚先表示拒绝,那么,他赵敬兼也不用再恭顺着人家。 季云砚打开车门,他又停下,看了看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心里明白,赵敬兼不想自己住过去,既然如此,也挺好,所以,“敬兼,你回去吧,今晚,我自己回酒店住就可以了。” 季云砚下车,关上车门。 赵敬兼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直接开车走人,而站在半路上等车的人,他目送扬长而去的车子,错愕了好久。 看来,有人的行为,还是和小时候那般,执拗。 季云砚打了辆车,他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浮光掠影,夜晚的城市霓虹,五光十色,流光溢彩,风景全部往后倒退,而他和他的过往,却再倒退不得,当视线模糊成一片,他才懂得,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也不是不奢望,只是不敢再放任自己。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想,再忍忍,等赵敬兼结了婚,自己也找个女人,将就一辈子,各自就都好过了。 第零九章:看帅哥,为了养眼 “云砚,你又有什么大事赶着去忙,害得大家等你一个晚上。” 郝扬威亲自出来迎接,这两个人大学时就认识,关系好得让很多人怀疑,去年,扬威和别的女人结婚,丢下最好的搭档,人家终于转移注意力。 “我刚去了徳叔家里,吃顿晚饭。”估计,在这里,吃不了多少了,一杯两杯,倒是还可以。 “唉,你去赵敬兼家里,他人呢。” 郝扬威老早问过季云砚,你干嘛不交女朋友,他几次三番的追问,在差不多要用酷刑的时候,季云砚终于招供,他怕郝警官真的动用严刑,所以老实的交代,我,喜欢男人。 那一瞬间,郝扬威愣了半天,他说,“我看你怎么都不像是搞那一行的啊。”一语惊人,天雷滚过一阵! 季云砚怔鄂,他反问,“扬威,你不惊讶?” 郝扬威镇定自若的点了一支烟,他也反问一句,“我为什么要惊讶?” 是啊,不就是喜欢男人吗,又不是错,用那句话说,不过恰巧爱上的是男人而已。 “你和赵敬兼,之间怎么回事,以前问你好几次,你都搪塞过去,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吧,难道就这样拖下去,不会,赵公子,不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吧?” 三杯两盏小酒之后,散场,各走各了,季云砚搭计程车过来,扬威不得不亲自送人家去酒店,这开车的路上,自然又管不住八卦的本性,他就想知道,赵公子,是何方神圣。 “没有,他知道。” 季云砚不好说起这些感情之事,对扬威,工作上的事,他们能讨论一天一夜,但是,感情上,季云砚很少跟别人交流。 “那你们怎么回事?” 郝扬威有些想不开,看季检察官,他长得也是丰神俊朗,谁人还能敌他的不凡,要不是这家伙四年前发神经,自动请愿调职,想必,他的职位会比现在高。 季云砚想了想,他把那件事跟朋友说了。 可能是强行来的缘故,赵敬兼从那以后,对季云砚除了恨,再无其它之心。 郝扬威表情有点不对,他说,“云砚同学,你知法犯法。” 季云砚无话可辩,用强,还对一个男人用强,确实是知法犯法。 “那,你有没有表白过?”郝扬威喝一口酒,继续盘根问题,他觉得,自己其实有做狗仔队的潜质! 季云砚皱了眉头,表白?应该有吧,那天早上,他们打完一架,之后,两个人各自冷静下来后,季云砚就说,“我做的事,我负责。” 赵敬兼那时本来已经冷静了下来,当他听到季云砚这样说,他火气又莫名其妙的上升,“季云砚,你马上,给我出去,马上。” 赵敬兼怒火中烧,看他的样子,杀人的心都有。 季云砚还在坚持,他看着对方,再多说一句,“敬兼,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赵敬兼冷笑,“我怎么可能不明白,你是谁啊,检察官啊,对什么事,都负责到底,酒后乱事,你要负责,我还不需要呢!” 季云砚忍着,他很认真的想要把正规的话题说回来,“敬兼,我们也许都没有醉。” 赵敬兼彻底被激怒了,他这次真的拿起了枪,“季云砚,你讨厌看别人拿枪指着你,是吗,那你知不知道,我是男人,最恨别人上我!” “你我都是男人,你觉得,你的一句负责,就可了事,怎么,让我上你,补回来?”生气的人,怒不可遏的指控对方的罪行,怎么,难道让我上你,补回来,你给吗?“不给,对吧,季云砚,别让我再看见你。” “敬兼。” “滚,从我视线里消失。” 他拿枪指着他,他这次,没有在看到枪而激动,季云砚当时发现,他和赵敬兼,再也无法回到最初。 明明当年谨记得自己讨厌枪的是赵敬兼,可最终,他成了挑战季云砚极限的第一人。 当时赵敬兼说的话,刺耳甚至刺心,他的每一句话,都很实在,而且每一句,都让季云砚回答不上来。 季云砚想,自己肯定做不到,以当时的年岁或者心理,不知为什么,就是做不出回应,就说愿意让赵敬兼上自己,这么一句话,他都说不出来。 郝扬威看一眼海格大酒店,这两个大字,他忍不住唠唠了一句,“到底是哪只兔崽子,居然把你安排在这家酒店。” 郝郝扬威有些痛心疾首,季云砚笑,“是上面有人来安排。” “噢,是吗,那你知不知道,那一家,可是GAY吧?” “啊?” 郝扬威,是位正直的勇士,他心直口快,特别是对季云砚,他心更直,口更快,晓得了朋友的取向,他就这么为可怜的兄弟指名道路,季云砚一脸苦闷。 “你的事,很少人知道,不会,就只有我一人知道吧?” 郝扬威感觉不妙啊,你说,率直的人,也真是! “就你一人知道。” 郝扬威那个不好意思,他英勇就义,“要不,我陪你去看看。”两个大男人,结伴而行,去GAY吧逛逛! “嗯?” “去那个酒吧看看,季检察官,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去过GAY吧。”像扬威同志这么正直的人都去看究竟了,如果那位不正直的君子还没去过,这天下,无奇不有的事,还真是不少。 季云砚不好多说什么,他有去过,可惜,都不感兴趣,他,好像只对赵敬兼,有那种感觉。 “你一定,把太多的精力,投入工作了,忘我的精神不可无,但也不可完全沉沦。” 季云砚保持沉默,扬威同志的说辞,前言不搭后语,通常而言,今天,兄弟的这番肺腑之言,等他喝进去的那几杯酒退了,等亲眼见到他站在台上口若悬河的辩解,那时的扬威同志,他才是真正的扬威同志。 “人家看我们的眼神,像什么?” 郝扬威同志感觉有些不自在,他的妻子要是知道她的老公居然趁着酒意带朋友逛窑子,估计会被扫地出门,那位家庭主妇,据说,是为倾国倾城的美人,当年有很多人追她来着,后来,不善言辞的郝同学,却成功俘获了美人的芳心! “我们不如出去吧。” 季云砚不习惯这种氛围,充满颓靡的色彩,端正的人,走近这些地方,一颗心就忍不住悬。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季云砚不喜欢四处看,他从容坐着,感觉就像是坐在法庭里,扬威灌了自己一口酒,他目光随意扫射,当发现一个人看向他们这里,他也好奇的看过去。 这里都是男人,从进来,一眼看过去,就清楚了;这里的男人,长得也有很清秀,但是,还真见到难得见到养眼的人,扬威忍不住就想起自己老婆的话,她曾对他说,帅哥,我当然喜欢看,那只是为了养眼,而你扬威就是唯一,唯一不一样的而已! 郝扬威两条毛毛虫似的眉毛扭成一团,他在想,难道是自己不养眼,才得老婆如此直言不讳? 季云砚看扬威同志那一脸的纠结,笑。 其实,扬威同志五官端正,身材直挺,想必被军官拎起来摔打过不下百遍,季检察官记得,有好几次,在遇上些不法分子,扬威同志都是铤而走险,挺身而出,他以区区血肉之躯,迎击敌人的张狂,他的武功,很不错! “小季同学,你笑什么?” 扬威现在心有点虚,因为想到老婆不是好事! “没。” 季检察官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看到郝警官那个做贼心虚似的表情感到好笑。 郝扬威心里也有点悬,可能是职业的警惕性过了头,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发现有一个人老往自己身上看! 第零十章:郝警官,又在卖萌 赵敬兼也在这家酒吧里,季云砚和郝扬威进来时,他就看见了他们。 他看了好久,久到有些不耐烦。 季云砚不抬头四处乱看,郝扬威却频繁的回应赵敬兼的视线,人家那好奇的眼神,足够害死一只大猫。 赵敬兼收回目光,他感到很意外,因为说是有事要去处理的季检察官,他原来是去找男人来逛酒吧。 “扬威,严局的案子,你怎么看?” 季云砚忽然想起这个事,局长被查处,请他出面查清楚,诬陷诬陷,被诬陷的证据又在哪里? “他是块烫手山芋,不过,我喜欢吃烫手的山芋。” “我毫无头绪。” 那笔挪用的资金,到底来自于谁手,他们想要做什么,严康正的职务不是很大,就一个县的局长而已,他为人的口碑还行,就不知,为什么有人想要搞掉他。 “拥有权力的人,闲着没事儿干,故意找茬的神经,不是没有,再说,我听说,严局有上升的空间。” “嗯,可能,事情,也没那么简单。”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大概三四天后,我很快就回去,接下去,如果再查不出资金的来头,我是必须要赶回去,而你在这边,刚好帮我处理未完的事。” 扬威越喝,人越精神,他不得不问,“说真的,云砚,当初,你为什么要自愿下调。” 季云砚也陪人家喝,干了杯,“像你所说的,有些人权力过大,闲得不耐烦,找我事。” 扬威喷了酒水,谁人活得不耐烦,居然敢找季检察官的茬? 季云砚抽出纸巾递给出尽洋相的同志,用不着喷酒水,那人就是,“赵老爷。” 扬威咬到了舌头,他指着季云砚,“我没想到,你背后,还得到那么一位大人物关注,真是了不起。”越说越呛,季云砚不得不帮扬威同志顺背,“行了,你也别取笑我了,有些事,不是依靠我们的一腔热情,就能解决干净。” “你这么说,是纵容人家为所欲为了。”扬威就有点想不明白了,季云砚可是位正直的人士,他做事,就算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看他对赵敬兼的那份心意就知道了,除非,赵老爷子知道自己的孙子和季检察官的事了。 郝扬威再次回头看去,刚才看他们的那位英俊先生,还在往他们这边看过来,郝扬威拿起大酒杯,正要喝,他很好奇,为什么那个人,老是向这边看过来,难不成,那人看上了自己?扬威同志一个抖擞,他收回目光,看向季检察官急忙询问,“云砚,我帅不帅?” “嗯?” 季检察官,不明白,为什么扬威同志突然有此一问,他仔细打量了扬威同志的五官,郝警官的五官一般,全身上下,都是一副勇猛汉子的样子,此人铁骨铮铮,他是在百里挑一中,选出来的出类拔萃之优秀警官。 “喂~,云砚,你给点面子啊,大学时代,多少人赞扬过你。”今天你就不能说谎说谎,表扬表扬人家! 即使扬威同志就一张国字脸,但怎么说,那也是祖国的恩赐。 “恩,很正中。” 季检察官平心而论,他说得正经,扬威同志放下拿起的酒杯,“什么叫很正中?” 季云砚笑,你说这个人,没事,纠结这个问题做什么,“正中,可不可以解释为,很正直的意思?” “你认为,那样说得通。” “通不通,也是语言的追究,有什么好讲究。” “法庭上,你可不这么认为。”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扬威给对面的人一拳,你说要个表扬,容易吗? 季云砚偏开头,躲过了那虚掷的拳头,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实在让人看不顺眼。 赵敬兼再也看不下去,他认为,身为衣食父母官,背地里敢带男人泡吧,不成体统,而且还这般在人家眼皮底下眉来笑去,更不成样子。所以,他要去教训教训这两个人。 郝扬威收回拳头,再回头注意那个人,竟然看见人家走了过来。 季云砚发现朋友有好几次看向同一个方向,他也看过去,当看清了那是谁人,他心神,猛然一震。 “这世界好小。” 郝扬威伸出手,他友好的和赵公子打招呼,可人家不领情,他直接坐进来。 季云砚看着不速之客,“敬兼,你也在这里?” “你能在这里,我不能?” 赵敬兼一脸你们俩都欠了我的表情。 郝扬威悻悻地坐回去,还以为人家来找自己,原来是小季同志的故人。 “你们认识?” “不认识。” “他就是。” 两人异口同声,可是同声虽同声,但却是说出不同了的话。 季云砚明白的住了口,赵敬兼蔑视人家,再转回头,看看衣着潇洒随意的扬威同志,季云砚也会和这种人打交道?穿着牛仔裤,全身西部儿郎的风味,哪像西装革履的人,全身包装,装得好假。 “你看我干嘛。”扬威同志,都说他有话直说了。 赵敬兼听而不闻,他转头看向尴尬的人,“季检察官,怎么,不介绍介绍?” 赵公子看向身边的人,季云砚有所会意,他又好像不完全会意,他看向扬威同志,“扬威,他就是,敬兼。” 扬威同志一个哦哦的神情,这么英俊的人,果然是赵家公子的风采。 “你这什么表情?”赵敬兼在心里咬牙,郝扬威的神情,欠打! “我这个是,欠扁的表情,像吗,小云砚?” 季云砚淡定,他很淡定。大学时候的纵容,扬威同志因不满季检察官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他在嘴角上呈了口舌之快,在云砚前面加个小字,这样,在心里,终于把人家给比了下去。 季云砚没话说,不要和扬威同志呈口舌之快,否则,会闹上法庭。 “他是郝扬威,检察员。”不是检察官吗,小云砚? 扬威同志不甘心! 赵敬兼看着某人那种卖萌的表情,他想去卫生间,但为了男人的从容尊严,他硬生生忍住。 郝扬威不再恶搞,他认真的来一句,“你就是传闻中的赵敬兼?”这一句,好认真,季云砚从头到尾,从容淡定,全然事不关己的态度,果然是在政界里混的人物,泰山就算崩于前仍能岿然沉稳。 赵敬兼伸出酒杯,“幸会。”季云砚,你喜欢的男人,也不怎么样,同行吗,哼,算是志同道合? 郝扬威打哈哈回应,“荣幸荣幸。”他看向季检察官,“云砚,我们回酒店吧。” 季云砚的表情瞬间塌下来,赵敬兼笑而不言,“两位慢走,祝你们,玩得愉快。” 他潇洒走了,季云砚忍不住叫一声,“敬兼。” 第十一章:他的伤,让人怀疑 赵公子潇潇洒洒的走,毫不留情。 扬威同情的眼神,看向小季同志。 “这下,我终于知道,你有多惨了,云砚,还好,他是圈内人。” 季云砚有点颓丧,“是我把他拖进去这个圈。” “怎么说?” “之前,他只对女人感兴趣。” 两人向外走,扬威拍拍小季同志的肩膀,到底是好自为之的表示,还是苦了你的意思,扬威正经道,“一个人,他要是真有那个意向,不管外界的影响有没有波及,他总有一天会涉及 某些事,除非,他懂得适可而止。”就像你季云砚,你也是一样,如果能克制那份感情,你也不用那么煎熬。” 两人出了酒吧,工作的电话即刻打来,“郝警官,有命案。” 季云砚随同过去,是一家酒店里发生的命案,死者,应该是位小姐,至于包她的人,如果不是什么有点来头的人物,是不会请到扬威同志,案子和案子间,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我有时候是逼不得已被插手的。” 季云砚点了点头,他跟随过去。 赵敬兼回过头,那两个人彻底消失无影,他放下酒杯,跟随出来,不见人影,他又走进酒吧里。 季云砚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他不肯松劲,连夜的追查探寻,终于查出了这起命案,和他目前调查的案子,并无关系,纯属情杀。 “死者应该是第一次被人包。”杀她的人,是她的男朋友,季云砚和扬威同志相视一眼,你说,有些人的情感,怎么就这么经不起推究,还有真相,凶手说,我那么爱她,她却背我去和别人搞。 扬威摸摸下巴,硬硬的胡茬,他问,“小季,你也许陷入得还不够深。” “嗯?” 工作的时候,拿个人的私事出来讨论,这是第一次,扬威同志今天可能没休息好的缘故,他说,“云砚,既然,他不在乎你,你为什么不试着放手。”天涯何处无芳草。 季云砚拍拍朋友的肩膀,郝扬威表示自己不同那种情感,各人有个人的情节,扬威也不好多说什么,昨晚的言语刺激,赵敬兼全然一副不在意,看得出来,他真的不在乎季云砚吧,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恐怕,真的见不得自己所爱的人,和别人搞在一起,扬威都那样做了,赵敬兼居然还不放在眼里,这说明什么,说明,赵敬兼真的对季云砚毫不留情,管你执着多少年。 而季云砚,既然那么在乎对方,为什么见他出现在那种地方,甚至见对方和别人搞在一起,他还那么冷定,真的在乎吗,或者感觉亏欠,更多一些。 扬威的一番话,他说得随意,至于听着的人,有什么想法,郝扬威就不知道了,事后,他陪朋友吃完了午餐,随后劝季云砚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扬威认为自己能处理妥当。 季云砚连夜忙着工作,他感觉也累了,辞别了朋友,他一个人回海格酒店。 赵敬兼乘电梯下来,门一开,就见到憔悴不甘的人,好像一夜没睡。 怎么,他们,做了一夜? 季云砚看着那个人,又是一夜风流,撞见了两次,三四天的时间,撞见对方在此一夜情两次,而郝扬威刚才劝说的话,他一路上还在消化,是不是真的不爱,如果爱,怎么允许对方那样唯所欲为。 “怎么,季检察官难道不是住在这家酒店?” 居然从外面回来,还精神不振的样子,难道,处于被动的一方? 赵敬兼嘴角的玩味越来越浓,季云砚的心间却越来越灰,死灰的色彩,颓丧得毫无挣扎的力气,如此,更别说,他想要继续纠缠的勇气和力气。 他走进电梯,赵敬兼背身站在门口,站在里边的人,在电梯快要合上的时候,他伸出手,“敬兼,我们谈谈。” 赵敬兼回身看着那个人,他季云砚也有这么萎靡的时候吗,就算天塌下来,他也是站姿笔直精神抖擞顶天立地,他堪称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配! 赵敬兼随人家返回楼上,两人沉默的走,进去后,扬威的电话再次打来,他直接问,“云砚,你的伤,要不要紧?” 季云砚看了手机一眼,他才知道,他开了扩音,无奈的说了一句,“我没事,放心吧。”他挂了电话。 赵敬兼的脸挂不住,他维持的桀骜表情,在瞬间坍塌,你的伤?这是指什么意思?是不是,就是那个意思,有人处于被动的一方,因为是第一次,所以理所当然的受伤! 季云砚去取了一杯水,他喝水养精神,然后坐到沙发里,正式交谈。 “敬兼,你很恨我?” 赵敬兼表情换上冷狠的色彩,“你说呢?” “敬兼,即使,是恨我,你何必这样对待自己呢?” 他蓦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好像,要说出这一句话,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季云砚道,“如果,就因为报复我,而日夜和这样和人搞,你大可冲我来,你的精力还有多少,二十六了,二十七岁的生日,快到了,夜不归宿,如此反复,你求的是什么,一夜的欢愉,一夜的放纵,还是什么?敬兼?” 季云砚看进那人的眼睛了,对方眼里都是满满的恨,是不是,真的无可换回? “敬兼,你该为荷姨想一想。”无力的说出这句话,季云砚感觉心身的力气好像真的被彻底抽干。 “哼,季云砚,我还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人。” “那你,什么时候结婚?” “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 “难道,你还在等关泽予,他已经有了爱人。”他们之间,根本容不得你插入,敬兼,你在等什么,你在放纵什么,报复吗?“敬兼,你……你说,你想上我,如果我给你,是不是,过去的一切,你都能忘掉。” 季云砚想,如果那一晚,自己冲动的行为成了赵敬兼噩梦的根源,那么,他愿意,拿自己去偿还。 赵敬兼猛然站起,他眼里喷了火,季云砚不知怎么回事,他确认的再问,“敬兼,你说过,如果你想,我给你。”就是了! 赵敬兼把走过来的人,抓住,一拳,打过去,不知轻重,绝对不轻。 季云砚被打得摔倒,赵敬兼整理因为动作过大而凌乱的衣服,他整理衣服后,转身,走出去。 “敬兼。” 季云砚看着那个离开的人,他的背影,那么决绝,真的,毫无挽回的余地! 他的手一滑,整个人贴到地板上,他无力的躺在地板上,受伤的手,伤口又流血。 昨夜,凶手拒捕,他们找到那人,对方手上拿着刀,扬威和季云砚走过去,本来想要好好规劝,谁知,他要跳楼,两人边劝边靠近,拿刀的人,随手一挥,就伤到了首先靠近的季云砚一刀,他胳膊上的伤口,有一道长长的刀伤,划痕很深,血早已凝结,而他受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也就这样,没有包扎,扬威回头忙工作,他刚才想起,季检察官不像自己有那点铜墙铁壁之能,他打电话来问,谁知,三个字,你的伤,让赵敬兼听着就认定了一个事实。 第十二章:一而再,再次相见 隔天,扬威来看望朋友,他说,“案子,总算有了一些头绪。” 季云砚精神稍好,他忙着手边的工作,赶忙了两天,他说,“那正好,我也该回去了。” 扬威看向小季同学,总觉得,对方的气色不是很好,也不知是不是为情所困,他忍不住问一句,“你还好吧。” 两人步行出来找餐馆,季云砚笑,“我能不好吗,为你挨了一刀,请我吃一顿吧,最近捉襟见肘。” 扬威同志啧啧,捉襟见肘,谁信啊,季云砚的外公是谁,他会饿死街头? “我妈昨天打电话来问我,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一个小伤,就惊动到她老人家,我得赶紧回去才行。” 扬威拖着朋友去一家风味菜馆,“也好,你回去了帮我向她老人家问问好,怪想念阿姨做的饺子,下次去了,一定去磳磳。” “好啊。”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菜馆。 赵敬兼陪着彦丽红逛街,她带他去吃午餐,“那家菜馆不错,我们去尝尝,好不好?” 女人偶尔撒娇,百试百灵。 赵敬兼本不想进去,因为又看到了不该看的人,但是,挽着自己臂膀的女人,很久没撒娇了,他一句,随你,他也走进去。 郝扬威要来一瓶啤酒,他不忘关心朋友,“你手上的伤,好了吗?” 季云砚开启啤酒,“怎么,我们要不要来比比力臂。” “好啊,谁怕谁?” 扬威对这个最感兴趣,“云砚,你还记不记得,大学的时候,宿舍我们哥几个,一起比力臂,拼酒?” “记得,你喝得最多。” 谁人敢跟扬威同志比啊,进过军营受训的人,就是不一样。 季云砚还想挑战挑战当年的牛力冠军,扬威同志热衷此事,两人说来就来,真比了,餐馆里的其他客人见两位长得端正帅气,也是纷纷给予目光加油。 季云砚在比较的时候,另一支空闲的手搞起小动作,扬威同志肘子下垫了一小片东西,那是餐馆制成小卡片式菜单,粗心大意的郝警官没察觉,季检察官贯用奸计得逞,他光荣的赢了,战果显赫。 “好啊,季云砚,你敢使诈。” “呵,那是因为你粗心大意。”不早做提防! 季云砚拿过啤酒,他给扬威同志倒一杯,再给自己倒一杯,当放下啤酒,他看到了走进来的人,怔了一会儿,见到人家身边的女人,季云砚和扬威干杯。 扬威这回细心,他回头看去,他用力的吞下喝进去的酒,上次,在GAY吧逛,今天带女人出来逛,敢情这位公子,男女通吃啊。 回头,注意季检察官的脸色,平波无澜,事不关己,扬威都佩服他们,好能伪装,人比人,气死人。 彦丽红四处找座位,当见到季云砚,便拉着男朋友过去,“季检察官,你也在这。” 季云砚报以友好的微笑,“我们出来吃午餐。” 赵敬兼随他的女人入他们的座位旁,扬威不想再提他们个人的私事,他说起上次那个案件,“你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谁?” “其实,权力也不大,投机倒把的事,做过不少,居然比那凶手还让人愤恨。” “你愤恨?” 季云砚想不开,扬威愤恨什么,情杀而已,扬威和他的妻子恩爱如斯。 “哟,你没感觉啊。” 扬威同志的话不对头,季云砚一愣,感觉,什么感觉? “不对,是感悟,感悟。” 扬威同志认为,小季同志该在那件事情里得到一些感悟,该放手就放手,难道要爱得死去活来了才松手,“你还想闹出人命。” 扬威同志说着自己的话,扩音式表达,高分贝率声势。 赵公子的女人这时在那边小声说这个菜好吃,她夹给男朋友。 季云砚沉默的吃饭,他的余光中,很不巧,就是看到那边两个人恩爱的场面,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总之脸上平波无澜就对。 也不知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彼此分开了那么多年,如今再见,随时随地的相遇,像此刻,相对临近而坐,想想,还真是走到哪儿,撞到哪儿。 赵敬兼抬眼,回应把自己当成情敌似的的郝警官,他把警察同志的那种探究眼光逆回去。 郝扬威喝了一口酒,他继续给小季同学夹菜。 季云砚看着自己碗里的那堆菜肴,他很想问,扬威,你今天胃口那么小?但顾及对面的人,他不敢问,不知为什么,怕对方误会,明明自己的事,于对方无关,却恐怕的误会,所以,硬生生的忍住,他看过去,赵敬兼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相撞的时候,郝扬威便戳了戳小季同学,“我吃饱了。” 赵敬兼眯起眼,他不说话。 郝扬威掰住朋友的肩膀问,“云砚,你记着了,这顿饭,我请,下次,加倍讨回来。” 郝扬威起身去结账,季云砚看着起身潇洒大气去甩钱的郝警官,他也起身,“敬兼,再见。” 他本不想说任何话,但想来想去,还是说了四个字,再见。 赵敬兼迎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人的视线,最好,再也不见! 季云砚转开目光,他还有奢望,每一次,都尝试,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原谅的眼神,可每一次,都是失望的回馈。 “云砚,走吧。” “嗯。” 季云砚走出去,像逃似的转身离开。 郝扬威等朋友走到门口,随即对神色变得凝重的人勾肩搭背,他们步行走了一段路,郝扬威建议,“我们步行回去?” 季云砚看着能走能跑特别能打的警官,“你确定?” “当然,我没钱坐车了。”所有的钱,全部用来吃饭,分文不剩。 季云砚低笑,“可以搜全身吗?” “我可不敢让你碰我。” 季云砚停下来,他看看作自我防卫的郝警官,他认为,“要是让小叶看见你这样,估计,她会……”毫不客气的飞起一把菜刀过来。 郝扬威抖了抖自己的衣装,他问,“季检察官,你什么时候买量名牌车,载我一程?”他真的很想坐一坐,名牌车,哪一款都好,最好是军牌豪车。 “你可以去买一辆。” “花光我所有的家当都买不起。” “好穷的郝警官。” “是啊。” 两人走入人群里,渐行渐远,赵敬兼走出来,站在饭店的门外,他看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随后接起响不停的电话。 “杨姨,……我妈,她怎么了?” 电话那头,是杨姨打来的电话,“夫人晕倒了。” 季云砚赶到医院的时候,赵敬兼已经守在妈妈的病床前。 “荷姨,你怎么了。” “唉,云砚,你来了。”躺在病床上的人,她坐起来,随即宽慰的说一声,“没事,就是晕倒了而已。” 季云砚看一眼坐床边的先生,他也去拉来一张凳子,坐下。 “云砚,你的工作,忙完了吗?” “嗯,已经忙完了,后天,打算回去交差。” 赵敬兼出去办理手续,绍芳荷拉着听话的孩子的手,她道,“云砚啊,你能否告诉荷姨,你和敬兼怎么了,你们从小到大,就像兄弟一样,都长这么大了,看着你们和睦的走过来,今天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你就跟荷姨说说吧,啊。” “如果,是敬兼的不是,我说的话,他现在都会听。” 她想不明白,两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到底还有什么大事,闹成这个样子? 季云砚安慰道,“荷姨,我们真的没事,可能,敬兼,近日的心情不好吧。” 赵敬兼开门进来,他脸色有所缓和,医生说只是低血糖,没什么大事。 “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该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以后一定多加注意。”说着,拉过儿子的手,一手拉着季云砚的手,她说,“敬兼,妈知道你不容易,很多事,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可以找云砚帮忙。” 季云砚感受着那只手的温度,对方,似乎颤了一下,真的这么怕了,就因为那一次,那一次强行吗。 “妈,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赵敬兼尽量缓和自己的神色,手被自己的妈妈拉着贴到他的手上,感觉,不好受。 “后天,云砚就走了,你该陪陪人家,他这一走,整天为工作忙来忙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有时间再回来,看看,他那次一走,就是四年,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去住酒店。”说着,她满满的心酸之意,想起以前,两家子,季云砚的爸爸和赵政轩的爸爸,相互扶持,她和季云砚的妈妈,关系像亲姐妹,那么好的两个家庭,季云砚四岁,他的爸爸在歹徒的枪下牺牲,而这孩子,出来刚工作一年,就被调离了这座有他童年记忆的城市。 年年岁岁,过去了那么多年,她想,还有多少年,她也快入土为安了,而他们…… “正好,这几日,该忙的工作也忙完了,我正想,让敬兼陪陪我,荷姨,你也要好好注意身体,不然回去,我妈要是听说我这不孝子来了还害你住进医院,她又要怪我的不是。” 绍芳姨听懂事的孩子这样说,她笑了笑,点点头,随后看着两个孩子一起出了医院。 季云砚站住回头问,“敬兼,明天,有空吗,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赵敬兼停下走去的脚步,他再走,走了几步,才道,“上车。”命令的口吻,站在窗户的绍芳荷,看见两个人一起离开。 第十三章:这算是,约会过程 “季云砚,我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被调离这里?” 开车开到了半路,彼此沉默了好长时间,赵敬兼开口就是提起当年事。 季云砚转头,看了一眼开车的人,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离开这里,所以就走了。” 季云砚说得很平淡,可事实上,却并非此刻只言片语的形容,那时候,他对赵敬兼做了那样的事,他也试图的找对方解释,可他天天找,他日日缠,赵敬兼在躲无可躲下,选择了出国,最终,季云砚追不出去。 “季云砚,别以为,我会感激你的谦让。” “我不是,为了让你感激。”说来,这都是过去式了,提起,又有何意义。 “今晚,搬到我别墅那里住两天,明晚,我叫我妈过去。”这算是应付式! 季云砚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对方的侧脸,赵敬兼那英挺的鼻梁,在眉目之下,是双冰冷的眸,他看起来,好像消瘦了很多。 季云砚感觉自己的心,还是会疼,却再难于触摸。 “好。” 季云砚拒绝不了,他只能听从。 赵敬兼回到家,他让彦丽红收拾了一下屋子,冷冷的表情,简明的说了重点,“丽红,云砚过来住两天,你暂时,出去住吧。” 彦丽红点了点头,她拿了自己的包包就走,她觉得,赵敬兼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她开始茫然,这个人,她不了解,而不了解的人,怎么能生活在一起? 季云砚回酒店随便收拾了东西,他随即找到那栋别墅,之所以对这里那么熟悉,因为,他们的第一次,就是在里面发生。 那时,赵敬兼刚出来工作,他刚接手赵家的事业,他一直处处小心,步步为营,赵老爷子有的孙子不少,三个,三个都很优秀,赵敬兼最小,小时候,老爷子对他们没少严家管教,对于儿时的接受的教育,关于那种不好的记忆,赵敬兼大多都不记得,漫漫的成长路上,人渐渐变得成熟,青涩退却以后,那些刻意去遗忘的记忆,逐渐被淡忘,可有些,却不是想忘,就忘得了。 赵敬兼每每想到那时的决定,他都会后悔,他后悔邀请季云砚出席那个聚会,他后悔邀请关泽予出席那个聚会,如果不是自己没事找事,那么,他就不会在聚会上,多看关泽予,那么,他也就不会,经历过那样的事,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好友,就这样,就这样…… 那疯狂的一夜,那些吻和被占据,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忘不掉,他想不明白,他想找个出口,可季云砚说,他会负责,可笑,赵敬兼觉得可笑,负责?他一个男人,需要 他季云砚负责? 这实在有些可笑,所以,他愤怒的拿起枪对着他,他想告诉他,我不需要! 他真的不需要,所以,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开始把心思放到关泽予身上,他知道关泽予喜欢旅游,所以,他跟随他去旅游,他没想到,季云砚也去,他在那件事后,就一直缠着,他想请求谅解,他说会负责,他说,“敬兼,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那样无奈的反问,好像承受噩梦的人是他? 