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黑暗中,张书鹤突然警觉的睁开眼,只见屋子里一片明亮,因为修炼的勤,对面的窗帘长年都没有拉上,此时外面冷煞的月光透过玻璃泄了进来,显得地上如铺了一层霜,凄冷无比,张书鹤只觉得心中一紧,习惯性的抬手摸了下旁边的床铺,原来每日躺着黑豹的地方竟然是空着的,他目光又急忙扫下床周围,仍没见到它的踪影。 就在此时,一声震耳的吼叫从头上方传来,吼声里带着杀气,张书鹤顿时眼眸一缩,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色残影突然如箭般向他胸口方向急射而来。 张书鹤大惊失色,尚来到汲抬手取出木符,就感觉到胸口一凉,血液喷到了手背上,热得烫人,与他突然冰冷起来的身体形成了强烈对比。 他看到了那个身影,它落在了地上,再熟悉不过的黑豹此时看来竟然像催命的恶魔,看向他时,冰冷的紫眸中竟带着复仇的快意…… 张书鹤顿时满身大汗的从恶梦中惊醒,他抬头,窗帘没有拉,月光如霜,床旁边没有黑豹,他顿时一个翻身,翻到了床侧,然后向房顶看去,什么也没有,等了几分钟梦中的情景并没有发生,张书鹤这才收回了手中的木符,擦了把额头的冷汗。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这种恶梦,自从修炼了石像中丝绢上面的吐纳功法,几乎都是一夜无梦,上一次的恶梦就只有他死而重生的那个夜晚…… 张书鹤虽然平静下来,但仍然能听得到自己紊乱的呼吸声,此时时间不过是凌晨,但他已经半分睡意也无,打坐了一会儿,也是心中烦躁,无法静下心来,之前扫了一眼房间他便知道黑豹并不在屋里,这段时间他日夜闭关,显然对它少了关心,它趁机时常溜出去不知所踪,也是时间对他约束一下了。 而刚才那个恶梦也勾起了他深埋在心底的担心和恐惧,平复了下心情后,张书鹤立即从空间翻出了当初从灵宝天尊石像里找到写有炼化仆兽禁忌功法的丝绢,然后抖开仔细的又看了一遍,功法写的过程无比详细,但是对反噬却只有几句,寥寥无几,而且都是古文字,看起来极为费力。 即使如此,他仍看得无比仔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功法下面发现了一句注解,显然以前大意略过去了,字很小,可能是时间太长,也有些模糊,张书鹤一个个字研究最后总算明白了七七八八。 明白的同时也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气,这意思竟然是化形者诛之,在张书鹤以为,黑豹既使本身再厉害,也只不过是兽,却没想到而这段注解里,竟然提到了这禁忌之法炼出的仆兽也能化形。 化形故名思义,就是能变成人,一只野兽也能变成人?饶是张书鹤两世为人,也是呆愣当场,这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不过自从他得到了天尊者石像里的三样东西,他所接触的也都是以前的他无法理解的事。 情绪很快稳定下来,按照丝绢上的注解内容,仆兽的修为完全取决于兽精源,兽精源原身越是厉害,仆兽吸收了其中的能量,也会青出于蓝,注解中提到,其中有一种兽精更是稀有,就是上古时的化形妖兽,极为罕见,当妖兽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是能够化为人形,如果炼成了仆兽,若有足够的能量是能够吸收到化形兽的兽精,甚至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看到这里张书鹤心头剧烈一动,这张丝绢若是落在旁人手中,即使能看得懂也会觉得是天方夜潭,痴人说梦,但是他却是知道,里面记载的东西无一不真,而妖兽化形显然也是真的,上古时也许真的有化形妖兽,只不过到现在不知过去多少万年,这东西已经绝迹了。 只是那灵宝天尊的石像里,真的会是化形兽的兽精吗?张书鹤思来想去觉得希望或许不大,想到黑豹,虽然近两年它灵智大开,极为人性化,智商也不亚于普通人,但是丝绢上也说过,上古时化形妖兽的兽精可以说是万里无一,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而且黑豹也并无化形的先兆…… 想到这里,张书鹤一展丝绢借着月光又细看了起来,再找不到其它遗漏的地方,最后他的目光盯在了丝绢上那句最刺目的五个字,化形着必诛! 妖兽化形难,炼化的仆兽则更难,条件无一不是苛刻至极,而一旦化了形就意味着它完全的继承了化形妖兽的所有能力,并且又得到了大量的天地能量,放纵下去的结果不止是血气反噬伺主爆体身死,这种集天地怨气炼化成的仆兽比妖兽更危险,更有不可预测性,禁术之下的化形仆兽一出,天地必大乱,所以才会有郑重的必诛字眼,怪不得会被称做是禁忌之术,它的可怕之处也正是于此,成与它,败与它,生与它,死亦它…… 张书鹤坐于床上竟是直愣愣的坐到了天亮,而后面唯一必诛的方法已经看来看去,思来想去,不下数十遍,直到天亮后黑豹自己爬上楼,用爪子拨开了窗户钻了进来要东西吃,张书鹤才翻手将丝帛收回了空间中。 黑豹则是边吃着肥瘦适宜香喷喷的半熟猪肉,边有点奇怪的看向张书鹤,它不过是睡了一觉后,出去溜了一圈,谁知天就亮了,这种情况这几天一直这样,张书鹤也没说半句不好,今天却是一直有点意味不明的盯着它看,一眨不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黑豹想了想顿时一抖身上松散的毛发,表明自己身上的的毛干净的很,没有什么脏东西,尾巴则是讨好的把舔干净的盆卷到张书鹤脚边。 张书鹤盯着它,突然抬脚将盆一脚踹出两米远,显然黑豹没想到张书鹤会这么干,竟是扭头看着滚远的盆愣愣,那是它吃饭的家伙,平时极为爱惜,张书鹤也是每次都刷干刷,从来没有用脚踢过,顿时黑豹站了起来,紫眸有点愤怒,不过见张书鹤面无表情的样子,顿时动作一停,想到也许是它这几日太放肆的缘故,也就忍气忍了下来。 跑过去又把盆咬了回来放到张书鹤脚边,张书鹤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又是一踢,盆这回踢得更远,黑豹的脾气向来火爆,此时见状便是冲他吼了声,然后飞快的冲过去将滚动的盆用牙一咬,又带了回来。 凡事有一有二,不可有三,但是张书鹤显然自己打破了这个规距,又是一脚踢出,黑豹见状顿时全身崩紧伏在地上,这是一种防备的状态,显然他感觉到了张书鹤的敌意,但是一人一豹多年的相处,换作他人践踏它重要的东西,绝对不会容忍而是直接扑过去鱼死网破,但是对面是张书鹤,它最先做出的不是撕碎他,而是身体进入了防备状态中,单以防备二字,黑豹就已将自已放在了被动的立场上,这是它下意识的举动,也是默许了张书鹤可以优先出手伤害它的条件。 在人看来并没有什么,但是在兽类强者的世界观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主动在第一时间杀死对方才是最正确的,不进攻那么死的就是自己,而黑豹对敌人一向都是如此贯穿始终,但是在张书鹤面前却没有动,只是此着它不甘的低吼,这个举动不是懦弱,而是将自己的生死完全相信的交到了对方手里,相反,就是对对方的信任,信任他不会伤害自己。 张书鹤的脚在碰到钢盆时,停了下来,看了黑豹半响,隐藏在腿侧紧握的右手微微张了张,一手心的冷汗,刚才的试探他知道是很危险的,但是如果不试,心头不安始终会影响他日后修炼。 而做出这种激怒行为,也是想看黑豹的反应,如果它与以前一般并没有异样,也就罢了,若是早已不知道何时对自己存了异心,潜藏在自己身边留待复仇,就不得不防,他想从中看出端倪,但显然黑豹的反应都在他意料之中,这才着实松了口气。 随即伸手拾起地上黑豹的“饭碗”,然后进厨房刷了刷,而黑豹则是跟他保持距离的步步跟着他,看他要做什么,张书鹤刷干净后,又取了一盆肉出来,放到羊毛毯边上,但是显然黑豹对他刚才踢它饭碗心存芥蒂,不肯再靠近他。 张书鹤放下盆便去了浴间,一晚上的汗都湿透了衣服,冲个澡显然是当务之急,转身关门时,见黑豹一双紫眸仍然防备的盯着他,平日最爱的肉也不吃了。 关上门后,张书鹤精神有些疲累的垂下目光,豹子天性生疑,也可以说是养不熟的动物,就算你十年对它好,但有一处做得不妥,之前的情分也就一拍两散,甚至又回到陌生时,虽然刚才的事是自己无理在先,但是也不难从中看出黑豹天性绝情的性情一二。 若说不失望也都是骗人的,这些年他在黑豹身上花的心力可以说是数不胜数,若是有朝一日翻脸为敌,不知道它是否还能念着这些年自己待它不错的情面,张书鹤心不在焉的洗过澡,穿好衣服,走出来时,黑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在门口,再看一眼周围,见窗户拉开了缝,显然又出去了。 而肉盆那边,肉还是满的,看来是没吃,张书鹤知道黑豹这是跟自己置着气呢,什么时候气消了也就回来了,随即将肉盆收回到空间中。 想到什么,取来了魏老头前些日子给他的东西,一个旧布袋,里面有三十几枚古钱,魏老头生平就好古董,他又长年在基地各个地摊上摆摊,所以如果有人卖些年代久的古钱币他都留意着,用积蓄买下来,以前买这东西要花不少钱,现在末世了倒是不值什么钱,给些吃的就换了,但是难得是他这个心意。 他手里一直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也有打算重新做把七星剑,原本想从收回那七枚铜钱,但是现在有了更好的,那几个就留给刘海和魏老头,算有个经事的念想。 好在魏老头收的这些铜钱都是年代久远的,品质比之前的还要好上数倍,从中挑了最好的七枚,以次排开,手中则摆弄着其中一枚,很少有人知道铜钱一物其实最为通灵,正反两面阴阳二界,中间一孔可纳天地人三气,可谓是无价之宝。 张书鹤摆弄了一会近期用玉桃凑足铜钱容纳的灵气,再用空间最好的枯桃木做一把七星剑。 晚上黑豹回来时,从窗户跳进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窜到张书鹤床上,而是走到床前不远就停了,一双紫眸盯着张书鹤,显然在观察张书鹤的反应,若是再见他有一丝厌恶及不妥,它就立即掉头便走。 张书鹤从修炼中睁开眼睛,见状何尝不知道它的心思,只得抬手招它过来,见它磨蹭半天才跳上床,于是摸了摸它毛哄哄的头道:“早上的事是我不对,心情有点糟糕,偏你把盆放我脚边,好了,以后不踢你饭碗就是了,踢过的那个明天我就扔掉,给你换个新的……”好说歹说之下。黑豹才终于肯再跟张书鹤亲近了,张书鹤在床上修炼,它便趴在床上,将头放到张书鹤腿上,时不时伸出舌头舔舔张书鹤的手,倒是很快已经忘记之前不愉快的事了。 几天后,刘海急匆匆的过来,脸色有些憔悴,最近军队这边忙,他刚出个任务回来,没多久又有任务分配了。 “张哥,我来跟你求两张保命符,半个月后的任务实在有点扎手……” “怎么回事?”张书鹤急眉问道。 刘海叹了口气:“近两年出现了一种叫血藤的东西,有人高价收,但很多狩猎小队都有去无回,军队这边上层不久前也要求彻底清除这东西,并且已经确定这东西就是丧尸的感染源,但是每次十队派出去,九个队都回不来,甚至全军覆没都有,这次临到我了……” 张书鹤听罢想都没想便道:“找个借口推了吧,四级丧尸也许还可能逃命,这东西碰着有去无回。” 刘海显然已经知道了危险性,想了想也只能摇了摇头:“没办法,现在进了军队里,身不由已,不听命令不行,况且我还是一个小队的队长,丢下他们临阵逃脱这种事我做不到……” 张书鹤倒是看了几眼刘海,在末世这份责任感来之不易,张书鹤虽然不赞同他去冒险,但是见他主意已定,便没再说什么,只是给他数张木符,让他到时随身携带,并嘱咐符力有限,遇到危险还是逃为上策,刘海听罢点了点头便急忙离开了。 半个月后,张书鹤正将七星剑制作完毕,拿到手中细看,桃木剑虽然刻的不精致,但是木质深红,显然是极品桃木,而七枚铜钱也早不复刚拿到手时的脏锈,露出了原本的颜色,虽不能说全新,却也是光华内敛,不似凡品。 张书鹤正高兴的摸剑时,外面传来锤门声,张书鹤略一皱眉,立即收了七星剑过去打开门,只见刘海气如牛喘,飞快的闪进来,反手关上门赶紧低声道:“不好了张哥,小黑它惹祸了……” “什么?”张书鹤一惊,早上黑豹是经过他同意出去溜溜,以它的隐匿性,若它不主动出现,基地鲜少人能够发现它,安全足够自保,这也是他放心让黑豹出去的原因之一。 “到底怎么回事?” “我是听我的一个兄弟说的,他一说我就知道肯定是小黑,基地一个旅长的侄子,十几岁的毛头小说,平日就飞扬跋扈确实是招人厌,但是后台硬,再加上他有一头变异的花虎,基地里根本没人敢动他,谁知道这小子带人在街上溜哒的时候,小黑冲了出来,把旅长的侄子给差点烧死,现在已经废了双腿了,他本来脸上就破了像,烧得像赖吧皮似的,现在没了腿就是个废人了,那头花虎救了他一命,但也被烧死了,军队那边调动了数百人护着旅长他侄子,几百支枪射杀小黑,我没来得及去看,直接就过来找你了,张哥,你快想想办法救小黑吧……” 张书鹤听罢倏然起身,着急之余感觉事情有些奇怪,按说黑豹早脱了野性,不会轻易出现在人前,更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即使要杀,也不会这么选择这么愚蠢的杀人方式,只能说那个人激怒了黑豹,随即想到刚才刘海说的其中一句关键之处,那个旅长的侄子脸原本就被烧伤,这让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张书鹤脸色微变,道了句:“不好……”便立即冲了下去。 第七十章 张书鹤边下楼边取出一张符在手心翻转间燃成了灰烬,随便目光扫了眼周围,辨别其中最近的路追了过去,刘海也紧随其后,见到街上有不少基地的护卫兵,感觉事情越发的糟糕了,护卫兵是护卫基地内部秩序,现在出动这么多人,显然情况严重。 “张哥,连城边的护卫队都过来了,事情不妙,还是先找回小黑吧。”刘海焦急道。 不必刘海提醒张书鹤也会如此做的,他点了点,随即两人寻找着小路穿了过去,迎面广场上方似乎聚集了不少人,里面吵闹声及枪声已经是不绝于耳。 “人太多了,这样根本进不去……”刘海拔开几个饥不择路往外逃的人忙道。 张书鹤确定了人群里黑豹确实在其中,便突然拐入一道光线发暗的胡同中,然后突然抬手自空间取出数张招唤符,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有用过这符来对黑豹强制召唤,好在考虑到以防万一,他备了不少,此时正可以用上。 他清楚黑豹的性子,如果那个小子不出他所意料,是当年小姨家对面的那个小孩的话,那对于黑豹来说就不止是敌人了,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不死不休,所以如果只燃一张召唤符恐怕无法将它召唤回来。 所以他取了六张,每一张都是第一张力量的翻倍,看着不断有护卫队加入到前方,张书鹤顾不得其它,只能狠下心肠,咬牙翻手间燃起了六张符,向着黑豹所在的方向抛去。 六倍的力量,幼豹时是绝对无法承受的,而此时经过几次异变的黑豹,应该也是极限,张书鹤静静的待在原地,等黑豹被召唤回来,他相信现在的黑豹已经不是当年那只未开通心智的幼豹了,既使它再愤怒,在死亡和敌人中,它应该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再强烈的仇恨,不怕青山在,只怕没材烧。 约摸过去三分钟,一直盯往前方的张书鹤目光缓和下来,看到了不远处飞射而来的黑影,随即立即拉开了布袋,指间不知何时被刺出了鲜血,在黑影射到面前时,他将沾着血的手指按在黑豹目间解了召唤符的符力,然后将它放入到布袋中。 一切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后面的刘海甚至只看到张书鹤抬起手伸到布袋里的手势,然后听到前面纷乱的脚步声和吵杂声。 “那只喷火的金钱豹怎么不见了,天呐快把它抓起来……” “有没有搞错啊,军队来了这么多人,浪费那么多子弹,竟然还抓不住一只野豹子,真是废物……” “那是异能豹,哪那么容易收拾,奇怪基地里从来没听说有人带着异能豹子的,难道是它是自己跳进来的?” 对面楼里的肖旅长得知消息后,大怒的一拍桌子站起来:“给我搜,不论任何代价的将它给我找出来,基地里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是,旅长!” 张书鹤和刘海混在人群里,回到了住处,刘海出去打听了一番回来道:“刘哥,那个肖旅长是专门基地安全的,基地的护卫队全是在他管辖之内,他现在寻了个借口开始对基地采用地毯式搜索,连个苍绳都不放过,搜到咱们这,就算小黑缩小了,也会另人生疑啊……” 张书鹤并不打坐以待毙,给受伤的黑豹清洗了血迹,吹干了毛发,便起身道:“既然基地现在待不了,那就离开基地,过一段时间,等事情平复了再说。” 刘海苦着脸道:“现在基地基本只能入不能出了,有专门的人在出口看管。” 张书鹤一听不由皱了下眉,“难道没有什么办法混出去吗?” 刘海想了想道:“有倒是有,但是……” “说!” 刘海小心冀冀道:“张哥还记得吗?半个月前,我跟你讨了几张符护身,是要出一个任务,正好就是今天,那个肖旅长虽然在基地里有些势力,但是我们隶属的是周师长麾下的八小队分支,所以出任务是不归肖旅长管,他也无权查问,这次一共是两个小队出任务,我就是其中一个队,因为任务风险大可以随队带一名小洞天的人,正好张哥可以顶了这个名额……” 张书鹤听罢不由皱紧了眉头,无论是待在基地中被人瓮中捉鳖,还是再次面对血藤,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是想了想后,还是决定随刘海出基地,因为已经没时间让他做第三种选择了。 随着三天三夜的地毯式搜索,护卫队仍然一无所获,连点线索都没有,肖旅长得知后暴跳如雷,将手下的人挨个骂个狗血淋头,手下一个人倒是起了疑心,说是当时护卫队的人将基地都围了起来,连只鸟也休想飞过去,但是当天就有人出了基地,就是周师长手下八小队的两个分支出去执行任务,因为是周师长的人,所以他们没敢上前去搜索,有没有可能这只金钱豹是随着车离开了基地,这也能解释通为什么整个基地搜完连根豹子毛都没找到。” 肖旅长平复了火气,也是起了怀疑,不过他与周师长不同路派,平时也没什么大矛盾,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况且这也只是猜测,车上到底有没有金钱豹,没有亲眼目睹,什么还不好说,随后命令道:“他们离开了几人?都是什么人?给我查!” “报告旅长,早先就让人查过了,一共带走十九个人,十个异能力者,九个神枪手,还有三个是小洞天的人……” 肖旅长表情顿时沉了下来,“如果不是周游的话,难道是……小洞天的人?” 此时的张书鹤已经顺利的离刘海离开了基地,两台军用车,车仓里无数装备,显然上面对这次任备极为注重,异能者也分配了不少,又选了两个任务完成度最高的小分队执行,连小洞天的人额也给了分配。 张书鹤和刘海正坐在车上,军用车前面只有驾驶座和副驾驶,刘海正开着车,张书鹤则坐在旁边不断的安抚着黑豹,它至今情绪仍然暴燥消极,就算给它平时最喜欢的肉,也提不起半点精神,甚至对张书鹤的抚摸也产生了抗拒,显然那几张强制的召唤符让它再度记起自己屈膝人下的事实,加上基地中发生的事,让它无法宣泄出情绪,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刚炼化仆兽时那只只有仇恨的小兽。 看着黑豹的样子,旁边开着车的刘海也担心不已,不过见张书鹤一反平时的冷静,只好道:“张哥,你也别着急了,小黑它可能被刺激了,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或者放它下车发泄发泄?” 张书鹤只能无奈的在黑豹身上贴了张符,免得它暴怒起来冲出去,只见它狠狠的瞪着紫色的眸子对着张书鹤,好像对面的张书鹤就是他的敌人一般,爪子也在不断的挠着座垫,口里发出愤怒的低吼声,引诱分散注意力纷纷都无效,张书鹤只得一直抚着它的头,安抚的效果尽管并不好,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两台军用车,除了前面驾座的人外,后面车舱里还有随行的兵,里面都设有床铺,及各种武器装备,并且整个车舱的功用极为完善,铁板合起固若金汤,分解可随时向外瞄准击死丧尸,所以一路上倒是行得极为顺利,因为黑豹的原故,刘海没有让自己手下过来代蘀开车,而是和张书鹤倒着开。 行驶了大概六天左右,才终于来到了地图所标的红点处,因为丧尸毒的缘故很多树木都死了,地上的草都是枯黄色要死不活的,干燥的天气再加上地域处在一片黄泥地上,两台车驶过去,后面扬起滚滚的黄尘,车身也是黄蒙蒙的一片。 直到驶入了一片洼地,四边高中间低,两台车一前一后停在了高坡处,刘海对照了下车上的向导仪与地图上标的地点,应该就是这里了,随即和张书鹤下了车,而车舱的几个人也都纷纷打开后舱门跳了下来。 前面一台车是另一个小队,小队长与刘海平日算是竞争对手,争军功争奖励无所不争,关系并不算太和睦,他一下车就占据了主导位置,然后转身皮笑肉不笑道:“刘海,这次我们这边请了小洞天两位道士过来,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剿灭血藤,所以这一次你和你手下只要从旁辅助就行了……”说完有些不屑的看了眼张书鹤。 张书鹤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在乎小队长的言语,而且这种言语对他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丝毫不放在心上,他之所以这次随刘海过来,没有半途下车,一是因为正式入了队,若是临阵离开刘海对于其它人有些不太好交待,毕竟手下的人临阵脱逃对他这个队长的名声不好,二是刘海带他离开基地,他倒不好这么一走了之不管不顾了,所以暂且过来看看,是否能帮上点忙。 而他在车上也早已经跟刘海说了血藤的厉害,他们这么几个人面对血藤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一切要以忍为先,以安全为目地,要记住他们来是消灭血藤,而不是来白白的给血藤送养料的。 刘海自然分得轻缓重,他手下的兵没一个弱的,都是杀丧尸的好手,哪个也不想给那妖藤做肥料,此时见曹潜这么一力担当,自然求之不得,当下争都不争,退居二位,任曹潜去折腾。 曹潜见刘海没脾气,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看到两位道士胸有成竹的样子,顿时又抛之脑后,这两位道士请来可是不容易的,他们不要任何报酬,只要走时收两根红藤即可,他也听说小洞天有位道长私下重金收这东西,曹潜自然满口答应,这种即能让自己立一军功,又省下了大笔票子的事,自然求之不得。 两名道士一会看看天,一会在四处踩踩点,手里拿着餐盘大小的罗盘到处走动,最后走到了西南角,开始往地上铺了一条数米长的黄锻,上面早已用朱砂画了血红的巨符,然后从车里取了折叠桌摆上,放上糯米,香祭品,取出两柄桃木剑便开始做起法来。 刘海一行人则在另一边,手下的七个队员面面相视,“刘队,那曹队的人也太嚣张了,明显在抢军功嘛?同是出任务的,凭什么让咱们辅助他们啊?” “是啊,他们有道士,咱们也有,大不了各做各的……” 刘海立即坡茨坡茨两声,然后摆手让他们趴下别站的太显眼,接着嘘声警告道:“我告诉你们啊,这次的任务可不是去杀几个丧尸救几个人,能活着回去就不错了,谁先上谁死,要是着急到黄泉路投胎,那我也不阻止你们。” 几个人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吱声了,血藤那东西他们也没见过,去出这种任务的很少有活着回来的,在军队里传得挺邪乎,听说那东西得道家的人才能治住,怪不得那曹潜那么嚣张,原来是早有准备。 刘海见他们蔫了,看了眼旁边的张书鹤又道:“这次任务能完成就是老天保佑捡条命,要是一会情况不对,我一声令下,你们立即转身就跑,车就在几十米外,做好心理准备,我不是让你们做逃命,而是这次任务太危险,那东西不是我们能碰的懂不懂?我不想你们白死,总之,一会拿出精神人,给我把眼睛瞪大了,情况危急时,允许你们做逃兵,保得命最重要,明不明白?” 几个人都是和刘海同生共死过的,几年出任务风里来雨里过,都是过得命的兄弟,自然都明白这是为他们好,顿时都点点头,“明白。” 刘海这才回头看向张书鹤,张书鹤此时精神已经完全被下方的波动吸引,随着刚才两名道士在那边做法,他手中的罗盘指针开始剧烈转动,方向范围正好是前面的大面积坡坑,不由的开口问道:“这块地方以前是做什么的?” 刘海小声道:“这是以前军队的靶场,死在这里死刑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怪不得,这么大的刹气,都是手里有人命的血刹,如果血藤也在这里的话……”张书鹤皱起了眉。 “会怎么样?”刘海也紧张起来了,刘海对于张书鹤的能力,那是发自内心的信服,他的话也必然是有道理有根据的,因为无论是让人无法渴望的戒指空间,还是从几万的丧尸里将他们活着送出去,及黑豹的诡异和能力,无一不是让人仰望的存在,而那边两个张牙舞爪的道士,刘海还真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在他以为,真正有本事的人,必然不会如此张扬得势。 “百无生还……” 说完后面竖着耳朵的几个人倒微了口凉气,就是说这里的人全部都得死?张书鹤感觉到那坑中波动越来越大,不由口气严肃道:“一会见到有东西出来,无论是什么立即撤,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说完也不等刘海等人回应,便翻手数张木符钉到前方黄土内,溅起一层黄尘,然后回手又在后方离最近的那台车上扔了几道防御符。 就在他刚布置完,右面的两个道士终于到了最后施法的最后阶段,此时不知何时刮起了风,吹得黄尘飞扬,阻碍了众人视线。 接着听到两名道士的一声力喝,那张黄锻巨符竟是随风飘到了上空,也不知真是道法神通还是狂风使然,竟然正好飘到坑的正上方,两名道士眼中一喜,顿时按步就班的将两柄桃木剑向坑底掷去。 只见“澎”的一声,狂风乍起,一小队正全副武装,持枪对准坑底,但是却听到那黄锻巨符被撕烈的声音,那符上的人血落到坑的下方,顿时一层黄尘爆破而去,什么东西穿破了地层涌了上来,竟然发出像地震一样的声音。 坑上众人顿时都惊慌失措,刘海已让人退了数步,张书鹤则是极度谨慎的每退一步都会射出数张符布阵,血藤遇土则钻,前一刻还在远处,下一刻就有可能出现在脚下,不得不多做防备。 接着,在众人脚步不稳时,有人惊骇的看到有血红色的东西快速的从坑里钻了出来,向着离坑最近的两名道士而去。 “啊……”其中一名道士反应不急,被当场刺穿了胸口,鲜红的血液从嘴中及胸前喷得黄土地上一层血红,而旁边的道士显然被此情景吓得手忙脚乱,桃木剑不断的在手上飞舞想要阻挡血藤,而另一只手已是抖索的取出了几张符,但是还未等他燃起,穿过刚才那名道士的后背出来的血藤突然射出一条细小的枝蔓从他的后背穿刺而去,而那名道士只来得及防守前方,后背却空门大开,但是反应过来时,却已经被挂在了血藤上,血管中的血液也疯狂的被吸入到血藤中,两具尸体转眼间就已经成了干尸,被血藤当做标本一般穿在了稍头上。 坑上的几个人几乎都被眼前的情景弄懵了,因为两名道士的死亡几乎就在弹指之间,眼睛都未必来得及眨一下,而当他们看清坑底的原貌时,都惊呆了。 那是什么样的东西?血乎乎的一片,密密麻麻的遍布在坑底,即像老树的根,又像是人身上的无数粗细不匀的血管,像肠子一样不停的蠕动着,并伴着熏人的恶臭,让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血藤正在吸收那两个人的血液,而张书鹤却是突然冲刘海道:“快带人走,这千人坑的尸气腐气刹气都被它吸了,等到它再吸足了血气,这里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刘海闻言顿时回头冲自己队里的人吼道:“听到没有?现在,马上,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车上,立刻!” 张书鹤盯着那巨坑,不断的向后退着,随手扔出去数把桃木剑道:“遇到这血藤,用剑砍。”队里的几个人顿时将剑捞在手中,竟是出乎意料的沉,接着纷纷用最快的速度向车冲去,以他们的身手,到车的这段距离也不过是几秒的时间。 第七十一章 就在离几步到车前时,后面异像突起,原本待在坑周围面色苍白的曹潜,突然大声下令开枪,数支威力强大的改装子弹朝坑下的怪藤射去,曹潜显然觉得威力不够,又命令队员朝下方投掷炸药及微型炮弹。 张书鹤闻声嘴角一抽,暗道了句愚蠢,血藤这种邪物,只要不伤及其根部毒囊,枝蔓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再生,被割掉的枝蔓也会如蚯蚓一般自存自生,这些子弹炸弹一下去,非但炸不死血藤,反而会将血藤面积扩大,也就更加的不利于灭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曹潜见到下方炸弹起了效果,顿时露出得意之色,任你再如何怪异又怎么能抵抗炸药的爆破威力,结果在嘴角笑容还未达到三分之二时,只见被炸飞的血藤零碎从坑中射了出来,几个队员顿时捂着手脸滚地惨叫。 曹潜站在后方没看到实情,但当见到手下其中一个队员脸上被一根手指粗细的红藤覆在上面,并从嘴里钻进,眼眶钻出,也是吓得连退数步,因为炸药的关系无数血藤碎块落到了坑边,竟如同数只大大小小的虫子一般,几个队员不小心踩了上去,那血藤便从脚下而入,一会的工夫就吸足了血液,从手指粗长到了手臂粗细,恐怖至极。 刘海的队员纷纷跳上车舱,最后一个刚要跳上去,就觉得左方有东西向他射来,他下意识的用手中的东西抵挡了下,等到那东西被砍成两半落到地上,才发现竟然是被炸弹炸出来的血藤条,还爀自在地上扭动,再看到曹潜发出的惨叫声,及那边不少人的死状,那队员吓得一哆嗦,不由的两步窜上了车,赶紧将车舱门拉下关紧了。 原本不少血藤碎块射了出来,但在张书鹤数道符阵之下,大部分都被挡在了数米之外,刚才那块也只是漏网之鱼,刘海已经坐到了驾驶座,张书鹤抬手向后扔去几张符后,刚打开车门,却突然发现他一路上用符控制在布包里的黑豹此时竟然不见了,这让张书鹤脸色顿时一沉。 再看布包,底部被黑豹的爪子撕开从包底逃脱,显然是刚才他分神布阵间溜出去的,张书鹤回头目光倏然看向坑处的血藤,想到什么,手下用力的将车门关上,回身向原路走去,刘海见张书鹤没上来,顿时在车里大声道:“张哥,你要去哪?我们一起离开吧?” 张书鹤却是咬牙向他一挥手,让刘海先走,他却是重新返回到了坑边,此时曹潜那边十一个人死了大半,曹潜和两个手下屁滚尿流的往刘海的车上爬去,但是若是还活着便罢了,他们身上都沾了大量的血藤渣,刘海等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贸然下车去救。 张书鹤用数张化清符,清除了部分血藤渣,等到他赶到坑边时,只听到一声震天怒吼,隐隐看到一条金色斑斓三四米长的豹子纵跃而起,脚踩紫金火焰,张着血喷大口化成一道残影向坑底的血藤冲去。 这情景看在张书鹤眼中,虽然是早有预料,却仍然惊得差点心神失守,他知道黑豹不惧血藤,上一次也是自已擅自从布袋中跑出吞了血藤,但是那块墓穴里的血藤不过才数根而已,怎么能跟眼前这犹如老树盘根,蜘蛛精网般的血藤相比。 原本他就怕出现上次的事,预先用符制住黑豹,却没想到如今他的符威力大大缩减,一张两张竟是已经束不住它了。后面不断传来军用车启动的引擎声,但是迟迟没有开走,显然是刘海在催促他,但是张书鹤却头也没回,一直紧盯着下方的血藤动静。 黑豹跳入坑底前,一口紫火已经先行喷去,那血藤竟然如人一般剧烈的收缩了下,也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竟然将注意力转到了黑豹身上,然后弥漫在坑上的整个血藤居然像开放的花回到花苞状态一般,连坑边的碎块都纷纷向坑中心聚拢,张收鹤抹了数张开目符在眉心,但是越来越多的血藤包裹,还是看不到黑豹半点踪迹,只能用与黑豹心血相连这点来确定它还没有被血藤吞噬。 很快血藤无数条如同血管的枝蔓聚拢在一起,也许是巧合,那形状竟与人的心脏一般无二,血不断的在表面渗出,无数根蔓就像攀附在上的血管,并且也如心脏一样不断的蠕动,须叟间,竟然跟人心一样有规律的跳动起来。 张书鹤之前惊慌的心绪随时间流逝慢慢压了下来,表情也平静了些许,他站在坑边注视着下面那个心脏形状的血藤,他想用之前使用过的术法确定里面黑豹的状况,但想了又想后,还是强行按捺住,上一次反噬就已经有明显的预兆了,这一次若用了恐怕就不会如上次般善了,而且即使知道了它的情况,恐怕也没半分帮助,反而白白损耗心血。 理智上,他应该选择离开此地,但实际上即使心中再忐忑,脚下却如生了根般,总想看到最终的结果才罢休,即使两种结果都对他极为不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书鹤始终站在那里,而表情也逐渐凝重起来,他注视着黄士坑下方的动静,眼中看到的血藤形状已经缩减了一半,但是与黑豹的心神相连处却是若即若离,有些分不清是血藤吸收了黑豹,还是黑豹吞噬了血藤产生的反噬,但哪种结果对张书鹤而言都不乐观。 如果是血藤吸收了黑豹的能量,那当初用心头血做引施法而成的禁术就破了,他与黑豹乃是主仆关系,他若出事,黑豹必然不能独活,但是黑豹若身亡,他却未必会死,只是血气大伤是一定的,黑豹与他心神相连,他要承受的伤害至少三分之一乃至一半,可谓是自损半百的行为。 到时自己能力大失,面对血藤自保也都成问题,这一点实在不是他想看到的,但是若黑豹吞噬血藤,一旦反噬…… 张书鹤微动了动被风吹的有些干燥的嘴唇,视线仍然没有离开下方的百米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如果被反噬,那他的下场只会更加惨淡,他却是连想都不能。 此时而言,消灭血藤,阻止黑豹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最后的结果,周围不知何时起了风,吹得人脸上一层黄土,慢慢的,天色竟然也暗了下来。 张书鹤蓦然抬头看天,刚才还挂在天空的太阳此时竟突然浓云密布,渀佛有大风雨来临一般,张书鹤感觉不妙了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这天像会不会是修道一途所说的天雷劫。 难道灵宝天尊的石像里那块兽精真得是上古时的化形妖兽?而眼前这天像是黑豹即将历经锻造而塑化人形的天雷劫?张书鹤眼神顿时晃了晃,想到了空间里那张丝绢上的化形者必诛字样,心头百般滋味竟是无一能说出口。 而就在这时,后面车的鸣笛声再次响了起来,车灯也在变得黑暗的空中一闪一闪的亮着,提示着张书鹤此地不易久留,张书鹤这才猛然发觉刘海竟然还没将车开走,张书鹤还是头一次动了怒气。 刘海又岂不知道这里危险,但是上一次在被丧尸包围时,也是他开着车走,留下了张书鹤,让他内疚不知多久,这一次他真得不想再次重蹈覆辙。 但是在见张书鹤一把桃木剑插到他车窗前让他滚蛋,他只好再次咬牙倒车离开,看着被自己远远甩在身后的身影,刘海这心里跟猫抓了似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把桃木剑,发觉张哥还是第一次对他这么下狠手,就算他知道张哥的本事,但是两次丢下他自己逃路,良心道义上都备受谴责,还有,回去他要怎么向魏老头交待……越想越觉得跟里发苦。 而张书鹤这边,土坑周围突然刮起了罕见的旋风,平常人见到定会啧啧称奇,视为奇观,但张书鹤知道,这是异像引起的天地波动。 张书鹤仰头看着天色,只觉得云层越压越厚,黑灰两色浓云滚滚翻动,如浪如叠,视觉上给人一种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云层一样,让人即焦燥又有被逐渐逼近的威胁感。 而下方血藤大小却已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涌动也越发的频繁,而跳动则更快速,几根血藤翻绞间竟有凌乱之像,张书鹤与黑豹的心神联系也是更加的飘忽,若隐若现,似有似无,明显这是即将反噬的先兆。 张书鹤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的深吸了口气,此时云层中已经出现了细小的金纹,那应该是雷纹,此时天雷劫已经在酝酿,也许就在下一秒,天雷就会落下,此时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从空间取出了七星剑。 这剑是用空间最好的极品枯桃木制成,坚硬无比,万邪不侵,七枚铜钱也年代久远,气蕴绵长,里面的精气法力也极为纯厚,是天下所有至邪的克星,张书鹤花了数只玉桃费心费力制成,算是他最得意的一件道家物品,却万万没想到此时竟是要用在黑豹的身上。 化形者必诛五个字压在他心中,如重石般让他喘不过气,他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下方的黑豹,手里紧紧握住了剑柄,感觉到剑中的灵气与他的气息相融混如一体,但是却犹豫的迟迟没有提起剑,直到心头传来尖锐的刺痛,他才清醒过来,黑豹……已经快要化形了。 上方的云层里突然闪过一道金光,准确无误的劈到了坑中那团血红之物中,只听到下方一片噼啪脆响,那血红之物上竟然一层焦黑,但是形状却已是发生了改变。 天雷似有灵性,没有给它任何时间准备,第二道金雷紧接着落了下来,每劈下一道,就会剥落一层焦黑,直到四五道落下后,竟然是露出了黑豹的本体,但是吸收了过多的血藤,它全身的毛发似乎发生了严重的变异,已经脱去了金黄色,成了血藤的紫红色,它伏在地上,边吸收着体内的血藤,边仰头怒视头顶上方金雷,身下竟然已有血迹。 张书鹤不由有些心软,毕竟黑豹从一只幼豹开始便已经在自己身边,到现在数年过去,一人一豹不知经历了多少别人难以想象的事,如今见它生死在即,怎么能狠下手去给它致命一击。 但是若是此时心慈手软,等一会儿它捱过了天雷劫,自己的下场恐怕不比它此时好上多少,在这种艰难的选择中,张书鹤眼中痛苦复杂色交蘀,转眼间又是一道天雷炸响,比刚才几道更加凶猛,若是之前只有手臂粗细,此时便已是碗口粗细,下方黑豹传来一丝痛苦的低吼。 大概是狂风,又或者天地灵气绞动,使得坑中黄土弥漫,视线受阻,再加上天色发黑,金黄色的天雷一醒一乍间,几乎能让人双目失明,张书鹤竟也有些看不清坑内情行,只得借雷落下时,方能看得一丝端倪。 黑豹的身躯已逐渐拉长,分明已经开始化形,虽然身下血迹斑斑,但仍然拼死抵抗,丝毫也不见衰退之像,反而激起了它的野生脾性,越挫越勇。 云层越发的黑浓了,显然天雷劫在酝酿最后一击,也是最致命的,通过则一步登天,反之则烟消云散,在黑暗中,张书鹤眼眸在亮处闪了闪,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抹去嘴角的血迹,因为离雷劫过近,虽然不是命中他,但是受黑豹的影响,加上雷劈下来的力量,让他也颇为狼狈。 不过,也早已经管不了这么多,反手将身体的所有力量全部送向手中的桃木剑,只见得“铮铮铮铮……”七声嗡动,然后抬手,望着前方,自言自语的用左手轻抚过剑身,叹气道:“没想到,七星剑再次开刃,竟然就是你我鱼死网破之时……”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一抖手,将输满了全身法力的七星剑向半空中掷去,时间竟拿捏的刚刚好,最后一道天雷突然无声的劈下,与七星剑撞击到一处。 只见七星剑瞬间光茫闪耀,隐约有七道光茫在剑身纵横盘旋,竟是将粗大的天雷落下的速度延迟片刻,但也只是片刻而已,天雷之力无可阻挡,接触瞬间七道光茫便暗淡下来,转眼就被击散,向四周不同方向飞射而去。 那道粗雷恢复了冲势,再次落入了下方,只是被阻挡过的天雷,少了刚才三分气势,粗细也缩减了一圈,与刚才的声势浩大不可同日而语,最后与黑豹口中吐出的紫红火焰相撞击后,再度减了两分才落到它身上,虽然是血流如注,但仍未能阻止它化形的最后一步。 雷劫降下之后,天空的浓云便开始消散,方圆数十里云层在数分钟后便恢复了原来的天色,渀佛刚才的雷电交加只是错觉。 而张书鹤此时却是顾不得其它,只觉得从黑豹开始化形时,胸口便跳动异常,此时更是如雷鸣般鼓动,他甚至能感觉到血管中血液正向心脏处倒涌,他立即盘腿坐下,用经脉中的灵气压制心口的异常,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血液纷纷从张书鹤口鼻中涌出,但身上皮肤却是一副失色的惨白,危急关头,张书鹤情急之下强行用三枚玉桃灌体,才勉强止住了体内血液燥动,却忽视了他经脉的承受力。 不久后便倾身吐了口血,身体剧烈抖动面无血色,爆体而亡是最为痛苦的,关键时刻他只能用自损经脉来换得一丝生机。 口里的血流了他一身,左手勉强撑住地面,似乎这口血喷出去,胸口的涨痛竟是减弱了些,而与黑豹的心神联系,却已经半点也无,空空荡荡,让他一时适应不了,当意识到什么,他有些狼狈的抬头看去。 只见从灰土中走出来一个陌生的人影,裸露的身体不着一物,肌肉有如雕塑,与人一般无二的肢体修长健硕,而那张脸张书鹤没有细看,只觉得对方冷酷的眼神如刀一般凌厉,半边额头及眼角处还有未融合好的血藤,看起来犹如突起的血管,有些狰狞,而微翘的微角也充满着倨傲之意。 在目光看向盘坐在地的张书鹤时,竟是双目微缩,脸上冷意更浓:“张……书鹤……”说话间竟是像第一次学语般生涩,但接下来的话却是顺畅的多,“你将本尊沦为你的仆兽,任你使唤多年,受此屈辱,你要如何来偿还?” 第七十二章 他说完以后,竟是从口中吐出一团拳头大小鲜红的血球,悬于他手掌之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张书鹤。 张书鹤立即觉察出那团血便是当初炼制黑豹他所用的心头血,显然对方能力已在自己数倍之上,否则不可能将这团心头血从体内轻松的逼出,并且不损伤分毫。 而此时自己身体里的经脉已俱损,灵气也都一一溃散,不过是一口气强自吊着没晕过去,根本无力将心血招回。 张书鹤只好压下血脉撕裂的痛苦,佯装镇定的再次抬头向对面看去。 “不知道阁下现在是我以前的那只仆兽黑豹,还是上古的化形修士?”语气轻缓也很稳定,其中有几分客气在,却无半分谦卑。 对面高大的男子如临君下一般注视着张书鹤,闻言便出声反问道:“黑豹如何,化形修士又如何?” 张书鹤失血过多,神色已有些萎靡,但听到对方出口询问,便知此妖修刚刚化形,现在的心情定然不错,应该不会立即动手将他赶尽杀绝,便深吸了口气,强打起精神道:“若是黑豹,他不仅不会怨我,反而还要谢我,想当初,它被人四肢截断,扔进垃圾箱里草草处理,若非我路过,将它带回家中,并花费七七四十九天用上古禁术炼制,它如何能死而复生?况且这些年我虽使唤过它,但也自认待它不薄,未曾苛责它半句,饿它一顿,现今末世为临,天下大乱,粮食奇缺,吃不上饭的人到处都有,若不是它跟着我,如何能顿顿吃肉,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成就,所以,若是黑豹的话,一定不会以此来怪我。” 男子闻言后,却是冷哼了一声,但也没跟他分辨。 张书鹤见状心下一松,慢慢将左手收回到膝上做平日打坐礀势,暗自尝试着运行吐纳功法,但口中却缓口气继续道:“若阁下是那块上古妖修凝聚的兽精,那就更加不会责怪于我了,理由也与刚才一样,若不是我,阁下如今还被那尊石像困在寸许之地,可能再永无见到天地之日。” 那人盯着张书鹤,脸上原本就有七分倨傲三分狠厉,听到张书鹤的话竟又森然的嗤笑了一声,想到什么,冷笑道:“那妖修早已死了千万年,魂魄都已轮回百次,你还当真以为它能存活至今?恐怕让你失望了,他早就魂飞魄散了,万年的经历碎片也已经是我的掌中之物……” 张书鹤闻言一怔,显然事实出乎他意料,他几乎以为眼前的就是那枚上古妖修的兽精所化,因为两人并不是直接的敌对关系,自己尚有一丝希望,可谁曾想竟是黑豹完全吞噬了妖修的精华,它不仅吸收了精华还将妖修一生的经历全部融合,如同自己一般活过两世,且又开了神智化了人形,加上其中有吞噬的血藤潜在影响,三者合一,导致化形后性情大变,而且,虽然他不是妖修,却有妖修千万年的记忆,虽以黑豹的记忆为主,但这习性一事也足以影响性格近半,可以说它即是黑豹所化,也有上古妖修的狠厉,而两者都极为痛恨人类,这样一来自己要顺利脱身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他正皱眉思忖着,那男子却是眼神一变,落在张书鹤脸上,声音越加的冷酷道:“没想到张道长黑白颠倒,真假倒换的本事倒是不小,不过,事实与否没有人比你我更清楚,与其说的再动听,也不过是你的一已私欲罢了……”说完竟是面无表情的缓缓并拢五指,似乎要将那拳头大小的血团捏爆。 那团心头血是经过禁术炼制,极为特殊,虽然隐没在黑豹体内,但与张书鹤心神相连渀若一体,张书鹤此时身受重创,若是再被毁掉心血,一条命也就七七八八了,大惊之下再看对方冷言冷语,话中无活口,眼神不由有些心灰意冷。 早就听闻上古妖修一族对人类修士视为死敌,极为残忍,再加上黑豹本身也是以怨气而生,禁术完成后会强行封住它大半怨气,使仆兽听命于主人,但是一旦进行了反噬,被封住的怨气就会以之前数倍的能量增加,一旦出现了仆兽化形反噬,两者加一就是人类的一场灾难,被归为禁术情理之中。 即使心中有众多不甘,也实在想不到此时该如何挽回,难道自己两世为人,步步为艰,却都只是为了别人做嫁衣,成为他人的踏脚基石?念到此,眼神不由苦笑,记得当初他炼制仆兽时,当日就是以这种轻易决定黑豹生死的礀态站在它面前,而今天却是反过来,可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虽是生死关头,但多年的修道让他自有一股傲气,不至于做出摇尾乞怜之态,心知无望也就平静下来,盘膝而坐双手抚膝,索性闭上双目不再言语。 对面男子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见状竟是诡异的停下了毁掉那团心血的举动,眼睛盯着他问了一句:“我渡劫时,你应该清楚此劫过后,你我是敌非友,而且极有可能跟你清算往日仇怨,你没有趁机除去我已是意外,为何还要出手相助?” 张书鹤听罢一顿,这才缓缓睁开眼,看向他平静道:“人与兽的区别在于人有感情,你我相识数年,危险时也曾生死与共,又救过我数次,关系与其说主仆,倒不如说相依为命,我也发过心誓要待你好些,如今你遇到劫难,生死关头,我又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在这末世中,想要成就大道,本就是难上加难的事,你既然有这等缘法,为了多年你跟着我的情分,我也必定助你一臂之力……” 男子目光打量他半响,似是听出这是他真心话,这才满意的张口将那团心血重新吞入腹中,张书鹤现在无法感觉到联系,可能是被这人用什么办法隔绝开来,他不仅无法牵制自己的心血,还因被对方控制,受制于人,好在目前安然无恙,暂时没什么不妥。 “既然如此,本尊也不是这等忘恩负义之辈,那便暂时饶你一命……” 张书鹤听到此时,心神终于微微一动,暗自松了口气,之前他用七星剑蘀他挡雷劫助它化形,果然是赌对了,当时危机关头要决择时,他就已经想过,若是利用天雷除去它,不仅仅是阻它化形,以后也会永远失去黑豹,心中不忍暂不必说,它一死血藤也会瞬间死灰复燃,以自己当时的状态未必能活着离开。 但是若在生死雷劫时相助它一把,却是不同了,就算有性命之忧,也是问心坦荡,而且化形后的妖兽,在上古时便是能力通天,何况是在灵气稀薄的末世,血藤对他而言都尚不足为惧,更何况是区区人类,而且以前那些恩惠情面恐怕还不会被他放在眼里,远不如雷劫时相助要来的更让人记忆深刻。 与它渡劫化形相比,自己一条区区人类的命根本不足以道,但凡他有一丝良知,也断不会在刚化形后就取有恩之人的性命,此时看来,这一步险棋却是行对了。 随后对面的人又不满意的低哼一声道:“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本尊受尽屈辱的人怎么能白白放过……” 张书鹤听得心下突然一跳,想到什么不由暗自后悔,刚才自己说什么时候不好,偏又说到他以前被斩了手足的事,恐怕又勾起了它往日之事,偏他倒霉撞枪口,虽然不是他直接虐杀黑豹,但多少也脱不了干系,刚才那番话,难以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从自己身上找回这口恶气? 想到这里,不由暗道了声不好,若无手足,这与死有何区别,张书鹤丝毫不怀疑他会如此做。 在之前说话间,他就已经开缓缓运行功法准备在体内凝聚灵力以备突发情况,否则以身体的伤势恐怕边动的力量也无,但到了此时,张书鹤也顾不及其它,急忙加速体内灵气运行,谁知待灵气强行运行至丹田前,灵气不断涌动,竟然使得原本破损的经脉两度受损,撕裂的更厉害,他顿时身形晃了下,脸色惨白的一口血又喷了出去,再次受到重创。 流了太多血,原本强撑的精神瞬间倒坍,身体也顺着吐血前倾的动作而无力的侧倒在地上,闭眼前有些苦意的想,自己重生后事事谨慎,却只活了数年,连上一世都不如,不是他不想好好活着,实在是活着太不容易,不过这样也好,他有种终于解脱的轻松感,精神一松,眼底也就跟着模糊起来。 闭上眼时似乎看到对面那个妖修转眼落在他身边,竟然一脸的焦急与紧张,张书鹤眼睛慢慢阖上,觉得刚才看到的大概是血藤导致的幻觉。 第七十三章 一声让人毛骨耸然的惨叫声响起,张书鹤突然间睁开眼,刚要下意识的坐起身,却觉得整个身体都沉重不已,根本无法着力,身上如压巨石,只能略动了下腿,但是,眼中看到的情景让他有些吃惊加疑惑,上面是凸凹不平的石顶,四周看了眼,这里显然是一处山涧的石洞,地上触目都是一些被砸碎的石块灰渣,只是被略收后拾了下,勉强能走,洞里光线也不是很好。 直到过了一会,张书鹤才撑起身坐了起来,入手似乎是一层干草,原本带血的外衫铺在身下,身上盖了条军用毯,而他躺的地方也并不是床或草地,而是块冰冷的石头,只是被削平了一面,成了简单的石床,虽说此时正是盛夏入秋之际,但早晚温差还是有些大,也可能是体内伤势的缘故,他竟觉得睡了一觉后头昏脑涨,身上也是凉意厚重,极不爽利。 随即,张书鹤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事,黑豹化形,及自己强行运行体内灵气,导致经脉再度受损吐血昏厥过去,想到此,他急忙盘坐起身,闭目开始察看体内经脉状况,这一看之下顿时大惊失色起来。 这些年他食过的玉桃已不下百枚,虽说还达不到全灵之体的境界,但是体内皮肉血液甚至经脉血管都得到了极致的净化和改善,早去了污黑杂质,并且比常人也来得更加柔韧异常,但是这次强行运行功法使经脉大伤,体内几乎一片狼藉,这若换成正常人,早已是卧床不起,形同废人了,但是他这些年修道,又以玉桃为身体打下不错的基础,虽是受极重内伤,但是在行动上并没有什么障碍。 在他欲调动体内灵气准备修复经脉时,方一提气,就觉得经脉被撕裂的痛楚再度袭来,不仅半天灵气无法使用,一痛起来五脏六腑都如绞碎了一般,额头瞬间覆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张书鹤有些不甘心的连试了几次后,结果都是一样,这才面露惊慌之色,目光注视着左手面孔有些惊疑不定,经脉与丹田对于修道来说相当于河流和大海,万河涌入海,若截断了河流,那海也早晚会干涸,生命尽头已见。 原本经脉受伤若是轻微的话是可以用灵气慢慢来修复,但是他经脉损伤的程度远远超过想象,此时更是连灵气都丁点无法调动,就算能调动,灵气一入体也会顺着撕裂的经脉散出去,无法给丹田半点供给。 虽然空间还储存着二十多枚玉桃,但是此时对经脉撕裂的伤却半点也无用处,如何才能修复经脉,他几乎半点头绪没无,就在他心思烦乱时,不远处又是一声惨叫,让张书鹤皱起了眉头。 刚才只顾着体内的伤势,竟然一时忘记自己的处境,环顾四周并不见妖修,他去了哪?这个地方又是何处,刚才的惨叫是怎么回事? 随即他带着疑问下了石床,扶着墙壁向洞口走去,重伤之下明显感觉出下盘不稳,甚至有些虚浮让他颇不习惯,待走到洞口,才发现外面已是落日夕阳,光线柔和仰头看去并不太刺眼,打量了下周围,果真如他所想,此地是一处山涧夹缝,三面是山,至于这山上怎么会有山洞,看了看洞口不及收拾的碎石,显然是这两天所为,除那个妖修不做它想。 张书鹤顿了下,还是朝刚才传来惨叫声的方向走去,另一处山石口竟然也有一个石洞,并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惨叫,及痛苦的呻吟。 甚至还有一两声野兽吼叫和咀嚼声,张书鹤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也忍不住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几步间走到了洞口处,借着外面的光线看去。 洞里用铁链栓了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那个约有四五十岁,栓在洞口旁边,看身上穿着似乎是基地里军队的统一军装,也许是在地上磨蹭许久,衣服有部分磨损甚至抓裂的痕迹,显得有些狼狈,可是光线反射中,他看到了这人肩膀上的两道三。 不由微微愣了下,这个人竟然是个旅长?想到什么,他转而看向另一个人,显然更加狼狈,身上的衣服都是血迹,但是那双腿自膝盖下面就没有了,此时那个人正紧缩在墙角,恐惧的扒着石壁往洞口爬,边爬边不断的看向后面。 张书鹤的目光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另一边也栓着一物,竟然是一头凶猛的东北虎,显然是饿了数天的模样,见到近在咫尺的食物,它不断向猎物冲去,但是碍于脖上的铁链束服,无法将猎物撕下肉来果腹,只得一次次利用爪子攻击对方。 那个旅长倒也罢了,拴得远只受了些惊吓,但那年轻人却是惨叫不断,两条原本就残了的腿,此时血淋淋,地上也流有血迹,裤子下方的碎布被老虎撕成一片片,见了血腥味,饥肠辘辘的老虎更加凶猛,拽着铁链也更用力,墙上时不时会振动下来一些碎石,铁链崩紧的每一下,洞里栓着的两个人俱心惊胆颤,生怕下一次铁链会从墙上挣出,到时两人都会死于虎口。 “叔叔,救我……”那年轻人又是一声惨叫,无意之下老虎竟然从他胳膊上勾下来一块肉,正吞入口中贪婪的咀嚼着,他手臂登时也是鲜血淋漓,看着自己的肉被生吃,这种残酷吓得那年轻人几乎情绪崩溃,眼泪鼻涕尿液齐流,模样惨不忍睹。 张书鹤已经隐约猜出这两个人的身份,那个年轻的虽然脸目已长开,但是仍与小时张书鹤见到他时有几分相似,当年那个将小豹子折磨至死,残忍剪断四肢的小孩如今竟然也落得这种下场,虽然对他没半分同情,但也丝毫幸灾乐祸也没有,因为导致他这种下场的恐怕只有一个人。 那个中年人显然发现了站在洞口的张书鹤,顿时如遇救星一般向张书鹤爬去,双手双膝着地,蓬头垢面,见着人就不断的卑躬屈膝磕头作揖,哪还有在基地呼风唤雨时的威风。 “这位小哥,这位小哥,我是b市基地的肖旅长,整个基地的安全都在我手里,你看我肩膀上的军衔就知我的话真假,三天前,就在三天前,有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突然莫名其妙的将我们侄叔两囚禁在此,我侄子已经失去双腿了,他还要如此残忍的让老虎慢慢吃它,实在是禽兽不如,行为恶劣的让人发指。 还望小哥能救我们出苦海,否则我们一定会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以后也许还会有更多的人受恶徒屠害,而且,我也不会让小哥白救我们,肖某在b市基地多少还有些权势,我可以在这里许诺小哥,如果小哥救了我们,我保小哥下半辈子可以一直待在基地里,日日喝酒吃肉,吃住不愁,在我能力所及之内,一定给你最好的待遇…… 喝酒吃肉,吃住不愁对别人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事,但是在张书鹤看来,半点吸引力也没有,并有意识避开了对方的大礼,他现在身体亏空,经脉俱断对笀命都有损伤,此时体弱命轻,如果再受年长人如此大礼,恐怕又要折损三年。 张书鹤看了对方一眼,想了想刚要开口,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你若是想救他,就用你自己来顶蘀吧。” 张书鹤闻言一惊,扶墙回身后发现身后站着一人,一米九的身高,硬是比张书鹤高出了半个多头,他自己的身高就已接近一米八,但在这人对面却也得仰头看着,那双此时看来阴郁狠厉的眸子,不是那个化形妖修还是谁? 没想到这妖修穿上一套新的军队迷彩装,也是人模狗样,只是不知道是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但他如豹子一般矫健的身形穿上这个,倒是有了军队专门执行特殊任务的精英气势…… 不对,这家伙本来就是黑豹化形,以豹形容起来倒是名副其实了。 见妖修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张书鹤,张书鹤顿了顿只好回道:“我没有想救他,只是听到声音过来看看,即然知道他是你的仇人,你放心,我不会多管闲事。”张书鹤说的是实话,以前遇到这种事他还尚且要谨慎思量思量,现在他自身都难保,哪还有什么力气管闲事。 妖修脸上狠厉的神色这才缓了缓,而张书鹤目光也自然移向妖修手里拿着的东西,像蛇皮一般,并发出一阵阵焦糊的腥气。 “你拿的是什么?”张书鹤自然而然的开口问道,面对妖修时,他虽然明知对方不善,但是不知为何,竟然生不出实质上的惧意,这与他多年修的功法有一点关系,在心态上远要比正常人来得冷静克制。 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以前一人一豹待在一起太久了,就算黑豹现在化了形,也将反噬进行了一半,可他的那团心血仍然在对方体内,并未被销毁,多少还会起到一些作用,因为这种心神相连的感觉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斩断,所以眼前站着的即使是个陌生的人,那种熟悉的感觉也还是存在的,不容易让他生出防备和惧意。 妖修穿了军队里的衣服,倒是感觉与人拉近了些许距离,不再显得高高在上,听罢也是随口道:“这东西花了本尊两天时间,得来不易,搁不得,今晚就得用了……”随即意识到什么,当即把脸一沉,“你现在身体可是好了?居然跑到外面吹冷风,既然如此,那就从现在开始做我的仆人吧……” 张书鹤听罢有点愣神,以为自己听错了,差点要掏掏耳朵,不由问道:“仆人?” 妖修听罢脸越发阴沉起来:“你不会忘记你曾对本尊做过什么吧?我说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无论你们做了什么,本尊都会要让你们一一偿还! 说,你是要做我的仆人,听命于我,还是要跟他们一样,用铁链栓起来伴于虎旁,慢慢品尝被生食的滋味?” 第七十四章 张书鹤此时正坐在洞里靠墙的一块平整的地方,身边有个小型的煤气罐,上面正煨了个煲汤的砂锅,里面却并不是汤,而是味道极为腥臭的东西,他调了下火的大小,然后伸手打开热气腾腾的盖子向里面看了眼,刺鼻的味道使他微皱了下眉头,用勺子搅了下,让其受热均匀后,目光也顺便向坐在一边铺着一层干草的石床上的人看去。 从一进来,这妖修就一直歪在石床上盯着他,洞里空间只有这么大,两人的一举一动相对都清晰无比,此时见张书鹤目光同样看过来,妖修竟然露出一种让人看不懂的古怪之色,邪篸得很。 张书鹤下意识的移开视线,目光又落到眼前这罐炖的东西上,里面是被切得黑乎乎手指宽一段段的东西,闻着腥臭的令人作呕,和血藤实在有得一比,但这妖修却说用它来熬汤,张书鹤不由暗自揣测,以前黑豹每顿无肉不欢他最清楚不过了,没想到化形后居然喜欢食这种东西,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就是不清楚一会他要怎么把这腥臭的东西咽入口中,张书鹤心不在焉之余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想。 妖修从张书鹤犹豫再三选了做仆人后,心情就大好,随后就一直呆在石床上盯着对面那个人看,初看他的面貌五官其实也不过是中等偏上,算不上人中龙凤,但是看上两眼后,就会觉得移不开视线,这人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及微微蹙眉的神情都能让他看得有些目不转睛,真恨不得一双眼睛都粘上去。 妖修看到后面的神情已经有些贪婪了,而这边张书鹤却是心思重重,现在虽然暂时保住性命,但是自己小心翼翼隐藏的秘密却着实不少,除了自己之外,若说还有谁最清楚,那就莫过于对面那个妖修了,在他未化形前就日日待在自己身边,无论是空间还是掌中玉树它几乎都看在眼里,张书鹤想到这儿,有点苦笑了,当时它不过是跟随自己的仆兽,这些东西就算让它知道,口不能言,爪不能画,也没什么关系,谁曾想它也会有口吐人言的时候。 不过让他更加想不透的是,这妖兽似乎没有跟他索要空间或桃树的打算,这两样在道家来说都应该属于逆天之物,但看灵宝天尊石像内三件其中两件都不是凡品,就可知这东西在上古也是排得上名号,极为珍贵的,妖兽竟然不放在眼里,连开口讨要都不曾。 不过它那副尽是他所有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倒是让张书鹤看得有些不爽,用力搅动了几下砂锅中的黑紫之物后,盖上了盖子,然后起身向石床上正一条腿伸着,一条腿支着倚在石墙上盯着他瞧的妖修,忍气吞声道了句:“……前辈,汤已经煲的差不多了。” 