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坚定’的离开
望着长孙胤轩那抹冰冷中带着淡淡的宠溺和爱怜的勾笑,开心了半晌的长孙扩也不由得被怔了怔神,一股难以言表的感觉从心里窜了上来,那独特的爱恋因为那越来越专注的凝视而愈发深邃炙热,抓着长孙胤轩衣领的长孙扩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发出的‘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声,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眼前的这个惊为天人的男人时,也是这般感觉,从此视线再也无法从他身上转移…… 突然沉默的两人间流转着一股暧昧而温馨的气流,却谁也不愿上前打断他们之间的无声的凝视,直到田中怀中的仕宸抱着那个北极熊宝宝“嘻嘻——”的几下开心的笑声溢出后,才让一边的长孙扩如梦初醒。 他涨红着脸,呐呐的低下了头,脸上像火烧一般,懊恼着自己刚刚的‘鲁莽’……可那也是人之常情吧,然而,不管心中如何为自己‘辩解’,但心中的那一阵阵的心悸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被抹杀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情根这种东西,早已植入了他的内心,如今不过是破土而出的芽苗,虽然这根情之植苗要比别人晚上许多年,但势如破竹,无法根拔! 君之所至,情之所至。情生情始,情深不死。这是他们的初始,爱上与否,又或者说清醒与否不过是时间问题。 长孙胤轩勾着摄人心魂的笑容,炙热而深情,就仿佛他将一辈子加起来的温柔都融入了其中一般,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脸颊,若不是这里人来人往的群人太多,他真的很想现下就狠狠的霸占了他的樱桃唇瓣,蹂躏他那柔软的娇舌…… 长孙扩一个激灵的躲开了他的抚摸,转身便假意的朝其他摊位走去,若他再这样被多待一秒,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心脏跳动剧烈,衰竭而死的衰男。 他,现在好糊涂,一切都跳出了他的思考范围,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自己的心中起了巨大的变化,若用一个妥当的形容词的话,应该是……发酵,不错,就是发酵,就好象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变质了一般,什么都不一样了!时间,他需要时间来好好的想一想…… 很快,因为繁盛而缭乱的各式小吃和娱乐,让长孙扩立马又投入了其中,玩的不亦乐乎起来,香港的庙会,有些摊位是试吃的,长孙扩是一块地都不愿意放过,东兜兜丁转转,不久脸上便充满了朝气…… 也许……一切都会好的……田中一向木纳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主子,您爱上的从来不不是那个充满活力的人儿么,如今看来,他似乎又回来了…… 长孙扩随着大流,一下子便进入了角色,他来到买气球的摊位,买了两只模仿人体胳膊和下水道的气球锤子,刚付好钱,便冲着长孙胤轩的头,狠狠的‘砸’了下去,即便对方身手敏捷,也不由得被他这一举搞得有些回不神了。 望着长孙扩因为得逞而绽露的得意笑容,(长孙胤轩的臆想:人如果有尾巴的话,他就该翘起来打转了)随,俊美的脸上阴阴一笑,倏地拿起了摊位上的气球锤子,顷刻间便追上了对方,也不客气的啪打了上去。 “啊啊啊……不带这样的!可恶!长孙胤轩!你欺负人哇……”长孙胤轩一反击,他便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宛若过街的老鼠,只能狼狈的逃窜在人群中,企图躲过对方的‘追杀’。 两人的打闹很快脱离了保镖的视线,混入了混乱的人群中…… 然,正笑着快逃的长孙扩却突然被一只手狠狠的握住,他惊愕的一抬手,对方却半秒也不敢耽搁,粗着气疾速的低沉道:“长孙少爷,快跟我们走,没时间了!” “啊……你们是……”‘谁’字未出口,他的身子便被对方狠厉一拖,扯进了更拥挤的人流中,后面,人群开始凌乱,尖叫……他很想回头,因为他知道,一定是长孙胤轩为了找他才发生了冲撞,因为……他已经听到,身后,那撕心裂肺的喊叫:“阿扩,你在哪里?阿扩……” “我……我要回去!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一次有计划有目的的截人,长孙扩突然僵硬了身子,脚步也硬生生的拖了下来。 那声声叫唤,他心中倏地陷入了丝丝焦躁,那饱含恐慌和焦急的声音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那个男人……一直是优雅而,胜券在握的,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中竟然涌上了丝丝的心疼和……不舍呢?! “我是Alger,是邱豪主子和您母亲让我来救您的,快跟我走,不然就来不及了!!”Alger焦急的低吼一声,十个健壮的兄弟根本脱不了长孙胤轩太多的时间,虽然对方的五个保镖被甩在了人群后,但会和是迟早的事,能拖上一分钟是一分钟! 在长孙扩膛目结舌,Alger不再废话的拉着他的手突然往另一个人群入口跑去,两人在慌乱中奔了三分钟后,终于来到了人烟稀少的结尾处的一角,一辆灰色轿车早已依靠在这里多时,“快,您快上车吧,什么事我们到车上再说。” Alger急促的低唤让脑中一片空白的长孙扩下意识的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然,刚一坐定,长孙扩竟然看到了驾驶座男人的‘真面目’,竟是——栋煞峰! 车疾速的行驶在了一条比较空旷的小道上,离庙会的路越来越远,直到反光镜中只剩下一个点时,栋煞峰才微微回头,肃穆的脸上扬起了一道久违的笑容:“长孙少爷,好久不见了!是我们来晚了!” 长孙扩从震惊中回神,他刚刚怎么会听到阿豪的名字,还有,今天这都是怎么回事?一连串的变动让他应接不暇,最重要的是,心中,为何会有这隐隐的烦躁和……揪痛!? “这都是豪主子策划的,现将Alger打入长孙氏内,和您母亲取得会和,争取到长孙胤轩的消息后,再里应外合,将您救出。”栋煞峰一边高超的行驶着手中的方向盘,踩下加快油门,一边依然有条不紊的向后座还处理迷惘中的长孙扩解释着这一切的截人计划。 “阿豪……邱豪……你是说……”长孙扩紧握双拳,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雾气蓦地就熏染在了他如皎月般的眼底,情绪异常激动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错,主子还活着,长孙少爷,主子非常惦记您!”栋煞峰朝着反光镜中长孙扩微微一笑,安抚的说道。 “我就知道……阿豪不会死的!他一定不会死的……”长孙扩喃喃低语,露出了至今为止最释怀的笑容,停顿良久,见前座两人气氛依然紧张,不由得道:“然后……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机场,那里有渡道先生的私人飞机跑道,您放心,这一次,长孙胤轩那个家伙是不可能再阻止我们了!”栋煞峰沉着声,一脸笃定的道。 “那……我们……”车,疾速的几个转弯,快的让长孙扩不由得东倒西歪的晃了身子,半分钟后才稳稳的摆正姿势,喘着气道:“飞机这是要去哪里?阿豪他不在香港吗?” “美国,飞机直飞美国,您别担心了。”栋煞峰从反光镜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微微降低了音量,道:“主子说,您的孩子也一并会为您带到的,先安排您到美国,当然,您的母亲我们会在暗中保护的,这个天下并不是长孙胤轩一个人的,若他敢要挟你母亲,或者动武,那么,主子将不惜以‘暴’制‘暴’!” 形势已经非常清晰,长孙胤轩完全落入了邱豪的掌控中,一旦生变,那就是毁灭!这便是惹火邱豪的代价。 然而……他的脑中却根本没有因为母亲的安危而担忧,心脏,因为栋煞峰的话而狠狠的一剐,他,不敢相信若长孙胤轩死在他面前会是怎么一番景致,一阵阵钻心的痛倏地涌上他的心头,不行……不能的……他不想让那个男人死去! 如今,长孙扩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绝对不可以! 他倏地起身,从后方狠狠的拉住栋煞峰的领子,红着眼,本能的狰狞的大喝一声:“不行!不可以杀了他!” 栋煞峰震动的一滞,连一边的Alger也震惊而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长孙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您说的是谁?” “长孙胤轩!你们不可以杀他,不可以!”他不允许……他不能让这个男人离开这个世界,如今的他只剩下了这个念头,这般恐惧的情绪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心神,让他那张娃娃脸上凝聚了一股从未有过的严厉和认真。 “您……变了……“栋煞峰话语一吐,长孙扩才怔怔的回过神,浑身的力气像被抽了一般,直直的躺在了车座椅上。 “……不管您是怎么想的,但是豪主子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长孙胤轩,只是给他一点教训而已,还有……我们不想勉强您,如果,您改变了想法,我们就调车返回,将您送到您‘原来’的地方。”栋煞峰刻意将‘原来’二字加重,停下了油门的脚步,悠悠的从西装内侧抽出一包香烟,点燃间,他微眯着眼,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后座的男人…… 其实……男人一上车,他便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散发的气息已经发生了变化,一切,都不若一年前那般了,既然对方已经改变了,那他,也会尊重对方的意思,毕竟,这次行动离不开男人的心意。 长孙扩闭上眼,默默的陷入了平静,时间在指缝间溜走,直到前座的Alger发出一声忿忿的低咒:“shit!别再浪费时间了,您快决定吧,请痛快点,要不就来不及了!”他妈的怎么临时搞那么多东西! “开车吧,我跟你们走!”长孙扩倏地睁开了清亮的眼眸,气势坚定的朝反光镜中的栋煞峰陈陈的道出了自己的‘选择’。 第二十七章:情绪有变…… 美国六点 火红的太阳从海拔2134米的大峡谷底部缓缓升起,一路覆盖到了那座世界闻名遐迩的自由女神像的半侧,拉斯维加斯日复一日的繁华与糜烂又拉开了新的帷幕。 城郊外,一栋让附近街巷叹为观止的古堡内,硕大的人工喷泉也随着悠扬的音乐而撒出了灿烂的弧度,伴随着太阳的升起,李全书忙碌的一天也由此铺展了开来。 主卧内依然是一片静谧和幽暗,kingsize铺着玫瑰红的大床上,两条赤裸的身体缠在一起,透过碎碎的阳光,依然可以隐约的看见那稀薄的被单若有似无地披在他们的腹部之下,四条赤裸雪白的长腿暴露在了红色的被单外,鲜明的对比,让场面显得异常血脉贲张。 短发的冷俊美男白里透红的肌肤犹如沥得出水,他手环着中发的邪魅帅哥的前腰,额头对着额头安详地闭着眼睛。乌黑与金黄的发丝凌乱地缠绕着他们两人水灵白皙的肌肤,中发帅哥微微开启的魅惑红唇诱惑万分,他单手随意地放在冷俊美男的腰间,加上他们世间少有的脸容,一副唯美的画面静止般地出现在这温馨的卧室内。 这里,再也没有人敢前来打扰了,豪宅上下的仆人都会小心翼翼的做事,直到主子们睡到自然醒为止。 外界只道是叶子容邪魅难测,为人阴晴不定,性格乖戾,可豪宅中的仆人们都是我当了认为太言过其实了,其实,叶少主脾气差这点是没错啦,可自从来了豪主子后,叶主子整天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上星期,一个新来的菲佣竟然不小心打破了一只法国路易十三执政时期,从宫殿中盗出而流传至民间的古花瓶,那个年仅二十岁的女孩哭丧着脸,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要知道,她就是工作一辈子不吃不喝的也不一定能够赚够钱来赔偿这只花瓶的‘底价’,尤其是……据说这还是叶主子比较喜欢的那只了……却没料到,豪主子仅仅瞥了她一眼,似乎沉浸在某个好消息中了,心情倒是不错的模样,并在叶主子即将发飙的状态下,扬扬眉,毫不在意的说:“下次小心些,话说,我很早就发觉,这只破瓶子摆在这的确不雅观了点……” 然后……她们那个可怜的叶主子忽然就绽露出了‘讨好’的笑靥,搂着自己的爱人,绝对言不由衷的咬咬牙‘忿忿’说:“就是!为夫也看它不顺眼好久了,打破了也好……” 那般措辞和神色,完全看不出一点点的勉强和隐忍,仿佛,他真的就不喜欢那只花瓶……那演技啊,就是好莱坞的大明星都赶不上了,要不是李总管一脸惋惜的看着碎成一地且价值连城的雕花碎瓷,暗暗摇头悄悄感叹,他们就真的以为这大概是个赝品了…… 所以,全堡上上下下的佣人都心知肚明的一个事实:得罪了李总管没关系,叶主子也无所谓,但是万万是要讨好豪主子的,有了豪主子的一层好感,那即便是奴才也可以抬着头走路了! “嘀铃铃……”话说,今天她们的主子大概是不可能睡不到自然醒了,随着一阵阵急促的电话铃,狂轰滥炸的响起,叶子容终于从惺忪的昏睡中,皱着眉,那双邪魅而湛蓝的眼眸,非常之不爽的缓缓睁了开,下意识的吵左边台几上一摸,撂起了话筒,底咒了声‘shit’后,语气不善的道:“哪位?” “叶、子、容!警告你家那个女人!敢跟我长孙胤轩玩阴的,即使我死,也要咬下他一块肉!告诉他,要玩,我随时奉陪!……还有,你,没忘记还欠我一个人情吧!”那端,低沉而蛊惑的嗓音头一次气急败坏的喷出了嘶吼,音量之大,让叶子容不由得拿着话筒蹙着眉,隔开了一米之外。 这……真的是他那个印象中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长孙胤轩吗?怎么火药味那么重?睡意朦胧的叶子容即刻便清醒了三分,话说……他是不是幸福的生活过得太安逸了,差点就忘了,还欠电话里那家伙的一个人情了! “没忘没忘……”叶子容皱着眉,烦躁的扯了扯金色发丝,轻柔的轻移腿脚,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拿走无线话筒悄悄的离开了卧室。 然,他刚一离开卧室,床榻上的邱豪便蓦的睁开了双眼,那冷俊有型的唇瓣上,勾出一道冷讽而不屑的弧度,虽然没机会听到他们之间的其他对话,可那几句怒吼的‘内容’已经足够他了然于心,看来,栋煞峰这边的营救,成功了。 正想着,床头的手机闪了闪,邱豪勾着唇,微微挑眉,点开了触屏手机,果不其然,栋煞峰来了短信,七点将人安全送达,然而,短信的最后却附上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长孙少爷情绪有变…… 情绪有变?不由自主的蹙颦眉?难道阿扩得了抑郁症走不出来了?他即刻忧心忡忡的从床上半爬了起来,一脸深思的看着那条短信,一时没了头绪。 郁闷间,卧室门被打了开,叶子容拿着手中的话筒苦着脚步履优雅的走了进来,却见自家老婆已经醒来,一手雅致地撑起半身,赤裸的身体犹如上帝完美的杰作,修长的双腿与冷冰冰的空气亲密接触,绝美的脸蛋却滞着略微阴沉的表情。 “怎么了,老婆大人?”如今的叶子容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家老婆不开心的愁容,他连一丝微皱都不想让其爬上他宝贝完美的脸颊,到底是谁,竟然可以让他老婆浮上这般愁色,真是不可原谅! 邱豪牵起红色被单,微微瞥了眼对方,恍惚而冷淡,起身后,他脚尖掂地,优雅地站起,随着一系列的动作,股间流下一条色情的乳白色液体,一直延伸到大腿的内侧,银靡的气息瞬间从房间内溢出,在叶子容吞着唾沫间,来到窗前,拉开了华丽而造型独特的落地窗。 被爱人冷落可不会让叶子容甘心,他浑身充斥着邪魅的霸气,悠悠的赤着脚,来到他身后。紧紧搂住了邱豪,一只手掌却带着色情意味的伸向了爱人的股间,单指轻轻粘过悠悠下滑而蔓延的经验,一脸陶醉的用舌头舔过后,倏地板过对方的精致的侧脸,直直的将自己的舌头放进了爱人的口腔内,强有力而充满极致诱惑的缠绵和搅动,不一会,经验的气息一齐融化开了两人的唇舌间,半晌,邱豪嘴角滑下一条银线,叶子容邪魅的舔舔唇瓣,坏笑一声:“今早,流出来好多……” “你以为是谁害的?”邱豪勾魂的冷俊紫眸眯着危险的弧度,侧着头炽热的气体喷在了叶子容的唇瓣上,几秒间,对方便敏感的气息稍乱,转瞬间,爱人的下腹已经贴在了自己的臀部,火热的上扬顶在了他的股间,那魅惑的唇瓣贴着自己的耳畔悠悠的呢喃着:“我不否认是自己的错,但,豪你也有责任吧,谁让你的身子那么诱人,我不过是个正常男人罢了……” 是正常过关了吧……邱豪紫魅的紫眸含笑凝视着对方邪气的眸子,在对方极致快感的抽气中,大手蓦的握住了对方火热的上扬,勾起嘴角讽刺一笑:“子容……今天,你没忘了,是轮到我要你了吧?” 噢!shit!望着爱人的下腹显然也有了感觉,叶子容瞪着委屈的眼,有些懊恼地抽搐了一下嘴角:“老婆,何必非要一人一次呢?跟着感觉走,我们各凭本事不是更好吗?” 然后,邱豪似乎完全没兴趣对方的提议,他倏地勾过了叶子容的肚子,轻笑一声,毫无预警的覆上了对方邪魅的唇瓣,他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一路激吻,没过十几秒,便将对方推到了浴室的玻璃间,让他的背与冰冷的玻璃接触,单脚顶着他下身,一手伸向了对方的敏感点…… “噢……亲爱的,”乘着空隙间,叶子容离开了邱豪的唇瓣,喘着粗气狡黠的转移对方的注意力道:“你都不好奇长孙胤轩刚刚跟我说了什么了吗?” 开玩笑,当他傻瓜啊,看爱人强势而激烈的程度就知道了,再继续随着他的欲火燃烧,自己的后庭可就保不住了!