赵敬兼冷冷的笑,明白?他明白他的心意,两个男人?他们之间,怎么会有什么心意可言? 赵敬兼想不明白,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少年,他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一直理解他,他说过,他会陪着他,可他没想过,会陪他上床。 这样的经过,那样的极端,他想了那么久,从二十二岁,到二十七岁,他始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彼此间会变成这样?他不想再见他,他怕见到他,他怕想起那晚的噩梦,他们一起发了疯。 当他绝决的跳到水中,他说,我敢。 他说,“敬兼,你就那么,恨我?” “是!” 赵敬兼毫不犹豫的跳下去,而站在边上的人,他沉默,不再说话。 赵敬兼被关泽予救上来的时候,他发现,所有的人和事,都变冷了。 季云砚说,“你真的,那么喜欢他?” 他说,“敬兼,我以后,不再缠着你就是了,你,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去赌。” 假如关泽予不下去救人,那是一个可怕的假设。 赵敬兼当时没想过那个假设,他只知道,他成功了,季云砚终于放弃纠缠,他在那次以后,就被调离了他们一起在的城市,他走了,没有告诉任何人,连他的荷姨,也没有说。 赵敬兼事后,他出国学习一年,他不知道,季云砚,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他不知道,他们,从此后,就开始背对而行,然后越走越远。 他本以为,此生,彼此再也不相见,没想到,冤家路窄,如今,一个二十七岁,一个二十六岁,他们又重逢在一起长大的城市里,而且,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相见,他赵敬兼,如今会找男人,他学会放纵了自己。 “敬兼。” 季云砚自己打开了房子的门,刚才,他打车去酒店前,赵敬兼把钥匙丢给对方,他拿着钥匙,开门进来,本以为,那人会坐在客厅里迎接,可,开门进来,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个人影。 赵敬兼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本来,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他打算送季云砚去酒店,但对方说,行旅,“我自己过去拿,就可以了。” 赵敬兼沉默的打转了方向盘,他独自一人回了别墅,然后,就坐在书房里等,等去搬东西的人过来,这时候,他又在想,为什么,曾经情同手足的两个人,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季云砚站在书房门口,他走不进去,他忽然记起,那一晚,那一些经过。 赵敬兼在聚会上,喝醉了,他一个人从宴会上回来,而先回来的季云砚,他只在聚会里呆了半个时辰,之后,因为不习惯那样的聚会,他说,要回去。 赵敬兼把自己的别墅钥匙给了对方,他说,“那,你回家,等我。”他把钥匙交给他,季云砚拿过了钥匙,自己一个人回到对方的别墅,他就坐在书房里,等着别墅的主人回来。 他等他两个时辰,凌晨一点时,赵敬兼醉醺醺的回来,他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坐在楼梯口中间,他打电话问,“云砚,你在哪里?” 当时,季云砚坐在书房里,他听着电话那头,那个人酒醉的声音,他皱了眉头,随后,从书房里走出来。 赵敬兼眯着眼睛,抬头看天花板上的台灯,季云砚问,“敬兼,你现在在哪里?” 赵敬兼看着天花板,他说,“我不知道。”他当时,已经醉到连自己的家也不认识。 季云砚拿下电话,而坐在楼梯上的人,他靠着楼梯护栏,手机从他手上掉下来。 季云砚亲自把喝醉的人扶上楼,他亲自给他脱下外套,解下领带,甚至是,解下他的衬衫,每一步,帮忙的人,他都很清醒,他很清醒,清醒自己对喝醉的人的渴求,这是彼此关系破裂的根源罪因。 现在,赵敬兼看着站在书房门口的男人,他看着对方有些飘忽不定的神情。 季云砚才发现,赵敬兼带了一幅眼镜,他竟然近视了。 “敬兼,我的房间,是在哪?” 季云砚回神,他终于想起,自己找主人的目的。 赵敬兼收拾着桌面的文件,季云砚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人,他鼻梁上的眼镜,遮挡住了他冷冷的眼神,季云砚记得,四年前的敬兼,他还没戴眼镜,现在,在看到他戴眼镜工作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起伏不安,那开始变得平静的心湖,还是忍不住泛涟漪。心,还是会动,原来,还在乎,仍然放不下,原来,那么多年过来,都在自欺欺人。 那么,这次,搬过来住两天,是好,还是坏?明明已经决定要放弃了,为何,还要给自己挖坑? 赵敬兼收拾自己的东西,门口的人,再问一句,“你,要忙工作?”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再走进去,站在门口问,里面的人再次抬起头,看过来,那一际,季云砚心里一窒,他慌忙移开视线。 赵敬兼把手上的文件放下,“你的房间,在左边。” 他决定坐下,继续工作。 季云砚收走了要走进去的脚步,他迟疑了一会儿,仍是决定上楼。 他的心跳,还是那么快,即使经过那么多年,本来以为在成熟里,会懂得如何取舍,看来,有些事,并非那么容易取舍。 他本以为,自己在乎对方的心意,已经慢慢变得平和,谁想,只是一眼,还是让心起了波澜。 他独自把行旅搬上二楼,走进那间卧室一看,里面打扫得很干净整洁,他进去后,心绪难以平定,坐在里面好久,直到赵敬兼来敲门。 “出去吃饭吧。” 赵敬兼扣了门,他想叫外卖,但是,已经不知道对方,如今的口味如何,他抬起手,叩门后,那手再一用力,门轻易的被推开,他看进去,里面的人正在换衣服。 季云砚回头看过来,他有些惊慌失措。 彼此间,那样的事,都发生过了,没想到,如今赤身面对,会不自然。 赵敬兼怔了一息,他无意中,看见了那一道伤痕,伤痕很醒目,他难以当做没看见,所以走进去问,“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季云砚瞬间感到错愕,随后道,“只是在办案事,不小心被伤到了,也只是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 赵敬兼转开视线,季云砚想到手上的伤,不能穿衬衫,他穿长袖。 “是吗?”办案的伤?他直接问,“晚餐,想吃点什么?” 季云砚穿上衣服,他愣了愣,这算是共进晚餐的要求? “随你吧,我不太了解这里。” 他拿过领带系上,一直在旁观的人,不知是看不顺眼,还是看不下去,他自顾走出去。 季云砚系好了领带,他走下楼。 其实,他想说,我的口味一直没变的,以前喜欢吃的那几样,如今还在吃。 然而,口味上的不变,并不代表,其它东西不改变。 四年了,其实很多东西都变了,而且变得面目全非。 当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很多事,再不是原来当初。 季云砚边走边看那些新开张的店面,他找不到小学时候,陪着赵敬兼常常光顾的米粉店,他不知道,当年的小吃店,而今都移了位,只除了他的那份心意,至今,还在苦苦的垂死挣扎。 赵敬兼选了一家高级餐厅,他拿过菜单,随意点了几份,季云砚其间,接一了个电话,又是郝扬威打来。 第十四章:第二次,同看电影 郝扬威耳边贴着手机,一手抓着家里的电视遥控器,他问,“云砚,后天,你要回去了,怎么样,明天有没有空,我带你逛逛,顺道,来我家坐坐。” 郝扬威坐在客厅里,他的夫人正在厨房拿着菜刀敲击砧板。 季云砚想了一下,他想,逛逛就不用了,吃饭,倒是该吃一顿,就为了见见大学同学,怎么说,扬威的女朋友,和自己是同学关系。 “明天,我过去吧。” 他挂了电话,对面的赵敬兼,看向窗外。 两个人沉默的进行一场晚餐,赵敬兼站起来,他取了自己的外套道,“走吧。” “去哪儿?” 赵敬兼走向自己车子的脚步硬生生停止,去哪儿? 是啊,他们吃完晚餐了,两个人,该去哪儿,像这种关系的人,他们一起就餐,已经是很意外的事,而晚餐之后,他们该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赵敬兼背着身后的人问,季云砚看不到背着自己的人的表情,为什么,听对方这样问,自己的心,会加快? 季云砚收住自己的脚步,差那么一点点,就撞上对方的后背,他转头,看见对面的广告牌,电影城,“要不,去看看电影吧。” 赵敬兼身子明显一僵,他沉默的走开去。 两个老大不小的男人,曾经亲如兄弟的青梅竹马,没想到,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赵敬兼真的带对方去看电影,季云砚下车的时候,四顾着人流涌动的夜市,夜市霓虹流光,五光十色,晃花了人的眼,他记得,小时候,陪赵敬兼去看的一场电影,那次,是自己买票,当时,赵敬兼说,“大年纪请小年纪,天经地义。” 季云砚当时也说,“那么,敬兼记着,以后还我一场电影。” 赵敬兼问,“为什么?” 季云砚笑,“因为,年轻的请老的。” 赵敬兼捶一拳过去,“你不就比我大一岁吗,少摆大人的架子。” 两个人当时看完电影,一起走出来,季云砚走到灯光明亮的地方,他说,“来,让我看看,刚才你睡了多久。”他说着,即把发小转过来。 赵敬兼任由对方,两人就站在路灯下,一个仔细瞧了另一个人的脸,赵敬兼问,“你怎么看?” 季云砚刮了刮对方右脸上的睡痕,他道,“看你睡痕的深浅。” 赵敬兼拍掉那只手,“你的科学依据?” “我自己说的,没有科学依据。” 季云砚再看了看对方的睡痕,睡痕有点明显,因为是靠着自己的肩膀,而肩膀上,校服的设计不太合理,赵敬兼靠过来的时候,他把侧脸贴在了坐得端正的人的肩上。 那时,季云砚正专心致志的观看电影,他抬起肩膀的时候,赵敬兼伸出一只手扯了对方的胳膊命令,“不要乱动,我困死了。” 季云砚本来想说,我们是来看电影,不是让你来睡觉,但转头,看着身边的人,那睡觉的样儿,他只是微笑。 那时,看完了电影,在回家的路上,季云砚说,“还有,敬兼记得,以后,也借个肩膀给我当枕头,今天,你先欠着我的。” 赵敬兼久不久抹着自己脸上的睡痕,他很想揍季云砚一拳,真的,他想问,“喂,我们是不是一起长大的伙伴?” 季云砚拿住了对方的手,他说,“别抹了,睡痕会自然消掉的。”他拿住了他的手,就这样,把他的手,牵在手里,一起走回去。 季云砚站在流光溢彩的人海里,他回忆当年的情景,他没有跟上去买票的赵敬兼。 赵敬兼去买了两张票,他回头,才发现,身后,不见那个人的踪影。 “季云砚?” 他身边,有很多人走过,大家陆陆续续的进入电影院,而他被人海排齐在外。 季云砚茫然的四顾,他想分清过去和现在,而周身都是流来流去的人影和流光。 “季云砚。” 赵敬兼走上来,他拉住在人群里兀立的男子。 脱下检察官服饰的男人,他的习惯依旧,出门在外,时刻西装革履,严谨包装自己的人,他看起来是那么严谨的人,没有人会知道,他曾经犯了错,他做过那样的事。 “敬兼?” 赵敬兼收回伸出去的手,他把手中的票递过去,“进去吧。” 季云砚接过那张电影票,小时候,他请他,成年后,他请自己,这,算是两清了。 赵敬兼先走开去一步,回头,身后的人,还在神游。 “季云砚。” 这一次,叫得有些大声,身边经过的陌生人,他们看过来,赵敬兼转身就进去。 季云砚收起票,他也走进去。 两人的座位,在中间,他在赵敬兼的左边。 赵敬兼刚才大声喊一声后,他再没有出声。 季云砚看着荧屏上的人物,是新版《泰坦尼克号》,他看得心不在焉,可能是难以投入心情,可能是看着海,想起了赵敬兼曾经的绝决。 同样是夜黑风高的海上,同样是两个人的事,除了电影上演的是生离死别,而他和他演的是赌局。 赵敬兼说,“是不是,我跳下水,关泽予掉下去救我,你就不再这样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不再乞求我的原谅?” 赵敬兼想摆脱,他想对季云砚说,要不是你强硬对我做那种事,我们的关系怎会走入这个死局,他想说,季云砚,自从你决定冲动那样做以后,我们就没有了以后。 有些错误的发生,通常是两个人决裂的断痕,只要那个痕还在,再怎么活生生的两个人,他们也回不到最初的无暇。 季云砚看到了一半,他起身去洗手间。 他不敢对赵敬兼说,我后悔那样做了。 为了个人一时冲动,赔上了两个人情同手足般的真情,他自己造的孽,他愿意自己承担,可是,想起赵敬兼毫不犹豫跳水的决定,他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用冷水洗把脸,这样,也许能让自己清醒的认识到,那件事,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没什么好介怀了,因为,彼此都还活得好好的,没有谁死伤残,除了自己,走不出那些过往。 他自己一个人走不出,不是赵敬兼。 赵敬兼坐等好久,去洗手间的人,还不见出来,他不得不起身去卫生间。 季云砚刚好从里面走出来,两人站在卫生间门口,你看我,我看你,后边,有人说道,“两位先生,能让一下吗?”陌生的先生走过他们的身边,奇怪的看两人一眼,都是高级精英的打扮,真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卫生间门口? “电影,结束了?” “没有。” 赵敬兼走进去,他去洗手,他根本,没必要进来。 季云砚还站着,进去的陌生先生,他匆匆忙忙出来,不小心撞了站在门口的人,他急忙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 季云砚回头看身后的人,赵敬兼漠然走出来,继续去看电影。 季云砚苦涩一笑,他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各自回到了座位,各自坚持等电影结束,随着人流走出电影院,他们都没有发觉,今晚的相处的模式,有点像初次恋爱约会的情人,他们一起出去吃了一顿晚餐,然后再看完一场电影,最后,完成一场约会的仪式。 季云砚随着沉默的人走出了电影院,他正想问,这个电影院,是什么时候开张?可,他才一抬头,竟然会看到一位不想遇见的人,关泽予。 关泽予抱着一个小女孩,他们也是刚从电影院出来。 赵敬兼站在那里,季云砚保持缄默,他选择了沉默。 “关爸爸,我想吃棉花糖。” “好啊。” 关泽予放下抱着的小公主,他拉着她的小手,走在人流,鹤立人群的男人,他显得那么突兀。 关泽予抬头看见赵敬兼的时候,赵敬兼已经站着看了那对父女好久,等人家抬头看过来,他就随口一问,“赵总,你也来看电影?” “嗯。” 赵敬兼应了一声,他面无表情,脸色不知为什么,一时转不过来。 蓝素婷看一眼自己的关爸爸,她再看向面前的陌生先生,她等待着关爸爸带自己去买棉花糖。 “他是?” 关泽予看向季云砚,顺口问了一句,赵敬兼不解释,季云砚不得不走上来一步,他忽然觉得,这世界很小,记得上次,他带着扬威,和赵敬兼相遇在酒吧里;而这一次,他竟和赵敬兼出来看电影,他们一起遇上关泽予,这些交错的事,轮番上演,有人只需侧个头,他才发现,自己始终是局外人。 “你好,我叫季云砚。”他自然的伸出手,关泽予和对方握了手,随后,他带小公主去买东西。 季云砚目送父女俩离开,赵敬兼默然的上车,在回去的一路上,他都在沉默,他沉默的想,自己,究竟多久,没有见到关泽予了? 曾经,说喜欢他,想要他,可经过了那么久,如果不是对方找自己寻求帮助,他几乎不会主动去找对方。 他内心里,对别人,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感情? 第十五章:他和他,这样相爱 关泽予牵着小公主,走出了人群,他把孩子放上副驾驶座,然后,自己坐上驾驶座。 小公主手拿住刚刚买来的棉花糖,她转头看向专心开车的爸爸,她问,“关爸爸,你在想什么?” 关泽予缓缓的开着车,他忽然问,“婷婷,你想不想蓝爸爸?” 小公主股了股腮,她吹了吹手上的棉花糖,棉花糖吹不走,她答,“想啊,可不知道,蓝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关泽予哪了一张纸巾给顽皮的孩子,他说,“明天,蓝爸爸就回来。” 小公主接过纸巾,她边擦了腮边的棉花泡沫边问,“那关爸爸,你想不想蓝爸爸?” 蓝素婷张口,咬一口棉花糖,那软软的感觉,甜腻的味觉的,她觉得好吃,伸手,举给开车的爸爸,关泽予摇摇头,他说,“关爸爸,很想蓝爸爸。” 蓝素婷舔了舔嘴边的糖丝,她裂开嘴笑,她说,“蓝爸爸,也很想关爸爸。” 关泽予眉宇里,都是明朗的笑,他想,这是在绕口令,来来回回,她的两位爸爸。 “好了婷婷,你先下车去开门,关爸爸去停车。” “好的。” 小公主一个人先下了车,她跑去开家门,拿出了钥匙,才发现,家门虚掩,她惊喜的推开门进去,随即高兴的叫一声,“蓝爸爸,你回家了。” 蓝政庭刚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出去逍遥快活的一大一小终于回来,心里正思索要不要打电话的问题,眼下,看来是不需要了。 关泽予走进门,他正要脱下外套的动作,蓦然停住,当微笑着看向爱人,他走过去。 刚刚,才说想念,没想到,回到家,就可以看见,“这样的感觉,真好。” 蓝政庭拿下脖子上的浴巾,关泽予走过来,他抱住刚沐浴出来的人,他说,“这是……”想念的味道。 蓝政庭任由抱住自己的人的低语,他低头,看见抱住自己的人的唇,心里一窒,他急忙出声制止,“泽予,别点火。” 关泽予听闻,他轻咬唇边的颈项,而后,适时的放手。 蓝政庭问,“你,很高兴?” 关泽予眉开眼笑,答案不言自明。 那边,跑进卫生间洗手出来的小公主,她对两位面对面站立的两位爸爸视而不见,她跑去抢了电视遥控器,关泽予迅捷的吻了一下爱人的唇角,他问,“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蓝政庭帮冠鹰的总裁解开紧缚的领带,“因为早早办完了事,留在那里也无用。”所以,就赶回来了! “是这样吗?”疑问有继续深究的必要性,但现在不是时候,关泽予笑着拿过爱人帮忙解开的领带,他把外套放在沙发里。 蓝政庭走进书房,开启电脑,客厅,电视被小公主占用,根本看不了球赛。 蓝素婷独自坐在沙发里,她把节目调到少儿频道,接着跳下沙发,去打开桌子上的蛋糕。 她知道,每一次,蓝政庭从外面回来,只要经过蛋糕店,他都会记得,给自己买小蛋糕。 关泽予去洗澡出来后,小公主正端着自己的蛋糕边吃边看电视,她突然小声说,“关爸爸,蓝爸爸,给你买了礼物。”她指了指客厅的桌子上。 关泽予拿干毛巾随手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他走过去,小公主道,“不过,又是咖啡。” 关泽予拿了自己的礼物,他笑,“那,婷婷你的又是蛋糕。” “因为,蛋糕是婷婷的最爱啊。” “那,咖啡是关爸爸的喜欢。” “噗!”小公主忍不住笑。 她当然也知道,关爸爸的最爱,是书房里的蓝爸爸。 蓝政庭一个人在书房里工作,他一无所知,外边的一大一小,正在讨论自己。 关泽予泡了一杯茶,再给自己泡了一杯美味的咖啡,他把茶拿去给正忙着工作的先生,最后再拿自己的咖啡。 蓝政庭抬起头,关泽予再次问,“政庭,怎么就赶了回来?”而且赶回来,又投入工作中,长途奔波,不累吗? 蓝政庭喝了一口清茶,他说,“因为想婷婷了。”所以,就赶回来了。 关泽予刚好喝了一口咖啡,他努力的咽下去。 蓝先生的理由,还真的是,让人发呛。 关泽予努力的把咖啡吞下去。 蓝政庭蓦然抬手,他的拇指抹过面前先生的唇,一滴残留在唇瓣的咖啡,他收回伸出去的手,一个暧昧极致的动作,他舔了指尖的咖啡汁,他道,“怎么,泽予,有意见?” 关泽予心口一窒,他转到爱人的对面坐下,他当然,“没意见。” “是吗。” 蓝政庭继续做自己的事,而坐在对面的先生,端着咖啡,品着醇香,他也不是第一次观看爱人工作的样子,怎么觉得,今天的爱人,他,很耐人寻味。 小公主在外边按着遥控器,她找不到好看的电视节目,只能扔下遥控器,去洗澡,出来后,继续按遥控。 关泽予喝完最后的一口咖啡,当听到外面,电视跳台的声音,上一个节目的主持人,话还没说完,下一节目,另一位主播的声音又响起,接二连三下去,反复无休无止,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孩子,也该睡觉了。 小公主盘腿坐在沙发里,她盯着电视,电视里,广告是蚊香烟雾一缕,电视里的孩子安然的入梦。 关泽予放下咖啡走出来,他问,“婷婷,现在多少点了?” 小公主看了看电视显示的时间,她说,“十一点了,关爸爸。” “那,晚安吧。” “哦。”她当真听话的去睡觉,不过,“关爸爸,明天是周末。”所以,“我们去哪里玩?” 她已经躺好了,这都睡下了,居然还想起重要的大事,明天的安排。 关泽予把小公主喜欢的海豚拿过来,给她,他正想说,如果关爸爸明天有时间,一定带婷婷去游乐场,可是,蓝先生这时经过门口,他只叫了一声,“婷婷。” 蓝素婷一个激灵,她穿入棉被底下。 关泽予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蓝先生。 蓝素婷小心的探出脑袋,她道,“两位爸爸,晚安。” 关泽予摸了摸孩子的头,他道,晚安。 蓝政庭走回卧室,关泽予随后跟上去,他低笑,“政庭,你刚才,是在威胁小孩。” 蓝政庭翻着手上的汽车杂志,他认为,“我好过你,纵容她。”他以前,没那么惯着孩子。 关泽予坐到爱人的身边,他抱住他,“刚才,你不是说还想她吗?” 蓝政庭感觉一滞,他合上手上的杂志。 关泽予双手伸过来,轻轻一拉,浴衣系着的带子,轻易的解开。 蓝政庭看着满眼笑意的人。 “你,不相信?” “呵,可不可以如果?” 关泽予的手不安分,蓝政庭瞳孔一缩,他决定,用行动来证明一切。 “那,现在,我来告诉你,我真正想什么。”他把杂志扔到桌子上,翻身,覆盖过去。 关泽予感觉身上重力排山倒海压来,不是泰山压顶之感,隐约,有一种特别真实实在的感觉。 “是什么?” 他想知道答案。 关泽予轻松的转换手势,右手环到爱人的颈背上。 “我想你。” 这就是,他的真实意图和想法。 关泽予身子轻颤,他喊一声,“政庭。” 蓝政庭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恩?” 关泽予过了很久,才回答,“刚才,我遇见了赵敬兼。” 蓝政庭躺下爱人的身侧,他还是应一声,“嗯。”这一次,声音很轻,也很清。 关泽予想了想,他说,“赵敬兼,和一个男的在一起。” 蓝政庭刚闭上的眼,陡然再睁开。 “泽予,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说,你忽然在意了人家? 关泽予看着爱人,他说,“刺激效果。”显着! 蓝政庭忽然再次动作,他翻身压上来,“看来,两次,还不够。” 关泽予的笑还未舒展开,蓝政庭的吻绵密落下,那般密不透风的攻击,攻势再次席卷。 关泽予找点空隙喘息,他问,“政庭,你吃醋?” “醋是什么?” 蓝政庭继续手上的动作,四处点火的举动,久而久之,他对此,竟已这般娴熟。 关泽予沉沉的呼吸,确实,政庭的口味,在以前,是很清淡的。 蓝政庭顺势而就,他其实很想克制,可是,面对关泽予,他总是忘了什么是克制。 关泽予有些喘不过气,他没想到,自己真的把爱人给刺激到了,看来,严重了。 他不得不提醒一句,“政庭,明天,你还想不想,起来?”说实话,两个人,再继续下去,明天,真的起不来。 蓝政庭吻着沉吟的人的颈项,他表示,“我明天放假,不像泽予,还要按时上班。” 关泽予回吻爱人,“不如,夜夜与君欢,从此不上班?” 蓝政庭笑,“也可以,但是,泽予可舍得。”冠鹰! 关泽予有些忍不住,“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冠鹰。”这要,怎么办?他抱紧他! 蓝政庭任由流下太阳穴的汗滴落在身下人的眉上,等快意缓缓退却,他吻了吻闭上眼睛的人,他的手掌,抚过那光洁的胸膛,其实,彼此,都是舍不得,那,怎么办? 鱼和熊掌,总是不可兼得,如何是好? 关泽予扯下爱人,用力的抱住,他说,“我的冠鹰毫无意识,所以,我选择退让。”再一轮持久战,结束后,蓝政庭倒下身侧,各自呼吸声,还在一阵接一阵,他的手,还在不由自主的徘徊,徘徊在他的胸口。 关泽予侧过身,抱住爱人。 “政庭。” “嗯。” “我也想你。” 关泽予闭上眼,装睡。 蓝政庭看着闭眼睛睡觉的人,他吻住闭眼睛的人的额头。 既然,彼此都想念,那就彼此相依。 既然,彼此都牵挂,那就相许个永远。 晚安。 第十六章:他生气,莫名其妙 这一夜,季云砚辗转反侧,扬威说,“你其实还可以抽身。” 他起来,窗外的月光淡淡的很柔和,仔细一算,赵敬兼的生日,快到了,赵敬兼二十七岁,那么他季云砚也就二十八岁了,他注定比他大一岁,那时光缓缓的转,一个人,一颗心,一片情,却都碎裂在那一晚的冲动,“季云砚 ,你还想要什么?”他问自己。 这一天,绍荷芳在中午的时候,一个人去买了菜,她说,“明天,云砚要回去了吧。” 季云砚点点头,昨晚,看电影回来,他和赵敬兼就各自回了房间,各自一晚上无动静,起来,周末,不用上班的人,睡到中午,季云砚却早早起来,去晨练,午餐,订外卖,晚餐,他才想起,要去扬威家。 可是,一边是长辈;一边是朋友;他们都在请他吃一顿晚餐,他该如何取舍? “云砚,你有事?” 绍荷芳见季云砚接了电话后,就是蹙眉头。 “我昨晚答应了同学,要过他那里吃顿饭。” 赵敬兼走下楼,他脸色不好,意思明摆着,我妈劳心劳力招待你,别不知好歹。 “那你先去同学那里。” 绍荷芳不想为难孩子,赵敬兼不说话,绍荷芳却吩咐,“云砚一个人过去不方便,还要坐计程车,不如,让敬兼载你去。” 赵敬兼用眼神抗议,他不是他的司机,凭什么他要提供服务,我才是你儿子,妈妈。 赵公子看向妈妈如是表示。 “敬兼,你也没什么事做吧。” “我没事。”心情抑郁,算不算有事? “那就带云砚一程。” “我没空。” 前后,自相矛盾,明明说了没事可做,怎么又没空了?绍妈妈不明白? “妈,你去做饭吧,我等着吃饭呢。” “你这孩子。” 季云砚听着母子俩的对话,他想还是推了扬威的邀请算了。 “季云砚,你什么意思?” 趁着妈妈进厨房,赵公子质问没事找事的人。 “什么?” 季检察官很无辜,他也不是故意的,昨天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整夜,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我妈妈前天有说过,要做顿饭给你吃吗?” “对不起。” “你除了道歉呢?” “我不去了。” “哼~” 赵公子完胜,扬威同志被打败,他可怜兮兮的看向老婆,“是他放我鸽子,又不是我放他。”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来到这里那么多天,你让他去住酒店,把他扔在那里就算了,连一顿饭也请不起。” “谁说的,我前天中午,请过他。” “那是你请,我可没请。” 可怜的扬威同志,他何其哀怨! “季云砚,你存心害我的是不是?” “扬威,我很抱歉。” 季云砚这回在两头都不是人,他好难为! “哎,算了,下次见面,让我打你一顿还回来好了,那个明天你是几点的车,我去送送你吧。” “暂时不用了。” “恩?不用了?” 小季同学情绪好像很萎靡啊,扬威同志听出来了,“云砚,你回家不高兴,还是舍不得我。” 季云砚把今晚绍荷芳自主作出的决定说了,他得等赵敬兼的生日过了,才回去,还有四天,其实也不用很久。 绍荷芳说,“云砚啊,我已经告诉你妈妈了,她说可能要过来。”为此长途跋涉而来。 郝扬威两条毛毛虫眉毛又纠结了,他问,“你现在住在赵敬兼那里?” “嗯。” “你们同居了。” 季云砚没话说,什么同居,几乎是没话说的两个人,想想,假如在一起,一定会死掉吧。 扬威继续同情季检察官。 季云砚结束通话,把自己妈妈送回去的人,他刚好回来。 赵敬兼的一脸漠然,两人就处在客厅里,相对沉默。 “荷姨?”她回到家了吗? “季云砚,你是拿我妈来当挡箭牌?” “什么?” “既然走都走了,季云砚,你何必回来?” “……” “季云砚,我以为,你能走很远?” “……” “怎么,没话说?” 赵敬兼不知发了什么火,他应该把自己的妈妈送到家里了,他出去了很久,本来出去还好好,没想到一回来,就带了一肚子的无名火。 “你生什么气?” 季云砚冷静的问,判断,思维,猜测,还是不明白,赵敬兼无缘无故生气的原因。 赵敬兼起身上楼,季云砚坐等半天,不见人家下来,他亲自上去,生气伤身。 “你不想我住在这里?”敲了房门,出来的人,还是气愤的样子。 “季云砚!”如果可以,真的希望从未认识你? 四年前,被调离,是被逼的吧,你忍什么忍? “我现在再问你一次,四年前,你为什么选择去铁路运输检察院。” “我想去那里工作。” 一拳,要你欺骗! 季云砚无缘无故受了一拳,他还在思考赵敬兼生气的根源。 “季云砚,谁要你的谦让。” 赵敬兼下楼,季云砚也跟着下来,“敬兼,你刚才回去,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季云砚大概猜出怎么回事,但想想,赵老爷子不会自掘坟墓,如果让赵敬兼知道,当年,季云砚离开这里,是受了赵老爷子威胁,估计,有人要和家里反目成仇人。 赵敬兼看着对面的人,一拳,下得不轻,红肿已经显现出来。 赵敬兼烦躁,他想出去,季云砚不肯,他知道,对方想去哪里,又想找人发泄去。 “敬兼,告诉我,你到底在为什么生气?” 季云砚心里越来越堵,他不想看到对方这么狂燥的样子,赵敬兼从小一直很隐忍,他狂燥,代表他接近崩溃的边沿,他需要出口。 季云砚坚持拉住要走的人的手,再一用力,就把对方拉入怀里。 赵敬兼明显一震,第一反应,反抗,推拒,季云砚又模糊了,“想要解决,我给你。” 季云砚看进他的眼睛,陈述他的决定! 赵敬兼推开对方,“对你没兴趣。” 他转个身,季云砚僵直在那里,他没有再说什么,是啊,这是第二次,分明的拒绝了,很久前,他说,你让我上你试试,那时,季云砚不愿意,很久之后,他说,你想,我给你,赵敬兼不要了。 无情的践踏,践踏这份感情,是谁在揉碎,仅存的尊严。 早就知道,他不要,为什么还要硬来; 早知道,他受辱了,当时还不愿意干脆还给他; 早就知道,时间可以改变人,季云砚,你还奢求什么? 他一个人上楼,疲倦不已的背影,好像,真的是心力交瘁了。 第十七章:他死心,他幡然醒 他准备推开门,进去,封闭自己,赵敬兼从背后一扯,他把他扯入另一扇门。 “季云砚,你想要是吗?” 赵敬兼双手集上,震惊的人,惊诧一息,他放开身心,接受,接受任何的暴戾和反压。 到底,他们之间的交缠,算什么? 一个恨被上,一个过后,悔恨不已,剩下什么,来弥补他们之间越来越大的伤口。 赵敬兼前戏没有做足,他直接进入,痛得那个神思不集中的人差点休克过去。 季云砚痛苦的沉吟一声,童年的记忆,加上那晚的记忆,加上赌约的记忆,纷繁上演,交换上演,他们痛苦的喘息,一边痛苦,一边欢愉,像极了经过的一切。 从此,两不相欠! 赵敬兼感觉那个入口,紧得要命,他低头问,“你,没有被上过。” 季云砚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他唯一的知觉,就是,痛! 当痛到麻木,剩下的就是昏昏沉沉的疲倦。 季云砚,这一次,感到,累了,累得彻彻底底,他松开了手,环抱住身上人的双手,无声滑下。 赵敬兼的汗一直滴落,一滴两滴三滴,滴在已经入睡的人的身上,血的味道和那种交织,充斥着整个房间,赵敬兼也累,他直接伏在对方的身上睡着。 扯平的代价,一个人选择放手,另一个人呢? 第二天早上,季云砚选择了离开,他的生日,就算了吧。 他全身酸痛,身上某一个地方的知觉已经麻木,他昏昏沉沉的离开,悄无声息,连睡着的人都无从察觉。 赵敬兼早上醒来,他感觉身上又是黏腻的不舒服,他起身,才发现,房间里就他一个人,他起身去洗澡,洗完澡,再去另一个房间,打开门,竟然发现,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人去楼空。 他怔鄂的站在门口,心,就在那一刻,好像被人抽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实物填充,让人再也觉不到踏实的感觉! 疼,心也会疼; 痛,心也会痛; 难过;他真的是难过; 他看着那个房间,他无力靠着门板。 季云砚! 嘶声力竭的呼喊,呼喊他的名字,第一次,他发了疯似的用尽心力含着对方的名字! “你死心了吗?” 可他赵敬兼,才感觉得到呢! 他才知道,他原来也爱你,你懂吗?你知道吗?你信吗?那些你追我逐,你找他躲,其实是他发神经才那样做! 四年前,不想影响到你,选择听老爷子的安排,离开,离你远远,不想影响到你。 用生命去赌,是想测试,他对你的情感,究竟有多深,值不值得,他为了你那样做选择,断绝与你的任何联系,保全他在赵家的位置,为了妈妈,为了自己,也为了你。 要不要追究一下,那一晚,到底谁惹了谁? 喝醉的人,眼睛时而睁开,时而吻过那个自持的男人的颈项,挑战,刺激,怎么样,他成功了,想想,一个赵敬兼,他的力气还没有软到打不开一个季云砚! 一直让,一直在沦陷,一直在犯错! 季云砚,他知道多少? 报复了一个晚上,亲眼看着他痛苦的隐忍,松手! 上瘾的人呢,还在情动的人呢,一边流汗,一边感受那搏击心脉的振奋,终于,冲动让彼此失去仅有的温度! 