妖修目光有些邪肆的看向明着低眉顺目语气极为恭维,暗自却打算着如何能从这妖修手里逃脱的张书鹤,竟是破天荒温声道:“我原本只是个山野无名野兽,没什么名字,不过既然继承了上古化形麒麟兽的传承,也算是麒麟一脉,他在俗世自称为金元子,那我便延了他姓氏的金贵,续名为斩元,你也不必叫我前辈,叫我斩元即可。”说完看着张书鹤,嘴角似笑未笑。 张书鹤听罢一方面有些恍然,原来那块兽精原体竟然是麒麟兽,这麒麟可是龙之九子其中之一,那块兽精虽然被炼化过,但应该多少还有一点真龙血脉,怪不得黑豹每次进化都是毛发变成金色,异能也是变态级的口喷紫火,不仅能烧阴物,也能烧毁阳物,极为霸道,不过在听到他说到名字时,张书鹤如果嘴里有水,可能立即就喷出去了。 尊师重道恐怕在这妖修眼里,连根毛都不是,继承了血统还要在名字上占上风,如此性情实在出张书鹤意料,这么看来,恐怕他在它化形时施以援手,在此人眼里也不算什么了,也更能看出这人性格的不按牌出,喜怒无常。 他虽然说的随意,此时的张书鹤却不能叫的随意,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惹火对方,与自己不利,随即越发小心翼翼道:“不敢,而且也与礼不合,还是称呼您为金前辈吧。” 妖修听罢顿时脸色一沉,张书鹤余光瞥了一眼,心下突然醒悟,这人乃化形妖兽,千里无一,身份本是高高在上,脾气也亦然,吩咐指使本来就已经习惯了,他这么一忤逆,倒是惹得这妖兽不快了。 张书鹤想罢,立即又道:“既然金前辈不喜欢这称呼,那我就斗胆以后叫前辈金兄。”见妖修眼底又沉了沉,急忙解释道:“斩元两字应该是前辈最亲近人的称呼,小弟能以平辈论交称前辈金兄,已经是有所逾越了……”道家修道一向以道行为主,道行浅的需要称深厚者为前辈,以表达其尊敬之意,否之就是不敬。 金斩元眼神闪了几闪,打量张书鹤片刻,倒是没有再继续追究了,张书鹤也差点伸手擦一把额头汗,这家伙比化形前更加龟毛难伺候了,若非有性命之忧,谁又愿意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取了有些烫手的砂锅,放到了石床边,黑豹起身掀开盖子看了一 眼,然后吩咐道:“把你蟠灵桃树的树根取一根来。” 蟠灵桃树?张书鹤一愣,他指的是掌中桃树吗?不知他为什么要桃树根,但是张书鹤也不至于在这事上惹他不痛快,随即意识潜入到桃核中,取了桃核壁上的一根寸许长的短根,拿在手里,心里想得却是黑豹化形后不止是继承了麒麟兽的传承,连一些上古之物的记忆也都有所复制,不知这蟠灵桃树是何物,如何能从他口中得知更多的信息。 张书鹤吃过玉桃,也吃过桃叶,但还真没注意过桃树根,如今截了一块,竟然发现这东西也是不可多得之物,只见寸许长,表皮赤红色,割开的一端竟是流出了乳色流物,初闻清香至极,一时掩了屋里的腥臭味。 金斩元看了那截树根一眼道:“这蟠根保存时间不长,最多一刻钟,并且遇五行之物则入,不过你那些枯桃木倒是例外,取一个木筒将汤汁倒入其中,再捏碎树根,浸泡一两分钟就能喝了。” 张书鹤听到后面,有点疑问了,不过并没问出口,而是依他之言,将汤汁过滤出来用桃木筒装了,又捏碎了桃木根放入汤汁里,这桃根竟然与玉桃一样入水即化,原来的腥臭味也被清香气掩得七七八八,汤汁也由紫黑色变成了红色,竟然有点像血。 当桃木筒递给金斩元时,他居然眉头一挑道:“这是给你的喝的,上古的方子,据说对经脉损伤极有好处,你现在几乎是半个废人了,不治好伤如何能做我仆人,难道要我以后每日去哪还要抬着你吗?” 上古的偏方,张书鹤嘴角抽了抽,谁知道是不是呢,如果是拿来控制他的东西,喝了忌不是自掘坟墓?但是在金斩元紧逼着的目光下,不喝显然是不行的,看着手里鲜红汤汁半响,也只能狠下心闭眼一口气将半筒汤汁喝入腹中,腥臭味虽然不多,但是却是苦咸得差点连胆都要吐出来,滋味当真是不好受。 金斩元见了却是面色好看了些,张书鹤刚喝下片刻,便觉得体内经脉一阵扭曲的绞痛,不由冷汗直冒,一只手撑住石壁,金斩元见状先是一愣,后见他剧痛模样,竟是站都站不稳,顿时顾不得正坐在石床上,转眼一步闪至张书鹤身侧,见张书鹤痛如刀绞,面上都变了色,急忙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痛?”随即也顾不得其它,竟是一把捞起他腋下及脚弯,抱至石床上。 张书鹤一落到石床,便压抑的咳了数声,一股意识强自撑起身盘腿而坐,闭目下意识的运行起功法,即使如此上半身仍然有些痉挛,也不知是汤汁还是血迹,一捋竟顺着嘴角流至下颌,流在玉白色的皮肤上,看起来极为触目惊心。 看他已经坐不稳了,金斩元心焦之下立即将他揽至怀里,心下大悔之余,却只能不断的用衣袖擦着他嘴角的血迹,在那麒麟兽记忆里,这确实是稀少的上古方子,可以修复受损经脉。 也是张书鹤福缘深厚,所需的两样难弄的东西他都给凑到了,只有一味药早已绝迹,不过那药只是起到净化药渣的用处,充其量压压苦味使之能正常入口,对经脉并不起什么太大作用,难道是那味药另有玄妙?但麒麟兽记忆中却未提只字片语。 想到此金斩元脸色已经有铁青了,若是怀里的人有什么不测,他定要找到那麒麟兽的血脉,叫它百倍千倍偿还。 第七十五章 一瞬间,张书鹤以为自己中招了,这汤药果真是黑豹报复他所使的手段?不过稍过一会儿却是打消了这念头,因为疼痛之余,全身的经脉似乎终于有了动静,虽然一直在扭曲着振颤,但总算有些效果不再像一滩死水一样,无论怎么催动灵气都无法动弹分毫,此时撕裂的部分甚至有隐隐靠拢愈合的痕迹。 经脉的损伤是极不容易治的,但如果有好的药物配合着功法,也是能够痊愈如初,而且他经脉伤得时间并不长,效果会比旧疾更加有效果,虽是全身剧痛,但张书鹤仍然咬牙忍耐住,倘若真能愈合,即使再痛上数倍,他眉头也是不会皱一下的。 药效出乎意料的猛烈,这与他一口将汤汁喝进去有些关系,不过若是不一下子入口,搁上一会儿药效也就大打折扣,这苦是必须要吃的,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张书鹤以为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会这么一直延续下去时,药效终于缓了下来,也容得他紧崩的身体喘息片刻,随后内视之下,顿时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药果然不是凡物,虽然剧痛难忍,但经脉瞬间就修复了七七八八,还有少许破裂之处只要慢慢调养也能慢慢愈合,只是时间问题,忧的是,这药似乎有副作用,原本他的经脉早就被灵气冲刷的纯净无瑕,看上去犹如冬日阳光下的冰一般,还带着微微的光泽,但是此时却是如铁诱,处处沾得是污红色的脏渍,实在是让他看着大皱眉头,经脉的好坏优劣直接影响到平日身体吸受灵气的厚薄,而这种经脉就算修复好,恐怕能吸收的也只能是以前灵气的十分之一。 不过张书鹤只犹豫了片刻,就将忧虑抛至脑后,还是尽量修复好经脉重要,待痛楚彻底消失后,他这才从空间取了一枚玉桃,几乎没有停顿的直接服用了,打坐趁那污渍还没有深入经脉,开始冲刷里面的杂质,希望尽快的将其逼出体外,功法与玉桃就这么循环往复,直到他吞了第六枚后,经脉才终于又有了些透明色,这也是杂质刚聚集不久,若是再耽搁上几天,深入经脉中再想逼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全身经脉初修复好,又连接的吸收灵气,身体早就不堪重负,张书鹤一直是被一口气提着,这么松懈下来后,就立刻觉得倦意甚浓,加上身旁似有个火炉,他闭着眼,手上的触感好像是油亮顺滑的毛发,不由的想到黑豹,心下更是一松,下意识的抬手像以往一样亲昵的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头,随后便感觉到一条尾巴卷了过来,像铁绳一般箍着他的腰,将他身体往里移移,接近了一片火热,那力量让他微微皱起了眉,但实在是太困睁不开眼,只是低喃的轻斥了一声,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待两天后醒过来,立即感觉到全身经脉暖洋洋甚是舒服,这显然是体内灵气充沛之象,等起身后张书鹤才发现,一觉醒来身上竟传来了一阵恶臭,竟是如第一次食用玉桃一样,一层污垢随汗液厚厚的覆盖了全身,只是逼出来的杂质不是黑灰色,而是褐红色,这味儿别说是正常人,就是街上的乞丐都要捂着鼻子绕道走。 更别说是一向整洁的张书鹤,当即从石床上起身,此时下午时分,金斩元不知去了哪儿,似乎并不在附近,于是张书鹤也没有犹豫直接取了一台无用的空冰柜,将里注一半以上的水,因为空间一直备有热水,怕不时之需用,所以微微一兑水的温度便适宜了,随即几下脱了衣衫进去洗了个澡,身上直冲了两遍才总算去了味,从头到尾洗了个干净,以前一个人住时洗衣做饭都是常事,没人伺候着,这些本是女人做的事情,男人做起来还更有效率,看着洗澡剩的水,于是就着脏水便将脏衣也洗了洗,用干净水冲净后晒在了石壁的一棵无名树的树枝上,过午的阳光还是很晒的,衣有一会儿就半干了。 张书鹤并不是没有想过趁妖修不在时离开,但是他的那团心头血被金斩元从体内提炼了出来后,一直还留在他体内,虽然没有毁掉,但是也形同于人质被囚禁了,只要他一逃,金斩元就会凭那团心头血找到他,它就像是一个抹不去的记号,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出那妖修的追踪。 而金斩元只需捏碎血团,他就会立即身负重伤,行动受阻,他追踪起来就会更加容易,并且与黑豹拼速度,那真是愚蠢的行为,这种无谓的冒险不是张书鹤的选择,一旦被抓回,以那妖修的脾气……怎么想,这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何况他内伤刚好了一点,既然暂时没有性命危险,倒不如在这妖修身边待一段时间,养好伤再做打算,说不定会有机会讨回那团血液,想到此,张书鹤神情倒是不若之前的烦扰,并开始处理起石床上的枯草,大概是他躺过,沾了污垢,上面怎么闻都觉得有一股异味,于是被他一起收拾收拾扔了出去点了火烧毁。 当金斩元提着几只灰毛肥兔子回到洞里时,眼中看到的就是张书鹤刚洗完澡,并背对着他,正往身上穿着干净的棉质衬衫,隐约间,白暂的颈项,上宽下窄的后背及腰线,都被眼尖的金斩元看得一清二楚,腰侧的肌肉绝对不假,但却含而不露,极具线条美,摸起来想必也弹性十足,皮肤不是普通人的蜜色,却是白得似雪,再配着那头有些半干润黑的黑发,有了强烈的视觉效果,等他穿上上衣后便弯腰在石床上铺着红色的羊毛毯,这红毯还是当初搜刮超市时拿得,几十条大红色,估计是新婚之物,一直放在空间里,此时倒是用得上了。 毕竟这地方荒山野岭的,煞气重,并且久无人气,人突然在这里住着,在风水上来说容易着病,所以用红色挡挡刹,倒也是有好处的,接着又犹豫取了一床棉质薄被,留着晚上可以盖盖腿,秋日白天虽然炎热,晚上很凉,山上风大,洞口都没门,盖盖腿也好。 待整理好一转身,便看到身后站着个人影,饶是张书鹤心理素质好,也不由的吃了一惊,脚下一挪竟是侧移了两步,待看清楚了,才发现是好妖修。 金斩元此时就在他身后,眼睛里不知闪着什么光,竟是直勾勾看着他,让张书鹤从心底生出股寒意来,但那神情不似仇恨状,也没什么敌意,看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以前未解除禁术时,黑豹虽然踪迹隐匿,但是仍然能第一时间清楚它所在位置,但是现在却半分感应也没有,既使就站在身后,也丝毫不知,这让他不由在心底拉起了警钟,实在是太危险。 在张书鹤念头转了片刻时,金斩元目光终于从他身上移到了刚铺完的床上,显然是对床的颜色满意至极,扔下兔子便朝石床走了几步坐了上去,味道估计沾了张书鹤沐浴后的气息,清清爽爽的,看罢,便开始上上下下开始打量起张书鹤,眼神有多肆无忌惮就多肆无忌惮。 “铺的草脏了,我刚才整理了下。”张书鹤见状犹豫的退了一步,直到站在安全距离线上才谨慎的开口解释道。 “你的伤可都好了?”金斩元眼底莫名的露出火热的盯着他看。 “好了一些……”张书鹤略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见他眸子幽深的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张书鹤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本来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话说的太死,而是道:“再修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金斩元听罢“嗯”了一声,目光闪了闪,大概看出张书鹤的防备,突然指指地上刚死不久的野兔:“我饿了,收拾收拾吃饭吧。” 本来张书鹤空间有食物,但这妖修目前看来明显是想吃现杀的兔子,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以后少说话,免得多说多错,于是二话不说,伸手提了兔子便走到洞外。 金斩元就坐在石床上盯着洞外张书鹤忙碌的身影,当看到他弯下腰那外形挺翘的臀部,及臀部上极为劲瘦的细腰,再配上刚才看到的情景,顿时腿间更加涨的难受,好在他下身穿着是迷彩裤,否则刚才当着张书鹤的面就露了陷。 金斩元目光开始更为放肆的盯着张书鹤,一会看向他试汤的唇,一会又移到那双修长有力的腿上,不知道缠上来会是什么滋味,说不出是不是被越来越浓郁的肉香味给馋的,他竟是有些口干舌燥的舔舔嘴角,看着远处的人儿不知在想什么,眼底闪着莫测的光茫。 杀兔炖肉对张书鹤而言,不过是顺手而来的事,剖皮都不沾半点血,几下就搞定了,再将肉切成小块,现在这黑豹不是以前的野兽了,进食肯定不会大口撕咬,也肯定更讲究口味,于是又从空间取了几根羊排肉,也剁成小块,并拿出备用气罐和炖锅,将两种肉合在一起爆炒,这野生兔就是比家养的肉质鲜美,味儿也是香多了,再在肉上撒些辣子油,肉块起锅后,颜色看起来红郁郁油孜孜,还鼓着油泡,一看就让人备儿有食欲。 金斩元在黑豹时就最爱他的炖肉,此时更是觉得无可挑剔,两盆肉几乎全进了他的胃,张书鹤只吃了几块意思了下,这还是在金斩元半强迫的眼神下,否则他平日一般是能不沾肉就不沾肉的,因为动物血肉中所含杂质远比其它的食物多,吃的越多身体杂质也会积多,这是他多年用灵气冲刷身体杂质得到的经验之一,所以近两年他已经是滴肉不沾了,只是饿时食些粗粮杂果,有时只喝两口果酒唯持下正常代谢。 不过与人不同,妖兽的强悍体质这些杂质并不算什么,它们天生就可以将肉和杂质一起炼化,根本没有排杂质一说。 待他吃饱喝足,天色已渐晚,金斩元提了两只野兔便去了另一边山洞,除了给老虎喂食,那洞里还有两人,他不去享受几声惨叫声,那可是浑身不舒服的。 张书鹤收了外面晾晒的衣服,活动了几下手脚,便坐在石床一边开始修炼,当耳边听到凄厉的惨叫声后,眉头顿时皱了一下,对金斩元的手段当真有了几丝惧意。 原本那个失去双腿的男孩在山洞中注定是活不过两日,但金斩元偏偏有本事吊着他的一口气,偏不让他们如愿的死,每日饱一顿饿两顿,吃喝拉撒都就地解决,大便小便满地都是,裤子上都沾的粪便,如此肮脏不有尊言的活着就够痛苦的,还要伴着虎日日生活在恐惧中,稍不如意就会被虎口咬下一块肉来,不必金斩元亲自动手,他们此时就已经是生不如死,金斩元去山洞,那老虎就更是一通折腾,光想想,张书鹤都觉得心底直冒冷气。 待到一会儿,金斩元不知去了哪里冲了个凉,套了条迷彩裤便进了山洞,见到张书鹤盘腿闭目坐在石床一侧,立即几步间跃上了石床,身体挨到了张书鹤身上,只是隔壁的惨叫声还在一声连着一声,导致那惨叫声的源头在就身边,他下意识的身体一僵,之前一段时间在石床上他一直是半晕迷状态,算是没有意识的,此时清醒着才终于体会到那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第七十六章 金斩元见到张书鹤闻声绷紧的身体,眼底突然变得阴厉起来,似想到什么事,眸中也带着凶残之意,“怎么?你也觉得我的手段残忍?” 金斩元冷笑了下,随即目光恨恨的看向张书鹤的侧脸道:“你只当我现在的手段残无人道,但你可知当时我在那人类手里时受到的是什么样的待遇?” 张书鹤听罢,脑中不自觉的闪过当初刚看到它时的情景,那时它还是一只小小的黑豹,被人捉住带进城里,惊惧的伏在笼时,那个男孩用织毛衣的长针刺穿它的肚皮,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沾湿了地板,想到此,心下不由一顿,侧眸看了它一眼。 只是这一眼,却让金斩元一把捉了他放在膝上的手,用力握紧,似乎察觉到张书鹤心中的松动,他眼中首次露出与平时不一样的神色,他紧盯着张书鹤的神情,哑声道:“岂止是用针扎,还会用火机烧腹部,烧过的地方疼的无法伏卧,在夏天会烂成一块块,腐肉上还生着蛆,你尝过蛆活生生在身体里蠕动的感觉吗? 在吃饭的时候不给饭吃,只喂人刚拉出的粪便,从来不给洗澡,就算放进水里也是将头强行压到水桶里窒息,只要挣扎就会用锤子将手足砸烂,砸烂的爪子血乎乎连着骨头,若是再不听话就用剪刀掉耳朵冲到下水道,直到快要折磨死了,再没有玩乐的兴趣了,也要在死前最后一口气时,残忍的将四肢用长钳子夹断,是活生生的夹断,当时,还是一只幼豹,生下来也不过两个月,被人抓住时会畏惧,会怕人,被虐待也只能受着,没有人会怜悯,所有的人都在冷眼旁观,就在那个尺来长的笼子里,它被整整折磨了二十八天,这些,你可曾了解过半点?” 金斩元冰冷的声音里顿时透着一丝扭曲:“如今也不必了,他们落到我手里,定会要让那个人类死得更惨千倍万倍,再把所有的人类同他一起陪葬,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黑豹曾被对虐待过的事,张书鹤虽然知道,但那时巧得很,他也正需要一只被虐杀的豹子做禁兽,又一门心思要应付末世来到之前的准备,并且他对黑豹做的事也同样来得不光明,所以并没有仔细了解过黑豹被虐杀时的事,如今突然从他口中听到,一时间竟是心隐隐发疼起来,张书鹤虽然性子冷淡些,但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 一人一豹一直也是形影不离,从来不曾舍得打骂让它挨饿过,唯一的一次也不过是踢了它两下饭盆,就这件事,黑豹当时的反应便是记仇小气的跑出去一天未回,现在想来却发现并不是他肚量小,养不熟,而是小时经历过被虐杀的事,对人的态度极为敏感,稍稍的敌意,都会让它惊惧交加,想到此,张书鹤心疼之余也有些愧疚,眼神也暖了下来。 所以,在听到金斩元如坠入地狱一般冰冷的毒誓时,立即不加思索的反握他的手,对这种誓言,别人他兴许不信,但是从这化形的黑豹口中说出来却是半点都不怀疑,也许不用杀掉所有的人类,第二个就轮到他了,情急之下,他立即开口道:“……金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一样,有些人对你也是不错的。”见金斩元的目光看过来,又立即缓声道:“还记得吗?在s市时,魏爷给你做过吃食,去b市的路上妞妞也很喜欢……”还没说完一股大力便从手腕上传了过来。 “别说他们,你呢?”金斩元目光冷幽的看着他,不等他反应便接着说道:“你自然待我也不错,但是当初我被虐待时,你也是冷眼旁观的那一群人,又有什么资格对我的做法指手划脚?” 张书鹤只觉的眼前一晃,后脑勺嗑在了石壁上,待听到话语时,表情一怔,不过很快看到金斩元的脸附了过来,几乎近在咫尺,他的目光又幽又黑的盯着他,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直喷到他脸上,让张书鹤感觉不妙,这情况当真有点不对劲了,他下意识的想撑起身,但腰一用力,就被金斩元抵住了,两只手也被死死摁在石床上。 “我猜猜,你是怕我当真杀了所有的人,所以才说的那番话吧?想要以往日恩情感动我?让我放过这些人?” 张书鹤面色微微一变,下意识扭头避开那灼热的气息,略有些自嘲道:“我还没那么自以为是,不过,再如何平淡的人,心里总要有一两个重要的人或物,否则那活着岂不是太孤单,没有感情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这话似乎话里有话,寓意这妖修若是杀了所有的人,他也将高处不胜寒。 但金斩元听着却是气息有些不稳起来,因为他又向张书鹤慢慢凑近了些许,目光熠熠的看着他:“那你心里是否有我?”话中的意思已是露骨。 张书鹤初听极为不妥,但是在闻到金斩元口中霸道的气息后,竟是回过脸与他对视,半天目光落在金斩元越来越近的唇上,不觉开口道:“当然有……”这并不是说谎,黑豹在他心中原来就不止是朋友了,丧尸潮过后,关系更是比伙伴还要更亲昵。 黑豹听罢知他不是敷衍,又见张书鹤眼神柔和,口气顿时融化了,他低低承诺道:“你放心,我不会伤你,只要你一直待在我身边,日后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说完便低下头,而张书鹤听着话也是眼神微变,这分明是情话,不知怎么竟对他说了出来,犹豫了一下,权衡利弊,还是轻颌首迎了上去。 两人唇舌一接触,金斩元便喜欢上了这味道,张书鹤平日虽然不苟言笑,但这唇咬起来却是又软又香,含在口中,恨不得直接吞了下去,比那红烧肉还要好吃上数倍,他本来从未接过吻,虽然曾看过人人交配,但是亲嘴这东西光看是不会的,如今尝到味儿了竟是无师自通,贪婪至极,将那爱不释口的软糯唇瓣吸来咋去,有力的舌头也是撬开了宛如白玉般整齐的玉齿钻了进去。 张书鹤长得不差,并不是没有谈过女朋友,以前上大学时与女友接吻上床都有干过,不过向来都是温柔以对,何曾这么激烈过?舌头都被他吮的微麻了。 不过此时他顾不得这么多,因为从金斩元凑近他开始,他的注意力就放在了他口中,似乎有一种强烈的吸引力在召唤着他,那正是被金斩元吸入腹中囚禁的心头血,若是将心头血收回体内,那金斩元便再无威胁之物了,平日离得远,心血不可能破出金斩元强撼的封印,想要收回几乎是不可能,但是如今倒是可以从口中纳入。 就因为此,张书鹤暂时忍受唇舌纠缠的诡异况状,急切想收回那团心头血,怕错过了良机,只是这只化形的黑豹在刚开始动作时,明明还有些生涩,他还尚有招架之力,随即便似老手一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只手甚至事先撑在了他后颈处,似乎半点都不给他退路,他的唇舌也极为有力,搅得张书鹤气喘嘘嘘,虽然开始强自忍耐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后面在舌头被卷住不能逃脱间,无意的发出了类似似弱般呜咽声,顿时让张书鹤脑中有了丝清明,在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件蠢事后,便立即想要强硬退出,却是被颈后的那只手牢牢的锁住,动弹不得。 金斩元尝到了香甜处,又怎肯让它变成鸭子飞了,舌头顿时忽进忽出,吸吮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如蛇入洞百般掌控吸咋动弄,不亦乐乎,而这边张书鹤在脱口无果后,只得蓄力左腿用力顶向金斩元,金斩元却是背后长眼一般用腿一勾便绞在一起,想使腰力欲翻身,却也被金斩元的腰腹抵到了石床上动弹不得。 张书鹤的身体素质及气力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与能力者也是相差无几,但是与妖兽强横的身体相比,却是差了一筹,如一尾力大的斑鱼,压在石下一般,只能用力摆尾却挣不过石上重力。 但是若是张书鹤就这么什么也不做的放弃,那也是不可能的,他一咬牙便用力向正伸入他口中舔他敏感舌根的灵活舌头咬去。 对方很狡猾的及时退了出去,但张书鹤原本就无意他是否被咬中,他的目的只是咬破自己的舌尖,顿时一股血腥气溢出口,舌尖血与心头血一脉相连,用他来勾出妖修口中的那团心头血是再好不过。 此时金斩元似乎吃了一惊,也感觉到腹中之物蠢蠢欲动,随即唇舌便想要离开张书鹤,张书鹤就要马上得手,又怎么会放任他离开功亏一篑,这次却是换他用整个身体将金斩元反固定住他,让他无处可躲,张开口竟是如他刚才一般用力抵住他的唇,不留一丝缝隙,怕一会心头血出来时会从口角流出有所损伤,而对于张书鹤的主动,金斩元竟是不怒反喜。 在感觉到用舌尖血来吸出被金斩元困在体内的心头血的办法似乎可行,张书鹤心血快了半分,随着那团血越来越近,他略有些急迫的微张了张嘴,抵着金斩元的嘴唇,并试探的寻找了几个角度可以更好的接纳即将入口的血团。 而金斩元却是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神色,果然,这主动和被动之间还是差之一毫谬之千里。 第七十七章 就在那团血液马上就要被张书鹤从金斩元口里吸出来时,一只强有力的手像带着电波一般,慢慢的从他微松的裤腰下探入,摩挲一阵,握住了他腿间的柔嫩之处。 张书鹤顿时没有防备的闷哼了一声,一丝异样的痛楚让他蹙紧了眉头,嘴角露了空隙一口精血也就泄了出来,而那马上就要被收回的心头血也一下子退回到了对方腹中,简直是功亏一篑。 如此偷鸡不成蚀把米,让张书鹤眼神中露出一丝慌乱及被愚弄的气愤,强忍之下只能用力的撇开头,想开口质问金斩元。 却不曾想金斩元竟是再次凑上来,不让他有机会开口,而手下粗糙的手掌更是磨擦着他腿间敏感之处,张书鹤自末世以来,已经多久没有做了过了,他自己也已经数不清,最初每个月还是有欲望的,之后修了功法,更是清心寡欲,欲望还在萌芽时,就已经被扼杀了,但是如今他被金斩元吻得七晕八素,待到理智回来些时却发现那里只被金斩元用手指玩弄了几下,竟然直直的站了起来,并传来一阵阵强烈的快感。 张书鹤顿时觉得有些头晕目炫,修道多年,对身体的掌控还是有的,怎么会像今天这么不受控制?他用力摆脱对方有力的唇舌,用手挡着对方的额头,急喘了几声,哑声命令加质问道:“停下,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否则怎么会这样?” 天色已经很晚了,山洞里的光线也已经很暗,但是两人的视力都不是正常人可比,入夜也堪比白昼一般,此时被压在底下一向清冷的张书鹤,竟是面若桃李,唇大概被用力吻过,激动中竟是透着一抹鲜红,而衬衫的扣子也是半开半合,露出了玉白的腰线,下身因为金斩元手伸进去的缘故,松散的裤子已是被褪到了臀下,露出来的皮肤竟然是一片温润软玉,而金斩元手中那如丝绸的触感,就算是挺直了,也是秀秀气气细腻的粉红一根,毫不见他自己腿根的狰狞状,再配上那细腰圆臀白如雪的肌肤,直看得金斩元眼底冒火,垮下涨疼不已。 他目光邪肆的盯着身上似乎被欲望染了颜色的张书鹤,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衣服,彻底的与身下的人肌肤相磨,只觉得贴着他的地方就像上好冰丝一般,一股股清爽的香气自他身上传来,使得金斩元忍不住的埋首在他耳畔深吸了一口。 “长期压抑身体的欲望本就是治标不治本,在上古时,修道的修士也都有双修伴侣,只有懂得以人伦纾解才能在修道路上走得更远,你现在不过是压抑的欲望反弹罢了,否则怎么解释你刚才那般饥渴的吻住我?”说完他指间边揉着那根精致的粉色,并用手指在上面轻弹了下。 张书鹤的确感觉到身体僵硬,欲望来得让他确实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是否被下药他还有能有所感觉,而身体现在的状况,的确不像是被下了药,但这又怎么解释之前毫无征兆,突然间被摸了几下就会如此汹涌的情况,在他刚要开口问,却感觉到身下那处敏感突然被手指轻打了下,一波即痛又有几分快意的感觉让他不由的哼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竟然分辨不出是痛苦还是欢愉,虽然身体在欲海中起起伏伏,但他神智还有几分,听到自己发出这种声音,脸色也是一变,也许金斩元的话有几分道理,但他还不至于傻到全部信以为真,想到什么有些反应过来:难道会是那盅药? 顿时向正亲吻他耳朵及脖颈的金斩元咬牙切齿,说亲吻已经是好的,那动作跟啃咬几乎没有区别,“你那日让我熬的长条东西倒底是什么?”他喝下药就立即消化药汁,也未来得及问。 金斩元闻声时,本来是埋在一直在挣扎的张书鹤胸口处,并用力的咋着他胸口左边的红点,并爱不释口的发出一阵阵吸咬的亲吻声,声音大的让张书鹤觉得羞耻,若非下身正被他用手撸动,瘫成一团,他绝对会立即将这妖修从身上踹下去。 金斩元见他问了这件事,才在右面又用力吸了一口,抬头看向张书鹤,眼睛在月光下,竟是和以前一样又泛起了紫色,黑黝黝的紫色,像填不满的黑洞,他低头咬着身下怒视他的人的下嘴唇,语气却是作恍然大悟状道:“哦,那东西啊,是阴蟒蛇的精囊,有壮精养身修复经脉之效,没想到现在还存了一只,捉起来可是不容易,虽然只是几百年的小蛇,不过效果还是不错的……” “精囊?壮精养身?”张书鹤觉得脑子涨痛,但是也终于的找到了他今晚不对劲的所在,那精囊又称淫囊,里面包含了发情之物,大概是之前自己有灵气和功法压着,一直潜伏在身体里,一时没有察觉出来,如今接触了欲望这才一发不可收拾,任是他再是清心寡欲,但男人精关一开,欲望之处被拿捏着也是身不由已。 分身又被金斩元着力的撸拨弹弄了几下,张书鹤不自禁的腰身一弓,喘息着泄了出来,沾了金斩元一手,他挣脱的身体也是一软,又被金斩元用力一收,两人几乎更加的贴近。 须臾后,张书鹤气息慢慢缓下来,睁开眼余光当看向金斩元时,却出乎意料的见那家伙正用力嗅着手里的白色黏腻,并且毫无芥蒂的伸出舌头,似乎手中的东西是极品美味一般舔着,让一向镇定的张书鹤差点都惊厥过去,虽然那东西是自己的,但是此时见着有人如此,仍然不免有些作呕。 而金斩元却是完全不以为意,别人这东西他可半分兴趣也无,但张书鹤的却是半点檀腥味也没有,反而有股清香气,这与张书鹤长久不食肉食,一直食用玉桃有关,不仅没有异味,还有一丝丝精气在其中,金斩元忍不住舔食了一口,只觉得入口滑爽,即不苦涩也无酸味,比意料中还好吃的很,几下间就在脸色连连变化惊窘的张书鹤眼光中舔了个一干二净。 张书鹤原本是要起身,现在完全被金斩元饥渴此举给惊的半分未动,随即目光又惊疑不定的落到了他光裸的身上,原来这家伙裤子里根本就没穿内裤,脱了裤子就是光的。 当看到他腿上腹部到胸口处时,那一片生得浓密的毛发,这才恍然,怪不得刚才接触间觉得皮肤刺的很,这与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性欲强烈,毛厚黑浓的外国男几乎没什么区别。 张书鹤的目光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但却早已被金斩元看在眼里,等到张书鹤拉过被子,忍辱欲起身时,却是身体被拦腰一置,伏在大红毛毯之上,张书鹤意识归位的时候,清楚的感觉到身后正被一根手指给分开的尖锐感觉。 他当真不由的大怒道:“金斩元!”他在末世混了两世,对于男男那些勾当多少也是知道些,都是出外任务时耐不住寂寞的人纾解一下欲望,张书鹤虽然不反对,但也一直不好这口,再别提被人压在床上如雌性般伏于同性身下了。 话声一落,他便左肩便用力向后一震,想要震开身后紧贴着他的坚硬身体,但却是以卵击石,对方不仅纹丝不动,他肩膀却是传来一阵措骨般的疼痛。 金斩元后知后觉,见状竟是得寸进尺的又塞入二指,另一只手却是抬手的帮他按了按肩膀处,“撞疼了没?”见没什么大碍,语气里便立即从紧张换上了即将如愿以偿的亢奋愉悦,“这处想你想得就快要爆了,你且乖乖的让我弄一下,以后什么都依你……” 张书鹤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刚要骂句:爆你妈!就感觉到后面三根手指旋了进去,他不由的闷哼了声,立即伸手紧紧撰住了身后的那只铁臂,就要从身后扯开。 金斩元倒是如他所愿的将手指抽了出来,但随即就用手掌留的一点白渍在他腿间那黑紫巨物上微微润滑了下,然后扶着身下人的细腰,便弓着身往前一俯。 张书鹤还未来得及抽身,转眼就再度痛哼了一声,原本支撑着身体的一只手臂顿时一软,变成肘处支撑着身体,他的心神此时尚还全部在身后那处的巨痛之中,却没发现身后的金斩元看到他现在的礀势竟是眼中欲望更浓。 此时的张书鹤光裸的背部,形态就如一尊完美的白玉雕一般,在大红色的毛毯上的衬托下,皮肤润白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因为痛意他将头抵在石床上,宽度比例正好的肩膀正高高支起,细腰处则无力下陷,并随着痛意微微颤抖着,划过一道诱人的弧线,而饱满的臀部因为被金斩元伸手扶着,正高高翘起,渀佛在向身后的人热情的邀请,使得初识情欲滋味的金斩元眼球充血。 本来还打算慢慢来,但是身下的人里面实在紧窒温暖的让他失控,那一阵阵没有规律紧张的收缩吞吐,让他下身的欲望开始极度膨胀起来,整个人都变得炽热烫人无比,如同一块烧红的铁。 他将上身不留一丝缝隙的贴在张书鹤的背上,一热一凉的两具身体相叠,有力的臂膀也毫不放松的揽着身下人的细滑窄腰,而那巨物却是全部抵入温暖诱人之处,开始听到张书鹤的痛声还慢慢的挺动着,到后面腰部竟像是装了两个马达一般,似乎永不知疲倦般不断的摆动,捣入。 张书鹤在剧痛之下,无法逃开身上的束缚,只能选择去尽量减轻痛苦,他不断的寻着的角度,勉强再勉强的让自己身体彻底放松,除了最初的那两声无法控制的痛哼,后面甚至都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声音来。 但是金斩元已经算不上是正常男人了,实际上要论,他是一只雄性而不是男性,本来大开大合已是快要将他整个身体都要撞散了,又不知是从哪学得那些花样,手对着他前后敏感两处又揉又捏,尽管痛楚张书鹤还能理智的极力压抑着,但是快感也随之来得太快,到最后即使张书鹤五指用力紧抓着身下毛毯,却还是忍不住发出声音来。 已经是极为忍耐,但还是随着身后那强有力的拍打,从鼻腔处忍不住不断的发出一声急过一声的轻哼,尾音似有颤抖,直听得金斩元全身像着了火一样,动作更是开足了马力。 一夜间,外面夜寒露重,山洞里却是喘息拍打声不断,就连石床上整张崭新的大红毛毯上,也是处处沾满了白色的黏腻之物。 第七十八章 第二天午时,张书鹤强撑着快散了的身体由床上爬起来,并从空间取了水立即洗了澡,光着的身体上布满了各种吻痕和手指按压的紫痕,他也只是闭眼用力的搓洗,不曾看上一眼,因为看到就会再次勾起昨夜的记忆,那实在是让他不堪回首,只得匆匆洗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眼底才总算松了口气。 随即目光一瞥,见到石床上那一床红色毛毯,这使他又想到了昨天那妖修用毛毯给他擦溅的到处都是的白浊,顿时双眼一刺,觉得碍眼无比,脸上表白交错一阵,一抬手便数张火符飞过去,把毯子当作了丧尸尸体一般销毁的无影无踪。 连带那张床张书鹤都恐避之不急,只从空间取了张无用的木柜放在洞口,然后搁了块垫子盘腿坐了上去,即使那垫子多么的柔软厚实,在坐下的那一刻,他仍然脊背突然的僵硬挺直,痛得他眉头不可预见的抽了又抽,即使他身体韧性强度异于常人,但是那妖修的尺寸实在是大的离谱,若非是他,换成别人,大概立马要送医院,十天半月也休想下得了床。 而更让他直皱眉的是,此时正有东西从后面缓缓的流了下来,红肿的地方顿时仿佛针扎一样更加刺痛了,因为以前修炼功法的原因,他需要进食得东西越来越少,平日吃的玉桃水果中灵气也都被身体全部吸收,剩下的也被压缩成杂质随毛孔排出,后面那处平时已经是很少用到了,这会那里突然流出的黏腻的流状物,让他一时惊恐陌生至极,待想到这东西的来处,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 低喘了几声平息了怒火后,只得运转起功法进行清理,让他意外的是,这妖修的子孙后代倒是个个精气十足,没半点无用的渣滓,他原想用功法将体内杂物从毛孔全部排出体外,但结果竟然全被身体转化成精纯的精气,倒是省了他再洗一回澡,起身又换了件干净的内裤,直到后面没有了湿意极为干燥后,才好受了许多,微撕裂的几处也在功法下好了一些。 拜功法清心寡欲所赐,张书鹤也渐渐冷静下来,他不禁也有了些疑问,黑豹自小时一直是跟着他,平日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他从来都没有教授过它关于性欲之事,它也几乎无处可学,但是昨日的举动却明显不是如此,那究竟又是谁教给它这些东西,他又怎么知道男男交合的种种? 难道会是融合了那块上古兽精的记忆碎片得到的经验?那妖兽也是好的断袖之风? 张书鹤正蹙眉想着,金斩元却是从外面回来了,原本正在思索的张书鹤,在抬头看到金斩元看向他时那幽幽发亮的眼睛,顿时脸色一僵,又想到昨日这家伙在他身上做的种种,心中亦然有丝厌恶,随即便闭上眼睛,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样子。 不过即使不看,他也知道这畜生干什么去了,一大清早他就像是精力过盛的野马一般跑进山里,他们现在身处的是座深山的山涧,张书鹤耳力好,之前就听得山里一些野兽哀鸣鸡飞狼跳的,他肯定是在猎野物,张书鹤心中冷哼一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过说了这畜生也未必懂。 自从昨日之后,张书鹤的心里已经直接将他从得道的妖修降到了畜生,以前对他能力还有三分敬意,此刻也是半点不剩了。 金斩元见到张书鹤此时像根木头一般,甚至连床都没坐,直接坐在一个木箱上,与床离开老大一段距离,而且一个眼神都欠奉,与之前叫他前辈时的恭敬实在是天壤之别,他脸上表情顿时阴沉了下,不过却意外没有着恼,只是眼睛在对面人身上来回往返了两个来回,这才挑挑眉转身出了洞。 然后在洞外学张书鹤平时弄吃的那般收拾起那两只野鸡三只狍子,取了最肥最沉的两只鸡,准备扒皮取血,厨艺玩意儿可真是看着容易,做着难,饶是金斩元耗尽了耐心,弄得也是满头猫咬狗啃的,还居然没一把火给烧了,一直弄到了最后。 当张书鹤终于将功法运行至心中无我的意境时,却被外面那一阵阵烧焦的肉味和浓烟给熏得心烦意乱,不过当金斩元拿了两只烧得黑糊糊的野鸡,和一大盆半生不熟还带着血丝的肉块进来时,又有点愣住了,然后又在他端过来要自己和他一起吃晚饭时,他强忍耐着,差点将那黑得像炭的鸡踹到他脸上。 什么叫别看外面黑,里面肉是香的,白生生的好吃的不得了?张书鹤感觉到脸上某块肌肉不自在的颤了下,连那煮了半个小时,里面没放盐的小蘑菇汤也是不屑一顿,滴点未沾。 晚上金斩元又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床干净的军用被褥铺在石床上,要张书鹤去床上睡,张书鹤以练功为由,在木柜上打了一晚上的坐,纹丝未动,而金斩元竟也跟着在对面坐了一晚上,只是脸上的表情在后半夜十分的难看,瞪着张书鹤竟有些怒意。 接下来两天,张书鹤都以身体不适打发掉金斩元任何试图靠近他的行为,即使他把大堆牛眼大的红珠和几堆红渣堆满了柜子周围,张书鹤也仍然无一丝笑容,冷淡的几乎面无表情,金斩元即使不信他身上的伤没好,但仍然不敢勉强他,只是张书鹤不让他靠近的举动使他脾气越加的暴燥起来,每次拒绝他都会阴沉沉的瞪着张书鹤,然后甩袖而去,接着另一边石洞就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直到第三天晚上金斩元一夜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才风尘仆仆回来,讨好的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把三寸来长的碧绿小剑,还有七枚破损的古币。 张书鹤与这东西本就有感应,立即便睁开眼睛,惊讶的抬手从他手里接过了绿剑,对着光线辩认半天,才认出这是自己当初为黑豹挡天劫的那把七星剑,剑身的材料取得是他空间里最好的一棵极品枯桃树主干中间最硬的一处,却没想到经过雷劫撞击后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剑浑身上下一圈圈的年轮依然在,只是已经犹如活得一般,不似过去枯木的死气沉沉,反而像是枯木回春生机盎然的样子,张书鹤吃惊之下顿时有兴趣的反复翻看。 金斩元见他欢喜状,立即挑眉难得细心的解释道:“这是三百年的蟠灵木髓,在吸收了九天雷劫最强一雷后,两者发生变异,已经合而为一,这已经不是桃木剑,而是蟠灵雷剑,使用的时候只要将精气注入其中,剑身便可自行发出雷电袭击对手,雷雨天此剑还可以自行吸收天地雷电之力化为已有,即使在上古时期,也算是一把次级神器,此剑一出,世间一切鬼魅魍魉皆可震摄。” 张书鹤闻言顿时精神一振,他早已感觉到这把剑发生了质变,听罢想也没想便将一分精气注入其中,果然在绿色的剑身周围发出了电流的“兹兹”声,接着三道白光闪过,眨眼便在对面石壁上炸出了三个手掌大小的石坑,并且冒出一阵白烟,威力大的当真是出人意料。 顿时将绿剑一收,放在手里欣喜的低头反复察看,爱不释手,可惜的是那七枚铜钱里的法力尽失,铜钱也大多损坏,无法再用了,不过能得到这么一把变异的神器,倒是弥补了七枚铜钱的损失。 看了半天,张书鹤才意识到金斩元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他在欢喜的看剑,这妖修竟也目光闪闪的看他,那异样的目光让他眉头不由的一皱,立即反手将剑收了回去,这样逆天的东西,他有些不信这妖修会不动心半分。 却不知在金斩元的心里,他的东西都是张书鹤的,而张书鹤整个人也都是他的,根本没有彼此之分,自然就不存在你的我的,你的所有都是我的,还差那把剑? 看在他费了工夫寻回了这把剑的份上,张书鹤终于脸色缓了缓,随即看了眼地上堆着的红渣,犹豫了下将手一挥,地上的红渣全部被收入到了空间之中。 金斩元看罢目光露出丝喜色,以为张书鹤已是心中不气了,顿时口气中又多了几丝温柔道:“外面我捉了几只三十年以上的小青蛇,你身子不舒服,弄点蛇羹吃吧,补一补……” 张书鹤一听蛇,顿时又记起之前蛇的精囊一事,脸色一僵,随即半垂目也缓和口气道:“不急,我手里这棵树还差一点就能再结出九枚果子,你再帮我收集些红渣来。” 金斩元一听不疑有他,他虽然仇恨人类脾气恶劣,但是若是张书鹤跟他要的东西,他都绝无半分犹豫,就着昨天他弄剩下的过夜剩肉,就出去了。 张书鹤看了他离开的背影一眼,随即看向手里的绿剑,若有所思,这家伙这几日将周围的丧尸血藤杀得一干二净,这次如果要收集大量红渣,就必须要离开这座山的范围之内,这样的话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拉开了,这也正是他这几日来等待逃离的最佳时机。 他抚摸着剑身,有了它倒是有了一拼之力,就算是那妖修捏碎了血团,也至少以后不必再受制于它,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在此处坐以待毙,怎么样都要拼上一把。 第七十九章 张书鹤换了身衣服,走出洞口,在过了十余分钟后,在完全感应不到金斩元的气息后,这才转身跃上一处坡处石壁,与金斩元离开的方向相反快步离去。 山中的路很不好走,好在没有多少丧尸,但显然这里已不在B市的范围之内了,也不知道当初这妖修是怎么找到这块山中老林,飞禽走兽居然还不少,草木也都还丰厚,大概是天杰地灵之故,这处还没有被丧尸毒全部污染,甚至还能看到树上几只采野果留做过冬的猴子。 任是张书鹤腿轻脚便,走起来也是费半天工夫,但他心中焦急之色却是越显浓重,自己路上阻碍重重,但那黑豹化形的金斩元若是行起来却是如鱼得水,若是他一旦察觉,大概用不上多久就会找得到。 而且张书鹤的体力行起山路消耗很快,不久便是有力竭之像,随即他从空间取了桃木筒,往嘴里灌了两口玉桃酿的果酒,失去的体力片刻后就得到了补满,体内又是灵气充盈。 张书鹤顿时精神一振,收回了桃木筒,又开始快速的在林中穿梭起来,他的身手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这片山里普通要走出去,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他有仙灵果酒在手,只有了半天时间便离开了山林。 而山林的外围已有不少枯死的树及浑身发黑,散发着恶臭的动物,显然病毒正在向树林中蔓延,大概用不了多久,这处还生机盎然的老林,也会成为死寂一片,张书鹤不是个心善手软的人,但想到这里,心头也不免涌起了一股唇亡齿寒的忧患情绪,当今邪物当下,人将不存,就算他费尽心思东躲西藏,但以一人之力,还能支撑几年,到最后免不了也会被这邪物吞蚀,如这片最后的几处老林一般,消失在天地之间。 这种情绪维持没多久,张书鹤便冷静了下来,此时悲伤哀秋毫无用处,他能做的就是利用手中的玉桃树,迟快修成全灵之体,到时若是能掌控天地灵气,也未必不能与之抗衡。 想到此处,修道之念更是稳若磐石,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寻一处稳妥的地方修炼,不过这之前如何能从那妖修手里逃脱,又让他有些头疼,若是那妖修能够捏破那团心头血也好,但他一路上已随时提起精神,预备受那心血被毁的割裂疼痛,却是迟迟也没出现。 以那妖修的能力,他离开石洞已经几十公里,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察觉,这般他还没捏碎那团心头血,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是那妖修对找回他极有信心,并且想要一直以心头血牵制他,二是那妖修很可能正在追赶,并且随时会出现。 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让张书鹤脸色难看,脚下更是加快了速度,以前禁术对黑豹还有作用时,他随时都清楚黑豹在哪个方向活动,如今心头血被反禁锢,他已经一丝感应也没有,倒是对方却是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所在地。 这样一来,想要摆脱对方愈加的困难,而张书鹤此时能赌的,就是对方在追逐中最先动怒,伸手捏碎心头血,那他还有一丝逃脱的希望。 张书鹤咬牙没有回头,边想着边赶到一处土路上,匆忙的从空间取出一辆车来,然后飞快的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秒分钟便开着车离开了原地,延着路向未知的地域出发。 谁曾想到,那处山竟然是XX山,这还是路上他看到一些撕裂的店面牌匾上模糊的字猜出来的,张书鹤这一逃,便整整逃了六天之久,一路上风尘仆仆,连衣服也未换上几回,整个车胎都磨损的非常严重,也没来得及更换车胎,怕在自己换车胎时,那妖修追赶上。 就在张书鹤到达了离B市不远的一处城市时,车胎终于彻底爆了,而张书鹤此时连骂娘的情绪都没了,连续十天不眠不休的开车,饶是他有仙灵果酒在手,精神上也十分疲惫,而换掉四胎恐怕又要花上许久,索性便收了车进空间,眼见离B市不远,看是否运气好从其它人手里再购上一台赶路,之前在基地兑换的红票手里似乎还有不少。 张书鹤此时行路的速度虽比不上车那般快速,但因为加了轻力符,一步顶寻常人一步半的距离,又有果酒中的灵气支撑,也慢不上多少。 就在他行至B市边缘顺直线穿过一家化工场时,竟是出乎他意料的在那一片化工池子里看到了血藤,狰狞带着白斑的血藤,十数根,正向一群人攻击着。 他行驶的这一路上,不是没见过血藤,反而是见得很多,在末世当开始时,血藤还没有被人知晓,街道上入目的全是丧尸,但是自从三年前,这东西便开始进入人类的视线中,并且在一两年内,越来越多起来,就像是被撒了一把种子,顷刻间处处都是,如今竟是连B市边缘也有了这东西。 张书鹤心里也是微微觉得不妙起来,但是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刚才因为急于进入B市,也因为潜意识里对B市有些信心,想血藤这东西在这里应该是没有的,一时大意之下,竟是迎头撞上,不过此时离得不近,撤退绕路还是来得及的,他立即收回腿,手指夹起数张桃木符,快速向着冲进来几步的门口退去。 谁知那血藤竟然似知道有人闯进了它的范围之内一般,几根枝蔓对付几个人类之余,别一根枝竟是从地底向张书鹤袭去。 就在张书鹤迈腿垮出门坎时,似有所感应,立即便收回腿向后倒退数步,瞬间便反应极快的出手了数张桃木符,那带着白斑的血藤竟是拟婴般发出一声凄厉的刺耳尖叫声,张书鹤将桃木符出手的瞬间,就又从空间取出数张符夹在手中戒备着。 而那血藤显然吃了亏,挣扎了一下便退了回去,随即又卷土重来的再次从地底袭向张书鹤所在位置,张书鹤早有预料,往左处墙壁一闪,数张符再次出手,两个回合过手间,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而那血藤显然不打放过他,竟是又分了一根枝蔓过来攻击张书鹤。 另一边几个人异能者已经死了三个,剩下几个本来已经分身乏术,败势已显,被歼灭是迟早之事,但张书鹤一来,再次带来了生还的希望,几个人压力骤减,于是又振奋起精神拖着那数根血藤,期盼着那不远处的一线生机。 张书鹤每次落地都会遭到血藤的攻击,反复几次后终于厌烦于此物的没完没了,一个侧滚,有目地的移至墙角的一块水泥台上,然后从地上站起来时左手向下一伸,一柄浑身绿色带着年轮的小剑,从手中滑了出来,注入三分精气后,五道金色雷电突然从剑身闪出,“噼啪”一声从水泥台上射了进去,顿时下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婴叫声,显然正中目标。 张书鹤却是一刻不停的脚下一点从石台上跃了下来,后面整个石台也瞬间炸成碎块,里面还渗杂着几块如白脓一般的血藤碎块,焦得不能再焦,无法再生了。 另一根血藤似乎尝到了雷电的威力,竟是有些瑟缩的舞动了下,收了回去,想杀便杀,想走便走?哪有那么容易? 张书鹤本就对这血藤恨之入骨,正好可以试试手中这雷剑的全部威力,一股愤怒的意念闪过,全身一半的精气便流入了手中雷剑中,抬手便向血藤主根位置袭去。 其它早就一直在留意张书鹤这边,得知他得手后都兴奋莫名,血藤也因为伤了一须,动作不似刚才那么张狂,几人见张书鹤要对付血藤正是求而不得,早就极有眼色的向旁退开。 眨眼间,数十道金色的雷丝线从绿剑上“噼啪”而起,泛起了层层淡金色的弧度,随后便顺着目光在空中盘旋纠缠的袭去。 血藤似乎知道厉害一般,竟是要收了所有藤蔓钻入地底,但是那些金色丝线显然速度如快如闪电,聚集在一起时几十条金线扭成了一体,竟如那盘缠在一起的钢丝一般,最后轰到了那形若回收的血藤心脏处,然后一道无声无息的刺眼金光闪过。 刚刚响起的那声惊恐的婴叫声还未叫出便嘎然而止,待到金光过后,原来那十数名异能者都不敢直接面对的可怖血藤,竟是就在地上自行四分五裂,数道金光之下便化为了一摊黑灰,死得不能再死。 直到数秒后,才有人反应了过来,目光带着惊讶和欣喜的走近张书鹤,随即道:“您是张道士吧?天啊,真的是张道士,您还记得猛虎小队吗?”对方目光中露出难以想象及一丝惊异的神色,隐隐觉得张书鹤与上次见面时有些不同,但又说不上来不同在哪里,但那全身令人暖意和煦的气息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多看几眼都移不开视线。 这也与张书鹤休炼功法小成有所关系,他本来就是修得全灵之体,全灵之体乃是将天地精纯灵气全部聚于周身,重筑血脉,以灵修身,炼成无上灵体,此功法每小成一次,周身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灵气气息,而人同样也是吸纳天地灵气的生物,对灵气浓厚的事物,会自然不由自主的产生些亲近欢喜之态。 显然这人也同样如此,竟有些激动的张大双目拉住张书鹤的手大力感谢道:“张道士,我就是上次你在古墓中救的那个猛虎小队的队长,当时若不是有你,那时我们猛虎小队恐怕就要全军覆没,我也活不到今日,只是后来等了你很久也不见出现,还以为你为了掩护我们已经和古墓血藤同归于尽了,实在没想到你还活着,而且此时此地又救了我一命,我陈东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以后只要你一句话,赴汤蹈火陈某都在所不辞……” 而此时的张书鹤却全无对方激动的神色,他却是心下有些懊悔的,拖延了时间恐怕又要生变,随即有些不耐烦的欲挣开对方热情的握手,迅速离去。 却突然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向后面看去,只见一道人影快的竟是要腾空而起,眨眼间到了眼前,那一双黑紫的眸子里竟是冒出腾腾怒火,死死盯着与张书鹤紧握的那双男人手上。 对野兽本性而言,任何进入了他的领地,侵犯了他所有物的东西,都只会有一个下场,死! 所以,在陈东极度惊恐的目光中,那人仍是速度不减的从他身边略过,只见“澎”的一声,陈东消失在原地,接着又瞬间出现在数米外的墙壁上,极为痛苦的被人用手像拎着一只鸡一般高高吊起,整个人都卡在了墙壁上深陷砖头之中。 第八十章 不远的几个人一瞬间都惊骇了起来,刚才那是什么?他们甚至连影子都没看到,他们异能者中也不乏有速度快的人,但是跟刚才那人比,恐怕也会像慢动作一般在原地被那人当沙袋打。 好在陈东是力量的异能者,身体比普通人健壮,耐打力强,否则这冲击之下,恐怕瞬间就会内脏破裂而死。 不过显然那人并没有立即置他于死地,否则只需要现在略动一动手指,陈东的脖子也就断了,相反,他不仅手指没有动,更像是要慢慢折磨陈东一般,目光阴残的将他挂在墙上进行羞辱,陈东此时双腿在墙上不断蹬动,双手用力掰着脖子上冷酷的如铁钳一般的手,那只手勒得他眼珠都要突出了眼眶,目光死死的瞪着张书鹤的方向,嘴巴也开始下意识张开,可惜连半个声音都发不出。 张书鹤眼底也不由的直冒火,逃了十多天,终究是功亏一篑,如果可以再冷静些,他现在应该做的是不必理会陈东的死活,用那把金斩元为他寻回的雷剑对他进行攻击,大概会有百分之五的机率得手。 但是实际上,他刚才对付血藤消耗了体内一半的精气,雷剑也只能再使用一次,如果一击不中的话,那他与金斩元就会彻底决裂,以那家伙的血腥残忍,后果几乎不堪想象。 再者,陈东此人以后未必用不上,自己曾两次救了他性命,他也刚刚许诺日后有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却这样白白死掉,确实是可惜。 这些念头在张书鹤脑袋里只是转了转,随即他脸色便由惊惧平静下来,略向前走了两步忍耐道:“金兄,还且手下留情!” 金斩元见张书鹤为他的求情,绷紧的脸色更是分外的难看起来,手下一动似乎就要将对方脖子扭断,血溅当场,而陈东也像是要毙命一般,腿也不蹬了,已经开始翻起了白眼。 张书鹤见状皱眉又劝道:“你与他无怨无仇,何必要他性命。”见金斩元仍软硬不吃,不为所动的样子,张书鹤微微有些火大,但此时顶撞无异于抱薪救火,只好强压下情绪,缓声问:“你要真心想杀他,他那条命也不会留到现在,说吧,要怎么样才能松手?” 金斩元听罢,这才侧过脸,目光看向右后方的张书鹤,盯着他冷声道:“跟我回去!” 张书鹤听罢顿时沉默了片刻,不过他等得及,那边的陈东恐怕等不及了,后面有个与陈东认识的人急忙开口道:“张道士,陈东快不行了,再不答应他,恐怕……” 见张书鹤略犹豫,金斩元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不跟我回去,那我就先杀了他,再将你带回去!”说完脸上一阵狠厉,就要下手。 张书鹤眉头一阵抽动:“好,我答应你,跟你回去。”此时既然被追上,也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无论答不答应他,结果也都是一样的。 金斩元这才不悦的冷“哼”一声,手一松,墙上的陈东便软塌塌的落到地上,似乎没有呼吸的样子,金斩元却是转眼间闪至张书鹤身边,而另外几个人见状,犹豫了下,见张书鹤冲他们点头,便跑了过去,开始对陈东进行急救。 也幸亏陈东是力量型的异能者,否则此时恐怕身体早就硬了,过了片刻,听得一声缓过来的倒吸声,一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金斩元见张书鹤一直看着陈东,竟是不抬眼看他半点,本来缓和的脸色,又有些恼意,一只手紧紧撰住张书鹤的胳膊:“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大有你不承认,我不罢手之势。 张书鹤见陈东没死,也就收了视线,金斩元从刚才开始就恶声恶气,张书鹤皱眉之余,心下也是略为惊讶的,以这妖修的个性,居然会跟人讲起条件?可真是件稀奇事了。 平时以他对人类的仇视,完全可以一把火直接杀掉这里所有人,不必半句废话,此时竟然也会手下留情,倒真是出乎他意料,而且不仅一个没消灭,还跟他讲起条件来了,这让张书鹤颇有些意外,他到现在仍然还记得这妖修当年还是只小豹子时,每一天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将所有人撕碎的情景。 “无需动怒,跟你回去就是。”张书鹤想了想,便静心抚了下衣服上的灰尘,打算先走一步算一步,且这化工场毒性大粉尘大,实在不是长期逗留之地,随即便利落的转过身。 金斩元见状,眼底竟是闪过一丝得色,嘴角微挑有些得逞的随着张书鹤身后,谁知刚走出两步,后面缓过气来的陈东突然道了句:“不能走……” 金斩元原本是要杀掉他们,之所以没杀,原因还是在此时走在他身前的人身上,屠杀自然过瘾,但是要再惹得前面的人不痛快,岂不是得不偿失,一人一豹待在一起几年,张书鹤的性情他是知道的,平日虽说能忍则忍,做事也极为低调,但一旦真是将他逼得急了,挺而走险博上一命,不死不休,恐怕也大有可能,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这人还不是只兔子。 不过,他对自己心尖上的人可以容忍,但如果是别人,超过他那浅薄的底线,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金斩元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便不耐的抬手握住张书鹤的胳膊,开始快步的向门走去。 结果,后面那不知死活的几个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忍耐力。 “不能让张道士跟他走,咳咳,那人明显是要挟持张道士,快用x型弹杀了他,救出张道士……” “陈哥,我们不是对手啊,那人比张哥还厉害,我们还是走吧。”这人太变态了,他们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谁会傻的向前凑…… “是啊,张道士可以应付的,你的伤也要及时处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把枪拿过来!” “我,我这把没子弹了……” “把我的枪给我,我还留了两颗……” 金斩元感觉到脑中有一根线“啪”的一声断裂开来,本来急于前行的步子顿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丝狰狞怪异的笑容。 近在咫尺的张书鹤,如何不知这妖修原本就压抑的怒气,此时终于彻底燃起来了,脸色顿时一变,他知道一旦这妖修动手,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恐怕这里的人连同这座化工厂都会烧得连渣都不剩,到时消息传到基地,事情又恐生变,日后如果想要再进基地,不知又将出现什么变故,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本来是金斩元拉着他走,此时情况突然转变,倒变成张书鹤紧紧箍着他的胳膊快步向门口走,还不忘回头对着瞎起哄的陈东等人冷漠道了句:“快滚……” 然后回过头对金斩元道:“走吧,马上回去。” 金斩元却是突然阴森森的说:“还是把他们都解决了,再回去吧。”说完就要转身。 张书鹤却是心头一跳,这家伙看来是真得恼了,他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箍着他的手臂不由紧了半分,语气压低道:“堂堂一化形妖修,你又何必跟几个小小人类计较?” “哼”金斩元看到后面那几个人,眼中又有了几分嗜血的寒意,但在发觉了张书鹤手下加大的力量后,顿了下,感觉杀了那几个人和惹恼张书鹤两件事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想早点和眼前的人回山洞去。 于是眯着眼道:“不杀他们也可以,你要与我回去,以后不许随便离开。”金斩元边说盯着张书鹤。 张书鹤沉默了下,实在是没有第二条路可选择,只得艰难的点了点头,暂时算是应了…… “不能拒绝做东西给我吃!” 张书鹤:…… “要时常同我说话!有问必答……” 张书鹤:…… “要在一张床上睡觉!” 见张书鹤脸色终于变了,金斩元这才觉得满意了,眼中嗜血的寒意退了些,神色倒有了些得逞的奸诈,随即便有些迫不急待的拉着张书鹤胳膊向门口走,脚下一刻不停。 而后面陈东及几个人完全不知他们刚才在死亡边缘徘徊了好几回,有几个阻止了陈东拿枪的举动,制住了他,见那煞星和张道士离开了,这才抬起受伤的陈东准备回基地,这次任务虽然不是他们完成的,但是奖励还是要照样领的,依然丰厚的很。 金斩元带着张书鹤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这才停下脚步,脸色显然比刚才凶神恶煞好了一些,本来还想对张书鹤私自逃走表达下他的愤怒,不过在仔细看了张书鹤两眼后,倒是缓了缓,随即嘱咐了句:“一会儿到我背上。”说完退了两步,接着便是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 只见一只三四米长的全身黑紫色,四肢带着金色云状花纹的巨豹出现在张书鹤面前,它微仰头吼了一声,随即侧头看向张书鹤,紫眸邪意中带着两分熟悉,一条黑金长尾在身后微微甩动击打着地面。 