倒不是自己不愿意给……而是,他这般高高在上惯了的男人,让他匐在身下,心里多少总是生出一些别扭的,暗暗的叹了口气,即便要给也等夜幕降临吧,白天,他真的有点压力和阴影啦…… 话说……随着爱人身体越来越强壮有力后,再加上不上不下的身高,自己对他已经多少有些力不从心了……看来,要加强自己的器械训练了,叶子容嘟着嘴,忧心的暗忖着。 “你有把柄在他手?”从邱豪棱角分明的唇瓣间酷酷的冷哼出了一句肯定句,眼中闪过了一丝暗暗的精光,对方肚子里的那些别扭‘蛔虫’他可洞悉得透彻,不过本来就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阿扩一个小时后就到了,要做全做彻底,时间上就不够了。 “恩……你以为老头会那么善良,告诉我你还活着吗?他不拆散我俩就算是开恩了,当初是长孙胤轩透过自己的‘龙之泪’告诉我你还活着的消息的,所以我那里答应了会还他一个人情。”叶子容弯出一个苦笑的弧度,亲昵而温柔的在邱豪的嘴上咀嚼一下,磁性的嗓音轻声的道。 ‘你朋友旁边的男人,他耳间处的那颗蓝色耳钉是出版冥界海底的宝珠……’ 龙之泪……冥界?邱豪蹙蹙眉,陷入了一些遥远而零碎的回忆,他歪了歪头,怔怔的看了叶子容一眼,在爱人略微狐疑不解中,喃喃的溢出:“难道……长孙胤轩也是妖怪?” 此话一出,叶子容抽搐了那性感薄唇,瞬间黑线了…… 第二十八章:觉悟 “豪,无论你要对长孙胤轩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都必须尊重长孙扩的意愿。”这是叶子容凝着神,吐着商量的口吻,却异常强势而认真的劝服。 回想着他的这句话,邱豪有一种对方似乎胜券在握的荒谬感,不过,到底是什么让叶子容一个小时前抛出这样的话?他知道爱人夹在他和长孙胤轩很难做,他调查到了些耐人寻味的消息,叶子容和长孙胤轩之间,不仅仅是欠个人情那么简单,又或者说,他和长孙胤轩之间,是可以比喻成自己和长孙扩之间的那种交情的。 他虽然冷淡的瞥了对方一眼,并没给予他直接回答,但,这句话于他心中还是起了不小影响,让他更注意到了阿扩神色间最微妙的变化。 不错……客厅中,当他再见到长孙扩时,邱豪仿佛感觉两人像分开了一个世纪那般久远了……栋煞峰后面那伫立着的男人,单薄而沧桑,浑身都散发着一层让邱豪想哭的悲伤和忧郁,记忆中的活泼大眼不再显得灵动调皮,争强好动的性子也恬静沉稳了许多,尤其是脸上的笑痕,不知道是不是邱豪的错觉,总感觉有了些许黯淡,却又有一股说不上的韵味风情…… 望着一下子像转子性子的好友,邱豪喉头一阵酸涩而哽咽,在对方不可思议的震惊间三步作两步的上前,紧紧的拥住了对方的胳膊,“阿扩,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不过,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你会让你振作起来的,相信我……” 不过,还算好,比照片上看上去要精神健壮一些了,若只是心理方面的阴影,他想他是可以让长孙扩恢复的。 “我……的天,阿豪?你怎么……怎么……变回来了?”长孙扩红着眼,颤抖着的,那双圆眼因为和他的相遇而在此染上了熠熠的光芒。 轻轻的揉了揉对方柔软的发丝,邱豪勾出一抹柔软笑容,带着一丝戏谑的道:“我舍不得就这样丢下你啊,所以就学孙悟空了,大闹了一场阎罗殿。” 长孙扩竟然瞪着三分相信的大眼,歪歪头,在邱豪差点喷饭中拧着眉,认真的反问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邱豪挑挑眉,难以辨别真假的脸上,露出了认真而谐谑的笑容。 “哇~cool……阎罗王长得是圆的还是扁的啊?”长孙扩立马来了劲,如皎月般的眼眸透着十万分兴趣的崇拜的望着邱豪。 “长孙少爷,快别听豪少爷跟你胡扯了,您奔波了一天,快坐下来喝茶。”李全书似乎看不过邱豪似真似假的作弄,他勾着慈祥的笑容,微微躬了躬身,将手中的红茶恭敬的摆上了沙发的茶几旁。 两人的再次重逢,让长孙扩恬静的脸上再度恢复了点点朝气,然而,接下去的一切却没有朝着邱豪的预料中走,一向对着邱豪不讳言的他,却在简单的招呼后有个泛起了难色。他似乎忐忑犹豫了一会,在邱豪的意外中突然揪着担忧的双眸,急切的道:“阿豪,你别再为难长孙胤轩了好不好……我……我不想他死。” 长孙扩是知道好友睚眦必报的性子的,用脚趾头猜也知道,邱豪绝对会动用渡道家全部势力将长孙胤轩逼入绝境的! “……”这就是栋煞峰短信中的情绪有变吗?到底发生了什么……邱豪蹙蹙眉,神情不解的望着对方道:“阿扩,你……是不是害怕你妈和孩子受到威胁?这些你都不用操心的,我会……” “不是!”长孙扩倏地红了脸,只顾径直摇着拨浪鼓,氤氲的圆眼里的焦躁和不安却是骗不了人的,似乎想到了什么,蓦的抓着邱豪的袖子,在对方的诧异中,清脆的嗓音急切的道:“阿豪,你是不是要准备对他动手?我希望你告诉我,而且,我也有权利知道不是吗?”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给他制造点麻烦,抑制他势力的扩张,歃血门和宫崎帮重组内部总要有摩擦的,我只是做了点小动作,让其中的摩擦扩大化,让他应接不暇罢了。”邱豪定定的瞅着眼前的男人,若有所思的皱着眉,略微冷清的嗓音低低的道出了对方急切渴望知道的答案。 于内,歃血门的一帮老家伙本来就看不起宫崎帮,而且排外的厉害,通过长孙扩的母亲将Alger进入歃血门后,稍稍有针对性的做点手脚,挑动两大集团之间的矛盾;于外,抑制长孙胤轩拓宽市场的步伐,处处打压,让长孙胤轩焦头烂额。 本打算这样能使这家伙依着邱豪的要求,放开对长孙扩近乎不人道的‘监禁’,却没想到他竟硬生生的挺了半年多之久,也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无奈之下,邱豪只能策划了这次的庙会营救,想都不用想也知道,丢了长孙胤,如今长孙胤轩这边大概都急得跳脚了! 听完邱豪的解释,长孙扩才悠悠的垂了垂肩膀,松了口气,偌大的空间再度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邱豪若有所思的望着长孙扩,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好友吗?若是放在一年前,他不是恨不得将长孙胤轩杀之而后快的吗?为何,仅仅一年的时间,难道……他忘了茵茵是怎么死的了吗?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一直保持缄默,叠着优雅的双腿慵懒的坐于沙发上的叶子容,一边抿了口李全书泡的上等茶叶,一边,听不出任何起伏的磁性嗓音忽然溢出了颇显尖锐而意味深长的问题。 “我……”长孙扩被问得一怔,那张娃娃脸上头一次显露了丝丝茫然,足足了半分钟,却只是半启双唇,却怎么也回答不上来。 邱豪冷冷的瞪了叶子容一眼,上前,拍拍长孙扩的肩膀,性感而绝美的五官蓦地划过了温暖的笑容,淡淡道:“阿扩,你先别去想这些,我知道你现在还一时不能够平静下来,反正这里大得足够住下几百来人了,待我让Alger把你孩子也带来后,你再考虑也不迟。” 他虽然不知道这一年阿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会去逼他,只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好友能够再恢复往昔灿烂纯净的笑靥。 长孙扩略略的低下头,仿佛还在沉浸于叶子容那犀利提问,半晌,他揉了揉疲惫而焦躁的眉心,沉沉的点了点头。 始终站立在一旁的栋煞峰,微微皱了皱眉,走上前,朝着长孙扩位置俯下身,细心而低沉的道:“长孙少爷,您是不是有些发烧了?”他昨晚在飞机上一夜没合眼,栋煞峰早感觉对方体温有些偏高了,大抵是昨晚奔跑的关系,一冷一热,再加上他免疫力又不怎么好,可能是寒气浸体了。 邱豪闻言脸色一凛,应激性的伸手覆上了一脸疲倦的长孙扩额头,几秒后,凝着脸朝一边的李全书唤道:“李叔,去准备一点感冒药。” 也是怪自己粗心了,竟没看出阿扩脸色苍白,清冷的嗓音透着丝丝自责,慌忙朝长孙扩安抚道:“你的房间我早帮你准备好了,阿扩,你先跟着栋煞峰上楼休息吧,接下去的事,你放心的交给我就可以了。” 长孙扩淡淡的看了眼邱豪,浅浅的露出了一个感谢而憔悴的笑容,便起身在栋煞峰的陪同下准备上楼,然,他刚踏上过道的楼梯,那一直寡言寡语的叶子容却再次在对方的僵硬中,直直的插了一句:“长孙扩,你也该差不多点了吧?” 长孙扩顿了顿脚,两秒后苍白的脸面无表情的微微低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邱豪的错觉,他竟然觉得那削瘦的背影,抬脚间有了些佝偻和……蹒跚。 邱豪阴沉着脸,冷冷的瞪了眼还在一边优哉游哉喝茶的叶子容,待长孙扩陚了他们的视线,还没待自己怒火爆发,叶子容倒异常‘自觉’的敛起了方才刻意的尖锐,移了移沙发的位置,勾着讨好的弧度,伸手抱过带着怨气的他,清雅的音质从喉咙溢出:“豪,你那么聪明个人,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 邱豪一怔,冷意顷刻间便消散在了空气中,他眯了眯眼,清冷的嗓音却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道:“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有些让我觉得荒谬了!”难道要让他承认囚禁也可以生出爱情?! “你看吧……其实我不说,你心里也有谱了吧?”叶子容湛蓝眼眸中透着丝丝温柔,他轻啄了一记邱豪颈脖处,勾着优雅的嘴角在爱人不是滋味的憋嘴中继续道:“豪……以我对长孙胤轩的了解,他对长孙扩的爱绝对不亚于我对你的,其实,抛开你对这个人的成见而言,他算是你认可的对手吧?” 邱豪不动声色的斜觑了对方一眼,立体而雅致的五官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我只是希望你设身处事的为那个男人想想,那么些年,他也够辛苦的……而且,我认为他和长孙扩之间的爱恨情仇并不是我与你能够介入或者干涉的,说得不好听一点,豪,你根本没有资格干涉,不是吗?” 叶子容轻轻的搂着爱人的肩膀,在邱豪的耳畔处深深的叹了口气,于对方蹙眉凝神间甩下了一记重磅:“还有,豪,你可能不知道吧,冥烈龙曾略带不安的跟我提起过一件事,他很早就开始怀疑了,长孙扩是不是暗恋着自家的哥哥而不自知……” 第二十九章:始料不及的退位 其实,最先发现长孙扩秘密的不是邱豪,而是冥烈龙,曾经,邱豪即便觉得奇怪,但绝对不会往深处去想的问题,自冥烈龙开始注意起长孙扩的那些酒后醉言,就开始了有目的性的试探和查证,但有些事毕竟是长孙氏的机要秘密,虽然手下都无功而返,但那些零碎的信息还是让他吃惊不小,也许是怕得到的答案太过震惊,为了自己的妹妹着想,人,有时候迷糊点比较不累。 但,无论如何,怀疑的苗子早已在他心中助长…… 叶子容为长孙胤轩求情不下十次,每次都在爱人的白眼和冷瞥中告终,然而,他却自信,这次是最成功的。 长孙胤轩从前就不是自家老婆的对手,他自己也很清楚,所以,像他那般骄傲狂肆的男人却在邱豪面前显得很是恭顺客气,为了长孙扩他能做到这一步,足够说明了他的诚意,他不相信自己的爱人会想不透这层道理。 邱豪虽然没有表态,但不做声已经算是默认一半了,这对兄弟之间,关键在长孙扩,虽然长孙扩胤轩这个家伙在‘示爱’方面很是欠揍,但终究是直观而清晰的,看得出,这次再见到长孙扩他往昔的那些坚持已经有所动摇,只要认清了内心,不再抗拒自己的心意,一切都可以说是水到渠成的。 长孙扩高烧连续数日不退,着实吓坏了宅邸上下,这不是阿扩第一次发烧,却是最严重的一次,自头一天来便一直昏睡在床榻上,待第二天找上雷诺时,已经被确诊为由免疫力差和心中郁结而造成的急性肾炎。 叶子容本想亲自飞一次香港和长孙胤轩来一次面谈,那家伙这几天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意上因为被自家老婆打压让他根本无分身乏术,只能每天几十个电话往他办公室里call,拜托大爷,他他妈的才过了几天的幸福小日子?他也想快点把那个长孙扩踢出去好不好!他家老婆这几天都不让他碰了耶……越想越让叶子容郁闷! 拉斯维加斯凌晨三点 正值半夜,为长孙扩忙乎了一天的邱豪睡得很沉,一旁的叶子容这几天欲求不满的厉害,但也莫可奈何,看着一边工作一边还要照顾那个‘拖油瓶’累得倒头就睡,让他只能苦笑着拥着爱人压下情欲,再次做起了苦行僧。 然他刚睡下几小时,卧室的门被几声急促的声音敲响了,因为得不到回音,李全书只能擅自打开房门,走到床前,摇醒了睡得正熟的叶子容。 话说,自家主子自从和豪少爷修成正果后,浅眠的状态越来越少了。 叶子容惺忪的揉揉眼睛,皱着眉终于在李大管家锲而不舍的催喊声中悠悠的醒了过来,他含糊着磁性的喉音,不爽地道:“李叔,干什么呢?” “少爷,是老太爷来的急电。”李全书勾着隐隐的笑意,同样穿着睡衣,却依旧神采奕奕。 叶子容朝墙上的挂钟随意一瞥,没差点破口大骂!那个老家伙,都已经晚上三点了!死老头都不知道世上还有‘睡觉’这个名词吗!? 忍着火烧的怒气,悄悄地看了目肪臂上沉睡的爱人,他放低声音的接过电话,低低的怒吼道:“老……爷爷,你知道这里现在几点吗?!” “知道啊,现在是早上了嘛……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想叫我老头!”那端,叶世轩雄浑的嗓音夹杂着阴笑低低的传了过来。 知道就好!叶子容狠狠的瞪了眼话筒,却瞥见自家的老婆开始皱眉,似乎被声音惊扰了,他霎时便柔软了邪魅的眼角,一再的降低音量道:“你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哼,你小子现在小日子过得倒挺滋润的啊?怎么,做了渡道老家伙的女婿讲话到硬质不小了!”醇厚的声音乍听带着不满,但精明如叶子容马上确定了其中没有过多的怒火。 “关……”差点破口而出的叶子容撇撇嘴,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暗暗底咒一句,他可对这个老头没啥好感,要不是长孙胤轩,那老头绝对一辈子让他痛苦也不会把他的豪还给他的! “怎么?想说‘关你屁事’?恩?”叶世轩电话中冷哼一声,在叶子容的僵硬中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沙哑道:“我已经通知了叶氏各地区经理以上职位的分支管事,明天早上,纽约时间九点,我准备宣布退位。” “什么?!为什么?!”叶子容吃惊的低吼一声,直直的坐了起来,SHIT!尼玛,死老头再活十年根本绰绰有余,说实在的,他现在根本不想接下那么大一个摊子,自邱豪再回到自己身边后,他早已对家主之位不报什么兴趣,坐上这个位置就意味着你会越来越忙,陪着爱人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少。 “什么为什么?这还用说吗?我叶世轩养了你那么久难道养的是头猪吗?臭小子,不知道尊老爱幼啊!”话筒里传来了叶世轩河东狮吼般的咆哮声,显然对叶子容不想接任的态度不爽到了极点。 叶子容优雅的薄唇危险的抽搐了一下,猪?!照他那般说法,那叶氏的猪也太多了吧!这个死老头抽了什么风了?前段时间留在日本说是度假,刚一回来就突然宣布‘退位’了?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话说,依照他对那个老头的了解,叶世轩对权力的掌控欲是极强的,只要他还能行走能咆哮,纽约这一片地域就还是他的领地,即便底下蠢蠢欲动,但终究不敢明目张胆实施逼宫。 总感觉,那老头好像也有了些变化,但又实在说不上来是什么…… “对了,”见叶子容还在愣神,叶世轩醇厚的声音阴沉地道:“臭小子,一个小时后准时到我书房,迟到一分钟,我就让你一个星期见不到你‘老婆’!”话音刚落,叶世轩便蓦的挂断了电估,而谁能知道,此刻,深夜未睡的叶世轩正站立于书房一侧,手握飞镖,咬牙切齿的朝着前方的靶子泄愤似的用力甩出。 哼!这个渡道慎之介,早就听闻但凡被他盯上,那就从没见过有谁能全身而退的,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那个老家伙把注意竟打到他头上来了!先是‘妖言惑众’的拐了他最优秀的外孙,现在连他的接班人都不放过!此人目的险恶,不折腾一下叶子容这个臭小子难解他心头之恨! 不一会,手中几十个飞镖早已射完,只见那张圆形用渡道慎之介的脸绘成的靶子上,鼻子和眼睛部位早已被银镖射穿…… 叶子容的动作幅度还是把沉睡中的邱豪惊醒了,他悠悠的睁开了双眸,望着爱人对着话筒低低的咒骂,微微半直起了身,抚了抚对方深邃而俊逸的脸颊,清冷的嗓音疲累而沙哑地道:“怎么了?那么晚了,是谁打来的?” “老头,也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突然间跟我说明天要退位,还让我现在就赶去纽约。”那个老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一定是他如今的幸福小日子让老头嫉妒的关系,没错!叶子容眯了眯邪肆的眼眸,绝对是赤裸裸的嫉妒! 刚刚还带些迷糊睡意的邱豪突地被惊了一下,“退位?怎么那么突然?”他皱了皱浓密的眉,俊逸的脸上显出了惊异和狐疑,外公,不是还在日本度假吗?而且,依他老人家不服老不服输的个性……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谁知道那个老家伙!”叶子容蓦的跳下了床,忿忿的啐了一口,一边急匆匆的穿戴起了衣服,一边朝着李全书吩咐道:“让老祥五分钟内赶到,准备飞纽约。” “是。”李全书勾着一贯的优雅笑容,拿过床侧的无线话筒,便离开卧室朝底层飞机舱赶去。 “……”邱豪一脸怜悯的瞅着自己的爱人,他第一次发现,叶世轩还真是能折腾。 “宝贝,你先睡吧,我争取明天晚上赶回来陪你。”雷厉风行的套上中山服,叶子容荡着温柔的眼神望着他,却扬起邪邪的笑意,俯下身钳住爱人的头,狠狠的吻了下去,两人唇舌温存一阵后才依依不舍的分了开,望着邱豪迷离中扯出的一条银靡的银丝,叶子容下腹又腾的升起了幽火来,暗暗的底咒了声SHIT!