赵敬兼抓紧了旋关,他抓紧了,总以为,自己一直抓住对方,到此刻,他才明白,他已经把他推得很远很远,远到再难触及! 明明心里如此的在意对方,却非要用厌恶的表象来掩盖内心真实的想法。 看见他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会怒火直升,看见他一个人沉默的行走在路上心会狠狠的抽紧,看见他平静的看待自己与别人的一夜情心里会有不甘,可是,再怎么不甘和心痛,也不想跨过那一步去跟他坦白,季云砚,你始终都是混蛋! 赵妈妈打电话给儿子,他的手机响了很久也不见接听,她不得不亲自过来看儿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敬兼,妈妈打电话给你,你怎么也不接,你出了什么事啊?” 赵妈妈进门来就质问,而他坐在那里,夕阳落下地平线,季云砚早早走了,从早上到现在,离开的人,成功的退出这片狼藉的天地,而幡然醒悟的人,他坐了一天,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发了什么疯! 一直不都是忍过来了吗,怎么就是忍不住忍不住,为什么就是不能忍住! 赵敬兼感觉自己全身都是伤痕,他现在只要一动,都觉得全身发疼,从未觉得那么的无力无助。 “敬兼,你怎么了?” “妈,我……” “孩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跟云砚吵架了?” “妈,我好累。” 他真的很累,伪装了那么久,期盼着彻底的死心,结果,死心的人不是他,醒悟的反而是他,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早知道彼此之间没有结果,煎熬了那么多年,谁能想到,再重逢里,情感一触即发,一样不可收拾! 绍荷芳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不会哭,可他眼里都是倦意。 她很难想象,一直英气神采的孩子,会有这么颓败的一面。 他会说累,他灰心的脸上,好像在转眼间,失去了心里最宝贵的守护,一直的依赖,就这么消失了,他心灰意冷。 “兼儿,感觉累了,那,那就放下手边的工作,好好想休息吧,没人逼你。” 是啊,她一直没有逼他,可他一直在逼自己,他必须向赵家的人证明,他赵敬兼也可以作为,如果不证明,他们就用那种废物的眼神看待她,看待这个孩子的存在。 光华的外表,内质如果不曾经过万般痛苦的打磨,就难以得到极质的保证。 赵敬兼第一次感到茫然,难道,伪装了那么多年,到今天,因为意识到可能永远的失去,就要放手颓丧吗? 不,这根本不是他的想要看到的,他想要看到的是,他和季云砚之间,再也没有路可走,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即使心里空了,也是他自己挖空,不是别人。 第十八章:他和他,谁先放手 赵敬兼决定打电话给关泽予,他直接问,“关总,我这次生日宴,你会不会来?” 关泽予思索了一息,他说看看吧。 关泽予不知道赵敬兼又想做什么,他想来想去,赵总生日那天,他如约而至,他这次真的付了赵敬兼的约会,以前,每一次,他都找借口推脱,这一次,他决定参与! 关泽予很实在的表明自己的意思,“我会和政庭一起去。” 赵敬兼没有异议,他过后再说,“关泽予,你为什么不问一问,我一直表示着喜欢你的目的?” 关泽予无所谓的表示,“如果你想说,我愿意知道,但是,如果你不想说,我也无所谓。” 这样,赵敬兼,还是决定不说。 “泽予,有时候,我也很想争取你,我想试试,男人的拥有度,强烈的时候,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赵敬兼,你根本不爱我?” “不一定,如果你答应我,我爱你的心,你应该会知道。” 两个男人,赵敬兼再次把冠鹰的总裁约出来,他和他的谈话,就是这么直白的对话。 咖啡馆里,一首遗憾的歌曲,别再说是谁的错,让一切成灰。 关泽予亲眼看到那个离开的男人,他消失在这家咖啡馆的门口。 赵敬兼站在十字路口,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关泽予曾说,赵敬兼,欠你的人情,有一天,如你有需要,我一定会还。 赵敬兼说,我心情苦闷,想要找个人说说话,解解闷,你能不能帮我? 关泽予在家里接了个电话,他就出来,出来赴他赵敬兼的这个约。 蓝政庭在外面公务,他还未回家。 赵敬兼就坐在咖啡厅里,他以为,关泽予不会来,想不到,当邀请的人想要打退堂鼓的时候,关泽予却出现了。 关泽予真的想不通,赵敬兼喜欢自己什么? 他不过是救了他一次,换做是别人,只要有心的人,都会救,不是吗? 赵敬兼冷静的沉默着,他沉默了很久,或者想了很久,他终于说,“关总,其实,我会游泳。” 关泽予不明白的看着对方。 赵敬兼如实相告,“当时,我和云砚打赌,我说我喜欢你,我说,如果,我落水,你真的下去救我,他就放弃纠缠我。” 结果,他真的跳水了,夜黑风高的晚上,也不怕一落下去就再也回不来,那时,真的拿命去赌了,对不对。 结果,关泽予真的跳下去救人了。 在另一边,别人没有注意的地方,有一个人站在风里,风吹乱了他。 关泽予看进赵敬兼的眼睛,他说,“赵敬兼,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你比任何人都聪明,擅于伪装,而且做得天衣无缝。”幸好他关泽予没有落入这个谎言里。 然而,事情乱就乱在这儿。 假如关泽予被赵敬兼追到,说不定,赵敬兼就不会这么死缠烂打了。 这场毫无意义的追逐里,谁人在里面动了真心,而一直在用真心的人,他呢? 季云砚无力的垂下眉目,回来,第四天,在他生日那一天,想起那个人的生日,他在沉默的时光里回忆,一点一滴,仔细回忆,然后寻找令自己心痛的记忆。 赵敬兼不知道,他当初的那一跳,给季云砚什么样的打击,后者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季云砚在那一刻知道,原来,赵敬兼,宁愿死,也不想尝试和季云砚在一起。 多少个夜晚,想念着曾经,彼此依靠在一起,那时,不在意那么多,睡在一起,在冬季里取暖,在夏日里互相追逐,本以为这样的两个人,会永远的在一起,终究,个人的意志,左右不过生活里的各种选择。 赵妈妈检查出乳腺癌时,季云砚和自己的妈妈站在一起,他知道,自己的妈妈也知道。 “云砚,不要对敬兼说,这孩子,虽然平时很倔,可他很多事都会顺从,他要是知道,估计是会百依百顺了,也许真的会随便找个女人,娶过来,成家立业,给他爸爸和爷爷看看,然后他更顺利的掌握手中的权力。 家族的势力,一环套着一环,谁能说得清,一个女人的良苦用心。 “你不知道,小时候,敬兼有多反感被他爷爷呵斥,他很怕他的爷爷,什么事,老人家都讲要独立自主,可是,一面又要求孩子唯命是从,知道为什么我当初极力反对他去从政吗?本来,我想有你陪着他,就没事,可是,你们长大了,各自成家立业了,谁还能陪着谁,他在九岁那年,曾经做过一件事,拿着刀呆呆的胡言乱语,他那样子,让我恐惧。” “我也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处处维护他,他爸爸爷爷处处想要他达到他们的要求,他也只是个孩子,人的承受力不一样,他不想他和他的那些哥哥们比,我想他好好的,所以,不要把我得病的事,告诉他,他是个孝顺的孩子,也容易走极端的孩子,把他逼急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季云砚记得,他选择被调离,是为了这个原因,不希望,赵敬兼为了自己和他的事,失去赵家给的依靠。 赵老爷子要求很简单,你们两个,必须远远的避开彼此,“季云砚,我知道,你有点能力,可惜,这世道,光靠能力,势单力薄,还不够,敬兼么,他是我的孙子,我自然不会对他怎样,但是,我绝不允许,你们两个人搞在一起,我赵家不会为了他一个人,败尽名声,我可以给这个孩子所有一切,也可以剥夺他的一切所有,这就是权势的力量。” 那一刻,季云砚第一次知道,逞强的赵敬兼,虽然对方的家族背景强大,但是他并不好过,很多事,并不是由这个少爷做主。 因此,当听对方打电话要求自己出手帮关泽予一把,他帮了,靠自己的在政界内的关系,在冠鹰那次危机,叫那些检查的人,避开,关泽启做的事,足矣让冠鹰倒闭,许多事,真的不是一个人就能够做好,所以,季云砚退一步,他不想赵敬兼一无所有,他也许,在四年前的决定里,就已经算是放弃了赵敬兼。赵敬兼说喜欢关泽予,他只是习惯性的由了季云砚的心思,他习惯去做别人难以猜测的事,他的这个习惯,让季云砚误以为,赵敬兼的心越来越向关泽予。 要知道,习惯,是个不良的嗜好,他会让人忘记初衷,会让人失去最初的心意。 季云砚闭上眼,也许,他们走到现在,谁都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他们过分细致斟酌过的小事。 曾经,陪着自己喝醉的人,听着对方说,“云砚,我妈妈那么好,为什么我爸还在外面找女人?” 季云砚的解释,这是男人的本性。 赵敬兼再问,“为什么,我那么在乎这些权势?” 季云砚抚摸着喝醉了入睡了的人的面颊,他说,“因为,你怕你妈妈没有地位。”你看,牵系太多的人,他们想要放开手一搏,都难以做到。 “那么你呢,云砚,你不是说,你讨厌当检察员吗?你不是说,你只要站在你爸爸的位置上,就会想起季叔叔吗,那你,又为什么去当了检察员?”而且,这一上任,就正经的忙你的工作,出国的人回国好几次,你也没时间去看一次,你闲的时候,他忙,他忙的时候,你有空了,可惜,常常交错。 赵敬兼从没忽略关注一个人,季云砚。 季云砚四岁丧父,四岁以后,少年常常看见自己的妈妈时常一个人对着那个相片发呆。 季妈妈常常跟赵妈妈说,我更希望,云砚长大后成为他爸爸那样的人。 其实,孩子都是作为妈妈的心头肉,她们以为他们不懂,却没想到,他们看在眼里,许多的选择,决定在成就里。 本来,不这样走,又能怎样走,只不过,以为在年岁里会流失的感情,却越来深刻。 季云砚早已向自己的妈妈坦言,他爱赵敬兼的事,他隐瞒不了这件事,他妈妈在斥骂孩子一顿后,她也赞成了季云砚离开这座城市,季妈妈认为,“你们都是男人,而且你是在政界工作,你们一旦走入这个深渊,许多事,不是由着你喜欢就可以。” 季云砚真的很累,他实在太累了,所以终于决定,答应他的妈妈,娶个女人,娶她回来,试着去爱,然后遗忘不该有的爱。 之前,他一直在等着赵敬兼先成家,可是,对方玩着女人,他没有成家的意思,彼此拖拖拉拉,现在,季云砚终于决定先做绝。 别再说是谁的错 让一切成灰 除非放下心中的负累 一切难以挽回 你总爱让往事跟随 怕过去白费 你总以为要体会人生 就要多爱几回 与其让你在我怀中枯萎 宁愿你犯错后悔 让你飞向梦中的世界 留我独自伤悲 与其让你在我爱中憔悴 宁愿你受伤流泪 莫非要你尝尽了苦悲 才懂真情可贵 第十九章:他们苦,他们相爱 关泽予回家的时候,蓝政庭还在书房里工作。 蓝政庭在回来的路上,看见关泽予在咖啡厅里,和一个男人喝咖啡,他们大晚上的相约出去,还真是浪漫。 蓝政庭认真的处理他的工作,回来的人坐在对面,他坐了很久,工作的人问了一句,“怎么了,很累?” 关泽予拿住对方的手,他说,“我刚出去喝咖啡。” “嗯。” “和赵敬兼。” “嗯。”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蓝政庭抬起脸,他有什么要问的,他想了想,想不出,干脆埋头继续工作,关泽予坐在对面等。 关泽予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蓝政庭不曾在乎自己。 以前,和原曲凡,关系好得那般,蓝政庭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他唯一的反应,就是在听说赵敬兼追过自己后,狠要了关泽予几晚,那之后,他就很少有那种波 动的情绪。 关泽予还是忍不住,他过去,挨着爱人,他希望他的政庭问点什么,真的希望。 蓝政庭被缠得没法认真工作了,他放开笔。 “政庭。” 关泽予和爱人缠绵了好半天,他说,“你好平静。” 蓝政庭拿住对方的手,他说,“昨天,我去原曲凡那里,他们公司里的员工编了个剧,剧中说,如果在意,就紧紧抓住吧,不要等失去后,才冲过去说在乎。” 关泽予听不懂。 蓝政庭把人家压上床,他也说,“我也听不懂。”他的吻落下,“过后,仔细想想,突然觉得,那个剧好简便,又是那么明确。”其实不过就是说,既然在乎,何必在乎别的有的没的 ,难道非得等到要生离死别了,才说,宁愿要你,就算失去所有,难道不觉得,在那个时候,说的时候,可能有点迟吗? “还记不记得,我们走过来的经历。” 蓝政庭抚着对方的眉目,经历过死,经历那些心跳,犹豫过,想过为了对方好而隐瞒自主决定些事,可是后来呢,换来的是互相的折磨,痛苦不堪。 蓝政庭不想再经历那些事一次,关泽予昏迷的那段时间,他等候对方醒来的日子,他懂得什么叫难熬,他想,他以后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在乎,就是,只要心里还有对方,就给对方一定的空间,自由时间,一切能解释的尽力去解答,一切疑惑,对方不问,自己要想知道,自己要是困惑,就亲自问,如果,这样子相爱,哪天,对方不在乎了,也能放开手。 因为懂得适时放手,以求得更紧密。 关泽予被整得晕头转向,他说,“你到底怎么推理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蓝政庭低笑,“就是在回想和守着你的时候,趁着空闲的时候,想的啊。” “怎么,难道你希望我质问你,泽予,刚才,出门去了,去和哪位客户见面?” “难道要我对你约法三章。” “你会约法三章吗?” 关泽予突然想看看蓝政庭要是出约法三章的条例。 “那么,第一条,以后泽予有什么想不开的,尽管开口。” “你知道我有想不开的想法?” “你没有吗?” 关泽予抱紧对方,“政庭,你似乎……”变了很多,事事为一个叫关泽予的人着想,以致让他觉得有种已经不被你在意的感觉。 “你说,两个人,为什么要走到一起?” 关泽予迎合着对方,蓝政庭停下动作,那是为什么,“我爱你。” 每一次,有个人沉稳的说出这三个字,另一个人不是随时都能听到,为什么? 因为,有一刻,人的心总是会在那一刻里,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心轻轻的被一种叫做爱你的感觉扯动,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在一起,又为什么不得不说这三个字,忍不住不说, 或者情深意切了,不说就难受,你说谁人愿意难受呢。 关泽予也回了三个字,他说,“其实,赵敬兼爱的不是我,而我,心里,至始至终,只有一个人,也只要一个人,他叫蓝政庭,我叫他政庭。” 蓝政庭咬住爱人的脖颈,贪欢余韵吗? 两个人,就是这样在一起的,有一些心里疙瘩,并不难解,他们是这么认为。 关泽予把话说完了,他敢说,刚才说的话,是他平生说得最酸的一句话。 看吧,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除了蓝政庭,估计没有人合适了。 也只有蓝政庭,关泽予才钟意。 “对了,赵敬兼的生日,你想不想去参加?” 蓝政庭给迷糊的人一个吻,“去,当然去。” 赵敬兼,敢挖墙,就去会会他,蓝总裁不怕挑战! 赵敬兼一个人回家,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当在黑夜里理清思路,想着自己的心事和悲欢,他突然有种强烈的需求,那就是想要找一个人,做一些可以忘掉让自己繁乱之事的事。 他总是这样,逃避心里最想要的想法,无论是谁,只要是为了能解脱自己繁乱的心情,他就随便找个人来发泄。 他喜欢关泽予没错,越来越喜欢没错。 可他,爱,爱一个人,更没错!!! 季云砚,我爱你,是吗?我赵敬兼爱你吗? 反复无常的人,整得自己都快发疯了。 他一直在暗暗谋划他的事,他想不到,他所作的一切,会使自己连环的受伤。 他的生日宴会后,他再举行个商业聚会,邀请很多人出席,然后,关泽予在这场聚会里,挨了一枪。 想试别人的感情,想看自己的魅力值? 想找个可靠的人,想达到自己那个不可靠人的目的,以为可以从关泽予那里获得利益帮助,谁知,到最后,他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失去了所有。 赵敬兼到这个时候才明白,游戏总会有结束的时候,可是心里珍藏的情分,未曾因年久而淡忘。 越来越深刻的念想,赵敬兼他不曾否认,他没有爱季云砚,他只是用他言行,推开了对方。 难以取舍,明明在乎,怎么抓住,选来选去,他得了一个惨绝人寰的经过。 季云砚死心了,放弃了,退出了;关泽予中枪了,昏迷了,医生不能保证他还能醒过来。 一支烟,一段经过,一场游戏,自己陷入,无人救援,还要自己爬出来。 彦丽红抱着一束花,还买了一篮水果,住院的人,精神很萎靡。 他生病了,只是一场小病,并非是要命的大病。 绍荷芳坐在病床边守着自己的儿子,她说,“你怎么就不能让妈妈省心呢。” 赵敬兼总是道歉,妈,对不起。 妈,不会,属于你的一切,谁都抢不走。 可是,很累啊。 他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他妈妈在赵家中的位置,就为了证明自己,就为了那点地位,他做了什么,他舍了什么,他想要争取什么! “敬兼,妈妈知道你很苦,妈妈已经知足了,你不必须去做什么努力,妈妈只要你能平安。” 绍荷芳的这番话已经说不下十次,每一次,他都没有听进去。 彦丽红来到病房门口,他敲了敲门,母子俩看着她走进来。 “伯母,你好。” “你是?” “她是我朋友。” 赵敬兼还是选择了这个答案。 绍荷芳没有多问,她说过,随他自由,如果他喜欢,就去要,如果不喜欢,就不必勉强。 彦丽红把花插好,她心里很难受。 赵敬兼看着低眉顺眼的女人。 他到底,伤害了多少人。 他这样为所欲为,为的是什么,他那样随心所欲,到底得了什么? “丽红,对不起。” 他几乎没有向别人道过歉,她该庆幸还是什么? 康复出院,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无力感越来越强,迷茫的感觉再次席卷。 本来,想要靠关泽予的支持,好戳一戳赵家那位二公子的锐气,看来,他失算了。 关泽予自从在那场意外事故中昏迷,昏迷了几天,一个月后,他再次去见赵敬兼。 赵敬兼说,“关总为什么不问,怪不怪我的利用?”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关泽予痛恨了那种行为。 “当然,赵总,那是你的私事,我管不着。” “嗯。” 再无多少言语,各自分道扬镳前,关泽予还是留下了一句话,“我欠你一个人情,那次冠鹰的危机,如果以后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提出一个请求。” 他打开车门前,说了这句话。 赵敬兼站在咖啡馆的门口,他看着他离去。 恐怕,不需要了吧。 争取了那么久,计划了那么久,本想把赵家的大部分权势掌握于自己手中,经过一番努力的争取,才明白,一个人,势单力薄,他没有那个能耐。 绍荷芳把饭菜端上桌子,她叫道,“敬兼,该吃晚饭了。” 这一声,让在看电视的人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还是学生时代的孩子,做功课累了,就坐在沙发里看会儿电视,然后听到妈妈在厨房做饭炒菜的声响,然后听到妈妈叫自己 过来吃饭。 那时,一家三口,爸爸每次回家,妈妈都会接过那件西装,然后说,“下班了,晚饭做好了,我们吃晚饭吧。” 然而,如今的一切,都成为了过去,以前的一切,再也回不去。 绍荷芳以为儿子不知道她得乳腺癌动过手术的事,其实,他知道,他只是不说,默默的跟踪自己的爸爸,看见他搂着别的女人跟自己的妈妈说,还有工作,今晚晚点回去。 曾经,屁颠屁颠的跟在另一个少年的身后,曾经,一家子和乐融融的幸福不已,当一个孩子慢慢意识到现在宽裕的生活有一天随时可能失去时,他试着努力的去做好每一件事,因为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可是,他最终没能做好。 第二十章:错过了,选择沉默 “妈,你知道季阿姨住在哪里吗?” 第一次,他主动问起那个人的母亲,开始找借口和理由,这是试图去换回抓住还是什么,赵敬兼不懂,他忍不住问出口,绍荷芳夹菜给儿子。 “你想他们了?” 赵敬兼埋头吃饭,有些不习惯。多老的人了,怎么又突然问起这个事。 “你要是想去看看他们,我们可以找个时间过去。” 绍荷芳看着神色不自然的儿子,她想说什么,到底没说。 赵敬兼吃完了这一顿平静的饭,他决定,过两天,就去找季云砚。 都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就再也不可拥有。 即使以前做的事很过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季云砚,这次,放下因为当年那件事而竖起的高傲去看你,你还在不在原地,等着赵敬兼? 季云砚从检察院出来,门口,等待的女子和小孩,微笑着等那男人走过来。 男孩喊一声,“爸爸。” 季云砚走过来,抱起儿子。 “今天放学这么早?” “嗯,因为,明天放假。” “哦?放什么假?” “八月十五,团圆月。” “呵。” 他和她相视而笑,如此温馨的场面,应着旁晚的光景,无比的刺目。 赵敬兼坐在车里,他要打开车门的手,停了那么久,久到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和乐笑着走向另一辆车。 没人告诉他,季云砚结婚了! 没人通知他,他何时结婚了! 而且,还有这么大的儿子了,大约三四岁了。 赵敬兼坐在车里,他按在方向盘上的手,很用力! 胸口沉闷的疼痛,压得他喘不过气。 绍荷芳打电话问儿子,“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外面。” 他三点半来到这座城市,去他的家,见过久不见的阿姨,然后,好声好气的说,“我去接他下班吧。” 季妈妈点点头,她看向绍荷芳,“你来得正好,过些日子,云砚就结婚了,本来还想着叫你过来呢。” 绍荷芳微微怔忡了一下,她们一起进去聊天,他自己开车去往检察院,高高兴兴的心情,上升到最高点,当突然降低至最低点,他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女子和男孩,当然,也看见了自己来接的人,本来还想给个惊喜,谁知道,对方先给对方一个意外到不能意外的惊喜。 很可笑吧。 “妈,我回来了。” 牵着孩子小手的男人,他推开门,说一声,跟随他的还有一位女子。 绍荷芳看了看,没见到赵敬兼。 “云砚,回来了?” “嗯,荷姨,你怎么来了。” 坐在那里的女人,温柔一笑,“想你妈了,就陪敬兼过来看看你们。” 季云砚听到那人的名字,转瞬即逝的神色,他挂着自己的笑意,叫孩子过去打招呼,气氛,莫名变得怪异。 “云砚,你没有见到敬兼吗,他说去法院接你?” 绍荷芳忍不住问了问,季云砚一愣,“我没有见到他,他去接我?” “嗯,他开车过去。” “可能错过了吧。” 绍荷芳说着,问了来跟自己打招呼的孩子,“你多大了?” “我四岁了。” “奶奶,今晚我们吃什么?” “敬云想吃什么?” “奶奶做的饭菜啊。” “呵,这孩子。” 几个人随便聊了聊家常,跟季云砚回来的女子,像往常一样,进厨房去帮季妈妈。 季云砚坐在那里,随便问了绍荷芳过得好吗的话,而后,他只能说,“我出去看看,敬兼回来了没有。” 赵敬兼在开车回来的路上,走错了方向,他没注意路标。 等越走越远,他才发现路段越来越陌生。 当接起电话,他的妈妈问,“你现在回到哪里了,云砚已经回到家了。” 坐在车里找不着北的人,低头,看了看前方的路灯,这是哪里,他当然也不知道。 “妈,你和季阿姨先吃饭吧,我可能晚点回去。” 他先挂了电话,掉转车头,不得不下车问路人。 季云砚走出家门,他四处观望,还不见那人的影子,想想,还是打电话。 当拿出手机,拨打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记得,以为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以为对过往的一切执着都云淡风轻了,谁知,到这一刻,才明白,还是记得,并未忘记。 “敬兼,你现在在哪里?” 赵敬兼听着对方的声音,他刚问了路人,走反方向了,“我刚才走错方向了,你叫阿姨和我妈先吃晚饭吧。”说完随即挂了电话,他拉上车门,心里堵得跟塞了块石头,他愣愣的看向前方,并不开车。 “你现在在哪里,找得到路了吗?” 季云砚重新打电话,那边的人,久久沉默,他开车过了一段路,看到路边的标志牌,新兴一路,随便报了地址,他继续开车,并不急着回去,似乎,在拖延时间,似乎,觉得已经没必要了。 他信心满满的来,本来的打算,都在见到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一幕下打消。 赵敬兼是谁,他是懂得怎么收住自己跨出的脚的人。 他不会为心中的渴求屈就,因为他清高,内在里潜藏那点清高。 季云砚走出家门很远,才招手打计程车,然后往赵敬兼说的那个路段赶。 “季云砚?” 赵敬兼透过车窗,看到了站在路边四处张望的男人。 出门来找人,他以为会在门口见到赵敬兼,谁知对方走错了路,他外套没穿,只穿了件白色的长袖衫,健拔的身材,突兀的身高,曾经,赵敬兼一度以为,季云砚日后不当检察官,也会当警察,想不到,他选了前者。 “你怎么过来了?” “走吧,回家吧。” 赵敬兼才下车,过来的人随即打开了车门,他坐上驾驶座。 赵敬兼听着那句话,回家吧,心里竟然觉得酸涩。 “怎么了,还不上车?” 坐上驾驶座的人,都准备开车了,站在外边的人,还在为那句话伤神。 错过了多少次误会,为彼此着想,不想牵累对方,然后放任自我。 赵敬兼想想自己可笑的行径,他说,“是我妈要过来看看阿姨,我怕她一个人不太安全,就陪他过来,其实,我知道我妈动过手术的事。” 车子开过昏黄的路灯下,昏黄的灯光,路边的树木,路段一段明亮一段暗,赵敬兼看向车窗外,说出他到来的原因。 他的侧脸忽明忽暗,季云砚静静的开车,他安安静静的听,没有说什么。 他们之间,早就扯平了,彼此上过对方一次,说想要负责的人,已经无需再负责,而憎恨怨愤的人,想必,他也不很了吧,如果还恨,他就不会过来,季云砚想。 第二一章:他决定,放开一切 第二天,赵敬兼一个人回去,至于参加婚礼,他决定算了。 一向有自知之明的人,他认为自己实在没那么大度,看着自己爱的男人,牵起别的女人的手,然后听他们交换戒指说,一生一世相守的誓约,这和捅自己一刀,有什么差别? “敬兼,你真的没什么事吗?” 绍荷芳自然不能就此回去,来都来了,当然会参加季云砚的婚礼完了才回去,她送儿子出门,赵敬兼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妈妈担心自己,“公司出了点事,我急着回去办,妈,代我给他们说声祝福。” 他一个人赶去机场,他回去的决定并没有告诉季云砚。 他跟他妈妈说话,也并非是谎话,他的公司确实出了状况,突然间受到调查,据说是因为那次聚会发生的动乱,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 他回到公司,便接到了赵敬辉的电话,对方开口就质问,“赵敬兼,你在外面到底弄了什么,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公司在上个月的投资指标出了纰漏?” 赵敬兼云里雾里,几秒钟后,他冷笑,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赵敬兼搞过不正当的生意,没错,可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黑道还有洗白的机会,他堂堂赵家的赵三公子难道就没有机会改邪归正,赵敬辉这一出戏,算是狐假虎威,他想干什么,赵敬兼一直很清楚。 赵敬兼当初听任了老爷子的安排,乖乖的听那老头子的安排,然后得以管理赵家的最大公司,赵敬辉却因为打小傲气得很,前些年,快活了好长一段时间,想到自己手上也该握点资产,他就回身,放手大干,有几次,还巧妙的把自己弄出的篓子推给赵敬兼处理,一边说好歹你是赵家的顶梁柱,以后很多事都得靠你,一边,他老想着怎么把赵敬兼弄下去,然后坐上对方的位子。 赵老爷子找这两个越来越不听话的孩子回去谈话,他开口就是,“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赵敬兼沉默了好一会儿,就算老爷子不说明,赵敬兼也是懂得,老头子指的是什么,那也就是上次,他们开轮船,海上聚会的那点事。 当时,冠鹰的总裁中枪,多少有人听到一些,但是,赵敬兼和蓝政庭都把那事压了下去,他们都不想把那事闹大,警察看死去的人也是有很大前科,再说,那老大做的生意本来就是违法犯罪的事,他们就这样把事情过了,想不到,时过半年,居然有没事找事的人重新把事情翻出来作话题。 “是不是真的,你不是更清楚。” 赵敬兼这几天,他心情一直处在低谷,他终于在这个时候,选择爆发了他冷酷的一面,他想,不就是拿自己在赵家的地位威胁吗,他突然很想看一看,他一无所有,会变成什么个样子,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高傲那么多年,到了这一刻,他决定放任自流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累得快不行。 他问自己,赵敬兼,你那么拼命,到头来呢,你还不是受制于人。 他讨厌那样的束缚,赵老爷子,总是拿他威严当本事,拿他当年勇做后盾。 只要是人,都会累,只要是人,都会不满,赵敬兼这回不想干了,他哪怕失去一切,也要试着反驳一下对面的爷爷。 如此,当听到自己的爷爷拍着桌子说,“你放肆。” 赵敬兼随即又是冷笑。 说到放肆,谁比谁更放肆,要不要追究一下? 他起身而去,当真走得绝决,连赵敬辉都还没从对方的反抗精神中回神,他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了会议室里。 赵敬辉在背地里,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赵敬兼回家后,就见到了在自己心里已经不存在的爸爸。 赵爸爸板着的脸,似乎也知道了老头子找自己的儿子去做什么。 但是他不问这件事的相关问题,他转而问了其它的问题。 “敬兼,你妈妈去了哪里?” “哼,她去哪里,还要向你通报吗?” 赵敬兼把外套丢在沙发里,他和妈妈出门前,自己拿起电话说会告诉自己的爸爸,他和妈妈去哪里,其实,他没有说。 “你这什么口气,我是你爸爸。” “你还知道你是我爸爸,那你怎么不知道你是她丈夫。” 她不能满足你,你就背着她,在外面乱搞。 赵徳民的脸色完全垮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调查了自己,没想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当年,陪着你的女人,为了你,放弃她好好的工作,在家给你当家庭主妇,你后来对她做了什么?” “她一个人偷偷抹泪的时候,你在哪里;当爷爷冷言冷语说妇人家就该好好操持家务时,你为她说了什么,曾一度,她是赵家的贤妻良母,后来呢,奶奶去世了,这个家,争权夺势完全暴露残酷的本性,她受到训斥和赵敬辉的妈妈冷嘲热讽时,你在她身边吗,你为她说过一句话吗。”一口气把这些郁积已久的话全说出来,父子俩僵持了好久,最后,还是那个厉声责问的人,拿起外套,走出家门,就此结束战争。 赵敬兼有时候都想不明,为什么小时候快乐的家庭,成了今天这副模样,然后,让他打乱了自己前行的脚步。 当年,因为身边沉睡的少年,看着他睡着的面容,忍不住就亲了他的嘴角,爷爷看见了,怒目喷火,十七岁的少年,当时怕极,他颤颤兢兢的进爷爷的书房,老头子给了话,他说,“以后,你少跟季云砚来往,你上的大学,由我来安排。” 老人家果断的把孩子丢到了别的大城市去。 而季云砚,根本不知道这一件事! 如今,想起那一些事,赵敬兼一个劲给自己灌酒,一直,喝到自己不醒人事。 彦丽红那晚刚好过来看他,她向他道歉,事情是她向赵敬辉透漏,赵敬辉说,像赵敬兼那样的人,他只有孤苦无助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身边需要一个女人的陪伴,彦丽红被那点猛然发动的心思冲昏了头,她竟然把他告诉过她的事,全部跟赵敬辉说。 绍荷芳打电话回家的时候,接电话的是彦丽红,她只能如实相告,“敬兼喝酒喝到胃出血,他住院了。” 绍荷芳眼前一花,她的担忧每次都有来由,心里梗着的东西,一下积压在眼里,抖成泪。 她只他这么一个儿子,她知道他的苦,却不能为孩子作什么,一直都不能,还有看着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她还为他找托辞,自己不能满足他,又怪得了谁,所以,慢慢的也就淡了那种怨,她想,她还是有儿子,她儿子好就什么都好,可是,他现在呢。 “芳姨,你怎么了?” 季云砚敲门,本是要叫她下去吃饭,谁知见到她在哭。 “怎么了?” “敬兼,敬兼出事了。” “他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他不是才回去一天吗,晚上,下班回来的季云砚,还特意去买了点酒,想要和他喝,不想,却听闻他已经回家,没人知道,当时那个回家欣喜说,妈我已经买菜了的男人,他心里有多冰。 