任是张书鹤对金斩元万分不满,但是在看到黑豹形状时,也不由的目光暖意起来,说起来自它化形后,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化形后的黑豹原型,虽然仍旧是豹身,但显然化形后的豹身要来得更加耀目,一看便知不是凡间野兽可以相比拟,那四肢下面的金云形状,奔跑起来恐怕就像是脚踏详云一般,这便是上古妖修的风采吧。 黑豹见张书鹤一直在端量,却迟迟不上来,略有些急烦,最后竟是尾巴在空中抖动下,随即便卷了过去,强行缠住张书鹤的腰,将他轻放到了背部,这才低吼了一声,后脚一踏,几欲腾向空中。 第八十一章 张书鹤摸着黑豹身上油光水滑的毛,倒是颇有些爱不释手,按说黑豹不是化形飞禽,应该是不会飞的,张书鹤也不希望飞得起来,毕竟在天上被人看到的机率太大了,但是这奔跑速度几乎与飞差不多了,两个山头只要轻轻一跃,张书鹤坐在上面向下望,也是有些心惊胆颤的,好在身下这家伙行得又快又稳,适应后便不由自主的开始享受起来。 忍不住拍拍身下黑豹强健的脊背,这与西游记里天宫中各神仙的坐骑又有什么区别,若是当真能骑着到处走,还真是说不出的威风。 不过十天的路程,只用了半天多就到了,实在是让张书鹤有些惊讶了,自己逃出千里之遥,也不过是对方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是既然有如此速度,又怎么会在十天后才找到他,不过这些在回到山洞后,才终于明白了。 只见他们居住的那处山洞里旁边金斩元又开了一处石洞,里面塞的满满的各种袋子,鼓鼓囊囊,显然是用袋子一点收集的,张书鹤犹豫了下走近,打开离他最近的一只被扔掉的废弃旧麻袋,里面一袋子全是满满的红渣,又打开几个不知从哪拣来的旧编织袋,仍然都是他掌中桃树所需要的养份红渣。 显然金斩元这家伙将他走前说的话记在心里了,收集了这一山洞才出找他,否则恐怕自己刚出了这山,就会被捉回去了。 张书鹤说心里没有触动,那也是假话,他最先想到的是,一开在s市里,他给魏老头和刘海做了两个小空间玩意儿,却一直没想到给黑豹做一个,以它当年的智商,未必不能用,如今它已经化形了,倒是需要一个空间了,至少以后再收集红渣,不用到处去拣破袋子装着,瞧瞧这袋子,这家伙也够粗心的了,底都露了还装着,恐怕一路上也撒了不少。 金斩元见张书鹤摸着装红渣的袋子沉默不语,以为他嫌少,于是道:“行了,不要看了,赶紧收起来,过几天等我抓几个人,专门给你收集这个,到时要多少有多少……” 张书鹤闻言后,倒也不客气,手一挥便收掉一些,连挥几下便全收入到了空间中,而另外一个洞里那两人却都是瘦的皮包骨头。 其中一个是当初虐杀黑豹的小孩,另一个是包庇侄子要杀黑豹的基地旅长,此时小孩如同老翁一般,瘦得只剩一点皮骨了,而当初风光的旅长也如同乞丐一般,全身破布褴褛,一天也只有几个野果做食物,金斩元只保证他们饿不死,其它一概不管。 两人因为有铁链栓着手脚,方便时只能在活动的范围内,那旅长还好点,还有个干净地方坐着,那小孩双腿不便,却是坐哪拉哪,裤子上干巴巴全是屎尿,金斩元若给他们的果子自然不会递过去,都是扔到地上让他们自己捡,虽然脏,但东西少不舍得去皮,两人也就不管不顾的在身上擦擦吃掉,与一开始拒绝吃时大相径庭。 但就是这些日子,对他们而言恐怕也为时不多,那老虎最近越挣越凶,钉在墙上的铁链也被拉的越来越长了,若是再长一些,那铁链断了,他们就要彻底葬身虎口。 两人一见到金斩元都全身发抖,人固是不愿意死,但是天天这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不过这话也只敢在他们心里想,若是说出来,不定又要遭受怎样的折磨,但可以肯定,绝对不会让他们像他们所说的一般痛快的死。 与两人相同,那老虎见到金斩元,也是温驯的匍匐在地,那一对大爪子伸在头前面,显得恭敬之极,让一只老虎对一只豹子俯首称臣,在自然界,大概还没有任何一只能够做到。 张书鹤这人也一向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但是一般都是彻底解决,对折磨的手段实在没有半分兴奋,看了眼便移开了视线,返回到了洞中。 此时石床上还是当初他离开时的样子,军用被铺着,形状都没变,显然他走后,那金斩元也没有在此入睡过,然后在金斩元半强迫下,张书鹤最后还是睡在石床上,这十日来,他确实是有些疲了,不眠不休的行路,任是神仙也受不了,虽然有果酒支撑着,但终究是耗损体力,头碰着枕头,只几个呼吸间,便睡着了。 而旁边的金斩元情绪却是一扫几日来的阴郁,见张书鹤睡得沉,身上未盖什么东西,便取了堆在一旁的军用毯给他小心冀冀的盖上,又坐在床边有点贪婪的看了半响,这才出了山洞。 等到张书鹤睡醒后,先是感觉到掌中桃树里的九枚玉桃再次要成熟了,竟是翻身立即张开手掌,一枚精致的桃核顿时出现在掌中,此时桃树早已不是当初小树般的状态,在不间断的大量吸收了血藤的养份后,已经长成了一棵成年树。 只是这掌中桃树恐怕是仙品,不似人间的参天大树,越长越大,它反是高度已定,只是枝蔓更加丰富,树叶也是晶莹剔透,郁郁葱葱,形状看来如一只蘑菇一般,十分讨人喜欢,甚至如今将它放出,竟会自动产生一些云雾,在丝带般的云雾中似隐若现,充满着神秘之感。 此时数一数,桃树上已有九根枝杈,每根枝杈能产出一枚玉桃,玉桃快成熟时,会发出沁人的香味,一旦熟了,就会自动脱落,因为桃树根系所在就是一处桃核空间,所以,不必张书鹤一一从树上取下,只要落入到桃核空间后,再装入备好的桃木筒里就可以长期保存了。 张书鹤一一收好玉桃,顺便数了一下,除去之前酿了数坛果酒外,他现在手里还有二十五枚,若是用完了一山洞的养料,大概又会得到九枚,如此下去,张书鹤手头的玉桃数量会极为丰厚,短时间内不必担心修炼时灵气枯竭了,心头也一松,又取了一些红渣倒入桃树根,让它慢慢吸收,这才收回了玉桃树。 却见到洞口放了一只肥鹿,末世肉食枯乏,别说是鹿肉,就是只鸡肉都找不到,不过这深山老林里,猎物倒是不少,张书鹤起身换了身衣服后,走出洞,见金斩元此时正站在洞口,手里提着两只野鸡正要丢给那头老虎。 丢完抖抖手见张书鹤出来,立即眼前一亮,快步走过来道:“刚才运气不错,在山里猎了头鹿,我们晚上就吃炖鹿肉吧,然后里面再多加点汤,放点辣椒油一拌……” 显然这十多日没吃什么好东西,并且被张书鹤养叼的嘴再吃那些生肉生血,怎么吃都不对味儿,入口也是得吐出来,想起以前吃肉喝汤时,馋得没嘴没皮的,此时张书鹤就在身边,于是眼巴巴嘴里说着鹿,眼睛却是一直盯着他,看他的反应。 张书鹤两辈子活人,还真是没吃过鹿肉,倒是感兴趣起来,绕着那头新鲜的鹿看了看,随即点点头道:“先做了吧,放时间长了血凝了就不新鲜了。”说完微挽了挽衣袖。 金斩元见状眼底一喜,随即拦着他,单手提着鹿走到一边空地的石台上道:“披皮剁肉这个我来就行,一会儿你就负责炖吧。”说完就见他也不必用刀,手那么一剖,直接皮就裂开了,稍过一会就利落的扒了皮下来,手法熟练的当人有点后背发凉。 张书鹤却是习以为常的从空间取了几个空盆让他接着点血,鹿血可是大补之物,精气足的很,浪费了倒是可惜了,还有那对鹿茸也割了下来存在空间里。 不一会儿,整只鹿就会切成数块,张书鹤将今晚吃的留了下来,剩下的都存入了空间,随即让金斩元砍些木柴,山中别的没有,木材倒是不少,三两下就劈成段状。 末世前购的一些煤气罐,现在已经用了一半,这东西资源现在少了,不太好弄,虽然也能到基地补给,但是不可能大量储备,所以多用一点就少一点,既然这山上不缺烧材,也就不必再浪费了。 不一会的工夫两堆火就升了起来,两人开始架上了锅,炖起了鹿肉和烤鹿腿,不一会,肉香味就散了出来,那洗干净的鹿腿上表皮已经烤出了金黄色,上面还冒着油沫,兹兹喇喇的正往下滴着油,而另一锅,放了不少朝天椒,红红的汤汁,香味更是浓郁,不仅金斩元馋得大咽口水。 就连张书鹤也勾起了点口腹之欲,而最痛苦的莫过去另一个洞里的两个人,快一个月没见晕星,平时连果子都吃不饱,这香味此时对他们来说,如同酷刑,饥饿的腹内如擂鼓一般,眼睛盯着洞外都如狼一般鸀了,这要是最后一顿晚餐,他们也会甘之若饴。 炖鹿肉比较简单,切成块或条状加入些调料其中,鹿肉会有些硬,但是这家伙牙口好,烂了反而没有嚼劲,这肉应该是越嚼越香的。 金斩元实在是被香味馋的不得了,拿了大汤勺就着锅就开始吃了起来,完全不顾汤汁还滚着,并且还不知道从哪取出一段长条物,飞快的放入了锅中,在张书鹤看了看另一边烤鹿腿,撒了点调料后,回头就见他已经盛了一碗鹿肉汤给他。 张书鹤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快入冬了,喝点汤暖暖胃倒也是不错的,但是喝了两口后,就见碗上面好像漂着零星肉块,他不由用筷子挟了一块,疑惑的看了看,这肉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随即望向锅里,只见锅里上面有半段东西,张书鹤看了两眼不由的脸色一怔,拿起勺子拿起来看了下:“这是什么东西?”肉是他下锅的,这东西明显区别于其它肉块,真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对面的金斩元一口将手里挟的小段吃进了嘴里,见到张书鹤问着,脸上露出了丝异色,但仍装作没听到,低头捞肉时,嘴角却有了些邪肆的笑容。 第八十二章 金斩元也不说话,却是挟了那东西又扔进锅里涮着,“这鹿肠子的味儿挺不错,要不要也来点?”他边说边拿眼角瞄着张书鹤。 鹿肠?张书鹤看了看,没头没尾,只有中间一段,倒是拿不准是不是,也就罢了,金斩元却是趁着张书鹤不注意,手下使力一震,那半段肠状物都化成了粉末融进了这锅汤里。 张书鹤喝了一小碗,便放下了,但金斩元直说这汤美味,硬是又给他盛了一碗汤,张书鹤虽然对肉食口腹之欲淡,但是末世时挨饿的滋味吃得太多了,对食物一向是没有浪费的概念,也就接过来再喝了一碗,见张书鹤收了碗确实不想再继续了,金斩元这才作罢,剩下的大半锅汤肉全进了他的肚子里。 且边喝着汤边看着另一边照看烤鹿腿的张书鹤,想象着上次那身雪肤及挺翘的臀部的柔韧的手感,真是越喝越觉得口干舌燥,热气瞬间全都往下半身腾去,绷得金斩元脸皮都紧了,不由抹了把脸,暗道了句这野鹿精的阳精可着实厉害,想着不由又朝那边正用刀片着外皮熟透的肉的张书鹤,不知眼前人喝了两碗鹿鞭汤是否已经有些感觉了。 这金斩元融合的兽精乃是上古的麒麟兽,体内是含有一丝真龙血脉的,而龙一族生性淫邪,对性欲一事远就比旁人来得强烈,自然瞬间起了反应,而张书鹤因功法缘故,平日便静心克制,即使服下淫药,也可以在体内进行压制,自然不会当场出丑。 不过感觉到身体发热还是有的,不过这一切他也只归咎到面前的火太炙热的关系,并没做他想,待到烤鹿腿烧好,金斩元那胃部如同填不饱的黑洞,就着张书鹤递来的果酒,全部入了他的胃,张书鹤也只是勉强的吃了两片就不再进食了,只是也是比往常多喝了些果酒,一时间体内灵气充沛,全身也有些暖洋洋。 待两堆火全熄灭时,天色也已经暗下来,两人回了山洞,全身被火烤出了不少汗,冲凉的话山洞里会有水渍,索性金斩元便在石壁上又开了个小山洞,留作冲凉之用,张书鹤早先已经洗过,金斩元却是十多天没洗,虽然修道之人本身就能避免污垢沾身,但清洁沐浴也不可不做。 而此时,张书鹤正取了几个桃木坛子,在坛子里塞满了清洗干净碾碎的果肉,第只坛子里又放上两枚玉桃,以用做日后修炼之用,山洞里此时溢满了水果的清香味,他刚封好口将坛子移至山洞一侧,回过身擦干净手上的果渍时,便见金斩元光着膀子走了进来,见张书鹤看向他时,便故意侧了侧身,让他看到身后肩膀处的那一道伤口。 看到那处伤口,张书鹤倒是面色一变,随即几步走至他背后,摁着他的后背看了看,只见伤口深可见骨,两边皮肉外翻,却看不到有血水流出,妖兽本身血液都是精华,流下一滴都要数天才能补充,这一道伤口恐怕不止一滴两滴,不由皱眉道:“这伤是如何弄的?” 金斩元却是毫不在意任他察看道:“收集红渣时,遇到只变异蝎子,一时大意被它尾巴扫了下,那蝎尾着实厉害,用先天紫火都烧不化,很是费了一翻工夫才除去。” 张书鹤见他说得容易,恐怕真实情况要更凶险万分,且那蝎子有毒,也不是那么容易愈合,随即想了想,从桃树空间取了一小截桃木根,自上次他用过桃树根入药后,就研究过,发现桃树根在被割掉一段,第二天就会自行长上,与以前比一般无二,恐怕这根树根的乳白汁液对愈合伤口也是有好处的。 随即取出桃树根,用手沾了那乳白涂到金斩元伤口处,不一会,那伤口竟有愈合之像,而且伤口处隐隐的紫色毒色也轻了些,张书鹤这才松了口气,松开手道了句:“没什么事了。” 随即转身取了个桃木杯,想把根下的汁液全部榨出来,再涂一次伤口应该就能长死。 而金斩元见状,倒是有些不满伤口长得太快,原本他是遇到一只变异蝎子,但那东西并没有他说的那般厉害,不过是割破了一道小伤口,已经快好了,刚才洗澡时突发奇想,想用伤来博取张书鹤好感,结果这一招比想象的好用,知道他受伤后,张书鹤完全不似之前冷淡,竟是有关心之色,这让金斩元极为高兴。 不过高兴之余,又恐伤口好的太快,趁张书鹤榨桃根白汁时,竟是将肩部伤口处的肌肉又向外蠕动了几下,像他这样的化形妖修,全身的骨骼肌肉血液都是可以自行控制的,不一会,伤口就又裂大了些,等到张书鹤端着半杯白汁回头时,发现那本来要愈合的伤口,竟然又有些开裂的样子,不由暗道那变异蝎子毒果然厉害。 急忙寻了块石头让金斩元着,制止他乱动,又将半杯白汁不断涂抹上去,直到伤口全部愈合了,这才展了展眉,收了桃木杯,口气一如往常般冷清道:“没事了。” 刚才被指腹涂抹伤口时,金斩元便觉得伤口那处热得厉害,此时回头见到张书鹤眉眼俊雅而不失柔和,肤色一片温润玉白,那副清雅出尘别无旁态的神色举止,让金斩一直克制的欲火瞬间膨胀了起来,只觉得小腹下火热几欲烧身。 于是下意识的长臂一伸,就将面前欲抬腿离开的人儿捞入怀中,张书鹤虽知金斩元行事乖戾,但却没料到他这般无厘头的举止,顿时手臂一挡,欲隔开对方伸来的手,岂料犹如螳臂挡车,丝毫不能阻止金斩元将他拦腰抱起的举动。 张书鹤想到某事,不由面色一变,手肘抵住金斩元的胸口,伸腿欲翻过身来,却不曾想金斩元将他膝盖握得牢牢的,完全挣不开,面色终是惊惧起来,伸手卡住了近在咫尺的脖颈。 张书鹤不是蠢笨之人,之前的事他已极力想忘掉,而且刚刚两人相处还像以前那般,才让他一时失了谨慎,此时这妖修的举动,显然又动了那淫邪念头,畜生两字马上就要脱出口,但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只能咽了回去,这两字乃是致命伤,一旦触怒这妖修,可是对他百害无一利,无疑是火上烧油,只得低声警告道:“放我下来,否则手头不准恐怕伤了哪里……” 金斩元脖子在张书鹤手上,换一般人,估计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但是耐何对方是个妖修,一身骨肉如钢筋铁骨,任是张书鹤手劲再大,也跟抓痒痒差不多,别说是手,就算是子弹,也是卡在上面过不去的。 将张书鹤一把抱至附近石床上,然后搂着他那细韧腰身,凑到他尖俏的下巴处用手指摩挲了下,之前还觉得圆润些,此时竟是瘦了不少,着实让他心疼起来,不过心疼是心疼,该有的福利还是一样有,半点都不愿放弃,在张书鹤阻止无力,终于有些惊慌的眼眸下,吻了下去。 那自然带着一股清香气的唇舌,让金斩元爱不释口,既使身下人极不合作,他也有本事翘开玉齿,将长舌探了下去,不住的搅动着里面的温香软玉,直啃咬得张书鹤痛哼出声,喘不上来气,眼底闭了又闭,且都忍不住涌出了些泪意,而让他再加难堪的是,身上竟是又热了起来,下身也渐渐不自主的有了反应,身体都有些战栗起来,真不知是否是犯了邪,怎么会如此难以控制,难道这又是妖修动的手脚?张书鹤此时心中又怒又气,正好金斩元的舌头不知死活的直往他喉咙里窜,他拼着憋过气,也要给他咬断成两根。 岂知这妖修奸诈无比,在他念头一闪间,那舌头竟是灵活的缩了回去,金斩元脸上已经浮出了一层邪气的笑容,冲着张书鹤道:“乖乖的别动,否则咬了自己舌头可是会疼的。” 张书鹤哪听得进去,自是挣脱不休,欲给他当头一楱,正色喝道:“金斩元,你也本是修士,如今已成功化形,离大道不过是几步之遥,怎么能荒废于此,贪恋这种人欲望之中?” 金斩元乃是妖修,不似人般约束伦理,做事自是顺应心意,根本无半点悔过之心,反而伸手探进身下人的衣里轻轻捏着,笑道:“人伦交合也是天道,我等虽是修道之人,但在人界也不必如此寡欲,而且上古的双修之道也是能够成就大道的。” 见张书鹤半撑起身,用力挣动的腰部想趁他说话不注意间,摆脱那如钢箍的手臂,结果反而让金斩元迎楼得更紧,而手上那充满韧性的细腰,让这家伙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上次交欢时,身下的人时迎时离,虽疼痛却仍急切颤抖配合摆动时的礀态,随即眸底颜色也更深起来。 口气也开始无赖的俯在张书鹤躲避的耳边肆意的低笑道:“明明回来时你骑在我背上,东拍西摸对我满意至极,怎么现在轮到我,却是这里不肯那里也不愿了吗?”其潜在意思是:你不干,那我不是白被骑了? 张书鹤听罢一张玉白的脸涨个痛红,当时只顾威风了,何曾想到这还是要还的,不由腰力一软,嘴里也是一时语塞。 而金斩元更是见风便上,一会的工夫,石床上的两个人身上便都不见了衣物,一具略黝黑强壮的人正在身下那白如玉雕的身体上舔弄不休,虽然身下的人仍然有所挣动,却如把柄握于人手一般,始终不能彻底摆脱,那张俊雅的脸上,有不甘心却又有些惧意,但是那快感却是一阵阵的袭来,即使极为忍耐,也不由会从嘴角溢出一点声音来。 金斩元在张书鹤身上吮吸狎玩够了,这才立起身,那垮间之物雄赳赳气昂昂,尺寸绝对是万中无一,身下的人显然承受的极为痛苦,随着上面金斩元腰身不停颤动进进出出,须臾过后,才终于慢慢适应下来,加上金斩元也颇有些手段,双手不停或前或后或上或下在敏感处极尽挑逗之能事,即使身下的人再冷情,也不由的被摆弄的有些忘我,甚至于将双腿蜷在身前,掰得大开,身下被人看得一揽无遗,也是面色潮红,双目似闭微闭,弄到深处,竟有些失声叫出来,不知是过于愉悦,还是有了些疼痛。 金斩元看着身下人那嫩处含着自己的巨物,随着进出不停的吞吐,身下的欲望更难受了,动作也不似一开始那般轻弄,开足马力开始狂野起来,每一下都几欲要捣到身下人体内的最深处,他那处本来就比一般人来得粗长,这一下更是往狠里捣弄,直折腾得身下人惊喘连连,容纳之处如到极限般的战栗起来,口中更是如承受不住般辗转啼哭,痛吟声连而不绝。 身下人这般与平时不同的失声痛哭媚叫,直让金斩元听得胸口如加了把火,有了动力一般,动作更加快速起来,只想着让这声音一直不停,不停…… 一夜的工夫,他变着花样的折腾,直到快天亮了,这才搂着早已疲累不堪睡过去的人儿,在他耳畔脸颊又得意又满足的亲啄着,身臂也越加搂得更紧了。 第八十三章 倏日后,张书鹤休息了半日,便以借口修炼为由,在山洞中一直闭关了半月有余,空间储存的一些果酒也将其全部炼化,虽然他人在修炼中,但功法运行间歇时意识仍然能感觉到金斩元的动向,这家伙显然在他一开始一声不吭闭关时,情绪就有些暴燥。 着恼张书鹤跟上次一样的举止,抓心挠肝的想质问他,奈何张书鹤正在修炼中,若是一旦贸然打扰容易走火入魔,轻则再次经脉受损,重则会在大道之路上止之不前,厉害关系吸收了上古兽精的金斩元是非常清楚的,即使满腹恼火,联系到对方的安危,也只能咽了下去,然后在山洞里烦燥的走来走去,时不时转头阴郁的看着张书鹤,最后青着脸色转身离开,而另一边则再次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明显是为恼火找到了发泄口。 在张书鹤第二次意识清醒时,虽然未睁开眼,却感觉那时应该是在夜里,因为最近天气越来越冷,洞口也没有门,冷风一阵阵的向里风,但是身上却并无意料中的凉意,反而是热乎乎的。 原因是正有一只全身黑金色豹子正酣睡在他身侧,豹子沉睡时心脏跳动的声音即缓慢又沉稳,听着不由的会让人心情安定下来,它的整个身体都在顺着张书鹤坐着的礀势顺时针围着,有一种守护的意味,又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般,任性的圈起来,身体没有围上的那一块也用尾巴占据着,时不时的摇动两下,显示着它此时正睡得一心二用,随时可以应付突发状况,而它浑身上下厚重的皮毛就是冬日里最好的暖源,那毛触在腿上,就像是偎着一只暖炉一般,为他抵挡着外面无情的冷意。 张书鹤清醒的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逝,但知有黑豹在旁守着,心境下意识的稳如磐石,功法也行得更加流畅。 待到半个月后才算是水到渠成,一睁开眼,喜色便由他眼尾微微泄出两分来,随即伸出右手凝望,只见右手的食指整根都是乌黑色,随即运气一逼之下,那黑色竟是从指间流了出来,待将黑色全部逼出来后,在指尖形成了婴儿拳头大小的一团黑色液体。 张书鹤修炼的功法便是要将体内积存的污垢清除的一干二净,然后再以灵气筑体,方可触碰大道,如果体内有一丝污垢,那便无法与天地灵气同化,这也将与大道无缘,而人体所积的污垢数量实际上远非正常人所想象的。 而清除污垢的过程也是极为漫长的,之前几年的时间张书鹤也只清除了全身表层的污垢,每次逼出来都要去沐浴,澡洗了不知多少次,后来食用玉桃越来越多后,才终于将皮肉和血液中的污垢大半清除干净,这些还是人体相对比较容易清除的地方,像内脏,头颅和骨骼三处清除起来才是最为困难的。 若是再像以前那样,只运行几遍功法就能排除一身的污垢,基本上已经是不可能了,身体深入到内脏骨骼内部的污垢极为顽固,一次如果能清除到这样一个拳手大小,就已经是运气不错了,也许之后很可能再花十天半个月也排除不到其中的十分之一。 张书鹤看着指间被一股灵气包裹的黑色液体,随即取了一只空纸杯,将其倒入之中,然后一纸火符将其点燃,不一会儿纸杯连同里面的污垢液体便被火烧得一干二净。 烧完后,张书鹤又闭上眼睛再将检查了下体内状况,自从这次入定后,他即使一直闭着眼睛,但对于方圆数十米范围内发生的事,似乎都能了如指掌,远非以前模糊的意识所能比拟,而且后面几日更是异常的清晰起来。 前几天那金斩元便不知从哪找来了几个人,当真如他所说在帮忙收集红渣,几人整日忙碌不停,短时间内竟是又将隔壁装红渣的山洞塞满了。 这些红渣的来源显然不是只从丧尸上取得,毕竟一个丧尸烧化也只有那么一小捧,数量极为有限,相比之下腐藤上得到的则要多的多,最近血藤似乎比丧尸来得更凶猛,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且已有星火燎原之势,若灭掉一根腐藤,所得的红渣数量可是绝对可观,比丧尸身上所得不知多出多少。 张书鹤在看到隔壁堆得满满的红渣,心中也是微微一怔,之前与金斩元的事他确实有逃避之意,虽然当时身体反应极为怪异,却仍不愿面对,只想就这么一直修炼下去,直到大道可成,一切事情也就不必再费心思了。 但是世上事不如意者多,不可能会尽随人心,当下的形势,整个人类处在消亡的边缘,丧尸和血藤的蔓延,且越来越恶劣,并且随着低级丧尸大量被灭杀淘汰,剩下的也绝不是好对付的,而人类也是频频出状况,猎手越来越少,这些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说不定什么时候整个人类就会全军覆没,从这个世间上彻底消失,而他在大道未成之前,也不一定会幸免于难,人类不存,他也只能是独木难撑。 而跟随一只化形的妖修,境况就又有了不同,金斩元应该就是一条对他未来修炼和生命最为有利的船,他现在的情况要做比喻的话,前面是茫茫大海,后面是绝壁悬案,那么在他面前的就是他走下去的最后一个保障,他没有理由在明知危险的情况下,放弃上这条能带着他向前走的船,而留在原地等得死亡的夜幕。 张书鹤虽是闭目,但心中却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一般,在预设的无数条退路权衡利弊计算出结果后,发现所有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除非是丧尸血藤的危险已经不存在,而这妖修也同样消失,但这显然极不可能,而自己修成大道,也仍需要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尽管张书鹤有些难以面对这种结果,但是那只妖修无疑是目前对他最为有利的一张盾牌,断没有亲手舍去的道理。 犹豫半天,张书鹤脸色也有些青白交错,原因无非是他仍然要与金斩元纠葛,不过换个角度转念一想,这与能活着修道,有一天得窥天道相比,也不过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想要成就大事,又岂能不付出任何代价,想到这点,神情才终于平静下来, 当初他重生后,心中所想也不过只是活下去而已,所以即使明知炼制仆兽的风险,也没有犹豫多久,但是现在道法有成,却又想要的更多了,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有朝一日窥视大道,想来如今的遭遇也算是佛家所说的因果报应吧。 他只种因却不想承受种因后的果,也实在是有点贪心了,张书鹤苦笑着压下心中其它的念头,决定先顺应形势,否则一直逃避下去,自己也将永无得到解脱之日。 心情平复下来后,再次抬头望去,只见山洞外阳光明媚,虽有冷风吹过,却因日光暖和驱走了一身的阴寒。 随即换了衣服,起身出了洞外四处看了看。只见关着一虎二人的山洞,早已是虎去洞空,刚还为因果纠结的张书鹤下意识低了低目光,看着那两摊碎骨和地上的血迹沉默片刻,随后抬手扔出了两张领魂符,随风飘浮在空中。 这是道家专门为一直流连在自己尸骨未埋之地的荒山野鬼而备的领路符,可以将他们带进轮回之门再入轮回,他虽画过,但没学过化念,只是将符扔出手后,淡漠的劝了一句:“即然生前已报了果报,就不必在此游荡了,转生去投个好胎吧,一路走好……” 两张黄符顺着他的手撒了出去,即使被风吹过,仍然飘忽的落到洞口处,还未等落地,倾刻间便不点自燃起来,这表示洞里两个人的阴魂已听从了他的劝告,触了符已经离去了。 张书鹤皱着眉仍站在原地,想到当初若是与那妖修有一丝偏差,恐怕此时自己的下场就不会如此了,与付出生命的二人相比,自己所出的代价已不值一提。 随即回过身后,便又去了装玉渣的山洞,显然这几日一直有五个人时不时的在山洞周围转悠,并一直来回往山洞里堆装满红渣的编织袋,不过始终有两个人守在洞口,以防有外人闯进来。 此时洞口已经塞满了大大小小的口袋,其中因为放得过满有几袋子掉了下来,而那守在洞口的两个人明显是被金斩元控制了神智,目光呆滞的将袋子归位,如同人偶。 那上古兽精记忆里看来是有不少类似这种控制的秘术手段,张书鹤瞥了两眼后,便伸手将洞里的红渣收入了桃核空间中,那两个人见是张书鹤,一点异样表情也没有,也没有出手阻止,反而还是站在洞口处戒备着。 之前桃核空间里的那些养份已经被桃木根吸收的差不多了,这些也算是雪中送炭,只是若长期这样控制人类做事,也毕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原先他便想再做一枚空间戒指送于金斩元,也算是为他这些时日尽力收集红渣的谢礼。 张书鹤想了想便重新返回到洞里,然后犹豫了下从空间取出了一只木盒,打开后,里面放着数枚玉戒和一些玉质不错的女性玉饰,其中有几枚戒指是张书鹤从他人身上顺手搜来的没有扔掉,还有几枚是在基地地摊上见着不错,用红票购买的,其中不乏质地柔和细腻的羊脂白玉,也有末世前拍卖行卖得天价的翠鸀翡翠。 张书鹤看了看,最后取了里面一枚白金戒指,这个适合金斩元手指的尺寸,并且上面有一颗不小的的帝王鸀翡翠戒面,灵气极为充盈,观其没有其它瑕疵裂纹和处理的痕迹,这才盘腿坐在石床上,一手拿着戒指,另一手取了一枚玉桃送入口中,然后运行功力,用指尖轻触翡翠戒面,试图将玉桃中的灵气密度强行压缩到戒面之中,使其形成独立的灵气空间。 这种压缩灵气的过程极为凶险,一不注意整只戒面就会功亏一篑,浪费玉桃灵气不说,部分灵气也会反噬,好在他现在对灵气的控制力已在数年前之上,再加上手中这枚帝王鸀戒面承受力比一般的玉质要强上一些,数个时辰后,这才睁开眼睛,面上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一次成功的做了一枚空间戒指。 此时手上这枚帝王鸀的鸀意更浓,像凭空镀了一层光泽,极为饱满圆润,近看如一滴露珠落在叶面上,欲落不落的样子,寻常人一见便知不是凡品,就连白金戒指反而光华内敛,比之前看来有些不同了。 而让张书鹤最满意不是戒指的外表,而是里面的空间质量,极为稳定,远比以前做的五米正方大的多,放上十个山洞的红渣也绰绰有余,就在张书鹤近处察看着手上的戒指时。 金斩元却是走进了山洞,似乎知道张书鹤已经修炼完毕一般,脸上竟是早早露出了白牙,手里还献宝似的拿出几枚鹅蛋大带花纹的蛋走过来。 第八十四章 在见到张书鹤后,立即走过来,将手里的蛋小心冀冀的递了过去,神情里带着两分倨傲,眼神里却又有几分关切和讨好之意,倒是半点没有之前见到张书鹤闭关时的不悦了。 张书鹤倒是脸色平静,极为自然的伸手接过,这蛋显然是刚从窝里扒出来的,还带着点温度,略有点惊讶的在手里看了看,一共只有三枚,上面都带着不同的花纹,看着与普通的鸡鸭鹅蛋不一样,倒有点像鸟蛋,但是会有这么大的鸟蛋吗? 金斩元见张书鹤没有给他脸色看,不由脸上笑意又浓了几分,立即靠近跟他解释道:“我在不远处悬崖峭壁的一棵树上摸到的,这是金雕的蛋,快成形了,但还没破壳,煮了吃着应该是不错……”顿了顿又道:“我还没吃过金雕蛋,不如今天晚上就拿它们开开浑……”其实自张书鹤闭关后,他也已经半个月没沾肉腥了,生肉没法入嘴,他自己烧得更是别提了,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张书鹤一听,不由愣了下,金雕的蛋可不是随便能摸的,末世前虽然没去过几次动物园,但是动物世界偶而还是会看几眼的,这金雕是飞行动物里最厉害的鸟类,眼睛堪比望远镜可以随时控制距离,翅膀一扇之下的速度如箭一般快得惊人,这家伙闯进它的核心领地,又偷走了它的儿子女儿,它肯定远远跟着你,这东西属于那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类型,仇人的模样会牢牢记着,即使你跑的再远,它也能用双眼在空中锁定你,在你不经意时俯冲下去给你致命一击。 “你掏走鸟蛋时,那母雕是否在附近转悠?”张书鹤轻触手中的花蛋壳抬头问道。 金斩元本来还有笑意的脸在听到问话时,顿时变成了一副冷笑不屑的样子,道:“不过是一只通了点灵性的雕类而已,我拿它的蛋也是给它面子,它还能有意见不成?” 张书鹤听到这狂霸拽的口气,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你拿了人家的蛋,还不许母雕反抗,母亲护犊这是天性,就算你是化形妖修,也不能这么为了一已口欲,强行夺了人家孩子,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丧子之痛可是要折磨母亲很久的。 金斩元见张书鹤脸色不似刚才那般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蛋,这才低哼了声收了口气道:“那只金雕是运气不好,崖下有处血藤,在寻食时受到攻击,我灭了血藤后,见它已经摔至石头上死了,我这才想到去附近找找是否有窝,寻几枚雕蛋尝尝,你放心,就算那母雕没死,它也绝不敢过来找我们麻烦,否则我定让它有去无回……” 张书鹤听着极为无语,丝绢上便说过兽类本身就是弱肉强食的冷血动物,而仆兽更是以怨气而生,所以对世间万物一切生命都极为冷感,就算是融合了上古兽精的血脉化了人形,实际本质也是没变改多少,在这家伙心里,只有他想要的和不要的,想要的便强取豪夺,不惜杀掉你夺过来,不想要的也不会多加关注一眼,根本不会有人类这种无用的悲伤悯思想。 即然母雕已经死了,也就不用怕它日后攻击,随即便将注意力放到了手中三枚鸟蛋之上,看了两眼顿时发现不对劲了,一抬手便从空间取了一只厚厚的恒温的羽绒垫,将三枚花皮蛋小心置放于垫子上。 然后挨个拿起来查看,张书鹤这通灵之体炼到后面,对世间万物的生命灵气都会极为敏感,而刚才他就感觉到三枚花纹蛋中,只有一枚还微微有一点点生命灵气,而且是极为微弱的,在看过之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三枚蛋本身需要母雕每日固定时间孵化,但是母雕死去多日,还未成形破壳的小雕是极为稚弱的,得不到母亲慰藉,本身就容易憋死壳中,加上越是金贵的金雕,产的蛋就越少,成活率也是极低的,而这三枚蛋其中竟有两枚是活卵,这已经是十分好的运气了,有时候一窝全是死卵也是正常的,但是金斩元手上没个轻重,虽然这蛋壳的硬度是够的,但经不住他的手劲,其中一枚有生命迹象的花皮蛋已经微微有了裂口,泄了灵气,生命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不过好在,还有一枚虽然气息微弱,但是生命力十分坚韧,张书鹤轻放在手中感受了下,随即从空间取一只桃木匣,然后向里面注了半匣温泉水,又滴过三滴玉桃汁在其中,然后将那枚还有生命丑丑的花皮蛋放了进去,盖上了盖子,随即贴了张可以保持灵气不散的锁灵符。 金斩元问清张书鹤的举动后,不由的掀了掀眉:“要养一只雕?”在听了张书鹤解释后,犹豫了下,雕类与其它首领级的野兽一样,都有自己专属领地的划分,因为是飞禽,再加上视觉和飞行上的天赋,领地一般要比其它动物大过几倍,几里地的距离,它一眨眼就能飞到,是天生的好哨兵,用来警戒情况最是好不过了。 金斩元又天性自负,并不把那小雕放眼里,于是大手一挥,道了句:“不过是个雀而已,你想养就养着,不过这两枚蛋就不用了吧?我饿了,把它们煮来吃了吧……”他还真没吃过金雕的蛋,也不知道吃进嘴里是啥味儿。 张书鹤对于结果还是挺满意的,脸上原本有些青郁之色也就散了,这妖修对他倒是一向还不错,虽然有些事情上太过于霸道自主,但是大多数还是愿意听从他的意见的,倒是找到了些以前一人一豹时的感觉,心里上压抑的感觉也淡了些。 随即也就将手上那枚帝王鸀戒指递给金斩元,“戴上吧,里面可以存放东西随身携带。”金斩元看到后极为高兴,看着张书鹤眼睛都幽亮幽亮的,刚要往手指上戴,张书鹤想到什么,顿时觉得失策了,他一时忘记眼前的是化形的妖修,只当跟人一般,戴戒指比较方便,但是对豹子来说,恐怕变身后戒指就戴不住了,以金斩元这种急燥性情,也不会记得拣戒指这种小事,想了想后,便从空间取了根弹力好的颈绳,然后将戒指穿上,这样戴着也就不必担化形后戒指会掉落一事。 金斩元得了礼物,一中午都是很高兴了,虽然只是个空间戒指,但是心上人送得自然是意义不同,在吃了张书鹤煮得好滋味茶叶鸟蛋和鸡蛋后,终于忍不住搂着张书鹤到山洞里,接着就是一通折腾,来表达他想他想得不得激动心情。 其实金斩元早就想白天试试了,此时时机良好,张书鹤脸色也很好,山中清静也无人打扰,而心上人进了山洞背对着他正细心查看桃木匣子里的鸟蛋,注意力全不在他身上,于是又有了微微醋意,借口睡午觉便搂着心上人的肩膀上了石床上。 反抗对于金斩元来说自然是没用的,不过在听到张书鹤说的不适后,金斩元的动作倒是温柔了些,他还是很在意身下人的身体状况,第一次后面有些微微的撕裂,完事后他着实有些心疼了,虽然有时情绪上来控制不了自己,但是也不想时时弄伤了他。 直到不断换着礀势弄了第三回,张书鹤才态度强硬推开他,道了句身体受不住便起身下地开始清洗换衣,这家伙这方面的能力自然不能同一般人比,若是不阻止,由着他性子恐怕直到天明也仍然兴趣十足,虽然同是修道中人,但是自己这方面与妖修完全没有可比性,而且此事若过量,也是有损身体先天之本的。 金斩元虽然只吃了个半饱,心中略有些不满,但是这次张书鹤没有像以前一般反应他,甚至还有一丝配合之意,极为顺从,他心里自然很高兴,当闻到身下人的身体不适,再想到每次自己尽情完后张书鹤都要修炼数天,顿时也就不敢再强硬的锁着他了,怕像第一次一样弄痛了他。 甚至还帮张书鹤拿水冲洗头发,闻着那散发着清香味的发间,擦干后又抱上床一阵耳鬓厮磨,不满情绪这才烟消云散,见张书鹤侧睡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眼睛却是上上下下的看着,脑中想得却是晚上要如何如何,想到深处竟是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来,说不出的奸诈肆意。 随后几日两人相处比以前倒是融洽的多,张书鹤也发现这妖修还当真简单的紧,只要满足他想要的,其它的事倒是处处听从的,与以前被禁术控制的黑豹差不了多少。 这几日那枚花皮蛋里的生命印迹倒是强烈了许多,张书鹤每日都会用灵汁稀释的泉水给浸泡一两个小时,然后修炼时会放入手心温养,因为张书鹤的功法,修炼会灵气在全身处围绕,温养些时日,蛋皮颜色也光亮了些,虽然还未破壳,但是居然也会吸收些灵汁和灵气了,每隔三天那泉水中还要再滴几滴,吸得比以前要更上一些。 而这几日这枚花皮蛋越来越有灵性,每次在修炼时,它都在张书鹤手心安安静静老实的紧,但是修炼完就开始自己在蛋里蠕动,这小东西尤其喜欢在张书鹤掌心待着,这不免让化成豹形的金斩元有些吃醋。 很多次都趁张书鹤不注意,用爪子拨动那只花皮蛋,想做出这蛋自己意外滚掉地上,摔破壳跌死的假象,但都被张书鹤发现,没什么下手机会,而这花皮蛋显然也惧怕黑豹,原本自己在蛋里动的开心,黑豹尾巴悄悄一接近,就突然老老实实,装死一般,倒是聪明的紧。 待到一日张书鹤修炼到一半时,花皮蛋似乎到了灵气承受力的一个顶点,里面的小东西终于挣扎着破壳而出,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蹲在张书鹤手心处,张着嫩黄色的小嘴,闭着眼冲张书鹤细细的尖叫。 第八十五章 直到张书鹤用手指摸了摸它潮乎乎的小脑袋,这小东西才从刚破壳的惊惧中,找到了依靠,翅膀都挣扎不开,却已经会向张书鹤稚嫩的叫唤撒娇了,见张书鹤将它半拢在手心里,这才转头开始本能的啄起破碎的蛋壳,一点点直吃了十来分钟,加上它才破壳,不一会就将张书鹤的手心当窝趴在上面睡着了。 张书鹤端量它半响,虽然长得丑,但这小东西笨拙的样子还是很讨人喜欢,它身上稀稀的毛此时已经半干了,张书鹤用手指给他简单梳理了下,便放至到一旁的羽绒垫上,再将剩下的蛋壳堆在旁边,它醒来饿了自然就会吃得一干二净。 待到金斩元回来时,它已经睡醒了,吃完了蛋壳,正在羽绒垫上挣扎着要站起来,冲一边张书鹤嫩声嫩气的叫唤,边叫还边扇着翅膀扑腾两下,在羽绒垫上深一脚浅一脚如丫丫学走路的婴孩一般,往张书鹤身边移。 而张书鹤自它睡着后,就吞了几口果酒开始修炼,此时正是紧要关头,即使它叫得再急,也半点没有睁开眼的迹像。 “叫什么叫?讨嫌的家伙!”金斩元走近后,伸手用拇指和食指将小幼雕半张的嘴给捏住了,然后提到半空转圈恶嫌的看着。 幼雕的小嫩嘴被捏住,不仅疼又发不出声音,直在空中使出吃奶的劲来扑腾,见状金斩中有种快意的感觉,随即恶从胆心生,不如索性就它用火燎一燎,做道烤雕肉吃吃,他还从来没尝过雕的肉味,虽然幼雕身上没几两肉,但是好歹也算只雕,啃啃肉头也不错。 思索间就抬腿提着想向山洞外走,结果刚一抬脚张书鹤便修炼完毕睁开眼,眼明手快的将小幼雕接了过去,见张书鹤这么护着它,金斩元有些吃味了,盯着那小雕崽的目光也有些不善,心里想得却是等你身上长肉了,再烤来吃,所以就暂且容你几天。 晚上折腾张书鹤累了,见他一睡,便借伸懒腰之故,将那羽绒垫子踢到石床最远的地方,怕它叫唤吵得人睡觉,便扔过去个枕头蒙住了,这才得意洋洋的化成豹形守在张书鹤身边,睡前还想着明早若张书鹤发现幼雕被闷死,他该怎么找借口推脱。 但显然幼雕在蛋里时就吸收了些灵气,出生后又用带灵气的泉水洗了澡,远比一般幼雕生命力强,在金斩元百般的使坏之下,仍然跌跌撞撞的一日大过一日,竟然已经能吃肉了,吃得还挺欢,这又让金斩元找到一条不待见它的理由,原本都是它的肉,居然还要分出一份,小幼雕顿时已成了他继那对山洞里的侄叔,最是眼中钉肉中刺的一个。 可恨的是这小幼雕还是相当聪明的,竟是日日不离张书鹤左右,让他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而这些张书鹤何尝没看出来,不过从始至终,他倒是没有担心分毫。 他看得明白,倘若是这妖修真得有看不上眼的东西,挥掌之下就能将对方烟消云散,又怎么会让他留存到现在,无非就是向他抗议自己放在幼雕身上的注意力太多了,冷淡冷淡小雕也就好了,但是幼雕还小,确实是离不了人,一时见不到张书鹤,就可怜巴巴的在羽绒垫上细叫,听着实在忍不下心将它丢至一旁,只得时时放在身边,不过长此下去,也多少有些担,那黑豹化形的妖修喜怒无常,此时能忍着,不耐烦时可就不一定了。 张书鹤喂了几块撕好的小块鸡肉给正大张着乳黄色小嘴,扑腾着翅膀等着喂食的小雕,想了想,在这山洞住得时间也不短了,闭关了几次,收获都很小,而且附近的丧尸血藤基本也都被金斩元无事时清理的干干净净,近几日他正无所事事,开始折腾山里仅剩的一些飞禽走兽,与其继续待在这里无所事事,倒不如出去多收集下红渣,尽管空间已经有了一些养料,足够半年可用,但是这东西对于张书鹤来说,自然是有多少要多少,永远都不会嫌少的。 显然金斩元也早有这个打算,张书鹤只提了个话头,他便立即赞成了,这样也好,张书鹤小金雕幼小的翅膀,有了血藤,这豹子倒也不用天天盯着这小东西了,不过让张书鹤惊异的是,这只幼雕实在是聪明的紧。 也许是当初用玉桃汁况的山泉水日日浸泡的缘故,让它有了点灵性,似乎是知道金斩元不待见它,但凡金斩元在时,嫩黄的小嘴从来不叫,身体也缩得老老实实,不发出多余的声音,乖乖的闭眼睡觉。 若是金斩元不在,就完全是另一个样了,叫一声,是想要引起张书鹤注意,当张书鹤看向它时,它小嘴一伸,渴了要喝泉水就连叫两声,饿了就连叫三声,高兴了就啾啾啾叫个不停,没事还喜欢练习的扑腾着它那没长完毛的翅膀往张书鹤身上爬,最喜欢待在张书鹤的手心里,大概是在壳里的时候,张书鹤修炼时经常将它放在手心中温养的关系,加上破壳而出时,它就是在手心里见到外面的世界的,所以对这处有一种像回到蛋壳时那种安全和暖意。 夜里外面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第二天醒来入目就是洞外白茫茫的一片,但是这半点没有阻碍昨天定下的行程,张书鹤换上了空间备用的马裤和马靴,在雪地中行走方便,长靴也能防止雪进到鞋里,外面套了件薄的羽绒服,虽然功法修炼到现在,对寒冷可以进行抵御,但是倒不至于不穿衣服也不觉得冷的地步。 而金斩元则穿了一身基地军队里的统一的军裤和军靴,上身也随意的套了件不至于沾雪就湿的皮外套,张书鹤原来在扫荡商场时就收了一批衣服,一般的怕占地方,在基地时就已经出手了,剩下的是些高档衣服,面料和质量都不错的,正好金斩元有了空间,就把他能穿的尺码衣服给他一些,不过金斩元不是太喜欢那些休闲五颜六色的衣服,斯文的西装外套也一般不穿,倒是不知在哪弄到一些基地里的备用军装,日日穿着,不见得多喜欢,但那些军用装确实是比常服好穿也利落,并且尺寸宽松,穿着舒服不易破。 在山里待的时间不短,一年半载的,若非他们是修道的人,正常的人恐怕早就受不了了,不过即使修道的人,也不可能永远待在一个地方不变,入世磨练心境也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化形妖修,它们的修炼方法与人不同,虽然化形后也可以似人一般时常打坐,但毕竟是天地灵兽,有特殊传承的修炼法门,静修不是最适合它们的,反正战斗中更容易进化,黑豹未化形时就是如此。 张书鹤将小雕揣在羽绒服里,因为下摆是紧身的,倒不至于它会掉下去,同行的金斩元不由的又吃味了,那原本是它的位置,顿时说道让他来带小雕,张书鹤一想便欣然应声,让小雕与他亲近亲近也是不错的,融洽些也比像敌人好,况且现在金雕还小,需要人照顾,若是日后大了,无疑是一助力。 金斩元见张书鹤应得痛快,眼中倒是露出些诡异的笑容来,提着小幼雕的一只翅膀,就丢到自己肩膀上,然后开始飞速的往前进,他答应带着这东西,可没说要顾着它死活,要是它自己掉到地上丢了,可就不怪他了,金斩元速度虽快,不过还是下意识的配合着张书鹤的速度,因为张书鹤手里有缩地符,再加上体内灵气充沛,动作敏捷倒也不见得落下。 令金斩元郁闷的是,这金雕爪着他的肩膀,并没有意料中害怕失足,倒是一反原来老实不叫的样子,有点兴奋的啾啾,速度越快,它越兴奋的啾啾,小金雕无疑是高兴的叫唤,听在金斩元耳朵也就变了味,就像是人驾着马,然后还要挥着皮鞭,驾驾,脸上由奸逞到凝固到阴黑,实在是精彩纷呈。 他没想到的是,若是其它动物这样吓吓没准就掉了,但是金雕,那是速度中的王者,它们天生就是风遁一族,飞行那是本能,金斩元的速度快起来就跟飞起来似得,那小金雕自然就激出了本能,跟着高兴,渀佛自己也在飞一样,能得逞才怪了。 没半天金斩元就受不了小金雕在耳边的啾啾叫声,又将它丢回到张书鹤怀里,不想多看一眼的样子,张书鹤早料到会如此,把小金雕如他一般放到肩膀上,随后一路上便不断的拿着罗盘查看,凡是指针频繁摆动的地方,不是有大量丧尸聚集,就是有血藤的地方,这一点对要收集红渣的他们来说倒是节省了不少时间。 时间眨眼而过,冬去春来,春去秋来,在某一小村庄后山的一处山壁下,有一队人正警惕手拿特制对付丧尸的改装手枪,一边用棍子扫开周围杂草。 “队长,有任务说这村子后面发现初生的一根血藤,我们都快将这座村子连后山搜遍了,连个血藤须都没看到,会不会是有人出的假任务?”有个戴帽子忍不住疑问道。 “应该不会,发布虚假任务要罚五们罚款,不至于……”旁边光头队长应了一声。 “会不会是被其它人捷足先登了?毕竟现在如果能完成一个血藤任务奖励是很丰厚的,而且还是初级的血藤,危险比较近低……”右边那人扫开一处枯草也不由插话道。 “不可能,任务刚发布出来,我们立即就接了,谁会比我们更快?” 几人一阵沉默…… “到了前面那山壁我们就搜完了,没有的话只能无功而返了……” “也话就在前面呢,打起精神来!” 几人顿时不说话了,注意力集中起来,待将半人多高的枯草残木清理出一条路后,走在前面的人最先“咦”了一声。 “方子,有什么情况?” “队长,前面山壁下有一个人,你们快看……” 几人顿时加快了脚步,掀开密麻的枯草缝隙看过去,只见那块山壁下当真有处清理过的地方,有个穿灰色麻衣的白净男子正倚着块石头,虽然面无血色,闭着眼睛,但不像是死人,倒有些像受了重伤打坐疗伤的样子。 “啊……队长,你看他身边那只……那是只豹子……” 几人一听顿时看去,果然,在他身边正趴着一只全身油光水滑,毛色鲜亮的黑金色豹子,现在末世野生动物极为稀少,若是能猎到一只,可是很大的意外收获。 顿时,几双热辣辣的眼睛都盯在上面,那个光头队长不由的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好大的一只,足够队里人吃上十顿肉了,就算这次任务失败,但如果能带回头野生豹肉,那也是不虚此行了…… 第八十六章 就在这时,山壁之上突然一声鹰类的尖叫声由远而近,然后一只体型不大的金雕突然俯冲下来,令下方举枪的几人措手不及,雕类的迅速一秒钟可以达到三千公里,爪子更如钢筋铁骨一般,一抓之下足以将人骨抓裂。 有几个人惊慌之下,便急忙举枪向空中袭来的金雕射击,金雕速度虽然快,但这雕还只是只成长中的小雕,加上他们手中的枪是改造过的,配合起来几乎无死角,在子弹围堵攻击中,一个人明显得手了,但在他嘴角还没露出笑容时,却只见不远处倚在山壁上正闭目的张书鹤,突然睁开了眼睛。 从离开山洞起,一人一豹一雕就一直顺着罗盘所指示的方向,四处猎杀丧尸和血藤以收集红渣,当初的小幼雕还只会吖吖叫唤,到后来已经成为了帮他们寻觅打探寻找血藤丧尸源的好帮手。 张书鹤有罗盘在手可以随时分辨方位,前方警戒探路有金雕辅助,对抗丧尸血藤那妖修则是主力,张书鹤则是从旁用符协助,一路向北几乎没什么危险性,收获也颇为丰厚,加上最近血藤的大量繁衍,收集红渣的数量几乎超出了想象。 几个月的小金雕现在身形大了不少,羽翼也丰满的多,张书鹤一路上便试着喂它红珠吃,虽然它不能像黑豹时那般将红珠当食物吃,但是大概因为同是兽类的关系,现在每两天勉强也能吃一颗红珠,身体慢慢也产生些变异,羽毛原本是铅灰色,但在阳光下竟然会出现些深红色的光色,并且对丧尸也有了些抵抗力,效果还是不错的。 但是在前几天,他们朝罗盘所指的一个方向而去,竟是无意发现了一处巨大的血藤坑,比当初黑豹化形时遇到的枪靶场更为厉害,算是他们一路上遇到的最棘手的一次,那些藤蔓舞动间竟已经隐隐有人的形态,实在是够骇然。 张书鹤提早便布下了丝绢上记载的七星符,以前他虽然能布下一套低等七星符,却没有多余灵气同时配合上等七星符发挥效用,好在边修炼边收集红渣,使他受益匪浅,能调动的灵气也比以前充裕的多了,如今已经勉强能布下一套上等的七星阵,上等符威力自然不可同下等阵法相比,且持续控制符咒的时间也比较长。 彻底清理掉那处让人一见就觉得诡异的血藤,着实是费了一番工夫,张书鹤支撑那套七星符,几乎耗尽了全身的精气,而接手了大部分战斗力的金斩元,也是最终化了豹形。 大战接近六个小时,最后张书鹤只得寻了附近一处罕有人迹的山壁,随手灭了根初长的血藤,带着昏睡过去无法维持人形的黑豹和金雕掩在草丛里修复体内缺损的精气,而金雕却是一直在他们不远处警戒着,就在那群人进入村里时,张书鹤就已经通过金雕得知了。 只是他带黑豹刚来到此地,无力盘腿坐下内视时,体内的经脉里半点灵气都没有,手指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吩咐金雕先不要轻举妄动,能拖延一时便是一时。 好在这些人搜索的速度比较慢,在金雕看到他们闯入到他们领地时,才忍不住进行攻击时,当时张书鹤正将吞入腹中的一口果酒炼化,以求快速缓解了些体内灵气干涸的状况,好在时间得当,一睁眼便看到金雕翅膀中了枪,从空中落了下来的情景,眼神不由的一厉,本来放在膝盖上的右手突然一翻,三枚桃木钉便瞬间射了出去。 顷刻间那个用枪击中金雕的帽子男手枪掉落在地上,捂着右手痛的跪地哀嚎,其它几人见状顿时大吃一惊,完全不知道自己队友是怎么受到的攻击,攻击的人又在哪。 有个眼尖的顿时指着对面的张书鹤道:“就是他,我见他刚才手动了下。”几个人听罢立即经验老道的快速靠拢在一起,握紧枪指向张书鹤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张书鹤此时对天地灵气的掌控虽然不强,但是稍稍操纵一点还是能够做到的,明明绝对瞄准的子弹却是无一命中对面的目标,纷纷射入了一边的石壁上。 “不对,刚才我明明是瞄准了的,怎么会打偏……” “我也没打中,瞄准镜已经锁定了目标,方子你枪法最好,打到了吗?” 那个叫方子也是摇了摇头,于是几人都面露惊恐之色,突然觉得那一片灰暗的石壁,及这片杂草丛生的地方,有这么一个穿着白色棉布衣,身上还沾着干巴巴的深红色液体,看起来实在是渗人的紧,更何况细看之下,那名男子肤色实在是……不似正常人一般。 “这是什么人啊?” “邪门了,这荒山野岭的,他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是……” “靠,老子丧尸都不怕,会怕鬼吗?”说话的人握枪的手不由紧张的又紧了紧,边说边一手心的汗。 而张书鹤却是一脸凝重的将落到地上,拖着半面血红的翅膀扑腾过来的金雕放至腿上,金雕冲着他哀鸣几声,给张书鹤看它受伤的翅膀叫疼,张书鹤安抚了它一下,随即旁若无人的给它察看了下伤口,好在它灵活的很,只有一枚子弹击中了一侧翅膀,也不是什么要害,便取了点止血粉,止了下血,然后拿出一块鸭肉喂了它两口,又取出桃木筒喂它饮了点果酒。 小金雕虽然是只鸟,却极为通人性,跟在张书鹤身边久了,连汉字和阿拉伯数字都认得,非常聪颖,这也跟张书鹤偶而心血来潮给它喝些他平时修炼喝的果酒有关系,金雕非常喜欢喝这种酸酸甜甜的液体,因为喝了之后身体会暖洋洋的,即使让它不停的飞上一天一夜都不累,这也是大自然赋予飞禽走兽的宝藏,它们的身体生来就强悍,天灵地果吃了会自然而然的吸收到体内,而人却要一点点去炼化。 那个光头看到自己队里的人都起了退意,也是犹豫了下,对刚才那让人无从解释的奇怪现象一时无法拿捏,不知是真的走枪了还是这人有什么厉害之处使得障眼法,不过他在基地混了数年,胆子自然没那么小,看了看那头身体壮实的黑豹,不甘心一咬牙便高声开口问道:“这位兄弟,我们是狩猎丧尸的江龙小队,现在正在出任务,现在荒山野岭的你孤身一人在这里恐怕会有危险,正要我们小队也要收队离开,不如跟我们一起回b市基地吧?” 旁边的一个队员听罢,不由低声道:“队长,这不对啊,他伤了我们的人,而且对方是人是鬼我们现在都不清楚,你就要带他回基地,那如果是四级丧尸的话,或者已经感染了丧尸毒,这一路上那我们哥几个不都得玩完了吗?” 光头用手挡住嘴,眼睛不离瞄准镜悄声回道:“这么大动静,那豹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明显不是活的,鹰被子弹击中翅膀也不足为患,现在只要摸清那个男人的情况,我们就可以行动了,看他衣服的血迹,应该也是受了伤,到时再干掉他,豹子和金雕就全在我们一手掌握之下了。” 不过,出乎光头的预料,张书鹤并没有起身,只是给金雕擦干净羽毛上的血迹,把手里血淋淋的棉布扔到一旁,冲前面几个拿枪指着他的几人个,头微微抬了下,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语气极为平静的道了句:“滚” 敢单独出来狩猎的有几个是被吓大的,况且对方不过是个行动不便的人,一个对五个,何来的心虚啊,那光头料定这不过是张书鹤穷途末路,虚张声势的最后伎俩罢了,顿时眼一红心一黑,冲队里几个人做了个击毙的动作。 片刻后,所有的枪口全对准了张书鹤脑袋,开枪的那一刻,光头嘴角露出狰狞之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而此时,这话也正是张书鹤所想,他本是有心想放他们一条生路,现在血藤丧尸遍布,人类之间又何苦自相残杀,但你有心他无意,既然非要自寻死路,那也实在没办法了。 只见他从空间滑出数枚桃木钉,夹在左手指缝间,无意识的伸手一挥,原本聚在一起开枪的四人,顿时手枪脱落到地上,子弹纷纷溅在不远的石壁上,轰下了一片碎石沙尘,原本站立的几人,个个或把着手臂,或抱着腿在上滚成一片,哀嚎声不绝。 张书鹤手里的桃木钉本来是专门对付丧尸的,尤其是出现大面积丧尸时最是好用,他能随时控制桃木钉刺入丧尸体内的状态,平常刺进去不过是一个木刺而已,若是木刺在体内爆开,力量大到足以炸爆一颗丧尸的头颅。 有几个开枪最猛的腿和手被击中的部位,肉基本已经炸烂了,而那个光头队长…… “队长……”一声惊惧的大叫声引得其它痛叫的几人看去,只见光头还在,只是已经面目全非,血糊糊的一片,地上头倒下的位置血喷了一地,早已经没气了。 剩下的四个人看向对面那个长得说不出的脱尘,却又一脸冷漠的男人,个个如见了鬼一般,这人是怎么杀的队长?怎么重伤的他们?谁都没有见到,那人手里没有枪,没有任何武器,只是见他伸手挥了一下,五个人就一死四伤,厉害的实在是超出他们的想象,这还是人吗?太邪门了! 在寂静了一秒后,见张书鹤的目光再次向他们看来,一瞬间四个人都打了个寒颤,顿时狼狈不堪跌跌撞撞的分别朝来时路逃命去了,片刻间便逃得一个不剩。 张书鹤见状并没有趁他病要他病,也不想在他们身上再浪费时间,连窝都没挪,只是找了块棉布条给金雕伤口包扎一下后,便又吞了口果酒准备继续修炼。 大概没过多久,就有些受不了的睁开眼睛,对面有具死人尸体,实在是破坏了这处还不算太坏的风水,闻着那刺鼻的血腥味,他如何能静心修炼的下去,随即皱眉准备将一张火符扔过去,当场火化了,但是转念一想,这处离b市已不太远了,倒不如回b市洗个热水澡再安心修炼,况且也很久没有回去看看,不知那魏老头现在怎么样了…… 这般一想手就顿了下来,然后把符往空间一收,反手取了个攀山的背包出来,里面两层隔,一个隔里放受伤的金雕,另一个隔里…… 张书鹤看了看卧在他腿边黑豹,不由伸手摸了摸他毛色漆黑的头顶,犹豫了下,这家伙这次沉睡是不是代表又要进化了,进化之快实在是让人羡慕的很,不如就把它丢在这里,它这一身钢筋铁骨的,子弹都打不穿,倒也没什么风险,到时进化完毕有心头血自然知道他所在方位…… 不过想了想后,还是犹豫了下,若是这妖修醒来知道自己将它丢在这荒山野岭不管不顾,肯定心底有八分恼怒,这怒火张书鹤半点也不想承受,想了想只好伸手揪住它耳朵往上提,随口道了句:“金斩元,我与小雕暂时要回b市,你若不想我将你扔下,就缩小些身型,也得能将你带走才算……”这化形妖修,就算本体沉睡,但不至于连意识都不在了吧? 话还未落,转眼手中两米的豹子就成了以前的小豹子大小,正被他提着耳朵吊在半空,虽然睡着,但四肢仍然紧紧缩着勾成一团,张书鹤看了两眼,这还真是个骁勇善战,争强好胜的主儿。 随即便提着放进身后的包里,看也没看地上的那具正变得僵硬的尸体,然后起身朝b市方向快步行去。 第八十七章 张书鹤回b市的路上换了套衣服,将那身沾了血藤液体的棉布衣烧毁了,行了一下午路,天黑前终于到达了b市基地中心范围内,结果入目的是一片丧尸头脚碎烈喷溅的尸体,地上铺了一层黑红的污血,显然不久前基地遭受了一轮猛烈的丧尸潮攻击。 此时,基地里正派出数十个军队中的清扫小队,开始大面积用铲车收集丧尸碎尸进行集中销毁,并且开始对地面的有污染的尸血进行专门研制出来的强力杀毒雾剂的喷撒,否则,一旦遭遇降雨,这些带着病毒的血液会加速的渗进地层内,从而直接影响到基地里土地的病毒蔓延。 张书鹤绕过未清扫的一些被炮火轰成血糊的丧尸,走到基地入口,显然另一扇门已经关闭,只容许基地外出狩猎的人持出基地的证卡回基地。 排队时,听前面几人议论着昨天的丧尸潮,显然厉害程度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将基地北面的一处城墙都扒开了,好在及时进行了围剿,及时的情况下,还是死了几十个人,被丧尸踏过的地方也进行隔绝了。 轮到张书鹤时,那名检查员先拿过身份证明的卡片,在机器里查了一下,随即看到他出任务最后一次的时间,不由惊讶了下,竟然是一年前,这时间可足够长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个人竟然都没有回基地,不过,也时常会有些猎人在别的基地待一段时间的情况发生,也就没有再细查下去。 然后要求将他身上的包打开检查一下,记得几年前入基地时,检查并不是这么严厉,只要到检测丧尸毒的机器里站一下,确认无携带病毒就可以,不过疑问只是念头闪过,沉默了下,还是将包递了过去。 若是说还是当年的张书鹤,他断然不会将重的事物交到别人手上,但是现在,能力决定着行为,他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并且有足够的把握,在发现不对时第一时间将收回他所有的东西,所以并没有半点担心。 那位检查员打开了包,显然愣了一下,没有想到的样子抬头看了张书鹤一眼,显然狩猎的人带回来的东西固然天奇百怪,但是一只包里带了两个极为稀少的野生幼兽,还是很少见了,何况,一只是一个多月大的幼豹,一个是天空的霸主,这得是有多么大的运气才能同时在一个人手里出现。 惊讶只是一瞬间,那检查员很快恢复了正常神色,随即带着特殊的感应手套对包进行了检测,没有了其它东西后,这才说道:“基地有规定,凡是飞禽类进入基地中必须要在它腿上安装真感器,否则一旦飞至基地边缘封锁位置,就会直接被设定好的空中扫射弹射杀。” 张书鹤听罢犹豫了下,看来基地近两年设施也越来越完善了,在空中也进行了防护,难怪现在的高级丧尸连城墙都是可以跃上的。 “这个感应器在你要出基地时就会被摘下,这里有开关扣,而且是防水的,你给它洗澡时也不用摘下来,当然你也可以自行将感应器拿下来,但是这只雕要发生什么意外,就不是我们所管理的范围了。” 听到这里张书鹤点点头:“既然是为了安全,那就安上吧。” “好的,一枚感应器需要支付五十张红票,加上这只黑豹和幼雕的占地费,空间费,一共是七十张红票。”检查员半点不嫌麻烦的解说。 张书鹤有基地的身份证明,所以出入是免费的,但是若是带了动物那就不一样了,人有自律性,容易管理,动物却不一样,一些小型的基地是不容许动物随意进入,这也是b市基地人性化的地方,但是也必须要收取昂贵的入城费,七十张红票,这是基地三十个普通人两年的口粮,所以说,在末世没有能力是养不起宠物的,哪怕是一只小小的红头蟋蟀。 七十张红票,张书鹤眉头也没皱一下,便递了过去,后面还剩两个人,见大把整齐的红票拿出来,眼睛都直勾勾盯着,心中不由猜测这人是什么来头,现在想要在基地里混得好点,实在是太难了,何况还是养了两只宠,手里有大把的票子。 那检查员收过来后,便在金雕的腿上将一枚银色的扣子扣在上面,过程中金雕自然不肯乖乖就范,只得到检查员将方法交给张书鹤,由张书鹤亲手扣上,才算做罢,扣完金雕还可怜兮兮哀叫了两声,不断的用翅膀拍打桌面,未受伤的腿也不断挪动,想甩开突然锢在腿上的陌生东西。 结果金雕用力过猛,那张木桌被它翅膀几下扇的木屑横飞,爪子也扣了几个坑,这还只是只未成年雕,若是成年,桌子一爪子都能抓碎。 那检查员倒没让张书鹤赔桌子,只是让他收起包到后面专门检测病毒机器里进行检测,这也是基地强制收费代表之一,无论是否感染病毒,都会先将费用交齐,即使有宠物感染病毒,不但进不了基地,费用也是不补给的。 张书鹤背 着包急匆匆要回住处,显然基地里的人明显又多了不少,但是精神面貌却不如两年前了,个个面黄肌瘦,在大街上搭个简易棚住的也不计其数,毕竟长年吃鸀豆饼,维生片也不是长久之计,又没有能力去多赚钱买好的东西进食,所以十个人里就有八个人营养不良。 张书鹤路过时,正好看到路边有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小心冀冀的掰了半个豆饼,将其中一半放进装着凉水的碗里,另一半却收了起来,似乎留着明天吃,一碗水泡上半个饼,泡开就跟玉米粥里水放多了一样,水面都能照到人影,这样的情况已经很糟了,但是外面血藤泛滥的情况,很可能以后连半块饼子都是奢望。 尽管基地已经有专门的技术员研究出无土培育的技术,但是环境的恶劣远远超过了种子发芽长出食物的时间,种得再多也是供不应求。 张书鹤瞥了一眼,食物短缺似乎更严重了,街边不少人都是如此,让他不由想到魏老头,走之前他给了一些菜类及饱腹的米和面粉,但因为空间有限,所以给的并不多,加上当时没想到会隔这么久才回来,也不知道那些食物是否够吃了。 