邪肆的湛蓝眼眸深邃而幽暗。 活该!邱豪冷俊的薄唇溢出了淡淡的弧度,只是漠然地望他一眼,纯猝的音质轻笑一声,声线性感诱人:“明天晚上,解禁。”遂,用意险恶而邪佞的伸手抚上了叶子容敏感的下身。 SHIT!叶子容瞪着满含情欲而冤孽的眼,低低的咆哮出了一声:“妖精!”便硬下决心,忍着快要爆发的欲火,从床侧‘跳’起,转身摔门而去。 只是那个背影,怎么看都有一股‘落荒而逃’的感觉啊……身后,邱豪坏心眼的溢出了爽朗的笑声。 第三十章:上位难题 叶氏主宅 位于纽约偏僻的郊外草坪上,建起了一栋气势宏伟的大别墅,风格优雅宜人,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身临其境有一种特别舒适的感觉。 凌晨四点还缺五分钟,叶子容终于匆匆的降落在了宅邸后方的一道十米处的跑道旁,盯着欲求不满的熊猫眼,满含恨意的呲着牙紧握双拳的准时抵达了宅邸,老管家忠叔早已微笑着脸,专业而恭敬的伫立在了大门中央等待着他地到来。 叶子容口吐白雾,大冬天的他却已经满头大汗了,SHIT!这个死老头,天都还没亮得发什么疯,自己到底哪里得罪那个老家伙了? “忠叔,那个老头抽什么风了?”接下黑色的貉绒披风,帅气的丢给了一边的老管家,叶子容拧着俊逸的双眉,一脸的恼怒狐疑。 “这个……老奴可不能告诉您,”忠叔满是皱痕的脸上勾着优雅而慈善的笑意,温熙的眼眸里因为对方的气急败坏而划过了淡淡的戏谑和宠溺:“不过,傍晚时分,老爷突然接到一份文件,一看完没差点气得中风了。” “……谢谢忠叔。”叶子容一顿,微微蹙眉,脱下脚下的鳄鱼皮鞋,沿着宽敞而幽暗的玄关走廊,直直的向最深处的一道大门走去,门口两个挺拔坚毅的黑衣男子,一见他肃然起敬的一点头,一左一右的将手叩向了凹凸出,轻轻一拉,叶子容平复了一下胸膛便凝着脸悠悠的跨了进去。 谁知,还没看到老头人影,身后就蓦的遭遇了‘突袭’,‘啪!’的一下,一叠厚厚的文件直直地敲击在了他的后脑勺。 “你这个小免崽子,好啊!还没继承家业了就开始吃里扒外了啊?!”毫不留情的劈打声,啪啪啪的劈在了叶子容的头上,叶世轩还嫌不够似的,直接用巴掌啪在了他的头顶上。 “喂、喂、喂!死老头你别闹了好不好!喂!有话好好说嘛……”叶子容始料不及,一边双手抱着头,挡着宛若雨滴般密集的啪打,一边开始了狼狈的四处逃窜。 “好啊!当着我的面都敢直接骂我‘死老头’了?你这个混球,我还没死呢!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叶世轩吹胡子瞪眼的起伏着胸膛,撩起书桌上的笔筒宛若暴雨梨花剑般笔直的‘飞’向了东躲西藏的叶子容。 “爷爷、爷爷、我错了我错了!你别闹了别闹了!……”叶子容躲到高级沙发后,这个老不死的!自己真认真起来你是我对手嘛!最后一次这样打他好像是十二岁那年,他第一次在外面和女人闹绯闻后,被死老头知道了,也是这般,打得他抱着头狼狈的到处乱窜,他现在都快三十岁的男人了,老头的脾气和力气还是那么大,完全不给他留一点面子。 叶世轩凶着脸,望见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做武器了,便直接冲上前,倏地在对方的震惊中右手‘拎’起了叶子容的耳朵,将其揪起,雄浑的音质混着怒意和煞气:“小免崽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叶子容吃痛一声,皱着眉接过了那袋文件夹,利落地抽出其中的文件,粗粗一阅便立刻知晓了老头的怒气来自和处。 不就是叶氏一部分领地被渡道‘吃’了的合作协议嘛,用得着那么气情吗?…… 刚想着,叶子容的手臂倏地被叶世轩狠狠的扭了一记,他蓦的夸张的大叫一声:“嘶……痛啊!我知错了,孙儿知错了……” “你知错?你以为我人老眼花了啊?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不以为然是吧,你这个欠揍的死败家子,你还有脸站在我面前?不打你是不会长记性了是吧……”叶世轩雷霆大怒,煞气腾腾的‘掐’着叶子容的胳膊,连走道里都可以听到叶子容凄厉夸张的大叫声。 书房的大门再次打开,叶盛誉在忠叔的提醒下,很快的从睡意中惊醒,慌忙的来到了叶世轩的书房,望着自己的孩子被打,震惊之余立即上前按着叶世轩的胳膊慌忙劝道:“父亲,风度、风度!您这是干什么呢,子容都那么大了,有话好好说嘛!” 叶世轩怒瞪着眼,蓦的抢过叶子容手里的文件纸,直接的挥在了叶盛誉的脸上,“你来得正好,看你生的好儿子!” 叶盛誉慌忙的捧过纸张,朝外面的保镖使了使眼色,两人立刻便进屋,收拾起了宛若打仗一般满地的凌乱,忠叔也‘适时’的进屋,手中端着三杯热气腾腾的大红袍,优雅的放在了沙发旁的茶几上镇定而优雅的道了一声:“老爷,可别气坏了身子,老奴看小少爷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忠叔不亏是忠叔,一出马,叶世轩果然平息了不少气恼,落座在了书桌前的紫檀椅上,他朝忠叔耳语了几句后便挥了挥手,让一竿家仆都‘遣散’了出去,屋内再次只剩下了叶子容和叶盛誉两人。 而屋外,忠叔刚刚关上房门,一阵阴沉气息从空气中溢发,他微微抬首便见走道上出现了一个预料之中的人影——叶盛财。 “忠叔啊,是子容侄子来了吗?”叶盛财阴沉地勾了勾一道冷笑,幽暗里也掩盖不住它冷深的杀气,他虽然对着眼前的老管家说话,那双阴鹫的双眸却始终死死地盯着那道厚厚的木门。 “是的……老爷说了,请不相干人都离开,所以,盛财少爷,您请回吧。”忠叔十年不变的勾着和熙笑容,只是唇间的弧度却是淡了不少,他步履优雅的走上前,直直的挡住了对方欲再上前的脚步。 叶盛财危险地眯起那细长的眼角,“不相干人?”杀气顿时四处蔓延,忠叔不慌不忙的与之僵持,勾着优雅的笑容,淡淡道:“是的,不相干人。”终于在对方阴森的冷笑中告终,叶盛财冷哼一声,暗暗咬咬牙,不甘的转身离开了走道。 屋内,叶盛誉凝神一目十行地看了眼手中的文件,暗暗叹了口气,恭敬地走到叶世轩身边,沉着气劝道:“父亲,这个渡道慎之介虽然狡猾,但他如今却认了邱豪做儿子,怎么说也算是自己人了,您何必发那么大火呢……” 叶世轩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敲击在了檀木桌上,浑厚的音质轻哼一声:“你以为要不是这层关系我会那么轻易的原谅这个臭小子吗?哼!这个渡道慎之介倒是会盘算,拐了我一个外孙还顺理成章的进驻美国,连我看中的地都敢吃,这只死狐狸!……” 叶子容不经意的瞥见了书房墙角上挂着的一个用渡道慎之介头像制作成的那个靶子,抽了抽嘴角,沉沉地叹了口气,头痛的揉揉眉心,暗忖:他家这个死老头明显是‘吃醋’了好不好…… “算了,这事就到这里吧,让那个渡道折腾吧,反正这个老家伙眼睛一闭脚一瞪后都是叶氏的,”叶世轩挥挥手,在叶子容暗暗的抽着眼角中跳过了这一话题,他微微弯下身,从书桌抽屉的一个暗角处中取出了一个雕琢精细质地通彻的青玉徽章,随意的从空中抛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便落到了叶子容的手中。 “下个星期一,举行交接班仪式,届时所有主流媒体都会到场,你自己准备一下吧。”叶世轩不在意的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叶子容,好像从手上抛出的是个烫手山芋一般。 叶盛誉定睛一看,内心大震,不了解的人还以为叶世轩丢出来的是一块废铜烂铁了,这可是象征着叶氏最高权利者的青玉盖章,即便把它比喻成中国古代皇帝的玉玺都不为过,叶氏已经有太多的子孙为了这只‘徽章’而争得头破血流,命丧黄泉了…… 叶子容额头青筋隐隐弹凸,话说,他怎么有一种踏入圈套的不祥感:“……爷爷,您‘龙体’健在,孙儿我还资历尚浅,不若再过两年……” “我像你这个年纪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再说,这一年我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咳咳……上个星期你爷爷我刚刚诊断出有心肌梗塞的迹象,所以该是你挑起大梁的时候了。”叶世轩断然截断了叶子容的托词,轻咳几声,顺了顺气,满是皱纹的脸上装模作样的摆出了一副身体欠佳的模样。 叶子容嘴角抽了抽,尼玛……这个老东西还跟他来这一套,刚刚对着自己下手的力道哪里是一个‘力不从心’的老人该有的…… 见叶子容一副不以为然的淡漠样,叶世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副怎么样,老子就是装了你想怎么样? 叶子容悠悠地叹了口气,湛蓝的眼角里尽是不赞同,半晌邪魅的簿唇凝重吐出:“您不妨再等等吧,再一年,待我将穆家搞定了上任也不迟。” “一年?”叶世轩略带不屑的冷哼一声,严厉的眼底闪过了丝丝不满,醇厚的嗓音淡淡地道:“这种程度的小家族哪里需要用上一年,你当我白痴吗?一个月,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你别给我偷懒了,该是加快步伐的时候了!” 穆家,到该是到改朝换代的时候了,那些个小动作,叶氏已经忍得够久了! 第三十一章:老管家的交代 穆家,对于叶世轩而言要扳倒简直易如反掌,当年辅佐叶世轩上任的八大功臣中穆家当属翘楚,但伴君如伴虎,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旦得意忘形过了火,正逢现在又是交接班时期,抛弃和剿杀便是叶子容当前必须要做的。 对于穆家,叶世轩一直一忍再忍,他不动这些功臣,是不想让其余势力有所动摇,这些绊子必须是留给叶子容独自面对和处理的问题,尤其是对刚上任的家主而言,展示手段,树立威慑力是极其重要的。 若在上位前处理不当,或者无法服众,那他也不配再坐上这把椅子了。 自一年前,叶世轩铲除叶子锏势力之后,穆家顿时失了依靠,老头本想对叶子锏赶尽杀绝,然而,叶世霆托着老迈的身子骨,颤巍巍的跪在了叶世轩面前后,老头才终于勉强点头,答应了留条活口,如今的叶子锏除了每月能定期拿到一笔叶氏分配的生活费后,所有的股票、现钞、不动产包括暗使和明使全部一齐取缔。 叶世轩是多么心狠手辣之辈,虽然愿意留下活口,但为了起到敲山震虎作用,当着八大世家和叶世霆的面,蓦然下令,当场挑断了叶子锏的两条脚筋,让一代枭雄从此只能落魄到半身不遂,以轮椅陪度余生的境地。 叶子锏龇着牙,自始自终都没有掉下一粒忏悔的泪水,即便痛到倒地翻滚,也不曾发出一声叫喊,只是苍白着脸,断断续续地道:“哈哈……胜者称王,败者为寇,这个结果,我叶子锏今天输得……心服口服!” 若不是当时自己的爱人就死在这个男人手中,叶子容差点就情不自禁的请求叶世轩刀下留人了,不过,回过头想想,叶子容依然是发自内心欣赏他的,他精于布阵之道,这点从邱豪前世便可以看出,虽然叶世霆留给他的资本不多,但是此人善于忍耐,他坐山观虎斗,韬光养晦多年,然后暗中窥视一切,可以说看似他没有卷入这场家主斗争,实则他便是其中的推手之一,推波助澜的加大几个角逐者之间的互斗,从中寻找破绽,暗中与八大世家多有交往,巩固加强了自己的势力集团,最终从叶世轩的高压政策中跳脱而出,成为了叶子容上位最大的阻碍。 当然,有些私密叶子容也是知道,自家老头对外是看在叶世霆的面子而留他一命,实则不然,这般城府杰出之人,叶世轩对其也是生出了一股惜才之情。 叶世轩总说,稳坐家主之位必定要学会帝王之术,八大世家和众多叶氏旁系就好比臣子和皇亲贵族,结团营私也好,暗中窥伺也罢,你要超脱于他们之间的恩怨,驾驭各方势力,以其达到平衡,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莫过于御用术,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即便再阴险狡诈,只要知人善用,有针对性的放置于适合他的岗位,便是事半功倍。 叶世轩留了叶子锏一条活路,用意叶子容早已揣摩透彻,此人杀之可惜,若能收为己用,可保叶氏往后五十年富贵腾达! 有时候叶子容也常常会想,若自己身处对方这样的境地,还能走到他今天这般成就吗?答案太过玄奥,因为要忍辱负重的东西太多,也太累了…… 这样想来,要收复叶子锏就不是一件易事了,像他这般骄傲自负不下叶子容的男人,即便是输了,他情愿一死也不会为自己所用的吧…… 叶氏的退位宣布来得太过突然,不亚于日本二战中的两颗原子弹的威力,但也确实是叶氏上下一杵众人意料中事,叶世轩这个皇帝做得时间是够久了,而从此时此刻到下个月起,叶子容必须进入一级戒备中,因为,这三十天内,一切皆有可能! 大会结束后,一杆叶氏管理层人士纷纷上前表示了恭喜,尤其是对叶子容的母亲萨琳娜的恭睢和祝贺,让她这个未来的‘皇太后’享尽了极致的虚荣。 虽然他妈萨琳娜笑了一个上午没合嘴,然而叶盛誉却没有叶子容想象中来的那般高兴,他撇开众人,悄悄的陪着叶子容从议事大厅出来后,突然拧着眉,蓦的握住了他的手,略微紧张地问道:“子容啊,你大概猜到穆氏如今靠着谁在肆无忌惮了吧?” 叶子容先是一愣,旋即,性感的薄唇溢出了一道自信而不屑的弧度:“还能有谁呢?敢对我公然排挤的除了二伯父我已经找不出其他任何人了。” 当然看他叶子容不爽的何止是叶盛财,只是,在叶氏,能让穆氏追随的只剩下叶盛财而已了,那个家伙在北美的势力不容小觑,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叶世轩对其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刚刚的退位大会中,叶子容早已注意到他的神色,阴沉到可怖。 “他一直对那个位置耿耿于怀,从前视我为敌,虽然我一再表示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可二十多年来他依然不死心,只是,难为了叶子卿这个孩子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父命不可违啊……”叶盛誉神色间有些感慨和唏嘘,他为难的蹙了蹙眉,言语中透着淡淡的求情意味。 叶子容却从容的勾了勾笑,俊逸非凡的五官似乎早对眼前障碍胸有成竹,优雅的唇瓣淡淡的吐出:“父亲,我从来都是赏罚分明之人,这个月我对叶子卿的调令已经下达,南非那里刚刚起步,我决定让他接手那边的事物。” 处理这对父子很容易,敏感时期,只要将两人调离即可。长期以来他当然了解叶子卿的苦楚,那家伙对家主之位从来兴趣缺缺,虽然聪慧,却没遗传到叶盛财一丝半毫的野心,让叶盛财颇为恼火,尤其跟了自己后,更让叶盛财视为了废物。 他当然不会主动对叶盛财出手,毕竟叶子卿跟随自己多年,排除手足之情外,他也是自己多年来的手下兼朋友,为数不多的最了解自己的人。 “呃……你不是因为……”他记得自己的儿子不是因为‘怀恨’叶子卿接机时邀请的那杆香艳丽人‘包围’邱豪‘事件’才将其‘流放’至南非的么……叶盛誉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儿子,一时倒没反应过来。 叶子容无语的瞥了眼对方,叹了口气道:“父亲……我哪是那么无聊的人,他每次接机哪次不是‘兴师动众’的,当初是随口说说的话,不过既然老头临时准备退位,那南非之行就势在必行了。” 不过,即使自己不下这道命令,叶子卿也是会哭着脸找自己想办法来解决‘家庭纠纷’的吧。 “好吧……既然你心里早有安排,那为父就放心许多了,只是我多少有些担心叶盛财……”叶盛誉仿佛想到了什么,蓦的不安的摇摇头,溢出了丝丝的担忧。 “父亲是怕叶盛财对我有所动作是吗?”叶子容湛蓝而深邃的凤眼中划过了一丝幽光,他冷冷的撇了一道不以为然的弧度道:“该来的总是要来,您不必想太多了,若倘不过这一关,自己也没这个资格坐上家主宝座了不是吗?” 当初叶世轩在坐上家主之位前身处的险境不知胜于自己千百倍了,叶盛财为人狠毒不假,虽然继承了叶世轩一些性格,但毕竟情商有限,想来老头早已摸透了这个儿子才决定将精力放在了他身上,叶盛财必然是不甘的,对自己有所动作在所难免,他叶子容早已有觉悟,这条路,从来就是踩着尸体上位的! “嗯……”叶盛誉轻叹着点点头,自己果然不及这个儿子,老头的选择也许是对的,他这个儿子,绝对有运筹于帷幄之中,决战于千里之外的能力,只是……“子容啊,即便是那个老家伙有所动作,我也希望你留他一条活路吧,他虽然狠毒,但究竟是我的手足……” 叶子容一挑俊眉,戏谑的瞅了叶盛誉一眼,“我心中有数,叶子卿毕竟也跟了我很多年了。”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不过,叶子容暗暗摇头,无怪乎自家老头看不上他父亲了,就那般柔软仁慈之心,怎么能镇住底下上万人的产业? 两人刚刚准备走到电梯口,叶子容的胳膊就被一道意外的力量给扯了住,侧头一看,竟是老管家忠叔,只见老人家依然优雅而慈祥的勾着那抹温暖阳光的笑容,手中拎着一个袋子,略带些郑重其事的鞠了个躬,轻声道:“这个东西请交给邱豪少爷吧,他看后会明白一切的。” “是什么?我能看吗?”叶子容勾着好奇的唇角,意外的望着对面的老人,连一边的叶盛誉也被其中的东西挑起了兴趣,挑眉笑问:“是父亲大人让您转达的吗?” “当然能看了,不过,老奴不会给您解释就对了。”忠叔笑得妖娆而狡黠,满是皱纹却依旧优美的修长手指轻轻的搭上了自己的左肩,行了一个标准的执事之礼,沙哑而低沉的声音悠然地道:“这东西是老奴自己的意思,和老爷没有关系,老奴先恭喜一下子容少爷了……”只是话还未说完,就听后方跑上前叫唤的保镖请他快回去,叶世轩正四处寻着他。 “呵呵……老爷真是一刻也离不开老奴啊……那老奴先告退了,子容少爷一定要帮忙转交就是了。”忠叔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子容一眼,便匆匆的转身离开了。 “是什么东西?”叶盛誉轻轻嘀咕一声,这个老管家虽然是叶氏的老奴才了,可地位并不亚于任何一个主子,他竟然不通过叶世轩而自己前来交代事宜就很值得人思考和蹊跷了。 叶盛誉首先没耐住性子,随即从叶子容的手中将袋子抢了过来,拆开线,打开一看,竟是一盒不知为何物的药丸和一封为开封的信件。 