季云砚到那一刻才相信,赵敬兼真的只是陪他妈妈过来而已,他不是为自己,那些奢望,没有断过,起起落落的像潮涨潮落,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必须得赶回去看他,云砚,芳姨就不,不参加你的婚礼了。” “我的婚礼?” “嗯,你妈妈都跟我说了,你和那位范姑娘不是在这个周五结婚吗,还有两天,我留下来,本来是为了参加你的婚礼,但是,敬兼回家不懂照顾好自己,我怕他出个什么事,所以,我必须得赶回去。” “我妈跟你说。” “是啊。” 季云砚一时反应不过来,之后想了想,才记得有一次,他妈妈问,“云砚啊,你看范晓儿天天陪你下班,你和她又是共同的工作岗位,你对她也有感情的,云砚,你还要让妈妈催多少次,你才肯结婚,好让我放心,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啊。” 当时饭桌前的母子,作妈妈的等那姑娘走了,也就把话说出来了,季云砚当时糊里糊涂的就应了,过后,她妈妈说了良辰吉日,她说不用大摆筵席,就请亲戚家吃个饭什么就好,我问过晓儿了,她说不介意。 季云砚到这时才知道,她妈妈自作主张办了件什么大事,那时,他心里还在为赵敬兼的事难过,哪想,这成了母亲的机会。 “妈,我不想结婚。” 季云砚在等着两位长辈都吃完了,随便闲聊的时候,插了话,她们刚才还在说两个孩子的小时候,绍荷芳说,“云砚是个听话的孩子。” 季云砚心里难受着,他想到赵敬兼住院的事,再听两位长辈说起他们那时的事,心里的感觉一涌,他立马插话。 “你说什么?” “妈,我说,我不想结婚。” “为什么啊,孩子?” 季母似乎预料到了不好的事,她慌了,这次孩子不结,以后就没有以后。 绍荷芳也是一愣,问,“是啊,云砚,日子都定下了啊。” “我可把你这事儿跟你外公外婆说了啊。” 季云砚脑子一片混乱,他有了那种想法,摊牌的想法,而他只是这么一想,就真的冲动的说出了口,“妈,你知道,我,如果敬兼不结婚,我就不结。” 季母一个震惊,她立马站起,指着自己那个执迷不悟的不孝子。 绍荷芳却是吃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这个孽子,妈妈以前劝告的话都白费了吗,你存心要气死我是吗?” 当年,她就是因为知道自个孩子对敬兼有心思,所以她要求他离开那里,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在离开那个孩子之后,会慢慢的打消那种不正常的念头,谁想,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原来,这个孩子居然没有放弃过,他还在等,还在想,还对他有心思。 “你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了敬兼。” 季母的手指颤抖,绍荷芳把对方扶过来坐下,她问,“云砚,你是说,你对敬兼?” “对不起,芳姨,我,我喜欢敬兼。” 季母这个时候就嚎啕大哭了,哭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好好的儿子,他真的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是喜欢上打小和他在一起的玩伴,他们都是男子,怎么可能在一起,这是世俗所不容之事,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你,喜欢敬兼?” “是,因为这件事,我和妈妈才离开那里。” 绍荷芳看一眼还在泪眼婆娑季母,想想她们两人,认识多久了,从工作时就认识,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想不到今天这个事,让两人相对尴尬。 绍荷芳其实早看出事情的端倪,她自己的儿子,她怎么可能看不懂,儿子嘴巴硬是硬了点,那时候,两个孩子窝在一起玩游戏,一起学习的时候,自己儿子的某些小举动,再看成年儿子后的眼神,绍芳荷早就看出了自己的孩子,其实也对季云砚有心思,但是,作母亲的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活在大众的眼光下,光明正大的牵着自己妻子的手,诳街还是什么都那么从容,可是,后来,忍着观察孩子,才发现,自己的儿子也在隐忍,他也努力的去避开,然后,他在避开中自己一个人痛苦。 绍荷芳后来想,儿子想要什么,只要他想要,何必过分的为他担忧,如果,他快乐,那就让他选吧。 为此,当听到自己的孩子主动的说要来看季云砚,身为旁观者清的母亲,她欣然陪着孩子来,却不知,竟然听到季云砚要结婚的事,因此,她也就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本来还担心自己的孩子,但是,赵敬兼那晚回来吃饭,他笑着的样子,看来并不在乎,绍荷芳才宽了心。 而今,再听到回家的孩子喝酒出事,她心里又是沉重又是难过,另一边,却又听到季云砚这么说,她只能也把自己的话说了。 “既然两个孩子,都在乎对方,那就由着他们做选择吧。” 季母惊得猛然看自己的妹妹,她说,“芳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身为孩子的妈妈,怎么也纵然孩子犯这种错。” 季云砚也是猛然一惊,他还担心,一向温柔的芳姨会大骂自己一顿,哪想,她竟然说,“芳姨,你说什么,你说敬兼?”对,两个孩子都在乎对方。 季云砚抓住了这句话,他只听到了这句话。 这么说,他们,是两情相悦? 番外一章:古覃彦,真假难辨 爱,却说不爱,口是心非的言语,非要用无形的利刃,穿刺一颗完整的心,让各自遍体鳞伤,伤痕累累后,才在心底说:ONLY LOVE YOU! 这场派对,舞池内,拥挤的人群,炫丽闪烁的灯光,如一场闪电交加雨夜,劲爆的舞曲,他们心随乐动。 灯光绚烂,人影绰绰。 他接过红酒盛半的酒杯,高脚杯,通透可见的暗红液体,他看一眼,唇角微扬,“谢谢 。”他一饮干净。 古覃彦明显愣了一下,他心里好像很可惜自己的红酒,因为,“红酒可不是用来像你那样豪饮,敬兼。”他浅品一口自己的酒,也卧凭栏,同沉默不语的人俯瞰底下的舞宴场,有人随意得酣畅淋漓。 赵敬兼把自己手中的杯子倒过来,杯中残留的最后一滴红液延缓滴坠。对于豪饮和浅品,在人心情不明朗的情况下,有人选择后一种来遣风雅,而有人偏偏选前一种来消解内心的沉重感! 古覃彦抿了一口酒,又一口酒,他不知该在哪里插下去一刀,好开口问问一向奉行欢宴的赵总,他今日,或者说,最近,闹的是哪样,怎么整个人变得低沉了? “我听说,你公司,出了点事?” “嗯。” 古覃彦再喝一口,再再一口,怎么,把话打断得那么快! “有需要帮忙吗?” 这本来不是第一次这么好心好意的说出乐于助人的话,古覃彦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真的很闲。 赵敬兼转头看一眼身边的男人,行政人物,他很少再和从商的人打交道,只除了昔日的同窗好友。 赵敬兼都快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弃政从商,他不是停留在原地上,凝滞的回忆之人,他一直是直步向前,从未后悔,当初的选择。 可,为什么今天会犹豫的开始进行假如? 假如当时叛逆的选择反抗,他会不会少了今天的经过? 假如那时决心的赌上一把,即使输得一无所有,至少,也算努力的争取过,没有遗憾! 然而,假如成了永远的假如,当时和那时都已是过去式,他如今走到这一步,并没有后悔可言,回头也无路可退。 “你想又来一次,弃政从商。” 当年,古覃彦的商管学得很好,可惜,经不过家人的强加安排,他放弃了原先决定的路,走上一条根本未想过的政治道路,在官场上独自奋斗。 “呵,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真的有得机会选择,也许,他古覃彦真的会回头。 “我听说,你最近在忙着办离婚手续?” “我的好事你不打听,我的坏事你倒是一清二楚啊。” “不是我打听,坏事传千里,闹得还真是沸沸扬扬。” 赵敬兼是无意中听说,那是赵家的晚宴上,饭后谈资,他听赵敬衡说了一点。 古覃彦,本来该是位很好的搭档,但是他半路上却突然的转向,去从政,这个经过委实让从那边转过来的人,感到了一丝惊讶。 赵敬兼永远不知道,当年古覃彦转行的原因,就像有个人永远不知道赵敬兼的所作所为! “我听说,前些时候,季检官回来过?” “怎么,你想找他叙旧?”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又不关他赵敬兼什么事,有什么不可以? 古覃彦忽然想起那时候的学生时代,很多事,虽然被父母安排左右,但至少,还没有今天的勾心斗角之争,每一个人,当经历一段长途后,才发现自己特别的迷恋过去的时光。 赵敬兼看着底下的人,曲调换了双人舞。 古覃彦看一眼自己杯底中的酒,他说,“走吧,下去。” “跳舞?” “可以。” 赵敬兼无所畏惧的走下去,古覃彦还在问自己,你想怎样? 西装革履的男人,英挺的背影,他一步一步走下楼。 古覃彦不知该不该告诉赵敬兼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和一件大事情。 曾经,季云砚有含糊的说过一句话,赵敬兼听不清楚,可古覃彦听到了。 三人的青葱岁月,有人被无形隔离在外围观看,然后不小心,才知觉,自己也有心,遗落到另一个人身上。 赵敬兼抬手解开自己的西装扣,古覃彦放下酒杯,天下的男人,有人穿西装不伦不类,有人套了一身西装轩宇俊赏,赵敬兼无余属于后者,当然不能说古覃彦成了前者,他只是穿不出赵总的 风采,这个人,其实很好看,好看道偶尔让其它男人迷茫,这算是什么样的赏识? “你的这个生日宴,我怎么觉得,你是最沉闷的人?” 古覃彦最后一个赶过来,他来的时候,赵敬兼刚送走两位大人物,冠鹰的总裁和映辉的总裁,想不到,他们和赵总也有往来,古覃彦摇摇头,真的不记得,他多久没有问候朋友了,那天,接 到邀请,他看了邀请函很久。 “怎么,你很开心?” 赵敬兼根本提不起精神,本来,这次生日PARTY,有个人会在,他会在,如同几年前的一个PARTY,那是他们之间的转折点,自从那以后,物是人非! 那天,推开房间的门,看着人去楼空的房间,只一瞬间,仿佛横空劈过来的一把刀,这回,总算彻底的了结他们之间的缠念。 是不是,非得等到一个人终于忍得放开手,另一个人才痛苦的嘶喊着内心的真正独白,那不是一个人的舞台,两个人同时在场,却不是同台演。 季云砚,他一定不知道! 赵敬兼,他一直在顺水推舟! “喂。” 古覃彦被旋甩出去,他想不到赵总会来这一手! “你多久没跳舞了?” “我忙得没时间吃饭。” “看来,我是最闲的那一位。”有人还忙得忘了喝水! 季云砚读研那时候,他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那日,赵敬兼第一次不远千里,从这座城赶去那座城市,为了去看一看昔日的同窗,儿时的玩伴,唯一值得信赖的伙伴。 赵敬兼打电话过去通知,说好了叫对方亲自来火车站接待,否则,到了那里,“整你一顿!” 季云砚听着那咬牙切齿的人,低笑的挂了电话,结果,他很不幸的遭到了自小与自己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兄弟左手箍右拳出的狠狠揍了一顿! “季云砚,你不就一小检察官吗,整天忙什么忙!” “我这是兢兢业业勤于政务的表现,你该表扬我几句。” 谁想有人一来就先喂拳头! “我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见证你为工作事业呕心沥血的作为?” “怎么,你还不乐意?” 赵敬兼瞧着俊宇之人胸口的徽章,真相破口说出一句,季云砚,你是不是忘了,以前,你的爸爸,就为了你现在的身份而永远离开你,为什么,你还要走上这条路,难道,时过境迁,小时候 ,那个恐慌的男孩,已经彻底忘记了那场血腥,想要再遭遇经过? “我事先说清楚了,你要去火车站接我,我不坐飞机改乘列车,就是为了想看看检察官出现在火车站接班的情景。” 谁知道你顺人意! 季云砚偏开头躲过那又举起来的拳头,他的解释,简单合理,一般正常不过的借口,“我临时有事。”那些临时的事情,有些是必须要去完成,若然,就会被上级评头论足,而非批评两个字 那么简单。 赵敬兼差点把喝进去的矿泉水喷出来,评头论足,乱套成语,“不是说,像你这种人,最会循规蹈矩吗?” “恩?” “做什么事,都有一套死板的教条规制。” “我怎么不觉得?” “你当然不觉得。” 如同,彼此从来未觉得,情同手足的两个人之间,在一起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 如果仅仅是责任,让另一个人这般对待,那么另一个人,只能在意识到自己在自作多情的时候迅速的收住脚步。 古覃彦有点后悔邀请赵总跳舞,跳过一个舞,仿佛经过一场战事,腰酸背痛? 赵敬兼走出场外,他去要了一杯酒。 古覃彦为自己的想象力吓了一跳,他恍惚的抬起视线,穿过人群,寻找今晚这场欢宴的主人。 赵敬兼的眼里不是落寞,不是悲伤悲痛,那是迷失的神色。 古覃彦去了趟洗手间。 有人说,我们,有什么不可以? 这算是什么感情? 难道是想尝试? 古覃彦从未往那面去想,他二十四岁结婚,二十七离婚,结婚的理由是双方的父母都认为他和她般配,离婚的理由是他和她,没有爱? 爱?这个稀有的词眼,那样稀有的情分? 古覃彦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可曾有过体会,他想了很久,在模模糊糊里想起,当时自己弃商从政的原因,没想到高中的同学,赵敬兼上大学失去联系后,他去一家行政学院就读,获得了硕士学 位,他边走上岗位实习边吊儿郎当的久不久玩失踪。 那时,很多人都不知道赵公子去哪里玩,总是抽空去玩,那时,古覃彦同赵敬兼在一个部门,赵敬兼似乎忘了高中的古同学,他眼里,似乎永远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很少人知道。 “我回去了。” “需要派人送吗?” “要不,你亲自送送。” “行啊。” 古覃彦最后一位离开,他想不到,赵总的朋友那么多。 赵敬兼笑,“这是为了事业的发展需要。” “奸商的手段啊。” “你才认清?” “不是。” 古覃彦很想把话题引导那个话题上去,赵敬兼的事,他古覃彦怎么可能没有听说,就是不明白,他,是不是真的钟意那个人。 “冠鹰的总裁?” “关泽予?” “他……” 他是你什么人? 工作上合作对象?还是真如传言那样? “他怎么了?” 赵敬兼停下车,很快就到目的地。 古覃彦硬起头皮,“你喜欢他?” “你看不出来?” 古覃彦给赵总竖拇指,他败了,从未了解过的人,突然被一时的吸引迷惑,就算去尝试,也不可能拥有,再说,谁人敢随便踏出那一步去冒险,作为一名行政人员,等着来年升迁,等着自己 想要的位子。 “总之,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的地方,可以跟我说说。” “谢谢。” 赵敬兼把车开回去。 他之所以邀请古覃彦参加自己的生日宴,是为了想看看古覃彦调查自己的目的,最后,目的没什么可究之处。 回到家,冷寂的房间里,开了灯,都是空荡荡的回应,视觉上的冲击,让一向不怎么停驻原地四顾的赵总,初次冷峻的站在原地那里看着自己的房间。 赵妈妈说,“你要是不想一个人过,就找个人结婚。” “妈。” “好了,我不唠叨就是了,今天是你生日,晚上记得回家来。” 赵妈妈在家里准备了一碗长寿面,她登等到了凌晨,儿子的生日期过了,可他的人影还不见回来。 【爱久见人心】 第二二章:他吻他,知法犯法 “出去。” “都给我出去~” 赵敬兼说了两遍,第一遍是对彦丽红说,他心情不好,因此,下逐客令。 绍荷芳这时走进来,她笑,“怎么,连妈妈,你也要赶走。” 赵敬兼收下报纸,“妈。”赵公子无视另一个男人,他的第二句话,都给我出去,就是对那个男人说,没事结婚了还来这里做什么,看笑话吗,季云砚! 赵总一脸的不高兴,但是自己的妈妈,必须要笑着回应,没有妈妈,就没有他! “你说你,怎么就喝酒喝到胃出血了呢。” “妈,那是医生误诊。” 他现在好得很,睁着眼说瞎话,赵敬兼拉了自己妈妈的手,眼睛随意瞥了那男人一眼,季云砚把水果放到桌子上,他说,“我去洗水果。” 绍荷芳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赵敬兼问,“妈,你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妈妈见到你没事,就高兴啊。” “对不起,又让您担心了。” 赵总这回做足了乖儿子的好榜样,美中不足之处,就是他不给季检察官好脸色看! 季云砚拿一个果给了自己的芳姨,再把一个红彤彤的苹果递给靠坐在床上的病人。 “你也闻风跟着过来做什么?”不想结婚了,季云砚! “你要是不出事,能惊动谁,芳姨担心你,连夜赶回来了,你知不知道。” 季云砚看着满脸怨愤的赵总,这不知是不是可以让人误解为,赵总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其实是因为听说季检察官要结婚才这样? 绍荷芳来看了儿子一眼,她过后退出去,因为身体虚弱,她不能呆很久,要回去休息,跟季云砚说了一声,“云砚,那就麻烦你照顾敬兼了。”随后她放心的回家里。 赵敬兼把水果放回桌上,他拿手上的报纸当挡箭牌,季云砚,你他妈滚出我的世界,他在心里放了狠话,这几天,他就是想狠到底,哪些人让他烦躁,他就让那些人也跟着不好过,他想来破罐子破摔,不就是失去吗,那就失去吧,胃都出血了,还想让人怎样! 季云砚看见病人把报纸竖起来,把整张脸挡去,季检察官无声笑了一下,他走出去。 赵敬兼的视线漏出来,透过缝隙,他看着那气宇轩昂的男人走向门口,心里又,疼! 季云砚,走了你就别回来,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去结你的婚!心里却是一边郁结一边疼,为什么还是会那么难受。 赵敬兼脸色慢慢的沉下去,他痛恨季云砚,他恨他,小时候,为什么说要陪着他,为什么要同情他,以致不知不觉爱上他,他们都是男人! 为此,受了多少罪,走了多少冤枉路! 赵敬兼不知什么时候,手中拿起的报纸已然放下,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向门口的季云砚,几时回来,还坐到了床边。 季云砚把阴晴不定的人拉过来抱住,这个时候,赵敬兼才回神。 “季云砚,你发什么疯!”都快结婚的人了,还这样对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你想做什么! “为敬兼发疯,可不可以。”酸吗,要不要来个彻底的酸。 赵敬兼直直望进眼前的人的眼睛里。 为什么觉得季云砚的眼角,都是笑,那是嘲笑的笑? 他正想要把人推开,继续看自己的报纸,没想到,人高马大的检察官,他先行动,先下手者为强者,他头侧下来,随即吻住了想要吻的人,他的手托住他的后脑勺,被吃的人,无法推拒。 赵敬兼明显的怔鄂,他怔了很久。 那突然滑入嘴中乱来的舌头,他肆意的举动,越来越过分,以致被动的人,不得不进行一报还一报的戏码,他狠狠的反击他, 赵敬兼从来就不是吃素的人,欺负他,找死! 季云砚的舌头被咬到,他说,“你故意的是不是!” 赵敬兼终于得自由,他拿起自己的报纸,看! “报纸拿反了。”赵总赶紧确定! 哪里反了?明明正扳着要命! 才明白被人摆了一道,他剜一眼知法犯法的检察官,去锁门强吻病人,就不怕告你一个强千罪。 季云砚看着病人,赵敬兼,明显是瘦了一圈。 “敬兼,对不起。” 季云砚,真心道歉。 赵敬兼放下报纸,“季云砚,你认为,对不起有用吗?”就像当年,你说要负责,后来呢,有用吗! 季云砚,你要真想结婚,就去,还不怕你再多加一刀,知道吗,赵敬辉把赵敬兼踢出赵家了,不,是赵老爷子把赵家的三公子踢出了赵家。 季云砚和反问自己的人对视良久,他转开话题,“对了,你是为了什么事,喝那么多酒?”难道,这么大的人,还不知道,酒会伤身? 季云砚把又低头阅读报纸的人板来面对自己,他把他手中的报纸丢开,他想要和他谈谈。 赵敬兼还要拿报纸,季云砚靠近去,他作势,还要吻。 赵敬兼偏开一点点,“我是为我的公司,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别以为,他是为了你季云砚要结婚的事! “怎么回事?” “季检察官,这是你能管的事情吗,我管的公司可没有触犯法律。”不像你,强吻了一个男人后还这样摸着别人的脸。 赵敬兼眼神瞪了十几次,每一次都是警告,季云砚,把你的爪子拿开,不要摸我的脸,搞得人心里痒得厉害! 季云砚哑然失笑,他再次抱住他。 赵敬兼一动不动的任由着一反常态的人,他不明白季云砚这是想要做什么,两人正在拥抱,有人在外头用手掌用力的拍打着紧紧关起的门。 听那声响,真的是用手掌拍,而不是礼貌的敲! 赵敬兼皱了皱眉,他把放肆的人推开,季云砚起身去开门。 赵敬兼咬牙切齿,刚才还以为那人要走,谁想,他竟然是去关门。 “爸爸。” 小孩子那颗圆圆的脑袋探进来,他想努力的挤进来! 季云砚才想起,他的儿子,刚才在廊道里玩汽车,他差点把孩子遗忘。 “敬云,不跟奶奶回家。” “我想等爸爸一起回去。” 父子俩在门口上演温情的剧目,床上的病人,使劲的折叠报纸,他翻版页。 “敬云,去和赵叔叔打声招呼。” 季检察官叫孩子进去,可爱的小孩真的走进来,他手上拿着一辆汽车玩具,他说,“赵叔叔好。” 赵敬兼扫一眼自己一见到心情就立刻不好的孩子,他低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嗯,继续看报。 季云砚走过来,他拿下他手中的报纸,认真的说,“敬兼,我们父子俩,今晚没地方住。” 赵敬兼脸色一阵白,他,没有地方住?那另一句话是不是说,今晚去你家里住,他这是把他的别墅当成了收容所? “钥匙在我妈那里。”不想给你们住! “明天,你可以出院了吗?”转移话题! “需要问医生。”不关你的事! 小孩子又蹲在地板上玩自己的汽车。 季云砚深情的看了面色不好的病人半天,他说,“那我先回去了。”反正,你正一股气窝在胸口,“明天,我来接你出院。” 赵敬兼拿过桌子上的苹果,他说,“不送。” 敬云站起来,他看着穿病服仍然英俊好看的叔叔,孩子说,“赵叔叔,我们走了。” 赵敬兼把苹果给那个脑袋长得像苹果的男孩。 “来,拿去吧。”给你一个苹果,脑袋长得像苹果,还算可爱! 季云砚叫自己的孩子过去接,“敬云,谢谢叔叔。” 男孩真的走过去接了那个苹果,他说,“谢谢赵叔叔。”真的是听话的复刻! 赵敬兼刹那间出现恍惚,他恍恍惚惚的看见了曾经的两个少年,他把手中的雪梨递给他,那个沉默的少年,看了递水果的少年很久,他最后终于接过那份见面礼,那,是他们的曾经。 第二三章:赵爸爸,孩子叫他 季云砚和自己的孩子真的走了,赵敬兼无力的躺下,当疲倦的揉着眉心,他不停的在心里问,季云砚,你到底想做什么,是想报复我,还是想要看我的笑话! 明明,后天就要结婚,可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而且还带儿子过来,呵呵,这叫因果循环报吗! 赵敬兼思绪有点繁乱,他心里烦躁的躺着,窗外的光色,让人感觉茫然。 他几乎很少有这份闲情,观看天色,暗蓝的夜空下,灯光璀璨。 其实,窗外的天色很沉寂,夜已经很深,他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第二天,早早醒来,叫自己的秘书过来,他穿戴完毕,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季云砚这时正好赶过来,他说,“我来接你回家。” “我要去上班。” “你该多休息几天。” “不用。” 季云砚终究执拗不过脾气见长的病人,他把一份午餐递给对方,赵敬兼接过,随后下了车,走上公司。 他的心里,半温半冷,人有时候不过分的在乎,面对很多突如其来的宣告,事情,他也就没有多少震惊、吃惊、惊讶。 因此,“今早的会议,主要是……”摆赵敬兼一道,让他下调。 赵敬兼沉默的等着会议结束,他一个人,回到办公室,当看见放在桌上的饭盒,那是季云砚今早拿过来的早餐,他早上来到的时候,因为急着去开会,所以,没有时间吃上一口饭,现在,正好是饿了,他打开它,然后一点一点的把它慢慢吃掉,他一脸的平静,这样平静的人,让身边的秘书感到惊讶,她关心问一句,“赵总,你还好吧?” 突然之间,从经理的位置被拉下去,不论是谁,都不会好受吧,更何况,他一直在这个岗位上,尽心尽力! 赵敬兼抬头,他才看到自己办公室还有个大活人,这时,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人,赵敬辉,他站在门口。 他说,“我就用这间办公室,杨秘书,记得给我打理干净。” 赵敬兼埋下头吃自己的饭,秘书看门口那位又看向自己的总经理。 赵敬辉高调的走了,像只摇尾巴的狐狸,他走得真的是很潇洒! 赵敬兼还在吃饭,杨秘书问,“总经理,还有什么工作任务要交代吗,没有,那我下去,工作了。” “嗯,去吧。” 他一点一点的吃,直到把饭吃得干干净净,他才靠着旋转椅,对着空空的饭盒发呆。 虽然,饭菜早已冷掉,他到底还是吃完了它,他脸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什么,平平静静的就像风平浪静的池水,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 季云砚下午出去,他就去找那位扬威同志,他跟他说,“我回来上岗了。” 郝扬威蹭了季检察官一顿午餐,他道,“哎,我跟你先说个事,那个什么赵敬兼,他家里的老头子可能要遭殃了,上面要来个彻查。” 季云砚放下酒杯,他说,“这个,我知道。” 郝扬威喝了口酒,他看着对面的检察官,根据以往经验总结,季云砚严肃的时候,就是他办大事的时候,就不知道,谁又要被他查。 赵敬兼晚上回家,家里没有见到那位衣装严谨的检察官,就只见到蹲在地板上玩汽车的男孩。 赵敬兼开门就见到那个孩子正专心致志的玩,他愣了一下,孩子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抬起脸,“赵叔叔,你回来了。” 赵敬兼看了看,“你,爸爸呢?” “爸爸出去上班了。” “嗯?。” 赵敬兼走到沙发里坐下,季云砚去上班? 是吗,赵敬兼有点不相信,因为,季云砚在这座城市,没有职位! 孩子拿起自己的汽车,他走过去看着坐在沙发里的男人。 “叔叔。” 赵敬兼看着长得一点都不像季云砚的男孩,他问,“什么事?” 小孩子小声说出来,“我,饿了。” 赵敬兼本来很镇定的面对着这个自己没有好感的小男孩,本来整个人好好,却不知,在听到孩子这样说后,他仿佛被人拿了锤子敲了一下额头,他额角上,冒了个无形的伤口! 他饿了?那关他什么事! 该死的季云砚,带个孩子过来,是不是以为可以随意的借口以此光明正大的住进这里来? “你想吃什么?” “肯德基。” 孩子回答真的是很直接,那算是承接式! 赵敬兼嘴角抽了抽,说他没有一点点怨念,那绝对是假! 他刚从外面回来,晚饭都还没吃,现在这位小少爷却说想吃肯德基,他就忍不住想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这个孩子什么? 小孩子还在不停的扭转汽车的车轮,似乎,他对这个动作很上心,所以,一直玩个不停,但是,眼睛却有一顺没一顺的看着那位坐着也好看的叔叔,可能是肚子实在太饿,所以,只能盯着对方看,好像这样看着对方,能填饱自己饥饿的肚子。 赵敬兼从未修炼过和孩子抗衡的本领,他起身,拿了钥匙,孩子就跟在他的后面,作叔叔的换鞋,身为小孩子的也跟着换,他放下了手中的车子,等换好了鞋子,他再拿起玩具,跟随着高俊高不可仰视的赵叔叔出门。 赵敬兼出门走了几步,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很喜欢去吃肯德基?” 小孩子小跑式跟在后边,因为走路跨不出大人的步子,所以,追上腿长的叔叔,有些吃力。 赵敬兼似乎未察觉这个严重的差距给孩子造成怎样的负累,他走在前面,回头看了看身后小跑着跟上来的男孩,小小的个子,圆圆的脑袋,说来,孩子走路的样子,还真是很有趣。 赵敬兼边走边看着跟在身后的孩子,他不由想起了小时候的季云砚,少年,一定也是这样走过路,小小的人,短短的双腿,努力的走,但是,不论怎么跨大步子,也跨不出大人的步伐,但是会小跑着跟上去,就为了,不落下来,被抛弃。 “嗯,我很喜欢吃肯德基。” 孩子回答了叔叔的问题,他上车,在叔叔为自己打开车门后,他爬上了副驾驶座。 赵敬兼关上车门,他道,“小孩子,常常吃肯德基,对身体不太好。”意思里,也就是说,他不想带他去吃肯德基! 坐上副驾驶座上的孩子,充满欢喜的脸上,忽然黯淡了下来,他说,“季爸爸也是这么说,可是真的很久没吃了。”他把下巴埋在脖子里,似乎,对于这样的制止行为,表示委屈。 赵敬兼转头看了一眼孩子,他缓缓的打转方向盘,孩子这一副可怜相,还真是像小时候的季云砚,好像,作为大人,都拒绝不了孩子的这一个举动。 赵敬兼沉默的开着车,等过了一段路,他终于说了话,“肯德基店,到了。” 小孩子一听,焕然的神采,显然是高兴不已了,当即推开车门下去,随后欢快的跑向肯德基店。 他跑去找了个座位,服务员走过来,见孩子长得可爱,又见孩子的爸爸长得英俊,就问,“你好啊,小朋友,想要点什么呢?” 赵敬兼自己点了一份,他看向孩子。 孩子自己也点了自己喜欢的,他抬头看向服务员,“哥哥,我要套餐上的灰太狼玩具。” 服务员看着萌得可爱的孩子,他笑,好啊。 坐在对面的赵敬兼,听着那精熟的孩子的反应,他脸上一条黑线闪过,这就是季云砚的儿子吗! “先生,你儿子真可爱。”服务员说一声,他是真心赞美。 赵敬兼表情有些恙色,但还是风度翩翩的说了谢谢。 他的儿子!他心里沉了沉,什么话也没有。 季云砚,回去,你最好赶紧给我卷铺盖走人。 赵总面上是没什么事,但是心里就有了这样的决定! 季云砚才进家门,他心里不安的跳了跳,当在家里走了一圈,终于确定,家里空无人影,他打电话问,“你带孩子出去了。”还真勤劳持家! “我们在外面吃饭,他已经饿坏了。” 季云砚放下自己的外套,他说,“我也饿了。” 赵敬兼结束通话,他看着对面的孩子,孩子的吃相很好,也不知是怎么培养出来。 “叔叔,你想吃我手上的这个吗?”这么盯着它看! “吃饱了吗?” “嗯,饱了。” “会打包吗?” “拿回去给季爸爸吗?” “会不会?” “会,可是我没有钱!” 赵敬兼的额角,伤!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么的实在! “拿钱去打一份。” “好。”小孩子屁颠屁颠去了,他站在柜台那里,但是,人还矮,柜台太高,他没办法跟服务员说话。 赵敬兼不得不起身过去。 小孩子努力的把钱放上柜台,服务员扒过来问,“小朋友,你还想要什么呢?” “打一份回去,给我季爸爸。” “好懂事的孩子哦。” 服务员摸摸孩子的头,赵敬兼始终旁观。 季云砚洗澡出来,出门的父子两刚好进门,小孩子高兴的喊,“季爸爸,你的晚餐,赵爸爸给你买的哦。” 赵敬兼嘴角,抽啊抽! 赵爸爸? 一记闷雷! 给你买! 两记闷雷! “呵,放桌上吧,敬云,赶紧去洗澡,然后复习功课。” 季检察官如是命令孩子,赵总经理却是一脸灰暗的做到沙发里,他满肚子都是火。 季云砚,你到底想干嘛,什么叫赵爸爸! 季云砚擦完了湿漉漉的头发,他走到饭桌旁,静静地吃晚餐。 “季爸爸,我忘了拿衣服。” 小孩子在浴室里突然高声呼喊,听那声势,分贝,还真是不小。 季云砚吃着东西,他看向坐在沙发里的男人。 赵敬兼睨回去一眼,“看我也没用,那是你的儿子。”可不是他赵敬兼的儿子。 “恩,你等一下,赵爸爸就拿过去给你。” 季检察官,如是的回答浴室里的孩子。 赵敬兼心里火,他站起来,走向那个吃晚餐的人。 忍! 君子风度! 先好好说话! 他是客人! “季云砚,你想做什么?” 他真的很镇定的问,那是压抑出来的声色! 季云砚嘴里嚼着东西,反问,“什么做什么?” “你少给我装糊涂,想捉弄我?”或者是想报复什么! 季云砚表情有一瞬间塌下来,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赵敬兼抓住了对方那转瞬即逝的表情,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果然是那样! 季云砚把饭菜吞下去,他说,“敬兼。”他想表示,他没有什么企图,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赵敬兼心里一沉,他看着那沉默的人的表情,突然间,觉得自己就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他不就是借住几天吗,他不就是有个孩子吗,他不就是,要结婚了吗,赵敬兼,你就不能放宽心态去看看对方耍什么把戏? 季云砚埋头再吃了几口饭,他抬头,正想说话,赵敬兼转开头,他转而问,“孩子的衣服在哪里?” 季云砚还在想怎么跟赵敬兼说自己这样回来的目的,但是,看到站起来的人,他躲闪的目光,季云砚想了想,他还是选择了这样说,“敬云的衣服都在二楼,就是我睡过的那间房子的柜子里。” 赵敬兼半回头,他眼睛一眯,问,“你住哪里?” 第二四章:两个人,在浴室内 季云砚看着走到楼梯口的人,他当然只能老实交代,“我和你,同一个房间。” 赵敬兼停住上楼的脚步,他回过头,饭桌旁的人,他继续吃饭。 “季爸爸。”衣服啊! 浴室里的少爷可能是冷得实在受不了,他再次叫喊着要可以御寒的衣物,为此,提了一倍的声音,高分贝的呼喊,持续上升! 赵敬兼剑眉不由蹙起,他快步上二楼,进入孩子的房间,找衣服。 小少爷的房间,布置得很多彩,原本是个黯然无光的房间,现在转眼一看,这里现在都成了一个快乐的小城堡,里面,满地都是玩具,各种汽车玩具。 赵敬兼随便找了一套衣服。 小少爷一个人等着自己的衣服,他光着身子在在浴室里玩水枪,赵敬兼敲门的时候,小鬼立刻马上迅速神速的把水枪丢到了全是洗衣粉泡沫的盆子里。 “洗好了吗?” 赵敬兼扭开门进去,他把衣服挂在挂钩上,那光着身子的小少爷,他转过身来面对英俊的面目相对季爸爸温柔的赵爸爸点点头。 赵敬兼拿过干毛巾,为光裸的孩子擦了身上的水珠,等擦干净了,他再给孩子穿上衣服。 “走吧,出去吧。” “嗯。” 小少爷应着,他却站着原地不动。 “怎么了?” 赵敬兼看着盯着一盆泡沫的小孩。 “没。” “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 “好。” 小少爷乖乖接过了一件短袖衣服,他的目光还是看着水盆泡沫,那泡沫是他偷偷拿了洗衣粉倒进去,季云砚以前有教过孩子怎么洗衣服,虽然到现在他还学不会,但是他多少学会了怎么那大量的洗衣粉放到水盆里,然后再放水,然后看着那些洗衣粉泡沫满满的往外冒,那就像大人喝啤酒打开的啤酒瓶一样,水泡汹涌。 赵敬兼见孩子一动不动,也就不逼着孩子拿那些刚换下的衣服丢进洗衣机了,他亲自收了堆成一团的小孩衣物,而站着的少年,却还在盯着一盆泡沫眨着眼睛,在那泡沫下面,其实有一把玩具水枪,那是他荷奶奶买给他的玩具,那是他难得拥有的水枪! 季云砚以往都是限制孩子的洗澡时间,因为知道孩子喜欢玩水,所以,他可以买任何的玩具给孩子,除了,水枪。 赵敬兼弯身,正打算把那盆泡沫倒掉,小少爷突然蹲下,他道,“赵爸爸,盆子里有水枪。”跟着大人蹲下的小屁孩,他说话很小声,显然是做贼心虚。 “恩?” 小少爷本来还想跟赵敬兼商量,小鬼觉得赵爸爸比季爸爸好多了,但是,赵爸爸却总是把好看的剑眉蹙得紧紧的,让人不敢跟他说话。 赵敬兼捞起那把水枪,他拿起来看了看,边问谁买给你的玩具,边勾了那个开关,最后,唰的一下子,一条长长的水带,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直射开去。 季云砚吃完晚餐,他等了很久也不见赵总和孩子从浴室里出来,他收拾完了桌面,走向浴室,开门进去,一看,一条水直朝着打开门的人喷去,正中目标。 季云砚想不到,自己只是好心好意进来看一下浴室里的父子,谁知道,赵总竟然拿水枪喷了自己。 “噗~” 小少爷忍不住,笑,喷。 赵敬兼错愕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季云砚被水喷了满脸,他眼睛眯起来。 “你没事吧。” 赵敬兼把水枪丢下,他站起来问受害者。 小少爷蹲下身,将自己的玩具偷偷捡起,他悄悄潜了出去,徒留下的两个人,赵敬兼拿过毛巾,递给被自己害惨的人。 “水里是不是放了洗衣粉?”洗衣粉泡沫! 赵敬兼再一愣,洗衣粉进眼睛,那还得了,他赶紧拿过另一张毛巾,洗了洗,递给难受不甘的人,他想说,我不是故意的! 季云砚已经站到水龙头旁边,他眼睛辣得生疼,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小少爷,居然在洗澡时玩水枪。 赵敬兼等弯身洗了把脸的人站直,他小心翼翼的给对方擦眼睛,他边擦边看,果然,受害人的眼睛红得厉害,好像哭过似的。 季云砚努力的睁开眼睛,当看见面前的人,他小心翼翼的为自己擦眼睛的样子,心里顿时变得暖荣,想拿孩子示问的气势全灭了。 赵敬兼小心的拿了毛巾擦干季云砚脸上的水珠,他没有发现自己哪里不对,而季云砚就这么凝视着为自己做这些事的人。 他想不到,他们也会有这么一天? 以前,在追不到的时候,他连想都不敢想,彼此之间的相处,该是什么样子,而真的决定想要和他在一起,他还不懂怎么跟他解释,这一路走来的误会。 “敬兼。” 季云砚很想说什么,但他叫了他的名字,就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赵敬兼整个人神思一惊,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事,他想放下手中的毛巾离开,季云砚却抓住了想要逃之夭夭的人。 浴室内,被打开的水龙头,那水还在哇啦啦的流,他忽然抓住他的手腕,赵敬兼转开脸,他不想和他对视,更不想再对峙,这已经没必要。 季云砚把想要挣脱的人扯住。 “敬兼。” 赵敬兼不做声,他想抽出自己的手,可季云砚加倍用力,他只是一个转动,他把他压向墙边。 “……” 赵敬兼没话说,那个动手的人,他吻住了什么话都不说的人。 小少爷拿自己的手枪放到阳台去销赃,他回到客厅看电视,电视里喜洋洋灰太狼又在一攻一守。 赵敬兼试图推了推,推不开。 而吻住了的人,他只是想吻,所以,行动跟随想法,他吻住他,越吻越深。 小少爷边看电视边遥控自己的汽车,小车子开向浴室。 季云砚收手,赵敬兼把对方进一步推开,他打开门,出去。 “赵爸爸。” 小少爷捡起自己的车子,他抬头,看见脸色不是很好的季爸爸。 赵敬兼看一眼小孩,他走开,上楼。 季云砚站在浴室门口,小少爷的小脑袋缓缓的缓缓的转过去,他笑,“季爸爸~”那声音,要多萌乖,就有多萌和多乖! “你刚才的水枪呢?” 季云砚的声音太冷,孩子低下了头,他低着头,右手不停的转动汽车的车轮。 他说,“那是荷奶奶买给我的礼物。”孩子的借口,真的很绝,因为他知道,季爸爸,很听赵奶奶的话。 季云砚低头看着儿子,他说,“还不去做功课。” “哦。” 小鬼把下巴埋在胸口,他真的很可怜,有这么一位严厉的爸爸。 “冰箱里有哇哈哈,只能一瓶,不许喝太多。” “好~”小鬼笑得春光灿烂。 第二五章:赵爸爸,你不高兴 赵敬兼上了楼,他随即去找了衣服去洗澡,刚才被季云砚压向墙上,后背的衣服被墙上的水珠沾湿了一大片。 季云砚衣服也好不到哪里去,进去就被喷了一水枪,他也需要洗澡,所以,他用一楼的浴室。 两人各自在楼上楼下洗澡,当季云砚出来的时候,他回房间,没有看见先进去洗的人,他走出来,看了一眼二楼浴室的门,而后转入孩子的房间,检查孩子的功课。 季云砚走进小少爷的房间,小鬼正边喝着哇哈哈边玩汽车,他手上拿着的笔,并非用来写作业,他是拿着那支笔,挡住自动运行过桌面的汽车。 “季爸爸?” “作业做完了?” “嗯,做完了。”真的做完了,不然没有那个胆子玩! “允许你去看电视,九点半,按时睡觉。” “好耶。” 小少爷立马跳下凳子,他屁颠屁颠奔出门,正想跑向楼梯,赵敬兼刚好经过门口,他本来想去书房找点事做,但是,没有心情,所以,上楼,听见另一个房间里父子的谈话,他走过去,谁知孩子正好跑出来。 他喊,“赵爸爸。” 小少爷喊着这三个字,赵爸爸,叫得还真是好听,可惜,被这样的叫的人,却是没什么大的反应。 孩子站住,他抬头看着高俊的赵爸爸。 赵敬兼低头看着仰望自己的小孩,他的表情一时转换不过来,从刚才挣脱季云砚的桎梏出来到现在,他的脸都是绷得死僵,孩子抬头仰望冷面的赵爸爸,他打招呼了,可是,对方不回应。 他只是低头看了孩子一眼,随后走了几步,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进去。 小少爷摸摸自己的脑瓜,他在想,难道是因为自己水枪的错? 小少爷想不明白,季云砚从孩子的房间里出来,他站在门内看着一切,他亲眼看着走进房间里去的人,反关上房门。 小少爷回头看一眼神色凝重的季爸爸,他问,“季爸爸,是不是,敬云让赵爸爸生气了?” 季云砚走出来,他摸了摸孩子的头,“不是,可能,赵爸爸今天工作太累了,所以,他没有心情。” “哦。” “好了,你自己去看电视吧,记得按时睡觉,不许拖时间。” “嗯。” 小少爷自个走下楼去了,季云砚看着孤独的孩子,孩子现在比以前好多了,现在,他很开朗,不像以前,那么沉闷,他也很勇敢,能自己做的他基本都会自己处理,像洗澡,隔天,季云砚会给他洗,孩子也要自己来,以及洗衣服啊等等的小事,曾经,一个人大人,一个小孩,独自在家里,无事可做的时候,季云砚通常都是做着那些琐碎事,一边教着孩子,一边算是陪他玩,那时,陪着孩子玩的时候,时常,会彻底的忘记心里念念不忘的人,但是,偶尔会突然的想起,然后,整个人,就这样沉静下去,所有动作都停止下来,然后在旁边还在玩的尽兴的孩子,会问,季爸爸,你怎么了,那时候,季云砚就跟着孩子说起赵敬兼,他说,季爸爸,忽然想念一个人。 孩子坐在地板上,他问,“季爸爸,想谁,是奶奶吗?” 那时,小孩子,所乐见的人,就只有季云砚和季云砚的妈妈,他叫她做奶奶,她不在多半是出去买东西去了。 季云砚看了看孩子,他说,“我在想,一位,叫赵叔叔的人。” 他教孩子,以后,见到他,就叫他,赵叔叔,甚至是,赵爸爸。 这个后来的决定,让孩子叫赵爸爸,是随赵敬兼的妈妈回来的时候,作出的决定,季云砚,没有把这个决定,跟谁说,甚至是征询当事人的意见。 赵敬兼不知这一切,他只听到孩子从叫自己赵叔叔到赵爸爸的转变,他当然是知道,这肯定是季云砚教了孩子才会那么称呼。 季云砚转身,把了旋关,他手上一转,还以为,反锁了,原来是多心了。 赵敬兼坐在床上,正看电视,本来,刚才,他是想下楼看的,但是听到季云砚派了自己的儿子下楼抢了电视,他只能回自己的房间里,此刻,听到旋关的门被转动的声响,他的注意力从电视上移开,他盯着门口,季云砚打开门走进去。 “你很累吧?” 季云砚关上门,他走到床边,和看着自己的人对视了一会儿,开口问。 赵敬兼转头看电视,他不说话,估计,气还没消完全。 “敬兼。” 季云砚也坐到床上,两个人就这么同床,靠着床头坐着。 赵敬兼直视着电视很久,等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他才转头看向一直侧头看自己的人。 季云砚就这么看着人家,视线聚焦得太直接,以致让被关注的人,他感到烦躁。 他想说什么话,表示自己的气场不对时,季云砚却突然的动作,他动了一下身子,也就这么倾斜过去,用自己的身子,覆盖住身边的人。 赵敬兼明显一怔,他想不到这一出直接的手法,季云砚已经把全身的力气都压了过来,而被压的人,身子紧绷得厉害。 “季云砚,你想怎样?” 赵敬兼想阻止对方的动作,可季云砚一上来,就进攻,温柔的热情的动情的全部能调情的技术手段,他都使出来,手上的速度,温柔而灵巧,他说,“敬兼,我想要你。” 赵敬兼整个人的身心明显一震,他的身子再次绷得死紧,他知道自己推不开,可也不想就这样的顺从,因此,无力的做着那些没有的推拒行为。 季云砚伸手拿住对方的手,他按了赵敬兼手上的遥控器的开关机,他吻他的唇,这是两个人缠绵开始的前戏,这一次,季云砚想,主动的来,不是趁着赵敬兼喝醉,自己忍不住而做的行为,他此刻很清醒,也能克制得住,但是,这一步必须进行,只不过是早晚而已,因此,不如就现在开始。 赵敬兼想躲开对方的唇,可他的退路全被封闭,他无路可退,他尝试了几次,无果,挣扎中,莫名的也就跟随了对方的步骤,任由那个说想要的人,回应他生涩的吻。 季云砚是凭本能,他不懂这些行为,但是心里的渴望,身体的反应,会教会人一些可能必然的动作,比如,吻他,比如,心平静气到气息紊乱的伸手,放到他的腰间。 赵敬兼闭上了眼睛,他心里沉闷闷的不知道那是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心里有季云砚没错,可是季云砚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回来进行着这些行为? 赵敬兼不知道,他闭上眼睛,想当这一切是个梦,所以,他任由他为所欲为。 季云砚俯视着闭上眼睛的人,他握住他的手。 当电视的遥控器掉到地板上,电视彻底的黑频。 季云砚轻易的解开对方的睡衣,那带子轻轻的一拉,即可松开,衣服全解。 赵敬兼的身子微微的颤栗,他侧开脸,而在他身上‘肆意’游弋的手掌,他温柔的进行着他的动作,赵敬兼紧闭起眼睛,他感觉很热热,尤其是对方身体散发的热度,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置身于火炉之中,他急需冰凉来缓解,而那湿热的唇舌,却越来越滚烫。 “季云砚……” 赵敬兼还是忍不住难受的叫了把自己整得无法抽身的人的名字,沙哑的声色,他叫得不是很大声,也不是很低,至少,在这个房间之内的人,能听得一清二楚。 “敬兼,我在,这里。” 他抱住他,然后在怀中人有些失神之际,他的手,滑到了禁闭之处。 赵敬兼显然还是被刺激到,他可没有,被别人上过,除了季云砚,除了他。 都到了这一刻,其实还不能适应,或者安然的接受,外人侵入自己的身体里,占有自己唯一可以的给予。 赵敬兼有点难受的把脸埋入手臂,他心里忽然有点沉闷的痛,他实在想不明白,季云砚的行为,难道,就为了上次的事而特意跑回来所求一次吗? 明明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却还回来这样招待自己,他是不是踏上了赵敬兼的路,恨极侵占过自己的人? “敬兼,很难受?” 季云砚的汗滴下去,滴到自己身下之人的颈背上,他把他翻过来面对自己,他打算停手。 赵敬兼正面着身上的人,他脸上全是汗,空调也是季云砚关掉。 “季云砚,你很恨吗?” 赵敬兼胸口起伏,他很难平静的呼吸,被压着的人,哪有平稳呼吸的可能。 “你,以为我是在恨你?” 本以为,这是爱呢,难道,不是吗? 季云砚的汗沿着太阳穴流下,那汗流了一段,就落了,坠入深渊里,再找不到踪影。 赵敬兼转头,想翻身,想离开眼下的境地,可,两个一丝无挂相对的人,那些没有设防的地带,就这么摩擦在一起,然后火花四射,星火燎原。 赵敬兼咬紧了嘴唇,当松开咬住的力度,他无力的瘫软下要起身远离眼下热源的动作,他沉沉的呼吸。 季云砚因为对方那不小心的动作,他也被刺激到,甚至压紧了对方。 做吧,误会,总有解开的一天。 季云砚再次抱住想要逃离的人,赵敬兼感觉自己忽冷忽热,他放任对方的一步接一步,一步进一步,他任由他得寸进尺的占有。 如果,这也算是爱,那么,就给你。 季云砚感觉身下的人放松了身体,他蓦然进入,赵敬兼还是忍不住出了声,曾经的剧痛,又再次袭击。 季云砚吻住眉头紧蹙的人,看着对方的眉目,那样隐忍神色,他脸上流了汗,汗滴下来的时候,他再深入。 赵敬兼尝试了几次,他清楚这些步骤,所以他转头,想要把自己的脸埋到枕头里,可季云砚却非要索个吻。 他问,“敬兼,很疼吗?” 他停下动作! 赵敬兼被吻得快要喘不过气,他低骂了一声,滚!话一出口,身体内的感觉一来,他脸上一热,季云砚捕捉到了那一瞬的变色,他把他抱紧,安抚了好久,终于放手索取。 也许,痛,并快乐着,这就是两个人放不开的交缠! 第二六章:赵爸爸,可怜孩子 第二天,赵敬兼醒来,在睡意朦胧中,忽然想起昨晚的事,他陡然睁开惺忪的睡眼,当发现床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条件反射般坐起,心里有点窒息。 “我去上班了,如果太累,你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 他茫然的看着空荡荡的枕头好久,直到转头发现床头的桌子上的字条,那是季云砚留下的字条。 赵敬兼拿过来一看,他把字条卷了丢开。 他无力的躺回去,似乎才想起早晨,整个人在疲倦不甘中,好像被人温柔的抱了抱,在隐隐约约中,感觉有毛巾擦过自己的身体,他模糊的作出了制止的动作,而季云砚轻轻说了一声,“我帮你整理整理,我怕你发高热。” 季云砚贴近对方的耳朵这般道,赵敬兼要推开对方的手力,渐渐放开。 不知道,这样子的依托和依赖,能维持多少天? 他再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枕头,等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有人扭开旋关的门。 赵敬兼盯了很久,旋关转来又转去,但就是不见有人开门进来。 赵敬兼冷静的看着,他已经想到是谁了,那样的力度和动作,只有身高不够力量不够的小孩子的行为。 旋关转过一圈,又转回一圈,赵敬兼坐在床上等着都差不多要睡觉了,孩子的脑袋才探进来,他轻轻的喊,“赵爸爸,你起来了吗?” 赵敬兼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还好,都已处理干净,还系上了睡衣的带子。 “什么事。”刚醒来的人,出声,才发现,嗓子有点沙哑。 小少爷整个人勤快的跑去给赵爸爸倒水,他说,“季爸爸说,早上起来喝一杯水,有益于身体健壮哦。” 赵敬兼看着拿水递给自己的孩子,他还是无法喜欢这个孩子,就因为他是他的孩子! 赵敬兼看了孩子很久,他想用冷漠来回应,孩子再叫,“赵爸爸~”显然有点受伤,那是不被认同的受伤。 赵敬兼呼出一口浊气,他说,“以后叫我赵叔叔就可以了。”他不是他爸爸。 “可是,季爸爸说,要我叫你赵爸爸。” 小孩很受伤,他下巴埋在脖子里,低声的解释,他为难的夹在他们中间,他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很好相处的赵爸爸,不喜欢自己? “为什么?”赵敬兼脱口反问,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小少爷只能继续委屈的解释,“季爸爸说,赵爸爸会像他一样爱我的。” “季爸爸说,你们都会爱敬云。” “你叫敬云?” 赵敬兼不想在听那种解释,他会爱这个孩子,会吗? “嗯,季爸爸给我改的名字。” “他给你改名字?” “是啊,以前我叫龙蒙蒙。” “龙?” 赵敬兼眉头又开始皱起,为什么孩子姓龙。 “季爸爸说,他喜欢赵爸爸,所以让我叫敬云。” 赵敬兼听着那个解释,他在读着这两个字,敬,云。 “赵爸爸,你是不是很讨厌敬云?” 小少爷抬头,他看着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的人,忽阴忽晴的脸色,孩子看着只能以为,赵爸爸真的不喜欢自己这么叫他了。 “没有。” 赵敬兼看着委屈的孩子,他只能这样说,他瞧着孩子再问,“你原来的名字,是谁取?”他拿过孩子手中的那杯水放到床边的桌子上,孩子抬起头看一眼赵爸爸。 “那是我妈妈起。” “你妈妈?” “我,妈妈已经不在了。” 赵敬兼心里咯噔而起,心里一下子被楸住。 “我妈妈和我爸爸,都不在了。”孩子再说。 赵敬兼看着孩子,他心里再一提,问,“你是说……” “赵爸爸,为什么你不喜欢敬云啊?” “季爸爸说,你会像他一样爱敬云。” 龙敬云,声音压得越来越低,很少人知道,这个可爱的孩子,曾经一度患过轻度郁郁症。 赵敬兼看着越来越委屈的孩子,他突然把孩子抱上来。 “不是,赵爸爸没有不喜欢敬云。” “真的?”小少爷声音忽然提高。 “嗯,真的。” 赵敬兼,他心里不得不承认,其实,他是在乎,季云砚,是否始一而终。 在这场追逐里,哪个在乎,哪个就得承受意外的发生,赵敬兼发现自己,原来才是那个强求最多的人。 “赵爸爸,你,又怎么了?” 小少爷见到赵爸爸的脸色又暗下去,他小心问。 赵敬兼微笑,“敬云,你告诉赵爸爸,季爸爸还跟你说了什么?” 孩子看到赵爸爸的笑,他一喜,“季爸爸说,我要乖乖听赵爸爸的话。” “那他有说为什么要让你叫我赵爸爸吗?” 赵敬兼,还没有闻到,自己此刻的身上,全都是酸酸的味道。 “季爸爸说,他爱赵爸爸,他说,以后赵爸爸会陪着季爸爸照顾敬云。” 赵敬兼看着孩子,心里那些疙瘩,就这样悄然隐退下去,他沉默了很久,直到身边的小孩再说,“赵爸爸,我饿了。”他进来找人,其实是因为太饿,所以,只能自主找进来。 赵敬兼才清醒,“你没有吃早餐?” “没有,今天是星期六,季爸爸说,星期一再带我去新的学校。” “好了,我们出去吃饭。” “嗯。” 赵敬兼牵起小孩的手,一同下楼。 回来的季云砚,他刚打开门进家门,便看到站在楼梯上的父子,他说一声,“我回来了。” 小少爷丢下赵爸爸,奔向季爸爸,因为,季爸爸的手上,有早餐。 “季爸爸,你下班了?” 小孩子跑下去,他接过从外面回来的爸爸他手中的东西,他屁颠屁颠拿到桌子上去放,然后去厨房找碗。 “饿了吧,吃早餐吧。” 季云砚对着那位站在楼梯上的人微笑。 赵敬兼走下去,他接过孩子递给的碗筷。 父子俩坐在桌边吃饭,回来的人,上楼去翻找自己的文件,下来,他又要准备出门。 小少爷抬起埋在碗里的脸问,“季爸爸,你还要去上班?” 季云砚边穿上衣服边回应,“嗯,如果晚上,我回来晚了,你和赵爸爸先出去吃饭。” 赵敬兼及时夹住孩子拉起的粉,季云砚看见家里的父子这般和气的样子,他心里宽慰。 他原本还担心,赵敬兼,不愿认这个孩子。 第二七章:郝警官,又又卖萌 晚上,赵敬兼带了小少爷出去吃晚餐,顺道给某人买了一份,这回,小少爷学乖了一点,他说这是自己买。 赵敬兼这回脸是挂得住了,而孩子,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溺爱,比如,赵总允许孩子自己洗澡玩水,他不知道孩子光着身子玩水太久了,随时会感冒。 晚上,从外面回来的季检察官,他可能忙于工作太累,他回来后,看一眼睡着的孩子,他也去睡了,两人都未发现,孩子不舒服。 赵敬兼这整个晚上,都在侧头着看身边的人,他本来一个人,可以很安心的睡个好觉,但是,身边突然有这么一个人,他躺在自己身边,这个感觉,莫名就多了一些奇怪。 赵敬兼实在难以入睡,因为他还有太多未知的事,他需要季云砚给一个解释。可他不知怎么先开口,而季云砚进屋之后,他吻了吻坐在床上看电视的人,那样自觉的动作,让靠着床头看电视看得有些入神的赵总,怔了很久。这个可不可以以告之侵权,谁同意他季云砚这么做了? “呵,打扰到你了?” 季云砚原本不想笑,但看着一脸茫然的人转移视线对自己,心里就是那么晴朗无云了。 “……” 赵敬兼真的很想说,你这不是废话吗,亲了人家,你还想人家没有任何反应? 季云砚靠过去,挨了郁闷的人很久,他放开他道,“今天,有点累,我先睡了。”说完,他真的就这么睡下了,留下莫名其妙郁闷无比的赵总,他看着躺下的人发呆。 赵敬兼想换节目,但是,他却按了遥控器的音量,减小声音,继续减小。 季云砚翻了个身,继续沉入梦里,赵敬兼嘴唇动了动,他不得不放下遥控器,然后好心好意的给睡得天昏地暗的人拉了被子盖上。 赵敬兼本没有留意身边的人睡相,可,就这么一眼,他再多看了几眼,随后,他把电视关了,他拿季检察官的睡相当成是电视看。 也不知是不是季检察官的睡相好看还是什么,赵总看了那睡着的人好久,久到他趁别人睡着了做些报仇的事。 赵敬兼轻轻移过去,他反咬睡着的人的唇,咬了一会儿,得到回应,他立即收手。 季云砚嘴角边有一点笑意,可能暗影遮挡了,赵敬兼看不见,他迅速的收回了动作,而他季云砚却伸手,把身边的人拉过来,手环住对方的腰。 赵敬兼本想甩人,可惜他能耐没那么大,甩个凡人也要有点本事才行,可他就是没有,所以也就任由了睡着的人,他安安分分的睡在他的身边,然后胡思乱想。 彼此两个人,走过那么长的路,绕来绕去,想要转移注意力,总是冷笑着推拒对方的情分,直到,他受伤的退离,到那一刻,赵敬兼才知道,自己有多难受。 身体内的某一处,在那时,好像被掏空了似的,什么都不剩,他感觉心口堵得慌,慌得哑,根本无法做什么,这明明是他想要的结果,可是他不高兴。 所以亲自去找他,可却听说他要结婚了。 这个消息,其实狠狠的敲醒了他。 他回来后才明白,如果真的失去季云砚,或许,他宁愿失去所有吧。 既然,是这样,那么,到底,还要推拒多久? 赵敬兼问自己。 他靠近环住自己的人。 季云砚紧紧的拥住身边的温暖。 那样的暖,火热,让人甘愿为其赴汤蹈火。 季云砚愿意为他这样做,至始至终,他未曾间断,即使尝试过放手,可,他放不开,而既然放不开,他决定抓住,尽自己的力,用自己的心,拿自己的爱,给他,或者,要他。 早上,赵敬兼再迷迷蒙蒙中,竟然被身边的人折腾起来。 他有种冲动,就是拽人下床的冲动。 季云砚唇边撷笑,他忍不住,就动手了。 赵敬兼睁开惺忪的睡眼,天刚亮的时候,他才入睡,也就睡了那么一个小时,没想到睡了一夜的人,醒来就这样唯所欲为。 “季云砚,你!” 赵敬兼无力阻止,因为他很困。 季检察官很精神,他完成了早晨的进行曲,再次吻了吻被自己折腾得无力的人,他说,“我去上班了。” 赵总翻个身,他把那混蛋踢到一边,得意的人,他的心情好了,而被整的人,却心里窝了一肚子气。 这几天,赵敬兼被赵敬辉摆了道,他感觉心情极度不好,最近他也闲得慌,丢下了所有的工作不闻不问,想要看看赵敬辉如何作为,但是,有些人还是想念赵三公子的好,他们打电话来关心上司,赵敬兼接起电话,心里更加郁郁,这帮人存心找茬,他放下电话,随后起床,去看小少爷醒了没有。 现在已经是早上九点了,小孩子还在睡,按昨天的时辰,赵敬兼以为这孩子又会起来说,我饿了,可是这早上,却没有。 赵敬兼去看孩子,当他想叫醒他,探了探孩子的额头,他才知道,小少爷发了高烧。 赵敬兼有点手忙脚乱,他把孩子抱起,就赶往了医院,昏昏沉沉的孩子,他似乎在做噩梦,额汗涔涔的挣扎着,赵敬兼边开车边握着孩子的手,他心里很沉,想起曾经,似乎也有人这样握着自己的手,他说,“快点醒来啊。” 那时,赵敬兼生病得很厉害,发高热,一直昏迷不醒,所有人都心,当然包括从小和自己长大的季云砚,他们的心,都悬在刀尖上。 当时,醒来,睁开眼睛的刹那,他看到坐在病床边的男生,他握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那么的平静,那样的脸色,并非不是不担心,也不是不害怕,不难过,而是他慌到不知怎么变换那沉郁了很久的神色。 季云砚自从失去爸爸后就很少笑,他的表情就是那样的平静,静得好像他听不到感受不到这尘世间的悲欢离合,他好像不懂得什么是喜怒哀乐。 而那次,赵敬兼对守着自己的男生笑得时候,就见到对方哭了。 他说,“敬兼,我以为,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 他说了这句话就擦去了那些控制不住的泪,那样的场面,来得突然也是情势所迫。 赵敬兼当时抱住他说,不会,我会一直在,我们都会一直在。 他已经很少想起那些年少的事,因为,那些亲密的行为,每每一想到,就会刺激着心口。 “季爸爸,季爸爸。” 小少爷不停的叫着季云砚。 赵敬兼把孩子抱进医院,等打了点滴,小少爷已经醒来,他说,“赵爸爸,我好饿。” 赵敬兼终于放心的笑了笑,他测了测孩子的额头问,“敬云想吃什么,赵爸爸出去买,好不好?” “好,赵爸爸买的都喜欢吃。” “嗯,那你好好躺着,爸爸出去买午餐。” 赵敬兼说完,他离开医院,他离开之后季云砚刚好赶过来。 郝扬威开车送季检察官过来,他说,也想看看孩子。 赵敬兼出去买了一份粥和一些水果,开门进来,就发现病房里,多出了两个人。 “敬兼。” 季云砚刚切好了水果,接着很不幸的事情发生,郝扬威同志卖萌,然后季检察官不得不把一片水果心不甘情不愿的戳进了扬威同志的嘴里,这一副温馨的场面,真的很不幸,被突然回来的赵总看到。 扬威同志把水果咬下去,嚼得死碎,他想,这才叫掉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冤事。 季云砚心里那个咯噔,他恨死郝扬威,没事帮孩子卷什么衣袖,还说也想吃水果,这下好了,有人回家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赵爸爸。” 小少爷还是喜欢看起来俊美从容的赵爸爸,扬威叔叔太霸气了,整人就是一个警界里的悍匪,明明是来看小孩的却抢小孩的水果。 赵敬兼无视那边的两个大男人,他把粥拿给小少爷。 “敬云,想喝粥还是吃面包?” “粥。” 父子俩很合拍,旁边被晾着的两位,郝警察和季检察官,他们只能愣愣的看着那对父子,两人小心的沉默中。 “季爸爸,包子给你。” 小少爷把面包丢给季爸爸,他雀跃的坐在床上,等待赵爸爸给自己喂粥。 季检察官接过儿子抛过来的面包,他忍不住问一句,“敬云,你不是,不喜欢喝粥吗?” 扬威同志啃水果咬到舌头,这回不关他的事,他真的是旁观者,真的是局外人,真的是毫不相干的人。 他说,“云砚,敬兼,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嗯。” 季云砚应了一声,他眼睛一直盯着平静从容稳定无比的赵总,他怎么就不吃醋,他怎么就不吃??? “小敬云,再见。” 郝扬威借机逃之夭夭,小少爷吞下了嘴里的粥,他说,扬威叔叔再见。 小少爷转头看向季爸爸,他老实的表示,“季爸爸,家里煮的白粥,不好吃。” 季云砚,感觉自己被闷雷打了一顿。 赵敬兼看着那位受打击的父亲,赵总心里感觉好受了些。 “对了季爸爸,今天是星期一,我学校,在哪儿?” 小少爷是个好孩子,他天天想着上学,因为学校里有小朋友。 “哦,这事我差点忘了。” 季云砚去倒了杯水,他看向正在给孩子喂粥的男子。 那么沉着? “敬兼,要不你来给敬云选个学校吧。” 赵敬兼看了对方一眼,他道,“等他病好了再说吧。” 第二八章:他爱他,说出不难 小少爷出院那天,亲自接他回来的是赵妈妈。 她在家做好了饭菜,就等两位忙于工作的儿子回来吃晚饭。 赵敬兼回来的时候,家里很热闹,绍荷芳说请了一位阿姨做钟点工,反正他们两个男人也做不了那些家务,这样也是为了找个人接送孩子上学。 赵敬兼看了看身边的检察官,他沉默的给孩子夹菜。 “这样也好。”这是他的答案,也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那云砚,你看,这样安排行不行?” “嗯。” 季检察官观察赵总的脸色行事,虽然,他心里不喜欢这个家里再有其他人出现,不过,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少了一样都难以维持生活的样子。 绍荷芳看了一眼两个孩子,都那么大的人,怎么就是不见他们像小时候那般和睦相处,和乐融融的高谈阔论呢?这是两个喜欢对方想要在一起的两个人的生活吗? 小敬云坐在赵奶奶的旁边,他扒着奶奶夹给的饭菜,嘴巴咬着饭碗,眼睛瞧着两位英俊的爸爸。 “奶奶,为什么赵爸爸就是不对季爸爸笑呢?” 绍荷芳一愣,“我也不知道。” 绍荷芳在晚餐结束后,她整理了饭桌,在回去时,季云砚亲自送妈妈回去。 绍荷芳忍不住问,“云砚,你们是不是闹了什么别扭?”怎么气氛那么奇怪? 季云砚心里一提,他笑,“我们其实没什么。”他觉得,自己和赵敬兼确实没什么矛盾,主要可能是那天,赵总见到季检察官和扬威同志的恩爱作风。 季云砚把妈妈安全送到家后,他回来的路上,盘算好了怎么缓和和家里人的关系。和乐融融才是一个家,所以,季检察官这晚很早的进屋守着赵总,可谁知,赵总当晚一直在书房忙工作的事。 季云砚下楼来找人,赵敬兼抬头看着站在书桌对面的男人。 “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还有工作要忙。”要睡你自己先睡。 赵敬兼说完,把一份资料归类后,又拿出另一份文件。 公司里出了严重的问题,赵敬辉根本就不会管理,他以为做为总裁就可以为所欲为,很多人告了他的状,而且一下子捅出了一个很大的篓子。 赵敬辉找赵敬兼帮忙,他说公司的事,也是你的事吧。 赵敬兼没什么搭理对方,他只说一句,“不会就说不会。” 赵敬辉冷笑,“怎么,找到个男人在一起了,你变了那么多?” 赵敬辉的话里,充满了讥讽。 赵敬兼合上处理完的文本,他走到赵二公子的面前,他把他拉起来,就是一拳。 “赵敬辉,不要拿他来当话题,我和赵家的事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他无关。” 赵敬兼下手毫不留情,真的挥出去了,他才有点清醒。 赵敬辉有点错愕,赵敬兼以前很能忍,没想到,现在有了季云砚,他什么事,都是做得绝决,完全不再顾什么情面,更别说是家里老爷子的警告。 “你疯了,我不过说一句话。” 赵敬辉被打了,抬手擦了一下唇角,他才发现,自己都流血了,“既然和他在一起,你还怕和别人说什么?” “我说过,最好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赵敬兼不想解释太多,他不想再来一次,就因为赵家长辈的冷嘲热讽,他们就这么逼着他去做不愿做的事,比如,离开现在的生活,孤独一个人。 他想做些什么,想要好好的维持现状,可是,他有没有这个能力,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让他不再相信自己的能力,他用很多年去争取,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最后要不是破罐子破摔,他都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找回自己。 赵敬辉擦去嘴角边的血,赵敬衡从外边走进来,他打电话给赵敬兼好几次,但是每次,赵敬兼都挂了。 他恨赵敬衡和赵敬辉,他们两兄弟,不知道是不是非得把他赵敬兼去赶出赵家了才甘心。 赵敬兼一直以为,赵敬衡和赵敬辉一样,向着他们的妈妈,都在努力的拿住赵家的最大权。 “你们又怎么了?” 赵敬衡看一眼自己的亲弟弟,再看三弟,这两人,没少动手,不过,一般都是背地里,爷爷面前,他们不敢,这次,却是动了真格。 赵敬辉把那份合同丢出来,“拿去吧。” 出事情他来解决,解决完了,他们来收账,这就是他们的作为。 “敬兼?” 赵敬衡把那份合同拿起来看了看,他问,“你真的想独立出去?” “是。” “你不认为这样,很过分吗?” “我过分?” 赵敬兼不知道自己怎么过分了,依赖他们,就要他们牵制,不依赖他们,他们说他忘恩负义,他想问,他忘了什么恩,负了什么义?他为公司付出的还少吗? “你现在需要冷静,这份合同敬辉不会签。” “是吗,这是你们的事。” 赵敬兼拿了自己的外套,走出办公室。 