当初买房子时选的地址确实不错,在基地偏中心处,离军队总部也不远,平日的安全是足够的,周围也没什么闲杂人等,张书鹤匆匆上了楼,只见魏老头的房间是关着的,似乎没有人,张书鹤犹豫了下,随即决定先回房间洗个澡再说,指模锁输入正确后,门被打开,张书鹤走进去,里面的摆设与平时一样,他走前扔了几张去尘符,加上是封闭空间,没什么灰尘。 张书鹤关上门,放下包,然后将黑豹和金雕提了出来,黑豹在房间专属的那块羊毛毯还在那里,随即提着他后颈往那块毯子上一放,放时没放好,居然仰头朝上,肚皮露了出来,肚皮上的毛已经不是以前白绒毛,而是浅灰色,张书鹤下意识的伸手给它挠挠肚皮,结果四肢更是勾得紧了,大有张书鹤一旦把手松开,它就吊在他手上,张书鹤不由的闷笑了下,随即又挠了两把,就将它像乌龟一样翻回来,趴在了毯子上。 而小雕只是翅膀受伤了,开始只是在张书鹤脚边跟着,之后发现屋里没人,便开始啪啪啪踩着地板四下走动,小脑袋东看看西看看,精神比受伤时好多了。 张书鹤也就没管它,任它转悠,随即脱了外衣冲了澡出来,刚换了身干净长袖t恤和牛仔裤,就听到门口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 他正用毛巾擦着头发,见状便将毛巾一松,带着略有些凌乱半湿的半长头发打开门,只见门外正站着魏老头,见到张书鹤,顿时有点激动的骂了句:“臭小子,回来了也不知道吱一声,要不是妞妞告诉我,她听到对面有声音,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张书鹤见魏老头情绪波动有点大,立即接口道:“我也是刚回来,准备洗个澡就去看你,一会儿准备点饭菜,把刘海也叫上过来一起聚聚。” “刘海这小子成天也是见首不见尾的。”魏老头唠叨了一句,随即想迈脚,但想到豹子,又缩回了脚,住屋里望望,见门口毯子上一只尾巴,顿时伸手拉着张书鹤向对面走去道:“小黑在屋里吧?来来,到这屋里来说话,之前你出任务,若是真有事不回来,那也得托人捎个信给我,好你个小子,无声无息的,要是别人早以为你死了,好在一年前我找刘海一直打听,说有人说在附近的化工场看到你和其它人同行,真是个不省心的小子。” 张书鹤多少年没听到这唠叨声了,此时倒有点想念了,让他觉得欣慰的是,这次回来魏老头比之前精神好多了,头上的白发也黑了不少,看来那果酒倒是没有断过。 刚走到门口,妞妞就打开了门,两年不见,妞妞也长大了,一米五多的个头,小时候吃得那么多,竟然还这么瘦,但是脸色红润,显然吃得方面没有受什么委屈。 以前见着张书鹤都是躲在魏老头身后偷偷看他,现在长大了,虽然仍然有些腼腆,不过却是开口细声细气叫了声张叔。 因为年纪关系,张书鹤倒不好像以前一样摸她头发那般亲密了,只好笑道:“这次回来,忘记给妞妞带礼物了,这样,等会儿吃过饭叔叔给你包个红包。” 妞妞急忙摆手道:“不用的,张叔不用破费的,我不要……” 红包不过是顺手而为讨小孩开心的,不是什么事,张书鹤笑了笑,随即目光看向屋里一直站在妞妞身后的另一个人,回头问道:“魏爷这位是?” 魏老头立即道:“这是妞妞在基地学校里的寇老师,来给妞妞补课,妞妞这孩子学数学聪明着呢,但是文科就差了点,上次考试不太理想,所以我就请寇老师来给妞妞补补课。 张书鹤听罢一顿,这都末世了,对孩子的学业基本都是得过且过,只要不是文盲就行了,就是这样 仍然不太理想,这妞妞的文科到底得差到什么程度? 见张书鹤目光若有所思看过来,妞妞羞愧的脸的都红了。 而那个三十来岁的寇老师在妞妞打开门后,目光就已经粘在张书鹤身上不放了,他末世前就是个男同,但是却是宁缺毋滥的那种,末世后,得心意的就更少了,这心思就渐渐歇了,一心一意的开始当起老师,教着一群小孩子,但是却没想到,在看到张书鹤的那一瞬间,心尖竟是狠狠的撞了两下。 对方虽然短短时间内只说了几句话,但是无论神色还是气质上都极为灵动,让人无法移开视线,渀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神韵人物一般。 第八十八章 魏老头急忙张罗着几人进去坐,又打发妞妞去叫刘海过来一趟,妞妞自进了基地就在刘海的宿舍里同住着,对那里熟门熟路,门岗都认得她,而且路也不太远,转个弯就到了,妞妞应了一声,便起身跑过去,打开门下了楼。 魏老头手里还有点张书鹤给的袋装茶叶,倒了点开水给两人泡上,互相寒暄了几句后,寇老师即使觉得再心动,毕竟已经不是当年的愣头青,立即识时务的起身告辞,时间快到晚饭的点了,继续待在这里,实在有蹭饭的嫌疑,本来才相识,若是再惹得人家厌恶可就得不偿失,魏老头挽留了几次后,见对方没有意愿留下来,只好将其送至到门口。 随即返回,张书鹤将杯里的茶喝光了后,这才跟魏老头简单说了说这段时间的去向,又询问了那果酒是否有在喝,魏老头听罢一拍大腿,“哎呀”了一声道:“你小子从哪儿弄的酒,虽然有点甜了,但是后味还真是不错,我一时贪杯多喝了些,结果睡了三天,把妞妞吓坏了,结果睡醒后不仅一点都不饿,浑身还充满了劲,觉得又回到了年轻那时候……” 张书鹤笑了笑,他早料到魏老头不会真听他的话,每天一小盅,肯定会偷着多喝,所以那果酒里放的玉桃比较少,多喝了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于是随口问道:“那酒喝得不少了吧?” 魏老头老脸有点不好意思:“老是睡觉太耽误事,所以一天喝个两盅左右,早上一遍,晚上一遍,现在还有下半桶呢,够一年了。” 随即张书鹤抬手,地上顿时又出现十多个用桃木桶装的果酒,早先在山洞时,除了酿自己平时修炼的果酒,顺便也酿了些给魏老头,每桶都放了三分之一的玉桃,贪吃几杯也是没事的,这玉桃里灵气足,像张书鹤这样修道之人用了可以往长生的路上多走一步,平常人少饮也是可以益笀延年的,这玉桃对张书鹤来说是修炼的根本,若是旁人即使半滴都舍不得拿出,但对魏老头却总有一种别样的心情。 也许是因为从小看着自己长大,又是父亲的好友,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人他放心不下,大概就是眼前这个老人了,也许他是把魏老头当做了父亲的缩影,也许是他从心底不想彻底断绝对人类之间的牵绊,一生只一个人独来独往,总之,有这个老人在的地方,就是他的一个落脚地,他不想看到有一天回来时,听到这个老人已不在的消息。 魏老头也没跟张书鹤客气,这酒对他而言可真是不能抗拒的诱惑,一坛一坛收入空间后,就高兴道:“今天给你做点红豆米饭吃,再炒个韭菜炒鸡蛋和牛肉炖土豆……”实际上,张书鹤之前给的那些米菜和一块不小的牛肉,他都舍不得吃,每天靠着摆难赚的钱买点豆面饼吃,只是偶而给妞妞加点餐,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亏了孩子,那些东西还剩下不少,牛肉还留了一半呢,正好今天都炖上,能做一大盆,好好改善一下。 张书鹤立即起身道:“还是我来吧。”说罢想了想,从空间取了些黑豹不太爱吃的鸡肉,那家伙在没化形时就不爱吃鸡肉,化形后更是嫌这鸡太没味了,赶不上山里野生鸡,张书鹤当初因为鸡肉相对便宜,便在农村收了一堆村民自家养的鸡宰杀的肉,空间里的那些只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张书鹤取了一些,又拿了几筐蘑菇木耳之类的干货,还有十多袋米面,蔬菜,堆了一地。 然后从中挑挑拣拣几样做菜的材料后,便抬头道:“吃得东西以后再不要省了,把身体吃坏了可是不值得的,剩下这些魏爷你都收起来吧,留着以后和妞妞吃,那些豆面饼吃一阵可以,若是要天天吃,营养就失衡了。” 魏老头急忙过来让张书鹤把东西收起来,“现在食物多缺啊,你赶紧收起来,留着自己吃,这么多东西都拿出来,那你吃什么?赶快的收起来。” 张书鹤按住了魏老头的手臂道:“我还有,这些东西不过是我空间食物的几百分之一罢了,所以,以后不必再省食物了,而且我现在修炼的道法有些辟谷效果,吃的方面需求很少,你不必担心我。” 魏老头叹了口气,知道张书鹤自小就主意定,脾气倔,但是没把握的事倒是不会逞强,他这条老命还是这孩子救的,现在也还得操心接济着,说起来真是觉得有愧于他。 张书鹤显然是计算过的,正好五米见方的地方能放下,魏老头原来放在空间的杂物也不多,放不下去的两袋米便直接搬进了厨房里,现在要是谁进厨房看到有两大麻袋大米,一准眼睛都要鼓出来,这太财大气粗了,就算有钱的人,也只是十斤十斤米的买,谁会一口气买两袋子。 不一会儿,妞妞和刘海就从外头匆匆进来,见到张书鹤,刘海又是一顿狠激动,接着好菜好饭摆了一桌子,四个人坐下,张书鹤取了十来瓶啤酒,一小壶末世前的酒鬼酒,专门给魏老头的。 妞妞则给她拿了瓶果汁,妞妞看着桌上那盆新鲜的土豆炖排骨和牛骨炒酸菜,还有她最爱吃的韭菜炒嫩黄的鸡蛋,还有白菜虾米拌得凉菜,更夸张的是还有一大盘子炖鱼,简直眼睛都直了,这在末世前家家都能吃,但是在末世后,恐怕就是基地最高领导也未必吃得全吧,还有张叔真得给他包了一张红包,里面足足有五张红票,一顿两块豆面饼,可以吃上大半年呢,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她兴奋的脸蛋都红了。 刘海急火火的挟了一大块鱼肉到嘴里,那个香,让他一脸的陶醉,妈的,有多少年没吃过鱼了,虽然军队的伙食要好些,偶而还能见着些菜汤,但是鱼,可真是,别说味儿了,就是片鱼鳞都没地方见去。 又闷声往嘴里灌了口啤酒道:“张哥,你说你怎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 张书鹤一听觉得话里意思不对啊,与魏老头对视了一眼:“怎么回事?” “唉,别提了。”刘海叹了口气抬头道,“张哥还不知道吧?上次因为有你帮我,让我的小队立了头功,我幸运被提了小排长,这两年任务做得也还算凑合,现在总算爬到了副连的位置,千万别说恭喜,若是末世前这我得乐死,但是现在,升得越高摔的越重!” 又灌了口酒后,这才道:“本来这事是基地上头的秘密条令,我也是今天才得知的,但是咱们几个关系,也就没什么好隐瞒了,其实基地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封锁了……” 张书鹤一愣,放下酒杯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不是说因为丧尸潮的关系,只封锁一个星期。” “这些全是掩人耳目的,实际上,上头是要准备有大动作了!”刘海朝张书鹤坐近了些,然后低声道:“张哥,这次任务不比往常了,是强制性的,而且危险性在任务表上是六个星,平常的任务最危险的只有五个性,六个星是特级任务,这种任务就是属于那种一旦去了有去无回的那种,兄弟我是军队的,吃基地的那碗饭,没有办法,上头命令一下,就是腿断了也得去,但是张哥啊,你实在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现在除了狩猎这边现在强制征人,小洞天那边也是需要大量的人,这大量的人你懂吗?那哪是人啊?那都是为了最终完成任务用来做掂脚石的炮灰啊……” 张书鹤听罢眉头一皱,这确实不是个好消息。 “以往我还可以用关系把你悄悄送出去,但是现在,就连军队的首长都没有这个权利,上头怕有人临阵退缩,连空中都下令封锁了,只进不出,基地里现在连只鸟都休想飞出去……” 魏老头听得颇为着急,急忙把筷子一放,问道:“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任务?”旁边正啃着鸡翅膀的妞妞也不由的侧起耳朵。 “任务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听说,这次任务的成败关系到基地的存亡。” 张书鹤闻言沉默了下,魏老头脸色也不好看, “而且,我打听到,这次行动准备工作老早就暗中进行了,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原本上头是想再拖上几年,完善一下,但是现在血藤泛滥,丧尸猖狂,别说几年,半年的时间恐怕难以支撑,近两年大量的狩猎队死亡,现在整个基地的运作上都出现了问题,不过只要解决了这次任务,这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张书鹤认真的听着刘海每句话里的透露出来的信息,半天后才微微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吃饭吧。”说完拿起了筷子。 “张哥!”见状刘海有点急了,他道:“我说这些,意思就是张哥这次不同以前了,你如果有办法离开,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我知道张哥你不一般的人,如果想,你肯定有办法……” 张书鹤听罢却是拍拍刘海的肩膀道:“放心,这事儿我心里有数,现在自己吓自己也是于事无补,放宽心,先吃饭吧。”回头冲也是一脸担心之色的魏老头和妞妞道:“这事儿听了就听了,不要跟别人说,避免惹来麻烦。”随即对妞妞道:“即使寇老师,也不能透露半个字,否则不止你,你刘叔你魏爷爷都会有危险。” 妞妞急忙点头,她本来就不是个多话的孩子,有话也多闷在心里,不会放在嘴上,这也是魏老头和刘海说话没避讳她的地方。 除了妞妞,三个人都有些情绪不高的吃了饭,张书鹤回到屋里时,先给金雕喂了点鸡肉,金雕在衣柜上方找了个窝,可以居高临下的趴在上面,下面事物看得一揽无余,吃肉的时候,张书鹤给它看了下翅膀,已经好多了,再养个两天伤口就愈合了。 黑豹还是走时趴着的礀势,张书鹤给它顺了顺尾巴后,这才坐在沙发上,目光微微闪烁,似乎在想什么事,在刘海的只字片语中,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推测的口子。 因为当初他在小洞天做助手时,就接触了 点被人改良过的古阵法图,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是对于画了那么久的七星符,张书鹤又怎么看不出符里的端倪。 古阵法顾名思义就是上古时的一些阵法,这东西数万年流传至今,已经是极为罕有,若不是那张丝帛上记载的七张符,也是古符,张书鹤还真会一时拿不准。 而上古符阵,大多数是攻击和困敌防守两种作用,既然刘海说危险性高,那很有可能是攻击属性的符阵,如果是针对丧尸群,以现在几代改良过的子弹与炮弹,再加固城培,半年应该足以应付,不至于这么劳师动众,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要对付血藤。 张书鹤随即从空间取出一杯果酒喝了两口,以他现在修炼的身体,吃一些食物,反而会形成杂质,两口果酒足以将体内刚形成的杂质冲刷。 对于血藤突然之间蔓延开来的情况,显然不是件偶然的事,而基地准备几年的古阵,加上这一次不成功则成仁的决绝做法,大概是想要斩草除根,将宝一次性押下了,张书鹤抬手将杯中剩余的果酒一饮而尽,目光中似乎思虑着什么。 而小洞天那边,有个人正例行打开检数器,突然看到其中一个灭了很久的灯亮了,顿时调过去看信息,随即高兴的找来一位修士道:“老师,刚有个小洞天的人员回基地了,咱缺的那个名额总算是凑够了。” “是吗?那人是谁?” “是个叫张书鹤的学徒,入小洞天的时间有两年了,一直是挂名,在小洞天待的时间实际上只有三个月左右,两年内消失了一年半,是今天才回基地的,到现在还没有到小洞天报道。” “张书鹤?”那个道士觉得名字挺耳熟,但是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了,加上又只是个学徒的,便没有再打听的意思,只道:“把他编到缺人数的道士手下,持符的人只要够了,这阵法才能启动,嗯,这两天找时间通知他一下吧。” “好的,老师。”那人拿出了笔,将对方的住址抄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张书鹤刚刚运行了一周天,敲门声突然响起。 第八十九章 张书鹤睁开眼,看了眼正待在窗户处向外面看的金雕,见它闻声扭头飞回了衣柜上,张书鹤这才起身打开门,只见昨天那位匆匆离开的妞妞老师寇运成,此时正面带微笑,一身白色休闲衣站在门外,张书鹤不由一愣,还未开口,目光间已经露出了询问的神色。 寇运成见张书鹤打开门,面上微笑不减,甚至眼睛一亮,“实在抱歉,这么早来,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见张书鹤一身衣服穿得随意,不好意思道。 “这倒没有,寇老师这次来,是妞妞在学校出了什么事?”张书鹤开口问道。 “啊,不是不是,是这样的,前两天我在小洞天收了一张符,我听说张先生也是小洞天的成员,这实在是巧,我对道符不太了解,所以想张先生能帮我看一下,不知道麻不麻烦?”说完取出了一张符出来。 张书鹤不是什么热情好客的人,这种事几句话就能打发的,不过当扫了那张符的一角后,顿时眼皮一跳,神色一反刚才的懒散,正色起来。 寇运成似乎看出来张书鹤有了一丝兴趣,心里极为高兴,但见他又似乎不方便进屋谈的样子,立即给他找了台阶道:“要不这样,我请张先生到外面坐一坐,你还没吃早饭吧?不介意和我一起吃吧?” 张书鹤的确对那张符有兴趣,因为那符与之前他在小洞天时接触的符极为相似,可能是古符中的一种,犹豫了两秒后,便道:“好,马上就来。” 说完关上门,走到沙发前,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下身上的常装,然后回身打开门,过程不过一分钟左右,看着眼前的人穿着款式简单的浅色羊绒外套,剪得微微零碎的黑发,应着那毫无瑕疵的皮肤,实在是让他移不开视线,直到张书鹤关上门,回头直视他时,他这才从愣神以缓过来,立即有点尴尬的解释了几句,然后带头向楼下走去。 基地里虽然吃不上饭的遍地都是,但是仍然有可以吃饭消费的餐馆,这些地方不是为平民而开,主要客源是那些狩猎队的,每次出生入死后,都会来大把挥霍,二十张红票一盘的猪肉都是照吃不误。 寇运成显然对餐馆的布局极为熟悉,进门直接跟认识的服务员要了靠窗安静的位置,与张书鹤坐下后,礼貌的询问:“张先生……呃,恕我冒昧,这称呼实在是有些正式了,不如叫你书鹤吧,你喜欢吃些什么菜式,这里菜单还是很全的。” 张书鹤四下看了下,这在末世前不过是三流小餐厅,在现在却是普通人难以消费的地方,人稀稀拉拉有两桌,“不必破费了,早餐我已经吃过了。” 寇运成显然不信张书鹤的话,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以为他担心花钱的问题,便招来服务员,点了菜单上的几道菜。 不一会儿,菜色便上来了,一大盘杀猪肉蘸酱,一道豆芽炒肉,一盘对半切的鸭蛋,还有一小碟花生米,太两大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寇运成有些意气风发的张罗着给张书鹤布置碗筷,动作十作的自来熟,边布置边道:“这里的咸鸭蛋腌制的味道真是不错,蛋黄都是略红的,书鹤,来,你尝尝,还有这花生米,用盐和花椒炒的,香着呢。” 现在末世里,除了武器之外,要说什么最贵,莫过于是食物了,这里四道菜,拿出任何一样来与人约会,对方都得感动涕零,这得是普通人做多久的工才能挣来的食物,用来打动人心第一道关口,是最合适的。 结果,寇运成很快笑容就僵了下来,从菜一上来,张书鹤的目光就一直盯着那张符,完全没有看一眼桌上的菜色,这与他预期的不一样啊,这样的一桌饭菜,任何人都不可能连目光都没有吧,连旁边几个桌子的人都侧目看过来了,怎么对面的人竟然半分都没有被吸引。 张书鹤的注意力的确是没有放在桌上,而是全放在手中的符中,这张符,竟然与七星符中的一张很类似,但是其中有几处与丝帛上的略有不同,线条连接有些生涩,张书鹤猜测这符得到手时大概是残破的,后来被人改良威如此,威力肯定大打折扣,但是不是普通的符可以比的。 张书鹤又拿在手中看了几眼,这才回头见服务将饭送上来,便随口道:“给我一杯白水。” 寇运成的笑容又有些僵了,他点了这么多菜,对方都没理会,只是要了一杯水,对他而言实在是种不能言说的无力和打击。 随即便道略微声音高些道:“书鹤,这些菜色你不喜欢吗?” 张书鹤看罢符,这才将注意力放向别处,听到问句,他看了眼桌子,白的黄的红的黑的香味十足,这一桌吃下去最少也要小四十张红票,不是一般人消费的起的,看来眼前这位寇老师,经济实力还是很不错的。 “哦,我喝杯水就可以了,不打扰你用餐。”张书鹤将水杯喝了一口放到桌上,然后冲对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后背倚向椅子,目光又落到了那张符上,其实心中却是想知道这位寇老师是从哪位道长手里买到的改良七星符。 寇运成此时有点鱼刺梗喉的感觉,他不清楚对方这样是拒绝他的意思,还是实在不好意思吃这么贵的东西,于是又转而诚恳热情的说一个人吃不完,邀请他共进早餐。 张书鹤只是与之前一样,略有些冷淡的拒绝道:“我已经吃过了。” 寇运成只觉得郁闷的要吐血。 若是说张书鹤不了解那只化形妖修古怪行为,但这并不代表他看不出对面这个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从他点了这么一桌“昂贵”的饭菜时,就已经略微猜了出来。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会无缘无故对你付出的人,想来这位寇老师应该是吃穿不愁的,否则老师这样一份无危险,又待遇不错的工作怎么会轮到他的身上,并且在食物短缺的时候,还如此闲情逸致的请人吃饭,出手如此大方,想来他能弄到这么一张价值不菲的符,想必也根本不需要自己这么一位“学徒”的指教。 张书鹤倚在椅背上,余光打量着对面寇运成的神色,眼角带着一丝冰冷的光,如果不是他有问题要问,恐怕早已经起身离开了,而不是忍受着那双令他感觉到厌恶的眼神坐着这么久。 寇运成见张书鹤真得不想吃,面上强装作若无其事,但心中却并没有气馁,而是在不断想着后招,怎么样才能得到对面人的好感,进而可以更进一步,于是匆匆吃了几口后,就放下了筷子,他一个人肯定吃不了这么多,一会儿只能把剩下的全部打包带走。 在他放下筷子后,张书鹤才从符上移开视线,然后问道:“寇老师,这张符是从小洞天哪位道长那里得到的?” 寇运成见他主动说话,立即抖擞精神应道:“小洞长里的连云道长,其实这张符并不是我在小洞天购买的,而是我舅舅送给我的,我的亲生舅舅就是小洞天的连云道长,书鹤,你若是有兴趣,我可以让我舅舅收你做弟子。”本来小洞天连云道长是他舅舅这一点,不到关键时候他还不想直白的说出来,但既然在吃的方面打动不了他,就只好提前暴露出来,以张书鹤对符这么感兴趣的情况下,应该能让他有所松动。 结果张书鹤听罢,也只是沉默不语,半点也没有想询问他舅舅的事,寇运成顿时有些忐忑,只觉得对面这个人,油盐不进,水火不入,实在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张书鹤知道了这张符的出处,也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后,便要起身告辞了,还未等站起来,就听到不远处有人道了声:“书鹤?” 声音即有些熟悉又很陌生,张书鹤目光看去时,只见一位刚刚路过,四十多岁,身上穿着灰色的工作服,腰上捆着围兜,手里拿着拖把的中年女人正一脸惊讶和一丝惊喜的看向他。 还未等张书鹤有任何反应,她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拉着张书鹤的手臂,唯恐别人听不到一样的大声道:“书鹤,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你……你居然还活着,真是姐姐在天之灵保佑啊,书鹤,我是小姨啊,你唯一的亲人小姨啊?”说完眼中闪起了泪光,但泪光没有维持多久,就实在受不了诱惑的将目光若有若无的移到了桌上的大盘肉上面,顿时口水一咽,发出一声咕噜,场面顿时有点难堪起来。 要说这位小姨一家,当初因为抢了张书鹤的车离开,跟在军队的车后,多少得到了庇佑,后来进了b市基地,巴结上了军队的旅长一家,着实风光了一阵,但是自从旅长突然间莫名失踪后,生活水准就开始一落千丈,丈夫之前得病死了,只剩下她跟小胖,现在在这家餐馆里打扫卫生刷碗,赚一点点零花钱,原本来这里是想多少能得到点残羹剩饭,但谁曾想来吃饭的都是人精,剩一口东西也要打包带走,连点汤都不留,这段时间连豆面饼都供不上饱了,此时突然见到张书鹤在饭馆里吃饭,还有一大盘肉,如何不让她大喜过望。 眼色十足的寇运成在听到张书鹤反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话,确定了他们确实亲戚关系,立即起身热情的招呼起张书鹤的小姨,“原来是阿姨啊,我和书鹤正在这里吃早饭,如果阿姨不嫌弃的话,就坐下来吃一点儿?” 张书鹤的小姨本来就是求之不得,听罢后立即不客气的从旁边桌子底拉出椅子过来坐下,满脸堆笑道:“我早上还真没吃呢,我们家书鹤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唉,自从我姐和姐夫出了意外后,家里现在就剩下这么一个外甥,平时在我家吃吃喝喝我都当自己孩子一样。”边说筷子边伸到切着猪肉薄片的盘子里,一下子挟了三四块肉塞进嘴里,因为吃得太急,咽下去时噎出了眼泪,就势眼泪含眼圈的看了张书鹤一眼。 这看在寇运成眼里,那就是母子情深的表情,长姐去逝,小姨如母嘛,立即又挟了几块肉放到张书鹤小姨的碗里,小姨见状立即道谢,随即道:“咦,你和书鹤是……” 寇运成见状立即道:“我和书鹤……是朋友……” 小姨那可是过来人,一看这人的眼神和表情,三分立即懂了五分,顿时眼神暧昧起来,现在基地里男男太普遍了,大家都说是朋友,晚上就滚一被窝里哥哥宝贝叫个不停,再看,这人请了吃饭,又吃这么一大桌的贵菜,这显然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恐怕还没得手呢,冲着这人的大方劲,小姨也得帮着把暗火燎明了,关键是这人看着是个有钱的,自己说不定也能沾上光,两人一个有意而为,一个热情附会,当真聊得火热。 一边倚着椅子的张书鹤,冷眼旁观着两人的言语,感觉真是极为荒谬,一个只见了两次面的陌生人,一个是他早忘了两辈子的小姨,真是越看越让人恼火了。 早在末世发生时,她一家抢了车离开时,他和小姨之间的关系就已经一刀两断了,已经碎了的瓶子,粘的再好,也只是表面能看看罢了。 张书鹤看不下去后,便直接起身穿上外套离开了,回头看看餐馆名字,以后见着绕道就是了,寇运成交了钱从后面追来,张书鹤憋着一肚子恼火,冷笑了下,他若不想让人追上,那人长了八条腿也是追不上的。 回到住处,张书鹤冷着脸脱了衣服进了洗浴间,每天都有五十斤热水供应,洗个澡绰绰有余,在消了点气,光着身体用手臂撑着墙壁,任水花喷在脸上时,洗浴间的门突然“咔嚓”一声被打开,一个黝黑壮硕的身影自水雾中走了进来。 第九十章 即使不必睁开眼睛,张书鹤也知道此时进来的人是谁,但是仍然感觉到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一僵,还未待他转身,那人便走到了身后,随即身体瞬间就像被火团包围住一般被禁在那人怀里。 张书鹤心思流转,动作不慢,立即曲起手肘转身欲推离那人,口中却是道:“等等,今天不行……” 谁知金斩元竟如若未闻一般,两只眼睛即使在水雾中也亮得吓人,他低下头,霸道的紧啄怀里人颜色淡红的嘴唇,嘴里却一反以前行事前的邪挑,而似有些怒气的冷硬道:“以前你用禁术炼制我,下的命令,我都必须要执行,否则就要受神裂之苦,可如今,我不过是要跟你亲热几回,却每次都找各种借口敷衍,不是身体不适,就是修炼到了关健时刻不能打扰,甚至索性就闭关,平均下来,每十天才肯让我碰上一两回,你当真还以为我是你炼制的仆兽?必须事事任你使唤,对你言听计从?还是你觉得像我这样化形的山间野兽,皆是下等的畜类,不配与你这样的人类修士交欢?” 金斩元将声音压低,语气中透着浓浓化不开的愤懑。 听到交欢二字,张书鹤只觉脸颊都有些僵硬了起来,在与金斩元亲热一事上,他确实之前有狼狈的逃避过,这除了金斩元在这方面异常执着和强硬外,男人和雄性,让张书鹤在心理上一时间难以接受,从事后的厌恶到和此事的隔阂,就算在长期心理暗示下,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渡时间,要他短时间内像真正的男同一般接受对方,并且相融尽欢,如鱼得水,那几乎是不可能达到的事,太有难度。 不过以前他也是这般态度,金斩元虽然常常露出不满足的神情,但也没有像刚才这样的口气,说这妖修喜怒无常,还真是不无道理的。 见张书鹤在愣神,连半句解释都没有,金斩元的怒火更盛了,他一把将他固在怀里,捧着他的后脑勺,低头便狠狠吻往那柔和绵软的唇,吻得比以往更深了几分,直吸咬得怀里人气息不稳,挣扎了数次才放开。 这次沉睡,渀佛已经很久没有搂着这个心尖肉了,只觉一方面心里有怒火一方面又相信的很,抱着怀里的人,感觉到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张书鹤的身子似乎又长了点肉。 张书鹤身材比例本来就非常匀称,即不瘦得铬骨,也没有半点赘肉,再加上多年吃素皮肤光滑细润,摸在怀里说不出的舒服,随即金斩元的手臂贪婪的迅速箍紧,越来越用力的搂着,有点恨不得将他给锲到自己身体里。 张书鹤却被他嘞的眉毛直跳,这妖修的身体比钢筋铁骨还硬,情绪上来手上又经常不知轻重,若不是自己不同于普通人,这一嘞之下早就骨碎人亡了,不由的运功一铮,并不是想跟金斩元较劲,而是让他清醒一下,毕竟自己的身体是血肉,不是橡皮泥,捏碎了拍散了,还能和在一起重塑一个。 张书鹤的举动确实是惊醒了金斩元,也的确是松开了手,不过脸上却是一脸郁色,竖着眉,眼神也变得凶神恶煞恨恨道:“对着我就一脸的厌烦,对他其它男人,就好脸色巴不得的换衣服跟人出去吃饭,怎么?我本体是只豹子就让你这么觉得不堪忍受?”说完,目光狠厉的扳过张书鹤的身体,一只手朝下摸去,用力揉搓几下,便掰开身后那处形状饱满玉润的臀部,因为用力过猛,那处白嫩被捏得形状全无,并露出了粉色的臀缝,金斩元下腹一热,扶着腿间的那处粗长紫黑,便对准了那处他曾以口沫嚅的浅粉,精壮的腰往前一送,便顶了进去。 张书鹤刚才听罢,瞬间明白这家伙怒火大盛的原因了,竟然是在早上他与寇运成出去吃饭这件事上,这妖修没化形时,对他的占有欲就强到不容许陌生人以任何言语向他套近乎,更容不得他跟任何人有亲近,就是刘海和魏老头,也是适应了数年,觉得这两人熊的很,没威胁才算容忍一二,没想到化形后又犯了这毛病。 还没待他开口解释半句,身后那人便将他扳了过去,只觉得后面脆弱处一阵疼痛,一根如烧红的粗杵硬生生的捅了进去,饶是张书鹤忍痛力强,但是身体最柔嫩的部分被强硬撑开,不断捣弄,也是忍不住口溢痛声。 以前金斩元虽然弄到后面会控制不住有些猛烈,但不曾一开始就这么蛮干,张书鹤只能再次用手臂撑往墙,微弓起身体,咬牙开始找撞击之下能够相契合的点以减轻痛楚。 而金斩元憋了心头火,狠狠攥住张书鹤的腰胯,被掰开的股间正快速进出的一根粗大的紫黑之物,撞击的动作每一下都是大开大合大起大落,直将那被不断击打的白嫩的屁部拍得震天响,一直颤动不已也不罢休。 十几分钟后,张书鹤终是忍不住,抬手撰住了金斩元扣着他腰处的一只手臂,低低的哑声道:“早上出去我只是想了解一些符阵的事,了解后,饭并没有吃先行回来的,还有,我对那个人也 半分好感也没有……”断续说出来后,便耐不住的喘息了几声,这妖修的物件太长了,用全力之下,最深的地方顶得那里,如万蚁噬咬,麻痒痛三种感觉融合在一起,他实在是受不住,见他还是没有停下的痕迹,便立即用力的撰紧了腰间的手臂,语气带了点惊慌的咬牙道:“金斩元,你顶得太深了,慢点…… 你是想让我十天下不了床?还是活活的疼死在这里?” 之前金斩元虽然在沉睡中,但是其神智还是清醒的,在得知张书鹤毫不犹豫的跟着一个明显眼神意图不轨的男人出去吃饭后,一上午嫉妒几乎要发狂,终于在张书鹤回来进入浴间,本体才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他甚至没有巩固这次精进不少的修为,就憋着怒火闯了进来,在看到张书鹤白生生的身体冲在水下,并对他不理不踩,甚至连头都不回后,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开来。 不过,刚才在听到张书鹤的解释,他神智已经有些回缓,因为修为猛进,又没有及时巩固,有些不能及时掌控情绪,加上又是做这种事,若是别人他可能早就一腿踹出,将精源及时撤出,但奈何对方偏偏是自己的心头好,平时摸都摸不着,此时就握在手里,而那处又是紧紧的吸着他,又热又紧又涨,像百千张小口舔舐,吸咬,那滋味儿实在是销魂浊骨,要他这时候撤出,无疑是酷刑一般。 但是,在听到怀里人说疼之后,就算欲火焚身了,他也不忍真伤了怀里人,动作硬生生的缓了缓,不敢再过于猛烈,只是难耐的用手抚了抚张书鹤那处娇嫩有些充血之处,然后动作慢了下来,并附在怀里人光滑的背部,一只手移向前面平时他最爱的粉肠之上,一手抬起张书鹤无力的一条腿,让腿弯挂在他手臂上,承担了他大部分体力,这样进出的动作会更顺畅。 倾刻间,小小的浴室间很长一段时间都响着交错不断的“啪啪”的拍打声,及一阵阵被欲望所驾驭的难耐的喘息声和粗重的嘶吼声。 这一次张书鹤身体确实不适,浴室后是金斩元给清洗的,放到床上张书鹤已睡过去了,金斩元早就泄了火,加上知道张书鹤跟那个男人出去没什么事,也没吃饭,只是问了几个问题后,心里顿时又由阴云密布变成了多云转晴了。 用拇指摸了摸那处让他销魂的粉红色,终于让他有点内疚了,虽然每次弄完张书鹤这里都会红肿,但是这次格外严重,甚至还有点微微的血丝,说不心疼是假话,不过金斩元这人是不会把内疚和心疼放在脸上的,他只是丝毫没有犹豫的在自己胸口划了一道,取了几滴金红色的血含嘴里,然后将脸凑过去,伸出舌头将血涂到那里,因为那里现在太脆弱了,就像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用手指,只怕伸进去就会出血,只能用柔软舌头里外给用血润湿了,涂完还甚至意犹未尽的在边上吸了几口,故意留了几个红印才作罢,然后邪肆的舔舔舔舌头,算是回收的利息,因为若是平时张书鹤是绝对不会让他光天白日这么做的。 妖修的肉血愈合能力非常强,因为它们的血液里就天生含有自愈的能力,尤其是胸口的血效果非常好,这也是为什么妖修的血非常珍贵的原因之一,它们的血液每一滴都是修为所化,损失一滴就要修炼很久才能补回来。 张书鹤这一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要说对妖修不恼火,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不是那种闲的没事找架打的人,也不会自不量力的跟妖修拼实力,顶多是态度冷淡,但这就足以让金斩元不安,百般讨好都无用后,金斩元也冒了邪火出来,但是也只敢心里冒着,因为张书鹤根本对他不理会了,他早就体会到这种冷淡比大吵大闹还要更可怕,就在他烦躁的时候,这事的始作俑者一大早来了,金斩元的火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 寇运成昨天出师不利,回去一晚上反省自己,想来想去觉得好像并有什么触怒对方的地方,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不是男同,并对男同有着厌恶的情绪,或者他已经有了伴侣,不过寇运成已经暗自找人查探过,张书鹤并没有亲密的朋友,有也不是伴侣的关系,那可能性就只有不是男同了,但是这个结果又是最不好办的,如果是以往,他也许就放弃了,毕竟他条件不错,如果真想找,基地里有的是,甚至可以随便他挑着选。 但是,张收鹤实在是太优秀了,即使他面相和条件都不错,但在面对对方时,也会觉得自卑,张书鹤不是那种在人堆里,第一眼就觉得惊为天人的长像,但是却真正的没有半点做作之态,举止渀若天然而成,无需雕琢的那种,气质也实在是万中无一,而自己不过是个基地的老师,生活水平相比虽然好点,但是以对方的出色,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不一定非要和他做伴侣。 想到这些,寇运成又有些不甘心,这些年,毕竟唯一有感觉的也只有这一人而已,就算对方不是男同,他也要试试,鼓励自己,不付出足够的努力,又怎么能得到甘美的爱情。 随即,一大早他便买了早餐过来,想再次和张书鹤谈谈。 第九十一章 敲门声响起时,张书鹤正在给跳到桌上的金雕喂食,这小家伙现在长大了,胃口也不似小时那么点,一顿如果可它劲儿吃,都能吃下小半扇猪,好在它没有黑豹那么挑食,无论是猪肉还是鸡肉,都吃得津津有味,此时他正吃着一小盆手撕好的熟鸡肉,吃到开心处,还时不时还张开翅膀扑扇几下,冲张书鹤张嘴叫唤两声,非常的懂事讨人喜欢。 而另一边的金斩元却是看得不对心思,眼底直冒火,这分明是那头蠢鸟在主动向他示威,如果此时眼睛能够放火的话,它早一把火将那蠢鸟变成烤鸡,丢下楼喂人,边想目光边有些缀缀的瞪着金雕,嘴里吃着张书鹤给的一盆有些凉的牛肉,火气越想越大的用筷子用力戳着盆底。 门铃声一响,张书鹤摸着金雕颈部灰羽的手一顿,随即起身向门口走去,打开门便看到了门外提着豆浆和包子的寇运成,这豆浆的香味倒是浓的很,整个楼道都闻得着,加上那包子里有肉,饿得人见到可真得要馋掉下巴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张书鹤对寇运成没什么好感,但却不至于将门关上装作不认识,只是稍显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寇老师,有什么事吗?” 寇运成立即抬了抬手笑着道:“书鹤,昨天请你吃早饭,结果你说已经吃过了,我今天特意一大早就买了豆浆和包子过来,这个时间,你应该还没吃吧?东西现在还热着呢……” “对不起,我已经吃过了。”张书鹤立即打断他的话。 寇运成到嘴的话顿时一噎,原本笑着的脸也有点坚持不下去了,但还是没有露出半点不满,还没等想好后面的话,张书鹤紧接着又开口了,语气不带温度冷冰冰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是请回吧,还有,这里是我的私人住处,我也比较喜欢清静,希望以后不要再随便来打扰。”赶人的话说的坚定至极,说完便毫不留情的抬手关门。 寇运成听完心都要碎了,可偏偏对面的人就算冷冰冰他也喜欢的要命,怎么办?见到张书鹤要关门,急忙抬胳膊挡门,结果胳膊卡在了门上,疼得他大叫了一声,他没想到张书鹤关门的速度这么快,力气也这么大。 他捂着半面痛的发麻的胳膊,额头都疼出了汗,嘴里却还说道:“书鹤,别关门,其实我今天是有事来找你的……”他没想到被门夹了一下,会这么痛,不过这也好,苦肉计有时候会有意料不到的好运,索性他就将计就计,说不定书鹤心一软,就让他进屋了。 结果张书鹤根本不为所动,寇运成只好道:“是关于这次小洞天的任务,书鹤你还不知道吧,你刚回来的那一天,就已经被划入到这次的任务名单中了,两天后就要前往z地,我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 金斩元趁张书鹤去开门时,将金雕好一阵教训,金雕小时候就怕金斩元,不过自从在金斩元肩上第一次知道飞的感觉后,这感觉不仅淡了,还经常主动跟金斩元亲昵,见金斩元冲它走过来,它还主动飞到他肩膀上用嘴啄他头发,实际上有几下没啄好,啄到他头上了,金斩元的头硬得跟金属似的,这啄下去就跟啄木鸟啄木头一样,这下子金斩元脸更黑了,抬手一把将敢骑在他脑袋上拉屎的蠢鸟给拽了下来,然后在空中像抡铁球一样抡了数十圈,奸计的打算将这只胆大包天的蠢鸟从窗户给丢出去,以后永不相见。 结果扔出去前,突然发现门口和张书鹤说话的那个人好像是昨天的那个白脸男,顿时一直压抑的怒气蹭的窜了出来,也顾不上手中的金雕,松开手就怒气冲冲的大步朝门口走去。 而小金雕丝毫没有危险意识,只是觉得是金斩元是在跟他玩耍,正高兴的直扑腾着翅膀,金斩元松手时,它翅膀一伸,侧着从地板上滑翔到空中,竟是激动的鸣了几声,似乎催促着金斩元回来,它还没玩够的意思。 金斩元走过去一只胳膊拦腰将张书鹤抱起移到了一边,自己则霸道的占据了门口,然后一巴掌推开门,寇运成一时没有防备,被门整个拍了一下,顿时摔倒在地,半张脸都青了,鼻血也顺着鼻孔流了下来,本来一个长得挺帅的青年,转眼就伤痕累累。 张书鹤与寇运成无怨无仇,虽然有些厌恶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但是倒没想过与他闹到什么仇怨的地步,加上对方的舅舅是小洞天的道长,实在没必要惹麻烦,所以刚才他言语之冷,赶人之快,想早点打发他走,却没想到这寇运成会用胳膊挡门,惹了金斩元的注意,眉头不由一皱,感觉有些不妙。 而寇运成从地上狼狈爬起来,只觉得胳膊如断了一样,半面脸疼的都有点哆嗦,整个脑子星星的,伸手一摸,两管血流了下来,这些伤如果能博得美人归,他倒也认了,只是当看向门口那个比他高出半个多头,面相冷酷,眼神倨傲又有些凶神恶煞的男人时,寇运成彻底呆了。 这,这男人是谁?张书鹤在基地接触过的人他都调查过,根本没有这么一号人物,他有些自欺欺人的想,这人会不会是租客,但是看到那男人把手圈在张书鹤腰上抱到了另一边的动作,顿时觉得脑子被冰水给泼了,冰凉冰凉的,如果他再看不出来,那就是傻子了,顿时心中涌起了一股被愚弄的愤怒和钝痛。 他盯着被护在身后的张书鹤,脑子一热,有些气急败坏的脱口道:“书鹤,这男人是你的伴侣?他是哪个狩猎队的?面孔这么生,恐怕在基地没有什么名气吧?你确定跟着这样的人有前途?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这次小洞天的任务凶险万分,说句难听的,恐怕有去无回,而你的名字已经被填到了任务表中,我可以让我舅舅去掉你的名额,把你留在基地中,只要你跟这个男人分手,我……” 金斩元越听怒气越盛,张书鹤是他的所有物,任何人想动念头,都无疑是在他盘里抢肉,找死!况且,书鹤两个字也是你叫的? 他眼神一厉,长腿一伸,一瞬间就给把面前碍眼的寇运成给扫地出门,本来寇运成躲了一下,觉得躲过去了,但腿仍像挨了实心铁棍一击一样,骨头似乎断了,疼的他大叫了一声,跪在地上冷汗直冒,一抬头便见金斩元眼神冷酷,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寇运成也不是不懂情势的热血青年,相反,他见识过末世的残酷,知道辨别危险,而眼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便十分的恐惧,这让他后悔起刚才一时冲动下的过激言语。 金斩元显然不肯善罢甘休,敢打他东西的主意,真是阎王爷上吊活腻歪了,实际上他还没见到寇运成时,脑中就已经想着如何这个比蚂蚁还不如的男人给捏成粉末,现在见了,突然觉得这样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他要将这个男人手和腿捏碎,让他跪在地上像狗一样求饶,这样张书鹤见到他的丑态,又怎么会再想着他。 金斩元眼神露出了本性,闪烁残忍的目光,而寇运成则吓得脸发青,甚至忽略了腿上的疼痛,见他又向自己走过来,那眼神他毫不怀疑这个人会在这个地方将他杀死再分尸,面对死亡的恐惧,他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气,硬是撑着一瘸一拐的腿,狼狈的逃离门口,然后扑到对面魏老头的门,边回头边惊恐的大力拍门,口里大声的喊着救命。 金斩元最讨厌猎物临死的挣扎,只见身形一闪,伸手就要掐住对方的喉咙,让他再也发不出半点声来,就在这时,一只白净的手及时的握往了他的手腕,“金斩元,你如果不想给我找麻烦就住手,基地里有规定不能杀人,如果你非要杀他,可以,出了基地随便你!”声音一反之前冷淡,显得极为严厉。 金斩元是谁?它本体是怨气而生的仆兽,它平生最厌恶别人命令它,如今化了形,就更甚了,即使命令他的人是张书鹤,也不行!手臂一动,那只白净的手顿时又将它压住,但是语气却有些气极和隐忍,似乎缓和了下情绪,然后放缓声音道:“他不过是个外人,放他一条命吧,回去我给你做一锅鹿肉……” 说完见金斩元动作一停,但仍没有收回手,张书鹤目光僵了一下,只得咬牙又道:“鹿血你也喜欢,回头给灌成血肠,里面再掺点……鹿鞭……” 鹿鞭?金斩元眼睛开始转动了,显然意动了,因为之前那次鹿鞭,他极为满意,后来又跑了几处找了四五头成年雄鹿,结果张书鹤半点不给他弄,别说鹿鞭,就是鹿肉,肉汤都不吃,张书鹤又不是傻子,鹿身上的东西大多有壮精的效果,一次亏就够了,以后自然唯恐避之不及,这次居然说要弄鹿鞭,简直是犹如白日做梦。 但是让他更为恼火的是,张书鹤一开口,果然是要他放了眼前这个小白脸,让他脸色顿时又不好看起来,眼神开始闪烁起来,如果杀了这小白脸,固然解气,但恐怕跟张书鹤原本僵化的关系再度冰冻,到时不知再何年月能让自己碰一次,想想就觉得度日如年,但是如果放了的话,关系虽然缓和,也能再度同床而眠,但心里又觉得极为不甘,想了几想后,终于鹿鞭和想和张书鹤和好的念头占了上风,而这个比蚂蚁还不如的男人,以后有的是时候取他的小命,张书鹤只说现在放过这个人,可没说以后都不能杀他。 想通了后,金斩元伸在半空的手顿时反手,将张书鹤的手握在手里,恐怕他一会反悔飞了一般握得牢牢的,这时魏老头送妞妞上学刚回来,一上楼便看到面前诡异的状况。 这个寇老师怎么会在自己门口?书鹤旁边目光冒着凶气的男人又是谁?但是魏老头这人官场混一辈子,可是有眼色的很,这个寇老师在书鹤对立面上,对立是什么?至少不是友好的表现,于是倒没主动去拉寇运成,只是试探看了眼张书鹤。 张书鹤挣不开手,只是身形微微一移,挡住了被握住的手,然后勉强挤出点笑道:“魏爷,寇老师遇到点麻烦,受了点伤,我还有事走不开,你带他到附近的卫生所看看。”随即取出了数十张红票递过去,并使了个眼色,“医药费先掂上。” 魏老头见张书鹤的暗示,也不敢多说话,接了钱就上前掺起寇运成,寇运成一条腿不便,另一条腿还是能动的,直到下了楼后,魏老头这才惊讶的冲着疼得直吸气的寇运成不解问道:“寇老师啊,今天妞妞上学还跟我说有你的课,你不去上课,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寇运成哪能真说自己来干什么了?只能打落门牙往肚了里咽,鼻间都是血迹,顶着半张青脸在路上拦了辆人力车,一句话没回,满脸阴沉沉的走了。 而金斩元这边却一扫之前的郁闷,高兴的围着张书鹤团团转,并时不时的偷偷踢上一脚凑上来求玩耍的蠢鸟,张书鹤脸色平静的在锅里煎着牛肉,他倒是没有因为寇运成的事责备这妖修,那寇运成没得罪时,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如今得罪了,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大事,即使对方有个小洞天道长的舅舅,他也不见得怕上半分。 只是用铲子翻动指厚的三片鹿肉时,金斩元越来越放肆动作惹来他眉头倒竖,一记凌厉的眼神过去,那得寸进尺的妖修才稍稍收敛了下,张书鹤再次想到答应这妖修的事,顿时觉得头疼起来,在基地杀人是不被允许的,结果最后是自己割地赔款,他想过大可以不管这妖修,但是后果太严重,无论是基地围剿这个妖修,还是这妖修大闹基地,这都是比他割地赔款更让他头疼的事,一想到晚上……张书鹤就觉得整个腰都开始发抖起来,只得强作镇定,面无表情,认真的翻着鹿肉饼。 另一边,寇运成进了医院一检查,肩胛骨被夹伤,右左脸肌肉损伤,牙龈出血,鼻粘膜血管出血不止,右腿骨裂,连云道长赶到的时候,看到自己的亲外甥那张英俊的脸,半面都青肿着,眼皮肿的都小了,鼻孔里还有干血,腿上吊着打着石膏,肩膀还有固定架,惨不忍睹,着实大发雷霆一番。 在连云道长一再的逼问之下,寇运成终于说了事情的来龙云脉,连云道长顿时怒气冲冲的拍了下桌子,以他的地位,就连基地高层的人见到都是尊称他一声老师,如今自己的亲外甥居然被人打了,这哪里是打得他外甥,这分明就是打他的脸。 况且外甥长得不差,斯文有礼,追个男人做伴侣整个基地都要抢着挤进来,他一个姓张的摆什么谱,就算不愿意也不必把运成打成这样。 寇运成对张书鹤最后的那一番“求情”的话,听到了心里,他在回来的路上反复一分析琢磨,觉得张书鹤肯定是被那个野蛮人给挟制了,否则绝对不会找那种野蛮的人自找罪受,男人之间的家暴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以那个男人的手劲,他一抬腿就把自己骨头打折了,那要是一旦野蛮起来还不得一拳头把比他“瘦”的张书鹤给打死,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如果是这样,他又觉得心中有了希望,张书鹤虽然有了伴侣,但他不介意,只要以后这么出色的人是他的伴侣,可以日日相处在一起,这些伤也是可以忍受的。 随后,他就将金斩元的整个恶劣的举止和言淡加油添醋的都跟自己舅舅说了,但是顺带又说了很多张书鹤的好话,在整件事里将他撇的一干二净,还数次帮自己说话。 连云道长就这么一个外甥,其它至亲都在丧尸潮中丧生,把他就当儿子一样了,听到有人居然如此对待他的外甥,恨恨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恼火之色溢于言表,冷静下来后一问之下,外甥竟然对那个打他的男人并不知底,只好让他描述下外貌,并绘出了大概的人脸,拿到了人像就好办了,以他在基地的人脉,只要是基地里的,就算是一条狗,他也能从狗洞里给瞅出来。 而晚上,金斩元终于如愿以偿的吃到了“血肠”,张书鹤的手艺自然没话说,做得那叫一个好吃,再配上鹿肉饭和一大盆肉汤,吃得是酒足饭饱。 饱暖思淫欲,长夜漫漫自然不能轻易虚度,屋里那张大号的双人床上,底下肤白如雪的人被上面的人掰开了双腿,大开的压在胸前,整个腿间的敏感处都暴露在灯下,而上面那个人却是埋首拱在那大开的腿间,不断的用有力的舌头前前后后的舔舐着,渀佛是吃过最好的肉一般,恨不得吞入腹中,嘴里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底下的人却是一直难忍的挣扎着,额头上布满了细汗,但奈何整个腰腿都被牢牢固定,无法动摇分毫。 煎熬不知多久,上面的人才抬起头,望着眼前横陈在身下的人,目光不自觉的露出满意之色,抬手就将人托着双腿抱到了腰上,他腿间那根粗长黑紫,早就狰狞的立起,将怀里挣动的人用力抱着,然后对准下沉,双腿大开的人坐在他身上时,不由的痛哼一声,脖颈伸直,头微微仰起,有些不堪重压。 好在一开始的润滑已做到位,片刻后便抱着上面的开始不断上下颤动,看着怀里人微仰着头,半闭着眼,声音虽然清冷,但却带着些一丝难耐,双腿正大开着对着自己,那根秀气的红肠也微微抬起了头,自己插到了最深处,窄腰竟是在手掌中微微颤抖着,这一切都让他身下情不自禁又涨大一圈,几乎满眼满心都是眼前这个宝贝,胸口涨得难忍之下,只得以行动来表示,将怀里的人重新压到床上,然后腰部开始用力的耸动,粗长的紫黑插得一次比一次狠,直听到身底的人吐出了求饶的字眼,才用力搂着他俯下身,在他圆润玉白的耳边摩挲,身下也比之前慢了一点。 金斩元虽然是兽类化形,性子里还带着凶狠,但并不表示他就不能人性,相反,他还细心的很,早上听到寇运成的言语,他就记住一个词,就是情侣两字,在他兽类的思想里,喜欢就只要交配就好了,一直喜欢就一直交配,但是时间长了以后,他才发现在人类里交配是交欢的意思,但每次只要一说交欢,张书鹤都会脸色难看,如今乍一听情侣二字,觉得人类矫情的很,交配就是交配,说什么情侣,嘴里这么说,但下午还是去了解了这两个字的意思,知道后又是不屑一顾。 但是,刚才肢体接触的瞬间,当嘴唇吻到张书鹤脸侧和耳朵时,却又心底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做这种爱的事就是情侣的关系,我们已经做了这么多次,那我们以后就是情侣了。” 第九十二章 金斩元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张书鹤仍然是半闭着眼,似乎因为身体到达了一个高潮的临界点,让他神识有如在云端飘乎,眸子也似乎有了点水意,比平时更亮一些,嘴微张了下,但是等了半天有若未闻的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而金斩元却是不管这些,没有反应那就是默认,随即便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爱不释手的搂紧身下人,然后放慢的腰部便开始如机达一般用力的左右摇摆挺进着,向那紧紧咬着他的销魂之处释放着他的热情,倾刻间整个卧室就传来一阵阵撞击拍打声,及隐忍的闷哼声。 被关在大厅的金雕耳朵好使得很,听得一清二楚,但是门却被金斩元关得死紧,它只是有点灵智,还不算开了心智,像小孩般以为里面的人在玩耍,一直兴奋的在门口转圈。 这次金斩元倒是收敛不少,后来张书鹤说不行时,他就停止了,因为体内有一丝真龙之血在,所以在性事上,他一向要得多,而张书鹤又对这事很抵触,所以在很多时候金斩元是没有过足瘾的,对于他来说,想要得到的东西向来都要不留余力的得到,这样迁就张书鹤,等于是强行的把能够把到嘴的肉再吐出来,无疑在他心中张书鹤的位置很高,几乎凌驾于肉之上。 第二天直到中行,张书鹤便一周天运行完睁开眼睛,这妖修以前的精元里的精气就很充足,吸收后堪比半枚玉桃,这次进化后,更是化为纯粹的精气,运功吸收起来不比玉桃中的灵气差多少,这妖修的精元可真是大补之物,而张书鹤不了解的是,金斩元不同于其它妖修,他体内有一丝真龙之血,可别小瞧这一丝,吸收天地灵气的能力可比一般妖修多出几十倍,这一丝龙血就能使他在修道之路上行得极为顺畅,自然精元里的精气充沛至极。 张书鹤炼完功时,屋子里金雕和金斩元都不在,金斩元不是第一次来基地,豹形时就已经熟悉了基地里的地形,出去倒不至少找不到回来的路,金雕恐怕是跟着金斩元一起出去的,对金雕他比对金斩元放心的多,金雕是飞行动物,基地中禁止开枪,在空中一般是没什么危险。 随即起身想到浴室冲洗下身体,虽然那妖修的精元里没有半分杂质,纯粹的很,但是口水却是浪费不少,至少要冲刷他留在身上的特殊气味,下地刚走了两步,还未迈进浴室,就听到敲门声再次响起,张书鹤脚步一顿,顿时蹙起了眉头。 寇运成昨天伤势那么重,魏老头随后打听了下,右腿骨折了挺严重的,按说应该不会是他,随即想到寇运成的舅舅,神色凝重了下,随即脚跟一转,向门处走去。 一打开门,门口的人竟是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他这个两辈子都快忘记的小姨竟然找到了他住的地方,还满手大包小包的。 张书鹤眼神冷了下来,看了眼满面笑容,但是面色苍老十多岁的的小姨,随即又看向后面长得快一米八左右的胖胖,也难为他了,末世没食物可吃,从小时一百多斤的小胖墩,瘦成了现在这玉米杆一样的身材。 只见胖胖一反小时候对他爱理不踩的样子,竟是笑得露两大白牙的叫了声:“大哥……” 小姨将手里的包放地上,然后甩甩手拉过胖胖道:“书鹤,你还记得吧,这是胖胖,你还带他买过炸鸡腿呢,现在长大了,今年十九了。” 张书鹤即没叫小姨,还没回应胖胖的那声大哥,只是身体倚在门旁,双手抱胸,眼神有丝嘲弄的看着地上一个大包,胖胖手里两个袋子,加小姨手腕还拎一个小包,看了一圈又回到两人有些献媚的脸上。 “有什么事,直说吧。”看完张书鹤才淡淡的开口。 小姨和胖胖看出张书鹤不太欢迎的态度,脸上的笑容都微微怔了下,随即小姨回头看看胖胖干笑两声道:“书鹤,你看我和胖胖之前一直在街上租人家的帐蓬睡,可是饭馆打杂的活挣得实在是太少,这么一个大小伙了,一天就两张黄票的钱,连吃饭都吃不饱,就更别提付租帐蓬的钱了,小姨这是实在没办法啊,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了,你看,怎么说咱也是一家人不是,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看在你妈的份上,也得帮帮你小姨,总不能眼看着小姨和你表弟流落街头吧……” 张书鹤听罢倒是笑了下,他这个小姨的性子这些年倒是半点没改,用着你的时候百般吹捧打同情牌装弱小,用不着你的时候,不但一脚揣开,落井下石伤口洒盐的事也干得出来,在他记忆里,这个小姨从来是半点亏不吃,一丝便宜也要占的主。 “嗯,你说,要怎么帮?”张书鹤看着跟母亲容貌有些相像的小姨,“嗯”了一声,随口问道。 小姨听罢,眼前一亮,他这个外甥耳根子软,跟他妈一样,别说一开始态度有多强硬,只要好话送几句就心软了,顿时精神足了起来,目光左右看着张书鹤半开着门里面的房间,夸道:“书鹤,你看你现在,可真是出息了,住这么好的房子,这基地里能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的,你小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长大肯定有出息,胖胖要是有你百分之一,小姨也不用现在这样东奔西跑,吃不饱不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说完掉了几滴泪,用衣袖擦了擦。 “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小姨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求你,那些个黑心的,租的帐蓬都是破的,晚上冷嗖嗖的风,用被子堵都堵不住,你看看胖胖这手脚,都冻烂了,我是想说,书鹤你现在在基地里有住处,而且住处还挺大,自己一个人平时住着也会觉得闷吧,你母亲和父亲都去世了,这世上要说有血缘关系只有小姨和胖胖了,如今咱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住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的,住进去后,家务小姨就全包了,胖胖还能和你做个伴,他一直都跟我念叨着以前和你一起打游戏的事情呢……” 张书鹤看了胖胖一眼,小姨抹泪说话间,他正低着头眼睛乱转,这是明显的心虚表现,恐怕小姨的话里百分之九十都是随口编造的。 “……前两天我还梦到过你母亲,之后就遇见了你,这是不是姐姐在天之灵也希望我们团聚,书鹤你说是不是?”小姨边说眼睛边溜溜的往开着半扇门的屋内瞧,呦,门口还铺着一大块羊毛毯,这可是冬天保暖的好东西,又厚又暖和,要是能铺着睡觉,胖胖冻坏的屁股很快就能长好了。 还有那窗户又大又明亮,光线可真好,地板上干干净净,铺着被子可就能睡觉了,还有里面桌上似乎还放着一只盆,她敢打赌那一定是吃的,而且她还闻到了肉味儿,心中不由的又嫉妒又贪婪,她和胖胖平时吃不饱穿不暖,晚上还挨饿受冻的,这个便宜外甥居然能混得这么好,住的好吃的好,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可真是老天不长眼,不过,只要能进去,这一切也就是她的了。 张书鹤听完脸色一沉,随即身体站直说道:“小姨,你也不必拿母亲的话来堵我,她已经去世多年了,这辈子没造什么恶业,前世欠的果报在她出事时也已经还清了,该投胎也投胎了,说这些没用,况且她在的时候你们的关系就一般,我不是不知道,出事的那时你连面也没露几回,这些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你和胖胖现在没地方睡,想搬进来跟我住?实在抱歉,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房子我跟别人同住,我说得不算。” 小姨一听张书鹤扯起旧帐,顿时脸色难道,一会白一会红的,半天才挤出笑冲张书鹤道:“小姨那时候是糊涂了点,这都是你姨夫挑拨的,你姨夫死了,小姨这不就醒悟了吗?日也想夜也想,就觉得对不起姐姐和你,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就梦到,可是,以前纵有千错万错,怎么说我和你母亲也是亲姐妹不是……” “再说,你不喜欢小姨,可是胖胖他可是你的表弟啊,他就忍心看他流落街头冻死吗?这再怎么样,都是一窝巴里出来的,怎么也比外人强吧,和你同住的人你可以退他租,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是你的房子吗?我和胖胖要不要搬进来,还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张书鹤一听顿时眉头一挑:“你们怎么知道这房子是我的?你们调查我?”这女人居然是早有预谋,也是,当初想要低价买他父亲留给他的房子,也是这样不知琢磨多长时间,花了多少口舌,这若不是逢了末世,说不定以后还真能在生意圈混得不错,就冲她这个成天只想着如何能占别人便宜的头脑。 小姨顿时手缩了缩,见事情不妙,这小兔崽子以前好弄的很,现在怎么软的不吃的,顿时一咬牙,即使来软得不行,那就来硬的,顿时手一叉腰,“好哇,你亲小姨亲表弟都活不下去了,你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好说歹说连个住处都不给,就没见你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让我们活,我就跟你拼了……”说完一脚踹开了门,顶着头冲了进去,胖胖见他妈成功进了屋,顿时眼明手快的一手捞两袋子也随着挤了进去。 