当他细看那药丸盒子外印着几个英文字母:Virus618,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同时一凝,瞬间陷入了若有所思中。 第三十二章:两兄弟的转机 拿着文件袋正准备急匆匆赶回拉斯维加斯的叶子容才刚踏上飞机机舱内,打开手机,便接到了一个来电,望着那个颇为霸气而突兀的铃声,叶子容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按下了接听按红。 “喂……我正在飞机上啊老兄……”叶子容邪魅的嗓音淡淡的透出了无奈和笑意。 “呵呵,先恭喜你了,刚从电视直播上看到,你家那个老头做事还是那么雷厉风行,出人意料啊。”那端盅惑而低沉的音调缓缓传来,平缓而讽刺。 “哼,你还有心情调侃我吗?”叶子容冷哼一声,湛蓝的眼眸冰冷的望着前方,好看的眉毛微微的向上挑起。 “什么意思?”盅惑的声音一凝,敏锐的他瞬间便捕捉了叶子容的‘弦外之音’。 “我说你都对那个家伙做了什么,从到我家开始一直高烧不退到现在,我家私人医生还诊断出了肾炎,现在正在透析当中……”磁性的声音略带丝丝的责备,只是话音未落,就被那边长孙胤轩气急败坏的嘶吼而皱起了眉头。 “什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那端男人慌乱的底咒了几声,焦急地道:“要紧吗?怎么会这样呢?那天庙会中游玩时还是好好的啊……” “……胤轩啊,我从一开始便不赞成你娶那个松本美咲,你既然对那家伙势在必得,又何必再节外生枝一些不必要的情感恩怨呢?”叶子容低沉的嗓音虽然没有起伏,却犀利的指出了男人处理问题上的极度不妥之处。 当初,他虽然是为了将歃血门和宫崎帮引入正规而决定联姻,但他犯下了一个男人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虽然这段婚姻明眼人都知道是商业联姻,但那个松本独生女明显陷得太深了,而所谓爱之深,也就恨之切了…… “……你是不是有其他的话想说?”一向自负傲慢的男人头一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盅惑的嗓音才低低的溢出了疑问和……淡淡的后悔。 不错,后悔,对于自己所做出的任何决策他长孙胤轩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判断力从来都是最理智最犀利的,也从来没有出过差池,当年他娶松本也一样,因为只有这个女人后面所代表的势力才是对他的事业和未来是最契合的基石,这是一段利益婚姻,也是当时的他唯一的一条捷径,她助他登上王位,开拓事业,作为回报,他许她一世富贵,这个女人永远是长孙家的女主人,未来的家母,在他的概念里,若这女人够聪明,就不应该对他再生出其他幻想和要求了……他自认为自己没有错,但是这一瞬间他犹豫了,或许自己错了…… “你还不明白吗?长孙胤轩?”叶子容沉沉地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后,磁性的声音从喉咙讽刺的轻笑慢慢溢出:“雷诺告诉我,这是人为的由细菌性引起的急性肾小球肾炎,这件事我家那位还不知道,你以为他若是知道了,你对夺回长孙扩那家伙还有多少赢面可言?” “……”电话那端因为他的话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那般震惊和诧异却让叶子容美形的薄唇勾出了一道若隐若现的讥讽之色,明明都是从这样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这个如此精明的男子怎么会忘了一个遁入爱恨魔障的女人的嫉妒心有多么可怕?! 这个俯眼众生,骄傲一世的男人也要为自己的曾经的选择付出代价,要不是长孙扩正赶上被栋煞峰带回,可能松本美咲还要更丧心病狂吧…… 见对方久久的发不出一个声音,叶子容自然了解了男人的心中此刻有多懊悔和……愤懑,他帅气的单手支额,当机立断的锐利道:“你啊……不用担心长孙扩这边了,我这里有最先进的仪器和医疗人员,只要慢慢治疗几个月就会没事了,你先把家里的‘烂摊子’收拾好了再来找你家宝贝吧,记住啊,一定要处理妥当了!我老婆对长孙扩可‘宝贝’得紧了,想过他这一关你要好好深思熟虑了……” 叶子容说到此却隐隐的听出对方男人那不经意的一声浅浅的叹气,心中也颇为好笑,他的邱豪宝贝简直把长孙扩当成自家儿子那般‘疼爱’了,这般的护犊之情大概连长孙扩那个五夫人都该望尘莫及了吧…… “对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一年你的变态游戏还算没有白费,好好的处理好香港这边的‘麻烦”别让你家宝贝等太久了,相信,他醒来后也该想你了……”不过,他也不想长孙胤轩就此被打击了,适当的‘鼓励’也是需要的,毕竟那个长孙扩病一好就又该给他找折腾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长孙胤轩略显艰涩的嗓音断断续续的从那端传来,叶子容甚至可以窥伺到了男人此时此刻有多激动和……兴奋。 “骗你又没糖吃吗?”叶子容磁性的笑意从喉咙悠悠的溢出。 “如果是这样,那你欠我的人情算是一笔勾销了。”现在没有什么比给长孙扩一个安稳而幸福的未来更重要的事了! “那真是感激不尽了!”叶子容闻言好笑的回敬一句,望着宿外的白云,不由得莞尔的感慨道:“长孙胤轩,上帝终究是眷顾你我了,不是吗?” ****** 另一边,高烧不退的长孙扩闭着眼睛,仿佛竭力的在和心中的梦魇做着抗争,他似乎回到了过去,第一眼看到长孙胤轩的美好和梦幻之感,久久的震撼着他的内心,男人冰冷的黑瞳却温柔的望着他,好幸福,好幸福……突然,美丽的男人突然化身成了邪恶而丑陋的魔鬼,龇牙刷嘴的朝他走来,最后紧紧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不要、不要啊……他霎时的开始惊恐狂奔,他一直跑一直跑,没日没夜的穿过充满荆棘的丛林,月光透着阴沉的红,他不知自己到底跑了多长时间,最后,再也喘不过气般,倒在了一棵粗大的树枝旁。 他这是跑到了哪里?动物是不是的发出凄厉的吼叫,阴森的风声沙沙的拂晓着他的耳际,突然,前方窜出来一只双眼通红有些四不像的怪兽,它淬不及防的越过树干,直直的向他袭来,退无可退的长孙扩本能的用手挡住了对方的进攻,但意料中的疼痛却始终没有传来,倒是一阵凄惨的尖叫传进了他的耳朵,他蓦的睁开双眸,却发现,怪兽早已化成一滩血水,倒地不起,眼前的男人撇着朦胳的月光,再次显出了倾世绝尘的笑靥,温暖而惑人。 “哥哥……哥哥……”他激动的弹起,再也不顾一切的朝面前男人的怀抱奔去,如此的,义无反顾! “阿扩,阿扩!”邱豪拿着手中的毛巾,细细的为其擦着额头上的汗汝,然而,对方愣是没听见般,却满含笑意的在邱豪的震惊中低唤道:“哥哥……哥哥……我……喜欢你……” 邱豪缄默的望着床上的男人,好半晌,他才轻轻的转向一边的雷诺,镇静地道:“阿扩的病情现在如何了?” 雷诺谨慎的拨掉了透析机的管子,数日严肃的脸上终于绽露出了一丝疲倦的笑意:“还算好,只要再经一个月的推拿和针灸基本上就没问题了。” 闻言,邱豪终于沉沉的松了口气,礼貌的朝雷诺道了声谢谢后,便怔怔的再次望向了躺在床上的长孙扩,他轻轻的揉了揉对方柔然的发丝,冷峻的唇瓣溢出了一声淡淡的感叹,最后化作了无奈和苦笑。 也许,自己真的不该插手于这对兄弟中的吧……都说无意识中呢喃的话最真实了,阿扩,是我成为了你的障碍了吗?还是……粗神经的你始终不愿正视心中真正的心意呢? 也许,都有吧……只希望待你好起来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吧,若把你交给那个家伙,不知道在天之灵的茵茵会不会怪我呢?呵呵……那个小妮子,一定会瘪嘴不快的吧。 想着想着,邱豪不禁的陷入了呆愣的傻笑中,卧室的敲门声却在此时突然响起,邱豪立刻从自己的思绪中回了神,淡淡的道了声:“comein”后,李全书踏着优雅的步履轻轻的走了进来,他先是朝一边正和雷诺一起忙碌的几个医患助手们点头,道了个礼后,便不动声色的来到邱豪身边,弯腰低首,轻声道:“豪少爷,门外来了位访客,不知您愿不愿意接待?” 邱豪好笑的瞥了眼李管家,优雅的唇瓣似笑非笑道:“如果不重要就不用报告了,直接推出去就是。” 李全书微微吃瘪的撇撇嘴,虽然弧度淡得几乎看不出,遂调皮的眨眨眼,轻叹一声淡淡的溢出:“是叶子卿少爷,他说是专程来找您的,您看……?” 邱豪惊讶的一扬俊眉,若有所思的瞅着对方几秒后,棱角分明的薄唇清冷的溢出:“知道了,让他在客厅等我一会吧。” “是……”李全书恭敬的点点头,转身便向门外走去,叶子卿少爷的处境确实够为难的,只是连他都没想到,叶子卿赶赴南非前,最后要见的不是小少爷,而是豪少爷…… 第三十三章:擦身而过 换下睡衣,套上便服,稍稍理了理头发,邱豪踏着优雅的步子从二楼缓缓的走了下来,底楼大厅处的叶子卿早已正襟危坐的摆好了坐姿等待着如今这幢豪宅主人的‘降临’。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重生后的邱豪了,前一阵子机场接机时的震撼感依然萦绕在自己的脑际,久久的未能让他平息…… 这个男人虽然同为叶氏子孙,却生性高傲,桀骜不驯,不屑与叶氏为伍,因为不常回本家的原因,让他很容易在本家的几个兄弟面前产生一种神秘感,再加上他引人侧目的十项全能的傲然佳绩,更是深得严酷若叶世轩的赏识,从小便跟着叶子容一起玩耍长大的他又怎么不知道对方的那些心思(虽然那家伙从小就学会了隐藏),只要每次自己一惹到了那个家伙,引开叶子容注意力的最好方法就是说些邱豪表哥的近期消息! 这一招可以说是自己的灵丹妙药,简直屡试不爽,即便自己把那个小子惹得再过火,只要拿出邱豪表哥这张‘护身符’保管让那个臭小子脾气全消。 其实聪明如叶子容又怎么不知道自己那点手段呢?不过,每次那家伙总是冷哼过后又再度心甘情愿的掉入了自己设下的‘陷阱’中,被那个叫作邱豪的挡箭牌制得死死的。 所以,少年时代,为了镇住叶子容,他没少花精力去搜集那位传奇表哥的资料和动态,刚开始,他发誓,绝对只是为了应付叶子容这个臭小子,可到了后面,已经完全脱去了最初的意味,不是为了叶子容,而仅仅只是自己真的想知道,渐渐的,他从一开始机械的听取自己的暗使报告这个男人的资料后,转变成了,抢过手下欲拆开的文件,满含感情的阅读着男人的一切动态,这其中,他为他喜,为他悲,为他忧…… 这个男人到底还能带给他多少惊奇和钦佩呢!而他叶子卿为这个男人多年来暗中付出的情感又有谁能够体会和了解呢? 他,很早就隐约有些明白了叶子容对这个男人存的某些遥不可及的‘痴想’,每次男人放寒暑假从校园回来看望他的胞弟时便是叶子容最开心的日子,那家伙的目光毫不掩饰的炙热熠熠生辉的望着这个男人,他心中便已然了然了,叶子容这家伙陷入了永远都不见天日的‘魔障’中了! 可是……无论如何,他却幸灾乐祸不起来…… 不若叶子容赤裸裸的刻意、主动的亲近,他,一直远远看着那个男人,甚至暗自讥讽着叶子容这个臭小子的痴心妄想,冷眼看着对方的炙热,即便你叶子容再喜欢又如何,你们,是不可能有未来的,你们,注定要成为敌人的,不是吗? 然后,理智告诉他,要收回对这个男人日渐浓厚的‘兴趣’,割断心中不断滋长的异样情愫,直到,在得知这个男人竟然被车撞死之后,他懵了,真的懵了……谁又知道,自己竟然为了这个男人而暗自在黑暗中淌下过痛苦的泪水呢? 没想到叶子容竟然很快的从打击中迅速的重新振作了起来,然后,他遇见了那个让叶子容重新振作的男人——腾蔓林。 如今想来,人生真的很讽刺,不是吗?他对着同一个男人竟然付出了自己最难忘的两种情感:日久生情与……一见钟情! 当叶子容的父亲在酒吧中将腾蔓林就是邱豪的一切‘原委’托盘告知后,他叶子卿三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啃噬骨血般的后悔!如果……如果当初自己能坚持对‘腾蔓林’的追求,也许结局会有些不同的吧……明明那时自己也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他,再次为了不损坏与叶子容之间的情谊而亲手截断了这根情苗。 那次机场接机,望着他和叶子容十指紧扣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那震慑心魂的一幕,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了吧…… 这就是他叶子卿,不管是情路还是商路,他都不能完整的成为一名叶氏的继承人,他,不曾拥有完全的恋慕之情,也没有将自己的爱恋之情传达给对方……他,没有完全的自信感,也没有完全的自卑感,他自认天资不错,但生不逢时,在叶子容面前,他第一次知道了天才和鬼才之间所具备的差距,因此,他放弃了很多试图去超越对方的努力,就这样,即便是才华,他都将之打造得不甚完整…… 说不嫉妒叶子容那是虚伪话,但是对这个小子,他除了嫉妒却生不出一丝恨意,不管是面对任何事,这个家伙从来都没有丝毫的犹豫,不管是商场还是……爱情! 男人优雅的落座在了自己对面,叶子卿缓缓的收回了那道隐晦而迷恋的目光,俊美的唇瓣溢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这便是自己的宿命吧,和这个男人,注定只是擦身而过了…… 可是,为何自己会坐在这里呢?叶子卿暗暗的苦笑一声,他,心中,多少还是存着些许不甘的吧…… “这么重要的日子,赌王怎么有闲情逸致跑到我这里来讨茶喝?”优雅地坐在米兰色的软座沙发上,身上有意无意地溢出冷漠的气质,却更添了一丝迷人魅惑的幻彩,虽然只是便服,但颇具涵养的举杯抿茶的一个微小的动作依然无法掩饰其高傲自信的气质,与叶子卿记忆深处完全吻合,这便是所谓的强者。 “呵呵……表哥何必挖苦我呢?”叶子卿绽露了一抹淡雅而无奈的微笑,然神情却从容不减,丝毫不在意邱豪刻意的挖苦。 面对叶子卿这般态度,邱豪倒是有了些许意外,他冷淡而挑眉的轻轻瞥了眼对方,微微收起了调侃之意,冷俊的唇瓣淡薄的溢出:“表哥什么的就算了吧……唤我名字即可。”虽然身体又再度回来了,但他早已放下了叶氏的一切身份上的牵绊,大约是心境早已不同,叶子卿的一声表哥蓦的让他觉得有些别扭和沉重…… 邱豪悠悠的放下了手中名贵的以陶瓷制作的茶杯,那与玻璃茶几清脆的碰撞声音犹如天簌的音符回荡在客厅当中。 叶子卿微微一愣,俊美的唇瓣勾出了更为明显的苦涩,他静静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内心却蓦的有种翻江倒海般的波动,虽然他竭力的稳住了自己的心神,面对邱豪,一时间,他竟然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口拙。 虽然有些奇怪对方的来意,但好心情的邱豪却没有为难对方,自己本来就系出叶氏,这其中的恩怨枝节他又怎么能不知道,明显……这男人是为了自己的父亲——叶盛财而来的吧…… 邱豪的心思想来慎密而精准,然而这一次他可能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竟也是算错了。 “还记得那次马尔代夫的婚礼吗?”邱豪精致的唇瓣勾着淡然的微笑,首先打破了两人的寂静悠然地道:“我当时就问你,以你父亲那司马昭的野心,他能容忍你跟随叶子容多久?” 叶子卿立即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霎时便了然了邱豪此刻的心绪,苦涩溢满了他的内心,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来得有些冲动和傻气了,他和他之间似乎除了他父亲这个话题外,根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不是吗?毕竟,他与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回忆可言…… 不过,他既然提到了,叶子卿沉吟片刻,沉声回音道:“家父确实太过执着了,不过,我与他早已形同陌路,虽然是父子,但道不同不相为谋。” 邱豪闻言,默认的点点头,这对父子早有不合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当然叶盛财可能也根本不在乎叶子卿这一个儿子,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子孙,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多到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而叶子卿不过是幸运的被叶氏承认的孩子罢了,若叶盛财一旦纂位成功,即便让他断了和叶子卿的父子情,相信也不会让他动一下眉毛的。 邱豪轻叹了口气,紫魅的眼瞳闪过了淡淡的感慨,冷淡的薄唇勾出了一丝淡雅的安抚,跟着自己的思绪接道:“我是了解你心情的,那么多年,即便是我也是了解你夹在他们之间的尴尬和为难的,若你是担心叶子容将来会对你父亲不利的话,我在这里倒是可以向你保证,叶子容绝对不会……” 然而,他话未说完,却被叶子卿蓦的当场截断了,他勾着冷酷的唇角,敛起了凝重的脸在邱豪的诧异中沉声道:“无所谓,自古争位者本就是以生命作代价的一场赌注,你可以转告叶子容,不必因为我的关系而有所顾虑,我是我,他是他,活在这世上,我们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叶子卿这样的一面邱豪是第一次见识,和印象中的玩世不恭不同,他清晰而直观的传达给了自己一个现实:只要是叶氏出来的人,冷酷和淡漠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胎记,更是刻进骨子融入血液的毒液! 第三十四章:震惊的告白 若不是为叶盛财而来,那对方今日的拜访目的倒有些让邱豪吃不准了,毕竟,他与这个二舅子的儿子前世本就没多少交情可言,唯一的一次热络,也只是在长孙扩的婚礼上,自觉倒是跟他相处得还算不错。 