赵敬衡没想到这人就这么走了,他都忘了自己来找他谈谈,“敬兼,你站住。” 赵敬兼没有停下,他出门,刚好等到电梯,赵敬衡还没抓住人,电梯的门就这么关上了。 他说,“我可以失去所有,但是,我也可以拥有一切。”可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要拿季云砚的事来当筹码。 他说,“要狠,谁都会。”而且人一旦发起狠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赵敬兼当时的脑海里一片混沌,他其实不知道,自己要真是狠起来,会怎样? 其实,有些事,干干脆脆,明明白白的摊开了来摆,来解决,未必不是好事。 季云砚从楼上拿来一件衣服,他给正在忙着整理文件的人披上。 赵敬兼停下手中的笔。 “怎么了?” 季云砚问看着自己的人。 赵敬兼想了想,还是决定问,“调查老头子的事,那些事,严重吗?” 不管怎么说,都是亲人,老头子严格是严格了,但是赵敬兼不否认正因为有老人家的严格才有自己的果决。 凡事都是相对成立,赵敬兼不否认,他恨自己的爷爷。 然而,再怎么恨,那也只是一时的情绪,并不会持续太久。 “他当年做的一件事,找人代替了有罪的人坐牢,你知道这件事吗?” 季云砚想,那样的事,其实也严重,因为涉及太广,当然内部,又有几个人从头到尾的清正廉洁。 “上面要彻查,我只是行事,我承认,我还担心他会说,让我们分开。”拥有权力确实了不起,可是到最后呢,还不是一样被抽走。 赵敬兼其实更关心自己的爸爸,在政界里工作的父亲,他最近,好像改变了很多,他经常回家陪家中的妻子,赵敬兼难以理解这一个大变化。 当自己想要放开所有,他才发现,一直以来,他努力要维持保持的平稳局面,却因为自己的决定放开,而迅速扭转了一百八十度。 “放心吧,爸爸不会受到影响,好歹爷爷也有一定的根基,只是这一次扫风,他刚好退休了而已。” 季云砚坐下,赵德民,也是听说了自己儿子和季云砚在一起的消息,估计,赵家的所有人,都该听说了。 赵徳民当时沉默了很久,他抬头看自己的妻子问,“这事,是真的吗?” 绍荷芳跟自己的丈夫说了大概,“这是他们的选择,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阻止什么。” “但是,云砚,你知道,你是在法院工作,那些法律,你再清楚不过。” 赵徳民其实希望他们能想清楚,生活里有很多困难,困难面前,喜欢有时候微不足道,尤其是两个人男人之间的事。 季云砚想了想,他也是担心,是,国家没有支持同性的律法,可他也没有结婚,并不违法,如果真的要用地位换取和赵敬兼在一起的机会,他想,他毅然决然要那样选择。 “我,爱他。” 他想,承认这份感情,并不难,困难的是他们要走的路。 但是,两个人就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两个人,就这样,也就一辈子,过了。 绍荷芳目送季云砚离开,她和赵徳民一起出来散步,这是近段时间开始的旅程,她不在乎还能走多久,她想,她该关心的是,自己看开了多少。 有些事,有些人,我们用力的抓住握紧,说是因为在乎。 然而,放开又何尝不是在乎。 “你什么时候去休息?” 季云砚对于谈到这些问题,每次都感觉无力。 赵敬兼放下笔,他看一眼抱住自己的人,这些日子过来,都是季云砚在索取着两个人之间该有的温存,他赵敬兼并未有任何回应,他自己,应该尝试着从那几年的习惯里走出来,爱一个人,不是疏离对方,不是推开对方,不是习惯性的任由他表达对自己的在乎,而自己,什么都做不出来。 季云砚放开了对方,他说,“我去看看敬云。” 第二九章:到底谁,爱多一些 赵敬兼看着走出书房的人。 这几天,他一直忙到深夜。 季云砚因为才回来上班,他需要浪费很多的时间,处理手边的工作。 两个人,虽然都有时间交谈,但是,赵敬兼,总是没什么话说,而有话说的人,面对这样不想说什么的人,他的话,也自自行埋藏在了心里。 这一晚,还是和前几日一样,赵敬兼还在忙,因为公司出现了大漏洞,出现资金短缺的情况。 他此刻在想着,该向谁借钱? 他背靠着椅子,这想着想着,忽然间,就想到了关泽予。 晚上十点,他试着打了关泽予的手机号码,并不是为了个人的感情之事,所以打过去并没有犹疑什么。 蓝政庭接了电话,因为,关总裁已经去会周公。 “赵总,找他有事?”这不晚了吧! “怎么,蓝总这是吃醋?” 赵敬兼很少开别人的玩笑,他几乎不会开玩笑,这一次,突然就想这样开蓝政庭的玩笑,他说完后,哑然失笑。 季云砚走进书房,赵敬兼说,“我还以为,会是他接电话,那还是算了吧。” “你可以说说。” 蓝政庭心里当然有点计较,要打也可以,当然,需要看一下时间。 赵敬兼看一眼走到身后的季检察官。 “我明天再找他谈谈。” 赵敬兼记得,关泽予说过,他还欠自己一个人情,那,现在就让他还吧,两不相欠了才算是两清。 赵敬兼放下电话,季云砚把自己的文件放进了抽屉。 “还不想睡吗?” 季云砚问了一句,他把书本放回书架,赵敬兼坐在那里,他看了看整理桌面的人所做的事,收了零乱的文件,拿走了那几本书,他把桌面都清空了,赵敬兼终于起身,他先走出书房。 季云砚还站在办公桌前,他脸上一片黯然。 实在不知道,这种相处模式,还需要多久才能解开。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一起复习功课的时候,都是赵敬兼一个人整理课本,而季云砚总是捧着厚厚的书,坐在那里努力的背,那些刻苦的时光,两个人,就那样并肩走过来,至于中间,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上了对方,那种守护悄悄的就变了质。 因为,心里在乎,因为,心里只能装载对方,也就这么简单而已,没什么可追究,这就是爱。 可是,两个人这样爱,继续下去好吗? 没有过多的交谈,一个人怕开口了,对方不满意那些话,一个人始终沉默着,不表示任何的拒绝,现在的问题,到底是在哪里? 季云砚放好了手上的书,他重新拿出自己未完成的文件,他一个人,在深夜里批阅自己的文件。 赵敬兼回了房间,他早早睡下,等季云砚进来,时间已过凌晨两点,季云砚以为对方已经睡着,因此,放轻了动作。 季云砚不知道,背对自己的人,他已经睁开眼睛。 彼此间没有太多的话语,没有任何的交流,这样子下去,算不算,是两个人的生活? 季云砚不知道,他早上起来,一个人去上班,龙敬云目送了季爸爸出门,他转头问,“赵爸爸,今早你不用上班吗?” 小少爷穿戴整齐,他背上书包,赵敬兼穿上西装,他说,“爸爸送你去学校。” 他为孩子办理好入学的所有的手续,学校也是他亲自选,季云砚一直忙着工作,而他赵敬兼,抽空来送孩子上学。 这样的日子,平平静静的过去,将近一个月。 这天,季云砚去接孩子,小少爷突然说,“季爸爸,很快就到清明节了呢?” 季云砚牵着孩子的手,往家里走。 “敬云,是不是想你爸爸妈妈了?”四岁的孩子,因为一场意外的事故,孩子从此失去双亲,季云砚不想瞒着孩子,他的父母,已经永远离开,每到清明节,孩子就记得要做一件事,那就是给自己的亲生父母上柱香,拜他们一拜。 “嗯,季爸爸,你会陪敬云去吗?” 季云砚低头看着孩子。 “当然。” 每年,都是他带着孩子去,今年,自然也是一样。 灰蒙蒙的天,纷纷的雨丝绵绵密密的飘落,网罗住这个世界。 他们父子俩站在墓碑前。 小敬云把怀中抱的一束花送上去,他鞠了三个躬。 季云砚抬头看着细密的雨,这样的阴雨天,应了清明时节的景。 逝去的人,想珍惜却再难以守护,而还在的人,其实再多的疙瘩,都可以放开。 季云砚,想必是计较了,但是,他也没什么好说。 那天,看见赵敬兼和关泽予在咖啡馆里喝咖啡,他本来想过去,但,还是转身走了。 耿耿于怀于过往,到底是好还是坏? 爱或不爱,不用说,又是那么的明显,这似乎明显到,他们都无话可说。 小少爷抬头看着自己的季爸爸,他把伞递给季云砚。 “季爸爸,雨越下越大了。”该打开伞了。 小少爷再看一眼自己的亲生父母,三年前,季云砚从医院抱这孩子回家,他看着沉默不语的孩子,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季爸爸,你是不是想赵爸爸了?” 小少爷抬头看着高高的爸爸问,季云砚撑着伞,他低头看孩子。 “敬云怎么知道?” “因为昨天赵爸爸打电话来了。”可是季云砚没有得接。 小敬云接了电话,当时,赵敬兼问,“小敬云去了哪里?” 季云砚只跟赵敬兼说回这里一趟,他没有说回来做什么? 那天,赵敬兼中午下班回去,他打开门,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他本来以为星期六,所有人都在,谁知,人去楼空。 赵敬兼环顾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他不想过问季云砚的事,季云砚眼见了也是当看不见。 其实,那天,坐在咖啡馆里,陪关泽予喝咖啡聊天,他们谈妥了交易,赵敬兼只是转眼,就见到季云砚和那位扬威同志,两个人从一家宾馆里走出来,其外还有其他办案人员,他们只是去查一些事情。 赵敬兼不知道季云砚看见了自己没有,但是他确定自己是看见了对方。 关泽予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赵敬兼点了点头,他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喝咖啡。 他想起了过去的事,那是最完整也是最真实的经过。 那时,他看到关泽予的第一眼,那一眼,看到穿着西装的男人,他鹤立鸡群的风采,俨然的样子,像极了另一个人。 季云砚不喜欢参加各种聚会,他不习惯融入人群里,他认为,在一个人的舞台上,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那样有利于他能随时随地的转换自己的思维,以便更好作出更清晰的辩解。 赵敬兼没有跟季云砚说,其实,当初,那样看着关泽予出神,是因为在关泽予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 赵敬兼,独自一人想像着季云砚面对别人这般风度翩翩的模样,他就这样出了神,他也许,发现一边的季云砚看了自己好久。 那样久久的凝视,久到赵敬兼看到季云砚敛下的眉目里,淌了一地的落寞。 那晚,赵敬兼一杯接一杯,他已经努力的克制,克制着去关心季云砚的任何事,他怕,他们两个人一旦撞到一起,会连累身边的人。 他的父母,他的妈妈,他们的未来,他们无量的前途。 赵敬兼以为自己能忍,可终究忍不住。 那晚喝醉,离开了聚会,季云砚把喝得一塌糊涂的人送回房间里,说来,那时,他们都是刚毕业出来工作不久,因为背后有家世作支撑,他们很快就独立一方。 季云砚把喝醉的人放到床上,他只是一个不小心,就失去了支撑,他压到喝得酩酊大醉的人身上。 赵敬兼的手不安分,他的手抬起,就拉开了季云砚的领带。 那些灼热的气息,带着酒气,香喷喷的酒气。 季云砚已经很努力的把那只手拿下去,他尽力的安抚醉后形象尽毁的人。 赵敬兼一个猛力的动作,他拉下正在照顾自己的人,他的气息喷在季云砚的脸上。 暖热的吻,扑面的火热气息,整个房间里,都是喘息声。 季云砚说,“敬兼……” 赵敬兼迎合着那个吻,他们互相索取,索取那些暖热如火的温度,互相索取,索取心里所向往的感觉。 当衣服一件件被解开滑下床去,当两个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身体交缠在一起,甚至是结合。 赵敬兼感觉到了痛,清醒的痛,即使季云砚极力的克制和温柔的安抚,承受的人还是觉得痛,但是没有推拒。 推不开或者是醉意,他们生生忍受,然后狠狠的咬住对自己施加压力的人的脖颈。 用尽全力的吸允,那样的用力,只要有心注意的人都会察觉,那不是一个人在做,而是两个人在缠绵。 那真的不是酒的作用,而是两个人的心力作用。 赵敬兼那天早上醒来后,他第一句其实是说,季云砚,你! 季云砚依然是那个表情,沉沉的稳稳的似乎任何事对他来说,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他说,他会负责,赵敬兼感觉心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他不知道,季云砚所说的负责,是不是小时候的负责,他一定会保护好邻居的弟弟,那时听长辈说,这也是一种负责。 很小很小,季云砚就是大人眼中懂事的孩子,因为爸爸不在了,很多事,他需要学会小大人的样子,沉着的面对处事。 赵敬兼想,季云砚对自己的保护,也许是从小的习惯,他,可能不爱。 赵敬兼不满足于那样的醒悟,他不要,所以,油然而生的火,演变成怒不可遏,他问他,他却不知怎么说。 赵敬兼以为,可能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是他自己一个人在扭曲那些感情,他觉得可笑,所以叫他滚,可季云砚却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真的很负责任的跟随在赵敬兼的左右,季云砚不知道,赵敬兼那一刻,在想什么?负责? 他赵敬兼要的是负责还是两个人两厢情悦? 他用生命去赌,然后堵得了季云砚眉目里悲伤。 那次跳水,成为了他们的转折点,他们尴尬的局面的转折点。 季云砚竟然真的放开了,并且走得远远的,像是获得了大赦一般,他走得那么仓促,以致让想要退步的人心凉了个透彻。 赵敬兼不知道季云砚离开的原因,他来不及问,家里的老头子就给出了警告。 他说,“你和季云砚的事,别以为别人不知道,要知道,你们都是男人。” 他说,“他既然离开了,你最好也好好做你的事。” 这是老头子的警告。 赵敬兼如受晴天霹雳,他难以想象,自己的心事,爷爷居然知道。 他在那一刻,心灰和恐慌,而季云砚不懂这些事。 就像现在,赵敬兼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家,季云砚不知道赵敬兼会是什么心情? 他们父子俩,不知为什么原因出去了,也不给一个确切的答案,赵敬兼感觉,在这个家里,自己成了外人,他感觉心里越来越冰,然后心口闷得发慌。 第三十章:古覃彦,遇赵敬衡 “徳叔,敬兼,明天家里的晚宴,他会回去吗?” 赵敬衡下班,看见自己的叔叔,他忽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这算是第一次。 赵敬衡去找找敬兼两次,但是每次都不在,打他手机电话,他直接挂掉,也不知道,他恨自己和敬辉有多深? “听他妈妈说,他不想回。” 赵敬徳现在拿这个儿子也没办法,感觉,这是孩子容忍了二十几年而爆发出来的能力,当所有人都留意他的时候,他却不再需要那些人的好意。 他跟家里的爷爷闹翻后,说不会见老人家,还真的不在老头子的视线里出现,即使是公司开会,他能避开赵敬辉,他都会尽量的避开,那样明显的逃避,让那些发现这个孩子想脱离赵家的人,感到了一丝不安。 赵敬衡,自觉得自己从未对这个弟弟抱有什么偏见,他就是因为不想和赵敬兼争,才一个人投身于政务,而非商务。 赵敬衡知道自己的妈妈势力,她想要掌握赵家的大权,但是,作为妈妈的有这种想法,并不代表,儿子也是,也许赵敬辉被自己的妈妈劝动了思想,可,赵敬衡从未听从自己的妈妈的安排,他认为,自己作为赵家的老大,该做些让步,比如,让敬兼接管赵家的商务,而自己选择在政界工作。 一个大家族,不说其它人,只说他们几个兄弟,在外人看来,明眼的人,似乎都看得出来,赵家分成了两派,一派是还在政界上保势头,一派却转身投身于商界,赵敬兼就是其中的代表,他们的爷爷,曾经叱咤于政商两界,如今,孙子接手,本来再正常不过,然而,家中渐渐分离的关系,却也是那么的明显。 “敬衡,敬兼他可能是从未遇上这些事,要能容忍他的地方,你这做大哥,就宽容宽容他吧。” 赵徳民走了几步,他停下,回头,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赵敬衡怔了怔,他不知道,原来,很亲的一家人,如今都成了这般局面。 赵敬衡拿出手机,再打那个人的电话,他需要跟赵敬兼谈谈,赵敬兼对所有人的误会都太深,深到等他想抛弃所有人,他可以绝到什么都不管不顾。 赵敬衡从未对自己的三弟存异,让步与他那么多,无非是认为自己作为大哥应该做的地方,偏偏,对他不过问,成了冷漠他存在的因由。 赵敬兼曾冷笑的说了一句话,他说,“是吗,我都不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和睦团结才这样不过问我呢,赵敬衡,你妈妈冷言冷语对我妈妈说话的时候,我打电话跟你说,让你劝劝你妈妈,你是怎么回应我?” “那时,你不是说在开会,就是在忙,忙得说了一句,过后再说,而过后,根本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赵敬敬兼到底是赵家的什么人,为什么好声好意的跟沾亲带故的大哥这样的提出一个请求,都不能,借那么多各种堂而皇之的借口来推辞,“其实你可以直接说她是你妈妈就可以了,真不必说,等过后再说。” 赵敬兼计较的就是这几次的请求,这几次请求,是赵敬兼第一次学着怎么去请求别人,甚至,这个别人,还是自己的亲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高傲,而高傲的人,如赵敬兼,他学不会低头,他学不会低姿态去请求别人,等他实在看不下去,听不下去了,不得不试着改变一下自己这种高傲的性格,他真的去尝试了,就找自己的亲人,赵敬衡,而对方,怎么回应他,怎么给了他教训。 这让赵敬兼后来都不敢再轻易向别人提出请求,无人知道他那一刻的无助,好像被全世界的人遗弃,而唯一守着他的陪着他的只有自己的生母,而她正在受家里人的冷眼,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担心,她还要强颜欢笑,对着丈夫,对着儿子,伪装着自己的从容。 赵敬兼对这种记忆太深刻,以致,当他决定恨和狠的时候,他想到的办法是想脱离这些两面三刀的人,他想脱离他们,或许自己和妈妈都会好过,他没想过,一个人,脱离了亲情,他要怎么转身。 现在,赵敬兼一个人呆在家里,季云砚带孩子去了别城,不知道是去做什么,此时,就剩下在家里的人,他心情又沉入谷底,这次,他接了赵敬衡的电话,他想知道,“你这么坚持不懈的理由,是不是真的怕我毁掉赵家。” 一个家,要维持和乐融,融的局面很困难,而要将其毁掉,太容易。 赵敬衡边开车边打电话,听了电话那端的人如此说,他险些没刹住车。 人的坦白直言,有时候确实能要人命。 “敬兼,我们需要谈一谈,至于过后,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我现在就去你那里,你最好给我好好呆在家里。” 赵敬衡说完了话,他下车,他险些撞上了前面这辆车。 “你怎么回事?” “实在对不起,我车子,抛瞄了。” 古覃彦想想真是倒霉到了家,今天好不容易接到赵总的电话,说是请喝一杯,他下班了,心里乐呵着想去和他喝一杯,谁知道,到半路上,自己的车子会抛瞄。 他打电话给可能在等自己的人,古覃彦开口就是,“敬兼,你开车过来接我吧。” 古覃彦这辈子什么都没练就,唯一练好的就是学会了厚着脸皮对高中的同窗好友提出任何的要求。 赵敬兼刚接完赵敬衡的电话,整个人还未从阴雨连绵的天气里走出来,现在,古覃彦又来这么一个电话,他在想,他是要等赵敬衡的到来,还是去接这位最近对自己很热络的同窗? 古覃彦,对季云砚有意,赵敬兼知道,在那次生日聚会,赵敬兼邀请对方出席,再和对方聊了一些话后,就明朗了。 而如今,赵敬兼和季云砚在一起了,古覃彦能放开心态,其实,赵敬兼挺佩服这位同学,说起来,古覃彦应该是为了季云砚,才会转身走向政界,只是可惜,他家里的人,安排的力度不够,他没有更近一步走近季云砚,反而在政府那里,坐上了一个不错的位子。 “你现在到了哪里?” 赵敬兼看了看自己的酒库,没多少酒了,不过,还能招待等下要来的两位。 “我去接你吧。” “你也是去敬兼那里?” 赵敬衡转身要上车,这脚还没踏上车子,就听到这挡住了自己去路的人说出了自己弟弟的名字,他看一眼那辆拦路的车子,再看那个人,有点熟悉啊,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至于是哪里,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赵敬衡只能问一句,“我也去敬兼那里,同路,要不要坐我的车子。” 古覃彦愕然的看向那位兄台,他说,“你是赵敬衡。” 赵敬兼还接着电话,他好看的一双剑眉拧成团,这都是什么事,世上的事,是不是,都太过巧合了! 本来他还想借去接同学的机会,让赵敬衡来了扑空,谁想到,老天居然安排了这样的插曲! 第三一章:其实是,误会而已 赵敬兼凝滞了好久,他还是沉默的挂了电话。 这边的古覃彦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他紧紧的抓住专属自己的救命稻草,他乐呵呵的前去赵三公子的家里讨酒喝。 赵敬衡请人家上了车,他问,“你叫,古覃彦?” “嗯,上次,大会上,我们见过。” 不过,赵大代表把覃彦同志忘了。 赵敬衡仔细想了想,他记得自己确实见过古覃彦,那时的覃彦同志,还只是秘书,如今却是混到了和自己平等的地位,想来,人,还真是不可貌相。 “你去找敬兼?” “嗯,他说一个人无聊,请我喝一杯,反正我闲着也无事,因此,就顺便过去看看他。” 古覃彦只解释了一半,其实,他原本以为,季云砚会在,但是,赵敬兼说,季云砚回原来工作的地方办事了。 赵敬衡默默的开车,他在想,自己的弟弟既然无聊,为什么,他会说没有时间回去看爷爷,难道,他真的是故意这样子做了,故意的不回家,故意的说,忙,没时间,他是在报复所有人,他在用小孩的行为,那般执拗的回应所有想要关心他的人。 古覃彦看向车窗外,他不知道,开车的人,正在琢磨着些什么事。 赵敬衡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面,真的做错了选择。 当初,那样推辞赵敬兼的行为,其实是做错了。 本来,他那样做,是有一定的目的性,他想,做个孝顺的孩子,他实在不想让妈妈以为自己的儿子,向着外人,他想做好身为哥哥应该做的事,当然,他更想做好在爸爸妈妈想要看到的样子。话说回来,其实他们这些人,都不是完全为自己而活,可话又说到底,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己而活,似乎只有赵敬兼,他隐忍了那么多年,他只为了自己的妈妈而活,但是结果,他为了自己的亲人,却不得不和爱人那般僵持。他和他,痛苦的分离煎熬着那么多年,明明心里那么的在乎一个人,却不能告诉他,我也想,这样跟随感觉走,但是,失去了依附的两个人,他们能走到哪里去?是要走到茫茫人海中,然后艰苦的依赖,艰苦的活着,最后被迫分开? 每件事情,他发生都有原因,而且原因,从头连接至尾,即使解决了当下,接下去的未知,不一定能解决,人,偶尔有时候,需要像顺应自然规律一般,去顺应一时的困难,慢慢的走,忍受看似不必须的煎熬,等渡过了那个难关,柳暗花明了,才能见到自己追寻的希望。 古覃彦收回自己的视线,他想了想,忽然问,“敬衡,你找敬兼有什么事吗?” 据古覃彦了解,赵敬兼和赵敬衡以及赵敬辉的关系都不是很好,他们之间,若说是兄弟,还不如说是仇人更为恰当一些。 赵敬衡看了一眼突然这样问自己的人,他垂眉想了想,他道,“可能,所有的事,那些误会的出现是由于我不曾留意,敬兼对我的成见。”赵敬衡实在不知道,“敬兼对我的成见,已经有那么深了。” 他道,“当年,爷爷说要我在商界上,我原本就是因为敬兼想管理赵家的企业,才转而去政界,我知道,我妈妈,对徳叔和婶有敌意,我是想做些什么,为此我想了很久,最后我选择了去政界,我以为,那就是我所能做的事,我没想过,我的远离,会让敬兼误会成是我冷漠对待他,回应他请求的帮助的因素。” 古覃彦手背压在唇上,他皱了皱眉,看起来好像很想说什么,但是,看赵敬衡的样子,原本想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赵敬兼在很久以前就养成了这个本事,只要他认为自己可以解决的事情,他绝不会去请求别人伸出援手,他拒绝别人的帮助。 赵敬衡继续道,“我知道,他以前有让我帮忙,可是,每次,我和我妈妈谈了,我妈这边,我肯定是要理顺才得,或者说,我更向她一点,因此,劝她下次不要这样对待婶的时候,我也不知怎么和敬兼说,我都跟我妈说好了,因此,我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而他就此以为,我那是敷衍,直到,他依靠自己,什么事都依靠自己,什么事都不再问家人,即使遇到困难,他也是自己解决,而且爷爷批评的时候,他还冷冷的的放言,他自己能处理好,没必要一再警告,每次,我都想替他说什么话,可我欲言又止,最终,没有为他说过一句话。” “结果,他把我的沉默,当成是冷眼旁观,他以为,我喜欢那样看到他被爷爷批评。” 赵敬衡笑了笑,他不知道,怎么就跟古覃彦说了这些,古覃彦也只是听着,他最后说了一句,“所以有时候,交流和沟通,是人和人之间必须的纽带,否则,再怎么的亲的人,误会也会越来越深。” “是啊,所以,今天,我决定去找他说清楚。” “说来还真是巧啊。” “嗯。” 两个人开车来到了那栋别墅,赵敬兼先开了大门等着。 古覃彦下了车,当看见站在阳台上等人的赵三公子,不知为什么,就是想笑,刚才听了赵敬衡说了三公子那么多事,突然间就觉得,赵三公子,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他居然还想用小孩的方式,想要断离与赵家人的关系,不想再被权势强大的爷爷压制说,如果想吃好睡好,就不要和你在意的男人在一起。 古覃彦笑着下了车,他问,“今天,是不是,又是一瓶红酒?” 赵敬兼离开阳台,他先前,让做钟点工的阿姨,特意做了简单的饭菜,他想表示,他这位成家的人,人气饱满,生活简单幸福。 赵敬衡走到客厅,他放下了自己脱下的外套,随口问一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做饭?” 赵敬兼等着两位去洗手的公子入座,他解释,“别多想,那是保姆做。” “你请了保姆。” “我妈请来一位,为了照顾敬云。” 古覃彦恍然大悟,他给赵敬衡倒酒,赵敬兼一个人坐在对面,他感觉很奇怪,真的很奇怪,自己的大哥,和自己昔日的同窗坐在一起,他们三人,现在形成三角形,古覃彦和赵敬衡是主要的顶梁柱,赵敬兼就是那尖角,多出来的角色,赵敬兼有点不敢往下想,若是让对面的两位,自己享用这一桌饭菜,他们,是不是成一家子。 第三二章:他其实,也有想念 “这个红酒。” 好喝! 古覃彦浅浅的品尝了一口,回味无穷的样子,他说是来喝酒,还真的就对酒表现出极大的占有,所有的酒,都放在了他的旁边。 赵敬兼道,“我家里所有的酒,都搬出来了。” “怎么,敬兼是不是想着,我哪天能把它还回来?” 古覃彦连尝了几口,赵敬兼继续给昔日的同窗倒酒。 “你要是能还,希望明天就把它还回来吧。” 赵敬衡坐在古覃彦的旁边,他看一眼似乎极其懂酒的覃彦同志,他道,“呵,明天有很多个,可以无限延期。”所以,明天还不回来。 赵敬衡插了话,他也拿过赵敬兼满上的酒,古覃彦和赵敬兼说了品酒的常识,两人自顾说话,赵敬衡自个坐在一边尝遍了所有凉了的饭菜,他问,“云砚去哪里了?” 古覃彦不再跟赵总追究红酒和葡萄酒的优劣,他也想知道,季云砚去了哪里? 赵敬兼想了想,他如实回答,“云砚带敬云回去看望岚姨。”他,本来该说是岚妈妈,小时候,岚姨岚姨,叫习惯了,如今,和季云砚在一起,他还没有去向他老人家请罪,而且,还有,以后该叫她什么? 赵敬兼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他该怎么称呼岚姨? 赵敬衡突然道,“敬兼,明天,回家吧,一家人,难得一起吃顿晚饭。” 赵敬兼看着品酒品得忘乎所以的古覃彦,古覃彦不好意思笑了笑,“你们谈你们的,我喝我的酒。” 赵敬衡看向弟弟,赵敬兼沉默了一会,他想,“明天再说吧。” “你这样,心里好受吗,敬兼?” 赵敬衡就想知道,赵敬兼这样,他心里舒服吗,一家人,毕竟是一家人,亲情不是说想割据就割据,那不是一根木头,只要有锯子就可以割舍得掉。 赵敬兼回应哥哥的视线,“那么,你来,就是为了要我回去吃一顿饭?” 赵敬兼不想提及过往,过往的事,都是令人感到不愉快的事。 赵敬衡沉默了一会,他还是冷静的这样说,“敬兼,以前,大家都有很多不对的地方,这其间的误会,我们都可以慢慢的解释,但是,爷爷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我们不应该非要看到爷爷病到起不来了,才收住这些毫无意义的争斗。” 赵敬衡尽量的使自己的表达能中肯,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把话说得再明白一些,一些事,不适合拖,能尽快解决的就应该解决,否则,一拖再拖,将酿成不必要的误会。 古覃彦自顾喝着酒,他说酒有点涩涩,他说,“有时候,心情好,喝酒即使酒很烈,也能尝出甜的滋味,若是心情不好,想要喝出酣畅的感觉,真的很难。” 古覃彦好像是喝醉了,他自顾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赵敬兼问,“覃彦,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敬兼,你听你大哥一句劝吧,回家,好好喝所有人谈谈,很多事,不是闹到不可挽回才是出路,你和敬衡有很多的误会,你可以听他解释解释。” 赵敬兼不说话,这都多大的人,还来这种场合,不觉得,很不合适么? “明天,我到时回去。” 赵敬兼沉默了大半天,他想了又想,最终,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让充满期待的人放心的话。 赵敬衡扶着喝醉了的古覃彦上车,赵敬兼把车门关上。 “路上小心点。” 赵敬兼最后这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嗯。” 赵敬衡微笑,他把车开走,副驾驶座上的覃彦同志,他真的喝醉了,赵敬衡说,“你们都喝得差不多了,我来送他回去。” 赵敬衡,送了古覃彦回去,他忘了问,覃彦同志,住哪里、赵敬衡开车到半路,才想起这个严重的问题,他打电话问赵敬兼,赵敬兼喝了点酒,心情沉闷,人回到房间,倒在沙发,就睡了,他的电话响了也没人接。 “都醉成这样了?” 赵敬衡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人,古覃彦呼呼大睡,睡相,看起来,随意过了头。 赵敬衡把人带回了自己住的别墅,他实在不知要把一个喝醉的人,搬到哪里去。 赵敬兼晚上醒了,拿起自己的手机,查看,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他查看了一下,有一个是赵敬衡打过来,剩下的都是无声无息消失的季云砚打来。 赵敬兼先回拨了赵敬衡的电话,他问,“还有什么事?” 赵敬衡才回到家里,好不容易把喝醉的人,放到床上,他做了晚餐,边接电话,边把一叠菜放到桌子上,“我不知道覃彦住在哪里,本来是想问你,可,你没有接,所以,把他带回我住的地方了。” 赵敬兼愕然了好半天,他回神的时候,就听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古覃彦拍着自己的脑袋走出陌生的房间,等看到赵敬衡,他直说,“抱歉啊,喝醉成这样,麻烦你了。” 赵敬兼瞬间石化,他认为,自己的大哥,和覃彦同学,有无限的发展空间。 赵敬兼结束了通话,季云砚的电话又再次打过来。 赵敬兼心里有点舒畅过头,他高兴的按了挂断键。 季云砚想不到,自己坚持不懈的结果,竟然是被对方挂掉电话。 他很难想象,赵敬兼挂断电话的原因,前面打那么多个,没有任何的回音,没有人接,心里为此担心是不是对方又为什么不高兴的事,喝酒了,出事,可等再次拨打过去,竟然就这么被挂断了。 季云砚看着自己的手机好久,他心里惆得紧,一旁的小少爷见了,他凑过来问,“季爸爸,你怎么了?” 季云砚看一眼儿子,他道,“你赵爸爸,不接我电话。” “哦,我想,赵爸爸一定是生气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季爸爸来这里,都没有跟赵爸爸说清楚。” “是这样吗。” “应该是这样吧,要不我来打回去看看。” 小少爷拿过手机,他发了条信息,再打过去。 赵敬兼接了电话,他想说,他不是有意要挂断电话,但是,小少爷的声音,他一声,赵爸爸,我是敬云。 仅仅是这么一句话而已,足够让心情沉重的人,忽然有了一种如负释重的感觉。 他和他,他们在一起,组合成了一个家庭,而在这个家里,不只是他们而已,他们身边,还有一个收养来的孩子,他叫龙敬云,而敬是他的名字,云则是他的名字。 赵敬兼感觉自己几天郁积下来的阴霾,全都如烟消云散般,消失不见。 他道,“敬云。” 龙敬云向季云砚打了个V字,他问,“赵爸爸,你想敬云吗?” 赵敬兼随口应了一声,“嗯。” “真的吗,敬云和季爸爸也想赵爸爸哦,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好啊,爸爸等你回来。” 赵敬兼想了想,他心里突然很想说出这句话,等你回来。 至于这个你,可能是指季云砚,也可能只是指龙敬云,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季云砚拿过电话说了句:敬兼,等我回家。 