小姨一进屋,顿时眼前一亮,这房间真是不错,好立即朝桌上放的那个盆冲了过去,那盆是早上喂金雕剩的,张书鹤没来得及收拾,果然她见到盆底有两小块鸡肉,立即飞快的抬手捏起放嘴里,多少年没吃到肉味了,真是香啊…… 想到这个外甥住好的房子,吃这么一盆肉,立即气焰高涨,转身坐沙发上,气势十足的拍了下桌子道:“你张书鹤即使这么无情,那今天就把以前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东西清算清算,你不让我们住下来,这些东西就要一分都不能少的还给我们,否则这房子我们是住定了!” 第九十三章 张书鹤目光瞥了一眼沙发上的小姨,和正四处走动的胖胖,并没有回话,只是回身走向窗户,以他现在的神识,已经能全部覆盖住这幢楼周围的地方,此时正清晰的感觉到金雕在空中盘旋了半圈要飞进来,张书鹤抬手打开了窗户。 刚才他完全可以拦住两人进屋,因为无论是伸手将其推倒,还是用符,都可以轻而易举做到,但是小姨毕竟是小姨,这确实是亲的不是后的,就算平时为人爱占便宜,与他也没什么亲情可言,但远远还达不到他与之动手的地步,这不是尊老爱幼,其中一半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另一半则是不屑,不屑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 不过,即使他不动手,也有办法将两人怎么进来的再怎么赶出去,窗户刚一打开,远远一个小黑点就突然间放大,箭一般的飞了进来,接着带进来一阵阵凌厉的风。 金雕如今已经长成形了,虽然在张书鹤和金斩元身边仍然像个小雕一样当跟屁虫,但是每日食物充足,加上时不时食红珠,身形长得飞快,确实已接近成年雕,浑身的羽毛非常丰厚有光泽,沿灰色之余阳光下还带有一层深红色,尖嘴上的两条浅黄的痕迹也有些发红,显然已经开始有进化的痕迹。 雕类跟豹类动物一样,都有自己的领地,并且对领地悍卫的程度极为刻薄,绝不允许任何陌生物进入它们的领地中,此时,都不用张书鹤开口,金雕就展开了快一米多宽的翅膀,在沙发上两个陌生人头上盘旋,并发出类似威胁的鸣叫声。 强烈的冷风及尖锐的叫声是一种驱逐的暗示,既使沙发上两人不懂鸟语,但是也不可能头上出现只凶禽还能安然坐着,顿时跳了起来。 “妈呀,这是哪来的鹰,它怎么进来的?快赶出去,快赶出去啊……”小姨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大声惊叫着。 “妈,它怎么老围着咱俩转,不去抓大哥啊,它不会是大哥养的吧?”胖胖也是拿着包顶着头在屋里四处跑。 “啊……”小姨跑得慢,头发让金雕爪子给抓了一下,顿时耗下一撮头发,疼的像杀猪似的嗷嗷叫唤,手抱着头在屋里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窜,口里也是语无论次道:“别抓我,别抓我,我身上没肉,全是骨头,妈呀,我的头发……书鹤,胖胖,你们快把这鹰给赶出去啊,救命啊……” 张书鹤却是如没听见一般,取了一杯水坐到窗边的椅子上,低头喝了两口。 小姨和胖胖一直在屋里转圈,无论跑到哪里,都会受到金雕的准确攻击,胖胖身上的棉袄肩膀处都被抓的棉花翻了出来,小姨更惨,披头散发,额头还有血迹,过程中摔了几跤,鞋都不知道甩哪去了,要不是用手挡着,眼睛都差不多要被啄瞎了,再怎么无赖的人,也不可能为了占便宜,连命都不要了。 一会儿的工夫,见实在不行了,小姨这才哭天喊地的和胖胖冲出门外,前脚出去,张书鹤后脚起身,一只手拎起他们留下的包,走到门口随手放到了门外,然后平淡的看了眼来时精神抖擞,走时呼哧带喘狼狈不堪的小姨和胖胖,只字未说,而金雕将目标赶了出去,却是翅膀一扇,就势飞到了张书鹤肩膀处,立在上面,歪头梳理了下颈上有些杂乱的羽毛,与刚才啄人的凶猛相比,简直温驯的像只小鸟,而张书鹤则是抬手将门当着两人的面给关上了。 小姨和胖胖当场又吓又累的瘫倒在地,半响过去,外面开始响起嚎啕大哭声,边哭边骂,大哭大闹,还越来越起性,似乎要是张书鹤不把门开开,就一直闹下去,整个楼也别想安宁的样子。 不一会儿就被楼上的管理人员给请了出去,走的时候小姨还扯着嗓子大哭大叫骂着张书鹤,说以后每天她都过来叫骂,不会放过他的,张书鹤直揉了揉发涨的眉头,这还真是癞蛤蟆跳脚背上,不咬人倒隔佯人。 过了一会儿,金斩元在基地转了一圈回来了,一进屋便脸色一变,金雕立即飞到他头上,一只爪子抓着他头发,嘴里或长或短的鸣叫数声。 金斩元脸色这才缓了下来,向来不给金雕好脸色的他,竟是出人意料的没将他轰下头去,而是从空间取了些张书鹤给他的酱干肉,挑了块大的往空中一扔,金雕顿时欢喜的嗖的飞了过去将奖励叼在嘴里,高兴的在他头顶转来转去。 随即,又取了些豆浆和白面饼之类的早点张罗着放到桌子上,然后举动略有些讨好的坐张书鹤边上搂着他腰,张书鹤将盘在沙发上的腿放开,睁开眼看着桌上的东西,这些东西末世前不值什么钱,末世后可是金贵着呢,普通人吃一顿都顶过年了,不过这妖修哪来的红票买这些东西。 金斩元不爱喝豆浆,但知道张书鹤以前常喝,立即从桌上拿了一瓶,然后将吸管插进去,主动的送至到张书鹤嘴边,“乖,喝,还热着呢……” 张书鹤听到乖那个字,觉得腿突突有点抽,顿时侧开脸,不过,考虑到金斩元的性子,还是伸手将杯子接了过来,金斩元见状也不强求,咧着嘴又拿过芝麻白面烙饼递过去。 张书鹤接在手里看了看,面粉看着是好面,不发黄,里面还掺了芝麻和糖,这一个面饼的价钱可是不低啊,“这是哪弄的?不会是偷的吧?” 金斩元立即拧着眉道:“怎么会?这可是我光明正大……买的。”才怪了,早上没事他在基地里溜哒,可笑的是居然被几个小小人类围堵,还拿了张画像跟他比对,金斩元正好想活动活动筋骨,这就有人上门给他送靶子来了,不客气的挨个揍了一遍。 不过想到张书鹤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基地里不能杀人,最后决定一人给捏断一条腿,等逼问出画像的事,再秋后一起算帐,没想到这画像的事又跟那个寇白脸有关,金斩元顿时来了火气了,拳头捏得“咔咔”响,把老跟着他的金雕给轰了回云,直接就去基地找那个主使连云老道,结果这人竟然不在基地里,于是金斩元直接将火气转嫁给了寇运成,攀着医院的栏杆便窜入病房,将寇运成好一顿揍,另一条好腿也给打残了,直到最后寇运成趴在地上拿出几打红色的纸票给他,求他饶命,说以后再也不找张书鹤,金斩元这才罢手,用那奇怪的红票买了一些吃的带回来。 金斩元见张书鹤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微皱着眉低头咬了口面饼,润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金斩元想到昨夜,顿时又紧了紧放在他腰上的手臂,张书鹤立即停止了咀嚼的动作,转头看向他,金斩元见状立即控制不住的压下头对着嘴吻了一口。 而落在对面的金雕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眼睛瞪得圆圆的,小脑袋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看看右边,似乎搞不清他们在干嘛。 金斩元亲完觉得没亲够,就想将张书鹤压倒在床上继续再亲,结果张书鹤伸手盖在他脸上,将他用力推开,就拉着脸拿着饼直接进了浴室。 而金斩元见状了不爽,他昨天偷偷跟踪过几对情侣,他们不都是这样做的吗?给买好吃的,抱着,亲嘴,然后……怎么自己做了一样的事,却不是得到热烈回应,而是被推开? 正盯着浴室恼火间,转首却见金雕眼睛溜溜的瞪他,顿时火气涌上来,一只手伸过去将胆子大到敢偷窥他们的蠢鸟给提溜过来,扯着腿好一顿教训,再敢偷看就把你身上的毛通通拔光,让你做只秃毛鹰,一辈子抬不起头做鸟。 另一边连云道长在得知自己外甥另一条腿也被那个人给打断后,暴跳如雷,前前后后他就一直在找这个画像上的人,但是整个基地都没有人见过,只是有人说在基地外的化工场好像见过,他又急忙出了基地到了化工场,结果那里早就人去楼空,连个人影都没有,这一回来就听说外甥再次被殴打,这怎么不让他又气又愤,但是又查了一遍基地,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影子,而张书鹤的出入记录他也看了,进基地时只带了一只幼豹和一只未成年金雕,没有任何人跟随左右。 这不由的有了疑问,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进的基地?连云道长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而寇运成这次真得是怕了,再喜欢一个人,也不可能连命都不要了,于是他就跟自己舅舅说算了,这事不追究了,那个人说了只要不去找张书鹤,就饶他一条命。 连云道长回去这么一寻思,顿时想到,害得自己外甥如此的人可不就是这个叫张书鹤的男人,一切因由都是由他而起,这仇怨结得明显是为情,虽然外甥对他百般维护,他也蘀运成求过情,但是,此人就是古时说的红颜祸水,只有让他彻底消失,才能保证日后不会再发生意外的事。 但是明着来,恐怕那个打伤运成的瘟神不会善罢甘休,连云道摸着胡子琢磨了下,顿时有了主意,这张书鹤此人本来是小洞天的学徒,而这次的任务又有他的名字,之前运成还跟他求情,说要蘀换下张书鹤,留在基地里,幸好他对外甥男同的事一向有意见,便没放在心上。 这次任务学徒基本就是去送死,此时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有去无回,想到此连云道长站了起来,然后立即让人查了下张书鹤被分在了谁的手下,最后得知是在自己末世前的师弟手底下,他顿时露出了一副,小子,你这次可是在劫难逃的神色,然后便急匆匆的离开,出了小洞天,向师弟的住处走去。 第九十四章 小洞天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张书鹤毕竟还是小洞天的一员,既然在基地中,紧急召集之下没有不去的理由,虽然他一向对危险的事本能的能避则避,但是从这些天打探来看,这次任务的目标应该是血藤,并且绝对不是一般的初生血藤,否则基地中的人不会这般大动干戈,这么劳师动众,倒是让他有了点好奇的心思。 血藤是桃树的养份,是金斩元和金雕的变异口粮,他自然不会放过,即使小洞天发出了召集令,便顺便去看看,就算其中有危险性,以目前他和金斩元的手段,敌不过至少自保是没有问题。 这么一想,张书鹤便让小洞天过来的人暂且等等,他起身换了套衣服,深蓝的紧腿仔裤,一双马丁靴,想到这冰天雪地的,就算不冷,但穿得过于单薄也会惹人注意,随即便从空间取了漆色的羽绒服套上,想到什么重要的,眼一眯,转身看向一旁的金斩元。 金斩元岂不知他的意思,本来偷看换衣服看得起劲,此时一见张书鹤眼色,顿时不悦的“哼”了一声,等到张书鹤取了个柔软透气的包,召来正在附近转悠远的金雕,跟它说了几句,便打开包,将它放进包里。 金雕虽然未开心智,但是也有三岁小孩的智商了,而且不止一次在包里待过,认为张书鹤又要跟它玩躲猫猫,立即高兴的扑腾了几下翅膀,老实的被张书鹤放入包中,随即背上肩上。 而此时金斩元虽然不悦化成小豹子,但仍是扯开了衣服,转眼化成了幼豹,只见空中划过一道黑影闪,瞬间便窜到了张书鹤领头处,驾轻就熟的顺着半开的羽绒服拉链钻了进去。 这是黑豹的专属位置,除了这里,其它地方,尤其是那包它是绝对不会再钻的,好在张书鹤穿的羽绒服,因为羽绒的掩护下加上他本身较瘦,所以看不出怀里揣了东西,不过那扒着领口的爪子和小脑袋恐怕会露馅,张书鹤将手毫不手软的将那毛绒绒的小爪给拍了下去,这才打开门。 而门外小洞天的助理在外面站的这一会,心里羡慕异常,这张书鹤混得可比他强多了,他虽然在小洞天有吃有喝有住的,条件也不错,但是和张书鹤一比,这都不算是什么了,这个人在小洞天不过是个小学徒,出去跟队杀点丧尸血藤,居然就能买得起住处,不仅有自己的房子,还住得这么宽敞,地点离那个军部这么近,就这样的房子就算租出去,那天天也是够吃够花了,比在小洞天天天累个半死赚点钱好多了。 你也跟队出去过几次,怎么就没见着有这样的好运气呢,随即看向张书鹤的眼神有也有些变了,不过可惜了,这次任务后,这么好的住处就会白白被基地再次回收,毕竟死人是不会再回来要房子的。 张书鹤看到了来通知他的助手脸色有异,但是他已经不是处处看人脸色的弱者了,自然对他视若无睹,不过对方的问话,他还是会回的,只是问得很奇怪,大多是他都跟过哪几个队,队员都是谁,张书鹤着实不解的看了他几眼,那确实是一双迫不急待,求知若渴的神情,犹豫了下,以他谨慎的性子,还是找了其它借口推了过去,若是交友倒没什么,就怕是有恩怨的,已所不欲,爀施于人,他不想别人找他麻烦,但同样也不会无聊蘀别人找麻烦。 而他不知道的是,助手的目地,也不过是想记下那些狩猎队的名字,有机会可以一起组队…… 到了小洞天,只见聚集在广场的已经有了不少人,其中穿蓝衣的占大多数,也有一些穿便衣的,广场与张书鹤几年前在时还是一样的,只是多了很多基地的军队把守。 时不时还有武装到位的军士在广场走来走去,张书鹤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站了一会,怀里的黑豹此时正在他怀里,爪子扒着领口往外看,张书鹤将它头往下摁了数次无果后,只得放任它了,毕竟基地中养宠物的不在少数,不过是稍稍扎眼而已,随即手臂随意放在身前作合拢羽绒服状,实际是扶着怀里的黑豹,让它不至于半吊着难受,而黑豹见着自己“不屈不挠”精神占了上风,眼神颇有些得意洋洋,尾巴在衣服里扫来扫去。 而包里的金雕也是不甘寂寞的露出个小脑袋,金溜溜的眼珠好奇的四下打量着。 一会的工夫,人群里便发出一阵熙攘声,中间的祭坛上走上去四个人,三个身穿蓝袍的老者和一位穿着单薄的对襟白衫的人。 四人一上去,一股威势便震荡开来,底下的喧哗声顿时停了下来,一些灵气弱的当场噤声,心下惶惶,张书鹤体内灵气微微一动,便不着声色的将那股气势隔绝在体外,随即目光便朝台上那个穿白衣,头上有些花白的道士看去。 张书鹤来的时间尚短,待在小洞天更是不超过两个月,见旁边站着一位蓝衣,不由的侧头看向他悄声问道:“他们是谁?” 那蓝衣本来低着头,听到张书鹤的话,顿时眼色怪异的看向张书鹤,“白衣的是小洞天的洞主,三位蓝衣是小洞天的三位道长。” 张书鹤点点头轻道了声:“谢谢。”随即目光再将看向台上那位白衣的洞主,不过五六十岁的年纪,长相也极为普通,但眉间却自有一股精神气蕴,显然是修炼的功法深厚之故,这还是张书鹤在末世后,遇到的第一个算是同道中的人修士,虽然功法不同,但显然也是进了修道之途的门槛,颇有些小成。 广场上人虽然多,但是也不过数十人,台上几人看得一清二楚,小洞天的洞主目光扫了一圈,便突然定在了张书鹤身上,似乎察觉到不对劲。 洞主目光扫来时,张书鹤便已察觉出来,心下一动,顿时收敛起全身灵气隐于丹田,微低头与其它人一般无二,而黑豹的隐秘功夫更是绝妙,它若不想人发现,就算面对面也是感觉不出来的。 “那边穿黑色羽绒服的是什么人?”邱千隐邱洞主转头问站在他旁边的连云道长,刚才他本来察觉到一股异样的试探目光,但是当他顺着目光查探过去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连云道长一见邱洞主问得人是那个人是张书鹤,顿时有些惶恐,张书鹤此人他是调查过的,除了随狩猎队出去,一年半才逃回之外,其它的都平淡无奇,不知道为什么洞主偏偏问起了他。 顿时恭敬的说道:“洞主,此人只是小洞天的一名学徒,会画几张简单的初级符,并不是我们小洞天的核心弟子,平时也没什么出众之处。” 邱洞主听罢又看了两眼,心中有些疑惑,难道刚才的那道目光是自己的幻觉,再三确定张书鹤并没有异常后,这才收回了目光,不过这个姓张的学徒倒是生得不错,一看面相便知是修道一途根红苗正的小辈,若是这次任何能顺利完成,以后有机会收他做关门弟子,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而此时连云道长却是是暗擦了把汗,心中暗道,张书鹤此人还是要尽早除掉,否则要是活着回来,被洞主看中收为弟子可就麻烦了。 这时台上的一位道长开始说起这次任务的大概情形,这是一次小洞天和基地军队联手剿灭血藤的任务,奖励非常丰厚,危险性虽然相对高,但是若是能成功,在场每一位都会分到一套至少三十坪的高档住房,并且是永久使用权,而且有生之年查以免费享受基地的所有福利,类似于养老保险,这代表着,参加了这次任务,只要能活着回来,那么以后不仅在基地有了自己的房子,而且每个月不用做任何工作,都可以吃穿不愁,肉和蔬菜都是半价,得病的花费全免,还有每月五张红票的额外发放,这实在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了。 道长说完后,底下的人已经是喜忧参半,有野心的心思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接着另一位道长开始念起参加此次任务的小洞天人员及一些后备人员。 张书鹤的名字赫然就在其中,被安排在一个姓赵的修士手下,小洞天在三位道长门下还有十四个道士,这次出任务一共是九名,每名道士名下都被安排到了数名学徒。 姓赵的道士手下分到了九名,及三名备用,加一起是十二名,随即各个道长便带着分到手的人回到了他们早先准备的专用场地。 数分钟后,十二人随着赵道士来到了一处类似于地下室的地方,场地很空,但是整个地上用红漆放了些线条圆圈方位,十几人都看得一头雾水。 赵道士走到靠墙角的一张桌子旁,拉开抽屉,取了一只木盒出来,“你们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只要站在符阵当中,每人手持一张符即可,现在先排队站好,我要先取你们无名指上的一滴血备用,用作日后启动符阵之用。” 十二人虽然面面对视,但是都没有什么异议,取血很顺利,轮到张书鹤时,那位赵道士取了血后,突然看着他开口问了句:“你就是张书鹤?” 第九十五章 张书鹤听罢微微一怔,刚才这位赵修士已经看过他在小洞天的手牌,不知道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的再问一遍,那位赵修士却并未等张书鹤回应便对他扯开嘴角笑了笑,然后拿着金针和瓷瓶走向另一个人。 修道多年,张书鹤虽然还没到达未卜先知的地步,但是对人的微表情和感应却是有些察觉的,这位赵修士身上对他并没有强烈的敌意,只是又有些怪异,张书鹤表面做平常状,但心里却已经暗暗开始留心。 但显然接下来,那位赵修士却并没有任何为难张书鹤的地方,而是开始向众人演炼阵法中的方位,地下室里地面上画的线及圈就是他们暂时的演练场。 训练的目地就是每个人能在任何地方,以最快的速度站到最准确的方位上,过程中张书鹤暗自在脑中模拟了下每个人行走的方位,显然赵道士手下的阵法不过是原来整个大阵法的一角而已,能看出的东西实在有限,并不全面。 虽然地上已经画出了红圈,并且只是找好自己的正确位置,但实际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阵法中的点和位是非常重要的,一旦有所偏离,整个大阵的效果都会有所影响,因为这种站位是按照古时的五行八卦进行排列,整个符气都是通过一定的线路而汇总,若断一处则动全身,而九个人之间的间距是最为不好掌握的,只要有一个人站错,后面至少要有三个人会因此站错位置。 这一练便是一下午,九人才勉强能站个大概出来,晚上吃过饭后,地下室里地上的红漆便被涂掉,没有红漆的提示,再一排列,又是错漏百出,这还是在固定的地点,若是换其它地方,恐怕整个阵法全部都得散掉,修道之人最重一个养生,即使修不成天道,益笀延年也是大有人在的,关健之处也是在修炼心性之上,修道之人先修的便是心。 众人站得一踏糊涂,赵修士倒是沉得住气,仍然不厌其烦的开始数次进行纠正,练到了大半夜,每一个人都能在数秒中将位置站得分毫不差,并且不断的变化位置也能做到聚而不乱,这才让十几人回去休息。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没有人不知道,虽然各别人心中有些怨言,但是也都没有露出半点来,此时整个小洞天都被军队的人看守着,里面的人是不能够出去的,小洞天已经备好的住处,直接过去休息就是了。 可能是这次任务较为重要,给他们的住处条件是非常好的,每人一个小单间,回屋不仅有热水供应,还有白面馒头和一小碟咸菜用作果腹之用。 小单间非常小,但是睡觉是够用了,张书鹤将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的黑豹给提了出来,然后放到自己脱下来的羽绒服里裹着,然后立即弯腰打开包,黑豹是妖修,别说一顿两顿,就是几个月不进食,那也是饿不死的,但是金雕却不同,这小家伙也才是只刚成长的飞禽,让它一顿不吃都饿得直鸣叫,更别说是两顿三顿了。 好在这金雕从小跟着自己,又吃了些玉桃汁,比一般禽类更加聪明,也比黑豹小时听话得多,倒是没有鸣叫,只是放在包里憋囊的紧,放它出来时有点没精神,厌厌的。 张书鹤急忙喂了点兑水的玉桃汁,然后又取了个盆,往盆里扔了只野鸡给它,喝了水又吃了肉,这才精神了些,此时天际已微微放亮,张书鹤也没脱衣,只是盘腿坐在黑豹旁边,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后,广场集合的哨子便响了起来。 小洞天里参于这次任务的所有人都来到广场后,接着外面街道传来一阵阵军用车引擎启动的声音,一位道长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九位道士带着手下十几个学徒便顺着广场走出小洞天,只见小洞天门口十数辆后面带着斗篷的军用车停在门外,车门上都标名着一到九号车的数字,剩下的两台是装载物资的。 赵修士带着小队是属于五小队,应该直接上五号车,几人绕过五号车准备进入后面斗篷时,车内开车的军士竟是朝张书鹤挥了挥手,张书鹤瞥了眼,那人居然是刘海,还真是巧的很。 实际上,并不是碰巧,而是刘海主动申请的,他经常出任务和小洞天的修士接触比较多,因为张书鹤的关系,他对修士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所以与他合作过的小洞天修士关系都非常不错,知道自己这次也在剿灭血藤的任务中后,他便留了个心眼,暗中打听了下张哥所在的组,他本身又是副连长的身份,分配自己在哪个组的权力还有的,所以就出现了张书鹤以为的巧合。 张书鹤对刘海点了点头后,便随着这组人进了车后面的斗篷里,军用车后面是加长过的,由专门厚帆布覆盖,平时便用作载物和载人,车内空间大概能容纳三十人左右,赵修士的组十二人进去后,里面已经坐了一溜全副武装的军士,比他们的人数要多上一倍有余。 车内备有木板,平时可以坐着,晚上休息只要将木板往军内横栏上放平,就可以充做大排铺,张书鹤略瞥了一眼,这次基地确实出动了不少人,光小洞人数就足有一百二十多人,而基地的军士大概也有二百多人,实在不是个小数目,看来此次的目标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只是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这次任务似乎太急促了,似乎是临时准备出发,早上连顿早餐都没有准备,在广场时,张书鹤的耳力比普通人好一些,似乎听到其中一个道士和另一个道士讨论这次任务,说是要留一些人在小洞天,毕竟小洞天人数太小,这次几乎走了九成,另一个却道,洞主他精通卜术和天象,昨天焚香卜了一卦,说是北方恐生变,必须在三天后赶至阻止,否则人类将是气数将尽,一切难以挽回,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自然孤注一掷,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虽然张书鹤听得略模糊,但关键字还是听到了,瞬间便将话在脑中过了一遍,找到了几个重点。 其中一个就是此次任务的方向,是由这个地点一直向北进行,张书鹤当初坐车全国四处收购食物,地图早就印在脑子里了,以他现在所处的一点,一直向北,最后在北面的一处停下来,其它地方张书鹤也许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里却是让他印象深刻,而且这种里确实是国内的一处边界,如果再向北,根本难以跨跃,他有种预感,恐怕这次任务的目标应该就是此处。 如果假设这里就是终点站,那么洞主的卦象说恐怕生变,就是说这里出了问题,联系到剿灭血藤的任务,这生变指得就是血藤的变化,而后面所说的意思是这里血藤的变化是与人类的存亡有着重要的关系。 那究竟会是什么样的血藤会使整个人类再次受到严重威胁?难以挽回的意思是说三天后如果没有能成功阻止危险,人类就会全部消失? 这一点让张书鹤一时无法猜测,最近一两年血藤确实泛滥得多,人类的数量及中坚力量也一直慢慢的在削减减,不过要想短时间内要将所有人类都消灭,这应该是不可能做到的,即使是再他曾见过最棘手的血藤,也无法做到这一点,毕竟藤蔓长度有限,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活动,那又是什么让小洞天的洞主如此急于挽救与阻止? 张书鹤虽然是落迫的正一派后人,但是他也只是半路出家,道家所包含的东西太广泛,他只是学了其中一两种用作保命和修炼之用,而那位小洞天的洞主显然在占卜术和阵法上造诣极深,张书鹤懂得那点皮毛实在是无法与之匹敌,如今更是揣测不能。 不过这位洞主却是第一个让人心存敬仰的人,如果他所料不错,整个b市基地的布局手笔恐怕就是出自他手,光是选择b市唯一的一处生门建立基地这一点,就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从整个基地的布局来看,这位洞主的心胸极为深广,不为眼前的困难而动,完全是考虑到以后百年内整个人类的发展和繁衍问题,就是这生生不息之局,才让b市基地在末世极为恶劣的环境下,仍然屹立不倒。 张书鹤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善人,即使修道后,也从没有过拯救整个人类的想法,他所做的所有事只是保往自己的命,让自己可以活得更好而已,即使之前大量捕杀血藤,其目地也是为了收集桃树的养份,与挽救人类实在半点关系都没有。 在末世里,人心各有千百种,张书鹤与邱洞主大概就是其中最典型极端的两种人,一种是自私小利,一种是大善大义,这两种人一般是站在对立面的。 但是,张书鹤对那位同是修道的邱道主却是印象不错,虽然他们走得是完全两条不同的路,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邱洞主所修大善之道的欣赏,如果说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之中的小人物,来去皆无牵无挂,那邱洞主的义举却是可以举臂千万人呼应,只有他这样的道长,才能够将道法更加的发扬光大,传承百世。 这个世界上,可以没有小人物,但却不能没有先导者。 另一边,三位道长将九名道士送过来的装着血液的瓷瓶送于邱道长处检验,邱道长脸色虽平静,但是打开数瓶后,然后塞上盖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忧虑之色。 三位道长见状,皆相视欲言又止。 邱道长最后取过一瓶后,然后打开盖子,顿时精神一振,顿时凑到鼻下,血腥味自然浓厚,但其中所蕴含的灵气竟然是其它几瓶的数倍。 不由问道:“这只瓶子里装的血液是道士中哪个组的?” 其中一个道长道:“是赵道士带领的五组。” 邱道士闻言点点头,随即又看了看那瓶灵气较足的血液,这才抬手缓缓盖上盖子,眉头比刚才竟是舒展了些。 其中一个道长见状,便犹豫着开口问道:“洞主,既然数天前你所卜的那一卦是道险卦,那这次任务是不是有些急燥了,险卦乃是大凶卦象,那道险卦的第三爻是未济,征凶,不涉大川,分明是最后的一道凶险劫难,我们三人都觉得,应对此卦象最好的方法就是以静制动,不易妄动,可是,现如今阵法之事才刚刚有眉目,就这样匆忙的出发,恐怕实在有违卦象上的趋吉避凶之道啊?” 其它两位道长也是暗自点头称是。 邱洞主却是思虑再三后站起身,并在原地踱了数步,这才凝重的开口道:“这些,我岂有不知之理,前日夜间我一夜未睡,观完天象又为三日后之事起了一卦,却仍然是大凶之兆……” 三位道长一听,顿时惊骇的互看了一眼:“这……” “此卦无论是静还是动,都是凶险的卦象,恐怕是难逃此劫了,不过……”邱洞主话间一转,目光竟透着一丝光亮道:“昨日召集小洞天学徒后,我再次夜观天象,发现整个北面的众星排列与以前比起了明显变化,竟然众星暗淡起来,其中一颗本来不显的星象竟是异常的耀眼,这应该就是此次劫难转机的先兆。 以此星之位所代表的星象应该是一个人,再从出现的时间上来看,此人应该大有可能就在小洞天所召集的这批人之中,我所推论,他很有可能就是这次必死之卦中的生卦,既然生卦已出,我们就必须要抓紧时间,否则这样的机会便会稍纵即逝……” “那以洞主之见,这个人应该是谁?”三位道长听罢,各抚胡须想了片刻,才开口问道。 邱道长坐了下来:“不知,你们也不要去打探,此星本是隐藏之星,不过是因事情有变而突然出现,若是不慎轻举妄动,恐怕会误了大事,此事是关乎于整个人类的生死存亡,需要慎重,此事只有你们与我知道就行了,不要透露给旁人。” “是……” 邱道长说完,不由的看了眼外面,暗叹:“这个人究竟是谁,也许只有在最后的时候才能知晓了……” 第九十六章 基地的军用车虽然改装过,车身做了加长处理,并且通风保暖比以前改善不少,但是毕竟是封闭状态下,光线差,冷,车又在不断的颠簸,感觉实在是说不上好。 五组的十二个小洞天学徒进去后,因为里面没有椅子什么的,只能用东西铺着倚着车身而坐,先进入的军士坐在车身两边,手持着枪,车身斗篷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如果遇到大批量的丧尸,随时可以调整斗篷开关进行射击。 小洞天的人则是坐到车的最里面,本身都是小洞天的人,三三两两都是认识的,自然认识的几人坐在一起,其中只有张书鹤例外,他虽然加入小洞天有几年的时间,但在小洞天实际不超过四十天,根本没什么认识的人,自然是单独一个,选了最里面一个空角坐了下来。 其它几人坐下来后就开始和认识的人轻声说起话来,只有张书鹤在最里面孤孤单单,看着颇为可怜,但却不知张书鹤乐得清静,况且不与他们坐得近,也就不能发现他羽绒服里的黑豹,这家伙在他怀里睡觉也是不老实的,若是张书鹤不理会,就会时不时的翻身或者自己扒着衣领钻出来,这样很容易引起其它人注意,所以张书鹤要时时用手掌托着它的背,睡着时还要轻轻拍拍,这样才会老实点。 而金雕张书鹤并没有装到包里,取了它腿上的感应环后,出了基地就悄声放飞它,让它在后面跟着自己的车即可,这一路行走不知道要多久,黑豹他尚且能够应付,金雕还小实在不能长期囚困,不如让它在外面跟着,以后再找时机喂食。 此时张书鹤透过一侧帆布的缝隙向外看去,他眼睛经过多年的灵气冲刷,视线能看得远些,金雕虽然成年不久,但是这小家伙还是很聪明的,张书鹤让它在车后面远远跟着,主要怕被眼尖的军士看见,用子弹射杀。 金雕不懂这些,但是却听话的远远跟着不轻易靠近车附近,只是牢牢锁定张书鹤进的那辆车,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以它的飞行速度,即使与车拉下几里地,也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追上,这一点张书鹤倒是放心的很。 很快深鸀色的军用车便排成一排,浩浩荡荡的出了基地,行驶在已经清理干净的b市公路上,天蒙蒙亮就出发,早上没吃饭,加上寒气又重,即使有厚帆布也是冻得人瑟瑟发抖。 在小洞天十几人上车时,每人都争着最先进入权,因为先进去就可以选最好的位置坐下,张书鹤是最后一个进去,坐的地方自然是最差的,那角落正好是帆布的缝隙,车停止时倒不觉得,快速行驶起不风嗖嗖的冷,好在他修道多年并不畏寒,换成别人,也得是脸白手僵,离张书鹤较近的一个人又往里缩了缩,这风到了他那里也是冻得身上冰凉。 张书鹤隔着羽绒服感觉到黑豹睡到香时,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趴在了他胸口处,张书鹤一手掩着,另一手不作声的轻拍了拍,有这么一个火炉在,就算是他不畏冷,也是冻不坏的。 随即从包里取了只圆形的坐垫铺在地上,然后盘腿坐在上面,正待要闭目打坐,这时左面一道声音响起,“你是张道士吧?” 张书鹤顿时睁开眼看向左面一米远的一个全副武装的军士,因为对方全身上下全是装备,只露一双眼睛,张书鹤朝右面看了看,右面几个离他近的学徒显然也听到了,但是并没有应声,便转头疑惑道:“你刚才叫的是我?” “当然。”对方本来是坐在车上的横栏上,顿时靠近道:“张道士,我刘连长的手下,你不记得了吧?前年你和我们刘连去执行一个灭杀血藤的任务,哦,当时我们刘连还是小队长,当时一起去的有两支小队,其中一队面对血藤时已经阵亡了,是张道士你用符拖住血藤,我们这一队才逃出生天幸免于难……” “你说的连长是刘海?”张书鹤想了想问道。 “对对,我们当时的小队长是刘海,现在是刘副连。”见张书鹤认出他们,顿时回头跟几个人招呼了声,“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个张道士,当时要不是他,我可就不能坐在这里说话了,尸骨早就烂成黄土了。” 顿时,本来稳坐目不斜视的一排兵立即头刷刷一转,皆看向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坐着的张书鹤,眼中即有好奇又有敬畏,显然刚才那个军士在血藤下死里逃生的事在队里没少宣传。 “张道士……”那个军士说完,立即颇为热情的回头道,还未说完就听张书鹤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嗤”声。 “不过是个学徒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道士。”开口的是小洞天的一个蓝衣,在刘道士手下做助手两年了,显然是这十几个学徒里的佼佼者,目光看向张书鹤有丝明显的不屑,这个张书鹤居然脸皮厚到承认自己是道士,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竟然想与张道士相提并论。 周围几个说话的学徒也纷纷看了过来,对张书鹤也持有一样的审视和打量的目光,他们知道道士在出任务时,都会受到队里很好的待遇,就连军队也是要给小洞天洞主的面子的,但是像他们这样的学徒却是没有这些礼遇,虽然也会有人请他们一起出任务,但是给的报酬都是非常低的,像这样受人尊重的目光基本上是没有的,因为他们经验浅,很多时候帮不上什么忙,而此时此地居然有一个和他们同样身份的学徒,受到军士的敬仰,这如何不让人嫉妒冷嘲。 张书鹤的道心虽然不敢说稳固如磐石,但是对这种言语的挑动只不过是小儿科,不会起半点波澜的,听罢便随口道:“道士确实不敢当,我只是小洞天的一名学徒,当初出任务时的事也只是偶然,这位军士不必挂在心上。” 这位曾见识过张书鹤厉害的军士也是不傻的,当初那处血藤的厉害他这些年也只遇到过那么一次,他可是亲眼见到这位张道士的厉害之处,一伸手就会将血藤爆成血雾,几张符扔出,那些血藤就会被阻挡在外,甚至于他给队员的那几把桃木剑,不知多少次保住性命,只是有一次任务被子弹误击折断了,而他从其它道士手中买的桃木剑就完全没有那一把的效果。 这些年一旦出危险的任务,队长都会重金请小洞天的道士相助,毕竟任务完成得到的奖励是死的,命只有一条,但是他却从没见过有一个道士能有这位张道士那么厉害,这么厉害的道士居然说他只是小洞天的学徒, 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如此,也是张道士隐藏了实力。 而其它的军士虽然是后来到了刘副连长的手下,但是也是在一起出任务很久了,自然都听孙红伟队长说起过当初死里逃生的事,加上那把桃木剑确实厉害,切丧尸脑袋就像切豆腐一样,比军用刀还快,自然另眼相看,对军士为说,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在任务中保命的东西最为重要,这时遇到了高人,讨好都来不及,谁会傻逼的去得罪人。 于是都无视刚才蓝衣冷潮热讽的话,其中有两个倒了避风的好位置,让张书鹤坐过去,在张书鹤再三拒绝之下,这才做罢,孙红伟见状,立即起身从腰包里取出真空装止血用的宽绷带,然后封到了帆布的缝隙处,顿时那处的冷风缓了缓。 这厚绷带可是受伤时用来止血用的,每个组的军士发的都比较少,这一下基本就用了一大半出去,不过,这是必须要做的,因为在孙红伟上车前,刘连就嘱咐过他,张道士会上这台车,必须要好生的照顾着,他本身就对张书鹤当初舍命让他们先走的无私举动感激,不用连长叮嘱他都会如此做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张书鹤那哪里是无私的举动,不过是自己离开不那里,又见他们没走怕耽误事,赶走罢了,这么一弄张书鹤身后那处帆布缝隙的风顿时堵上了不少。 看得其它学徒都拿异样的目光看张书鹤,心里想得都是同样都是学徒,这个人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好的礼遇,瞎猫撞了死耗子,走了狗屎运了。 因为早餐没吃,车在半路停了一下,五号车后门打开,有人抬着两箱食物和水扔上车,分给食物只是很短暂的时间,两箱是早餐和午餐的,接下来很长一段路不会轻易停靠了。 很快车又动了起来,保温箱里的东西显然还是热的,车里人早上没吃饭,身体的能量已经耗的七七八八了,见到食物都有些坐不住,不过分配食物的事是军方做的,自己上去拿不好使。 孙红伟让人将其中一箱用一床军用被包起来,随即打开了另一箱东西,只见里面是简单的包装袋装的,全部按人头分配,一人一袋食物,一瓶水即可。 食物装上车还是热乎,因为保温好此时也没凉多少,袋子上都闷出了水珠,顿时挨个分了一圈,人手一袋食物一瓶水。 张书鹤接过食物看了眼,显然食物是按照人体基本的营养成份搭配的,居然是不错,有人甚至激动了叫了声:“这饭里还有肉呢。” “天哪,还有水果……” 一小塑料碗的鸡丁炒米饭,虽然丁小了点,但是蚊子肉它也是肉,还配了根拇指长的干肠,两块鸀豆饼,和一两咸菜,另外袋子里还有三个小西红蜀。 以一个正常男人的胃口,这点东西实在是少,只能吃个半饱,但是质量实在是太高了,这里的人别说很久没吃过肉,就是水果也只是在专门的市场过过眼瘾罢了,有几个能舍得买了吃,现在虽然只有三个,看着也是眼红了,这可是天然的维生素啊。 顿时车内响起了狼吞虎咽的声音,也有的在细嚼慢咽,毕竟他们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美味的东西了,而军士显然待遇要更好一点,鸀豆饼比小洞天的人多分了两块。 在其它人吃完了食物,正嘴里含着一个小西红蜀,品着其中的滋味儿舍不得咽的时候,孙红伟却是将其它军士一人省下一个的西红蜀,一其差不多二十枚,然后用袋子装着略有些讨好的举动放到了张书鹤的身边。 第九十七章 这二十多颗小西红蜀在其它人眼里是让人眼红的食物,但对张书鹤而言,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不过,张书鹤微一犹豫也算是收下了,并向那一排军士微笑的点点头。 他们讨好的心思和举动,张书鹤又何尝不明白,其中不乏想寻一些庇佑和护身之物罢了,若是旁人,张书鹤是绝对不会收的,但是既然是刘海的手下,还是要给些面子的,毕竟刘海与其它人不同,虽然与他不是同道中人,但是从末世一开始到现在,确实缘份不浅。 一排军士见张书鹤没有推让,收下了东西都很高兴,于是关系似乎又热络些,孙红伟和两个拿了鸀豆饼便想凑近说话,刚靠近没多少,原本在张书鹤怀里睡觉的黑豹顿时耳朵一动,醒了过来。 张书鹤见状顿时暗道了声:“糟糕!”本来虚托着黑豹的左手立即一按,但是黑豹岂是那么容易制往,只觉得羽绒服里的一转在手中滑了下,下一刻黑豹便从他拉链领口跳了出来。 突然眼前出现只一尺来长的幼豹,孙红伟几人准备靠近的动作立即停了下来,毕竟是军队里出来的,警觉性是非常高的,当即后退数步枪已经握在手,对准地上那一团毛绒绒的东西。 “咦,怎么会有猫在车里?”一旁的一名学徒惊讶道。 “你们看它耳朵和爪子,这根本不是猫,这是只幼豹。”军士里有个人在动物员打过工,自然区别得出来。 “现在竟然还有豹子……” “我刚才眼光了吧,这只豹子是从他羽绒服里钻出来的?” “你没看错,的确是……” 张书鹤见一车人的目光都盯在黑豹身上,不由抚额苦笑了下,这实在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不过好在变化成幼豹身形的黑豹,能力也受到了限制,未避免更大的麻烦,张书鹤伸手将正在他身前磨爪子准备随时进攻的豹子,扯着他的后颈便给提溜起来,然后放至怀里,明看着是抚摸,实际是用手扣着它,防止它再度窜出去。 “这是我养的一只幼豹,野性的很,爪子挠人也挺厉害,平日不太喜欢陌生人靠近,所以为了安全,还是和它保持一定的距离……” 孙红伟见真是只幼豹,顿时收了枪,脸上丝毫不介意的神色,在听到张书鹤的话后,原本想接近说话的动作也就暂时歇了,又坐回到了原位。 但这并不表示其它人也同样大度,那名蓝衣和几名看不惯的学徒便再度冷潮热讽的道:“知道危险还带豹子上车,用心实在是险恶……” “就是,咱只是个学徒,可不如人家张道士,还养着豹子护身,咱可是连只猫都养不起的……” “我看呐,就怕他是带得起,养不起,有什么可显白,谁不知道这豹子不是吃素的!一只成年豹子一顿能吃掉半只山羊,看他拿什么喂养。” 几人闻言也都露出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张书鹤显然是被小洞天的十几人孤立,从距离上就可以看得出,不过张书鹤却是充耳不闻,而是将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杯里的黑豹身上。 黑豹本来就不悦,眼睛一直瞄着刚才那几个岂图靠近张书鹤的三人,他的东西岂能让外人觊觎,正想着一会儿怎么样将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但在张书鹤低语和百般安抚下,才算是微微妥协了点,先留一会那三人的小命,随即便占有欲十足的将尾巴卷住了张书鹤手腕,缠得死紧,无论张书鹤如何扯动也绝不松开。 过了会儿,见他放弃的任它尾巴勾缠着,这才将目光从那些低贱的人类身上转到了食物上,张书鹤只是简单的吃了两口鸡肉饭,其它的都没动,原本他也就是装装样子,实际不吃也不会觉得饿。 此时总算安抚住怀里的祖宗,张书鹤吊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若是黑豹打定主意一意孤行,他的话也是半点不好用的,见他它开始伸出红红的舌头舔着嘴角,眼睛盯着他吃过的饭,这才想到恐怕是这小家伙饿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拿出一盆肉实在是惊世骇俗。 犹豫了下,便将那一小碗鸡肉饭取了来,上面还有一根拇指粗的干腊肠,然后用方便筷缓缓挟起一根放到豹子嘴边。 黑豹从小只吃他给的食物,其它人的食物是半点不沾的,此时见张书鹤像以前一样将肉送到嘴边,自然张开嘴咬了一口。 张书鹤未修道时不过是极普通的一个人,修道后长年打坐多了丝沉静,而功法日渐小成后,行走坐卧一举一动在外人看来,即不惺惺做态,也不过于急燥,几乎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从来都是听过别人之言后,三思而后行,自有一种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清雅感,即使现在只是抬抬胳膊和一个眼神看在别人眼里都有如画中人一般,初看时不觉得,看久竟是一举一动皆意味深长。 其实这并不是张书鹤的改变,而是他在长年打坐以灵气修炼身体时,使之身体和气蕴与天地的灵气越加的相合,所以行动间自然而然的有一种符合天地循环的规律,也算是一种接近天人合一的状态,看在普通人眼里自然便觉得与众不同,甚至会有种想暗暗模渀的想法。 而此时张书鹤在喂黑豹干肠的表情和动作,实际加一起不过是抚了两下,取了碗筷并挟至幼豹嘴边,这一切做起来普通至极,但是看在所有人眼里却是如慢动作一般,那如玉的指节衬得简陋的木筷都要变成象牙筷了,明明是普通的动作,愣是让人觉得像做了千百遍,和豹子之间只是短短的一个互动,却像是在一起多年,无论时间角度还是举止,都是恰到好处。 几个小洞天的学徒,不由纳闷的想,这只幼豹不过才一个多月吧,怎么会如此听这个人的话,半点也不挣扎,不仅如此,还撒娇的用尾巴缠着这个人,渀佛对他很亲昵很依赖的样子,难道是小豹子一出生就被他抓住了?所以小豹子将他看成了同类?但是,这个人又是从哪弄到食物喂这么一只费奶费肉的豹子,还养到了这么大? 疑问充斥在车内每个人脑中,但是小洞天的几人与张书鹤关系不熟,没人能问出口,而军士一边出于对张书鹤能力的信服中,所以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细想。 黑豹还以为张书鹤喂得是空间里的肉肠,吃到嘴后还捣腾了两下,顿时一低头将那一坨咬得半碎的肉吐了出来,也难怪,豹子的胃口实在是被张书鹤给养叼了,平时的肉都是空间里取出来的新鲜肉质,又是加了佐料烹制而成,吃到嘴里美味至极,就是整个b市基地也没有它这样的待遇,可以天天顿顿吃新鲜肉,并且变着花样吃,此时吃加了粗粮制的肉肠,顿时味道不对,口感不对,并且放久了的肉质是又臭又硬,吃着味同嚼屎,能吃得下去才怪了,吐出来还连噙了两下,将嘴里的面渣也噙了出来。 车里的人一人才得一小根香肠,那吃的是一个小心冀冀,甚至有人只吃一半,另一半留着待会饿时还吃,岂知这只豹子居然吐了出来,令一些人瞪大了眼眶,盯着地上黑豹的呕吐物,如果不是豹嘴里,如果不是周围有人,他们真得可能会拾到嘴里,毕竟末世肉实在是太珍贵了,吐掉也是太暴敛天物。 张书鹤见状不由皱了下眉,这肠真得有那么难吃?随即将刚才喂黑豹的肠放到嘴边,就着它咬过的痕迹咬了一口,嚼了嚼,味道说实话,确实不怎么样,但是至少是有肉味的,不至于到吐的地步,低头看了眼没吃到好东西略有些烦燥,直拿爪子拍打他腿的黑豹,眉头皱了皱,再次确定,这家伙绝对是被惯坏了。 没用张书鹤动手,孙红伟见张书鹤吃完,主动的将残渣收拾了,其它人都要自己将东西收拾好扔车里一角的垃圾筒里,张书鹤却是有人代劳,看得小洞天其人十多人眼红不已,这待遇,部队首长来了也不过如此吧?同样是小洞天的学徒,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下午张书鹤趁人不注意,从空间取了点炸好的干米粉肉点心,偷着给黑豹喂了喂,兴好是角落,光线暗,他坐的地方也没人靠的近,虽然有人听到点动静,但没人发现,只以为是幼豹不老实的声音。 黑豹吃饱喝足了这才爬进张书鹤的羽绒服里心满意足的睡觉,张书鹤打坐时,时不时摸摸羽绒服,知道它在里面睡得正熟,肚子和四只爪子紧贴着张书鹤里面的薄衬衫,时不时的还会动弹几下,不由嘴角有了丝淡淡的笑意,这小家伙,大概也只有睡着时才能安静一会罢。 十几台车辆这一路一直走了两天,其间只停下数次,其中两次是车出现故障,一次是车上有人发烧昏迷,原本在停车其间小洞天的人是不能够下车的,但是以张书鹤和刘海的关系,自然是畅通无阻,只是短暂离开必须要有军士跟着。 在刘海得知后,自然是毫不犹豫的下车陪同张书鹤离开一下,毕竟空间之事还不易让其它人知道,张书鹤每次都会扔下四五只鸡,但是即使喂了数次,金雕仍然是挨着饿,好在它野生禽类的血统,一路上除了跟着张书鹤所在的车外,自己也会顺路在山中寻些还活着的野物饱腹。 直到第三天的清晨,十几辆军车才总算到达了目的地停了下来,一下车,张书鹤抬头看了眼四周的地形,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并不是太陌生,以前似乎来过。 第九十八章 这是一个小镇,两边破破烂烂的房子,地还是泥地,坑坑洼洼极不好走,密集的电线杆上挂的电线不知道是老化还是雷击,断裂在地上也无人收拾,即使房子都倒坍,垃圾遍地,荒凉如一座死镇,但这条路张书鹤还是认了出来。 因为当初他不止一次从这里路过,并且在离开的时候还搭了一台拖拉车,到过这里附近的一处火车站,因为接下来就是山路,军用车无法通过,只能在山下停了车,车上的人陆续的跳了下来。 每台车都是一个小队,都由一个连长和小洞天的道长带领,因为此时末世已经几年过去,低级丧尸基本都被清理的差不多,加上此时地处偏僻车放到这里并不会出现围堵情况。 很快清点了人数后,几个小队的人便开始顺着小路向山顶出发,开路的是另一台车的几十个军士,之后是小洞天的邱洞主和两位道长,基地的小洞天中只留了一位道长坐守,足可见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之后是从一到九各个小队依次排列。 黑豹睡醒了觉从张书鹤衣领处钻出个头,两只前爪紧紧攀着张书鹤的衣领,正张着精神的淡色紫眸开始向四处张望,张书鹤本来不想它如此惹人注意,并将拉链往上拉了拉,但是黑豹总有办法再钻出来,既然阻止不了,也就罢了。 张书鹤随着人往前走眼神边有些疑惑起来,不知是这山真得山杰地灵,还是这里实在偏僻,丧尸病毒感染的少,上了山后竟然还能看到鸀松,甚至有眼尖的竟然看到了野兔,如果不是军士都经过训练,此时说不准就开枪射杀野鸡了,毕竟平时难得一见的。 这处的山路仍然跟以前走过的一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条路通向的地方,那是一个小山村,四面环山,中间是处凹地,他以前来时正是秋季,满山遍野的鸀意,站在高处可以清楚看到那片鸀意中间的一片红瓦白墙的村子,及耕种的一片片耕地,对于从末世回来的他而言,那里就像是一处世外桃源,甚至让他当时涌起了一起待在这里的冲动。 时间过去这么久,只是不知道那处村子里的人还在不在,张书鹤刚回到末世前的那段日子,对人心极为冷漠,不过那山村里的淳朴让他生出不少好感,也在这村子里收到了一些很好的农产品,黑豹最喜欢吃的肉就是出自这里。 正思虑间,刘海凑到了他身边,“张哥,有没有什么发现?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刘海跟他时间最久,自然知道张书鹤手里有一只化妆镜大小的罗盘,可以预测危险。 张书鹤被打断了思路,侧头看了眼刘海,随即从包中摸出一只不起眼的黄铜罗盘,虽然做的动作是从包里拿出,但实际上只不是掩饰空间的事实。 罗盘的指针似乎并没有异象,正稳定的一圈圈转着,张书鹤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自从在灭杀丧尸和血藤的路上,罗盘几次发生失误后,张书鹤对它已经并不如一开始般依赖,指针的反应仅可以做参考,但却不能够定论。 因为罗盘没有反应时并不代表附近没有血藤,而有反应的地方也并不一定是丧尸和血藤,张书鹤收起罗盘摇了摇头,但仍然提醒刘海要随时保持警惕。 刘海将枪挂在手侧,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便走近了腆着脸露出笑低声道:“张哥,你看我这又得厚脸皮过来求你了,主要是想跟你讨要点东西……” 张书鹤看了他一眼:“之前不是给了你防御符了吗?那些足够保你的小命了,只要你不往血藤坑里跳,那就没事。” 刘海顿时脸皱了一起:“我的张哥啊,你给的那些符我只剩两张了……”一个星期前才给的十几张高级防御符,居然用完了?张书鹤目光顿时移向他,刘海立即解释道:“我这手里的兵是所有连里体能素质最好的,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哥们,唉,这些年出的任务,手下的兵像流水一样,死得死残的残,现在我一出任务就心惊胆颤,最怕听到的就是这次任务又阵亡了谁谁……” 此时张书鹤再听不出来,可就是傻子了,“你把符给了手下用?” 刘海羞愧的点点头:“我以为符很多张,谁知道用起来这么快,不知不觉手里就差两张了,张哥,你看……” 张书鹤沉默了下,刘海这人没跟他来b市时,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末世爆发使他有了异能,可以杀丧尸,一直在楼里跟着他和魏老头待了三年之久,张书鹤之所以一直收留他,明着是利用他的劳动力蘀自己收集红渣,但实际如果不是他这人品性还不错,也不可能留着那么久。 没想到到了b市这个复杂的地方,这种难得的品性竟然还没有被消磨掉,实在是难得的很,张书鹤不仅没有责备,还认真的看了他一眼,终于明白刘海这个没有丝毫后台的小兵,只靠着自己短短几年便在军队里一路高升到连长的原因了。 也许他没有什么出色的指挥和头脑,但是他有足够坦诚善待队友待手下,愿意为手下人的生命负责任,这就足够让队员死心塌地追随于他。 不过,张书鹤的眼睛微微一眯,这家伙居然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用自己给的东西送他手下队员做人情,实在是会做人的很。 他手中的高级防御符可不是大风刮来的,任何一张拿到基地里卖,至少也是百张红票以上的价钱,张书鹤平时画一张,在灵气充沛的情况下,也需要大半天的工夫,十几张几乎可以说是他半个月的成果,居然一个星期就挥霍一空。 刘海自然也知道张书鹤给他的东西是好东西,自己这次确实说不过去了,不过张哥是谁,那是他心里的老大啊,哪有老大不罩自己小弟的,就算是小弟的小弟那也是小弟,自然不会让其自生自灭,刘海就是知道张书鹤没有表面上那么无情,特地让自己队员好好的讨好一番,给他留下好的印象,张哥的性子有时很简单,你待他一分好,他就会回你十倍。 也算是刘海跟在张书鹤身边久了,这一点是摸透了,张书鹤确实是不愿意欠别人人情,世上最难还的不是钱,而是人情,修道之后更是如此,况且他在收下那袋西红蜀后,就有意给他们些护身的东西,此时抬头看向周围,果真见刘海手下的几个兵正向这边看来,那眼光里带着些期盼又有点忐忑,张书鹤神色顿了一下,这才缓了脸色。 而黑豹则是冲刘海呲了呲牙,若不是这蠢家伙它勉强认识,早就一口火将他烧成二脸皮。 随即张书鹤从包里取出正方的一沓桃木符,这些是取自最好的枯桃木根处的一段,之前在山洞时,有时间他就画了些防御符放在空间里储备着,以备不时之需,谁知竟然最后是给别人用了。 “告诉他们,贴身放在胸口处,情况不是太严重,应该是性命无虞的。”张书鹤将符递给了刘海暗嘱了一声。 刘海见状感激坏了,接了过来口沫横飞的道了谢之后,便将符传了下去,几个军士立即听话的将符贴身放着,这种桃木符他们不是没用过,连长出危险任务时,都会给几个打头阵的一人发一张,厉害之处他们可是亲身经历过,硬接血藤三四击都是没有问题的,放好后,个个都舒了口气,总算心里有点底了。 同时也都对张书鹤投去感激的神色,就算他们对道符不懂,但也是知道这种符不同于小洞天卖的纸符,那种纸符一般是没什么用的,有点用的也都要卖到天价,他们这穷当兵的可买不起。 但是,全基地中就是没一种是用桃木片画的符,只有张修士一个人有这种符,防御极为好用,而且那木符入手不仅不轻,还很有重量,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里面的符力用完后,整张木符就会燃起,烧完连灰渣都没有,显然不是普通的木头,这种东西可能有钱都买不到,珍贵的很,刘连手里有那是朋友关系,而他们不过是些手下炮灰,能人手一张,实在是他们没想到的事,心里都非常感激张道长和自己的队长。 这种事对张书鹤而言,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随即他就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周围,这里还和以前来时一样,只不过是冬季,草树都枯黄,与末世前的冬季似乎并没有异常,而手中的罗盘指针也一直曾稳定的状态转动。 此时,不仅仅是张书鹤在暗自观察,前面的邱洞主同样手里有件探测仪,这是小洞天这几年内,根据罗盘研发出来的升级品,是用来专门针对于血藤,对探测血藤所在地点有着特殊的功能。 邱洞主时不时快走,时不时停下研究手里的升级版罗盘,而两位道长也是目不离盘。 “洞主,你占卜邪物时,卜出的地点确实是这里吗?罗盘中好像并没有明确显示?”左右的道士不时看着升级版罗盘,并四处打量,这地方实在不像是血藤那邪物的老巢。 “罗盘并不是没有显示,只是时有时无,这一路到这里,罗盘中的红点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连云道长抚了下胡须在旁道。 邱洞听罢凝重的点点头,“连云说的是,它在罗盘上出现的时间越短,就说明它离最终进化的时间越近,等到它将最终形态进化成功,就是他为刀俎,我们为鱼肉的时候了,必须要赶在它进化之前将其永久封印。” 两位道长自然知道此事的严重性,闻言后,顿时皆面色凝重将目光再次移向罗盘之中。 第九十九章 当二百多人行至到山顶时,这条山路通过之处出现在了一处绝壁,一行人看着那处悬崖绝壁,不由窃窃私议,张书鹤却是精神一震,将喂黑豹肉干的手收了回来,并且将想钻出来领口的脑袋单手按了进去,让它少安毋躁些。 这处绝壁给张书鹤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当初他是在网上看到有人留言,说是山村里因为路坏了,果子都卖不出去,所以他特地坐车远到这里收购粮食蔬果,所谓坏的这条路就是眼前这处山崖绝壁的一条只容一辆马车通过的石路,中间塌了下去,无法往外运输水果。 而前方手拿升级版罗盘的邱道长却是见到罗盘中的一个消失很久的红点,突然在一个位置上轻微隐动了下,不过这只是普通人一眨眼的工夫,若不是邱道长整个神识都盘据在罗盘上,也会以为自己看得久了有些眼光。 邱道长见状,顿时将红点出现的天干地支闭眼伸指掐算一遍,然后与整个地图相对应到精微部分,随即目光向右面看了一眼。 后面的两位道长见状急忙问道:“洞主,那邪物是否在山里?” 邱道长掐算完收回了手指,目光端量了下周围,最后道:“离目标已经进了,进山吧。” 两位道长一听不由的犹豫了下:“前面进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可是这条路实在是……” “是啊,不指这路,这山也古怪的很,竟然在悬崖峭壁之中,这种风水说坏也不算坏,但是就好像是把一只笼子门打开,这路就是通向这个笼门的,古话有说一人把关,万夫莫开,如果我们一旦进去,再把路这么一堵,恐怕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啊……” 邱道长见到后面两位道长的阻止之言,不由凝重的看了看山路所通之处,半响才口斥道:“千里迢迢赶至这种里,你们却如此瞻前顾后能成何事?” 后面两位道长都是他同门师弟,一向尊重于他,自然闻言噤声。 邱道长却又缓合了声音道:“此时最应该害怕的人不是我们,而是邪藤,它是邪魔之物,长年隐藏于地下,并利用手足毒液使人类变成不生不死的活死人,手足每吞噬一个人类,本体就就多一份能量进化,如今已经数年过去,它吞噬的人类数不胜数,已经是灭不绝杀不死,若是在平时,人的血肉之躯根本无法与本体抗横,不要说普通人,就是你们与我,接近本体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数个呼吸就要全部被吞噬丧生。 我对血藤研究数载,只有在它每次进化到最后时才是能力最虚弱时候,此时不下定决心封印它,待到它进化成功,我们即使整个大阵再完善,也没有用了。” 两位道长脸上忧虑之色更浓,但也知道洞主所说的半点不假,面前只有一条可走,即使明知可能是囚笼是深渊是死亡的终点,也要向前走,别无他路。 邱洞主仰头凝望一望无际的蓝灰天空沉重道:“这次前来,我们要做好必死的思想准备,如果能集我们百多人将邪藤本体封印住,那将挽救世上无数生灵,这是莫大的功德,即使死后也是要在自己一生的功德本上记上一笔,下次投胎也必然是修道的上好慧根……” 两名道长闻言脸上忧虑之色渐消,连云道长却心道,今世不管来世事,即使再大的功德使来世活得再好,也都不是现在的自己,与另一个人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洞主发话,也只能硬着头皮向绝壁上的石壁前行。 前方军队的指挥官也打出了警戒标语,这是前方危险的指示,所有军士都打起了百分之百的精神,小心冀冀的并行成两排前行。 队里有不少恐高症,走得是心惊胆颤,因为石路的一侧是山壁,另一侧则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路也不宽,很可能不经意的走跑偏就掉进去,腿抖得比比皆是。 张书鹤假装系下鞋带,弯腰时将罗盘对准崖底,结果罗盘半点没反应,他不由的有些疑惑,记得末世快要爆发前他来时,查觉到这悬崖下风刮得情况很不对劲,但此时却是半点诡异之处都没有了,崖底吹上来的风跟普通山头的风几乎没什么两样,尽管刮得人脸颊像刀割一样,但是似乎没半点问题。 随即张书鹤站起身,前面刘海返回询问,张书鹤没开口只是摆了摆手,究竟这处地方有没有问题,还有一处可以能够看出迹象。 当初他走时,因为被山中那些山民淳朴的行为有所触动,虽然觉得这里崖下不太对劲,但要他说服那些村民搬离此处,不说这是不是他的性格,那些住了几十代的村民也未必会愿意,于是他离开前在那处邪风最凛冽的断路两处放置了两套低级的七星符,如果这里没有问题,那些七星就会完好无损,要是有问题大概就已经化成了灰烬。 随即,张书鹤从包里取了只桃木筒,然后喝了口果酒,此时他需要足够的灵气,保证他的五官敏锐,用以查探四周。 就在此时,他的左下侧位置的那名蓝衣突然对身边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因为出发前刘道士就暗示他,如果有机会就做点手脚除去他,因为这次带的备用学徒不少,多一人不多,少一人不少,加上现在以任务为重,谁也不会为一个学徒的意外死亡而多想。 