但也仅此而已了,用得着让他如此大费周章的再来拜访自己一次吗? “是我迟钝了,当初竟没意识到一个贫民窟出生的少年不应该具备上流社会的气质和卓绝的才华的。”沉默半晌后,叶子卿勾着淡淡的自嘲,悠悠的溢出了一抹苦笑:“曾经对你真是多有得罪了……” 邱豪微微瞪大了眼,几秒后他挥挥手,弯起了一道莞尔的弧度,无所谓的道:“我当是何事让你那般郑重其事的,所谓不知者无罪,你不必为这事记挂于心,倒是叶子容要将你调任到南非,让我多少是有些吃惊的。” 本以为这家伙当初只是吃点小醋才撂下的气话,没想到几天前调令倒是真的下来的,虽然是有些明白叶子容的用意,但不能就下放到亚太区域吗?非洲酷热而贫瘠,将他扔往那般地方多多少少会让其他人感觉叶子容是在对叶子卿实施冷处理政策,再说,这个叶子卿虽然平时爱玩了点,但究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纨绔子弟,他记得当年这个男人也是以非常轻松的状态考入纽约大学的,若不是叶家出了个叶子容,他想,如今风光无限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吧。 呵呵……邱豪暗自摇头,果真是应了中国的一句古话:既生瑜,何生亮呢! 然,叶子卿似乎并没有多少在意的耸耸肩,修长的手微微掩嘴,云淡风清的轻笑道:“豪好像总对非洲抱有偏见了。” 邱豪撇撇嘴,略微干笑几声:“那里的夏天,太过极端了。”他生性畏热是众所周知的,即便在香港,一到夏天就让他心情烦躁了,更别说非洲了! 叶子卿了然而好笑的看了眼面前的男子,他‘跟踪’了这男人那么多年,又怎么不知道他畏热这一特征呢,不过南非这块地域,即便叶子容不派遣他去,他也会主动申请调往令的。 “非洲虽然贫瘠,但开发的潜力远远胜于了亚洲,尤其是南非,这个国家已经拥有了完备的硬件基础设施和股票交易市场,生产量也占了世界首位,爷爷前几年就对南非‘饶有兴趣’了,尤其是这几年,那里的赌博彩刚刚盛行,是个非常令人期待的国家。”‘创业’是每一个有抱负的男人最热血沸腾的事,他叶子卿已经活在叶子容的阴影下太久太久了,离开美国,去一片陌生的区域创造自己的未来和传奇是他如今最最需要和渴望的,这也是证明自己实力最好的途径和机遇了,他相信若干年后,自己在叶氏也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了吧…… 邱豪微微一怔,突然发现,也许眼前这个男人并不如外界所看到的那般没有野心,虽然早知道此人实力不凡,但那么多年来,他一直给人‘浑浑噩噩’不思经营的负面状态,然而这一刹那,邱豪突然发觉,原来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也是,这人本就不是什么池中物,离开叶子容,相信他也会有更好的发展潜力吧。 “想来,为了这一天,你早有打算了?”叶子容原本的打算也不过是让他在那里待上个一年十个月左右,想来,这男人熠熠发光的眼眸就知道了,叶子卿一旦去了那里,可能没个十年八年的是不会回来了…… 叶子卿不语,却默然的轻轻划了一道唇瓣的弧度,两人再度陷入了一段不小的寂静中。 望着沉默不语的叶子卿,邱豪心中隐隐的感到了纳闷,叶氏每一个人的心思他多少都能猜出个十拿九稳,但此刻,瞅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了,就仿佛,曾经对他的一切印象顷刻间便破碎了,直觉告诉他,这个状态的叶子卿才是真正的叶子卿,可为何,他要将自己的‘真面目’摆在自个面前呢? 要知道,虽然他跟随叶子容多年,一直以兄弟和手下自居,但从前的叶子容在叶家毕竟没有掌握实权。然叶子容一旦成为家主,那他开辟疆土,驰骋商界,生出自立门户之心势必会成为叶子容眼中‘脱缰的野马’。 将来他会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未来,他的成就会获得八大世家越来越多的主事者的青睐,然后,当财力和势力累计到一定程度,他便可以和叶子容分庭抗争……这些邱豪都可以想象得到,这也是,历代每位家主都必须碰到的挑战。而叶子卿,邱豪坚信,十年后,他必定会成为叶子容最强劲的对手! 只是……他明知道自己与叶子容的关系,为何还要当着他的面,将自己的野心毫不保留的展示在他面前呢?这显然不是一个聪明人该有的举动。 “我……临走前,只希望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叶子卿沉吟片刻后,幽幽的抬头定定的望着对面的邱豪,俊美的唇瓣终于启口打断了邱豪的思绪。 邱豪一怔,优雅的交叠其双腿,浓密而性感的睫毛向上一翻,带着清冷却掺着特有的兴味勾唇悠然道:“若涉及我不愿回答的,本人应该有保持沉默的权利吧?” 对方突兀的提问的确让他觉得蹊跷而……兴味,然而,感兴趣不代表对方就可以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了,这是他邱豪的一贯原则:永远对对手保持底线和警惕。 叶子卿因为他的回答而蓦的一愣,随即微微的低下了头,前额的几撮发丝遮挡了他黯然的眼眸,一时让邱豪无法辨认他此刻的表情,而叶子卿隔着那不经意的阴暗处,悄悄的溢出了一抹黯淡的苦笑,果然……自己真的是没有一丝机会了吗?但,有些话若不趁着现在问出口,他可能会一辈子都会陷入深深的后悔中! “是什么打动了你?” “嘎?”邱豪微微蹙眉,一时没理解对方话中的意思,狐疑的睁着那紫魅的眼瞳紧瞅着对方。 “我说的是叶子容,为何你会决定抛下万千世界的如花女眷去选择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男人?我记得,你从前不是同性恋,不是吗?!” 这句疑问让邱豪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就仿佛,这声音是从男人牙缝间激烈的嘶吼出来的一般。 邱豪眯起了危险的眼眸,直直的注视着面前的男人,这个问题不是他叶子卿第一个提问了,早前,叶子容的父亲,他的三舅就曾厉声不客气的提出了这般类似的刁钻疑问。 但是,对于叶盛誉提问的出发点他可以理解,这是一个父亲为儿子未来而担忧的爱,然而,角色若转换成叶子卿了,那就让人感觉意味不明了…… “倒……不是不能回答你的问题,”经过了一段冗长的死寂,邱豪蹙眉,冰冷的唇瓣悠悠启口道:“不过,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知道你提问的立场是什么?” 叶子卿一滞,似乎带着隐隐的难堪,微微的撇过了头,闷声道:“……好奇,我只是感觉好奇罢了。” 好奇?邱豪好看的俊眉皱得更深了,虽然对方措词听起来如此无懈可击,然,他就是感觉这般理由实在太过牵强了,但,又实在说不出这牵强在哪里…… “……”凝视对方良久,邱豪总感觉他与他之间的氛围显得很是突兀而诡异……话说,在马尔代夫那会,他和自己不是相谈甚欢吗?怎么这会会生出这般让他措手不及的气氛? “没有其他,不过是他的真心而已……”邱豪幽幽的溢出了当初曾对叶盛誉说过的‘理由’,不过是重复一遍罢了……若叶子卿真想知道,自己也没什么不能告诉的,不是吗? 叶子卿一震,摆在双腿上的手公然的紧紧握成了拳,半晌,那俊逸的唇瓣蓦的勾出了一道极为讽刺的弧度,一阵阵的刺耳的轻笑在邱豪诧异的神色中,由他的胸膛悠悠的化了开! 真心?“仅仅只是真心吗?!”多可笑的理由,若仅仅用真心来评判的话,自己哪里输给叶子容那个家伙了?! 叶子卿倏地从沙发上站起,以从未有过的,甚至可以称作为‘骇人’的气势,悠悠的逼近了对面沙发的邱豪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了丝丝让邱豪震惊的深沉的光彩,他低沉着嗓音,沉痛着脸,沙哑道:“若我现在告诉你,我对你的暗恋也不亚于叶子容的话,你会给我一个机会吗?” 叶子卿的神情太过执着而认真,邱豪精明的头脑一时陷入了空白!他……刚刚都听到了些什么?!那个家伙,到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叶氏,到底还要给他多少意外和震惊?! 尴尬让邱豪本能的抽了抽眼角,不习惯对方这般炙热的注视,虽然眼前的男人有三分神似叶子容,但同样的眼神,却让邱豪对其不敢恭维! 放下交叠的双腿,邱豪悠悠的从沙发上站起,直直的望着对面的男人,邱豪深刻的五官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说叶子卿……今天是愚人节吗?” 第三十五章:凄凉的胜利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敷衍我罢了。”叶子卿冷笑一声,直接无视了邱豪的冷幽默,爱情这东西,不是说你只要付出真心了就会得到回报的,他不甘心的是,明明自己和叶子容那个处在一个起跑线上,为何最后却被对方占了先机?! “我并没有敷衍你,两人相爱,这是比较重要的理由之一,”邱豪双手插袋,凝着好看的眉,淡淡的道:“但你若定要细问我个所以然来,我根本无法回答你,如果爱上一个人还需要理由的话,那就不是爱情了,不是吗?” 说着此话的同时,邱豪也瞬间陷入了晃神,是啊……当初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突然爱上那个家伙的?前世一直莫不关注的人突然就这般驻进了自己的心中,现在想想,如果当初角色换成是叶子卿呢?他还会蓦然心动吗? 然而,邱豪才刚刚起了一个设想的头,就突然被其中的场景惊得一阵恶寒!不错,叶子卿没有说错,自己确实不是同性恋,即使现在选择了叶子容他也依然不承认自己已经跨入了这个领域,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仅仅只限叶子容而已! 叶子卿脸色铁青,眼角突然瞄到了一直伫立在大厅一角的李全书,因为下人的悄悄传话,而凝重着脸色离开的背影,叶子卿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一般,暗暗一咬牙根,猝不及防的大力的扯过了邱豪的胳膊,右手也顺势的揽过了对方的腰际,迷人的眼眸中闪动着幽暗的火光,火热的凝视着对方,带着淡淡的诱惑而深沉的低吼道:“你先爱上他,不过是因为他第一个发现了你转生而已,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意识,我只想让你知道,在这个世上,要论起对你的了解和真心,我一点都不亚于那个小子,就这样输了整个‘战场’我不甘心!” 说他痴心妄想也好,胆大妄为也罢,对于叶子容,他一直甘愿扮演着对方的影子,然而这次他想做一回真正的自己了,即便是没有任何一丝希望,他也只要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对方,即使自己的表白没有结果,他也只要让眼前的男人深刻的记住他的脸! 十多年的暗恋,换来对方将自己铭记在心,这样的结局,虽然凄凉,但起码自己没有遗憾了! 男人蛮横无理的碰触让邱豪即刻便皱起了浓眉,恼怒之火蓦的窜上了心头,低哑而愠怒道:“叶子卿,你到底想干什么?若再放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然让他暗暗吃惊的是,自己一开始的几下挣扎后,竟然被对方以惊人的力道钳制住了双臂,叶子卿似乎抱持着硕大的决心,那坚定而炙热的眼神透出了酝酿在他内心十几年的爱慕之情,霎时让邱豪内心一震!竟再忘了呼唤保镖将其‘拖’走! 叶子卿深深的望着他,暗哑着嗓音低低的道:“只要一下,告别我对你年少时代的爱恋,一个吻,不为过吧?”话音刚落,便在邱豪怔神间,轻柔的托着对方的头,炙热而迷人的唇瓣仿佛用尽了自己一生的深情覆上了邱豪的红唇,他,并没有将舌头伸向对方,仅仅只是描绘着邱豪的薄唇,那细细的临摹和虔诚让邱豪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虽然霎时便恢复了理智,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推开眼前的男人! 唇与唇间的触感没有所谓的恶心,却又和心动无关,若真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应该是对方的深情震动了他的内心,盖过了那丝几不可察的恶寒! 大厅三米之外出现了脚步声,叶子卿的眼角早已看清了一切,远处叶子容苍白着脸,带着一丝可怖的嘶吼低声咆哮道:“你们在干什么?!” 遂,三步化作一步,飞快地冲进他们之间,粗暴不雅地把两人拉开后,暴怒抡拳直直的挥向了勾着邪笑的叶子卿! 充满杀气的狠戾道:“叶子卿!你个混蛋!”要不是那么多年的交情,他叶子容发誓,绝对会当场将这个放肆的男人击毙! 不过,这一拳的威力之大也可见一斑了,还没几秒,叶子卿的嘴角便溢出了一条残红的血丝,只是,男人眼中早已没了从前一贯的妥协和无奈,同样湛蓝的眼眸中闪动着的却是讽刺和坚决,他勾起唇角,冷然一笑,邪邪道:“叶子容,我与你之间那么多年来,你的心思瞒不过我,当然,反之亦然!” “不错,但是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做聪明事不是吗!叶子容瞪着恐怖的眼,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残忍决伐的气息,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叶子卿不知道自己要死上多少回了。 “我这辈子就是太聪明了,所以才错过了那么多,人生也要难得的‘笨’上一回,不是吗!”叶子卿优雅的拭去了那道血痕,气息冰冷的直视着叶子容狠戾的眼眸,淡然道。 “我看你是找死!”然,当叶子容再次挥拳而出时,叶子卿却微微弯腰,脚步向外打开,轻轻一斜,险险的躲了过去。 “我,只是不想出拳而已,叶子容,一旦认真的话,我不会让你赢得那么顺利,你是知道的!”叶子卿锐利的盯着对方,嘴角邪气一扬,语带双关而出,直直的击向了叶子容的内心! “你,已经输了。”脸色铁青的叶子容牵起一道冷笑,泛着寒光的邪肆凤眼,毫不留情的指出了让对方绝望的现实。 “我没有否认,只是不想输得太难看而已。”叶子卿凄然一笑,迷人的脸颊悠悠一转,深深的凝视着那紫魅的眼眸,那深邃的眼眸中包含着太多太多…… 叶子容眼神骤然一戾,眼波流转间,李全书接过了‘圣旨’,几十秒的时间,青衣卫的保镖便一拥而上,架着叶子卿的胳膊,冷酷而严厉的道:“子卿少爷,请您离开吧,这里,并不欢迎您。” “放开!”叶子卿倏地敛容,属于上位者的严厉狠狠的扫了眼周围的保镖,以不空践踏的王者气势沉声道:“我,自己会走!” 周围的青衣卫一怔,下意识的松开了对叶子卿的钳制。 叶子卿迈开脚步,来到了距沙发四五步距离处停下,拎起了那只黑色的行李箱,最后,深深的看了眼对面始终默不作声的邱豪,在对方迷茫而复杂的神色间,勾起了一抹绚烂的深笑,凄然却深情的道:“表哥,我喜欢你。” 便收回了眼神,在叶子容黑着脸的怒火下,转身傲然的离开了那一室被他搅乱的阴沉中。 离开豪宅大门的瞬间,他自信,自己的那个吻,那句表白,那道背影,那短短的半小时会面,一定狠狠的印上了那个男人的心扉! 太阳刺眼的射进了他的眼睛,叶子卿抬手,微微的遮挡了些许耀阳,怔怔的望着碧蓝的天空,薄唇讽刺的划出了迷人的弧度,为何他的心情那么糟,而天气却那么好?真是很讨厌不是吗? 这里,他想……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踏入了吧?不过,讽刺的弧度霎时变了味,无所谓,他,不后悔…… 碍眼的叶子卿一离开,叶子容便粗暴的低咒一声,阴沉着脸,抽出了摆在玻璃茶几上的纸巾,用力的朝邱豪的唇瓣用力的擦去,面对那殷红的薄唇,叶子容第一次感到了不再诱惑,他虎着脸,粗声粗气的道:“干嘛让那个家伙吻?!你今天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疼。”邱豪擒住了对方肆虐自己嘴唇的手,轻柔的语调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 “疼?再疼有我的心疼吗?!”叶子容恶狠狠的瞪了眼对方,生气的一扯手腕,却顺势的擒住了对方的腰际,就着那姿势,狠狠的吻上了对方早已一片鲜红的薄唇,粗暴而焦躁,第一次毫不怜惜的以蹂躏的姿态纠缠起了对方的唇舌。 这是惩罚!他那么急匆匆的赶回来为了什么?妈的!他刚才分明感到了爱人一刹那动摇的眼神,那个该死的叶子卿,竟然猝不及防的给他来这一手! 猝不及防,没错,对于叶子容而言,这个字是此刻最贴切的形容词了!事到如今,他以为这个男人已经埋葬了那份不该有的蠢动,却没想到对方也有属于自己的不甘! 当自己刚从车里下来,听到略微慌神的李全书神色不定的告诉自己别墅里发生的一切时,他真的有当场剐了这个男人的决心了!若不是念在这些年那个雄鹰一般的男子敛起野心,赤心跟随,他绝对不会控制自己的杀意,绝不! “你还真容易吃醋了。”半晌,邱豪推开了对方的攥制,魅惑的眼角一柔,半认真半戏谑的开口调侃道。 “没错!这样还不吃醋我就不是男人了!现在,你可以解释一下刚才那碍眼的行为了吧!”叶子容揽着邱豪的身子,直直的向二楼的主卧室走去,今天,不管是什么理由,他都要将这个该死的男人做到下不了床为止! 第三十六章:秋后算账 “好了,你可以说了。”叶子容‘带着’邱豪刚一进卧室,便将对方‘丢’在了床榻上,双腿夹住对方的身子,邪肆而霸气的松了松禁锢了他一天的领带,居高临下的瞅着对方,湛蓝的眼中隐含着丝丝冷意和怒气。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不认为这也算是一个吻。”邱豪幽幽垂眉,冷清的嗓音透着几丝不以为然的淡漠道。 “不是吻?豪!你把我当白痴也该有个限度吧?!”叶子容怒火‘腾’的一起,从凤眼中冉冉的冒了出来,优雅不再,蓦然拔高的音量显示着他妒火有多深。 邱豪微微蹙眉,不甚在意的推开了对方的身子,冷俊的嗓音隐隐的带着一丝不耐:“别闹了,只是稍稍碰触一下而已,你来得那么‘及时’,我根本没来得及感觉。” “妈的!这世上就只有你有这本事来折腾我了!”