赵敬兼沉默着,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应了一声,嗯。 第三三章:他说想,他回以吻 这一天,季云砚回到家,龙敬云进门就高兴的喊,“赵爸爸,我们回来咯。” 小少爷的怀中,抱有一个大大的礼物盒,他先自己的季爸爸进了家门,推开门后,首要做的事,便是四处寻找自己的赵爸爸。 赵敬兼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他本来是想出去接孩子,但是,心里郁积的某种不快还未消散完全,他就在犹豫不决中,一直坐在客厅里,等待那外出的两位回到家中。 其实很期待再见到外出的人回来,然而,不管心里有多期待,却不能慰藉心里阴云密布似的心情。 龙敬云屁颠屁颠的跑进家里,他看见了坐在沙发里的赵爸爸,整个人一阵喜,自顾着跑过去,他喊,赵爸爸,我们回来咯。 这单纯的孩子,他永远无法理解大人心里的事,他一脸兴高采烈的站在自己的赵爸爸面前,当看清了赵敬兼的表情,欢喜不已的孩子,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他问,“赵爸爸,你不高兴吗?我们回来了。” 赵敬兼僵硬的动作,维持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动一下,感觉全身都发麻酸痛得厉害,他看着快乐的孩子,不想扫了孩子的兴,因此,只能这么口是心非。 “没有。” 他看着跑到面前的孩子,孩子摇着手中的礼物,充满期待的眼神里,眼睛明亮真挚,单纯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杂色,不像大人眼神里的万般世界。 “赵爸爸,你怎么了?” 龙敬云还抱着礼物盒,他期待的看向英俊的赵爸爸,他希望自己的爸爸能说一句想念的话。 可是,他终究没说,而且,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赵爸爸,有不高兴的事。 季云砚走过来,他拿过孩子怀中的礼物,他坐下他的旁边,想了想,似是斟酌了很久,他决定这样开始对话。 “敬兼,匆匆忙忙的出去,我也没有买得什么,只买了一条领带,送给你。” 他拿过礼物,亲自递给他。 赵敬兼看了一眼,包装精心的礼物盒,里面,想必是一条领带,红色的领带。 这是他上次在找领带时,找了好半天,找不到,季云砚把自己的领带拿出来的事,他说,“哪天,我买一条给你,好不好?” 现在,他真的买回来一条,而该喜悦接受礼物的人,他却只拿过礼物盒,暂且将它放在一旁。 龙敬云退到一边,他在等自己赵爸爸给自己一个笑容。 赵敬兼沉沉呼吸了一息,他道,“敬云。” “嗯,赵爸爸,我在呢。” “乖,你去玩吧。” “哦。” 小少爷点头,他看了看赵爸爸嘴角边,确定那是温暖的微笑,忽然感觉心里一安,他真的跑上楼,去捣弄自己的玩具。 赵敬兼转头看身边的人,他蓦然一句,“怎么,不想说,为什么事出去吗?” 如果,连他都没资格知道,这算什么? 季云砚瞬间有点错愕,他以为,赵敬兼不关心。 他总是以为,他们都以为,彼此已经相懂到不用说明也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了。 似乎,从未在意过这个可能造成彼此越来越疏远的因素,互相沉默的守着对方,不知道,哪天,彼此会因为这份无声的沉默,悄悄的失去彼此。 “我带敬云回去祭拜他的父母。”季云砚先把主题说了,“敬兼,我以为,你不会关心这些事?” 这几乎快要成为习惯,一个人习惯了沉默的不闻不问,而另一个人,渐渐的习惯怎么保持沉默,尽可能的把自己的事,只当做自己的事,不与陪伴自己的人分享。 赵敬兼忽然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或许,这其中的对错,自己该承担最大责任。 所以,他决定进行这场开场白,“是吗,我凭什么关心,还是我为什么要关心?” 他平静异常的反问,隐隐约约的情绪,全都包含在了这一句话里,老实说,他心里很不舒服。 “你,生气了?” 季云砚小心的反问,他心里,很舒服。 “我生气?” 赵敬兼看了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他极不适应这种坦白,因此想要起身,想要走出让自己极不适应的困境。 季云砚突然失笑,他把站起来的人拉下来。 “敬兼,我刚回来,你要去哪里。” “我饿了,想煮饭。” “你会煮饭。” “你会吃饭?” “我当然会,不过,说实话,我真的也饿了。” 赵敬兼看着那自说自话的人,他的心才咯噔起来,下一刻,不好的预感就这样反应出来。 对这个人,居然是了解到了这般地步,这么看着对方的唇角边的笑意,竟然猜得出他下一步的动作,将要做什么。 季云砚蓦然揍过去,他下一步的动作,就是吻。 “你!” 赵敬兼想不到拉住自己的人,真的突袭这么一招。 相处的这些日子,遇到这样淬不及防的手段,其实不在少数,已经是很多次很多次了,而这一次,莫名的心里加快了好几倍。 是想念,还是心里其实早就渴望这样,渴望对方给自己这样一个突然的又是那么实在的吻,他会用他的方式,温柔中,含有无人能敌的强势占有,而且也只有他,能如此随心所欲的对自己做这些事,至于别人,谁敢。 季云砚右手滑到想要反抗的人的腰上,他抱紧了他,吻住那渴望已久的双唇,四片唇贴到一起的刹那,心跳随之加快,赵敬兼似乎难以适应这样的心里反应,他想要推开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那是只有对方才能给的感觉,心里明明在期待,可动作上的回应,却是与心相反的举动。 “季……” “敬兼,别乱动。” 季云砚左手扶住想要摆脱的人的颈项,他唇角擦过赵敬兼的唇角,异样的感觉,汹涌在心口,这种感觉,温暖如水。 “敬兼,让我感受感受,别动。” 季云砚转而与怀中的人耳鬓厮磨,这样的感受,以前不敢尝试,他怕怀中的人拒绝。 从很久开始,自从忍不住强占有,到其间,感到歉疚,其中多少次,决定转身,然而,不管怎么努力的转,就是离不开。 “你发什么神经?” 赵敬兼转开头,季云砚转回视线,他垂目而视,鼻尖压住怀中人的鼻尖,他笑,“我想你,真的很想。” 心里无时不刻在想,想着身边的这个人,他是自己一生的伴侣,他会陪自己走过漫长的路,他们会一起过着两个人的生活。 赵敬兼嘴唇上移,他蓦然出手,吻住了说话太多的人,他很想说,季云砚,有时候,说话太多,也是错,如此,只能这么封住你嘴巴。 第三四章:他目的,是这个吧 两个人就在客厅里追缠索吻,楼上的小少爷,他两手操控着遥控器,小小的玩具车,绕了一个圈,在快速的往前冲的时候,因为收不住气势,它直接干脆的滚落下楼梯。 赵敬兼听到那般动静,他神思一惊,连忙把勾引自己犯罪的人推开。 “敬云。” “恩,赵爸爸。”什么事? 小少爷保证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他只注意自己的车子,真的。 “你饿不饿?” 小少爷摇摇头,先前在火车上,季云砚给孩子买了一大堆的零食,那是归类为垃圾的食品。 “季爸爸刚才说饿了哦。” 龙敬云回头跟赵爸爸如是这么说。 季云砚微笑,他感谢儿子的这句话,他还真是饿了。 赵敬兼睨回来一眼。 “敬云。” “恩,赵爸爸,什么事?” 小少爷还在追着自己的车子,赵敬兼话还没说,季云砚站起来,随即牵起身边人的手。 他温柔的微笑,“敬云,你自己一个人玩,爸爸去休息一下。”说着,他拉起身边的赵总裁,两人一起上楼。 赵敬兼想挣脱,可是抓的人,握得太紧。 小少爷抬头看一眼成双入对的两位爸爸,他低头,继续遥控自己的车子。 赵敬兼跟随抓住自己的的人,两人一起走到屋子的门口,他甩了对方的爪,他自己先进去。 “你要是累了,去洗澡再睡。” 赵敬兼把那条领带扔到床上,说来也奇怪,他心气就要这么没了,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甘心,要是一条领带就能收买人心,这似乎未免也太便宜了某人! 季云砚把自己的外套解下,他本还想解领带,却默然停住,他走过去,直接把正在拉上窗户的人抱住。 赵敬兼顿了一会儿,很久也不见抱住自己的人放手,他只好放开了拉窗户的手。 季云砚抱了良久,被抱住的人想要挣脱,而他干脆把人扳过来面对自己,然后再次吻住他。 这次,不是顿着不动,辗辗转转的吻,吻得有些过分的温柔,那般暖热的唇,碰到一起,多半时候,都是没完没了的交缠,听说这叫缠绵悱恻????? 赵敬兼感到莫名其妙,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一声不响的出去,回来了还这样随随便便,他心有不甘的反抓紧了咬住自己的人,既然反抗不得,推拒不行,那就顺势而为,两人互相撕咬,直到咬得呼吸不过来。 季云砚怕突然变得这么主动的人窒息,他恋恋不舍的移开,他先松开对怀中人的桎梏问,“敬兼,还在生气呢?” 他额头顶住他的额头,嘴巴再低下去,鼻尖触着鼻尖,赵敬兼垂着眉目,敛下的眉目里,他的任何喜怒哀乐情绪都看不清楚。 他道,“怎么,你就想确认这个?”我到底生不生气? 赵敬兼抬起眼眉,望进抱紧自己的人的眼里。 季云砚把下巴越过假装平静的人的肩头,他笑了笑,“好,我先去洗个澡。”若真有什么天大罪过,也等过后再说。 赵敬兼看向窗外,说去洗澡的人,他就这么退出房间里,而后大概两分钟,他突然喊一声,“敬兼,我忘了拿衣服。” 赵敬兼站在原地,他身子歪了歪,嘴角抽蓄! 记得多少天前,龙敬云也是这么喊,季爸爸,我没有拿衣服,而今天,就这么轮到了他的季爸爸! 赵敬兼站在房间的门口,他双手环胸,想了一会。 他决定忍,忍气吞声,所以,转身去拿衣服。 小少爷这时上楼道,“赵爸爸,我的车子坏了。” 赵敬兼把衣服丢进了浴室里,他陪孩子下楼,去修理车子。 “赵爸爸,你是不是,和季爸爸吵架了?” 小少爷坐在地板上,就坐在自己赵爸爸的旁边,他看着赵敬兼为自己修理车子,他突然就问起了这个问题,是不是,两位爸爸吵架了,闹矛盾了,为什么?说爱赵爸爸的季爸爸,他们之间,看起来,没有相爱的和乐? 赵敬兼手上一顿,孩子的问题,问得有些突然,他一时回答不上来。 龙敬云眨着眼睛等答案,赵敬兼想了想,他说,“不是,赵爸爸没有和你季爸爸吵架,可能,是赵爸爸,不懂怎么说。” 他不懂,怎么开始第一步,怎么和自己在乎了那么久的人,说一声我爱你。 赵敬兼把小车子的车轮安上,他问,“敬云喜不喜欢游乐场?” 龙敬云拿住要溜掉的车轮,他回,“喜欢,可是季爸爸说,那里不好玩。” “敬云,是不是很怕季爸爸?” “不是啊,敬云只怕季爸爸不要敬云。” “嗯?为什么?” “因为,季爸爸说过,如果敬云不乖,他就把敬云送走,敬云不想离开季爸爸。” “他什么时候说?” 赵敬兼的声势拔得太高,他的反应,有些过急! 龙敬云把车子的轮子递给赵爸爸,他没注意到自己爸爸的强烈反应,他道,“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时的小少爷,三岁大,他只有一个季爸爸,还有疼爱自己的季奶奶,其外再没有其他亲人了,他不想去别的地方,所以真的乖乖听话,至少,他懂得,季爸爸还是会带自己去公园玩,陪着自己,在外散步,去买玩具。 赵敬兼修好了车子,他摸了摸孩子的头,“小敬云自己玩,爸爸上楼一下,如果困了,就去休息,好吗?” “嗯。” 小少爷眼看自己的车子又能跑动,他继续追着车子奔跑。 赵敬兼看着孩子孤独地追逐车子的影子,心里一沉,他快步上楼。 当拧开门进屋,里面的人,却已经睡着。 赵敬兼本来想质问对方一番,可是,睡觉的人,睡得太安稳,想要质问的人,无从开口,他沉默的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睡觉的人,季云砚在做‘春秋大梦’。 赵敬兼抬起手,犹豫了一下,他的手落到睡觉的人的面颊上,手指滑过那俊朗的面庞,心里汹涌的情感,却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刚才,龙敬云问,“赵爸爸,你是不是,和季爸爸吵架了?” 他答,“不是,赵爸爸没有和你季爸爸吵架,可能,是赵爸爸,不懂怎么说。” 爱情,在几经波折之后,当年轰烈的渴望,在岁月洗练下,似乎就剩下这份平和的心境,爱他,想要他在身边,却不再过分的在乎对方能带给自己的激情。 他从来就不懂怎么表达自己对他的感情,他不否认爱他,也不承认爱他,两个人,就这样在一起,也不知,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以为,只要对方还好好的守着自己的就好。 爱若还在,莫要过分强求。 他坐在床边,轻轻俯下身,吻了吻在睡梦中的人的额头,其实,若是不爱,也就不会,这样做了。 季云砚闭着眼睛,他根本没睡着,自从赵敬兼进来后,他就醒了,只不过是想闭着眼睛看看,对方会有什么样的动作而已,想不到,竟然是这么幸福的待遇,他有些不想睁开眼,但是,实在忍不住。 “你没睡?” “我……” 百口莫辩! 赵敬兼淡定的俯视睁开眼睛的人,季云砚见自己被抓包,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做到底,直接这样:他伸出手,揽过床边人的腰,只是一扯,轻易的就把靠在床边上的人给按下来。 赵敬兼被拉着躺下,他想了想,决定问,“为什么,你要那样威胁敬云?” “什么?” 季云砚得寸进尺,继续欺压被自己抱住的人。 赵敬兼无心在意对方的举动,他道,“他不听话,你就想把他送走?” “呵,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两年前?” “嗯,当时,他不融入群体,我才那样跟他说,医生说,他再那样下去,会得郁抑郁症。” “他为什么会那样?” 赵敬兼靠向床头,抱住自己腰身的人,他这哪是睡觉? 季云砚移上去一点点,他解释,“当时不是真的想那样做,不过是拿来吓孩子的话,想不到他当真了。”要怪,只能怪孩子的记忆力惊人,一句话让他记得那么深。 赵敬兼看向拿自己当,当靠枕的男人,开什么玩笑,大白天,拉人来陪睡,还有,“季云砚,你的手,安分点。”赵敬兼想拿住那只深入自己衣衫底下的爪,既然累了,不好好睡觉,居然还这般胡作非为! “敬兼。” 季云砚翻身过来,他彻底的把阻止自己的人压住。 赵敬兼看了看自己的形势,再看看身上的人,睡衣的带子早已松开,那白净的胸膛,白得跟羊脂玉一般,袒露无余。 “敬兼,你还在生气?” 季云砚压下自己的身体,拥紧下边的人。 “我生什么气?”莫名其妙! “本来,我想叫你一起去,但是最近,你一直忙公司的事。” “……” 赵敬兼看着那只解开自己衣服的手。 他想拿开那只手,谁知,那只手,就这么轻易的探入衣里,四处点火。 季云砚轻轻吻住底下人的喉结,他说,“敬兼,想不想要我?” 第三五章:过去的,他不记得 赵敬兼正想抓住为所欲为的人的双臂,他想推开他,既然说是要好好休息,那么就该安安分分的躺下。 可是,不知轻重的人,他在肆意点火。 季云砚只说了这么一句:想不想要我?赵敬兼整个身心为之一震。 他想不想,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不想。 有时候,有人认为,爱是双方的事,可有的人,就习惯了单方面的付出。 赵敬兼也迷茫,他想,自己是不是该这样的承受下去,因为他在乎他的存在,他需要他留在自己的身边,他需要他的陪伴,因此,即使是承受的一方,他都没有说过不愿意的话,若说他曾几何时拒绝过季云砚,那就该是第一次的时候吧,那时,他们什么都还不懂,对彼此的感情也没确认,只是凭着感觉和需要,就这么触及了禁忌的导火索,结果弄得一发不可收拾,甚至险些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敬兼,这次,我是真心的在回答你,如果,你想要,我给你,我心甘情愿。” 季云砚把身下的人的衣服褪得一干二净,他和他肌肤相亲,抱紧了他,他把脸埋入他的颈窝,如是低语。 赵敬兼双臂有些无措,他不知该如何放置自己,他不知怎么回应这个答案,这是期待已久的想法,当然想要。 “你,想好了?” 赵敬兼不是必须反咬回来,即使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只给对方而已,他也愿意,然而,难以掩藏对对方的占有,其实也想拥有他,也想要得到他的一切,这是男人独有的占有欲,不想只允许一方拥有,也想拥有对方。 “嗯,我想好了,其实,当初,没办法给你答案,是茫然我们之间的关系,毕竟,这不是主流认可的感情,我和你,可以抛开那些是非不论,但是,我们身边的人,却不一定那样认为,我想要我们在一起,也希望你不要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而夹在中间,难以取舍一些事。” “其实,当初离开,不是因为怕了,退缩了,不想再坚持。我是怕继续纠缠下去,会给你带来困扰,再说,爷爷,知道了我们的事,以当时,我们的年纪和实力,根本无法同家里的人作出任何的反抗,如果强硬的进行着所谓的抗争,即使最后争取得了我们彼此,最终也会因此失去我们的家人。” 季云砚想,也许,这样的经过,也是好事,至少,为此保全了双方的家庭和睦,他们没有经过那些惯常又恶俗的被拆穿,被拆散的戏码,虽然说,两个人在一起,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而已,然而,每一个人,心里除了对爱情的渴望,他对亲情的依赖,永远不可或缺,那是他们存在的渊源。 “那么,你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对身边的同伴,有了这样的意识,自己对他的感情,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赵敬兼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他一直怕自己是自作多情,他不是不想找个人来陪自己,他不是不需要一个家庭,正是因为需要,才会那么的惶恐,因为家里父母之间的关系,让自己变得有些冷酷的麻木,以为,两个人之间的生活,当初再怎么浓情,走到半路,还是那般,情到浓时情转薄,最后接连各种背叛而出。 他不怕季云砚反悔,不是怕季云砚背叛后悔,他是怕,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在自作多情,一厢情愿,最后,即便是失去,也是个人的悲哀。 “嗯,你还记得,我们初中的时候,同时说喜欢一个女生的事吗?” “不记得。” 赵敬兼转头,他不认为自己有记得那些事的必要,不就是年少的时候,懵懵懂懂的喜欢一个漂亮的女生吗,说起来,都是因为那个女生,自己才意识到,相对而言,他更在乎季云砚的感受,因此,当季云砚说也喜欢那个女生的时候,赵敬兼特别好心的退步三尺,他就是想给季云砚和那个女生发展的机会,说起来,那时候,没有人知道那个作出让步的少年,他心里有多难过。 明明喜欢的女生,却在看到自己的伙伴,那般照顾女生的方式,心里有些不平衡的反应。 为什么,就想,对方的温柔和关心,只属于自己? 不想他把感情倾注到其他人身上,不想他难过悲伤,不想他不快乐,原来,这就是自己爱他的理由。 季云砚吻了吻拒绝回忆的人的嘴角,他笑,“你是不是,还在痛恨我当时抢了你喜欢的女生?” 赵敬兼推了推枕头,移上去一点点,以便脱离身上人的重力,“这都是哪年哪月的事了?”你至于提及吗! 赵敬兼心里更不舒服,要说起来,那个心里不好受的人,还真的就是自己,本来是说喜欢那个女生的谁知看着自己的兄弟和她在一起,自己会不高兴,而且那不高兴,还不是因为那女生,而是因为他对她的关心。 季云砚躺下旁边,他道,“其实,还要感谢她,因为,若不是她,我也许不知道,我更在乎的是一直陪伴自己的长大的敬兼。” 赵敬兼正打算慢慢的撤离身边火热的身体,谁知,他却这么说! “你什么意思?” “嗯,你还记得,那天,有人打你,你受伤的事吗?” 季云砚再靠近去,这叫得寸进尺。 “不记得。” 赵敬兼脸色有点难看,其实他记得。 那天,还是因为季云砚,才和那几个不学无术的子弟打架,他们说季云砚装清高,说他其实就是一只可怜虫,有人听说季云砚小时候被绑架的事,还听说他爸爸被一枪打破脑袋的事,他们就是拿那些不该提的往事,损了那品学兼优的季云砚,结果,被赵敬兼听到,然后他和他们动手了。 赵敬兼那时心里没来由升起一股怒火,他不敢想要是季云砚听那些人这么说的反应,从事故发生起,亲眼目睹的少年就不愿再提起小时候被绑架的事,尤其是他爸爸被一枪打爆头的事,那件事,给他的童年,留下了阴影,在他慢慢成长的路上,他好不容易在另一个少年的陪伴下,走出那个阴影,他自然不希望,再受到那样的阴影笼罩。 “敬兼?” 季云砚拉开了床头的灯,他看了看转开脸的人的表情,脸色,好像不是很好啊。 “你很不高兴?” “没有。” “其实,从那次开始,我就发现,我在乎你,我更在乎你一些。” “所以,你就这么跟她分手?” 第三六章:两情悦,终于相拥 赵敬兼记得,为此,那女生来求赵敬兼,她希望他能劝劝季云砚,季云砚分手的理由是,我其实没有可以依靠的安全感,一个活在童年阴影里的少年,他没办法像那些活波的少年那般,快乐! 赵敬兼当时心情很沉郁,一边,他想季云砚能在那个女生的影响下,走出那个黑暗的角落,一边,又不想,他和她再交往,他当时,矛盾至极,而且,季云砚还不知道,赵敬兼那时为什么那么纠结。 现在,对于过去的纠结,当事人早已释怀,因为,回顾,才发现,从那以后,不曾见过季云砚交女朋友,他一直以来,都在忙着学习,从学校毕业出来了,又忙着工作,考研,他好像忘了自己人生的另一半的必要存在。 好像,到了此刻,赵敬兼才隐隐约约觉得,那个最孤独无助的少年,原来是爱自己的人。 他坚持爱了他那么久,忍受那么多的孤独和寂寞,而且抱着一份不被世俗所认同的感情,他等他,他想要守在他身边,而一直难以做到,直到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自己表示出可以留住他以后,他才安静的守在左右。 季云砚小心的观察着一声不吭的人的表情,赵敬兼的神色在恍然里变幻不定,他无法想象,如果在这等待的途中,季云砚放弃了,自己会怎么样? 他此刻收紧了自己的双臂,将那个自己不懂怎么好好爱他,怎么向他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抱紧。 他说,“敬兼,我不想你为我受伤,不想看到你对其他人的关心,我当时很害怕,可我没办法,我努力的掩藏,我怕,别人异样的眼光,我知道,就我当时那种孤立的性格,太不令人讨喜,而我身边就只有你一个,我怕失去你,更怕别人那种眼光再次聚焦过来,说起来,还是因为年少不经事,没有承担的能力,更别说是责任。” 赵敬兼静静地听着,他不知道,季云砚,从那时候,就开始承担了这种心里负重。 “你为什么把责任看得这么重?” “那是因为……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以后,你要做个有责任的男人?” 季云砚正视躺着的人的眼神,赵敬兼又逃避,逃避注视自己的人那深情的目光。 “我不记得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说的不记得了,这个借口,是那么容易被看穿。 “呵,你是记得的吧,其实,我也想当个有责任的男人,我想要你相信,我可以陪你一辈子,不会离开你,你当时,开始知道徳叔和芳姨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我不想你为此受困扰,所以,总想给你一个承诺,可是,没想到却让你误会了,而我那时,不懂解释,也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做出这种详细的解释。” 而他现在,终于做出了这么一番解释,他说,“敬兼,从初中开始,关注你到现在,从未变过,我也想早点抓住你,偏偏,那时,不懂担当和退让,直到经过几年的煎熬,在岁月的提炼下,退群青涩的年少,等有足够的能力,将你抓住,我们都已年近三十,还好,我们已经在一起。” 季云砚发现自己其实是个话很多的人,第一次,他说出了这么多心里话,而且是在打算把自己献出去的时候说。 他低笑一声,在埋入躺着的人的颈窝里,轻轻的咬了咬唇边的颈项,原来,说出心里的话,没有那么难堪,反而,有种愉悦,因为,这是对着自己爱的人说。 赵敬兼深呼吸一口,他猛然翻身,将压住自己的人,反压在身下,他眼里,有着难以置信的光芒,这就是他想要的全部答案,也许,季云砚有一句话说对了,年少不经事,即便当时在一起了,他们也无从担当,直至彼此有了一定的能力,才能把握自己自己想要的人。 “不生气了?” 季云砚一副任由君宰割的姿态,他不想,赵敬兼误会,他不想,等到失去了,才学会勇气开口,跟他说起,自己这些埋藏起来的话,相对而言,在乎你,胜过一切。 赵敬兼沉默着凝视眉开眼笑的人,他的手指,摩挲在他的唇角。 季云砚回应着注视自己的人,他吻住唇边的手指。赵敬兼身心一紧,他看着亲吻自己食指的人的行为,让人全身的燥热的行为,他要是男人,怎么还可能冷静。 赵敬兼只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稳,在他快要掩藏不住的时候,他的拇指压住正在引火烧身的人的上唇,他低下头,吻住他,而后收回手,缓缓的滑过他的身体,触摸他的肌肤,两个人缠绵里必然进行的一切煽情方式,他缓缓的进行着,似乎是在确认,这是两个人缠绵浓情爱意。 原来,一直都不是他赵敬兼一个人在深情深入。 季云砚抱紧身上的人,他回应他,用感觉和爱回应。 他说,“知道我为什么让那个孩子改名叫敬云吗?” 赵敬兼停滞了几秒,他继续进行他的事,他不认为,那是个重要的问题,至关紧要的事,是他眼下要进行的事。 他慢慢的探入,手法温柔极致。 季云砚将正在办事的人抱紧,赵敬兼的手法,太娴熟,泡了那么多人,还真是…… “那时,我就想,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那么名字就这样相依吧。” 季云砚艰难的呼吸,赵敬兼停住,他静静看着身下人的反应,那样的反应,隐忍?屈辱?承欢?其实,是爱吧。 “云砚。” 赵敬兼忍不住,叫着他的名字,他难耐的动身,试着用自己最温柔的方式,想要给占有过自己的人,最真实的感觉。 季云砚看着身上的人,那汗淋漓了一身。 赵敬兼的汗滴落下去,季云砚双手抱紧。 这一场情爱,他们彼此付出,是相同的,并没有谁多,也没有谁少。 赵敬兼低下头,吻住他,他叫他的名字,“云砚。” 最后终于将他抱紧! ——正文完—— 番外二章:如果说,是因为爱 【歌词】 我冷漠是不想被看出太容易被感动 触及 我比较喜欢现在的自己不太想回到过去 我常常为我们之间忽远忽近的关系担心或委屈 别人只一句话就刺痛心里每一根神经 你的孤单是座城堡让人景仰却处处 防疫 你的温柔那么缓慢小心翼翼脆弱又 安静 也许我们都意会到这次面对的幸福 是真的来临 因为太珍惜所以才犹豫忘了先把彼此抱紧 我不是流言不能猜测你 疯狂的游戏 需要谁准许 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介意 我爱不爱你日久见人心 存一寸光阴换一个世纪 摘一片苦心酿一滴蜂蜜 用尽了全力只为在一起 我爱不爱你 爱久见人心 也许,真的是,爱久见人心! 这一天,赵敬兼早早下了班,他想早点去接小少爷回家。 他拿出手机,在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时,他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打。 似乎,已经习惯了冷漠对方,可是,又离不开他,独立的存在。 赵敬兼不知道,这是不是爱。 他终于在他身边,他终于和他在一起,他们一起在过生活。 每天,各自出门去上班,每晚,一起进行亲密的肢体交缠,动情的时候,有人总感觉呼吸不过来,偶尔有一种窒息感,但那种要命的感觉,在睡一觉醒来后,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有时候,早上醒来,发现同床共枕,缠绵一夜的人早已不再,他会感到失落和迷茫,他会茫然的看着空荡荡枕头好久。 曾经,起床的习惯是自己先起来,季云砚在后面起来,如今,却颠倒了过来,季云砚时常早出晚归,他这么忙,都是为工作的事。 赵敬兼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容忍每一天早上,这种空荡的侵扰? 他开车来到小少爷的学校,这个时候,是放晚学的时候,家长们都站在校门口,等待着自己的孩子出来。 赵敬兼坐在车里一会儿,他下车,站在校门口,等着小少爷的身影。 他没有给季云砚打电话,所以,他不知道,小少爷,其实,已经被接走。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只是星期五,闲暇的人,可以早点下晚班,然后,他就早来一步,接走了下午只上两节课的孩子。 赵敬兼等了很久,他没有等到孩子,他不得不打电话,打孩子的手机。 “赵爸爸,你下班了吗?” 电话一通,就是小少爷的声音,他闷闷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好。 “敬云还没有下课?” “我已经下了,而且季爸爸已经来接我了。” 赵敬兼眉头不由皱起,这是他心情不好的表现,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那为什么季爸爸不打电话通知一声,可是自己来接的时候,又为什么不说一声? 他习惯了对方的主动,习惯了这样子,即使心里在乎,也表示满不在乎的样子。 小少爷沉默了好久,他才说,“我和季爸爸,现在在医院。” “什么,你出了什么事?” “不,不是我,是季爸爸,出事了。” 季云砚在来接走孩子的时候,他看见其他孩子的家长,有一位妈妈的包包被抢,他为此英勇作为了一番,在扯住小偷的时候,被小偷拿起瓶子敲了额头。 龙敬云记得那个混乱的场面,小偷被按住的时候,还想反抗,他反抗不得,就伸手,拿住旁边的垃圾堆里的玻璃瓶,直接抡起来就甩。 路人纷纷上去帮忙,季云砚当时感觉有点站不住,他的第一反应,又是头部,他宁愿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被伤害,也不想伤在头部,尤其是在流血的情况下,只要见到血,他就忍不住想起,儿时惨烈的一幕。 龙敬云看见自己的季爸爸退出人群,那小偷已经被制服,而那位被抢包包的妈妈,还没走过去,季云砚就摇摇晃晃的倒下。 他摸了伤处,手上全是血,他实在忍不住。 赵敬兼赶到医院,龙敬云就坐在病床前。 季云砚和孩子大眼对着小眼,父子俩对视了好久,直到病房的门被打开。 “云砚。” “赵爸爸。” 龙敬云不想和英雄爸爸比试瞪眼睛,他跳下座位,季云砚有些错愕的看着进来的人,赵敬兼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季云砚确定,那是难看的颜色。 龙敬云扑向赵爸爸,他想要一个拥抱。 赵敬兼却只看着坐在病床上的人,季云砚脑袋上包了一层纱布。 “敬兼,你?” 赵敬兼俊脸上一沉,他走过去,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季云砚做好了准备,然后,他被抱住。 “你发什么神经。” 赵敬兼实在无法想象,见不得血的季云砚,他被别人打伤头部时的反应,他无法想象那一刻,季云砚的心里反应。 “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脑袋就破了点皮,流了点血,没要人命。 季检察官心里一阵欢欣鼓舞,因为,感觉,曾经在乎自己的人,他回来了。 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了,可能是因为那次的冲动困扰了彼此,虽然心里都在乎对方,但是,隐隐约约,心里的疙瘩却在所难免,赵敬兼不说,季云砚也不说,他们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守在彼此的身边,生怕一不小心,打碎了好不容易和平的局面,生怕一不小心,就又背道而驰。 离不开对方,又找不到正确的相处模式,小心的维护着,明明感觉有那么一点点奇怪,那么一点点压抑,但是各自都认为,总比失去对方好,所以,也就这样,一个人全心的表示着自己的情感,而另一个人,还在掩藏自己的情感,他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时机,好让自己突破,让自己打破那一层无形的隔膜。粉碎了它,也就不用再表示着若即若离的样子,而今天,赵敬兼的这个拥抱,以及慌张不已的反应,都在表示,他其实在乎,只是不懂怎么主动。 他把受伤的人抱紧,他说,“你发什么神经,你不是怕血吗?” 他的心在抖,从听到龙敬云说,“季爸爸的额头流血了。”心仿佛被谁扼住,他觉得疼,疼得沉闷,沉闷得喘不过气。 他终于发现,自己的人生里,有一个人的存在,比自己还重要。 龙敬云眨着可爱的大眼睛,他看着从来冷着面孔对待季爸爸的赵爸爸,他见他吻住他,他紧紧的抱住他。 季云砚一愣接一愣,他有一点清醒的时候,他示意不懂事的小少爷出去,这样,以便让赵爸爸继续。 龙敬云憋着笑,他带上门出去。 赵敬兼磨磳着受伤的检察官好一会儿,抱了他,又因为看到受伤的人,伤不是很重,安心的吻了吻他,刚才一颗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季云砚懂得给自己这么惊喜嘉奖的人是因为担心才那般情不自禁的作出了这么多举动,他道,“敬兼,我没事了。” 