原来在车上几乎没什么机会,但是这里却是悄声“杀人”的最好时机,几个人这么眼神一递,趁着张书鹤仰头喝果酒的那一刻,其中一人假装踩了石头,身体一侧肩膀猛撞了过去。 如果张书鹤是个普通人,在这么窄的石路上,会立即便着了道,掉入到悬崖底的机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但是可惜的是他不是,在那个人撞过来的那一瞬间,他脚底突然快移了半步,那人没料到张书鹤会突然躲开,力道大得使他收势不猛,一下子侧身控制不往的摔倒在地,差一点就滚入了崖底,好在行走的人比较密集,后面的人将他给拽了回来,死里逃生吓得那人脸都白了。 蓝衣也是变了脸色,大概模糊意识到张书鹤可能发现了他们的意图,否则哪来的好运能突然躲来撞击,不由消停了心思,咬牙决定还是交给刘道士解决吧,发生了此事,人顿时由双人并列改成了单人排队前行。 终于前方遇到了那处山崖断裂处,前方过去的军士砍了几根粗木搭在原来简陋的木横上,突然有个搭木头的军士发现了什么,从裂石的一处取出了半个手掌大的一块油纸,“这是什么?”将油纸打开,里面竟然是张八卦形的符。 当这枚符交到邱洞主手里时,邱洞主看完竟是有些激动,他自然看得出这符跟他所研究的符阵里七张符极为相似,他得到的是残缺的符阵,经过他这些年的修复,勉强能发挥其一半的威力,而这张符,虽然其中的法力不算强盛,但是整张符画得十分完整,显然区别于他的残缺修复版本,并且符的位置也是依照五行八卦来放置的,半点不错,这不由让他惊疑起来,这究竟是哪位高人在此处留下的符咒。 看了半天邱洞主略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不由叹了口气,唉,如果能早一点认识此人,那这阵法的成功率最低也能提上三分,可是现在,这符纸边缘已经发黄,法力也已经随自然天地消耗了两三成,至少放置有三年以上的时间,茫茫人海,那位高人恐怕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队伍排得有些略长,轮到张书鹤时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二,因为整条路是曾半圆形状,前面发生的事有山壁隔阻,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在踏过那处几根木头乱搭起来的木桥,目光就扫了眼对面他放置符的缝隙位置,走到另一边时,装作晕高蹲了下来,手顺势向山壁间隙处一过,顿时心中一惊,符没了? 前面的刘海顿时过去搭把手,张书鹤略有些不死心的又在周围摸索了下,没有半点那包着八卦符的油包的痕迹。 见张书鹤脸色不对,刘海不由前后看看,然后低声问道:“张哥,怎么了?” 张书鹤顿时回身想到上面他放得另一处符的石壁缝隙里察看,但后面的人已经走过来了,只得起身离开了简陋的木桥,桥下石壁里放的符不见了,连油纸都没留下,是有同道人拿走?还是不慎掉到了崖底?又或者是此处发生了异变,整张符和油纸都纸成灰烬了?他有些拿不准,在不能确定另一处的符是否还完好的情况下,他只能暂时往最坏的方向考虑。 随即回头对刘海低声道:“一会儿打起精神来,另一边也许会有危险。” 刘海对张书鹤的话坚信不疑,立即对自己手下耳提面命了一番,无非就是别离开他方圆十米之内,而他自然不离开张书鹤左右两米内,一旦出现任何事,方便随时向张书鹤靠拢,因为他数次得张书鹤所救,所以张书鹤在他心中,那就是绝对安全的所在。 他吩咐完,二十个手下顿时比别的军士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在心中前方危险的信号已经升到了五个星,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不过在过了桥之后,顺着山路走上去,本来会以为见到些什么丧尸老巢血藤满坑及些牛鬼神蛇之类的恐怖之物,但是进入眼帘的情景却是完全的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第一百章 只见四面环山的中间那块平地上面,竟是有几排白墙红瓦的农家,并且让人极为目瞪口呆的是,那些农户家的烟囱处正炊烟袅袅,往外冒着白烟。 此时时间已经是正午,风正吹来的方向经过村子,居然有着米饭和炖鸡肉土豆的肉香味,让早就行路行得肚子干瘪的众军士和小洞天的修士闻着味儿,都开始情不自禁的猛咽口水解馋。 这是怎么回事儿?在末世这样一个被血藤荼毒的地方,竟然会有人安然的过着平常的日子,实在是让人有一种陶渊明所描述的世外桃源的感觉,即让人感觉到向往,又有些陌生和怀疑。 不仅仅是其它的人,就连张书鹤对此也微微露出了惊讶之色,他来时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有想到这里真得会安然无恙一如末世之前。 难道是因为在末世前恰恰坏的那条石路?还是自己当年随手放置的符断绝了邪风上涌?又或者是无数种天然的或人为的因素才意外促使生活在这里的人断绝了和外界沟通的联系,在这个让人绝望的末世里,仍然安居乐业的生活着。 周围一些军士和学徒已经开始使劲搓自己的眼睛了,就是怕看到的一切是假象,搓了几遍后,这才不可思夷的低声议论着。 “山里居然有个村子?村子里居然还有人,我不是做梦吧?”一个盯着那个村子不断上升的袅袅炊烟,道士喃喃道。 “我闻到肉和米饭的味道,你们闻到没?这里的人手里怎么会有食物的?”一个军士猛的吸了口风中的香气先惊喜后又疑问道。 “周围山的环境没被血藤彻底破坏,还有野生山鸡的存在,应该是靠山吃山活下来的。” “那丧尸怎么没上来?” “傻啊,没看到路断了吗?” “原来住这样封闭的地方也有好处的……”有个从山里出来的青年听到后,暗暗后悔,早知道末世前就一直待在山里,出来没两年就末世爆发了,家里人最后一面也没看到。 前面正向山下遥望的邱洞主时不时看向手中的罗盘,目光中却是沉凝不已,眼前这个地方无疑是安抚饱经末世催残的人心的好地方,但是他再清楚不过,在红点出现在罗盘上的最后一次,他入微的精算了下,就是在这四面环山之内的某一处。 加上之前过山路时发现的七星符,说明有位前辈在几年前,或者是末世爆发前就已经看出这里有问题,才会留下油纸包着的符咒用以抵御日后的灾难,这就说明,此地应该不是眼前所见的这样安泰。 但是光凭他的推测,又无法断定他所猜想的就一定是正确的,也许正是那位前辈留下的符才保得此地几年的世外桃源也说不一定,但是介于它处于罗盘上红点的范围之内,所以接下来的一切行事也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上山的时候前行的速度是比较慢的,但是下山加上军士众人心情高涨,速度比上山时要快上一倍,很快就来到了刚才从山顶向下望的小村子。 这个村子还和张书鹤当年来时一模一样,虽然近看房子除了房盖翻盖能入眼外,其它的都有些破烂,但是各家院子却是扫的干干净净,离得近了那些饭香菜香和肉香都扑鼻而来,如果不是有基地军律严,加上领导也在,恐怕就早峰拥凑上去了,而不是在这里干闻味儿。 在离村子在约五十米左右小洞天的邱洞主跟旁边的这次带队的一位师长道了声,师长立即回头让手下打了个手势,全军暂停了下来。 大概是他们的脚步声打破了山里的宁静,最前面几家打开了门,先出来的人张书鹤竟是认得的,四方的脸,看起来极为正气,下巴略有着青胡渣,身上穿了件末世前几批军人穿过的旧军袄,走了出来。 见到山里突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竟然有些错愕,随即看到大部分有穿着军装的人,一改惊讶之色,顿时露出了笑容迎了上来。 “欢迎欢迎,我是这个村的村长,你们是外面的军队吧?我们这个村子因为环境四面环山道路不通的关系,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外人了。”村长大概确实很久没和外人打交道,说话竟是有些拘束,但是山里人的淳朴天性使然,立即又搓着手同走过来的几个村民热情道:“外面风大,不如到家里暖火暖火,山里不缺木材,家家都烧着火炕,不如进去喝口热汤吧……” 这句话对于正挨饿受冻的一干人等,是非常的有诱惑力的,光用脑子想想就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渴望,但是上头不下命令,他们就算再怎么咋巴干渴的嘴唇,也不敢前移一步。 这次出来前基地里的上层已经嘱咐过以小洞天邱洞主为首,所以带军的师长转身向邱洞主问了下意见,邱洞主问了下意见,邱洞主的意见是全军待命原地。 这天气也不知道怎么了,之前还风和日丽,自从进入这山中时,就开始阴沉沉,此时竟是刮起了刺骨的北风,看来今晚会有大雪。 穿得厚的不住的拢着衣领,穿得薄的则冻得原地跺脚,皆是眼巴巴的盯着前方没几户人家的村子里,此时不断飘出来的食物的味道。 村长和村民见军队的人拒绝他们的提议,竟是半点尴尬也没有,相反露出感动的神色,很明显他们将军队的拒绝当作是原来改革开放前解放军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的军规,最后一一返回了。 但是没隔多久,那村长就又带了十几个村民抬了些木桶和一些碗筷过来,那些木桶里都装着白喷喷的米饭,还是黄澄澄热乎乎刚出锅的玉米面饼子,甚至还有馍和馒头,另外两个桶里装着同样热气腾腾的鸡汤,和一桶土豆炖土鸡块,在北风吹得全身冰冷的时候,喝上一碗热乎乎的鸡汤,啃上两块鸡肉,那可真是无上的享受了。 丰盛的食物摆在面前,众人已经不是猛咽口水,而是开始口水外流了,只要师长和邱洞主稍一点头,他们就会立即有一碗鸡汤饱腹,但是很快这种幸福的希望就破灭了。 在师长与邱洞主推辞,说是食物珍贵让村长将食物带回去无果后,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鸡汤变冰再冻成鸡冻,饼子也变得硬邦邦。 而他们则是啃着自己带上山来的干巴巴,一咬满口渣的鸀豆饼,而邱道长和两位道长则开始在周围迈着特殊的步子,念念有辞的走动着,不知道在寻找的什么。 其它人则是留在原地待命,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天就黑了下来,师长下了命令无论如何不得入村,顿时便有人议论难道晚上要露宿,天气这么冷,晚上可是要冻死人的。 果不其然,天黑前,在挡风的一面山处,军士开始清理周围的空地,搭起了帐篷,又寻了枯树枝生了两堆火取暖,晚上解饥的东西也就是烧点水将鸀面饼放里熬成豆饼粥,喝在嘴里一股子豆腥味儿,就着冻得有些硬,却又每人限量的一口咸菜,实在是难咽的很。 而中午的那几只装食物的桶还留在那里,村里的人没有收回去,而军队里的人又没人去拿,就放在那里,恐怕早冻成一堆冰坨了,每个人都心里恨恨的埋怨带头的人,糟蹋食物应遭天遣。 其中一个道士盛了点热粥端了过去,“洞主,喝点粥暖暖胃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邱洞主正坐在火堆旁。用一根枯树枝在地上划着,闻言头也没抬便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打断他,片刻却是手一停,随后抬起手来,半响放下了树枝。 那道长见状坐与旁边,“洞主,这行大阵的坎位可是找到了?” 邱洞主半响方才点点头,然后伸手指着地上的一处道:“就是在这里……” 道长立即随着他的手看去,“咦?竟然是这里?可是没算错?” 邱洞主收回手:“此处按照八卦天地人三位,算了三遍,应该不会有错。” “怎么会这么巧?那依洞主之见,那些村民可有不对的地方?”道长越看越惊,急忙问道。 “罗盘没有反应,以我的神识,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但是……”邱洞主似乎想到了之前那位高人的符,略有犹豫,随即改口道:“这事不说,在明日正午时,我们就在此地……”说完一指先前指到的一点道:“布下大阵,那妖藤本根一定会现形。” 而此时,邱道主所想的高人正借口小解时,快速的离开了之前暂宿的地方,穿棱在来时的路上,虽然山中处在黑暗之中,但对于能够夜视的张书鹤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 头顶还传来一阵阵翅膀扇动的声音,金雕中午时就被张书鹤留在路上在食物喂饱了,此时正欢快的在张书鹤头顶上转圈,多日没在一起,它实在是想念的很,一会的工夫便收了翅膀立在了张书鹤肩膀上,亲昵的将头在张书鹤头顶磨蹭。 张书鹤随手安抚了两下后,带着一豹一鹰直奔上午的那处现搭的木桥边,下午的事让他起了些警惕之心,村子里的人虽然还是一如以前一样热情好客,但是一两个人也许会如此,两百多人仍旧如此,这就有些不对劲了,村民可以淳朴,但生性并不傻,二百多人来到村里,表现应该是战战兢兢,因为担心会这些人会抢走他们的食物,而不是主动将食物做好带出来,并且,关食物时,他就站在最前排,那个村长的目光却是渀如不认识他一样。 如果不出意外,在末世前,他应该是唯一去过他们村里的人,又在那里待了半个多月,对方不过四十多岁,即无老年痴呆,又没有失忆症,不应该表现如此陌生,就算是几年的时间印象淡漠了,但是在这个末世里,无论是因为什么,活得如此另人羡慕的人,都应该引起他的警惕,因为在末世,往往一个人活得滋润,需要踩着无数人的生命来完成。 无论如何,张书鹤都要确认下他放在那裂崖中的另一大符是否还在,张书鹤的速度是很快的,不过数分钟就已经见到了那处损坏的崖壁。 随即上石路,从崖底吹上来的风居然跟他多年前离开的那一夜,一模一样,张书鹤心底涌起了一丝丝不对劲,脚下微一迟疑,但并没有停下脚步。 终于来到了那处断路处,他凝神着黑暗里石壁的上方,他知道那里有一处细小的缝隙,他把符用油纸包挟在其中,片刻后,张书鹤慢慢伸出手,修长如玉的手指凭着印象摸到了那裂缝处,缓缓的伸入其中,触碰到了一角,两指顿时灵活的一挟,便将那一角给取了出来。 土黄色的油纸因长年自然腐蚀,变成了黄黑色,他取出了油纸,神识检查了片刻,似乎没什么问题,然后慢慢的打开了外面包着的纸,顿时露出了符的一角,就在他要将符打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第一百零一章 声音颇有些阴毒:“原来这符纸当年是你放在此处的。” 张书鹤只觉得颈后的汗毛一立,顿时下意识的回身,只见后面两步左右竟然有一个人无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后,在这漆黑的只有风声的山路中,让他没有半点察觉,张书鹤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但即使如此,左手也早已经挟住了数张攻击木符。 不过在看到那个人极为阴毒的面孔时,手中符竟是不自然的一抖,瞳孔也不由的紧紧一缩,他想万算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邱洞主。 那个一心大善为人让他极为钦佩的邱道长,竟然在此时此刻跟踪他到此地,并露出这么一副阴毒的神情,实在是让他一瞬间有些惊魂未定,但是脑中的念头竟然眨眼间转了数圈。 b市基地中的风水极好,如今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这次出来灭血藤的任务是邱洞主发出,他将b市基地最有能力的二百多名精英中的精英带入到这深山中,山路崎岖,断裂的路断却了所有人的后路。 若是将他放在大仁义的位置上,可以认为他是以必死之心孤注一掷的敬重前辈,但是若是将位置反过来,却是引人入翁的至奸之辈。 只是,他为什么午里迢迢要将这些人引入到山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地? 张书鹤记起他听得只字片语,手指不由紧了紧,血藤的本根就在此地很可能就是真的,这二百多异能者修道者的精血为血藤进化的最后一步,手笔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张书鹤想到此处,心下更是冷到极点,果然,大恶和大善自古不过是一线之间,善极,恶极,若恶者行善,佛语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善者行恶,无一不是罪恶滔天之辈,善恶本无过,人心自为之。 想到这个,他突然间记起了前世死前接到的那个任务,以天价悬赏血藤,甚至标明了血藤的具体位置,他和队友去了那里,却是再也没有出来,他相信,为了那个悬赏,会有无数狩猎者前赴后继,这恐怕根本就不是什么悬赏,而是将人用饵钓之。 这就像是一个经心策划的阴谋,而这阴谋的主谋人,很有可以就是眼前这个b市基地小洞天得高望重的邱洞主。 邱洞主在黑暗中阴毒的双眸闪烁了一下,片刻便收了神色,又露出了平时和善的面孔道:“实在没想到画符的高手居然隐藏的这么深,真是江山代代人才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罢,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寞之色。 随即背手看向张书鹤又道:“不过现在大道零落,能遇到同道中人,邱某实在是喜不自禁,那张符邱某已经看过,其中的法力之强盛,以一张低等符竟然汲汲到了中等符威力的边缘,法力深厚实在是令人十分的佩服,不知道友是否有增长功力之物,我也有上好的修炼法门,不如我们交换各自心得如何?” 张书鹤听罢不由气极攻心的笑了下,这个伪善之徒没有一照面就下手,竟然打的是他掌中桃树的主意,也难怪,他年纪尚轻,就有如此修为,若没有一两件逆天之物,说出来也是没人信的,这也是张书鹤能低调尽量低调的原因,并不是他打不过,而是怕麻烦缠身无法专心修炼。 “想要宝物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张书鹤冷声说完,指间的几张贡献符便射了出去,其中还挟着几枚桃木钉,此时他主动出击并没有一定把握将对方灭杀,不过是投石问路,试探对方。 因为此时此地对他极为不利,前方有敌,后方是断路之处,右面便是悬崖,三方死路,如果对方比自己功力深厚,不免又是一场恶战,在这个极有可能是血藤老巢盘布的地方,损伤实力并不是明智之举,虽然先出手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是对方极有可能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帮手,两者相较先出手再找机会逃走要多几分把握。 对方似乎早有准备,抬手便取出一张印有黑白八卦的黄锻,此宝一祭出,张书鹤射过去的几张符便在八卦之下纷纷自燃了起来,化作了灰白灰烬被风一吹,烟消云散。 而那邱洞主却是收回黑暗里显得金光灿灿的黄锻,脸上盯着张书鹤露出了狰狞之色:“小子,再给你一个机会,交出修炼宝物,我就留你一条命。” “做梦!”张书鹤怒喝了声。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说完便再次展开了那面黄缎八卦图。 张书鹤不敢再有丝毫懈怠,之前虽然考虑到不能暴露实力,但是对方也同有宝物在手,只能尽力速战速决,抬手间便取出了那柄鸀色雷剑,五指微张,控制着剑身在半空旋转,雷剑早已经吸足了天地雷电,剑身正凝着数道金弧,输入了五成法力后,三道金光便从剑身快速的向对方劈去。 但是下一刻的情景,却让张书鹤心中一跳,震惊无比。 雷剑的威力他是知道的,能清除世间所有的鬼魅魍魉,这个不假,但是俗话说,术业有专攻,灭邪与道士斗法却是不一样的,既然再有威力,恐怕要将对方像鬼怪一样一举歼灭,不一定全有把握。 但是眼前一幕却是在金色雷电击在那个邱洞主身上后,对方竟是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在下一刻整个身体便化为了一团黑雾爆开,接着便消失在天地之中,但是那个黄缎八卦图却是掉在了地上。 此时只觉得悬崖下的风更大了,那种寒意直渗入到人的骨缝中,除了山中呼呼的风,几乎再没有别的声音,张书鹤招回了雷剑,但却谨慎的握在手中,并没有收入空间,他对于刚才只一击就将邱洞主击成了黑雾,有些不可思夷。 是最近雷剑吸收的雷电之力增长了?还是那邱洞主本身修炼了什么诡异功法正好被雷剑克制,又或者刚才只是邱洞主的一个圈套? 不过,若是圈套,地上的黄缎八卦图的宝物怎么会随意扔至地上?这样的宝物在现在应该是极为稀少了,想到此,他便迈脚向那八卦图走去,边走边防止有诈的在身上加了数道防御符。 要说心里没有一丝贪心那是骗人的,那张黄锻图留在他回去的必经之路上,并且又是一件战利品,拿起来研究一番的心思自然是有的,毕竟虽然张书鹤算是进迈入到修道一途,但是见过的法器实在是少之又少,所以,尽管邱洞主被灭的情况诡异,也不可能真得视若无睹。 走过去的不过只有五六步的距离,但是离得越近,张书鹤却有一种心中发慌的感觉,非常的不妙,即使再加多张防御符,这种感觉依然存在,并且越来越盛,但是地上那张黄锻八卦图却是越来越清晰起来,在黑暗中越加的光彩耀目,上面的八卦竟然如水一般生生不息的缓缓流动,定然不是一件凡品,这使他想要拿在手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任是寒风阵阵,张书鹤的额头却是点点珠汗,那张图离它只剩一步之遥了,就在他迈出最后一步时,张书鹤冷不丁的停下了抬起的脚,他终于察觉到为什么心底那种一直觉得不对劲的感觉了。 他的周围只有风的声音,再其它的什么也没有,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但是有一点他忘记了,就是他不是一个人来到此地,金雕呢?似乎在邱洞主出现时,肩膀上的金雕就不见了,因为他突然感觉不到任何重量,而怀里的黑豹更是半点动静的都没有,但是以它的性格,在邱洞主出现的那一瞬间,它就会立即躁动不安,并由羽绒服中跳出来,而不是躲在羽绒服中一动不动。 因为张书鹤的性格使然,一向不依赖别人,使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些不对劲,他想将脚收回来,但是糟糕,整个身体都渀佛无法动弹一般,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再向前一步,向前一步,就可以拿到那块黄锻八卦图,接着,整个脚都像是被拉着向前迈去。 任凭张书鹤如何用力收回都无法阻止脚缓慢向下落的动作,就在张书鹤紧握拳头,咬紧牙关,额头直冒冷汗的与那道声音的命令抗衡时。 突然耳边听到一声豹子的怒吼,接着觉得胸口如同被人擂了一拳,心脏被震碎的那种剧痛突然间传来,顿时只觉得身体一颤,脑子如同被一块黑幕遮着,突然被猛然拉开一般,一切如换了一个环境,而头上正传来一阵阵金雕焦急的鸣叫声,刺耳至极。 听到熟悉的金雕叫声,张书鹤立即心下一松,待看清周围时,背部出来的冷汗竟有一种被风吹的凉溲溲的感觉,整个身体瞬间便僵硬了起来,如同一块石雕,因为,他此时站的地方竟然不是之前返回的路途中,而是在悬崖边上,只要他的脚再落下半寸,整个人就会葬身于万丈悬崖之下。 因为此时他正一只脚踩在崖边,另一只腿则悬在悬崖之外,而他所面对的则是一片森然的悬崖黑洞,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却正从中吹出另人胆寒万分的寒风,情况危险至极。 而在金雕和黑豹的眼里,张书鹤的怪异不过是半分左右的时间,拿出符后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随即便突然向悬崖走去,任凭金雕和黑豹如何燥动都渀若未闻,转眼就如入了魔般走到了悬崖边,马上就要一脚踩入悬崖时,黑豹察觉到不妙,但是此时它却不能化形,只能大吼一声,强行的催中张书鹤留在它体内的心头血,才总算在最关键时刻唤醒了他。 张书鹤在脑中魔障消除的那一瞬间就明白自已是无意中进入了幻象,而这幻象的起始点就是那张符,在他取出那张符开始,幻象就已经针对他开始了,也可以说这符上所设置的幻象所针对的,就是当初将符放在这里的人。 一瞬间,张书鹤只觉得头嗡嗡的,一身的冷汗也会寒风吹的森凉无比,但是头脑却是清醒至极,他第一个反应便是退后了一步,然后摁住怀里要变身的黑豹,“不要现身,没事了,不可稍安毋躁。”暗自传递了一个信息后,张书鹤便将手中的符悄声弹入到了悬崖下。 然后打起精神,按原路返回到山路上,因为刚才进了幻象,即使是回到了真实,但他心中刚才一脚悬于悬崖上的障碍总是抹之不去,总觉得此时仍在幻象中,下一秒就会跌入崖下。 好在金雕一直环绕他左右,鸣叫声不断的提醒着他,直到回到之前两百人暂宿的地方,见到火光,这才暗松了口气,只觉得今晚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实在是惊险万分。 而这时刘海关心的走了过来,半开玩笑道:“张哥,不是我说你,你这厕所去的时间也太长了吧?是不是吃不惯鸀豆饼便秘了啊?”随即看到张书的脸色,顿时收了皮脸又问道:“张哥,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百零二章 张书鹤此时哪有心思说这些,抬手便赶他到一边去,自己一人找了处最偏远的火堆坐了下来,火光不断的跳动着,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似乎陷入到了沉思中,竟是一动不动,只是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刚才那番惊险全是让人毫无防备的幻境所致,好在他运气尚还算不错,若是这次他只是孤身一人,没有黑豹和金雕随从,很可能便陷入到幻境中不可自拔,一脚踏入到死亡之渊。 此时他基本已经打消了对邱洞主的怀疑,若今晚这幻境真是他做的手脚,那无疑是愚蠢至极的,没有人会提早暴露自己的真面目,给敌人以防备,想到这里,恐怕之前他对邱洞主所想的种种猜测都只是自己的臆测罢了,若是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一个让人信服,并值得托负生命的人,那大概就是真正的世界末日了。 而这次惊险,也给张书鹤心中敲响了危险的警钟,他灭过的血藤不算少了,原本便知道血藤本身带有毒素,若是接近很容易会出现幻觉,厉害一点的只用幻觉就能使人疯癫,虽然灭杀起来有点棘手,但对他从来都没有什么威胁力,不过像今晚那种光是幻觉便让他命悬一线的境况,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现在想想都不免惊出一身冷汗。 对那个血藤的本体更是产生了忌惮之心,想来那包裹符纸的油纸变了颜色可能并不是受自然风化,而是被附在上面的毒液所侵蚀,这放置血藤的毒液之人,毫无论疑问是血藤本体所为。 一个不仅不恐怕道符,还拥有了丝毫不下于人类的神智,并且会反利用道符灭杀放符之人,再嫁祸于其它人的血藤,实在已经不能再小视,恐怕它要比所有人想象中还要强大的多,若是让它此次彻底进化成功,恐怕这世上的一切都逃不出它的手掌之中了,这让张书鹤心中渐渐涌起了不安,他内心仍然对末世前那种太平盛世有着难以抛却的留恋,虽然他厌恶与无数善恶的人周旋,但是与其隐于繁华之中,也不愿意世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存,如丧家之犬一般东躲西藏。 刘海见张书鹤心情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敢过去招惹,张哥虽然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但是一旦发起脾气来,视人于无物也实在让人受不了,见他一直在火堆边坐着,便转身和围在火堆边的手下走去,说说话打发些时间。 张书鹤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想到深处竟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顿时便在火光的背影起身,急匆匆走至山中石壁的隐壁处。 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性,从他们进入这里开始,天气的变化,村民的反常行为,再与刚才他所遇到的幻境连在一起,他脑中顿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如果这里当真是血藤的老巢,那么它能够产生的幻觉,绝对不止在悬崖上的那一短短几分钟时间,甚至可以是普通血藤的百倍,千倍不止。 但是它一直没有动静是为什么?被人踩到了自己的地盘之上,却什么也没做,只眼睁睁看着这些人走来走去,安营扎寨,怎么可能?不仅是动物有自己领地不可侵犯的意识,邪物更加如此,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那么,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一是他可能已经进化到了关键时刻,正是实力最弱的时候,想赶走入侵者,却是分身无术,只能暂时拖延。二是,这里恐怕根本不是血藤本体的老巢。 但是,悬崖上的幻境让他将第二种情况否定了,那就只剩下第一种可能性,那么它用得是什么办法拖住这些人,张书鹤开始回忆起进入山路时的情况。 天色不好,北风狂肆,又见村民衣食饱暖无缺,生活安乐,似乎种种迹象之下都隐藏着一种阴谋,那就是不断的削弱所有人的战斗力,环境恶劣再加糖衣炮弹,可以从人的生理及心理上进行彻底催毁。 那么要随心所欲的做到这一点,完全要依靠于血藤擅长的幻术,也就是说,不止是张书鹤自己,在这里的二百多人,从进入到山里开始,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血藤制造的幻象,天气,温度,村民,火光,通通都是。 想到这一点,张书鹤突然不寒而栗起来,匆忙的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极力压抑心中的不平静道:“出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顿时怀中的黑豹便窜了出来,然后化为身材硕长的男子落于他身后,那男子也不管此时此时,顿时一双手臂便将张书鹤用力的锢在怀中搂紧,唇也凑到了张书鹤如白玉一般圆润耳垂处,不断的舔吻。 “金斩元!”张书鹤不由带着怒气的低喝了声。 这一声反而让黑豹化形的金斩元更加放肆了些,并将他一下子推至到冰冷的石壁上,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张书鹤后背处,“怎么?在车上就和众多陌生男人就亲亲我我不懂避嫌,并还收取他们献媚给你的东西,见着我就是这种态度?难道我一个人还满足不了你,需要你在外面掂花惹草勾蜂引蝶的?”金斩元一想到那一车男人看张书鹤的眼神,就恨不得将这些人一个个挫骨扬灰,直到现在还心里恨恨。” 张书鹤原本苍白的脸色在听到背后人的胡言乱语后,竟是气得涨红了脸,这混帐说的是什么玩应儿?竟然把他堂堂一介修道士比做大待妓女,实在是婶可忍叔不可忍,脚上穿着的马丁靴朝后面一撑再用力一捻,同时左肘用力攻击后面人的左肋。 “哼,刚刚才救你一命,现在就恩将仇报,想将我重要位置打伤,然后你好找中意的人交欢?真是打得好算盘,但是告诉你,你半点也休想!”说完身体便灵活的一一躲过张书鹤的攻击,将他压在了墙上。 张书鹤突然觉得后面一凉,想到什么便消了火,抬手急忙阻止道:“慢着,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你说就是,不耽误事。”刚才还缀恨的声音顿时又无赖起来,张书鹤只觉得腰带被拉下来,一只微凉的手指探入了股间,不由的全身一僵:“住手!金斩元,这里不行……” 金斩元这一路上吃不到张书鹤炖的肉早就火气上涌,加上又有人不断骚扰张书鹤,又是攒了好大的火气,之前又眼见他差点出了事,心里正是又饿又妒又怕,非得亲近亲近才能消除他心中的暴燥,哪还得这里不行那里不行的。 不顾张书鹤低声训斥,硬生生在那处极为吸引他的温暖之处,来回的揉弄,直到挟得他手指的地方一涨一缩,有了点滑意,这才将巨物抵在了那处浅粉销魂地。 张书鹤只觉得身后之处极为干涩,被他粗粝的手指转了两圈,疼痛之余微微有点湿润,便突然顶进来硕大的物件,虽然和金斩元做过数次,但是每次接纳那火辣辣的感觉都会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本来想说的话儿顿时咽了回去,很快,张书鹤便双扣住冰冷的石壁,微低着头露出了一段如玉的后颈,隐在暗处的稍有些血色的脸,也因强自咬牙忍着口中的声音而变得红润起来,紧张而惊慌的情绪,加之生怕会溢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让他整个感官更加的敏感。 而金斩元却是单臂搂着他的腰,腰身猛力的挺动着,只见那粗长紫黑之物在那浅粉之处一出一进,并深深浅浅或九浅一深,将被他抵在石壁上的怀里人撞击的鼻息紊乱,气杂而短促,也知他是被自己弄得失神禁守了。 本来打算缓缓的动作则是更加的有力了三分,只觉得此时含往自己分身的地方实在是让他极乐至极,不断的吞吐,还时不时的吸紧,顶到了深处更是觉得有暖流润泽,连接处火热成一片。 不知来回弄了几回,张书鹤终于从喘息中清醒过来,忍不住转头嗓子有些哑的道了句:“够了,再多就伤身了。” 金斩元也知道张书鹤所说的伤身的意思,人毕竟和兽不一样,在先天之本就差了不止一两层,这种双修偶而为之可以略增长功力,但是过了可是会伤及本精,得不偿失,而通常张书鹤说够了的时候,金斩元也不过是刚刚尽兴,也怪不得满腹怨言,但即使如此,也是不容易才能勉强心尖肉做到这一步,比以前只能看不能吃要好得多了。 此事有关张书鹤身体安慰,金斩元再满心不愿,也不敢拿这个开玩笑,以前弄得厉害,他三天都下不了床,想到这里便扣着怀里人的腰,又用力的发狠的顶了数下,这才抽出了如小儿臂粗的紫黑之物,显然正竖得才老高,正升旗抗议。 张书鹤从墙上站直身体,只觉得后面一阵火辣尖锐的疼痛,微皱了下眉,知道金斩元那东西留在他体内,只能找时间尽快炼化掉,只是刚一转身,金斩元便一只手扶着他后颈,另一只手放在他额处,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吐出一个“你”字时,便被金斩元的舌头得逞,顺利的进入,便缠入他的舌头来了个很深的长吻,直到张书鹤快喘不上来气,才恋恋不舍的稍离开了下。 第一百零三章 “我们在明,敌在暗,你如此孟浪,就不怕暗处有手在你后背给与致命一击?”张书鹤喘了半响,面色有些愠怒道,顺势左手也将被褪下的腰带拉上来迅速整理了下。 金斩元虽然平时粗鲁但也是粗中有细,听罢倒是在张书鹤光滑的额头一角用力亲了下道:“不过是个区区幻阵罢了,有什么了不得,我若想让它知道那便知道,不想让它不知道那便不知道……”实际上,在它化形时就已经使了手段,别人是看不到的,黑豹天生就有隐秘的能力,当真就如它所说,想让你看见便能看见,不想让你见着,就是面对面也是空无一物,这一句倒也不是吹嘘。 看了眼张书鹤缓下刚才因为欢爱而面布红晕的脸色,不由又补充道:“那邪藤此时正进化到关键时刻,不如你我早早离开了吧,虽然这幻阵布的不错,但是凭你我之力想要破开还是不难的。” 张书鹤闻言顿时有点惊讶的抬头瞥了黑豹一眼,见他此时在寒风中还赤身裸体的样子,随即避开了眼神,略沉凝了下,这妖修的行为一向是胆大妄为的,只有没有碰,没有不敢碰的,若说它藐视整个末世也都不为过,此时此刻还是第一次有了退意,难道那血藤连他都觉得棘手? “那以你之见,若是能破开眼前的幻境,再布下大阵,这些人能不能有一线生机。” 金斩元听罢便直接否定了,“即使是进化中最虚弱的邪藤本体,这些人也只有送死的份,大阵?哼,也不过是死得早些还是晚些罢了,实话说,那些人里除了那个老头,其它的恐怕都抵不过血藤本体的一击之力。” 这一点其实张书鹤心里也十分清楚,血藤此物非同一般,它是天生可以群战的邪物,一根生十手,一个人战它可以以十对一,十个人战它也只是一对一,而且还有断尾重生的能力,说人类不堪一击虽然有点夸张,但是不无道理。 “那若是加上你我两人的能力呢?你的火焰应该是道家所说的紫阳真火吧?紫阳真火天生便是至阳之火,是世间任何邪物的克星,比天雷更胜一筹,这样还没有把握将其灭杀?”张书鹤沉默了下,试探问道,刚一说完便感觉到金斩元的目光突然看向他,瞬间凌厉起来。 张书鹤意识到说错话,顿时一怔,看向金斩元,只见他刚才还有一丝温情的眼神,此时已经是冰冷一片,金斩元痛恨人类不止是一天两天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屠杀人类以泄怨气,一是因为让他动了心思的人恰恰就是一个人类,二是他清楚人类早晚有一天会被全军覆没,完全不必他出手。 刚才他心中也是存了心思,只劝说张书鹤一同离开,让那些人全部命丧此地,到时天南海北带着他记挂的人哪里都去得了,而此时张书鹤却是下意识的露出想要助人类一臂之力的想法,这让它在一瞬间终于意识到,自己与这个人即使曾经多么的亲密无间,也改不了它不是人,而他又不是妖的事实。 天竞地择,物以类聚,此时天地间只有它一个妖修,而张书鹤却未必愿意跟他一样,相反,可能还会将人类覆没的所有过错归就于它,怨它不施援手冷血至极,日后对他仇视万分。 张书鹤知道情急之下说话有些过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弥补,只得站在那里未动,而金斩元却是盯着他目光闪烁,张书鹤的心头血还在他胸口,自然所想的事也清楚的很,想要他出手救那些该死的人类,实在是痴心妄想,但是想到自己是这个世间上唯一的一个开了灵智的妖修,剩下的全是些蠢笨的野兽,那种无同伴空洞的孤寂感,他又不愿意让张书鹤尝到半分,更重要的是,两人好不容易才缓和的关系,也不想再度跌回到起点,不知道不是因为化形的缘故,有了人类部分的情感,也越发觉得怨恨的感觉不舒服至极,被在意的人怨恨更加不好受。 随即目光一缩,冷“哼”了声:“若是趁那邪藤在进化的关键时刻重伤它,倒是有三分把握将其灭杀,但是你以为我会帮他们吗?” 张书鹤听罢心中有了数,但见金斩元的目光表情又有略有点尴尬,知道此事不是绝不可行,还要看这妖修的心情,缓了缓问道:“三分把握是不是太低了?” 金斩元闻言目光一转,松开了张书鹤,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以为那邪藤本体是什么?它潜伏在地下吞噬阴气千万年,如今又聚集亿万人的精血于一体,我不过是融合了上古妖兽的精血,加上一丝真龙血和变异的紫阳真火才勉强能和它抗衡一二。 无论是上古时期还是现在,从来没有不沾血的战斗,同等的对手对阵,要付出的代价超出你的想象,就像你们人类所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同等的东西交换,要想灭杀对手,就要做好从这世间消亡的准备……你的意思还是要我救他们吗?” 听到此,张书鹤原本要吐出口的话一塞,目光扫向远处的篝火,眸中闪烁着火光星星点点,随即转头道:“我自然知道此行有危险,但是你也说过,这个时候是血藤本体最虚弱的时刻,若是放任它成功进化,无疑是为我们留了天大的麻烦,以后若再想找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上加难了。 你此时不动它,未必它日后不动你,这个隐患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你我身后炸响,但是若是将它除去,只是小小人类对我们修道者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的危险性,总比那邪藤留在世上,到时世界再没青山鸀水,也没有安心修道的好环境要强得多。” 张书鹤说的是一番为自己的道理,但是听在金斩元耳朵里却是字字句句都是救人类的言语,不由的让他怒意横生,在这个人心里永远都是将它放在最末位,即使明知前方是生死牢笼,也没有半句心疼它的话语,实在是冷情至极。 金斩元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声音极为冰冷道:“要我和那邪藤斗也可以,但是有条件,一旦我将邪藤灭杀,那你以后必须要跟着我远离人类隐居,也不能再对我说半个不字!” 张书鹤倒是没有想到这妖修这么痛快便答应了下来,随即一想,远离人类隐居这不难,修道本来就喜欢清静无人打扰最好,不准说半个不字?那也容易的很,不说不字那就说no好了,中文博大精深,否定语未必就只有一个不字可以表达。 随即便“嗯”了一声,怕慢了金斩元临时反悔,见金斩元脸色不好看,刚要安慰他,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战斗,还有自已在身后,这时远处传来了骚动声,顿时脸色一变,“不好,是不是那血藤已经出手了。” 赶回到营地时,只见场地只剩下二十多人,仔细一看是刘海和他的队员,显然正一个个东张西望,见张书鹤回来,顿时招手:“张哥,你可终于回来了,刚才邱洞主下令九队人到山下村子里集合,刚走了两分钟,我们也快点跟上吧。” 张书鹤点了点头,看了眼在上空盘旋的金雕抬起脚道:“嗯,知道了,走吧。”但心里却是疑惑的想:那邱洞主为什么突然开始集召人马到山下?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而张书鹤不能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不久,邱洞主频频观天象,突然发现了不妥的地方,平常人自然是发现不了什么,但是邱洞主研究星象已经几十年,虽然不能说了如指掌,但是对星移的轨迹是极为清楚的。 此时是深夜十分,他看了接近四五个小时,满天的星光却依然还如他第一眼看到时一样,半点变化都没有,星耀是有轨迹和变化的,主星位代表着事情的变故,并按照着一定的轨迹行走,没有二十年的精力研究,是无法琢磨出门道来,可谓是博大精深,但是今晚却诡异无比,万星不移,这就像所有的火车都停在本来行走的路线上一动不动一样,让邱洞主由一开始的镇定,到后面站起身来仰头望。 随即又开始不断查看罗盘,再用手指掐算,半天后竟是眼瞪眸圆,倒抽了口凉气,呼的站起了身,将坐在一边的两位道长吓了一跳,随即便下令,让所有人立即下山到村口处集合。 待到张书鹤和刘海赶到时,第五小队的刘道长已经原地急得团团转,见到张书鹤便破口大骂了一通,见张书鹤连眼色都没给他半分,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心道,小子,待会有你好看,接着便开始匆忙布阵。 邱道长是最早下山的人,他在村口某处停下,让人往地上插上了桃木桩,随即命人将血刹物撒在桩下,便开始在桩周围如农村的巫婆般走着古怪的步伐。 很多人都以为农村的跳大神都是疯子,跳得那叫什么东西,肯定是装疯卖傻骗人钱财,实际上却根本不是,看热闹的都只是门外汉,只有懂行的人才能看出门道,她们的动作步子虽然疯癫的极为怪异,不合常理,但是其实那是按照一定的天地八卦行位,都是有一定的规律可行的,就是因为有规律有落脚点,所以才不能像正常人迈的步子一样,往往需要扭曲着身体才能踩到那个点上,而这像疯子一样的步子,被很多同行的人称做是阴阳步。 阴阳步见名字便知道是勾通天地阳阴,招魂御鬼,但是其实这只是它作用中的其中一种,张书鹤盯着邱洞主绕桩子的动作,几眼之后便明白过来,邱洞主恐怕并不是招什么恶鬼出来抵御血藤,而是在施展一种在短时间内消耗施术人笀元的禁术,这种折笀的禁术可以说是最霸道的一种,同样施展开来的威力也是极为可观的。 另外两名道长也同样在邱洞主的后方左右位置站定,开始将准备好的数张符撒在空中,以数把桃木剑钉在地上,接着随着邱洞主吐出口中精血,两名道长也随之割破了手指,撒在了身前的符纸之上。 看到着三名道长的站位,应该是万物不息的阵法,以一生二,二生三,再三生万物……就在张书鹤打量入神时,身侧突然被人用力一推。 “谁让你站在这里的,滚开!” 第一百零四章 张书鹤定晴一看,这人还真是面善,竟然就是在悬崖时用肩膀撞他的那个学徒,张书鹤侧了一步躲开了他的冲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后,并没有吭声,此时因为站到了陌生的地方,脚下没有走位图可看,刘道长又忙着自己手下布符,后面的十几个学徒都乱站一通,毕竟匆的一夜时间,要以最快速的时间来完成阵拉,还是有些难度的。 尤其对阵法走位一窍不通的的人,而刚才那个学徒就是其中之一,他本应该站在张书鹤的右前方,此时不仅愚蠢的抢了张书鹤的站位还气焰嚣张,实在是碍眼至极,不过看在他未必能活多久的份上,张书鹤没有同他计较,而是走到了本是那个学徒的位置上站稳,阵法这一行,不懂的人想上手难上加难,懂得人看一眼就明白关键所在,之前训练的一晚,张书鹤早就将十几人的站位记得一清二楚,毫不夸张的说,此时让他站在任何一个位置上,怎样移动,他都被极为准确的找到阵位。 而自己的那个位置,张书鹤瞥了后方那人一眼,露出了一个不到达眼底的笑容,既然他喜欢,那就给他吧。 很快各自站好了位,整个阵法曾一个三角站位,三角是稳定的一个阵法,天地人深谙自然之道,张书鹤刚看了两眼,便有人发下符,并嘱咐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手持符,因为一旦阵法启动,手离开符就会立即便性命不保。 张书鹤低头看了眼符,巧得很,这符的符尾还是他画的,确实是一张辅助符,单一看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他知道,真正的强阵,就是一张普通的辅助符也能发挥出高级符的威力,绝对不能小视。 就在这时,前方九但道士开始口中念咒,而刘道长旁边的蓝衣助手,一直向后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站位怎么错了? “师傅,后面的站位有问题……”此时阵已站好,蓝衣不敢随意走动,只好低声向前方刘道士说道。 刘道长刚好念完一段,听到有人打岔,顿时有些想发怒,不过看了眼其它道士进程,又压低声间不悦道:“阵法快启动了,怎么回事?” “那个张书鹤站错位了!他没站在中间……”这本来是计划好的事,让那个姓张的站在中间,因为此阵法中间部分是中枢位置,所要消耗的法力极大,若想要将符力彻底激发出来,法力少的会生生吸成人干,本来这位置应该由蓝衣助手站的,但是出刘道士的师尊连云道长下了命令让那个张书鹤彻底消灭,所以刘道士便想到了这个借刀杀人的办法。 但是谁知道,关键时候居然出了纰漏,刘道士回头看了两眼,顿时咬牙切齿骂道:“那个蠢货,连这么简单的站位都找不对……”看完忍不住破口大吧。 “怎么办啊师傅?”蓝衣急忙问道。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学徒,他死了就死了,那个张书鹤……这次要不死,以后再找机会对付他!好了,没什么事别再打扰我!”说完烦燥的摆了摆手,急忙闭眼加快了念咒的速度。 蓝衣见状只好闭口,回头狠狠瞪了张书鹤一眼,这姓张的运气可真不错,加上之前在悬崖已经算逃过两劫了,就不知到时刘道士亲自对付他,到时他还有没有命在。 而张书鹤此时一双眼却是看向最前方的邱洞主,这个类似祭祀的举动也不过是十几分钟,他完成后,剩下开启阵法就靠另外两位道长及小洞天的九位长老来完成。 折寿的阵法虽然不繁锁,但是寿元快速消逝让邱洞主瞬间像老了十数年,头发由黑多白少变成了花白之色,他擦了下额头的汗滴,还没等松口气,就立即发现有人接近了阵法。 小洞天的人阵法之外两米处都站着基地军队守护,他们来到此的目的就是要在整个阵法启动之前保护小洞天的人,而在阵法启动后,他们就会退入到阵法之中,因为这个阵法是基地最后的杀手锏,如果连阵法都无法对抗血藤,那他们也将无能为力。 此时离咒法念完需要最少五分钟的时间,而前方此时出现了人,这无疑是极为危险的确预兆,顿时所有军士都将手中威力强大的最新士武器对准来人,而邱洞主则是快速吞下手中一粒黄豆大的红丸,片刻后脸色又红光满面起来,他一伸手掷出了三张符,在军士身前布下了一道去邪符阵。 众军士可以说都是多年末世中活下来的,个个都是精英,什么危险没遇到过,什么诡异场面没见过,可是在此时此地却是个个心惊胆寒,因为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就是中午来到这里的地方,离那村长家极近,几乎可以说是将那个村长家半包围在内。 他们不是小洞天的人,不懂道术,靠得只有实打实的武器,遇到敌人还好办,拼了命的打败对方,尽人事跟天争命,但是面对这种情况却还是第一次。 之前他们还不理解,为什么有人送食物来,上面还不让吃,生生看着食物冻成了冰块,此时又半夜将他们莫名其妙的召唤在这里,包围了村子,脑子快的很快想到,是不是这个村子有什么问题,里面有些人或者从来不信鬼神之说,觉得道法什么的都是夸大其词,华而不实,但是末世后经历的多了,再没有一个人认为道法不值一提,甚至更有军士极为依赖,每次出任务都会大量购符。 而这个时候,一旦觉察到事情不对,那点怀疑便在心中由一点火星便燃起了熊熊大火,之前怎么看怎么顺眼的村子,此时却是怎么看怎么诡异起来。 明明之前中午时还是个热热闹闹的一个村子,人也都极为热情,虽然最后没吃到他们给的食物,但是心窝还是觉得暖和,但是这才半天不见,整个村子就变成黑乎乎的一片,一点动静都没有,即使这是深夜,也不会如此寂静,就如同一个死村一般寂籁。 那一个个门和窗户黑洞洞看起来就像是坟头上红砖垒的小门,在夜晚透着那么一股股的阴森,仿佛能将人魂魄给勾进去一般,有几个军士甚至打了几个寒噤,好在后面就是小洞天的人,那邱洞主是基地道术最厉害的人物,也正是对他的信任,才让这些军士带着希望准备博上一把。 就在所有军士都这样想时,突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了他们,因为邱洞主下命动作要轻,头灯不要打开,所以他们看向四周都是漆黑一片,东西只能看个大概轮廓,此时听到脚步声,加上一些隐动的黑色身影,有的军士一时惊恐之下顿时打开了头灯。 有一个打开,其它的人也迅速打开了灯,因为军士装备的灯照得远,并且光线放射的范围大,顿时周围便亮了起来,那些发现诡异脚步声的人顿时在灯光下无所遁形。 来人众人的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只见中午还热情满面的村长,此时正带着一干村民不知何时走到了与众军士道士的对立面,而在灯光一照之下村长笑得仍然和中午一样,热情无比,但他身后的村民却是个个面无表情,双手下垂,虽然身上没有丧尸的特征,但神态看起来却很像游荡时的活死人。 村长面对着百余把黑洞洞的枪口所指时,脸上笑容仍然不减,嘴角笑得似乎都要裂开道:“邱洞主,没想到这天还没亮,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中午时我就让大伙到家里坐坐,你们不肯,这大半夜的怎么又回来了?哦,是不是改变主意又想要到我们村子里坐坐了?这我们可是热烈欢迎啊……” 说完目光又看向地上的木桩和血迹,嗅了嗅顿时又惊讶道:“我见你们又是祭血又是桃木剑的,我们村子里可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不需要这些,再说现在这都是什么时代了,谁还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从这些人一现身,后面九个道士念咒的速度就加快了起来,而刘道士落了进度更是汗滴直落,邱道长毕竟是修道多年,心性极坚,即使心急如焚,表面仍然一派从容。 “外面末世已十数年之久,这村子竟然半点也没有波及,若说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我老道是半点不信!就说眼前所看的这幻境就绝对不是出自人手,山中现在只有你们一伙,你们究竟是何物?何不现出真身来?” 村长闻言笑得不禁露出了牙龈:“道长,我们可是良民啊,好心好意送你们食物,你们不吃就罢了,现在还要冤枉了我们不是人,你的罗盘上可有显示出我们是邪物吗?既然没有,你怎么能够空口无凭的说我们不干净?” 邱道长见身后九名道士念咒已到了末尾,顿时手掌一拍身前木桩说道:“老道虽然无用,但不至于老眼昏花,你们即使掩盖了尸气,但毕竟是邪物,怎么会知道村中家畜,地上粮食对人来说的性,此地一看便知已是数年颗粒无收,而家中圈里则无一只家畜,居然能够拿得出米面肉食招待客人,此事诡异绝不是人能做出来的。” 众军士一听顿时心头直冒冷气,看向他们的眼色也更加防备起来,怪不得他们之前觉得心中那么不对劲,此时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少了鸡鸣狗叫的声音,正常村子的夜晚,即使都入睡了,但是狗仍然机警,不可能这么多人围往村子,却半点动静都没有,鸡窝也会骚动,就是因为没有家禽的动静,所以才会显得那么诡异渗人。 村长听罢,笑容终于淡了,“人果然是麻烦的生物,不过有一事还要请教道长,你是如何看破这里的幻境?” 道长感觉到整个木桩已要有些微微颤抖,顿时打起精神,闻言冷笑一声:“星宿变化万千,经天纬地,浩如烟海,岂是你一小小邪物能够模仿操纵?你这么早现身,恐怕现在时间已经快到黎明,可惜,你想用幻境拖延时间,让本体进化成功的打算,终究要落得一空……” 村长听罢,顿时嘴角诡异勾起,“本打算留你们到天明,既然如此,那我就早些送你们上路!”话音一落,只见原本还是人形的村长,瞬间从头颅里喷出数条紫红血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众人袭来。 第一百零五章 那血藤的攻击速度非常快,但是另人惊讶的是,它攻击的对象并不是邱洞主,而是绕过众人出其不意的向着大后方学徒的位置而去。 这实在是出人意料,不过阵法已完成百分之九十,邱洞主又怎么会眼睁睁见它功亏一篑,顿时从袖中射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玉符,玉符在黑暗中微微发着温润的光芒,显然不是凡物,当与那血藤的攻击撞击在一起后,只将那邪藤的攻击弹开,而它却是剧烈震颤了两下,落到了地上摔成了三块,灵气尽失。 邱洞主目光顿时露出了一丝肉疼之色,这玉符乃是他祖父传下来给他做护身盾牌用的,他戴在身上数十载,却没想到如今连邪藤一击都接不住,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神色。 而那邪藤见自己出其不意的一招失手后,竟将狰狞的藤体迅速的收了回来,收回来的瞬间在空中划了一个圈,顿时那头颅又恢复了之前村长的形状,只是整张脸就像是碎裂的布偶用线再粘连在一起一般,看起来诡异极了,而数百以的强力子弹在他们的攻击的一瞬间便一起射在他身上,可是就像是打进了水泥袋中一样,外面衣服破成无数个洞,但是却仍然毫无动静。 “村长”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然后转了转似乎有些僵硬的脖子,盯着面前的这些人诡异的笑了,并伸出了鲜红的舌头,那哪里是舌头,完全是一条带血的藤芽,就在这时离得最近的十来个军士像是后知后觉的一般,“扑通”的相继倒在地上,身体顿时烂成了一滩血水,周围端枪的军士看着刚刚还好好的同伴,此时只剩下了衣服和几滩血,眼中顿时露出惊恐之色,胆弱的小腿都开始打颤,众人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这些人不过是些虫蚊,真是不堪一击……”“村长”不屑的收回了“舌头”,红色的眼球在血糊糊的眼眶里转了转,最后将目光移向了邱洞主,桀桀的笑了两声,“我还以为这次只有你这个老不死的和你那两个徒孙来送死,没想到,竟然还找了高人来助阵,你以为把他放在人群里我就找不出来了吗?” “高人?”邱洞主一听到这里,竟是眼中一瞬间亮起来,隐隐的朝刚才血藤攻击的方位看了过去,心中不禁猜测,难道是之前夜观星象的那位隐藏之星,能让邪藤如此忌惮,能力绝对是在自己之上,想到此,心下不由一喜,如果能得到此人相助,灭杀血藤也未必办不到。 而小洞天的人听罢,皆是心中起了大波浪,那邪藤化的活死人说他们这群学徒中有高人,这怎么可能?一边心中觉得不相信,一边又都纷纷朝那枚摔裂的符玉看去,因为那血藤刚才攻击的位置大概就在那里。 但是那玉佩符因为被撞伤开,竟是落到了刘道士身后的蓝衣脚下,顿时一百多双或热烈或怀疑的眼睛盯向他,蓝衣见状顿时心中忐忑起来,他自己几斤几两重心里自然清楚,虽然平时是很受刘道士赞赏,画符方面也很有天赋,但是离高人两字恐怕还差得很远,这玉符怎么就落到了自己脚边,平时倒还好,偏偏是这个时候。 而身后他一组的里的学徒看到玉符落在他脚边时,大多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想到这些学徒中蓝衣一直是出类拔萃,说他是隐藏的高人,倒是能说通一二,顿时平时交好的几个立即对他挤眉弄眼,而有些人则暗暗后悔以前没有巴结上,毕竟有高人在,出危险时关系好的人能得到些许庇佑。 就连刘道士也是带着一丝怀疑,两分嫉妒和略讨好的眼神侧头看了蓝衣一眼,蓝衣只觉得一哆嗦,想张口解释但众目睽睽之下怎么也张不开嘴。 只有在张书鹤几米远的刘海则是完全不以为意,若说真有高手那可是非张哥非数,论到那个穿蓝衣的什么事,那玉符砸下来时明明是朝着张哥的方向,不过是张哥用了个桃木钉弹开了罢了,看看这小洞天里的人也不是个个都厉害,甚至愚蠢的很呢。 “……老家伙,你想让他在出其不意时动手对付我?这真是白费工夫,我早就发现了他的踪迹,真是天意如此,没有想到,当年在山崖断壁里放符想要救这些村民的那个道士,今天竟然也来到了这里,可惜,你想救的那些村民全部都死绝了。”说完伸开了双手,左右看了看,语调无辜又嚣张道:“你看他们,都被我炼成了活尸,专门用来放置我的胎藤,怎么样?这些老老少少现在看着还算是个人样吧?其实他们身体里的内脏已经全部被我吞食了,这里这些人都只是空壳而已,他们的内脏可真是好吃的很,尤其是女人肚子里有一处,吃了几个我的胎藤都长大了一些……”说完那人形的血藤便开始得意的狂笑了起来。 张书鹤只觉得头皮开始发麻起来,接着整张脸更加僵硬,因为在黑影之中,没什么人看见,但是若是此时有灯光照过来,定然能发现他面色微微有些抽搐的痕迹,眼中也涌起了冰冷的眸光。 当年,他因为要收集物资,来到了这个四面环山,风景秀美的小山村,村里的人非常的热情好客,不过对于那时的张书鹤而言,这些人只不过是他度过末世前期的一个小小的插曲,留下符也只能算是他在山中小住了半月,村长热情招待午餐的小小回报而已,过后不提起,也没有刻意的去想。 说到底,那些人他也十分清楚,年轻人不多,都是些老弱妇孺,早晚也是要死在丧尸血藤之下,但是,人之一物,活着要尊严,死了也不愿尸体暴尸荒野,被人践踏,定要烂成泥土回归自然,但是这邪藤却是生生将人炼成数不尽的活死人,将所有人的灵魂锢在尸身之中,日日受幻境所噬,身体不灭它们将永不入地府。 这些连带前世的死,原本都是他所有恐惧的来源,被张书鹤深深压在心底,但是在此时此刻,大概是故地重游,又让他想起了那些曾经照顾过他的村民的关系,又或者是被邪藤那些阴毒的话语激起了他埋在心底深处的恨意及痛苦,一瞬间,原本只是抱着先暗暗助邱洞主一臂之力,如果实在不行就逃走的想法,此时竟是炮燃起了彻底灭杀这个罪恶来源的念头,并且似乎新仇旧恨聚在一起,不除去它,实在难解胸口那无法熄灭的汹汹怒火。 而此时邱洞言也是怒容满面,正好此时最后一个道士将咒语念完,邱洞主顿时将法力打入木桩之中,大声厉喝道:“畜生,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天地不容,今时今日就向那些死去的灵魂一一偿还罪孽吧!纳命来……”完说一掌便将木桩拍入地下。 顿时小洞天所有道士学徒手中的符一枚枚的亮了起来,符纸都是基地里专门制作的高级符纸,而上面的符形却像是被激发了一般,出现了一道影子。 普通人只能看到符纸上的符比刚才亮了一些,而修道之人却能够感受到在符印亮起的一瞬间,天地灵气开始疯狂的向钉入到地下的木桩涌去,除去天地灵气,还有持符之人的生命力。 张书鹤感觉到他手持的符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体内的生命之气抽掉了百分之二,这还是张书鹤实力高于施术人的情况下,而其它人恐怕被抽走的没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一,他不由心下惊讶起来,这阵法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不仅需要施符人的寿元,还要无数咒语相辅,最后还要抽取一百人左右的生命力,生命力与血液有关,也可以比做寿元,只是它是可以恢复的,寿元损伤则永远不会复元,即使如此,一百人的生命力仍然是不少的数目。 这个阵法光是启动就要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付,那如果维持战斗,时间越长恐怕损耗的能量就可怖了,这还是张书鹤第一次见到这么强大的人符大阵。 随着阵符的启动,众人只听见四周出现了纸张如同被挤压的放大声,邱洞主大喝了一声,让那些在阵外的军士入阵。 百余人刚进入阵法范围之内,那撕裂便停止下来,然后“蓬蓬”数声,放眼望去,周围就像瞬间被扔了数个烟雾弹一般,视线被阻扰。 