叶子容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再次被‘逗’的压倒了对方,磁性的声音低低的嘶吼着。 邱豪不经意的斜觑了对方一眼,那紫魅色的流光霎时溢出了妖艳的波光,瞬间便慑住了叶子容的心神,让他的心不禁的慢跳了半拍,半晌,叹了口气,安抚性的启口轻声道:“子容,你以为我真的是同性恋吗?还什么男人都行!除了你之外,我对其他男人都不感冒,再说,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爱慕之意的权利,也有拒绝或者接受别人的权利,我只是比较纳闷,好好的叶氏的基因怎么都喜欢玩暗恋哪……唔!” 他话没说完,已经让叶子容勾起下巴,狠狠地吻了过来,比往常多了几分迫切和蹂躏的意味,他略略挣扎,微微仰头,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抬手勾着叶子容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反被动为主动沉浸到这样凶狠而激烈的拥吻中。一直吻到双腿发软,叶子容才意犹未尽的放过他,抱着他深深吸了口气,无奈的叹息道:“别跟我说你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刚刚看到那家伙吻你,心中窝火到快要杀人了!” 嗯哼……这家伙还敢跟他抱怨这些?邱豪抬首,冷哼一声,忽然板起脸,冷意和凌厉霎时的从眼角溢出,棱角分明的薄唇讽刺道:“臭小子,想跟我算账你还没资格呢!论起没节操,这一年我可收集了不少你玩夜店的激吻艳照,玩到尽兴处了,还直接和女人当众‘做’起来,你今天不说我倒是快忘了……” 叶子容肌肉骤然一僵,懊恼的紧闭双眸,暗自狠狠的咒骂几句‘妈的!’,真心敛起凶煞的神色,讨好的涎着笑,圈住邱豪的腰肢尴尬而僵硬的道:“咳……宝贝……那时、那时情况比较特殊嘛,那个……那个……” 叶子容抓着头发,一副绞尽脑汁的干笑的接着道:“中国不是有一个圣人说的,那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那个……若我叶子容以后再犯这样的‘错’,你就把我……把我……” 叶子容‘把我’了半天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邱豪刻意的佯装着越来越阴霾的表情,着实吓倒了对方,叶子容惊吓之下,紧张得涨红了脸,脑中霎时一阵空白,暗道:不妙!今天踩地雷了!都怪那个死叶子卿!我一定要杀了他,绝对!(话说,你老兄也太任性了吧?明明是自己的错好不好!) “我就把你下面的家伙给割了!”邱豪冷冷的哼笑一声,严厉而凶狠的瞪了对方一眼,此话一出,狠狠的将叶子容倒吸一口气,不自禁的脱口而出道:“哇!太狠了吧!” “怎么,不满意?”邱豪眯起眼,一脸危险的看着他。 “没没没……”叶子容径直的只摇头,一个劲的附和道:“很满意,非常满意,老婆大人说的对,要割!绝对要割!那‘家伙’太不争气了!该罚!绝对要罚!我支持,我大大的支持……” 叶子容使劲的想着让爱人气消的话,却在邱豪越来越抽筋的嘴角中越说越扯,扯到最后竟说:“那个混‘家伙’一定要给它立规矩,不立规矩不成方圆,看它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大约他自己说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说点什么了! 邱豪终于噗哧一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抿着唇略带认真的道:“别给我油腔滑调的!以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若再给我发生那种事,”他略略一停顿,森然的瞥了叶子容一眼咬着牙道:“我绝对不会心软的!” 叶子容闻言不由自主的一个颤抖,即刻便胡乱的直点头,老实巴交的一个劲的道着:“恩恩恩!……” 心中却狂吐苦水:为毛形势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哪!?爱人好可怕噢! 邱豪‘见好就收’,对这个男人只要点到为止的‘震慑’即可,虽然一开始的初衷只是想将对方从叶子卿的注意力上转移了,但说起这一年前他的行为,不生气是假的!那只红狐狸每次丢过来的杂志其实他都有看,虽然也多少知道那家伙当初只是在自我麻痹,但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是会袭上心头的,之所以不在意也不过在‘外人’面前佯装镇定淡漠罢了! “说起来……你应该了解叶子卿吧?”沉吟几秒,邱豪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微微蹙眉一脸凝重的望着叶子容的眼睛,颇有些担忧的没什么头绪的问道。 叶子容一挑邪魅的俊眉,瞬间便心有灵犀的了悟了对方的意思,顺着那话接道:“豪是想说,那家伙不若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心如止水’,根本就是‘波涛汹涌’吧?” “你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既然知道你还放任他去什么南非?把他禁锢在自己眼皮底下做事不是更好吗?”邱豪悠悠的瞥了他一眼,冷峻的嗓音不甚赞同的反问道。 这个男人明显不是等闲之辈,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邱豪总有一种不恰当而怪异的错觉:放虎归山!叶子容这般精明的男人难道也犯混犯糊涂了吗?! “豪……你这是在担心我吗?”叶子容不忧反笑的溢出了一道绝美的弧度,深刻而立体的五官因为邱豪无意识流露的担忧化开了浓浓的柔情,一扫之前的郁闷不爽之气。 “你还给我有心思在这里胡扯?!”邱豪忿忿的白了他一眼,却即刻被叶子容轻轻的拥在了怀里,两人悠悠的靠着抱枕,温馨的气息瞬间溢满了整间卧室。 “即使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最高权力总会受到来自各方的挑战,我愿意给那个家伙一个赢过我的机会!”叶子容倏地打断了邱豪纷扰而焦躁的思绪,磁性的嗓音淡然而恬静的轻轻溢出,瞬时让邱豪一怔,半晌干涩道:“叶子容,你这是在玩火!” 叶子容勾着魅惑的弧度,轻笑道:“呵,豪,放着他在外面有两个好处,其一是给自己留个警惕,让我时刻都处在一种‘忧患’的状态下,老头不是常说,人,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吗?我怕和你一起幸福久了,自己的脑子会变‘笨’。” “嗯哼……”邱豪不以为然的轻哼一声,这算是什么‘歪理’?跟他在一起会变‘笨’?他这是在找打吗?但一时也无法反驳,只不满的瞥他一眼,示意对方继续。 叶子容挑眉,轻轻的摩挲着邱豪的耳廓,接着道:“其二嘛……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觉得好玩。” “好玩?!”邱豪抽了抽眼角,微微拔高音量,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回头瞪了他一眼。 “是啊,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叶子容刻意的扮了一个特‘无辜’的表情,撅撅嘴:“他年龄比我大,又实力不凡,却一直在听命于我,为我打工了十几年,其实我也很想看看他若独自闯荡能做出怎么一番成就,肯定要比叶盛财更有挑战性吧……想想我就觉得很兴奋。” 至于能不能威胁到自己,叶子容暗暗冷哼一声,颇有些腹黑的暗忖道:不是他狂妄,有时候人要看天赋的,叶子卿,你以前赢不了我,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若自己输给了他,那就等同于狠狠的掴了一记叶世轩的耳光,但是,要知道,叶世轩掌舵叶氏半世纪,看人,可是从来没有走眼过! 至于留着他在外面,最重要的其实就是希望自己未来几十年的生活变得更‘丰富多彩’一点,太无趣了,他怕自己做不了主事几年就会撇下叶氏这个大包袱而带着自家老婆,不负责任的甩甩屁股走人了! 邱豪无语的望着他,眼波间无声的传达着一句话:你这是变态吧! 第三十七章:第一杀手 “对了,”说话间,叶子容突然想起了临走前忠叔托他捎上的信件和药瓶,遂悠悠的从上衣侧袋中取出物件,在邱豪的狐疑中轻声道:“这个是忠叔给你的,说什么你会用得到的。” “没打开过?”邱豪接过信件,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带着调侃的口气冷瞥了对方一眼。 “拜托,我叶子容是那么没品的人嘛!”叶子容冤枉的大呼一声,憋屈着可怜兮兮的脸,自家老婆瞪人的气势可让人胆寒了,尤其是刚刚,差点要‘阉’了他的眼神啊……一想起就让他胆寒异常。 嗯哼,“谁不知道,你的信用就跟过期的支票一样。”邱豪不以为然的轻哼一声,细细的拆开封口,将信件取出后,叶子容便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紧紧的凑了上前。 半晌,两人非常有配合度的同时将信一字不漏的阅完后,邱豪与之抬起了若有所思的脸,互相对视一番后,他冷峻的声音低沉的道:“你,对叶子锏有什么看法?” “老婆,这也是我要问你的。”叶子容沉吟几秒,回视对方,磁性的嗓音略微凝重的溢出。 他?当然是不喜欢的,先不说自己两次的死就是他这个幕后推手,光说这个人所具备的阴谋和胆识就非常人可比拟!论起才华和手段,他和叶子容绝对是不相伯仲间,要不是叶世轩对他早有防备,这人是不可能落得今天这般下场的。 和叶子容相处了那么久,再不了解他就不配做他爱人了,一听他犹豫的口吻,邱豪便心领神会的了悟了他并不想赶尽杀绝的意思了,如果他没猜错,甚至可以说,叶氏的新王朝开辟后,他还想继续留用这个极度危险的男人! “论起阴谋和野心,叶子卿可不是他的对手。”邱豪拧着眉,神色不定的作出了最恰当、精准的结论。 “何止是叶子卿啊,老头都可以说异常欣赏那个家伙呢!若那家伙身份上跟叶子卿对换一下,你觉得老头还会把精力放在我身上吗?”叶子容撇撇嘴,勾着嘲讽的弧度,湛蓝的眼眸中溢出了一丝自嘲。 “所以说,一山不容二虎。”邱豪佯装不经意的耸耸肩,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模样,将信件随意的丢在了叶子容身上,“将他除了不是更省心吗?” 卧室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寂,邱豪虽没有抬头,却早已掌握了叶子容此刻纠结的心绪,他暗暗的撇着嘴角,自己果然是猜得没错,那家伙不但想要留用叶子锏,更有甚者,他有想重用对方的意思。 “那个……老婆啊,我觉得吧……”头顶上传来了一阵叶子容酝酿半晌的尴尬措辞,却在邱豪倏地一个抬头间悻悻的戛然而止了。 “你应该知道我跟他是绝对水火不容的,”邱豪一挑浓眉,断然的截断了叶子容接下去想说的话,眯着眼瞥了个冷笑道:“你肚子里那些蛔虫我再不了解那我二世的人世算是白活了!我不赞同有二,其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足足欠了我两条命,我今日不计较他的死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其二,就说一个叶子卿就可以让你居安思危,更别说再加上一个叶子锏了,若两人将来都有了‘反’间,两股势力一旦结合,你以为你赢的胜算是多少?我怕你到时死得连尸骨都无存!” 叶子容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沉沉的点点头,宠溺而亲昵的吻了记对方的耳鬓处,轻声呢喃说:“是,老婆说的是,子容都听老婆指示操办……所以……话说,叶子容那么听话,老婆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花红福利啊?” 说话间,两手又老实不客气的‘滑’进了邱豪的内衣处,性感而修长的双手宛若泥鳅般的游离在了对方光滑细腻的白皙肌肤上,薄而魅惑的唇瓣,动情的覆上了邱豪性感的颈脖,大手突地禁锢了他的身子。 邱豪暗暗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家伙,怎么唱一出是一出啊,刚刚还谈着正事呢,一会会就一副欲求不满的哀怨模样瞅着自己了。 “老婆,你答应我的,今晚赶回来就解禁的,我可是马不停蹄啊……”见邱豪一副兴致缺缺的神色,叶子容不满的嘟囔着嘴,沙哑而委屈的道。 邱豪一脸黑线……终于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了…… 叶子容那湛蓝的凤眼霎时便升起了幽暗的欲望,暗哑邪肆的道:“老婆……我硬了。” “恩……自己去卫生间解决吧,我困了……”眼尖的望着那家伙下身处立起的欲望,邱豪刻意的打了个哈欠,一脸困意萦绕。 “豪!你耍赖!你昨晚答应我的!”叶子容‘忿忿’的跳将起来,急切的抓住他的手,贴到了他腿间的硬物上,带了乞求沙哑道:“老婆……不信你看,我的小家伙越来越难过了,这时候你不管我就太不人道了吧!” 被叶子容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说得一阵大窘的邱豪,想抽回手,却又被他用力的按住不放,正迟疑间,叶子容趁机狂风骤雨地向他亲了起来,在他攻城掠池般地撬开自己的牙缝之际,邱豪分明感到了手上那个叶小家伙硬如烙铁般的憋屈难受,跟叶子容那张嘟囔的脸还真是如出一辙,想着想着,邱豪不禁的好气好笑的瞅了他一眼,唇间的吻也随着他的节奏更为激烈的回应了回去。 叶子容因为对方的深吻而一阵兴奋,这一来一往间,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累计的欲火,瞬间便好像脱缰的野兽般,蓦地粗鲁而急促的扯开了对方的外套,贪婪而坚决地顺着下颔一路激情的吻了下去,微微的痛感中夹杂着的酥麻,在他耕耘自己胸前最敏感的嫣红之时,邱豪终于没忍住呻吟,伴随着一路而下愈来愈灭顶的快感袭来,他知道,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无法阻止这头‘野兽’今晚的攻势了…… 只是,在两人激烈翻滚的瞬间,邱豪眼神却在对方不察之际轻轻一晃,只见,床畔处的那个让叶子容随意丢下的药瓶,却被邱豪一个锐利的动作,巧妙的藏入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伴随着叶子容喘着粗气激烈摇摆,与自己攀上高峰后哆嗦着回神的霎那,邱豪叹了口气,悄悄的暗忖:算了……一切,都不是绝对的,若是忠叔的请求,他多少还是要考虑的…… ****** “可恶!”漆黑的房间内,黑色气息萦绕,一个长相阴柔而邪厉的中年男子,抬起手,狠狠的朝一边的硬木桌上拍将下去,桌上的茶杯因为那股狠厉而全部一番而散,伴着茶水,纷纷的碎了一地。 “叶二少,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看来木已成舟……”黑暗处,另一个听上去像三十多岁的男人,夹着香烟的手颤了颤,最后抖着手不小心的将烟头掉落在了地板上,他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恐惧,而令他恐惧的对象,便是眼前这位目光阴沉的中年男子——叶盛财。 “哼!蠢货!你懂什么!你以为叶子容那个家伙上位了会放过你吗?!”中年男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狠厉的低吼一声:“这个死老头,到了最后竟然还是将位置传给了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了!你这个蠢货他妈的这段时间又外面泡女人了?!我让你办的正事怎么不见成效?!” “八大世家除了只有三家愿意与我们暗中合作,其余的已经表明了归顺新家主的决心,小的虽然到处游说,但成效确实不大……”望着坐贵重的老红木椅子上的叶盛财眼神越来越戾,站于一旁的男人冷汗涔涔,如今的他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与这个象毒蛇一般的男子合作了,可是,叶子锏被罢免后,自己早已无处可退,在叶家,除了眼前的男人勉强还有与叶子容抗衡的势力外,再也找不到其他……想着自己的父亲和妹妹的死状,男子咬咬牙,他绝对不会放过叶子容的!即便是同归于尽! 突然,男人脑中灵光乍过,瞬时走到中年男子面前,俯下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低声道:“叶二少,不如直接暗杀吧!” “哼!你以为我没试过吗!这一招对叶子容那个臭小子根本不管用!”虽然不想承认,但那家伙确实身手不凡。再加上他那一套精湛的防备措施,他派出去的杀手一拨一拨的全部都死于了那臭小子的暗使手中,想到这些,叶盛财的脸狠狠的抽了抽。 男人凝神思索了几秒,突然轻皱了眉头,略显忐忑的道:“小的倒是可以提供一个迄今为止还从没有过失手率的职业杀手,只是,不知叶二少……” “没有失手率……?”叶盛财阴狠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幽暗,沙哑而兴味的轻喃了一句,抬首皱着厉眉沉声道:“说说看!” “是……小的只知道他叫克洛诺斯,国籍不详,年龄不详,不过却是如今世界排名第一的超级职业杀手,各国警方追捕多年,却依然没有丝毫破绽。他二十岁时接的第一份任务便是,在德国绑架了11个成员国的石油部长;二十五岁时策划了某国的奥运会场上的大屠杀;二十七岁时,制造劫持法航飞往乌干达的班机……据美联社报道,此人在他短短的十几年杀手生涯中以惊人的零失手率纵横杀手界,杀害了一百多名有影响的重要政客,连国际刑警的通缉令都说:可以把克洛诺斯理解为一支强大的军队!” 