赵敬兼仔仔细细的看了受伤的人,他再抱住他,而后,想起,“敬云?” 赵敬兼这时候才想起,孩子。 他猛然转头,想起刚才自己的行为,他注视着还能笑得出来的检察官。 “笑什么笑?”作为长辈,在孩子面前这样子失态,很好笑吗? “我有笑吗?”那是幸福的必然反应! 季云砚其实很想笑,但是,想到赵敬兼的行为,忽然间,就觉得,心里一直提着的心事,就这么被扯下来,他的心,总算放下来。 赵敬兼的行为,已经在表示,他其实在乎,只是不懂怎么表达,怎么去解释。 “你,刚刚是跑过来?” “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跑过来。”满头大汗,这是跑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汗?” 赵敬兼拿掉给自己莫额汗的手,他问,“你伤口怎么样?” 赵敬兼拿住为自己抹汗的的手,他想看看季云砚的伤口,这英勇的人,没人说是坏事,但是英勇到不计后果的就绝对不是好事,“你说你怎么就让人拿起瓶子打了。” 季云砚任由赵总的观察,他道,“也还好了,伤不是很重。” 他拿住他的手,笑问“敬兼,你很担心?” 季云砚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仿佛,少年时候的男生,他又回到自己的身边,他的关心,他的在意,他的担心,无一不是在表示,曾经,他也许已经明朗的表示过,他只是爱他,但是,当时的季云砚笨拙,他看不出来。 小敬云退出外边去守了几分钟,他实在忍受不了,因为背上的书包太重,他想要回家,所以,轮起小拳头,他拍了拍门,“两位爸爸,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季云砚看一眼夹在门缝中小脑袋,他说,“走吧,回家。” “医药费?” 季云砚压了压头上的纱布,“刚才,小枫的妈妈已经付费了。”赵敬兼正帮着季检察官整理衣服,他停顿了一下,季云砚忙解释,“就是那位被抢包的妈妈。” “要不要,住院观察两天?” 赵敬兼怕伤口出问题。 季云砚笑着,“没事的,这点伤口,不会破伤风,医生已经包扎好。” 赵敬兼拿过那位检察官的衣服,衣服的胸口上,检察官的徽章就别再那件衣服的胸口上,赵敬兼给受伤的人套上衣服,他忽然发现季云砚的白色衬衫上有血迹。 季云砚低头一看,他也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弄脏了,他刚才没注意。 “上车后,把衣服换下来吧。” “你有衣服?” “穿我的。” “你的?” 季云砚以为,赵敬兼是要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我车上有一件衬衫。” 赵敬兼随意的拿住了受伤的人的说,他把人送上了车,关上车门,龙敬云爬进后座,他扒过来问,“季爸爸,伤口疼不疼?” 季云砚换好了衣服,他蹙了蹙眉,说实在,要是说伤口不疼,那是假,要说是很疼,也不是,那么,就是,“有点了。” 赵敬兼开着车,龙敬云伸出小手,碰了碰爸爸的伤口,他说,“荷奶奶说,她已经在家里做晚饭了。” 季云砚猛回头,他就知道,这小鬼,已经打电话,告知所有人。 “赵爸爸,你说,季爸爸的伤口,会不会,留疤啊?” 赵敬兼专心的开车,间隙,还久不久分神看向副驾驶座上的人,他道,“留疤了好。” 这样子,他季云砚就只能属于他赵敬兼,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只是嘴角边,忍不住扬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龙敬云看着赵爸爸那个笑,他眨了眨眼睛,难以自信的再抹了抹眼睛,他看向自己的季爸爸道,“季爸爸,你是不是,做坏事了?” “怎么会。” 季云砚感到莫名其妙,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赵敬兼只专心开自己的车,其实,这样一家子,就是最好的人生。 番外三章:他爱的,就只是他 如果他不在乎,就不会那样子做,种种迹象表明,人,最好不要相信眼里所看到的假象。 季云砚应该是忘记了这件事,那天,他和扬威同志在生死边缘游走,他独自回到酒店,遇上赵敬兼的经过。 赵敬兼那晚,他并不好过。 本来是去寻欢作乐,谁想,会遇上这种事,他看见行事端正磊落的季检察官,人家跟着一个男人去逛GAY吧,而且还是一副公干的姿态。 伪造的假意,那么的真实,以致连旁观者都看出来,他的不在意。 赵敬兼那晚独自喝酒,他喝醉了,就睡了,一觉睡到天亮,天亮醒来,他恍恍惚惚地下楼,一路上在想着,要不要直接回家,还是去上班,玩物丧志,果不其然。 他想颓力的放开身心那一刻,本来想自嘲的笑笑,谁知,抬头,竟然看见不该看见的人。 季云砚就站在电梯门口,满脸的疲倦不堪,实在是让人难以不想到那方面的事去。 赵敬兼就是忍不住往那方面去想,他想,季云砚和郝杨威在外面,整整一夜,整整一夜。 而他赵敬兼呢,却像是丢魂的人一样,灌醉了自己。 火,潜藏在内心的火,有时候,来得没来由,但有时候,却是由于别人点燃。 不在意,是不在意,当然不在意,所以,冷笑着,所以用言语来刺激,以求得心里的舒畅,以求得缓和看不见的内伤。 季云砚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出现,会给赵敬兼造成什么样的误会,他的思路,已经顺着错误的线路,走得越来越远,远到,他已经灰心丧气,丧失最后抓住的余力,所以,在说那样的话后,他整个人气力殆尽。 他说:敬兼,你想要,我给你! 他说:我给你! 而他赵敬兼,却给了这样说的人,一个拳头。 那一刻,谁人能解释他赵敬兼的心情? 好像,没有人能理解。 赵敬兼在意的不是那放下所有尊严的人,他在意的是耳朵里所听到的信息。 一夜,受伤,那么的狠,那是比给人真实的一刀还要狠。 季云砚要是留心留意,他应该发现,愤然出手的人,为什么他甩出拳头,那般毫不迟疑,那般狠绝迅速,随后还转身就走。 赵敬兼如果当时慢一步离开,他只要慢那么一步,季云砚应该会看见赵敬兼眼里有光,那种光,刺痛人心,那是泪光。 而赵敬兼要是回头看一眼,他一定会看见,季云砚被打了一拳后,他狼狈摔倒的样子。 那一拳,正中他的伤口,他无力支撑,所以倒在地板上。 背道而驰的两个人,他们要么就此永远背对下去,要么回头,互相顾及,然后听到最真实的心声。 可赵敬兼不想,他不想让在乎成为自己的弱点,他想扼杀它的存在,他想抛弃这份执念,偏偏,越是遏制它,越是清晰的感受那份悸动。 感情,在人的心里,若是独一无二,绝无仅有,那么只能彼此依赖。 赵敬兼到这时,才明白,他一开始,自从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再也回不去,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状态,在他和季云砚之间,他们要么绝对的平行相错,要么绝对的交集追缠,此外,再没有第三个结果。 而今,最终和好如初的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此时,季云砚抬头看着在工作中失神的人,赵敬兼很少这样失态,人前人后,他都是一副强势的样子,可眼下,他却迷失在过去里,感觉前方的路,忽明忽暗,而,只要他随时抓到守在自己身边人的手,他就不会再彷徨。 季云砚站在一旁看着失神的人好久,赵敬兼没有察觉身边人的目光,他只是习惯性的伸出手,拉住了那人的手,就这样,感觉着另一个人掌心里的温度,然后让浮躁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季云砚喊了一声,“敬兼。” 他把他的文件收起来,出神的人,神思从九霄云外游回来。 他应了一声,“嗯。” 他嘴角边,浮起了一点点微笑。 季云砚,感觉心里,很暖,仿佛,寒冬腊月已经过去,此时,正是暖阳三月的时候,阳光温暖的不像话。 赵敬兼把身前的人抱住,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闭上眼,感受着怀中人的回抱,心里便安安静静的享受着忙碌一天后最静谧的幸福。 季云砚吻了吻对方的唇角,他问,“你在想什么?”他把手上的文件放下,他和他面对面,拥抱彼此,正视彼此。 赵敬兼,有那么一瞬,也感到茫然,他看着面前的人很久。 季云砚额头上的伤,已经愈合,伤口处,头发被剪掉一些。 “在想,一些事,云砚,以后……”我们之间,不管谁有什么事,都不要对对方隐瞒,因为,那样容易造成误会,既然相爱在一起,那么,就该坦诚相待。 不过,这后边的话,他还是没有如实说出来,到底是说不出口,因此,只能和怀中的人颈项交加,就这样掩藏了自己不好意思的表情。 季云砚等了很久,本以为赵总还会说什么意外好听舒服暖心的话,谁知,却是没有下文了。 赵敬兼放开抱住的人,他仔细的看了看季检察官的伤口,伤口已经痊愈,只是,周边的头发,有些,问题! 记得,那天,小少爷轻轻摸了摸季爸爸的额头,他老实说,“季爸爸,你的发型,很好看啊。” 季云砚当时,就等着头顶上的乌鸦全部嘎嘎叫过一遍后,才说,“敬云,明天让赵爸爸带你去剪头发。” 小少爷赶紧收回自己可爱的爪子,他认为,“我的头发,还短。”所以,还不适合剪! 赵敬兼当时坐在沙发里,他正在看报纸,他注意力被那边的父子吸引了过去,在看到季云砚伤口处的短发,他决定把报纸放下,然后,去拿起剪刀,打算继续给季检察官修剪头发,因为,赵总裁觉得,那看起来有些参差不齐的头发,非常需要修理一番。 小少爷当时就坐在电视前,他边看动漫边笑,他指着电视里看向自己的季爸爸说,“动漫很好笑哦。” 季云砚看着零零散散漂落下来的头发,他觉得这是自己形象被粉碎的过程,他一直以来严谨风度翩翩的形象,就像他那些被剪掉的头发,他的形象飘飘然的落地,随后被扫把一扫,拖地一拖,什么都不剩。 赵敬兼很认真的修剪,他似乎喜欢上了这份工作,以致没有注意到,他修剪过头的行为。 季云砚端坐着,他抬起眼皮,努力的看了好几次,第N次,他实在忍不下去了,才道: “敬兼。” “嗯。” 赵总裁真的很认真谨慎的理发,他温和的应了一声,其间还加快动作,嘎查了三次剪刀。 季云砚想了想,他表示,“能不能……”别剪了。要知道,你不是理发师!!! “哈哈哈~”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小少爷,他实在忍不住,终于放声大笑。 他的赵爸爸不是理发师,所以,季爸爸的发型,可想而知! 赵敬兼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看一眼竭力淡定的人。 通常,问题的严重性,发现时,往往是在大错酿成之后。 所以,“我,很抱歉,云砚。” 这个,就不用特别的说明赵总裁为什么说抱歉了。 “我明天,请假吧。”等适应了新的发型,再上班。 所以,星期三,海城最高人民法院,办公室里,有人在看到季检察官出现后,那位刚打好了一杯白开水的同志,他才喝进一口,随后华丽丽的喷了出来。 那位同事问,“季检,你的头发?”是不是在你睡觉的时候,被小偷动了手脚? 季云砚睥睨了那位同事一眼,他道,“今天,外面案件的处理工作,你们自己去考证吧。”他不想再出门了。 最好,是能天天呆在家里,陪着赵总裁温存。 此刻,赵敬兼又和可怜的检察官拥抱,他双手环在他的腰上,他想说,其实,你不论变成什么样子,都很好看,因为,只是因为爱你。 番外四章:第三者,他算是吗 有人,非要看到这个剧情,才给一个强势到明显处于弱势的答案:你是我的,少和别人牵扯不清! 为了调查最近的重大案件,检察院派来了一名重要人物,他叫,尚恭少。 郝扬威亲自把这人带到季检察官面前,季云砚就看着扬威同志,他的眼神里,分明就是在表示,他就是传说中的尚恭少,看起来,实在是,难当重任啊。 郝警官拍了拍小季同学的肩膀,那是好自为之的警告。 “你好,我是季云砚。” “嗯。” 小季同学的有礼招待并没有换得那位年轻有为的先生什么另眼相看,他开口就是问案情。 郝警告去巡视了一圈回来,小季同学出去,“诶,我说,你接来的这个人,他办案的能力,行不行?” “你们还没有交谈?” “没有,他在看资料。” “他曾经是纨绔子弟。” 季检察官沉默,纨绔子弟也敢来混这个行业,是来玩的还是来玩的! “其实,他反应很灵敏。” “就这个优点吗?” “嗯,还有最好的优点是,他和你是同类。” “同类?” 季检察官有不好的预感,他喊,“扬威。” 郝警官走远了,而里边的少爷,正在呼风唤雨,小甲端给了一杯咖啡,小乙拿走桌子上的东西,桌面,确实很凌乱,除了组长的桌面,他的桌面整理得很干净整洁,而且还有一盒小盆栽。 季云砚从外面进来,他没想到自己的办公桌会被他人占用。 “你跟我说说,整个案件的事情吧。” 尚恭少抬眼看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他没意识到,自己此时是坐在别人的办公桌前,人家根本没法工作。 季云砚拿出更简洁明了的资料,“你看这一份吧,整个案件的所有资料,我自己整理的这一份,圈了重要的做记录。” 季云砚不习惯有人来领导自己工作,尤其是有人打扰他的空间。 尚恭少正要打开文件,站在那边的男人,却在做别的事。 “你也管赵家的案件?” “主要是由郝警官管,我只是看看案件的大概。” “是吗,严康正的案子,你还没处理好,怎么就想到要处理别的案件。”他做事,习惯一心一意,全心全意,在做一件事情时,最好不要分心他顾,这是他做事的意向准则,而季检察官的行为,显然是犯了尚检的行事原则。 季云砚不懂这个人的原则,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原则,他季云砚可以分心他顾,“这不影响案情的进展。” “是吗,你怎么就认定,不会影响案情的进程,季检难道不知道吗,一心二用难以兼顾吗!” 尚恭少看着坐在那边的男人,本以为,接手局长案件的是什么高官,原来不过是个小角色。 季云砚合上手上的文件,他迎向他的目光,他不习惯别人这样子看着自己,非常不习惯,这分明是挑衅的行为。 “你叫,季云砚?” “是。” 尚家大少流露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季检察官,他的名声也听说过,出道以来,接手的案件,从未出现错失。 “你对严局的案子,有什么想法?” “已初步认定是有人伪造。” “证据。” 证据有是有,但,“都难以足够证明。” “难道,季检察官是凭着感觉认定。” “根据不足的证据推论,你问我的是看法,我没有说这是结论。” 他一直把看法和结论分得很清楚,那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看法是初步设定,结论是已经有了结果。 尚恭少没有忽略掉男人从头到尾保持的沉持姿态,看来,大众的眼睛,还算雪亮! 两人就着案件分析了那些疑点,季云砚没想到尚恭少几句话就可以把整个案件理得一清二楚。 他有点惊讶,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他是凭借意识还是紧凑的推理。 “下班了,这附近,哪里有好的高级餐厅?” 季云砚刚刚想到一个关键点,他没想到身边的男人,会这样靠过来问,“对面有一家高级餐厅。”他没有去过,不过,他手下的所有人,都去过! “怎么样,一起出去就餐吧。” “我……” “怎么,季检不想给面子?” 季云砚无话可说,他想回家,家里的人更好。 而这时,在家里等着季爸爸回家一起吃饭的小少爷,他拿起了电话,开口就问,“季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 季云砚边走出办公室边想着,怎么推脱,在见到匆忙下班的小晨,他叫住他,可人家说有约,“季检,祝你好运。” 季云砚头顶上闷雷滚过,一定是平时太惯着他们了。 “季爸爸。” “嗯,敬云,你……” “赵爸爸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其实是小少爷想问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真的! “我今晚晚点回去。” “哦。”也不早说,好让人家去麦当劳,这才是小少爷的目的。他有点不高兴,季云砚听着儿子的声音,怎么觉得今天的人,对自己都有一股怨念? 他得罪谁了? 番外五章:其实他,更在乎他 可能,有时候,等你想放弃所有,才发现,身边的人,他在意的目光。 可能,从未失去,只是因为自己的敏感,错误的会意,让自己产生了错觉。 赵敬兼忽然觉得自己从头至尾,都在做一些幼稚的行为,他曾经那么做,骄傲冷傲的拒绝所有人对自己的好,好像就是为了想要引起身边所有人的关注。 他觉得累了,真切的累觉,让他感到无力,就想这样放开身心,随便依附于任何,大地,天地,或者是冷夜,只除了不能依附那个人。 他躺在冰冷的草地上,雨后的草地,雨水沾在草叶上,他就这么躺下去,感觉全身的骨头散开,他看着暗蓝的夜空。 白天,锐不可挡的气势,外在形象无懈可击,谁又知,他内里,其实没多大的承受力。 有时候的夜晚,他为所欲为的需求,他发现自己之前所有行为都成了可笑,那就像是跳梁小丑,他在做着吸引别人目光的事,偏偏他越是那样,他就越做不到。 家族的事业,并不难管,难管的是他心里的鼓噪,尝试放弃,却握紧手;尝试抓住,却手足无措。 那种莫名的渴望和烦操,总让他呼吸不过来,等一年,等两年,想看看,谁比谁先绝情,结果,他输了,而他却赢了。 他懂得怎么伪造自己的情绪,却不懂怎么改造自己内心的痴念, 即使转了三百六十度,他还在原地,独自坚持,那无关倔强,无关执着,那是最好的本质体现,他找不回原来的自己,却在回望来时的路,而后深刻明白,他一直在等。 赵敬兼在等,等机会,但,机会等不来,不,是等来,他却不懂怎么利用,慌张的急切找寻出口,不顾彼方的痛苦,只想着怎么早点解脱自己,他没想到,这是让对方死心的借口。 如果,一个人想死心,是要依靠一件痛彻心扉的事来刺激才能达到效果,那么,他何尝不想尝试,所以,他有何好犹豫。 当在会议室里,辩驳了所有人的言论,包括一度让自己恐惧的爷爷,他嘴角一冷,笑是笑了,可话里的火药味是那么的浓,“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错误不可能避免,我尽可能的去避免,但是就是发生了,而,爷爷,你要求的要敢于尝试,我也试过了,只不过是,这次,失败而已。” 他将其定位失败而已,并没有什么值得深究。 赵敬衡会议后,第一次找上弟弟谈话,他从未找过他谈话,就像赵敬兼从未在家里人面前,发挥失常,到这个地步,他想造反。 “敬兼,你想把事情闹大?” “哼!” 赵敬兼冷笑,“我想把它闹大,若真是那样,我又何必等事情过了个把月后,才这样把它找出来。”如果他真想闹,当初事情发生后,他大可放言,开新闻发布会,通知各大媒体来收集资料。 “你是说,真的不是你。” 赵敬衡,第一次不确定,自己对这个弟弟的认识,小时候,不是大家不喜欢他,而是他不喜欢和大家一起玩,他只顾身边的另一个少年,他忘了家中还有弟弟哥哥,而中间,又有长辈在中间没事生事,他们的关系就这样缓缓拉开。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 所有人,都认为是他自己把消息散布出去,那么多人就指定是他,“我没必要向你们解释。” “你就这样和兄长说话。” “怎么,我想放弃对公司所有权的时候,你们就成我的兄长和弟弟了?” “敬兼,你?” “赵敬衡,你该去问你的亲弟弟,赵敬辉,他应该比我更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赵敬衡再无话可说,赵敬兼走得太干脆,那么干脆的他,好像想要做绝,他试图在找一个劫后余生的办法,断崖前是绝路,他义无反顾的跳下去,不管是生是死,他就是不想受到其他人的规制。 看着走入夜色里的人影,从很小的身影,恍惚转到如今挺拔的公子,他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绝。 赵敬衡不知道怎么跟对方解释,当初,之所以去从政,其实一半原因是不想和你争家族的事业,可是,他自己能这样选择,并不代表家中的另一个人,愿意这样选择。 赵敬辉开始时吊儿郎当,其间在自己妈妈的唆使下,就有了和自己哥哥对着干的念头,那些想法,一旦产生,就像是海啸过境,它只有席卷一番,才能甘心的停息。 一家人和乐融融,不是不好,而是人的内心,对各种利益的渴求,太过强烈。 赵敬兼是人,所以,他也想要利益来充当后盾,他想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妈妈在家中的地位,他没想到,他努力争取的一切,努力过来那么久,却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满盘皆输。 赵敬衡第一次上来追生气的弟弟,他以为他这么做有一定的意义表示,他不会想到,这样的行为,反而让赵敬兼冷笑。 他想要家族的事业时,他遇到问题时候,为什么,作为哥哥的你,从不表示任何,哪怕是指出一个错误也算是公平的对待,可,赵敬衡不曾插手管家族中的事,他的借口很简单,从政不得随便干预商业事务。 赵敬兼不想要这一切了,他丢下文件,起身,拿起外套,就走出了办公室。 以前,他可以这样做,随时随地的可以这样潇洒,可是他没有潇洒过一次,甚至,放弃了心里最爱的人,他放弃心里的爱,转身抓住毫无意识的公司,他本以为,他的这个选择,可以扼杀自己的可怕念想,他难想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渴念越来越强。 也许,在这世上,没有人,比他赵敬兼更在乎季云砚吧。 赵敬衡后来说,可能是作为当事人的你是当局者迷,而作为旁观者的我们都清楚,你从小就很关心季云砚的一切,你把那一切对他的关心当成了习惯,理所应当,以致,等你发现,你爱上了他,你就恐慌了,你害怕了,你不知所措。 “敬兼,我不会反对你和云砚在一起,至于爷爷,他有他老人家的观念,你不能让所有人都接受你和季云砚的关系。” 那晚,他回家,聚餐,赵家所有人,第一次坐到一起,赵敬衡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么把话挑明了来说,他不认为,这些事,有什么需要避讳和不应该当众说出来。 赵家中的太上皇,也就是他们的爷爷,病刚刚有所好转,他就安静的喝了几口汤水,最后也没说什么,直到,自己的孙子,要走,他才说一声,顺道,推我到园子里了再走不迟。 赵敬衡本来是要上来推轮椅了,可,老头子就这么跟着那沉默不说话的孙子说,他只能示意弟弟,“敬兼。” 赵敬兼穿上了外套,他走过去,推走了轮椅。 他心里挺矛盾,赵敬衡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然而,要一个人,在转身后,立即放下多年来的心情,那是不可能。 爷爷叹息了一声,他道,“你真的决定,要和云砚在一起了?” 不管家人的反对,似乎,家人的意见,对于这个已然能顶起自己一片天地的男儿来说,已经举无轻重。 赵敬兼遥望着远处暗沉沉的夜空,他不想回答,但是,还是忍不住这样说,“你不都是早看出来了吗。” 那么多年,他要是真能放下季云砚,他还会经过这个槛,差点为了那个人而和家里人反目。 “他在检察院,上升越来越高,而你们关系,会影响到他的晋升,即便是这样,你们还要在一起吗?” 老头子想说,不是我这做老人的看不透你们的关系,而是考虑到的因素太多,即便,曾经,对自己所有的孙儿,都是严格及至严厉的要求,但出于都是为了他们能有所作为,他一路打拼来也不容易,只认准了艰苦的付出才有收获的道理,因此,还不能明白现在的年轻人,他们那些聪明的方式。 赵敬兼看了一眼突然间又苍老十几岁的爷爷,他想了想,决定借了赵敬衡的话来说,“我爱他,成了习惯,要是真能放下他,我们早在你的阻止下,断绝了关系,也不至于,闹到现在,不可收拾。” “他不在乎,那个晋升的机会,而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赵敬兼,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只是爱他而已! 番外六章:至始终,只因爱他 那晚,是赵敬兼第一次那么平静的和自己的爷爷说话,等说完了,才发现,自己一直惧怕的爷爷,并非是冷酷无情的长辈,是不否认老人家当年的铁血手段,可能小时候,听奶奶说太多了爷爷的事迹,以致让自己心里害怕,更担心,老人家为此,作出些什么难以想象的逼迫,让无助的季云砚就犯。 季云砚的外公,其实也是政界里闻名的人物,赵敬兼不是怕季云砚的外公保护不了他的外孙,而是,担心,自己的爷爷做法,有时候,一个人为了家族所谓的名声,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因此,当时年少的人,他不敢,坚持和自己在意的人,站在一起反抗家里的人。 如今,追及当年的心里,终不过一句,交流太少,沟通不到位,才形成了今天的局面,也好在,并非各自做绝到无可挽救的地步。 “赵家一日不如一日,这个家里,现在的顶梁柱,就你们三兄弟,该和睦相处的就好好的相处,别在因为一己私利,而毁掉整个家族之益。” 赵敬兼看着叹息的爷爷,他难以想象,自己会有一天,能听到老人家这么无奈的语气,可能,一个人,真的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有的人,为别人而活,而有的人,为了所谓的家族而活,这也许是一种坚持,就像一个人爱一个人的执着,其实都没有错,若是错,可能是用不正当的手段扭曲了原本纯洁的心意。 “我知道了。” 赵敬兼能给的答案,也就这个,他那晚,走出了赵家,一个人,行走在时而通明的大道上,时而是昏暗无光的街道上,等他停下来,他才发现,自己走了很远,忘了上车,忘了可以开车回家。 当时,他就站在路段中央,回头看,他不知,要重新,回到起点,开始新的历程,还是继续走下去,当然,继续走下去,就必须付出时间和耐心,以及疲倦。 他看了前方,他很少走路,自然不知道,自己所在的路口,是在哪个位置,因此,不敢再往前走,想来想去,只能打车了。 那是他打车,他上车后,就想起了季云砚。 可能是心里感应般,下一分钟,季云砚便打电话过来,他问,“还没休息吧。” 那一刻,赵敬兼心口有一句话,呼之欲出,他想说,云砚,我想你,他想说,你知道吗,我们走到今天,终于,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可是,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沉默着,等那一边的人,继续说话,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连听着对方的声音,都感觉暖和。 而这时,开车的师傅说,“先生,前面的路段堵车,您不介意,我绕路吧。” 季云砚当即问,“你怎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在路上吗,在,做车回家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要不要紧?” 电话那头,那个人,一下子,问了那么多,他这边,不懂怎么回答,甚至,连开车师傅问自己问题,都忘了回答。 “先生?” “额,可以,你绕路吧。” 他终于说了一句话,他察觉不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很沉郁,一般一个人一旦心里有事,他沉默久久不说话,他只要一开口,他说话的语气,就不对劲,因此,季云砚听到了那样的口 气,可想而知,他有多担心,他急忙询问,“敬兼,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你怎么,跟我说句话,好吗,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难道,是爷爷?” 他们,似乎,对爷爷,都有相同的畏惧,不只是爷爷是长辈,更多的是对作为一位老者的必须尊敬和服从,爷爷有那般威慑力,他们就在他老人家的威严指导下成长,自然难以驱除那样的威慑,即使是长大成人,年立三十。 “我没事,刚才回家吃饭,出来,忘了上车,爷爷说,他的案子,你要是能出力,就出,不能,也不必勉强。” 那边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在乎彼此的两个人,这就是爱上彼此的后果,会为对方着想,会为对方担心,无时不刻,把对方放在心上,小心的掂量着身边事的影响。 赵敬兼最后说了一句,“我到家了。” 他后面,本还想加一句,不用担心我,可惜,想到家里,对方不在等自己的归去,心里也就沉了下去,因此,也就没了后话。 有时候,赵敬兼挺想说,云砚,我希望,我每次下班回去,都见到你在家,等我。 可是,赵总裁,工作没季检察官那么辛苦,他总是先回家,而季检察官,他经常早出晚归。 当龙敬云,实在忍不下去,他说,“赵爸爸,我先去睡了啊,你自己等季爸爸吧。” 孩子前一刻钟说,明天是星期六,然后,他想和赵爸爸一起等季爸爸回来,然后呢,一家三口,一起讨论,明天出去玩! 但是,正在外面和人家尚少爷喝酒的季爸爸,他估计是忘了家里的人。 赵敬兼在第N次望门口的时候,终于等回了晚归的人。 季云砚身上都是酒气,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晚,还带一身酒气回来。 赵敬兼皱了皱眉,他走上去扶住有些醉意的人,他终于学会开口问,“你喝了多少酒?” 季云砚蓦然把扶住自己的人抱住,他说,“喝了一些,没办法。”都是那个尚恭少,这个人,脸皮可以比城墙。 赵敬兼没有听闻那个人,自然不知道尚少爷的存在,他把人送扶到房间里,这时,季云砚的电话很理所应当的响起来,季云砚心里条件反射的突起,赵敬兼正打算帮忙接,季云砚第一次慌乱的抢先一步说,我来吧。 赵敬兼把手机给对方,他预感不妙,而电话传出来的声音,就是男人的声音。 赵敬兼心里莫名不舒服,他不知为什么,宁愿听到电话那头,是女人的声音,仿佛认准了季云砚不会喜欢女人一般,他竟然害怕季云砚和别的男人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尚恭少这个人,不论是季云砚,还是郝扬威都不了解他的为人,更别说是赵敬兼。 他只问一句,“他是谁?” 季云砚心里立马沉了,他老实交代,“是我们院新来的检察员。” “是吗,所以,你最近很忙啊,不是晚餐,没空回来吃,就是像现在这时候,喝酒,到很晚才回来。” 赵敬兼感觉心里不是滋味,他在家里等,而他季云砚呢,在外面,陪别的男人喝酒,任谁,都忍受不了吧! “敬兼。” 赵敬兼甩开手,他走出卧室。 季云砚连忙挂了电话,他心里骂一句,尚恭少,你绝对是故意的! 他赶紧去追吃醋的人,“敬兼,我和恭少没什么?” “恭少。” 哟,叫得还真是亲,就差没叫成一个字的了! “他是GAY没错。” 季云砚,纯属脱口而出,他没想过,自己道出这个事实的后果! 赵敬兼脸色就在那句话里,全黑下来了。 他是个GAY,这说明什么! “不是,那个,你听我说。” 季云砚第一次发现,原来,解释一词,是这么的难以让人理解! 什么叫越描越黑,这就是啊,解释就是掩饰啊! 赵敬兼看着比自己还慌乱的人,他沉沉吸了一口气,他道,“好,我听你解释。” 他承认自己,是吃醋了,没办法,爱这个人,爱得到这个地步,一步一深入,越来越明白,对方于自己的重要,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别人对他的意思。 季云砚尽快果断迅速的先把给自己机会解释的人抱住了再说,“他是GAY没错,但是我对他不感兴趣,他表示对我有意思,那也是他的事,我心里只有,你应该知道。” 赵敬兼听着忐忑不安的人解释,心里有点沉,“他喜欢你。” “我不知道,不过这几天,他以刚来这里上任,不熟悉为借口,总是拖着我,我也想推脱,但是他拿这是公事的必需,我只能顺从了。” “那,是不是,他要跟你交往,你也顺从。” “怎么可能。” “你是希望你和他有可能发生?” “敬兼,你在说什么呢,你知道,我心里爱的是你。” 季云砚居然比吃醋的人先生气,赵敬兼就是那么顺口淡定的反问,他成功的操控了一切,只有他季检察官,慌乱不已。 “我相信你。” 赵敬兼不是傻子,他懂得一个人所说的话的真实度,尤其是那个人是他爱的人。 “敬兼,我不想你误会,所以,前几天,我只能瞒着,我不想你不高兴,我怕,我也想要说清楚,可是,我更担心会让你误会。” “所以,你想永远的瞒我。” “我只在乎你,其他的人,住不进来的。” “真的假的?” “你不相信我?” “要我相信你,需要考虑考虑。” 废话,你说你身边有个GAY,同样作为男人的赵总裁,怎么可能放下心,真的相信! “敬兼,我不想,就因为他一个尚恭少,而让我们的关系出现裂痕,好不容易,我们才释怀种种,我不能,让他人来扰乱这一切和好的幸福。” 季云砚恐慌了,赵敬兼感受得到,他急忙吻住恐慌的人,他说,“我相信,云砚,我相信你就是了,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真的,我知道。” 真的,他知道,季云砚,只是爱赵敬兼,他才那样害怕,他真的只是开玩笑。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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