不过很快,白烟散去,众人此时看到的东西,皆让他们大吃一惊,之前的时间明明是在半夜,天最黑的时候,要打开头灯才能看清前面的人,但是烟零一散天色却是已经蒙蒙亮了,时间似乎正是处在快黎明时期。 他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是半夜,现在是黎明,中间至少有四个多小时,怎么一瞬间就过去了?还是这些都是血藤搞得障眼法…… 接着众人又惊慌的看向周围,天,哪还有什么村子,入目的全是一地的废墟砖头,而村长家那里竟是有个十数米的大洞,看着就黑滔滔的,如同一个黑乎乎无眼白的眼球一般,里面似乎隐隐还有东西在蠕动,看到的人身上无一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一百零六章 难道这就是那血藤的本体所在?张书鹤对幻境被阵法破掉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而是紧盯着前方的那处黑洞,看了两眼后,便下意识的将神识探入到那黑洞之中,想看清里面东西的形状。 张书鹤此时的修为不低,多年受玉桃中的灵气洗礼,加上日夜毫不倦怠的修炼,功法基础也打得极为结实,神识开了之后,能够探视的范围也由几米之内,再到十几米,现在如果不怕耗损神识,一瞬间可以覆盖百米之内的整个地域。 在这个范围内,就算里面是有条小蛇在爬行,他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在这样强大的耗损下,时间也只能维持在几分钟之内,所以平时如果没有危险的情况,他一般是很少将神识全部展开。 刚一接触到那洞口周围,张书鹤便觉得一股阴冷之间如跗骨之蛆一般缠在了他神识上,让他感到极不舒服,但是却并没有退缩,而是闭目,神识又向前探去。 只觉得洞里似乎有万条蛆虫在蠕动,并且紧紧缠绕像一段段血红的肠子一样绞在一起,接着顺着这些蠕动的东西越进越深,只觉得这洞口所连接着似乎是在地下的某一处,十米,十几米,几十米,像条永远无法到达尽头的无底深渊一般,终于他感觉到这洞口似乎到了尽头。 顿时精神一振,接着就像是从一个狭窄的轨道滑行出去,接着下一刻,就被眼前的情景完全惊呆了,在这四面环山的地底层,竟然有个百米不规则形的空间,而空间中间有个会让人看着有窒息感的人类心脏巨形物,此时正像活着一般一跳一跳,表面上被藤蔓缠绕着就像是根根输送养份的血管,而这些“血管”密密麻麻的几乎遍布整个空间,就像是几百张蜘蛛网一样,将那颗诡异的“心脏”吊在中间,并且不断的有东西从插在地底的藤中导入到心脏之中,单根看就如一条蛇吞了一只鸵鸟蛋一般,正鼓涨的浮动着。 而那个“心脏”却是越跳越快,最后竟然似吞了太多的东西,整个形状都开始扭曲拉伸起来,动作扯动着数百条吊着的藤蔓,如牵一发而动全身般,像海中的海藻一样不断的摆动着。 张书鹤不过是看了几眼,便觉得脑袋如针扎一样痛了一下,顿时整个神识不受他控制的瞬间被收了回来,收回来时身体似乎被重击一样猛的一晃,立即感觉到脸上发际此时已经汗津津一片,而额头的青筋正隐隐跳动着。 他立即调整了下急促的气息,知道刚才的额头的疼痛感是他在使用神识过度后产生的后遗症,只需要等一会儿就会慢慢修复,随即便用空着的左手从侧背的布包中取了桃木筒出来,然后打开盖子喝了三大口,这才平静下来,果酒里面含有玉桃的灵气,能快速的恢复自己身体的法力和精神力。 不过即使如此,刚才看到的情形却仍然让他心头有如压了块重石,喘不上来气,他记起黑豹化形时的,也是遇到了类似心脏的血藤,但是那个血藤同刚才的本体比,不过是银杏树上掉下来的那一个小小的白果,不值一提,不过即使只是一个白果,仍然成为阻止黑豹化形的重要阻力,若不是黑豹误打误撞的突然引发天劫成功渡劫化形,恐怕殊死谁手还仍不一定。 而如今本体在这里,要比当年那个小小血藤强大百倍有余,虽然黑豹化形后时间不短,但是除去之前返回基地的一次进化,之后张书鹤几乎没有看到它有任何的修炼,别说是灭掉那血藤本体,就算进去后想全身而退,也不一定能够完全办到,想到此,张书鹤只觉得额头青筋跳得更厉害了。 这不是灭自己威风,而是刚才的一幕对他来说太震撼了,这血藤的本体可能藏于暗无天日的地下,不知千年万年,再加上吞噬了所有人类的血液,早已经壮大如斯,想要一把将它彻底根除谈何容易。 而末世中每一个修士修炼有成都不容易,那是数年乃至数十年一点一滴的积累,谁也不想轻易将性命送掉,何况是由兽化形的黑豹,其中的不易,张书鹤是最明白的,正如金斩元之前在山上所说的一般,世上凡事都要有代价,想要得到别人的性命同时,也要有付出自己生命的准备,因为,战斗永远是如此残酷。 张书鹤一瞬间又心生退意,但是当看到前面的邱洞主,却又觉得自己如同一个末世前的小市民一般,永远端不上台面,心中一时为水火相克般纠结烦乱。 而邱洞主此时却是已经激发了阵法,随即开始向那个“村长”及一干如行尸走肉的“村长”展开了攻击,只见他取出两张符,然后挟入手指之中,而他身后的两位道长也如他一般取出两张符。 血藤乃是阴物,他们所画的符则是吸收太阳真气的至阳之符,专门克制阴物和邪物的,邱洞主的符中有把金光闪闪的小剑,而后面两位道长,则是一人一张火球符和真水符。 全部激发开来,便利用阵中位置所吸纳来的法力汇于符中,然后进行攻击,只见邱洞主抬手一指间,一道金色的剑芒便射了出去,正中那“村长”额心部分。 这控制村长的血藤乃是阴物千万年来修出的一点灵智,在自然界,人乃是天地所塑,天生比动物开有智慧,有五官,懂得分辨情感,所以修起道来要比其它万物更加容易入门。 而动物虽然也有聪明有余的,但要想入修道一途,也是万中无一,而像植物就更加的难了,所以,通常人修百年而得小道,兽类则要数百年之久,植物则需要漫长的数千万年的时间,还要有足够的条件才能够开通灵智,懂得修炼。 所以,即使像血藤之类的阴物,要修有灵智也是千难万难,否则这世界早已经不是人类主宰了,但就算经修了点灵智,并吞噬了几个人的思想经历,但毕竟所知有限,它虽然知道道术是专门克制它的东西,但是却从来没有见人使过阵法。 如今只将邱洞主及其它几人放在眼里,其它的都认为是来送死的虫蚊,这一狂妄便是大错特错,阵法中没有任何一颗废子,即使再普通的一张符,在上古阵法启动后,与其它符配合所能展现出来的,都要强大数十倍。 一时间,邱洞主和其它两位道长的攻击打得那附身“村长”的血藤一个措手不及,先用水术符控制血藤移动,然后用火球术和金剑进行攻击。 只是眨眼间,血藤挑得这副上好的皮肉,便被轰炸的不成人形,那层肉皮被火彻底烤焦,血糊糊的外翻着,露出了寄居在里面的不断蠕动的藤蔓,有的皮肉裂开已经兜不住了,掉在里上,像蛇一般的翻动着,极为可怖。 若不是阵法里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见过的场面都不少,吓尿裤子都有可能,即使如此,有几个学徒在阵法里已经是面无血色,两条腿抖得像筛糠一样,如果不是知道扔了符性命难保,恐怕早就转身跑掉了。 “村长”见自己完好的皮象,及整个人形都几乎维持不住,顿时露出了狰狞的牙床,因为胸口额头中了几道金剑,整个人已经处于面临崩溃的“疯癫”状,全身开始剧烈的抖动着,如触了电一般。 突然,它停止了下来,被炸碎裂的眼球黏乎乎的粘在眼眶上,瞪着前面的众人,厉声尖叫道:“居然毁我肉身!你们所有人今天都别想离开这里,死吧……”说完顿时双手举起只,只见从它额头手臂,胸前,腹部,射出了数十道狰狞的血藤,就连被刺穿的喉咙里都窜出数条,看起来恐怖至极! 邱洞主及后面两位道长顿时脑门冒汗,这些血藤实在太多,烧掉两根,又会重新冒出三根来,似乎血藤的藤枝无穷无尽。 “不好,开启防御古阵!”邱道长说完,便迅速拿起一张符,咬破舌尖将血喷在上面,然后开始闭目口中念咒,后面两位道长却是拿起红黄小旗向后方九位道士摇旗,九位道士见状,顿时脚下一旋,或前或后各踏一步,顿时整个阵法又变化了起来。 一层雾蒙蒙的光色将整个阵法罩在其中,只是边缘有几个军士和备用学徒被血藤突然袭击,整个身体都扭曲的不成样子,地上血红一片,离得近的学徒吓得逃离几步,整个阵法顿时一荡,好在被人严厉喝止又站回到原地当中,并将备用弟子填了几名上去,才将阵法稳定下来。 但是启阵容易守阵难,防御阵法虽然比攻击阵法保护性更好,但是所需要的法力也要比攻击阵法要高一两层,再加上数条血藤不间断的各个角度攻击着阵法,光罩自亮起来,便是如风吹泡沫般剧烈抖动,极不稳定,似乎随时都会被击破。 而阵法的法力来源除了强迫吸取天地之力外,则是由这一百名左右的学徒来承担,每个学徒人手一张符纸,那符纸会一直强行抽取拿符人体内的法力和精气,虽然过程缓慢,但是人恢复的法力和精气跟抽取的不成正比,再加上学徒本来修为尚浅,心性能力也都参差不齐,在血藤强力的攻击之下,维持阵法的能量开始大量消耗起来,有的学徒便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最先倒下的便是张书鹤原来被人抢去的位置,实际上这个位置和符已经被刘道士做了手脚,几乎承担了组里所有人能量的百分之三十,一给人最多只有十三人,一个人便承担了百分之三十,可见一般,实际如此做就是要让张书鹤当场被抽尽体内精气至死,到时符再化为虚有,死无对症,即使追查下来,也只是归就到他自己修为不够,及阵法的原因上去,到时他和师尊的责任自然摘的干干净净。 之前在悬崖推张书鹤未果,自己差点跌到悬崖下,又在布阵时站错位置抢了张书鹤位置的那个学徒,阵法没过两分钟,就开始脸色发白,过了一会就全身像冷一样打颤,本来偏胖的身材竟像突然间瘦了一样,两颊发青,接着没两下,就两眼一翻,倒在地上,而他握的那张符却是突然燃了起来,显然符已经离了手失效。 第一百零七章 整个阵法中分九个小组,每个小组的人数是一定的,如果其中一个出了事,那他那部分的法力输出就由小组内其它的人一共分担,这样才能保证整个阵法的稳定性。 原本其它人对于血藤攻击应付起来就有些吃力,此时更是觉得体内的暖意似乎抽走的更快了,有一个人倒下,接着其它组偏弱的学徒也相形见拙,一会工夫就接二连三的离了位,全身无力的坐在地上。 这样一来,组中能输出能量的人越来越少,加上每人承担的生命力的法力也越来越重,虽然有几十个后备,但是也只是暂解燃眉之急,只要不将外面那几十条不疲不休疯狂攻击的血藤除去,这阵法迟早也要被破掉。 此时邱洞主和后面道长两人已是满头汗液,这只血藤显然不是以前对付的那些普通血藤可比,无论是再生和攻击力来说都是其十倍,甚至几十倍,而这阵法虽然天生克制邪物,但是取得时根本是残缺,即使用一些替代物修补上,也只能发挥上古阵法的十之二三,否则也不会被攻击的摇摇欲坠,而两名道长则是频频用衣袖擦额头的汗,忧虑之色溢于言表。 九个组里的学徒无力软倒的人越来越多,被符力吸尽法力不多,只有一两个左右,大多数都是全身无力倒在地上,本来按五行八卦排列的阵法,此时有一半以上都失去效力了,剩下的三分之一还在苦苦相撑。 而九个组里最不济的就是刘道士一组,一组十三个人里只有五六个人还在苦苦支撑,连云道长擦过汗看了眼,不由“哼”了一声,刘奇这徒弟平时修炼倒也用功,就是一点上不了台面,妒才,他看不得手下的人比自己有天份,所以招得都是些素质不好,愚笨的学徒,这才导致到了关键时刻顶不上去,无用至极。 但是另人大跌眼镜的是,十分钟后,这人数最少的一组坚持的时间却是最长的,此时九个组已经有相继六个组的人被阵法吸尽了法力,暂时无用废掉了。 而剩下的三个组本来应该招架不住阵法强大的吸力,一并瘫痪才是,但是却是在风雨摇晃中的阵法里死死的撑住了。 张书鹤取出桃木筒仰头又喝了一口,一丝果酒顺着他嘴角泄下,他感觉到自己之前消耗过的神识终于全部恢复了过来,这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里,他暗自观察着那血藤的攻击,显然从其如雨点般让人无还手之力的攻击中,看出一端倪。 无间断的攻击自然显出血藤能力的变态,但是它似乎又用猛烈的攻击在掩示着什么,这些的邪物在某一程度上来说,跟金斩元这样的异兽有着异曲同工的思想。 把人杀掉和慢慢折腾两者给它的快感是不同的,正常时它应该像猫一样慢慢折磨着爪下的猎物,毕竟这些人已经穷图末路,绝对无法从其爪下逃走,而不是选择攻击越来越猛烈。 如果细想,它很有可能已经察觉到黑豹的存在,感到了威胁,又或者本体已经进入到了进化的关键一步,想要邱洞主等人无法分神对付本体。 想到此,张书鹤顿时精神一振,头脑也清醒了很多,既然它有怕的东西,那自然就不是不可战胜的,这妖藤之所以越战越厉,是因为有本体的养分供应,而本体则需要它来保护,两者可以说是一体,相辅相成。 只有阻止地下洞内的那个“心脏”本体成功进化,这妖藤才能彻底被压制灭杀,张书鹤想到此,终于是一咬牙,撇去心中恐意,机会难道,无论如何也要拼上一拼,随即一拍布包,一道黑影闪了出来。 一只两米长全身黑色,脚踏金云的妖豹突然出现在阵法之中,引来了阵法内所有人的目光,这是黑豹第一次以真身显现在人前,它并没有化为人形,而是维持着豹身,紫色眼眸有些淡漠的看了张书鹤一眼,对于他心中所想,黑豹早已经了如指掌,根本不需要张书鹤开口吩咐,便转身朝那处洞口走去。 刚走了两步,随即停顿了下来,突然转头,目光复杂的凝视了张书鹤两眼,然后一张口,一团血红色晶莹剔透鸡蛋大小的一团精血,从它口中吐了出来,缓缓的如有引力般向张书鹤飘去。 张书鹤见状不由一愣,黑豹看了张书鹤最后一眼后,便转过头,只觉得它身影一晃,眼前出现道双影,便从原地消失,张书鹤急忙看向前方洞口,显然黑豹已经顺利进去,进入这条甬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黑豹面临的最终战场,应该是地下的那片血藤心脏的空间。 此时那团血已经飘了过来,张书鹤回过头用左手半托在空中,感觉到身体似乎在招唤着这团已经离体很久的血液,因为当初炼制禁术所用的必须是自己的本源之精才能够操控仆兽,而本源之精区别于普通精血,一个在于可以慢慢调养恢复,一个相当于肾脏,摘去后永远不可复元。 而这时,这团本源之精又要重新回到体内,这无疑是自黑豹化形之后,他最渴望的事情,但是他脸上却并没有露出欣喜之色,反而深深的皱起眉头,以前他试探过数遍,金斩元都不曾露一丝一要将精血重新归还他,似乎还有以血挟制之意,这多少在张书鹤心底留下了警惕和拒意。 但是却是在这个时候突然的,毫无防备的将那团血液归还了自己,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金斩元此人一向自负自私,居然会将吞入口中的东西吐出来,实在是想象不能。 他目光再次瞥向了前方洞口,脑中忽然有了个模糊的想法,难道它是怕危险时,血团在他体内会进而连累自己? 此时,前面十米左右的洞中已经传来了一些声响,而外面那些血藤似乎察觉到有东西在接近本体,现出了狂燥之意,攻击又增加了数倍,邱洞主及余下人等正在拼命牵制。 张书鹤顿时打消了之前的念头,目光放在了手上的一团精血上,随即深吸口气,张嘴将血团吞入体内,毕竟是自己的本源之精,一接触身体便极快的溶入其中,他顿时感觉到身上之前因阵法抽取的生命力及精都快速的补充起来,就连吸收果酒中的灵气也快了一半之多,就像是本来是半管血突然被填满整管,要溢出来的那种澎湃感觉。 可以说,本源之精的复元是张书鹤有始以来最巅峰的时刻,而此时刘道士和蓝士及组里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一干学徒都震惊的看着张书鹤。 此时在血藤的猛力攻击下,组里刘道士和张书鹤还站在原地,而刘道士已经全身颤抖,脸上滚出豆大的汗滴,似乎已经支撑不下去,而相比之下张书鹤却是红光满面,哪有半点竭力之象,加上之前突然出现一只豹子,又吞了一团血的诡异现象,他们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那妖藤之前所说的高人,根本不是蓝衣,而是眼前这个一路上被人孤立的学徒,震惊之余更是萎靡胆颤,此人竟然是深藏不露,先前有得罪的地方,只盼望此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其它人倒还好,那蓝衣数次跟张书鹤作对,这时在地上竟是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张书鹤此时哪有时间理会他们心中想什么,刘海等人正站在身后,之前见大阵撑不住了,他频频看向张哥,不知道张哥为什么一直没有伸出援手,此时见状立即惊喜道了声:“张哥……”你可算是准备出手了! 本来想上前,张书鹤却是双臂一振,力道将刘海震退了三步之远:“退开!”低喝了声后,他微展双臂,半拢于胸前,这是怀抱虚谷之势,然后双手一翻,手指间挟制木符慢慢向上一抛,然后又目冷淡之极的看向远处的那个想要和本体归一的血藤,唇边不带温度的微微一笑:“想走,没那么容易了!” 此时邱洞主布下的符阵,里面的符力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只独独洞主和数名道士在强撑,虽然洞主的法力不弱,但是继续下去阵法持续不了多久,而张书鹤在此阵当中站了十几分钟,早就将阵法运行看透七七八八,这套上古阵法,本来就是用得七星符布下,可攻可守,可困可退,只是邱洞主只有其中两张,一枚在邱洞主手中,就是那把金色的小剑,而另一枚火球术在后面连云道长手中,剩下的五张符都是洞主多年研究的替代品。 就是这样一个缺少七星符,可以说是残破的阵法竟然能抵挡那妖藤十几分钟的攻击,研究出此阵法的邱洞主已经可以说是一位难得的阵法大师了。 既然邱洞主已经布下了大阵的基础轮廓,那么剩下的就由自己来完成吧! 随即双手手指在胸前变换了数个手势,只见刚才抛出云的七张桃木符分别射于大阵各个方向,然后符中金芒一闪,七张木符竟然犹如摩天轮一般开始在大阵四周缓慢移动,每一次移动阵法的光罩就会凝实一层。 而另一套七星符则是射出阵外,落到血藤的四周变得忽隐忽现,也如阵法中一般开始围绕着慢慢血藤转动,每转动一次,就会有金芒连线而成,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将血藤困在了其中。 邱洞主在见到那位隐秘的高手终于出手后,心中是大松了口气,虽然这位高人年轻的出乎他意料,但是他清楚修道一途中讲究缘法,年轻者有时比年长者更突然接触大道,不过,是在看见七星符时,表情立即变得激动了起来,“七星符?居然是两套高级的七星符……”喃喃说完竟是眼角湿润起来,“祖师爷显灵,天不弃人啊……” 第一百零八章 张书鹤不断以七星阵对邪藤的猛烈攻击进行抵挡和防守,其实他的目的并不是要灭杀它,因为只要本体不死,这产生一丝灵智的妖藤就不会彻底消亡,所以,他所说的一切只是困住它,拖住它,等到本体被黑豹击灭,这丝灵智自然就会烟消云散。 但是他也十分清楚,要灭杀本体的难度很大,恐怕这会是一次持久战,就算他暂时利用符阵与妖藤拼个不相上下,但是只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消耗巨大不说,恐怕连喘的时间都没有,张书鹤瞥了眼前方仍苦苦支撑不放弃的邱洞主,随即自空间取出一只手腕粗细,笔筒般高的桃木筒然后大声道:“邱道友,接一下。” 桃木筒抛的力度不大不小,正好邱洞主伸手间就能接住,他疑惑的打量木筒,只觉得的做工粗糙至极,毫不起眼,但是打开上面的塞子,顿时一股清香味便满溢出来,单是闻着味儿,疲惫的精神便是一震,里面是满满的一筒果酒。 “支撑不住时喝上一口,能解解乏。”张书鹤遥遥向他做了请的动作。 邱洞主听罢不疑有他,立即仰头灌了一口,全然不顾后面两位道士的警惕眼神,毕竟就算知道张书鹤是高手,但是此人一直隐藏身份不知根不知底,来历也都不可知,这个情况下贸然喝他的东西,怕里面有不妥,之前那妖藤扮成人带来吃食已经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无论何时,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过邱洞主却全无顾虑,喝完后只觉得入口清香有些淡淡的凉意和葡萄的香味,随即便在体内化成一股暖意,行走遍走,原本就枯竭的法力顿时恢复了两分,并且正以平时几倍的速度在慢慢恢复。 邱洞主顿时眼前一亮看向桃木筒,以他多年之见,这筒内并不是普通的葡萄果酒,恐怕是掺入了某些罕见灵果其中,这世上本就是末世,普通的植物都越来越少,像灵果之类更是极为罕有,即使得到一两颗,也属于是稀世之珍,这位高人居然如此大方的将酿好的灵酿慷慨赠与,这胸襟之宽阔实在是令他汗颜。 当即将那桃木筒塞子盖上,然后回身抛向张书鹤,并开口朗声的感激道:“多谢张修士赠的佳酿,老道能力已经恢复了一些,这佳酿十分珍贵,老道喝一口就是天大的福气,可惜老道修为尚浅,怕有些拖后腿了,所以,这灭邪物的阵法可要仰仗张修士……” 这邱老道哪里都好,就是为人古板如老学究,张书鹤听得直皱眉,抬袖一挥便将桃木筒又阻了回去,邱老道以为他大方,实际不然,因为空间中他储备了几十坛酿好的果酒,可以说取之不尽,这一筒他还不怎么放在眼里。 而且觉得可笑的是,这邱道长以为自己与他一样心系人类存亡的热心人士,而事实上,此时的他心中已经有些懊悔了,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是不无道理,大概是在封闭的环境中,又受到这邱老道洗脑影响,脑子不知怎么一抽,才做出了与他们一起歼灭邪藤本体的愚蠢想法,竟然全不顾事败的后果会如何。 如果不灭血藤,天大地大,他与金斩元倒也不是没有容身之地,不过是出入小心些罢了,而现在金斩元去灭杀血藤本体,成功了倒也好说,两败俱伤也算是胜利了,但是如果失败了,那这里所有的人,包括自己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他的修道之路也从此断绝,再没有以后了。 张书鹤是如此惜命的一个人,此时居然为了人类要献出自己的生命,做名留千古的大英雄,他想一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什么附体了,可笑的很。 但是,这确实是自己做了,黑豹估计此时也进入了那地下“心脏”之处,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步,张书鹤要做的只能是咬着牙牵制住眼前这个开了灵智的邪藤回到本体当中,看着现在邪藤的攻击状态,恐怕黑豹已经对本体展开了攻击,灭掉本体已经是不易之事,若是灵智回到本体中,恐怕就更加不容易对付了。 张书鹤尽管在心底嘲笑自己的愚蠢,但却没有放弃攻击血藤的半点机会,极为冷静的控制着阵内和阵外的两套七星的节奏。 在这样激烈的斗争中,时间是最为难熬的,而张书鹤的那筒果酒已经被邱道长和他手下还有战力的几个弟子喝完了,张书鹤也是喝了十余筒。 他以前利用闲余时间画出的三十几套高级七星符,在从凌晨到中午,再由中午到晚上,一天一夜后,直到东方又微微露了白,这么漫长难熬的时间内,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而阵法内所有的人都已经拿崇拜而又异样的目光看着阵法中,仍然从容不迫的操纵符阵进行攻击的人。 这,还是人吗?因为在他们心中,邪藤这东西原本就是极为变态的邪物,除非人类又多取胜,单个绝对不是它们的对手,而这个人竟然和这变态的邪藤斗了一天一夜,还没露出败象,实在是变态中的变态。 但是只有张书鹤心中知道,虽然他此时面不改色,但是心中却是极为焦急,手中的符已经用得差不多,之所以硬撑到这时,是一直在等待着地下黑豹的动静。 黑豹已经不是他的仆兽,所以无法轻易探知它现在的境况,而神识也在不断操纵着符阵,分不出多余去窥探地下,只能从地下传来的一些声响和被他困在符阵内的邪藤进行判断。 在消耗了一天一夜后,这邪藤明显有些萎靡,进攻也不如之前猛烈,并且时不时的在符阵内四下逃窜,似乎急切的想闯出阵与本体汇合,从这一点看,张书鹤猜到它本体一定是重到了不轻的攻击,只要黑豹还在地下本体处,那他就绝对不会让这丝邪藤灵智和本体汇合,左手一翻又灌了口果酒,之后阵法中的攻击比之前双猛烈了些。 终于在天快亮了的时候,地下有了明显的动静,让阵法内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以为那邪藤要进化成功了。 而邪藤随着地下发出的声响更加上的狂舞,实际上,原本本体在昨天大阳升起前就应该进化,成功以后就再也不必惧怕阳光,终日只能躲在地下了,但是谁曾想到居然会有个妖兽闯入本体中,原本只以为是普通的妖兽,但是这妖兽在本体内被无数藤蔓缠成一个巨形球状,居然没被杀死,还破了出来。 这个时候因为分出枝蔓对付妖兽,本体的养份输送受到了影响,进化时间只能拖后,如果在隔日,日出之前再不能成功进化,整个本体就会被打回原形,元气大伤,所以,即不能放弃进化,又无法全力对敌,本体进退两难,腹背受敌,急迫的想要招回地面上的一丝灵智相助,先灭杀掉这个被喷火的可恶妖兽,但是灵智却被那些弱小的人类控制住,召唤数回无果,加上那妖兽竟然狡诈至极,不仅打断它进化,更将它关键的营养输送处彻底破坏。 邪藤是地下的霸主,被一只小小妖曾骑在身上挑战它的权威,顿时本体被彻底激怒,放弃了进化的选择,将所有的怒火泄愤到这只嚣张的妖兽身上,势必要将它撕成碎片以泄他进化失败之怒。 而地面上却是如发生地震一样开始晃动,一干人等吓得四处张望,“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地震?” “你们听到没?地下好像有吼叫的声音?” “没听错,真的有,又像龙鸣又像虎啸的……” “难道下面有龙?” 邱洞主似乎醒悟到什么,不由失声道:“糟了!” 后面的道长听着也跟着心一抖,立即小声问道:“洞主,什么事糟了?” “我们一直以为外面这个血藤就是本体,只要灭掉它就成功了,但是现在看来,本体很可能是在别处……”说完洞主目光看向了那个十米左右的洞。 “洞主的意思是……” “可能,有就在地下。” 似乎是响应着邱道长的话一般,话音一落,众人只觉得地面一阵颤动,不少原本站着的人立即七仰八歪的倒在地上。 “大家千万不要离开符阵,符阵本身就有防御的效力,暂时会没事的……”连云道得到邱洞主的指示,立即向往外逃的一些人大喝,这个时候离开符阵会更加的威险。 而就在这时,张书鹤最后一套符终于面临失效的境地了,那妖藤见他迟迟没有再拿出七星符,先是停止了攻击,随即不知从哪里发出一段“桀桀”令人毛骨耸然的笑声,并且接着又发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尖锐变异声来。 “修道者,你一共断了我一百一十八根手臂,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定要将你炼成胎尸,吃掉你的内脏,再把你的魂魄永远的禁锢在你的身体里,让你永生的陷入到被分尸的幻境之中,永世不得解脱超生!”说完邪藤便收起数根血淋淋的藤曼,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尖锥形,准备一击之下,从符阵中逃出。 第一百零九章 张书鹤微冷的目光看向邪藤,口中不由轻哼了一声,随后十指弹了数次,只见十几个东西破空落到了邪藤附近,就在此时,邪藤连击数下终于破了符阵,正要窜入地下与本体会和,却突然感觉到有东西射来,东西极小对它几乎造不成伤害,就在它犹豫了下决定硬抗下时,只见那十几个东西突然连连发出“咔咔咔”类似壳破的声音。 接着就见那十几个东西突然似破壳而出了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长出了一片坚韧的树枝,然后将要逃出去的邪藤死死的攀在了其中,那树枝像是长不到尽头一样,不断的纠缠在一起,形成了最结实的牢笼,可以说是将邪藤以蚕食之力架在了空中。 要说这桃核,已经算是张书鹤压箱底的宝贝了,每次吃完一枚玉桃,他都会将桃核洗净放进空间易拿的一处,留做关键时刻之用,而且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毕竟桃核数量有限。 要说这掌中玉桃全身是宝,单单是这桃核就不止救张书鹤一命了,当初被困在数万丧尸堆里,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竟是就用手里的桃核生生抗了三年之久,所以他对桃核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而在阵法内的其它人一直都在关注着这场战斗,毕竟这关系着二百人的生死存亡,不过在看到邪藤逃出来时,有不少人都惊叫了起来,但是在看到张书鹤弹出了几个东西后,那邪藤就突然间的被一些树枝给缠住,动弹不得,一个个原本还紧张的面孔,顿时变得有些古怪了,之后甚至有些麻木,原因是之前很多人还会悄悄议论一番这个异军突起高手的手段,但是随着他们那些由十分钟换到半小时,再由半小时换到过夜,在打破了数次记录后,现在张书鹤已经再次刷新了他们的心理承受力。 就算是他下一次像孙悟空一样拔出几根毛,变出一群张书鹤来,恐怕都不会多么惊讶了。 而邱洞主看着那些桃树,想到什么,竟是眼前一亮,不由的端量起来,这桃树散发出来的灵气实在是太浓郁了,在一片灰黄无生命的荒山野岭,突然出现这么一股清新的灵气,葱郁的根叶,实在是吸引着人的目光,桃树乃是至阳之木,几乎天生是阴物的克星,尤其是像邪藤这样的邪物,桃树同样也有枝蔓,只要缠紧邪藤,它就无法从中逃脱。 如此,张书鹤总算是能歇一会儿,桃核树虽然暂时能克制邪藤,但他也知道桃核同样有弱点,就是有时间限制,在邪藤的用力挣脱下,恐怕阳气消耗的更快,不过,十分钟应该是能支撑的。 随即,张书鹤终于能坐下休息一会,刘海急忙拿出空间的食物跑过去,张书鹤此时眼里全是红血丝,因为之前一天一夜强度攻击,眼睛丝毫不敢离开邪藤半分,若不是他这身体已经功法小成,可以自太的吸收一些天地之气,恐怕也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 张书鹤满脸疲色,没有拒绝刘海的好意,接过矿泉水一口气喝下半喝,随即便挥了挥手,然后盘腿闭目坐下一动不动。 而其它人见张书鹤突然坐了下来,都有些面面相视,不过看那邪藤似乎被制住了,暂时应该没有危险,所以,谁也没敢出声,都悄悄退离三米远之外,生怕会打扰到那个休息的高人。 邱洞主和两位道长也是动作一顿,失了邪藤的攻击,他们也是可以喘口气,见张书鹤打坐,也没有贸然上前打扰,便原地休息了一下,喝点水吃点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下的动静越来越大,周围山体已经有开始崩踏的现象,而一直在阵法上飞来飞去的金雕此时更是鸣声连连,金雕虽然刚刚成年,但是却是从小跟着张书鹤和金斩元,在它还在蛋壳里时,就时常闻着张书鹤气息,后来孵化也是在张书鹤手心中,所以对张书鹤一直有着一种依赖情结。 这从平时里一饿了就会找张书鹤要东西吃就可以看得出来,但是这只是表面上,实际上,在金雕越长越大,它跟金斩元竟然比小时更加的亲近些,这也许是跟它们都是兽类血统有很大关系,这是一种血液里的共鸣。 其实金雕对金斩元一直是一种即小心冀冀想靠近又有些惧怕的心理,小时候是有张书鹤护着才好不容易长大,可是长大了仍然没少受金斩元的打骂,平时碍脚时都会踢它两下,没事拽下它几根毛都是常有的事。 但是金雕却是一点都不怨恨金斩元,没事仍然愿意落在金斩元肩膀上,尽管十次有八次被扔出去,抓到好吃的猎物也会叼到金斩元面前小声鸣叫几声,求赞扬,但是通常金斩元都会恶毒的说,你就是叼来一头大象,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吃白食的,金雕每次被金斩元修理完,金斩元一开口又会像小跟屁虫一样,使唤它拿这个拿那个,勤快无比 此时,它似乎听到了金斩元的声音,这大半天就在上空一直不停的叫啊叫,叫得张书鹤心烦意乱,但是又不能让它闭嘴,他知道金雕感觉到金斩元有危险,但是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野兽,也许比普通野兽机灵一些,但是毕竟是一只没开灵智的兽禽,它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它甚至无法找到金斩元的位置,只能是听到一些声音就叫一阵子。 不过令张书鹤惊讶的是,这小金雕倒也不是想象中笨的,竟然被它东一撞西一飞的找到了那个发出声音的入口,并且在空中开始不住的盘旋,随即又飞到张书鹤头顶上焦急的叫着,见张书鹤不理,又飞到了那洞口鸣叫数声,来回几次,最后竟是一头扎了进去。 张书鹤倒没想到它敢自己进去,还没等站起来,就见那洞口突然发出轰的一声,它又飞了出来,全身的毛已经糊了半面,翅膀似乎也被火烧伤了,跌跌撞撞的飞回了张书鹤肩膀上。 金雕的羽毛是十分珍贵的,它们也是十分爱惜羽毛,轻易不掉一片,如今,烧得都焦黑了,刚才还听着叫得极有力的声音,现在听来就像受了天大委屈一样,一边用嘴啄着翅膀上干糊的毛,一边发出阵阵哀鸣声。 张书鹤看了眼,显然知道这是谁干的了,这会喷火的总不会是那血藤吧,估计金雕确实是顺着洞飞进去了,结果可能是遇到了洞内激斗的火焰,被喷了出来,又或者是被那家伙直接扔出洞口…… 张书鹤抚了下它颈部,道了句:“活该,让你不知死活的往里钻,再晚点就变成烧鸟,可以直接拿来吃了……”顿时金雕的委屈叫声更盛了。 但是张书鹤的目光却是看向洞口,眼神现出了担心之色,不知道里面的情形怎么样了,那洞上方的邪藤被张书鹤弹了数次桃核,仍旧困在其中,不过只是几下间,他就已经将五十多枚桃核用尽,虽然张书鹤手里还有一些积攒,支撑些时间足够,但是实在没把握能再拖个一天一夜的时间。 就在此时突然洞里面出现了类似心脏的“嘭嘭”声,一下响过一下,张书鹤听得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了之前遇到的那个有人形的血藤,自爆的那一刻,威力大到惊人,他和黑豹当场就受了内伤,只得匆忙寻了一处荒山打坐。 自爆时的声音就类似这样,难道…… 张书鹤顿时站了起来,大喝了一声:“邱道长,快启动大阵,所有的人趴下!危险!” 如果那血藤本体要自爆,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就算有大阵护着,这里的所有人都要留下来一起陪葬,因为那洞口就在离他们不远的五十米内,这就像是一个炮弹,炸出来时自然是洞口的受伤面积最大。 张书鹤这一声,吓得很多人直接趴在地上,脸触在地上摔个狗吃屎的不在少数,笑话,高人说危险,那一定是危险了,他们也听出来,这动静怎么那么像炸弹读秒数,听着就让人不舒服。 邱道长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和道长将整个大阵启动,张书鹤则将从空间取出了一大把符,高级七星符已经用尽了,但是他的低级七星符还有很多,一套低级七星符不行,那就十套,十套不行,那就百套。 最后张书鹤将所有符往阵中一扔,整时整个阵都亮了起来,那符就像是一圈圈数字一般在整个阵法中游荡,纵横一片,将整个大阵都护住,虽然都是些低级七星符,但是架不住数量大,确实为众人增加了些安全感。 而张书鹤此时不敢有丝毫藏私,除了给那个邪藤又扔过去几十个桃核,将它完完全全的包在了桃树之中,不露出一根藤蔓来,接着又是一甩手,上百个桃核同时的射向那个洞口,一瞬间,桃核中的桃树便缠绕了上去,将那个洞全部密密麻麻的宠罩在其中。 听到那树枝不断生长纠缠在一起的声音,张书鹤这才微微一顿,能做的他已经全部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随即他盘腿坐在地上,然后将剩余百余个桃核射向大阵内四方,顿时一阵枝叶生长声,将整个阵法中的人包在了一起。 张书鹤看着眼前被遮住光线的黑暗,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一十章 随即“心脏”的跳动声越来越剧烈,每跳动一声,地面就会震动一下,就如同有个东西正在地底撞击,趴在地上的不少人因为灰尘四扬,发出咳嗽声。 在撞击了约莫几十下之后,突然地面一阵猛晃,因为巨大的响声和“地震”有几个学徒已经开始口吐白沫,接着哗啦一声巨响后,似乎有东西突然冲出了地面,接着一声非常的清晰的愤怒的吼叫声从地面冲了出来。 顿时整个黑暗的空间,突然出现了星星火火的亮光,张书鹤透过树木枝的缝隙,然后看到了上方漫天的火焰,那火焰竟然在空中形成了一条巨长的火龙,即使隔了几十里,也仍然感觉到皮肤的炙热感,而在那条火龙之中又有无数条邪藤在空中舞动。 张书鹤不由心下一凛,他与金斩元一路上杀过不少血藤,对于他的本事还是略知一二,但是形成如此庞大的火焰龙,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隐隐还占着绝对的上风,这不由的让他一直吊着的心一松,只觉得一股疲惫感涌了下来。 这金斩元确实是异兽,恐怕在这次斗争中,它修为又要有所突破,看着外面那一道道甚至可以说妖异的紫火,在空中奔腾着,不断的焚燃着其中的血藤本体,而本体竟也发出一声又一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声,刺耳异常。 在张书鹤看来,它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此时天色已经发亮,它错过了进化的最好时机,而一丝灵智也离体,无法助它一臂之力,进化失败后,它一直聚集在体内的准备用来进化的能量,瞬间就成了它的致命伤,将它本体整个系统尽数破坏,可以说,这是邪藤本体最虚弱的一次,又在地底被黑豹大伤元气。 原本以邪藤盘聚在地下的藤蔓数量来说,要杀死这只妖兽可能把握不大,但是想要击退并不是不可能,只是似乎此时所有的运气都离它而去,它原本用来进化的坚硬的空间,竟然成了它的牢笼,那妖兽体积可大可小,擅长隐秘之术,到最后自己在明,妖兽在暗,受了不少暗伤,输送营养的几根藤蔓也被彻底断开,加上对方专门克制它的火焰,原本它利用发达的枝蔓撬开地层,只要到了上面,它就会彻底将这个嚣张的妖兽杀死在它的无数根藤下。 可是让它意想不到的是,这只妖兽居然一直隐藏着实力,居然能喷出数丈长的火焰将它禁锢在其中,至阳火焰对它这样的邪物,就如同纸遇到了火,只要火焰不灭,它迟早要被化为一滩灰烬。 它不甘心,多少千万年的等待吞噬,才进化而成,到了最后关键的一处,竟是彻底的功亏一篑,因为紫火的焚烧,它那还没来得及进化成形的“心脏”开始越来越小,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几十分钟,就会彻底的烧成一滩灰烬,它怎么会甘心,既然如此,仍然张扬着数百根柱子粗的血藤在熊熊的紫火中挥舞。 而就在此时,坐在阵法内的张书鹤却是眼中映入了紫色的火焰,耳边听着那血藤的不断在地上蠕动的声音,它想从地下逃走,但是可惜它本体太过巨大,无法一下子消失无踪。 阵法此时内此时一些人已经反应过来,虚脱的坐起来喝点水醒神,刚才的他们就像是被放在了锅里不断炒着的黄豆,又热又累头昏眼花,还有几个人被头嗑在石头上,血迹斑斑。 张书鹤对这些呻吟声充耳不闻,只是目光紧紧追着缝隙中的战场,他看到黑豹的身形,比以前的身形还要来得更大一些,正在山头间不断的向空中喷着火焰,只要它再坚持一下,就可以将那妖藤彻底的烧尽,到时…… 张书鹤只觉得念头一转间,脸色便开始僵硬起来,眼底也被那片火海染成了紫色,就在刚才,他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以至于这个念头一瞬间如疯草一般狂长起来。 他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底一直以为金斩元此次凶多吉少,就算出现奇迹,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但是却一次也没想过,金斩元会将邪藤本体除去。 可是以此时的情况看,这结果应该占了百分之七十以上,只要它火势不灭,那邪藤在阳火之下必定没有再翻盘的可能性,张书鹤的目光顿时从战况上移到了黑豹的身上,眼中闪着紫色的光芒。 这只黑豹不过是他当初机缘巧合之下炼的一个仆兽罢了,最终的目地就是利用它的战力,使自己能在末世中比前世走得更远,活得更好,但是自从黑豹化形为金斩元后,自己的修炼被耽误了无数次,还要次次受制于人,虽然可以四下走动,但是实际上与笼中鸟并无区别,那金斩元平时绝不离开他中核心范围之内,本来以为这妖修刚刚化形,数年间会心性不定,时间一长,说不准自己就有可能逃出它的掌控,但是眼看数年过去,它比之前更加缠得紧。 张书鹤虽然面无异色,但脑中不知转过多少念头,只是因为心头血在它那里,自己的念头,他若想探知,都可以知道,所以平时并不敢深想,只有在它进化陷入到沉睡时才有将它灭除的想法,但是却只是一瞬间,便被自己强行压了下去,主要是他不清楚这妖修的全部实力,不敢贸然动手,因为下手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彻底的将它杀死,以后就会后患无穷,恐怕再找不到任何可以动手的机会,连自己的命都难保。 而就在此时,这金斩元所化的黑豹虽然看着占了上风,但是与两败俱伤恐怕相差无机,虽然它身上有真龙之血,也不过是小小一两滴而已,虽然有至阳紫火,但也不是无穷不尽,这样一天一夜,恐怕它也像那邪藤耗光了身上所有的能量。 如果在它将邪藤彻底烧死的那一瞬间出手,那一举将它灭杀的可能性几乎高达百分之八十,因为若是只是桃木剑,倒是没那么大的把握,只因他手中有一柄雷剑,这柄雷剑还是金斩元当初亲手拾回来交到他手上,不知金斩元死的时候,会不会后悔当初不把这剑收为已有,又还给了他。 张书鹤缓缓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这柄碧绿的小剑,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抬头看向那只喷火速度逐渐慢下来的黑豹,目光闪烁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又能够真正预料最后的结果,这一战如果同时灭除一邪一妖,便是他心目中的大胜,从此以后,再没有人可以牵制于他。 倏的将小剑滑入手心,缓缓的指向了那一处桃木枝的缝隙,他的整个心神都在那忽左忽右的黑金色影子上,再近一些,再近一些,他将全部的法力都注入到了雷剑之中,望着它的影子,在这样的距离下,应该能将它重击,毕竟九道天雷,最强的渡劫之雷,它现在体内能量被消耗贻尽,根本无法抵抗九道真雷的攻击,恐怕一击就能将它彻底的解决,它由自己而生,最后结束它的也应该是自己,这才是真正的因果轮回。 九道真雷很快的凝在了剑身,将整个空间映如白昼,只要一击出去,天地就平静了,自己也可以真正的得到解脱,张书鹤嘴边带着笑容的将雷聚于剑尖上,就在他觉得自己所有情绪都随着那雷电越聚越多,感觉到胸口的那股股快意,他看到了黑豹接近的身影,这是最好的时机,最近的距离,就是一刻。 就在他脱手的那时,突然他感觉到太阳穴处传来了一阵剧痛,脑袋一清,接着一声金雕的鸣叫声,而自己的手臂也似被一只翅膀撞过,偏了一偏,随后他看到手中的那柄绿色小雷,带着如一个圆球浓缩的雷电突然脱走而出,接着透过了他用桃核布下的桃木,瞬间在他正面形成了一个井口大小的烧焦口子。 而张书鹤在剑离手的那一瞬间,便感觉到全身的力量都似乎被突然抽走,脑子似乎从一个封闭的空间中恢复了过来,张书鹤只觉得全身汗如雨下,大概感觉到了侧脸流下热乎乎的血液,微微晃了晃头,意识到什么,突然脸色发青的抬起头看向那柄从他手中射出的雷剑,但是此时他只看到了耀眼的光芒,因为太耀目,让他双眼暂时失明,他分不清那白光里哪个是黑豹哪个是邪藤。 可能是精气用得过度,又可能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让他一时之间突然头痛欲裂,他想起了之前所做的一切,不由的紧紧握住了握剑的手。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之前在崖下时,中了一次邪藤的幻境,这一次又轻易的中了招。 他不清楚诱发幻境的原因,可能是那将幻境在他潜意识中种下了一颗种子,在刚才那念头转动时破壳而出,又或者在他内心的心底深处确实有这种晦暗的想法,在他注视血藤本体时,便这么轻易的着了那邪藤的道。 张书鹤脸上的汗,不知是被火烤出来,还是悔恨愧疚下的冷汗,等到几秒后眼睛恢复,他急忙抬头又向上面望去,刚才在将剑射出去时,金雕用嘴啄破了他的额头,从幻境中将他唤醒,并用翅膀用力的扇了他一眼,那柄剑最终应该是射偏了,但是究竟射向了哪里,在他看过去时。 却是没有看到黑豹的影子,还没等心下一沉,却是见那足有一个小水池大小的血藤心脏,正向外一鼓一鼓的振颤,就像是青蛙在不断涨缩的肚子一样,由慢到快,接着从里面似乎射出了光芒,张书鹤想起刚才双目短暂失明,急忙用手挡在了眼下。 他听到那邪藤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声音,竟然有些像腹语,咬字模糊,但是却能够听得出人类的语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恼火及愤怒。 “人类总以为自己才是世上的一切主宰,视我等为邪物,是末世毁灭的主导,欲除之而后快,但是岂不知在我等的眼中,你们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所有的罪恶都是因你们而起,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生物掩藏在地下,也许在某天会被人类亲手挖掘出来,引来自我毁灭…… 这一次我虽然失败了,但是却不是终点,也不是死亡,只是暂时沉睡,我会将我的子孙永远埋藏在世界上任何地方,等到吸足了人类的罪孽,再重现天日,这里永远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我会在亿万年后再次重现天日!” 最后的天日两字如回音般,震荡了数声,那血藤的“心脏”被撑到了极点,接着一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自近的地方炸响开来,有如一颗导弹落在耳边。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一声炸响如山崩地裂,巨大的冲击波之后便是山体塌陷的震动声,所有的人在极度的惊恐之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天要踏了,我们完了! 张书鹤之前在阵法内布下的无数阵符,加上一片桃树防御网,即使无数桃枝缠绕在一起,极为结实,仍然在这几波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就像是一只简陋的帆船在狂暴的大海之苦苦挣扎,一浪又一浪的袭卷,终有一日要被尽数吞没…… 在这种天翻地覆之下,无数的惨叫声都被尽数埋没,被无数喷射而来的沙泥堵住了口。 也许时间只有一瞬,但是在很多人的意识里,这段时间特别的漫长,直到震荡彻底停了下来,无数的泥沙终于尘埃落定后,幸存的人才痛苦的从被埋得厚厚的泥土里爬出来。 而此时一眼看到外面的情况,都惊呆了,之前那个四面绕山,风景不错的地方已经毁得面目全非,如同突然间被换了一处地方般,全是山体崩塌的碎石,除了这些,让人更加觉得怪异,整个视线并不在一个水平线下,就像是站在了半空中环视一样,顿时有人拖着伤腿爬到破破烂烂,被山石撞击的漏洞百出的桃树边向下一看。 几个幸存的人顿时倒吸了口冷气,如果说这山中还有什么生命,大概只剩下他们一伙人了吧,因为即使之前有,也被地层下陷埋在了其中,他们现在现在所处的弹丸之地,算是周边范围内最完好的一小块地方,不过让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是,立足之地虽然没有被完全损坏,但是情况也是不妙。 因为他们站的阵法这一块地方从上到下呈现出一个被啃过的苹果形状,两头宽些,中间细,说不准哪里有裂缝,稍不注意之下就崩塌了,看着无事,实际凶险无比。 随着时间推移,不少人陆续从被土掩埋的地上爬出来,他们来时有二百多人,但是现在活着的连一半都没有,除了被血藤杀死的人,及几次震荡当场口鼻流血死去,还有一些是被乱溅的石头和木头碎片误伤而死,在泥土中窒息的也有十多个,剩下还活着的也没有几个好模好样,全身血淋淋灰头土脸苟延残喘的不在少数。 就在这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怒接着嘎然而止,“连云你……” 只见那人正坐在地上,被一把剑穿透了胸腔,只一会便睁大了眼脖子一歪咽了气,如果细辩这个人是这次任务中两位道长其中一位,而另一个手拿剑的人则是二人中的连云道长。 连云道长眼神狠毒的拔出了剑,看了眼周围,接着又看到坐在一棵被击的有些残破的桃树下的邱道长,邱道长此时一条腿被一根尖锐的桃木碎片扎在其上,流了不少血,无法动弹,按说这点伤对于修炼多年的邱洞主不是什么致命伤,但是之前他布时损耗了寿元,加上为了维持阵法透支了身上的修为,此时的身体状态连一个平常的健康人都不如,腿又受了伤流了不少血,情况实在是极为不妙。 邱道长本来闭着的眼睛,在听到自己的师弟的惨叫声后,慢慢张开了眼睛,在看到那一幕后,任是好脾气,也忍不住怒喝了声:“连云,你在做什么?”两个都是师弟,从末世前就在一派中,到现在少说也在二十多年,他没有想到,在灭掉了血藤,放下了心头的重石后,看到的竟然是死里逃生的师弟自相残杀。 谁知连云看到邱道长的惨状,竟然是仰头大笑,状似得意,“真是天意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邱道长见他有几分不正常,顿时想到什么,震怒之下大声道:“连云,你是否中了邪藤的幻境,速速醒来!”说完却是气急攻心,一阵猛咳,一咳之下又震动到了腿上的伤口,顿时又殷出一滩血来,伤势更重了。 “姓邱的,你也会有今天的下场?”连云道长停了笑,阴森森的看着他,往日和善的面孔,此时看来竟是冷森无比。 邱道长不看而已,这一看之下,顿时震惊的指着他道:“你,你居然修习了魔功?” “那又如何?”连云道长挥了下手中的剑,“从入了师傅一派,你就受师傅重任,我们这些人资质不好,只能处处听你吩咐,说好听点是你的师弟,说难听点就是你手下的仆役,你手一指,我们就得无异议的跑来送死!” 说完脚下开始移动,手中的剑也握紧了,“我承认我的资质比普通人差,但是我比别人修炼要努力千倍万倍,同样是师弟,你就让资质不好的陪你送死,而周师弟资质好,你就留他在基地里管事?什么叫狗眼看人低?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所以,我就要修炼魔功,我要让你们知道,资质差又怎么样,有朝一日我就要将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全部踩在我的脚下……” 说完便又是一阵阴森到骨子里的冷笑,接着他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莲花,但是整只莲花并不是白色的,而是血红色,与血藤颜色竟有几分相似。 邱洞言听到之前的言语气得指着他骂道:“你这个……”当看到那只血莲时顿时气得鼻冀扇动:“师祖的白莲居然是被你盗走的,还炼成了魔器,真是大逆不道……” 连云道却是转动着手里的血莲,一会儿的工夫便从血莲中散发出一股恶臭,瞬间包住了此时地面上的所有人,顿时还能呼吸的人不由的开始呕吐起来,接着一个捂着脑袋作打滚状,相继陷入了恶劣幻境之中。 “那又怎么样?最后的胜利者一定会是我!”连云道长看着手中的血莲,眼中迸发出了光彩:“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我被着所有的人,暗暗收集着血藤,提取血藤中具有让人产生幻觉的外膜炼制出了这血莲,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才终于让我炼制出来,怎么会轻易的让你毁掉,今天,我就要将你们全部杀死在幻境中,然后用你们的魂来提升我的功力,哈哈哈,一个不留……” 邱洞主毕竟多年修为,精神力强大,并没有普通人的反应,但是魔器的强大,他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几次欲动身体,但都被腿上的伤疼出一身冷汗,“我老道死不足矣,你要杀就杀我一人,其它人与你无怨无仇,何必造成杀虐?” “这些人要是活着,我杀同门的事又怎么能保证永远不说出去呢?只有死人才能够永远的替我保住秘密……” “连云,你不要如此狂妄,这里近百条人命,如果你能现在能够放下魔器,之前的事我便不跟你计较,否则,你别忘记还有张修士在此,他不会任你乱来……” “张修士?那个张书鹤……”连云道长疯癫怪异的笑了两声,“说起来,我还要感谢这个人,要不是他,我可能不会活着站在这里,不过,现在的他早已经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不可能,张修士法力比我要强大的多,不可能出事。”邱洞主闻言也是一惊,目光开始焦急的搜寻周围。 “他早就被爆炸波撕成碎片,面对着一个没有任何东西阻隔的缺口,没有任何人能活下来,估计现在魂魄早就入了地府了……哈哈。”若不是冲着这一点,连云道长恐怕还不会这么快撕开他的真面目,张书鹤一死,那耗尽法力的邱洞主也就不足为惧,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灭杀掉他们后,再回到基地,那整个基地的人都要封他为英雄,小洞天的洞主也注定是他的囊中之物,日后地位崇高,呼风唤雨自然不在话下,想到这里连云道长已经有些得意忘形。 邱洞主立即想到,张修士杀邪藤时曾出手一个会放电的小剑,那剑将那些起保护作用的桃树枝给焚烧出一个井口的洞,正好是邪藤爆炸的地方,并且,张修士就站在离近的地方,邪藤的自爆来得毫无证兆,听着连云的话,似乎真得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邱洞主忍不住砸了下地面,都怪他识人不清,他死了没有关系,但是没有认清这个禽兽的真面目,让像张修士这些本来活着的英雄,死在奸邪小人之手,简直是莫大的亵渎和耻辱,他就算是死也愧对所有的人! 随着连云手中的血莲散发的恶臭幻觉,已经有不少人的失去了意识,连云道长满意之时,目光竟是看到了一处。 那应该是张书鹤用雷电击出洞的地方,只见那微圆的树洞形状被爆炸波撕裂的有点不成样子,只是上面一根桃枝挂着一样东西让引起他注意。 一时间他没有理会对他不成威胁的邱洞主,走了过去,看清楚那东西后,竟是喜从天降,那东西不是别物,居然是一只幼豹,黑色带着少许金纹,这不就是与邪藤大战威风凛凛的妖豹吗?难道那是只母豹?生下的幼豹,被炸到这里?若是他能有那么一只妖豹,那必然天下无敌。 刚露出兴奋之色伸手,突然又收了回来,不对,那豹子不可能有幼崽,就算是只母的,末世中又哪来的公豹交配,恐怕这只豹子便是那只大展神威的黑豹,只是大战后妖兽被打回了原形,这样一想顿时兴奋之意破然而止。 如果是这样,养在身边就是杀死之祸,没人会傻的给自己留下祸患,顿时眼中凶气一闪,伸出了剑便想要将那只幼豹彻底杀死,以除后患。 就在剑尖刺入到豹身时,突然一柄不出奇的木剑从背后刺入他的左胸之中,连云道长动作一僵,不敢置信的看向露出剑尖及自己血液的胸口,“不,不可能……”怎么回事?他马上就要成功了,怎么会死?不能死,不可能死。 就在他一动不动死死的瞪着胸口的剑时,有个冷得如冷雕一般的声音从后方淡淡传来:“就凭你也想要杀它?你还不配!”说完便用力的抽回了剑,只见那连云道长被力道生生翻了两圈摔在地上,嘴角开始往外冒血,不相信的死盯着张书鹤的脸,“你,你,张书鹤……”随即血开始大量的涌出来,将他后面想说的话彻底淹没,身体剧烈的颤动了两下,终于停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连云道长一死,他手中的那个血莲顿时光芒一淡,周围被幻境所迷的人顿时慢慢停下了痛苦的神色,有一些精神力强的已经恢复了神智,并且看到了唯一还站着的张书鹤。 在他们眼中,这个比他们敬重的邱洞主还要神秘的高人,就算是一个人独撑大阵一天一夜也没有露出丝毫惊慌的张道长,但是此时却是一步步向边缘走去,神色间看着竟是比邪藤攻阵时还要紧张。 他身上原本穿的黑色亮皮羽绒服此时看起来半点光泽也没有了,上面蒙着一层淡淡的灰尘,却丝毫没有因此而污浊到高人举手投足间的半分气质,不少人看着心中也是暗自纳闷,分明是如此气场,即使一语不发,也仍让人目不转睛的一个高手,他们竟是有眼无珠,在身边呆了数天,愣是无一人能辨认的出,也不知是高人隐藏的好,还是这些人眼珠了蒙了尘。 只见张书鹤在将剑刺入到连云道长胸口后,眼睛再半分没有移过去,而是目光紧紧的看着挂着的那个黑色不知死活的动物,张书鹤向前移了两步,意识到什么手中沾了血的剑被他随手一扔,立即被弃之如敝屣。 两三步间就走到了那处炸裂桃树边上,然后十分谨慎小心的伸手从一根勾着的树枝上将那个黑色不知是猫还是豹子的动物取了下来,这时挂在张书鹤肩膀上的金雕,嘴里啾了两声,张书鹤却是充耳不闻,眼也没眨,将那只黑色的“小猫”捧在手里,用左手的手指拨动了两只耷拉的小耳朵,小时的黑豹最护耳朵,动两下就会用爪子贴着不让动了,此时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张书鹤的眼中顿时有了丝焦色,急忙将手指探在它鼻下,又将手放入到它柔软的腹部,随即竟是急急拉开身上的羽绒服,然后将它给严实的包了起来,连头都没回,便一掌劈开那根桃木,从高高的上面跳了下去。 顿时有几个人惊叫了一声,其中就有邱洞主的一声高喊:“张修士,请留步……” 随即便有人冲到边缘向下望,冲过去的那人便是正灰头土脸的刘海和几个手下,当初来到这里的二百多人里,小洞天的人死伤非常多,这与他们阵法耗尽了法力也有关系,相反,大多活下来的都是军队中的异能者,异能者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高出数倍,不过即使如此,也是不敢以肉身跟邪藤正面交锋,必要时得借助与现代的武器进行攻击。 但是在后面几次震荡中,他们的异能让他们活着的机率大大增高,但是仍然大半都受了伤,独独只有刘海所带的小队除了轻微的擦伤,基本行动自如,也是最快从土里爬出来的一批人,这难道就是他们运气比别的小队好?他们当然不会这么认为,这恐怕与张道长之前给他们一人两张的防御符有关系。 有一个军士就亲眼见到一根桃木碎根向他胸口击来,速度快到他即使是个速度异能者,也来不及逃脱,却意外在那木根离胸口一公分时像被什么阻止了一般,缓了下来,随后只是刺破了衣服,划伤了点皮肉,而身上的一枚桃木符当场化成了灰烬。 原本这里能活着的所有人都应该感激张高人,但是刘海一队更甚,刘海和几个手下见张书鹤突然从上面跳了下去,他惊的胆都快破了,立即也扑了过去,却是见到一个人影在众多凸出的巨石上跳跃,极快的离他们而去。 刘海不由的大喊了一声:“张哥……” 张书鹤似乎听到了声音,动作一顿,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手向后一扬,然后几下间便消失在茫茫的泥沙碎石中,离开了几个人的视线。 刘海不由抬手一接,只见张书鹤扔过来的竟是一只桃木筒,刘海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之前张哥就给了邱洞主一个,靠着里面的果酒,邱洞主才得以支撑战斗到最后。 此时扔给他这个桃木筒的目地,显然也不必猜了,刘海有些不舍的又看了眼茫茫的远方,这才向邱洞主的方向走去。 邱洞主大阵后身体虚弱亏空,又流血过多,不适合马上搬运,需要医疗条件好的地方取出那根尖木养伤才行,可是这里别说有好的医疗条件,就是块干净的布都没有,加上这里被邪藤已经整得翻天覆地,路途也不平坦,颠簸再所难免,一路上恐怕不到基地,邱洞主就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若是有了张哥这一筒神奇的果酒,邱洞主极有可能撑过这一路到达基地,邱洞主接过桃木筒后,竟是叹了口气,他岂是不知道,这次灭杀邪藤全是张修士一人功劳,损失惨重,不仅是大量的符,还有那只豹子…… 在爆炸的那一刻,其它人或许没有注意,但是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在邪藤自爆的那一刻,一道黑影突然堵住了张修士对面的那个碎裂的洞,这才让张修士有时间移开身体,避开邪藤致命的爆击。 而那个黑影,就是之前和邪藤大战的巨大黑豹,能舍身为主,必定是多年养在张修士身边,感情深厚,就看张修士刚才取下豹子时那抚摸的动作便知了,若是一遭失去,打击必定巨大。 即使如此,张修士还想到他这个要死的老道,又赠了一瓶珍贵的果酒,实在是让邱洞主无地自容,欠下的恩情可真算是天大了。 张哥就那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刘海心里颇不是滋味,但是现在所站这处地方实在是危险,若是稍有不对劲,倒塌下来,恐怕也就一个不剩下,于是清点了下,九死一生的任务,居然还能够活下五十多个人,实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了。 这五十多人里能活动自如的除了刘海小队里十多个人外,还有几个,原本带队的师长已经不幸遇难,这里官衔最大的便属刘海一人,自然一切唯他命令是从,刘海匆忙让人将周围粗的桃树干砍下做成几个单架,又弄了不少柔软的枝当绳子用,想着一会怎么下去。 他们能动弹的只有二十人左右,想要将这里五十人一起带回基地,确实是一件伤脑子的事,但若是跟剿灭邪藤的任务比起来,也就不错什么了。 