随着男人刻意压低着嗓音娓娓道来介绍,叶盛财眼中的光亮越来越强,他粗鲁的将手中的烟头狠狠的按在了桌台上的烟灰缸上,绽露了一道宛若嗜血野兽的微笑,镇静而兴奋的沙哑道:“好!就是他了!帮我查出这个人的价码,我叶盛财要的就是世界第一!” 第三十八章:隐隐的期盼 “不过……叶二少,有一个问题比较难办……”虽然若能请到这位世界头号杀手就等于是万事俱备了,但是,要请这个人的代价实在是…… “恩?有什么问题?”叶盛财瞬间敛起忘形的笑容,狠戾的眼角直直的瞥向对方,低低的疑问阴狠的划过空气,令闻者心中划过了丝丝胆寒。 不过有些事还是要硬着头皮说清楚才行,男人瞄了瞄叶盛财的脸色,微微颤抖的谨慎道:“小的也是听那些道上的朋友说的,那个克洛诺斯要么不接生意,要接那必定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是,此人生性古怪,杀人如麻,作风冷酷狠辣,尤其是请他做事的‘价码’并不是仅仅用钱就可以打发的……” “哼!这世上还有不要钱做事的吗!”叶盛财不屑的冷哼一声,颇有些不以为然的撇起了阴狠的嘴角。 “是……但是叶二少,据小的听说,上一次一个欧洲财阀为了请克洛诺斯做事,事成之后,对方提出的价码竟然是买主的一只胳膊!”想到这件匪夷所思的买卖就让男人心里巍颤打鼓,和这个杀手交易,就好比和魔鬼交易没什么两样啊! “什么?!你是说他是事成之后提‘要求’的?!而且还不一定是用钱交易?!”叶盛财霎时一怔,脸上顿时血丝尽失! “不错!所以,二少,您看还要不要与之交易?”男人屏息的望着叶盛财,静候对方的回复。 叶盛财拧着脸,蓦地站起,皱都会眉来回的沿着宽敞的房间开始踱步,显得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与魔鬼交易虽然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局,但相对,付出的也必定相当惨重! 老半晌,叶盛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睁着阴狠而兴奋的眼睛,在一旁战战兢兢的男人面前溢出了狂妄的笑声:“穆志浩,你去联系那个克洛诺斯!就说,不管是什么代价,我叶盛财都可以满足他,只要他能杀了叶子容!” “二少……难道您不怕那个克洛诺斯了吗……?!”难道这个男人豁出去了吗?!穆志浩微微蹙眉,神色不定的瞅着那个眼神开始疯狂的男人。 “哼,你还是那么蠢,连你父亲当年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叶盛财轻蔑的冷瞟了他一眼,狠戾的嘴角勾着残忍的笑意悠悠的道:“他不是要事成之后才会要求‘代价’吗?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他还有没有这个命来问我‘讨’了!” “您……您的意思是……!!”穆志浩再次作了抹脖子的动作,只是瞪大了恐惧的眼眸,惊疑不定的失声溢出了对方大胆的想法! “没错,只要那个克洛诺斯一旦事成,我就要他也跟着叶子容那个臭小子一起下黄泉!”叶盛财溢出了嚣张的狂笑,眼中闪过了一道洋洋得意的精光。 “可是……可是事成之后要除去克洛诺斯哪有那么容易!?就小的听说,那杀手的刀法快得令人心惊肉跳,他神出鬼没,行踪飘忽不定,怕只怕二少要杀死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叶盛财的想法固然不错,但是用在这个世界头号杀手身上似乎有些行不通了,穆志浩略微担忧的提出了疑惑。 “所以我才说你是蠢货!”叶盛财冷冷一笑:“知道什么叫借刀杀人吗?” 穆志浩被骂得一阵窘迫,垂着恭敬的身子,低声道:“请恕小的愚钝,不能参悟二少的智慧……” 你如果精明我还怎么会和你合作呢!叶盛财狠戾的暗忖,随即勾着邪佞的笑意,巨细的道出了他的计划:“这种计划慎密的杀手一旦与我们合作,即便行踪再神秘,他也必定会告知买主自己暗杀的行动流程,我们只要将他的行动‘不小心’的泄露给叶子容的手下即可! 既然这个克洛诺斯被着称为世界第一的杀手,那么他必定是杀得了叶子容的,但是你想想,叶子容的那些暗使是吃素的吗?!得到我们泄露出去的情报后,叶子容必定会让自己的手下在克洛诺斯撤退的路线上按上埋伏,到时……哼哼……即便那个克洛诺斯再怎么厉害也逃不过被射杀的命运! 叶子容,敢和我叶盛财争夺王座,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哈哈……” 阴森的肆笑声阵阵的回荡在这间宽敞的房间内,然而,一旁的穆志浩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他僵硬着身子,阴晴不定的暗瞅了对方一眼,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却无限扩大中,直觉告诉他,叶盛财的计划虽然听起来精妙到无懈可击,可是……真的会那么顺利吗?!克洛诺斯又会是那么简单的杀手吗?! 然而……他也已经是退无可退的命运了,但愿,计划能够顺利吧…… 十天后 栋煞峰抱着手中的婴孩匆匆的赶往了叶子容的宅邸内,取到孩子的行动进行的异常顺利,显然长孙胤轩并不为难他们的行动。 只经过五天的治疗,长孙扩的病情基本得到了控制,再加上邱豪不眠不休的细心照料和呵护,佣人已经可以搀扶着他慢腾腾的走下床了。 邱豪和叶子容似乎都出去,不在家,李全书迎着他的眼神询问,淡淡的瞥了眼那个小婴孩,叹了口气淡然道:“今天公司有些事,邱豪少爷亲自陪着子容少爷去处理了,你去后花园吧,长孙小少爷正在那里打理杂草。” 待栋煞峰赶到空旷的后花园,在长孙扩怔神间,将手中的孩子交由他时,他却没在自己的预想中那般开心的接过孩子,只是闷闷垂着眼睑,半晌,艰难的抬首,僵硬而干涩的启口道:“他……现在……好不好?” 栋煞峰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显然,眼前这个男人活得并不快乐,而他最担忧的却是邱豪有没有把他的那个大哥整垮……他不敢亲自问自家主子,对长孙胤轩也既恨又爱,才搞的自己今天这般憔悴不堪。 然而,今日他终于开口问出这些话,栋煞峰也顿时了悟了:“这个男人内心的‘爱’已经战胜了对长孙胤轩的‘恨’!栋煞峰刹那间甚至闪过了丝丝后悔,自己当初庙会截人到底是做错了吧……” 不错……清醒后的长孙扩最大的特点便是:笑容显得空洞了许多…… 他闭口不提任何有关长孙胤轩的话,每天,他活得都很有规律,看电视,玩电动,逛花园,看漫画……他似乎又回到了刚和邱豪认识的那段岁月中,一切都是那么单纯而快乐,然而,邱豪就是感觉,这样的快乐太过苍白了! 叶子容因为害怕爱人责备而不再跑去‘刺激’对方,心里却时时盼着长孙胤轩能将手头的事情快快处理完毕,把这个恼人的‘电灯泡’给取走了,省得他看得‘闹心’,虽然知道邱豪不可能和长孙扩有什么‘私情’,可是!你自己的爱人,一天到晚眼睛里没有自己,倒围着一个‘不相干’的家伙‘团团转’,你说,只要是个人能痛快吗?! 总之,叶子容他就是怨念,但又不敢怒不敢言……(可怜的娃……) 闲来无事的长孙扩爱上了种植,其实大学时代,要不是长孙雾硬逼着他学什么金融管理,他当初的兴趣倒是艺术设计专业,随着病情的日益渐佳,他开始整日的投入着豪宅后院的那块草坪地上,除草、浇水、清扫落叶这些繁琐而劳累的工作,好几次邱豪都蹙着眉头不高兴的劝他消停点,可也只是换来他恬静而不在意的一笑。 叶子容说,只要不累到病情复发都让他去吧,这些都是转折的必经之路……虽然叶子容说得很含糊其辞,但邱豪却瞬间了然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如今的他,望着长孙扩不达眼底的笑容已经让他渐渐明白,好友的那颗心,已经遗落在了香港…… 有时,看着他看着叶子容一回家便亲昵的与自己蹭头和呢喃,总会怔怔的发着呆,如皎月般的眼睛显得很是恍惚…… 更有时候,当叶子容炙热着双眸瞅着自己,磁性的嗓音宠溺的唤着自己:“宝贝……”时,邱豪诧异的发现,长孙扩的眼睛会本能的变得空洞,身子也随之僵硬,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瞅着好友这般状态,邱豪的内心竟然不知不觉的‘接受’了那个让他‘唾弃’已久的男人——长孙胤轩…… 而施刹那间长孙胤轩的各方打压也被其无奈的撤消,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心里倒是隐隐的期盼,那个家伙可以快点过来,带回属于好友的三魂七魄…… 第三十九章:叶氏大换血 不管邱豪重生几次,却依旧做着自己的老本行——房地产开发,说起来,他现在的那个父亲——渡道慎之介虽然嘴上不说,其实从私心上说,相比于他和叶子容,那个老家伙还是比较喜欢叶子容的行派作风的。 那只老狐狸其实早已野心勃勃的欲进入美国市场,舍弃了属于自己的强项——高科技电子产业,而把目光瞄准了美国的赌球业,要知道,跨界的风险是很大的,可,老狐狸硬生生的拽住了叶子容,与其叶氏合作,开了个漂亮的好头,着实羡煞了许多日本商界同行。 然后,老头计划一得逞,就跑得人影都没了,只留下栋煞墨可怜兮兮的瞅着自己,略显尴尬而忐忑的道:“老爷说……他最近抱恙,头重脚轻的厉害,恩……实在是不堪继续劳作……” 栋煞墨还在支支吾吾,而邱豪早已经黑了大半边脸,心里暗忖:你妈个死狐狸,当初说好的没七十岁不许退休的!现在倒好了,还没六十呢!给他装死耍无赖了! 无奈之下,只能停下手头的工作,亲历亲为的来到那块和叶氏合作共同开发的建筑工地上,做起了地质勘查工作。说起来,相对于其他几个重工业区的州市,拉斯维加斯能够开发的潜力相对而言要大得许多,这里本来就是一地沙漠,如今却伫立起更多的宏伟建筑了,确实是个很令人期待的一座城市。 “这里划为湖水喷泉,要三米高左右的,上面还是建一个空中花园吧,大楼朝南,窗户和天花板四米高,这样阳光能够很容易的透进来,而且又很环保……”一个上午,邱豪拿着手中的设计蓝图细细的为这栋新赌博大楼的建造工程做着讲解和安排,一旁十多个工头和设计者们唯唯诺诺的候在一边,提着十二分的精神‘伺候’着这位新崛起的拉斯维加斯‘新星’。而人群外围,栋煞墨苦不堪言的拎着已经冷了两个小时的午饭,傻傻的等候着主子的指令,话说……都已经过了下午三点了,自家主子一工作起来总要忘了时间! 尼玛……现在该轮到他和哥哥羡慕栋青炜了,那个家伙真真是来了狗屎运了,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真就是这个家伙,虽然还是在明使里兜转,可人家现在是青衣卫总舵,一把手了!牛吧?以前看到他说话还细声细气的,现在,得!一副白眼翻翻,老子没空的模样!想着他就怨气!不就是做了个‘小领导’吗?说白了,还不是叶氏的奴才! 正想着,邱豪早已放下手中的工作,直直的朝他走来,人群中,他的主子卓尔不凡,英俊挺拔,即使在一群洋人的世界,他依然鹤立鸡群,优雅超群! 算了,能跟随这样的主人已经够让他和阿峰偷笑了,看这情形就知道了,叶太子和他家主子大婚就是今年的事了,哥哥和他到时候也不是照样‘奴凭主贵’嘛……说不定下一届的黑煞衣领导宝座就是他和阿峰的了! 这样想着,栋煞墨脸上再次泛起了愉快的笑靥,头一次绽露了一丝‘讨好’意味的弧度躬着身迎了上前,将手中的矿泉水递交给对方,诞着笑脸道:“主子啊,累了一天了吧?您快喝茶!” 邱豪冷峻的五官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自己的手下那点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前几日,栋青炜进驻了青衣使总部,坐上了明使的执行长官,算是叶子容上位前的人员重调,也是‘改朝换代’的一种特定形式,换下了叶世轩的老旧部,这才只是一个开始,一旦上位了,许多重要岗位都得撤换,新的领导班子引起了各方媒体的关注,他不但预示了叶氏的未来走向,也为这个百年伫立的超级企业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这两兄弟,哥哥倒是心静无痕,栋煞墨到底还是欠缺点火候,这几天望着栋青炜‘横’着走路的模样,大抵是心里不舒坦了…… 邱豪接过栋煞墨递过的矿泉水,扭开瓶盖悠悠地饮了口后,交给了对方后,突然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挑着浓眉忽然插道:“叶寄鸿三月退休。” “嗄?”栋煞墨一时没反应过来,五秒过后才轰然了悟!血液以180米每秒的速度直直的向脸上冲刷上来,他尴尬的干笑几声,窘迫的用手抓抓脑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的道:“主子可别嘲笑属下了,阿墨哪里有这份痴想呢……” “行了!”邱豪划开了笑容,一个重重的爆栗砸在了对方的头上:“就你那点小九九的,全写在脸上了,若有想法直接跟我开口便是,你和栋煞峰也算是有实力的暗使,尤其是这些年跟着渡道也经历了不少磨练,你们两兄弟我会安排一个进入总部大楼的。” 邱豪没有对指明是哪一个,不过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肯定不会是栋煞墨了,暗使不比明使,毕竟是叶氏核心组织,要管理这偌大而至关重要的机构,不但需要卓越的硬件实力,更是缺少不的冷静缜密的头脑和宠辱不惊的稳重。 其实,叶寄鸿之后的人选叶子容早已有了决定,就是Brant,他头脑冷静,实力超群,早前便是黑煞衣所有成员的目标和偶像了,这次敲定他,也算是众望所过了,再来了,只要再选四个核心协助即可。 至于他身边的这个栋煞墨,硬件实力还算不错,可软件嘛……阿墨同志仍需努力。 自家主子一表态了,栋煞墨霎时慌了手脚,一想到真要离开邱豪身边,他倒是感觉有些后悔,不自在了,其实也就是自己的虚荣心作祟,真要说起来,呆在这个未来的‘太子妃’身边其实是最惬意最明智的选择啊…… 他忙摆摆手,忙不迭的可怜兮兮道:“主子,别别别!我和阿峰跟着您的这些日子过得已经心满意足了,什么领导的就算了,再说,我们打理主子的公司大小也算是个领导吧,您可千万别抛弃我们了啊……” “啊,对了,阿峰刚刚来了电话,已经抵达别墅了,香港长孙胤轩这边这次倒是很‘合作’,孩子取得非常顺利。”突然想到了什么,栋煞墨在邱豪的挑眉中,随即转移话题道。 “恩,”邱豪凝重的点点头,不用想也知道,长孙,这家伙现在的心思可能也不在这个孩子身上了,他稍稍敛起了笑容,微微蹙眉,淡薄的声音低低的道:“长孙胤轩那边这段时间都在搞什么鬼?”自己明明已经停下了对其所有的制约,这家伙怎么还死在香港? “这……”栋煞墨为难的皱皱眉,稍稍停顿了一下脚步,沉吟几秒道:“主子,您这边是停止打压了,但属下也不知道长孙胤轩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好像是把松本这边给得罪了……”栋煞墨暗暗撇嘴,说起来,这个长孙胤轩还真是一刻都不能消停呢…… 邱豪微微思忖几秒,随即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紫魅的眼中划过了淡淡的刻薄之色,性感的唇瓣冷然的溢出两个字:“活该!” 随即便踩着稳稳的步子,优雅的跨进了停靠在工地路边的那辆银色劳斯莱斯车内,准备回家。 栋煞墨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事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们主子对那个长孙胤轩也算是处在了半接受状态了…… 只是没想到,他才刚启动车子没几分钟,后方,邱豪突然坐正身子,仿佛考虑了良久般,优雅而单单的吐出,音量倒是越来越小:“适当的时机给与松本一些压力,可别把长孙胤轩给弄死了,我留着他还有用呢……” 栋煞墨目瞪口呆的猛地看向了车前的反光镜,愣然到忘了发出声音,瞅着反光镜中撇着嘴略显别扭的自家主子,栋煞墨暗暗感叹:原来,天也是会下红雨的啊! 车子驶到了离‘容枫’不远处的弯道,栋煞墨轻咳一声,‘好心’的转移了邱豪的‘尴尬’,带着淡淡的笑意问道:“主子要不要顺道去看看太子爷?” 邱豪蓦的睁开眼,望了望前方那幢气势如虹的大楼,思量了会,淡淡道:“算了,先回别墅吧。”他可不放心那个长孙,自己一不在可能又要忙得昏天黑地了。 也不知道他一个劲的到底在捣鼓点什么东西,花园这种东西,豪宅里那么多佣人房这是干嘛的?让他消停一下,那家伙就是不肯,反正自己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一刻钟后,车子终于驶近了大宅邸内附近,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正当他们的车子靠近宅邸门口的铁栅栏时,却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伫候在了门口。 对方一见到他们的车子,先是一愣,旋即像是认出了车里的主人,情绪显得有些激动,直直的拦在了他们面前,闭目养神的邱豪突然听见栋煞墨一阵诧异的惊呼:“他……怎么在这里?”随即蓦的睁开了眼眸,锐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了前方玻璃,一瞅同样亦是一怔! 而,此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黑煞衣排行第二的高手,叶子锏的前任暗使——夜! 第四十章:摆话的人! 这个人,邱豪并不算熟悉,因为离开叶氏比较早,对这个在暗使中排名第二的男人,只能算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早前,只听说此人筋骨奇佳,身份也有些特殊,并不是和栋煞峰他们一样从孤儿院出声,说起来,这男人的父亲曾经还是纽约华尔街的银行家,记得二十年前那次举世闻名的金融风暴之后,他家族一夕之间破了产,这种从上位者突然狠狠跌落的感觉是可怕的,这样的人已经过惯了磨练奢侈的生活,突然间要他们回到寻常百姓那般,为了柴米油盐而发愁的日子是不可想象的,于是,那时就上演了震惊美国的银行家不堪破产压力,独自跳楼的头条金融报道。 