而这边张书鹤却是带着黑豹整整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肩膀上的金雕饿了也不敢叫唤,只是路上频频看向张书鹤身前用手臂护着的腹部,老是不见动静,才那么弱弱的叫上一丝。 张书鹤紧抿着唇,一直不知疲倦的赶着路,眼中有些木然,似乎在想着什么,似乎又什么也没想,竟是连金雕的叫唤也没有听到,直到赶到了目的地,这才恢复了些神色。 金雕看到这里高兴的扑了扑受伤的翅膀,发出两声愉悦的叫声,因为这里是它孵化的地方,它刚出生就是在这里,隐隐看着就有一种亲切感。 张书鹤走到那个熟悉的石洞前,劈开的本板正挡着门口,张书鹤上前移开了木板,因为里面早早有黑豹留下的气味,所以没有动物敢在这里安窝,一切仍然跟走时是一样的,石床上铺的军用被并没有带走,还放在上面。 张书鹤走了进去,回身将板子挡在洞口,然后一手抚着身前,走到石床上,将上面有些潮意的军用被一把掀在一边,然后从空间取了两床柔软保暖的羊毛毯铺在上面,这才抿着唇小心的拉开羽绒服,将怀里脏乎乎沾着血的幼豹从怀里抱了出来。 然后放到了毛毯之上,而他的羽绒服之内全沾满了干涸的血液,连他白色的衬衣上都是一片暗红的血渍,因为一直有张书鹤身体的保温,黑豹的四肢还很柔软,但是尾巴却是断了一截,前爪似乎被什么东西炸烂,黏乎乎的一团肉,嘴巴到下颚炸掉一块,血黑一片。 金雕不知道黑豹的伤如何的重,只是觉得为什么它躺在那里不动,便跳到幼豹身边用翅膀扇动,想要唤醒黑豹,让它别睡了,以前它爱睡觉时,它总是骂它是蠢鸟,懒鸟,现在自己却是睡了一天一夜都不醒。 而张书鹤却是用毛毯一角盖在了一动不动的幼豹身上,然后站起身,从空间取出书桌一笔墨等,半点休息都没有,数小时之后桌上便乱七八糟的放满了画好的各种不同的符。 画完最后一纸,张书鹤抬手一把推开桌子,开始用朱砂在地上匆忙的画着当年那个记忆中的聚灵阵,直到画完后,才将空朱砂盒一扔,盒子和地面撞击,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 随即张书鹤回身走向那个用毛毯盖着的小小身体,然后掀开毛毯,伸手抱起幼豹,看着它似乎又回到了他刚回末世那时,如前尘往事一般回放,眼中一时竟是涌现出很多复杂的神情。 真的没有想到,在若干年后,有一天,他还会再重新再施展一遍禁术,而对象竟是同一只豹子,只是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奏效……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自从邪藤本体被灭掉之后,末世中对人类的最大威胁已经去了一半,除了一些剩余的丧尸和各地零星的血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有仅存的人类,就像是身上绑的一个炸弹被解除一般,全都松了口气,就算仍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是面对有希望的未来,这样暂时的苦也是能够忍受。 在接下来三年之内,B市基地中和其它一些地方的小团队开始剿灭剩余的幼生血藤,因为本体死亡,它们的营养无以为继,加上没有足够的人类血吞噬,与之前比是大不如从前,部队和狩猎队剿灭起来也极为轻松。 而基地剩下的一些人则是开始大面积的栽种粮食,人类的危险除了外物,在食物方面也是个大问题,因为很多地质被血藤毒素污染,根本寸毛不生,能够栽种的地方少之又少,不过好在并不是没有,血藤清除尽之后,便开始将没有被污染过的土地进行圈围,重要保护,多余的人分配出去进行植被工作。 只要熬过了冬天,春天种子种下食物就有着落了,而原来的整个路线也全部进行了清理,虽然这场末世毁了家园,但是好在仍有底子在,将路中损坏的地方进行修整,很快就能够通车,运输和传递信息也慢慢发展起来,情况是越来越好。 而邱洞主经此一役,声望极高,在B市基地上层地位都是极有名望,只是在与邪藤本体进行大战后伤了腿,送回基地养了大半年伤,之后便一直闭关,一年半载也不了几次露面,不过他曾吩咐下去,找到的丧尸和血藤要进行焚烧,得到的红珠和红渣,带到小洞天可以换粮票。 高层听闻,不过是件顺手而为的小事,哪里会让这位末世中的大恩人,德高望重的邱洞主出腰包买,立即亲自下令让部下大量收集红珠和红渣,那些部下急于讨好上层,争取业绩升职,自然不敢怠慢,于是三年内大量的红珠红渣便被进入到小洞天中。 邱洞主要这些东西没有用,他只是刘海说起过张书鹤以前大量收集过这东西,似乎有什么用处,上次围剿邪藤本体他本就欠了张修士不少人情,加上后来那筒果酒,几乎是又救了他一条老命,帮忙收集些红珠红渣实在是不算什么,左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转眼五十年后,某处的山峰之上,最顶峰的地方有一小块平地,平地上面简单的用了一些树枝围了一个篱笆,一个简陋的木门挡院,院子里石头路的两边种了些清清郁郁的灵草,叶子翠绿异常,颤巍巍的无风自动,上面的露珠滚来滚去甚是晶莹,而院子里有一座简单用草盖的三间草房,特别有农家的气息,只是这方圆百里全是险峰及些攀天大树,别说连个人家,平时连猎手都不见,怎么会有人住在这里。 因为此处是山峰的最高处,所以非常接近天际,站在院子里几乎一伸手便可以探进雾中,从下面往上看因为到处都是浓雾缭绕,根本看不到此处有人家,而从上往下看,雾气太大,也只能在阳光透过的缝隙隐隐乎乎看到一眼半眼,所以此处极为隐秘,几乎可以说与世隔绝了。 院子里外的石路上有几只野鸡正咕咕的到处走动,时不时的用嘴啄啄篱笆木桩找虫吃,就在这里从天空云层中传来一声极大禽类的鸣叫声,原本听着还在远处,但是眨眼间便见到有一只巨鸟自云层中冲了下来,这只鸟看着很像雕类,但是却比雕似更加凶猛,一边翅膀张开足有五六米长,一扇之下便会狂风大起,原来稚嫩的带黄色的嘴此时看来竟是成了鹤红色,颈间的一圈羽毛也隐隐变成赤红色,极为耀目,两只爪子如一双钢钩,落到院子里的一棵老树上,一下子就入树五分,牢牢的抓住树。 这显然是一只成功变异的金雕,比原来普通品种的金雕无论能力还是灵智都更胜一筹,它在天空飞过来时,爪中抓着东西,落到树上时,爪子上的东西便被扔到了一处空地,发出重重的下沉声,普通雕类是天空的王者,速度快着称,所以一向不能抓取重物,但是变异后的金雕翅膀再加厚长,能抓载的东西是普通金雕的数倍。 金雕站在树上向草屋望去,除了房顶几只鸟的叫声,里面静悄悄,并没有听到熟悉的声音,随即它的小脑袋一转便四处看来看去,看了一会儿后,便翅膀一张向峰下飞去,转眼就没入到了山林中。 山峰的山腰处,一只浑身漆黑,脚踩金云的黑豹,身体矫健而又悄无声息的接近着他看中的猎物,其实它完全不必如此,因为那群猎物因为它的接近,早就瘫软在地,它们没有看到攻击自己的目标,只是感觉到一种强大的杀意,在这股杀意下,它们边逃跑都无法办倒,全部曲膝跪在正要前去饮水的草地上,头颅不安的低着,如果迎接王者一般卑微。 黑豹在周围绕了一圈后,终于出现在这群猎物眼中,猎物见到后个个全身发抖,臣伏在地,只见黑豹迈着无比从容的步伐,身后的长尾不断的卷动,显示着此时它的好心情,这片山果然是个好地方,几年的缓冲,便又生机勃勃起来,山高草肥,连带这些雄鹿母鹿小鹿养的也是颜色亮丽,肉质肥美,它想起什么,用舌头卷了下嘴边,似乎想起上次吃肉的感觉,留恋无比。 随即便精神十足的走进鹿群中,在这些全部趴跪在地温顺的鹿中左看看右看看,这只不错,是母鹿?想到那人说过末世过后,正是万物复苏时,为保证食物链正常运作,尽量不要随意杀生,如果非杀不可,那最好避过母的和幼崽。 于是本来停在那头正怀着小鹿,身形肥美的母鹿面前,随即又走来了,路过几个小鹿,投过去几眼,只见几只小鹿并不知人间险恶,正瞪着湿漉漉无辜的眼神看着它,实在是瞬间引发了它的杀戮欲,不过停顿了下又走开了,最后走走停停,转了一圈,突然听到上方传来一声雕鸣,眼睛立即往上空扫了一眼,便随便的扭头一只成年的雄鹿,雄鹿只在它口中挣扎了几下,便软了下去。 黑豹食物得手,也不留恋,一闪身便咬着猎物在森中不见了踪影,它一消失,鹿群便立即反应过来,顿时纷纷从地上站起然后受了惊似的往相反方向的林中跑去,就算前方解渴的水源只剩两三步,也没有鹿再留下来喝水,一瞬间跑的干干净净。 此时若有望远镜,远远便能看到一只全身三米多长,矫健的黑豹正口咬一只雄鹿飞快的林中奔跑,速度快到令人咋舌,转眼就从半腰处跃上了山峰。 只见还在木门外还在地上找食的野鸡原地一阵扑腾,便见有一只黑影从它们上空跃过,直接跳进了院子里,人说谁的脚步轻,都会形容说如豹子一般,黑豹的脚步可以说是树叶落地般,几乎没有动静,即使它口中还叼着只猎物。 进了院子,黑豹便直朝草屋走去,走到门边的一口水井处,将死去不多时的雄鹿扔到了井边,然后舔了舔口中温热的血味,直到没味了,这才悄声的从微微开着的门缝处钻了进去。 草里外面看着简陋,里面倒是布置的极为舒适,进去便是厨房,烧烤的用具一应俱全,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洗好的碗筷也放置在消毒柜里,当然这里没有电,所以消毒柜的肖毒功能也就是摆设,只是当个放置的工具用着。 右面的房间是用来冲凉洗澡用的,黑豹一扭头钻进了左面的房门,里面静悄悄的跟它早上离开时一样,黑豹眼睛一转,不由轻轻摆了摆尾巴,走了进去。 里面应该是卧室,只有一个柜子放衣服,一张用枯桃树拼凑的桌子,然后就是一张木床,木床上此时铺着干净洁白的床单,上面正侧躺着一个人,姿势中规中矩,身上盖着一床白色的薄被,一头漆黑亮泽的长发自然的铺陈在洁白的枕头上,有几缕垂在床边,走近微微有一种胡青草的香味,这东西放开水里煮一煮,比城市里那些洗发水都好有,这胡青草煮的水洗发时间长了,头发上都会微微散发着一股清新的青草味儿,闻着心情极为舒服。 黑豹悄声走上去嗅了嗅,随即跳上了床,平时它早上出去寻猎物,回来时,这人都已经起来修炼了,几乎是它回来时,他就已经修炼完毕,今天倒是例外,可能是昨天夜里折腾的太久,太累的缘故,竟是金雕那么大的叫声都没有吵醒他。 随即悄声走到床上人的身侧,只见草屋的两扇小窗已经透出了外面的光线,照在床上人的脸上,只觉得让人微微晃神,那是难以言愉无法形容的感觉,若说此人眉目如墨如画,却又无法全部道出其中神韵,强烈的吸引人的目光。 不止是吸引人的目光,此时被吸引的还有一只豹子,只见它目不转睛的看了半天,随即尾巴便开始不安份的动了起来,往前了两步,刚要低头,想到什么,突然用舌头急忙舔舔嘴,直到反反复复嘴里没有那股血腥味儿,这才凑上头用嘴触了触床上人鲜红温润的唇瓣。 随即爪子无意中一拨,本来搭在床上人身上的白色薄被便落了下来,看到那露出来窄腰及那双修长微曲的腿,它顿时记起那窄腰和长腿昨夜有多么的有力及柔韧,还有这肤色,比身上洁白的被单还要更白透上三分,实在是这山峰上之,白云之间最让人心动的风景。 第一百一十四章 张书鹤昨夜睡得沉,中间也没有醒过,所以身上并没有穿衣服,而微曲起的腿间隐隐能看到些昨夜肆意折腾后的微红痕迹,加上星星点点的白浊印子。 黑豹见状眸子一暗,便凑上去用腥红的舌头来回舔了舔,直到周边舔的干干净净,兴许是这股湿热,又或者是腿间被碰后的不舒服,睡着的人微蹙着眉心,腿竟是微微动了动,这一下便透出了昨夜那销魂之处,原本一直是极浅的淡粉色,此时看着竟是红的厉害,怕是伤着了,黑豹顿时有点爱惜的舔了舔那里,丝毫没有什么异味,它舌头在周边转了转,最后舌尖竟是轻轻的开始往里探。 黑豹的舌头极为有力,并且卷起来的粗细也极为可观,在它舌头慢慢探进去时,躺在床上的人终于察觉到了异样的感觉,只觉得昨夜被用过度的地方,此时竟是酸涨的似乎又要被撑开,颇有些疼痛感,即使睡得再沉,最后仍然是眼角动了几下,才睁开眼睛。 只见一条尾巴正轻轻如棉花一样有规律的拍打着床单,显示着此时主人心情的良好,而这条尾巴的主人正头拱在他腿间,活忙着正用舌头往里探,豹子舌头虽然没那东西硬,但是来得更灵巧,在里面卷了几下,他就觉得整个腰和后椎本能的就酥麻了,顿时感觉到不妙,他在它面前不止说过十次,此事必须节制,但是一到关口便是超负荷,一阵阵酥麻过后,想到什么一股气便涌上心头。 顿时一抬腿,便在豹身上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腿:“一大清早又上哪儿野回来了,给我变成人好好说话!” 力道不重,却正好将那豹头给踹移位,那舌头也就顺势滑了出来,张书鹤撑着翻过身,取了放在床头叠的整齐的干净衣服,转身便套了上去,回头便见那双紫溜溜仍食不知髓的眼珠子正盯着他,见他转头瞥了一眼,便立即化形成了金斩元,不着一缕的一把圈住了张书鹤的腰,一只手不甘心的揉来揉去,嘴巴更是忙乎,轻咬着那如白玉的耳朵,整个表情动作当真是爱不释手,就像那句话说的,喜欢到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恨不得吞进肚子里天天揣着才好。 张书鹤扣衣服的动作一停,黑色长发正被金斩元一只手握着不肯放,不由的心下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不是那禁术出了问题,这黑豹昏睡了三年,醒来后缠着他的性子更是变本加厉,他本来以为这家伙死了一次,又重新炼制一番,大概就像电脑重装系统一样,以前的记忆差不多格式化了,结果,实在是让他大失所望,该记得的一点不拉,不过对那场大战前后过程的记忆倒是有点模糊了,如今在这个山头待了数十年,日日化成本体在山中称王称霸,相比之下仇恨人类的性子倒是淡了不少,这也可能与终日见不着人也有些关系。 黑豹咬完耳朵,又磨蹭了会耳后和颈项,见怀里人正思索什么,浑然不觉,一时奸诈,便趁机夺了嘴唇深吻起来,它的牙向来坚尖,爱不释口心急火燎之下难免会不控制力道,张书鹤被吻得真皱眉头,用力拍了下他后脑,便顺势推开他的脸不悦的道了句:“咬完猎物又没有漱口,满嘴的血臭……”说完便起身穿上了软草编织的凉拖,“我去洗个澡,你先把外面带回来的鹿处理下,别弄的院子里到处都是血。”吩咐完便头也不回的向门处走去。 金斩元脸上哪有半点被训斥的怒气,反而是一脸偷腥的奸笑,随即便套上条裤子,光着上身就出去处理猎物了,他即然肯支使自己做事,那就是不再生气的意思,以前记得每次只要是自己与他做这种事,第二天必然不会给好脸色,数天不让碰都是常事,不过现在却是不一样了,虽然仍然说话冷冷淡淡的,但是有时没控制好做得狠了些,也不会推三阻四,平日若时常和他亲近,也不再急言厉色,这些年住在这山中它每日逍遥的紧,有时回来的晚了,若做好了肉,还会下山寻找它,在山中这段日子,不仅找回以前与父母兄弟纵横山林的感觉,而且有伴侣陪伴,实在是他最舒服,最自在的一段神仙日子。 张书鹤在水下冲洗时,不由的皱眉看了看身后的长发,长年待在这里,加上修炼起来无时日,头发竟是不知不觉的长了,他嫌麻烦,但那个金斩元却是喜欢的很,数次命令他不准剪掉,若不是他剪了几次,此时头发就不止是在腰际,恐怕拖地都有可能。 洗完了澡出来,头发有些湿漉漉,只见金斩元已经飞快的将那头新鲜的雄鹿扒皮剔肉,熟练的切成几大块,骨头肉和四肘都依次处理好放到了盆里。 见他光着膀子地上倒是没弄太多血,但是身上却溅了不少血点,这世上唯一的一个化形妖修,居然像寻常卖肉的一样论膀子剁肉,情景实在是即惊悚又好笑,实际上这个妖修以前倒是高看了,觉得他的性格各种扭曲,十分不好相处,但是这几年间相处之下摸透不少。 了解后才发现它其实再好相处不过,只要稍微满足它的兴趣爱好,其它的倒是言听计从,半点不强硬了,就跟原本有壳的鸡蛋,一打碎外壳,就成一滩水了,就算在它头上踩上几脚,都不带反抗的。 金斩元弄完肉一回头,便见身后站着的人眸光如星,肤白如通玉,微湿的头发披在身后,就如同是上古走出来的人,虽然几十年看了无数次,但是每次看眼睛都发直,舍不得离开视线,这上古的修炼全灵之体一脉极为神秘,数量也非常少,但是据那上古妖兽的记忆碎片,每次在修仙大会上出现一个,那必然是风采至极的顶尖人物,外形气质不容任何人忽视,可见其霸道之处。 张书鹤在短短几十年,全灵之法就修炼到如今的程度,在上古时也是非常罕见的,因为上古的资源和现在相差百倍千倍有余,难以想象在这种贫瘠的环境下居然有能修炼极为奢侈的全灵之法,竟是到达了小成大圆满之境,恐怕上古也是千年未必能出一个。 不过乱世也并非无奇迹,张书鹤手中有逆天的玉桃树,又有那邪物的养份不断供给,修炼起来再加上勤奋和悟性,未必不比上古时逊色。 张书鹤不理会金斩元的愣神,冲他指了指浴间,便撸了衣袖,准备烹饪这些鹿身上各部位的肉食,毕竟家里养了两只肉食动物,并且食量一个赛一个大,幸好以它们现在的胃,一般是求精不求量,否则一只鹿大概也只能吃个小半饱,若顿顿这么吃,整个山中的野物也早就不剩什么了。 加入了桃乳,肉炖起来格外的香,肉味传出来时,金雕就飞回了院里的篱笆上,眼巴巴的看着门,这个不起眼的草屋周围小动物数之不尽,正在树中隐动,个个挺着鼻子嗅着香味儿,却都没胆子冲上门去,只能闻闻味,就算是如此,闻过即解解馋意,又觉得头脑清醒,时间长了竟然都有些略通灵性了,有一些都在周围絮窝做为安家之地,而无论是金雕还是黑豹都对那些小东西不感兴趣,所以长此以往,一到饭时,草屋周围倒是极为热闹的。 张书鹤分金雕一盆炖肉,和几大块熟肉,剩下的基本都落入了金斩元口中,金雕吃的也不过是它口中漏出来的肉星,金雕从小跟着张书鹤,又被金斩元蹂躏惯了,在外面倒是威风凛凛,从高空俯视众生,但在两人面前却一如即往,丁点脾气都没有。 他们吃饭时,张书鹤拾起了放在墙角的布袋,自从邪藤本体被灭后,人类大兴改建土木,几十年间就已经恢复了末世前的太平繁华,不过灭除血藤的任务却一直没有停过。 头些年邱道长收集到的大量红珠和红渣亲自送到了那石洞处,张书鹤收下后,之后陆续都会送一些,既使后来黑豹醒过来后搬到了人烟极少的此处居住,也仍然让金雕偶而前去收取红渣和红珠。 张书鹤在大战前两年就已经和黑豹收集了大量的红珠红渣,再加上邱洞主这些年的补给,数量十分可观,他修炼用的玉桃空间积攒了数千颗,今后的几十年应该不会停止修炼。 随即将包里的大半袋子红渣和红珠收入空间,然后便看到了里面放着的一个空白信封,打开一看是刘海的笔记,内容是魏老头一百零九的大寿将至,邀请他聚聚。 末世后几年他还时常去见见,自从搬到这里,与世隔绝的时间久了,和人来往的念想也慢慢淡了,即使每年刘海都会发一封这样的祝寿相聚的信,以求相见一面,但是大多他都是回封信送点东西算是贺寿,并没有下山的想法。 不过今年算算正好是末世重建五十年,不由心中一动,虽然从信中看魏爷还是身体康健的,原因是自己送的果酒里含有灵桃汁,延年益寿活个百岁绰绰有余,但是寿总有尽时,过了百岁后,也是数着年过,今年已经一百零九,非常难得了,看看寿星也好,算算日子,金雕路中大概是玩耍去了,有些耽误,前天发信,竟然今天才到。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随即将信装进袋中,这时金斩元已经吃过饭,见到张书鹤便凑过去亲昵的握他的手,光握还不满足,非要放嘴边亲两口。 张书鹤却是反手拍拍他的手,一扫不悦,竟是和颜润色说了句:“待会你送我下山,魏爷今日大寿这次得过去看看他。” 金斩元前一刻还讨好的表情,下一刻顿时一僵,讨好的表情立即显得有些厉色,眸子也开始闪着火焰:“那老头怎么还没死?”恶毒的话说完,立即又道:“你是不是忘了?当初灭杀那妖藤时,你答应过的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最后在张书鹤放缓语气商量下,并承诺只下山三个时辰,金斩元才满脸不愿勉为其难的松了口,化了本体载着张书鹤向山下而去。 而金雕侧被留在了山上,并不是怕有人盗窃,只是张书鹤在院子里种了些年数久的灵草留着入秋酿酒,若是被山中野兽拱了可就浪费心血了。 黑豹自从大战邪藤,昏睡了三年后,再次醒来其能力张书鹤也有些无法摸透,至少在速度上要比以前快得多了,明明金雕一天来回的路程,在它脚下不过是半个小时,快得几乎是眨眼的工夫。 大概是在山上清凉之地待得时间久了,张书鹤竟然有些不习惯城市里的热浪和繁华,五十年的时间说短不短,但对人类重换血液来说,也并不是十分长,但是发展却是日新月异。 在黑豹载着张书鹤到一处城市的最中心地段一处四合院时,便在无人一角停了下来,黑豹自然早就从金雕口中得知了魏老头和刘海的住处,地点是绝对不是会错的。 张书鹤从黑豹背上跳了下来,黑豹擅长隐秘,就算身形庞大也没有引起普通人的注意,张书鹤拍拍它身体,意思是让它委屈一会儿,只见黑豹低吼了声,纵有不甘还是化为了一只幼豹被张书鹤装入了身上背的布袋之。 从山顶出发前,他已经换了身普通的布衣,头发也挽成了古时道士的髻,用了一只随手捻来粗制的桃木簪固定住,虽然在众多短发中显得有些不同,但是末世后道士大兴,也有不少这种发型,不算太惊世骇俗。 此时这个看似与末世前没什么不同的四合院,正热闹非凡,门口停的车子都是非富即贵的国内顶尖品牌,车水马龙,堵得是水泄不通。 张书鹤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魏爷过个生日他到是没想到会这么张扬,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再回头的必要,稍一犹豫便抬腿向大门走去。 此时正有不少人从车上下来,然后男男女女向里走,有人便说话道:“没想到这次来了这么多人,刘军长之前就跟我说过老爷子大寿不要太张扬了,来几个人意思意思就行,谁想到这些人都从哪得的消息……” “刘军长平日太低调了,这不容易老爷子大寿,想巴结讨好的当然不能错过了,听说军长两个儿子今年都升了师长,双喜临门啊,这求着帮忙办事的人可是海去了,你看门口那些警卫员,这上门祝寿,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张书鹤听完,微一思量,刘军长?难道是说刘海?不由笑了下,这些年刘海来信倒是没说他现在的身份,这能混到军长,确实是很不容易了,这是国家的军事要职,哪天西游了,国家领导人也是要送花圈的。 果然前方不少人被阻挡在外,光持枪警卫员就有十来个,若是谁都能进,那也就不算是军区大院了,前面说话的两个人出了手中的请柬,这才被警卫员放了进去。 没有请柬只能靠边站,张书鹤不由的驻足,想到刘海信封里的那张红色卡片,随手便取了出来,递给了离得近的警卫。 警卫接到手一看,原本不近人情的兵士顿时对着张书鹤便是一个直立,然后飞快的拿过对讲机说了一通,周围不少人,都是手提着贺礼进不去垂头丧气的人,本来见着张书鹤的穿戴,觉得一个乡下的道人双手空空的来到这里,个个都投以不屑和惊奇的目光。 但见到这乡下人居然拿出了红色的请柬,不由都瞪大了眼睛,认识刘军长的有几个是身份差的?眼前这人虽然自有一股不容人践踏的气蕴,但是还是觉得和军区大院里的人扯不上什么关系,而偏偏这样的人居然得到了警卫的重视,还行了个军礼,看那样子似乎是上头嘱咐过不得了的人,顿顿数双眼睛都朝张书鹤看过去。 只见没出半分钟,就从门里慌张出来几个人,带头的是一个看似六十多岁的人,头发梳理极为整齐,红光满面,虽然年岁大些,但是身材还算壮实,就算年长与年轻时有些区别,不过张书鹤还是第一眼看出来,这人应该是刘海,只不过穿了身中山装,倒比以前威严不少。 刘海身后是一个五十多岁保养极好的女人,穿着黑色旗袍领口裙边镶金边,即不张显又很得体,张书鹤第一次见,略一猜应该是刘海的夫人,看了下她面相,倒是娶了个不错的。 从屋里到门口也要几十步的路,但是可能是刘军长心情高涨,腿步飞快,竟是转眼就冲到了门口,见到张书鹤的那一瞬间,竟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历经沧桑的眼中闪过了不可思夷,惊讶,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同一种情绪。 足足停顿了五秒,才张口喃喃道:“不会吧?张哥你……”他想说,你怎么会没有变老。 张书鹤自然清楚他的想法,自己这个样子在以前熟人的眼中确实是太过惊世骇俗,这也是他不想下山的原因之一,原本只以为魏爷大寿,稍微来看一下,却没想到这里居然这么多人。 很快后面几个人也喘息未定的追了上来,本来想稍微解释一下的张书鹤顿时抿了下唇,随即朝刘海点点头:朝他问道:“魏爷呢?” 刘海立即清醒过来,看了眼周围,急忙上前护送道:“魏爷在屋里,张,张哥,有话进去说……”说完急忙严厉的给了警卫一个眼色,一群榆木脑袋,人来了居然不请进去,堵在大门口,实在不像话。 随后张书鹤也没有推脱,顺着刘海伸出的手势向里走,看着刘军长对着一个年轻男子如此装低伏小,门外个个不得门入的送礼人嘴都张得老大,下巴都快掉了下来,这这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居然听到刘军长叫一个年轻男人张哥? 立即所有人目光都落到了那个神秘的穿布衣的“乡下人”身上,究竟是何方人士,居然让一位在B市可以算是只手遮天的军长点头哈腰称小弟?难道是民间得道的高人?可是有人却知道,刘军长与小洞天的开山祖邱洞主也有来往,说话间也不会这样伏低,并且这个人年纪也太小了,说是高人太夸张,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刘军长如此失态。 不止是外面不知情的一干人等目瞪口呆,就连随后赶过来的几个人见到张书鹤时,也是如被雷劈了一般,站在原地如石雕一样,只剩下视线还随着走进来的那个人惊愕的移动,从眼珠子里透出了一股无法置信的情绪,跟丢了魂似的。 倒是刘海的夫人先反应过来,毕竟她和刘海结婚时并没有见过刘海口说所说的这位极为尊崇的张哥,所以反差能小一点,但是仍然是脸色未荠的跟上去,趁着张书鹤在前面走时,拉了下刘海的衣服小声道:“这个人就是你刚才在屋里说的张哥?”当时听到警卫说那张持贴的人到了时,刘海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的往外跑。 此时刘海神色倒是有些彷徨未定,复杂的看了眼前方的张书鹤,冲自己妻子点了点头,他妻子顿时掩口:“怎么会……他这么年轻?”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出头,差不多跟他孙子一个辈的。 这一点刘海也是无法解释,当初虽然叫一声张哥,两人也不过差了两三岁罢了,虽然张哥一直面容不变,但是那时他也没想别的,也不过是十年工夫,人的面容变化不怎么大,但是五十年仍不变,这就太让人无法相信了。 不过很快刘海就恢复了情绪,张书鹤在他心里一向都是高人,即使容貌不变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张哥这回能回来实在是非常难得,这些小事还是放到一边,他立即跟妻子嘱咐,屋里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尽早打发,张哥不喜欢人太多的场合,就留家里的一些人。 妻子虽然震惊,但是仍然是贤妻,极为听从刘海的话,立即回身去安排了,而后面几个魂不守舍的人也跟了上来,他们亦然是当初跟随刘海的几个部下,也都是满头白发的年纪,此时见到张书鹤,本来有心要攀谈,却都是下不了口,时间太残酷了,他们和张书鹤不过是数面之交,如今都已经苍老,可能与高人说起来也都不认识了,只得歇了念头,跟在后面。 张书鹤看了眼这个四合院,风水很不错,院子非常大,种了一些花草看起来葱葱郁郁生机勃勃,随即他脚步一顿,转头问向刘海:“魏爷在哪个房间?” 刘海立即道:“在右面,我带你去。”随即走了两步突然苦笑道:“张哥,你是不是要得道成仙了?” 张书鹤听罢一愣,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哪有那么容易,大道难登,能触碰到就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 “可是,你看,我们已经是大半入土了,而张哥你……却真的一点都没有变……” 张书鹤听罢默然,凡人有凡人的苦恼,修道也有修道的魔障,他从来都不是个擅长于安慰别人的人,走了两步才转了话题道:“听说你有两个儿子,今年都高升了,信中也没有说一声,我也一起给他们带些礼物……” 随即停了下,又看了眼脸色有点灰白的刘海一眼,突然哼了一声道:“刘海,你这一辈子早年虽然苦一些,但是中晚年官运亨通,荣华富贵,妻贤儿孝,命数很不错,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刘海听罢顿时醒悟过来,立即虚惊点头,张哥话说的冷淡了点,但是却是点醒了他,想起刚才一瞬的负面情绪,顿时真心道“谢谢张哥……” 就在这时,前方门口走出来一位头发雪白的老人,旁边有个妇人扶着,另一只手里柱着拐杖,似乎腿脚不便,看到张书鹤时,竟是脚下急切了几步,眼睛里亮起光芒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魏爷。”见着了人张书鹤多年未起波澜的心境,终是有丝松动,若说在这个世上他有最后一个亲人,莫过于就是眼前这位百岁之余的老人了,相对于老人来说,自己恐怕也是他最后的一丝的牵挂,五十年未见,在这一刻想想,他坚定的道心对常人而言也是极为残忍的。 张书鹤多年没有下山,此时出现在老人面前,其实心底也是为了与最后那一丝尘缘做个了结。 魏爷年纪大了,虽然精神很好,但是说话方面却是比以前迟缓许多,早年在末世中少不了受些苦痛,身体就积攒下不少病根,幸好有张书鹤给的玉桃酿的果酒调养,否则是无法撑过这些年,但灵桃虽好,却没有修习过功法,身体虽然比常人衰老的慢,终究会有枯竭的一刻。 老人干枯的手握着张书鹤的手,竟是激动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你这小子,总算是想起我这个老头子了……”多年不回来看看,当真是狠心啊。 魏爷早年硬气时那也是极有脾气的一个人,谁知老了更甚,也不管外面这一大群人,竟是老小孩一样拽着张书鹤不松手了,旁边扶着魏老爷子的妇人见状便忧心的松了手,站在一边,也不知张书鹤这一回来是好还是坏,老爷子的心境波动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张书鹤哪有不知道的道理,随即便安抚了下老人,对魏爷说了几句话后,老爷子才平静下来,拐杖又握在手里,但是却是一刻不离张书鹤左右,当真是变成了黏人的老头。 张书鹤有些无奈的抬头,目光扫了眼站在那里的妇人,只见妇人面容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不过是四十多岁的样子,眉目间有些像妞妞,顿时心下了然,当初见妞妞最后一次时,她才十二三岁的年纪,如今应该也有六十多岁了,不由暗叹时光的残酷。 然后张书鹤冲妞妞微微笑了下,“你是妞妞?”这个妇人确实是当年的妞妞,因为小时被丧尸围堵养成了自闭的性格,虽然长大,但性子仍然内向,不过看着张书鹤目光却是带着热切的,并且见到张书鹤几十年未变的面容,比前面失态的众人好多了,大概在她年幼时的心中,张叔从来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张叔……”妇人略有些局促的轻道了一声,妇人这一声不要紧,后面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一干年轻的小辈,皆是个个目瞪口呆,顾姨的小名叫妞妞这她们是知道的,因为魏老太爷经常挂在嘴边,平日妞妞长妞妞短,但是除了魏老爷子,谁敢这么叫?顾姨夫可是B市的市委书记,顾姨更是副局级干部,平时威严的很,虽然是女性但是,做事手段凌厉,小辈们都怕她,反而不怎么怕姨夫,此时竟然见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叫顾姨小名,怎么能不让人吃惊,而更让人吃惊的是,顾姨不仅没训斥,反而叫那个年轻人张叔,一反之前对她们这一代的严厉,竟是有些像见着长辈一样的神态,如何不让这群人暗暗咋舌吃惊。 这么一群人围着张书鹤,就算他面上没有什么不悦,但刘海早已是脸发黑了,告诉她了把这些多余的人赶快请走,如今没走倒是跟进动物园似的围了上来,张哥不容易来一回,这要是生起气来走了,他要怎么跟魏老爷子交待。 顿时也顾不得相逢的喜悦了,赶紧让一几个儿子上来送魏老爷子和张哥进屋。 此时在城市里正是炎炎夏日,外头热浪一浪接着一浪,但是进了屋,却是清爽不少,张书鹤略搀着魏老爷子进去,便看了眼屋内的摆设,竟是说不出的眼熟,很多物件似乎都跟以前住了三年的屋内摆设一样,并不显得多么富贵,甚至与平常家差不多,魏老爷子自张书鹤一来,便是满面的笑容,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老爷子今天心情不错,拐杖柱的是蹬蹬的响,拉着张书鹤便径自在一张大圆桌上入了座。 整个圆桌已经摆满了菜,这些菜色都是非常养眼的,显然是刘海为了老爷子大寿,请了饭店有名的厨师给做的,中间还摆了个偌大的寿桃,形象逼真,颜色鲜亮仿佛就像是个真的桃子。 张书鹤和老爷子这么一坐下,周围一些人都不敢坐了,因为平时的座位被他这么一坐,顺序都被打散了,原本魏老爷子左边是刘海,右面是妞妞,但是此时左右坐了张书鹤,刘海的位置就挤没了。 刘海却是半点都不在意,见状立即自己寻了个椅子坐在张书鹤边上,这样这些小辈才敢依次落座,目光开始在几个长辈方向瞄来瞄去,大部分还是在看那个被拥至上座和他们差不多少的年轻人。 直到落座后,基本桌子上都是家里人,刘海这才一一介绍,刘海有两个儿子,妞妞也有一儿两女,而双方儿女下又都有数个儿子女儿,儿子女儿又有了孩子,算起来这可真是子孙四代同堂,连曾孙子都七八岁了,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 而妞妞的小女儿今天带了相处四年的男朋友来,本来刘海清场是也要将他清一下,毕竟只是男朋友也没有领证,算不上是家里人,但是看在妞妞的面子上,加上对方还是现在当红的影视哥三栖明星,算是公众人物,现在的明星比不得以前,影响力还是很大的,考虑之下还是给了些面子。 这位明星帅哥确实是长得帅,应付起人来八面玲珑,一上来就送了老爷子大礼,出手非常阔绰,刘海和妞妞虽然在官场上算是呼风唤雨的老一辈人了,地位很高,但是生活方面却是拮据朴素的很,像他们这些当年从末世来的,受过苦受过饿,根本搞不来奢侈那些东西,年轻人一来送这么奢侈的礼品,其实真心不太喜欢,自然也就讨不了好。 加上是妞妞的小女儿疯狂追着人,更是让他们没面子,所以热情度不是太高,加上张书鹤一来,就更是将那个明星帅哥抛到一边,这对向来受人追捧的星帅来说,真是打脸一样的难堪。 尤其是在看到张书鹤取出的贺礼,当场“嗤”的一声不屑的发出声音来。 张书鹤确实是给老爷子准备了寿礼,是一只筒状的桃木壶,里面是他用黑豹在深山老林中寻来的几棵年代颇久的灵草,然后配了数十枚玉桃埋在地上十年,酿成的数只小罐果酒,本来是想留作日后冲击瓶颈时用,此时被他临时挖出来一个做了贺礼,这桃木筒外面虽然擦干净了,但难免有些土迹和腐蚀的痕迹,看着就像是从哪捡来的破烂,看着倒是有点不敬寿星了,不过张书鹤也是无奈的,可以换个高档瓶子装酒,但是奈何,埋了十年,桃木筒里全是灵液,已经粘稠了,是倒不干净的,只能这样装着,而且原装保存是最好的,一旦换了瓶子很可能灵液灵气大失,就浪费好东西了。 这破木筒一拿出来,有人欢喜有人呆,欢喜的自然是刘海和妞妞,他们可是知道这是好东西的,魏老头为什么活了这么大岁数,与每日必饮张书鹤留给他的那个桃木筒里的果酒有关,喝完一杯老头子一天就非常的精神,比吃什么药都好,实话说,老头子这么大岁数,打针吃药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完,可以说非常键康的,就是腿脚这两年有点毛病,其它都没什么。 这次见着这个木筒,肯定是比那些果酒更好的东西,他们比谁都清楚,张书鹤拿出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越不起眼越珍贵。 但是其它没见过的人想法可就不一样了,个个露出想笑不敢笑的眼神了,一个破木筒子,当是什么宝贝,还送给老爷子做寿礼,实在是好笑死了,没有钱买礼物可以直说,找个不知道从哪拣来的烂木头也能当礼物,蒙谁呢。 妞妞听到有人闷笑,顿时脸色一收,严厉的扫了一圈,那些闷笑的立即发不出声音了,但那声不屑的“嗤”却是传入了她的耳中,她看了小女儿带来的男朋友,一开始她就有些不同意,她小的时候看戏,爷爷就常说戏子无情,虽然现在这些演员不叫戏子了,但是这无情两字却是刻在她脑子里的,这是骨子里的偏见,只是碍于现在自由恋爱的风气,又是最疼的小女儿中意的,并且苦追了四年才确定关系,这打散鸳鸯的事情,她还有些做不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这一声“嗤”挑了她的逆鳞,转头便跟自己大女儿小声说道:“马上让令茹将这个人叫出去赶走,以后不准再登这个门,如果她不听,就叫她和这个男的一起滚,我从此没有这个女儿!” 妞妞的话极其严厉,大女儿听完当时就愣了,但是母亲在家里是威严的,平时有些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只要她打定主意的事,谁也拉不回来,就是父亲也不行,见状大女儿只好悄悄起身…… 要说这个明星为什么在人家寿礼上对座上宾露出这种神色,其实是出于嫉妒,为什么嫉妒,自然是因为自从这个姓张的人进来后就夺了他的风采,不仅如此,一向对他极为着迷的副局小女儿竟然对这个姓张的露出痴迷之态。 很多人都以为真得是副局小女儿追求他,追了四年才确定关系,其实这一切说对也可以说不对,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是故意画了个陷阱,引着爱慕他的女生一步一步往里跳,他出身非常普通,长大靠着脸皮做了当红明星,但是没有背景的人要想往上攀登太难了,而他的野心又并不止于此。 恰好这个机会让他得知有个女生对他有好感,并且通过朋友了解到其背景非常的强,于是他拟了一系列计划将这处长像只能说一般的女生一步步掌握在手中,她是她母亲最宠爱的一个,将来结婚自然是有求必应。 他的算盘打得不错,若是他主动有巴结实在是有降低身份之嫌,但是若是女儿追求他,那便正好相反,而用了四年的时间,终于同意确定关系,并参加家宴,家宴过后不久大概就可以步入婚姻殿堂,从此迈入真正的上流,一步登高不再是梦想。 但是没有想到,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打翻了他的计划,看到旁边搂着他的女生松开了他的手臂,盯着坐在上首的那个男子一举一动发呆,这不是发花痴是什么? 再反观桌上那人,长相确实是出众,而那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如高山白雪,那般吸引人心神,就算他此时穿着普通再普通的布衣,手中拿着像是大街上随意拣来的破竹筒,仍然掩不住那异于常人的气势,不平不贵不显不敛,即使是他在剧中演过不少的戏,模仿的功底也很强,但是此时若要他来模仿这个人,他可能根本无法做到,因为那已经不止是动作模仿的范围了,而是神韵。 神韵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演员最难演绎的东西,如果一旦有了,即使你跟这个人长得牛马不相及,都会让人模糊掉你的外在,将你们联系在一起。 人在被打击和有深刻的妒意时,都会一时头脑混乱,那声“嗤”就是那一瞬间发出的,他却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并不太大的声调,使得他谋画四年的恋情彻底破裂。 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张书鹤拿出了寿礼后,老爷子表情有点淡淡,只是让刘海收了起来,在老爷子心目中,如果张书鹤一直守在他身边,他就是少活这几十年也愿意了,多活几年却是连他影都看不到,活着有什么用,不如早点下去和老朋友下棋呢。 张书鹤知道老爷子的心思,又跟他说了些话,问了腿上的毛病,一起吃了顿饭,黑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之前说好的,但是他一落座就开始在袋中不老实起来,他哪能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催促他时间快到了的意思。 恍恍神间时间就飞快的过去了,吃完了饭在屋里张书鹤给老爷子按了会腿,用灵气将老头子腿上的经络都疏通了一遍,这才起身,老头子下地顿时一改之前的颠簸,健步如飞,将妞妞和刘海高兴坏了。 眼瞅着时间过了些,如果再不走,恐怕黑豹又要不知怎么闹腾,只好开口道别,意外的是刘海妞妞和老爷子只是沉默,却没有出口拘留,只是说了些保重之类的话,他们知道,张书鹤这一走,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来,妞妞眼中含泪,如今已经是为人母,但是在张书鹤面前,她似乎还是当年那个在吕家村的小女孩。 最后与老爷子,刘海妞妞三人开口跟张书鹤求张全家福,因为张书鹤从来不照像,思念的时候连张照片都看不到,最招呼家里二十几口老老小小坐在一起,终于求了一张唯一的珍贵的全家福。 院外有个与明星帅哥一起来的导演,被军长夫人和善的打发后,他就一直在门外候着,为什么待着不走,那是因为他最近有部末世加玄幻的大戏,主要是讲一个主角拯救整个末世的故事,结局是最后主角打破了九神印,从神印中唤出了一位上古的仙人,最后仙人一挥手,整个大地再次绿意重生,人类生机再现。 正好就是这个仙人,太不好找了,这个人可以说是这部的点睛之笔,末世加修仙可是现在的热门影视,自末世后道法不像以前那么低调了,群众大爱修仙修道的大戏,收视率一向很高。 要找一个人演这个仙人,其实并不难,但难在怎么样才能出挑,因为凡夫俗子演的,就算是再华丽,造型再别致,那看着也是个凡人,超脱不了仙这个子,起不到亮点,就在他苦恼时,就看到了一个人。 只是那么一瞬间,顿时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就是这个人了,太合适了,不用演,只要本色就完全能胜任,所以他守在门口几个小时,想着那个人总会出来,到时一定要说服他演这个角色。 在烈日下等了数个小时后,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见到那人出来了,虽然周围有人,不过没关系,等人走了,他再追上去,等到看那个人没有坐车,而是向路口拐弯处走去,他立即兴奋异常的追过去,这个人太合适了,连背影都让他兴奋的颤栗。 结果等到他追到路口的时候,那是个死胡同,人却是不见了,他不死心里的里里外外的找了数圈,却连片衣角都没有看到…… 张书鹤很久没有应付人了,倒是有点疲累,任黑豹载着便回了山上草屋,一切还跟他走时一样,金雕正在院口树上的巢里打盹,见一人一豹回来了,便立即鸣了两声,飞了下来,张书鹤抚了抚它的羽毛,便挥挥手让它继续睡吧,然后进了屋内。 在这山中,日日烟云缭绕,根本不觉得热,刚刚山下走了一遭,竟是有些汗意,刚进去冲个澡,冲到一半,一个身体便贴了上来,手臂搂紧了他对着他百般厮磨。 “又怎么了?不是按你说的时辰回来了?”张书鹤有些慵懒的问。 “那些人太可恶,人人都盯着你,你若不阻止我,我就将他们一个个眼珠子挖出来……”金斩元的语气又开始恶毒起来,恼意是显而易见的。 张书鹤听罢侧头看了看他,这妖修占有欲强他是知道的,却没想到竟然怪癖到连看一眼都不行的地步,随即正色认真道:“金斩元,你现在是我的仆兽……” 仆兽就该有仆兽的样子! 当初张书鹤再次炼制后,心头血还是用了,后来金斩元醒后便一直没有将心头血逼出来,意义上说,他是可以控制金斩元,他们之间仍然是仆兽和主人的关系。 金斩元听完却是一脸僵硬,并固执道:“你是我的!”随即怕张书鹤听不懂一样,又重重的重复了一遍,然后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一把将张书鹤抱起迈开两条腿便向里屋走去。 此时天色渐黑,外面只余些虫鸣鸟叫声,而这间小草屋内,却是响起一阵阵木床的吱嘎声,喘息声和啪啪疑似皮肉的拍打声,翻来覆去,直到天亮才渐停。 山中的生活一向平淡,日日朝阳圆月往复交替,离下山时已过三个月有余,这天突然来了一位张书鹤没有想到的客人。 山顶传来一阵洪亮的笑声,这声音一听便知是修炼多聚音功所发出,张书鹤推开木门走了出来,一见来人,并没有什么意外,同样笑道:“邱洞主,别来无恙。” “哈哈,张修士,你可真是找了个远离凡尘俗世的好地方啊。”来人果然就是邱道长,他正捋着花白的胡须看了眼只手可触的云雾,这山中本来云雾就多,又是在山顶之上,隐隐忽忽竟真有种仙境之感。 张书鹤则是稍一打量,眼前一亮,抬手握拳道:“恭喜邱洞主,修为更上一层楼。” 本来十分高兴的邱洞主闻言,却并没有露同高兴之色,张书鹤见状一顿,便道:“屋里实在简陋,若是不嫌弃,咱们屋里一叙。” 邱洞主自然没有反对,两人进屋后,便在木桌前坐下,这屋里的一草一木皆是天然,虽然有些粗陋,但是却透着股与世隔绝的舒心感,邱洞主也不是享受之人,倒是颇为自在的看了看,然后道:“张修士在五十年前灭杀邪藤救了老道一命,老道现在仍是心存感激,只是无以为报,这次竟是又厚着脸皮登门拜访。”随即看了眼周围,低声问道:“不知当年那只黑豹现在如何了?” 张书鹤听罢,放下茶杯道:“无事,它正在山下游玩。”刚才邱洞主来前,金雕早就发出暗号,不过是认识的人,并没有阻止他上来,黑豹也是早已经知道的,只不过隐藏在暗处没有显身而已。 “它没事那老道心中的愧疚感也能淡一些了……”邱道长松了口气。 “当年的事邱道长不必放在心中,人类生死存亡时,每一个人都有责任,天道轮回大家各安天命,这些也不必看得太重……”随即见邱道长张口却无言的模样,便心下了然道:“不知邱道长这次来有什么事?” 邱道长终是苦笑了一下:“那么老道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次来,除了想找张修士叙叙旧,还是想请张修士帮个忙,老道承张修士的情太多,这次不是万不得已,实在是无法厚着脸皮前来求助……” 张书鹤听罢有些疑惑,但仍道:“道长有什么事,尽管说,如果能用得着的地方,一定不推辞。” 邱道长听罢道:“实不相瞒,听说张修士有一只变异金雕,极为凶猛,我正是想来求三根本命雕羽。” 张书鹤一听,顿时停口不语,这本命雕羽,实际上与妖修的精血是一样的,很珍贵,这就像是猫的胡子,狗的尾巴,是门面是精神,失去了会萎靡不振,尤其是那些有了灵智的,越是通灵越是珍惜,不是能说给就给。 “我知道这件事确是鲁莽了,只不过这关系到老道的身家性命,所以只能厚着老脸硬求一次了。” 张书鹤听出邱洞主的话里有话,邱洞主的为人是非常不错的,想来也不是无缘无故向人讨要东西的无礼之辈,随即询问道:“道长,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邱道长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寿命本来在五十年前就应该到了尽头,不过运气好遇到了张修士,后来又机缘巧合下多活了五十年,不过在前两年我便夜观天相,最近会有一次大劫,这次恐怕是寿命将近了,但是我们修道中人怎么能轻言放弃,必要与天争命,逆天而行……” 说到此处,邱道长目光露出丝亮色,那里面带着希望,他道:“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当年末世时我派出一些弟子查探血藤的来处,发现了一个极隐秘地方,这地方恐怕是与另一个未知空间相通……” 张书鹤一听不由眉头一跳,下意识的扫了眼四周,然后一伸手,数张符散了出去,在周围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随即谨慎道:“愿闻其详!” 邱洞主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这些年我查阅了无数以前留下来的资料,那处是在一个叫罗叵的地方,光说这地名你可能不太清楚,不过这地方在古时就起了争议,所以你也许听过北面有一个有名的古国,在一夕之间突然全部消失的事情吧?” “罗娄古国?” “对,老道就是刚从那边回来不久,那里的灵气分布非常诡异,老道待了数月之久,终于发现了一个怪异的事,就是那里是个灵气镜向世界。” “灵气镜向?”张书鹤不由疑问出声,邱洞主带来的这个消息隐隐觉得似乎对自己也是有用的。 “就是灵气分布的地方看似很浓郁,但实际上并没有,就像是一个镜子反射的景物,实际上是不存在的,也可以解说成是海市蜃楼……” “不过,即使是假象,但凡是景物都会有源头,我找了几个月,当找到那个源头时,这个源头地是不存在的……” 张书鹤听得有些云中雾里,半响才开口:“那跟未知空间有什么联系?” 邱道长捻了下胡须,也沉声道:“老道因为邪藤来源查了不少资料,古国在那个地方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就引发了很多后世人的猜测,后来国家战乱时期在那里也发生了诡异的事件,稳定后上头将这些事压了下来,虽然后来派了一些专业人员前去,但是都有去无回,最后这地方被划分为灰色地段,进行了封锁。 但是他们毕竟都是普通人,无论怎么查也无法明白事实的真象,那里根本不是那些民间谣传的鬼市,或者是外星时间探测器,据老道看,那里应该是一条自然形成的空间裂缝,而另一边,很可能是另一个在这里不存在的世界或者空间……” 张书鹤整个思虑都投入了进去,沉默半响便道,“这个信息确实出乎意料,但是与那三根雕羽有什么联系?难道……”想到一种可能性,张书鹤不由吃惊的看向邱洞长。 邱道长顿时点了点头:“老道这次来向你讨要这三根雕羽,是要炼制一些防身法器,现在独独差了飞行器,穿越空间裂缝的危险无法预测,总要多备一些在身边,也许哪一件就救了性命……” 张书鹤听罢,半响点了点头,道:“雕这几十年在山中已经通了灵性,虽然我养它数年,但是也不好直接跟它讨好羽毛,如果道长能让它主动给你三根本命羽毛,我是没有问题的。” 邱洞主就等得这句话,顿时面露喜色,“只要张修士同意,我自然用东西与它交换,相信对它而言,这东西应该值得三根本命羽毛了。” 张书鹤听罢点,看来邱洞主是有备而来的,顿时起身,撤去了符阵,走到院中,然后口中打了声哨,一会的工夫,金雕便落到了院口的木桩之上。 邱洞主一见,口中便“啧啧”称赞:“这一身的变异的暗红色羽毛,真是威毛的很啊,这只雕张修士养的很好啊。”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上三分,若得了这样的羽毛,炼出地法器自然会品质好。 虽然金雕不能说话,但是因为张书鹤多年训练,能听懂人言看得懂简单的字,邱洞主自然是知道,然后随手取出了一颗紫色葡萄大,上面带满了颗粒的果子,一拿出来,就听到四周鸟兽的鸣叫声更大了些。 金雕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果子,张书鹤见状暗暗称奇,邱洞主顿时解释道:“这果子对咱们修士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对兽类却是不可多得的天灵地宝,我也是从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这几年走遍了大江南北,无意中在一处小山上偶得,只此一颗了,兽类或禽类得到,将来修炼中会有一半机率化形成人,越是有灵性的兽禽,越是无法抗拒。” 随即他转头对着金雕说道:“本命羽毛日后还可以长出来,但这化形果这世间却未必还有第二颗,我拿它与你交换三枚本命羽毛,也是我吃亏居多。” 确实如此,若不是急于炼制法器,也不会这样交换。 金雕显然对那枚果子极为渴望,看了张书鹤一眼,见他点头后,便颇为急切的一张口将那枚葡萄大的紫果叼入口中,天知道它有多想化形,与张书鹤和金斩元一样,能口酒能交流。 吞完了果子后,金雕便一展双翅,伸直脖颈然后有些痛苦的高声鸣叫一声后,顿时三根颜色深一些的羽毛从颈间脱落下来,上面还带着血迹,邱洞主伸手一捞,满意的看了一眼,然后回身向张书鹤告辞。 张书鹤看着邱道长满意的脸色,然后也笑道:“若是有机会,不知道长不能带小弟去看一下那裂缝之地?” 邱道长自然应声,“即使你不说,老道也是要带你去的,老道大劫将至,世间也没有什么可留恋了,有你这么一个故交,到时送一下老道,老道就心满意足了,而且日后那处说不定张修士也用得着。” 两人说了几句后,邱道长便匆忙下山了。 张书鹤看着邱洞主的背影,想了良久,最后才回到屋中,而这一切也早就被黑豹听得一清二楚,不过黑豹与张书鹤的思虑不同,虽然有些好奇之色,但是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果然在两个月后的一天,张书鹤接到邱洞主的信签,前去大峡谷会合,两人都是修道者,行路自然不是普通人的速度,很快便来到了那处叫罗叵地。 只见这里有一半是沙漠之地,干涸的寸草不长,邱洞主对这里极为熟悉,一路上也没有耽搁,随着离那处裂缝越来越近,竟是看到不少尸骨。 邱洞主解释道:“这些都是一些游客,有探险者,也有一些是想看看当年的罗娄古国,不过却都埋骨于此,可惜……” 话题有些沉重,张书鹤并没有接话,而邱洞主似乎也没有太多心思交淡,很快便来到了邱洞主所说的裂缝,当到达目地的时,张书鹤有些惊讶,本来以为裂缝应该是某处石缝,或者是交界处,却没想到这所谓的裂缝竟然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个沙荒之地。 邱洞主小心的停下脚步,他手中拿着一个仪器,在确定了裂缝位置后,便指着前面道:“就是这里,虽然这里看似什么也没有,但是这些都假象,别忘记境像,现在看到的都可以说是面前的一面境子反射的景象,可能是巧合,反射的影像是沙漠,而这里也恰好是个沙漠。” 邱洞主边说便放下包,从中取了一些东西,张书鹤在原地看了看,若不是邱洞主说的笃定,换成别人,张书鹤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脑子是不是受过重创,明明是一片沙漠,偏偏是说这里有个裂缝,而张书鹤除了感觉到周围的灵气要浓郁一些外,再没有任何发现。 等到他缓过神,邱洞主已经将东西全部放至身上,护甲之类有三套之多,最后拿出了一张符,然后郑重的交给张书鹤:“这是老道用血画的本命符,如符在我在,符灭我亡,本来老道是不想用的,但是这次带你过来,就是想将它留给你,多少也可以给你些警示。 这个地方从古到今,老道不会是第一个进去,也不是最后一个,如果老道这次成功了固然好,如果一旦失败,那张修士日后不到万不得已,断不可以轻易进去……” 张书鹤听罢有些动容,邱洞确实是一位令人敬仰的前辈英雄,即使这个时候,他想到的仍然是别人,心胸之宽广实在是让他汗颜。 “一路保重!”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表达此时的心情,唯有这四个字可以勉励。 邱洞主听罢,倒是笑着拍了拍张书鹤,“别担心,老道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即使马上死了也是值得的,就当是报答张修士当初的救命之恩,先替你开开路。”两人都心知肚明,末世虽然过去了,但这个地方资源严重损伤,并且太少,想要在大道上再上一步哪那么容易,早晚有一天所有的修士都要走这一条路,邱洞主说报恩半开玩笑的话也只是让张书鹤心情略放松一点罢了。 随即邱洞主转身,看了看面前空无一物的沙漠,然后抬脚向前迈了一步,张书鹤手拿着本命符,本想开口,但看到邱洞主坚定的背影,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便沉下心,手指挟着本命符,看着邱洞主的身影。 在走了十数步后,接着一步间邱洞主整个身影便突然在张书鹤视线中消失无踪,张书鹤顿时清醒,立即看向手中的本命符,只见本命符上所用的精气正忽亮忽暗,波动极大,显然在裂缝中的邱洞主正陷入到危险的镜地,张书鹤顿时紧张起来,欲抬起本命符看个清楚时,只见符纸突然不点自燃起来,在风中慢慢化为了灰烬,消失贻尽。 张书鹤猛的一抬头,眼前只剩下空旷无尽的沙漠,而邱洞主几分钟前留下的脚印,却是在风中逐渐的被掩没掉,不留一丝痕迹。 而接下来百年的时间内,张书鹤再没有下过山,而是在不断的闭关苦修中度过,每一日都在不间断的修炼,直到他手中所存的玉桃全部的用尽,可是全灵功法却仍然没有大成,他感觉到要突破这层屏障就差那么一点点,但是这一点点他足足用了三十年仍然无法触及。 接下来的二十年他如同当年的邱洞主一般走遍大江南北,搜集了不少罕见的宝物,研究起邱洞主留给他的几本炼器册,研究了十载。 山中无岁月,一年,十年,百年,仿佛眨眼而过,他的功法仍然只差那点薄“膜无法触及,这应该就是邱洞主所谓的瓶颈吧,也正如当年邱洞主所预言一般,有一天,他也同样要走上这条路。 现在的修道士越来越少,因为已经没有了可以修炼的环境,当修炼遇到了瓶颈,但玉桃也无以为继,当寿元在预感中到了尾声,他不得不另外想办法,他如当年的邱洞主一样开始收集宝物,开始炼器,防身的,攻击的,为了能多点一把握,连一点材料都不敢浪费。 大概因为张书鹤所修功法的缘故,着重于肉身,所以即使快到寿元,他仍然还是保持着年轻的模样,没有半点衰老。 而身后的金斩元,仍然是数十年如一日,妖兽类的寿元比来就比人类多,即使再过千年,金斩元仍然不必为了寿元而烦恼,这一点人类差得不止是一点半点。 金斩元紧紧抱住张书鹤的腰身道:“别想悄悄丢下我,我定要跟你一起走……” 张书鹤皱眉,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番话,于是伸手佯作玩笑般摸了摸他额头:“居然发烧了?”怪不得说胡话。 金斩元却是眸子沉暗的盯着他道:“别以为你一声不吭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即然想走姓邱的老头的那条路,我不拦你,但是休想丢下我……” 张书鹤听罢却是不悦哼了一声,看了看山中云雾的风景道:“你还有数千年可以逍遥,何必急着去送死……”言语间已是透露出此去凶多吉少的预测。 金斩元听罢目光有了些怒意,但是想了想却是有些自嘲的笑了,言语间有些咬牙切齿:“我不过是嘴狠,你向来心狠,数千年又怎么样,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短短几年也是快如神仙,孤单一个就算能活万年,也是生不如死,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张书鹤无言,让它活得久点就是折磨它,这是什么道理,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脑中却是想着那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这句话,一时间心情异样。 金斩元说完就又恨又恋的在张书鹤耳旁轻咬,但是看到他蹙眉,却又是心下怜惜,但想到他没心没肺,又是一通忿恨,此时当真是爱到了深处,一举一动都能让它失去心守。 张书鹤想了半天,却是点点头:“那就明日吧。”金斩元有他在时看着,这些年倒是安份,若是自己走了,恐怕又是人类的一次劫难,这样的话,把它带走也好,他心里安慰的想。 虽然这样想,却又从口中吐出一滴血来,然后点在金斩元额头处,因为之前修炼,他早就将在金斩元体内的精血收了回来,此次又付出一滴。 金斩元一愣,顿时脸色欢喜起来,这滴血如此滚烫,不同于以前的血液,虽然只有一滴,但是其中的意思却是要与它要生死与共的,它缠了眼前这人数百年,要得不就是这个人对自己的真心实意吗,如今终于如愿以偿,血液溶合之时,心中如翻滚在油锅,即使再疼痛出心甘若饴。 第二天外面下了茫茫的大雪,仿佛为整个世界穿上了一件白衣,张书鹤望着天空,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茅草屋,随即闭目向后随手掷了一张符,头也不回的和黑豹离开了。 不久后,这草屋和院子便化为了灰烬,被这场大雪彻底掩埋,再也看不出曾经住过人的痕迹。 这次有黑豹,行起路来的速度非常的快,半天便到了这片沙漠,张书鹤取出了那把绿然的雷剑,此时这雷剑已经脱胎换骨,一击之下足以将一座小山击毁,实在是攻击的利器,而张书鹤身上也穿了防御衣,护心镜,空间数十万张的防御符,上千颗的桃木核,防御的手段十分的稳妥。 黑豹并没有化为人形,仍然以兽形载着张书鹤,只是尾巴却是将张书鹤牢牢卷在,怕他一会儿会脱离自己的掌控,此时它并没有缓下脚步,只是回头眸中温柔的看向身后的张书鹤。 而张书鹤却是冲它微微一笑,用手缓缓抚了下它的头顶,心中极为安定,虽然没有人为他们送行,但是有它在身边,就足够了。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只焦急的尖锐的鸣叫声,一只雕自远处如箭一般飞了过来,张书鹤闻声讶然的抬头望去,只见一只丈许的凶猛金雕向他们飞来,他记得走前给金雕喂了特殊的水,足以睡上三天,不知道它是怎么醒过来的。 而黑豹闻声却仍然没有停下半许,张书鹤微微叹了口气,本以为此次走得无牵挂,终究还是有相送的,随即回头冲金雕高声说道:“等你日后化成人形后,再来找我……”他知道,金雕从来都是听他话的,只要他说了,它就不会违抗,张书鹤从来没有想过同邱道长一样留下本命符,这是给别人留下了希望,也许在以后数千年金雕的心中,自己和金斩元还是活着的,只不过通往了另一个未知的世界,这将是它日后向往的动力。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一人一豹便突然消灭在了茫茫沙漠之中,再无影踪,只留了一只金雕在空中飞了数天,鸣叫声戚哀至极,闻之心酸。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