说起来,叶氏算是和他父亲有些微薄的交情,这个夜有五个兄弟姐妹,他是最小一个,然而当时叶寄鸿却独独看上了他,于是从他妈手中将他领养了回来,作为报酬,叶氏还给了他妈及他手足一笔不少的生活费! 这孩子的冷静甚至超越了Brant,叶寄鸿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即便五岁的他知道母亲准备欲将他‘送走’,也不曾嘶喊或者留过一滴眼泪,冷漠的性子让阅人无数的叶寄鸿实属难忘。 后来他成为了暗使当家人叶寄鸿的重点培养苗子,可不知为何,当此人十二岁时就突然被调离了黑煞衣总部,记得有次叶子容还曾笑说,Brant这辈子最失望遗憾的事,莫过于年少时那个与他实力相近的家伙——栋煞夜,突然有一天不见了。从此,那家伙总哀声抱怨,日常训练让人枯燥得想撞墙…… 当邱豪再见到他时,是在和叶子锏的一次香港上流社会集会上,不过,他素来与叶家人不怎么交好,更何况是叶子锏这般阴险狡诈之人,更是让他避而远之了,只是远远地看到他旁边的贴身暗使,头低得深深的,有丝自卑感,令他记住的也就是清秀的脸颊上的那道深深的疤痕,显得诡异而突兀。 叶子锏不信任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亲母亲和他祖父,但唯独这个夜例外!想来,这个暗示脸颊上的刀疤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了…… 十几天前,交到他手中的忠叔的信中,道出了这个暗使为叶世轩起到的作用,早前,他外公早就看出了叶子锏少年不凡,怕将来恐生异变,决定安插一个特殊的暗使在其身边,在五千个少年中,叶世轩最后一眼相中了栋煞夜的资料,在自己遭到叶子锏第二次剿杀后,叶世轩决定对其不再留情,而这时,属于栋煞夜的作用就显现了,他多年前潜入叶子锏的内心,成为了对方的心腹,自是知道自家主子犯了多少‘滔天之罪’,只需要将手中的证据拿出,交由叶世轩,那他作为暗使的使命也算是结束了。 这样想就不奇怪叶子锏为何感叹输得‘心服口服’了,自己最最信任的男人,甚至胜过自己双亲,可以把心掏出来的对象,居然是叶世轩安放到自己身边的奸细! 叶子容说,人心,毕竟是肉长的,当初总部让他拿出叶子锏的罪证时这个男人有过很激烈的反抗,护主之心让人印象深刻。人,果然是不可预料的啊,本来是个那么冷漠冷清的男人,居然会对叶子锏付出了那么深的感情,明明当初派遣他做细作之前就说的很清楚的:记住,这是一个局,你只是一颗棋子,也许一两年之内根本用不上,所以,千万别用情,你要明白,一切的感情,都是假的! 所以所……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是一颗棋子,即使现在或者说,将来也是! 他邱豪这辈子没有过多的同情心,尤其是对陌生人而言,然而,面对这个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的心中竟滋生了一股淡淡的……烦躁! 李全书越来越‘体贴’了,皱着眉,抿了口苦涩的银杏茶,邱豪心中一阵感慨,自己这几天不过稍稍有些咳嗽,就让这个李管家像对待头等大事般,自己的身体决定了叶氏的饮食指南了…… ‘苦’不堪言的邱豪无奈的轻瞥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栋煞夜,偌大的大厅陪衬着他的身子更是单薄而凄凉。 “我说——你……是不是找错对象了?”交叠着修长而美型的双腿,邱豪眉心开始隐隐发疼,他蹙着眉,冷情的口吻里透出丝丝的不耐。 跪在地上的男人微微一颤,异常清秀的脸上绽露着划过了一丝凄凉,却又坚定的抬起头,直直的射进了邱豪锐利的眼眸,没有一丝恐惧和……胆怯。 好胆量!邱豪暗暗冷哼一声,将手中让他颇为‘嫌弃’的茶水轻轻的与玻璃茶几碰触后,面无表情的脸上泛起了一股隐隐的严厉,这是上位者很自然会流露的气势,淡薄的红唇嘲讽地说:“你,不该来的!” 栋煞夜狠狠一震,坚定的脸上煞是一片僵硬……落寞的眼角溢出了丝丝绝望。 邱豪暗暗摇头,挥挥手,不动声色的潜退了一群仆人,连李全书也被其支了开,绚烂而金碧辉煌的大厅一片死寂,半晌,邱豪才‘大发慈心’的开口道:“来,跟我说说你脸上的那道疤痕吧。”说起来,他对这个还真比较感兴趣…… 栋煞夜再次意外而惊异的抬首,复杂的看了眼优雅交叠在贵妃椅上的绝美男人,沉吟半晌,极度沙哑的声音才幽幽的启口道:“这……是一个局……” 邱豪一滞,略略挑起性感的眉,呵呵……这个男人说话方式还蛮和他口味的嘛!“嗯,继续。” “当年……叶世轩为了将我安插于……叶子锏身边,最首要的任务便是让我攻其内心,在一次有计划的假意暗杀中,我按着总部交由我的‘剧本’,挺身‘救’了他一命,却也从此面容尽毁……”栋煞夜暗哑的嗓音有些颤抖,于他而言,这不过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邱豪轻撇嘴角,可以说,这个男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痛苦颓废的气息,从进入叶氏后,他便是与痛苦相伴了,但若,一开始便冷漠冷清到底,这痛苦滋味也就没那么深刻了吧…… 他甚至可以隐隐的猜出,也是因为这场‘戏’,不但让叶子锏掉进了叶世轩挖好的陷进,更是让眼前的男人从此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了吧! “所以说……你找错对象了,”邱豪冷瞥了他一眼,全然没有一丝动容的迹象:“这种事,你该找的人是叶世轩,而不是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吧?” 邱豪可以的强调了‘不相干’这三个字,即使不是找外公,也应该去找叶子容吧?干嘛把这么沉重的烫山芋丢到他面前?话说……嫌他还不够累吗?! 栋煞夜再次蓦然的抬起头,狠狠的摇了摇,瞪着落落寡欢的眼眸,苦涩却又坚定的沙哑道:“我虽然离开黑煞衣总部多年,但这个家到底谁能为我做主,我还是知道的!” 做主?邱豪蓦地一脸黑线,话说,怎么没人告诉他,他竟然也有当救世主的天赋了?! “我于这个家,既没权又没势的,连个身份都没有,怎么给你做主?”邱豪勾了勾性感而略带嘲讽的唇角,好笑的瞅了他一眼,冷漠道:“你该去找真正能够摆话的人……” “您就是叶氏未来的主子,这点,奴才无比确信!”的声音霎时便截断了邱豪的推辞之言,他双手撑地,拔高了沙哑的喉音,锐利的眼睛深深的望着邱豪,语气坚定的令闻者不禁怔神! 而,邱豪也确实怔神了……半晌悠悠的回神后,收敛了那丝嘲讽和……冷漠,可真是个直接而敏锐的男人,不是吗? 是什么让他鼓起勇气侯在自己门口,是什么让他甘心跪在自己面前?是什么让他将最真实而凄凉的一面暴露在自己眼中?……他虽然有着些许自卑,但不可否认,他是个极度骄傲的男人,要知道,实力越强的人,也就意味着他拥有了越高人一等的自尊心! 是与叶子锏多年来的主仆情?还是夜夜煎熬自己内心的愧疚感?邱豪暗暗嗤笑一声,怎么可能呢! 望着他的眼神就明白了,除了爱,再无其他! “你起来说话吧。”既然他执意要做出这般‘请求’,那有些过程是非走不可了!邱豪微微坐直身子,紫魅的眼中再无一丝轻慢和冷淡,鬼斧神工般俊美的脸上肃穆而严厉,强大的气势霎时溢满了生个空间,连跪于地上的栋煞夜心神也不禁为之一震! 第四十一章:爱情险中求 “你来找我,本身就是一招险棋,你该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他跟随叶子锏多年,自己当年被大卡车年过的那次事件,这个男人该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小的知道!”栋煞夜嗓音里有了难得的一丝颤音,“邱……豪少爷,吉人自有天相,凡人即便为了欲望再如何机关算尽,又怎可于天命抗衡,恳请豪……少爷网开一面,原谅叶子锏的过错……”毕竟鬼神灵验的事实摆在他面前,终究是让他有些胆颤和惊悸的。 然而他已经没有任何棋子可走,这一招棋虽然险,但绝对会有转折! 邱豪冷酷一笑,清俊的脸上毫不留情的闪过一道阴狠煞气,流转于两人之间的空间也霎时陷入了阴冷的寒栗中:“想来,你可能只知道我是死于那次日本车祸,可,你是否知道……他叶子锏整整杀了我两次呢?” “……!”栋煞夜震惊的抬首,不可思议的望着邱豪,消息太过震撼,即便再冷静自持的人也不由的惊愕得瞪直了眼,惶恐的抖着声道:“小的……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还记得那个滕蔓林吗?”邱豪倒是心情颇为不错,勾着嘲讽的弧度,看似无意识的摸了摸大拇指的青玉扳指,一副完全不在意得耸耸肩,用着再寻常不过的口吻道出了自己灵魂附身的惊骇之事:“这是我死后的第一次转生。” 栋煞夜骇得苍白了脸,脑袋一瞬间便陷入了真空状态,这个……有些超出他的理解范畴了!当他得知这个邱豪还活着时,着实让他诧异了许久……他跟随叶子锏多年,对于叶氏的那些王位角逐者之间的秘闻知道的不少,尤其是叶太子暗恋眼前这个男人的事实,叶子锏当年利用的就是这一点,才将这个眼前这个男人借他人之手,完成了一次漂亮的‘剿杀’! 当时这个邱豪的尸体,明明已经被碾得血肉模糊,没了人形,他相信即便是这个世界上最杰出的医生都无回天乏术! 后来……这个叶太子又突然对李晋鹏献上的一个小男宠来了兴趣,这个男宠没有任何特点,除了生就着一副还算不错的皮相,可,叶家这般富可敌国的人,对艳丽曼妙的皮相还见得少吗?要知道,比这个滕蔓林俊得多的人大有人在,当时,连敏锐如叶子锏也着实猜不出其中的玄妙,到底这个滕蔓林使了什么手段,竟让叶子容抛却了对邱豪几十年的爱恋,将一腔感情转而投向了他!? 栋煞夜冷汗涔涔,现在想来,一切都可以解释了,一个没有任何特点的小男宠突然间一改往日柔弱的风尘气质,展现了独特而优雅的上流贵气,更是在狭小的街巷内,以一敌五,狠厉的折断了李晋鹏企图召回他的那群打手,他突然才华横溢,将叶子容打发他的遣散费投入了美国变幻莫测的纳斯达克股市中沉浮,并漂亮地翻了几十个跟头……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男人转生,他也无法解释那么多的诡异和蹊跷了!只是……毕竟这个答案太过惊悚了,竟然……竟然在第二次死后还能回到这原来的躯体中!? 栋煞夜的唇瓣有了些许哆嗦,望着眼前气定神闲的高贵男子,一股冷气‘嗖’的一声从他的脚底心窜上了自己的四肢百骸,僵硬的肌肉甚至有种置在云端的虚无感,一切,仿佛是梦境般的不真实…… 瞥了眼再也说不出话栋煞夜,邱豪再次毫不留情的残酷揭道:“你……今天找我,无非就是希望我能让你重回叶子锏的身边,你也说了,我这个人算是‘吉人自有天相’,我虽然不否认这点,可我邱豪也不是一个没‘脾气’的老好人吧?” 邱豪温和的眼角一厉,冷哼一声接着道:“你说,我凭什么要成全杀了我两次的男人呢?你该庆幸,因为他自身所拥有的才华和谋略而让叶氏当家还愿意留着他继续苟活于世,而如今,我不找他麻烦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吧?!” 栋煞夜煞白的脸上顿时一敛,即便在邱豪如此强大的煞气和压力之下,依然镇静而坚定的沙哑溢道:“小人今日手中的赌注,就是叶子锏的才华和谋略!” 他在邱豪短短的一怔间,炯炯的眼睛勇敢的直视着对方,毫无畏惧的娓娓道来:“叶氏改朝换代,适逢多事之秋,也正值用人之际,八大世家虽然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一派和睦,然而穆家丛恿韩氏、白氏和酆氏共同发声,为叶子容上位出了不少攻歼和绊子,目的不过是为了保叶二少问鼎家主之位。 穆家早于叶太子结怨颇深,虽然这些年被打压不断,可毕竟是八大世家曾经的头目,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相信,豪少爷也是知道,这些日子,叶太子也多少为此事烦心,可,若您能再给叶子锏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重新启用他,相信,叶子锏能力来为叶太子解忧,必然不会让您失望的!” 邱豪抿起冷峻的唇瓣,紫魅的眼眸中闪过了一道若有似无的欣赏之色,干在他面前以一介‘奴才’身份来娓娓而谈主子们的权力斗争实属不易,且用词斟酌谨慎,分析一针见血,这个暗使确实有些意思,想来,他已经退无可退了吧…… “我不否定你话中的‘诱惑’”邱豪勾唇,溢出了一道冷清绝美的笑容,然而眼神却依然冷寒凌厉,低沉的嗓音尖锐而犀利的道:“可是,我怎么能相信叶子锏会是个甘于‘屈服’于别人之下的男人呢?他是个出了名的野心家,我又怎么能保证将来一旦权利再握后,他会不起‘反’意呢?”这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他邱豪不会冒这个险。 “不会的!”栋煞夜苍白着脸,焦急的反斥道:“这个,小人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 眉心再次隐隐作痛,邱豪暗暗感叹一声,那温和的紫魅眼眸里划过了一丝淡淡的……怜惜,虽然是稍纵即逝,遂冷冷一笑,冷清的嗓音略略阴沉道:“你……还是决定继续做叶家的一颗棋子吗?就凭你曾经立了那么大一功,叶子容是可以将你调到总部,成为暗使四辅之一的,何必再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吃力不讨好……邱豪刻意的加重了这个字眼,紧盯着栋煞夜的面部表情,果然,那清俊的容颜上划过了淡淡的痛苦,他曾经背叛过这个用身心来信任自己的枭雄般的男人,如今却想继续回到对方身边,这条路会何其曲折而虐心,不用想都知道! 突然,栋煞夜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是已经波澜不惊,却态度强硬坚决的道:“我……不后悔今天的决定!” 这一刻,连邱豪都不能不承认,他被男人所散发的坚定勇气给折服了…… 沉吟半晌,邱豪微微叹了口气,淡薄的红唇微微启口唤道:“李全书!” “是,老奴在。”李全书闻言,立刻从五米外的过道口走了出来,恭敬的等候对方的指示。 “去我卧室,床侧左边的箱子的第二道抽屉打开,将里面的一个白色盒子拿下来即可。”邱豪淡淡的吩咐道。 “是,老奴即可去取。”李全书躬躬身,神色泰然的沿着扶梯上了楼。 大厅中再度陷入了令人焦躁的死寂,前方的路虽然他栋煞夜还不知道,可是,只要能让他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即便再辛苦艰难,他都会一一跨过! 两分钟后,李全书终于再度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邱豪接过瓶子,打开盖子,取出一颗红色胶囊,定定的放置在了玻璃茶几上,深深吐了一口气,冷然道:“吞下去吧,以后每隔一个月到我这里来领一次解药即可。” 栋煞夜一愣,瞬间了然了对方的用意,他服务于叶氏二十多年了,又怎么会反应不过来那颗药丸的作用呢! 他淡淡一笑,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直直的拿起它,端起茶几上的那杯银杏茶,含着那苦涩的水将其吞咽下了喉咙。 再抬首的那一刻,他的脸上却绽露了一道最绚烂的笑容,如此凄凉,却也如此美丽! 邱豪有了些许的慌神,终于,淡薄的唇瓣溢出了一道莞尔的弧度:“Virus618,服下这药丸的,暗使之中,百年来你还是第一个呢!” 栋煞夜笑容依旧,微微一鞠躬,不慌不忙的回道:“谢谢豪主子成全!” 第四十二章:过继儿子 刚刚‘打发’了栋煞夜,隐隐作痛的眉心让邱豪暗暗的叹了口气,瞅着茶几上留下的胶囊瓶子,他不禁的暗骂了句:忠叔啊……你也太老奸巨猾了…… 这药附带的解药基本上没什么副作用,Virus618是五十年前,叶氏研究所研制而成的一种用来控制手下行动的黄色粉末,它一旦浸入体内,便终生依附在了人体的血液中,一个月内不会生变,可若超过一个月,属于这药粉的活性属性便开始激发,人体内所有的细菌会被其吸引,最后凝聚一起,产生可怕的病变,最后使人变异,七窍流血而亡。 Virus618从问世至今,叶氏再也没有研制出它的真正解药,不过,邱豪勾着嘲讽的嘴角,暗忖,即便真的被研制出来过又怎么样呢?既然是用来控制容易叛变的‘棋子’的药,就不可能让其真正的解药‘出世’的吧! 那个栋煞夜又何尝不知道这胶囊是何物?不过,和现在与叶子锏这般分离相比,Virus618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着对方刚刚竟然带着释然的微笑而离开的背影,邱豪深深感叹,这个叶子锏到底哪来的那么好福气?竟然可以让一个男人为他做到这地步……想着想着,邱豪心中不禁生出一计,话说,可不能让栋煞夜这孩子以后太委屈了才行…… 而正当他拧眉思索之际,偌大的大厅地板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咿咿呀呀的‘傻笑’声,邱豪微微挑眉,朝着声音方向一侧头,一双圆圆的大眼蓦地印入了了他的眼帘,圆鼓鼓的小屁孩抬着头,手中握着塑料玩具,扭着小屁股,扬着憨憨的傻笑,向邱豪方向匍匐的爬来。 邱豪一怔,才短短的一年,这孩子已经长得那么大了,还记得刚刚从冥烈龙手中拿回来那会,还是在襁褓中,眼睛都睁不开的小婴孩,如今,不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还会晃着身子微微站起了,尤其是那双圆圆的汤圆眼,简直和长孙扩小时候那般如出一辙,虽然还太小,脸还没完全长开,可那精致细腻的五官已经隐隐的预示着将来该是怎样一个妖孽惑世的少年儿了! 邱豪起身,悠悠的将他抱起,那小孩子便乐呵呵的咧开了小嘴巴,红嘟嘟的诱人小红唇直直的袭向了邱豪的脸颊,在他略微诧异中,咿咿呀呀的竟溢出了一句:“趴趴……趴趴……” 正当邱豪挑眉中,栋煞峰慌忙的跑步声,大概是一转眼的功夫没看到孩子,有了丝焦急,而一进大厅却听见孩子的叫唤,似乎也被吃惊了不小。 “真是奇了怪了,这之前还没学会说话啊……”栋煞峰低低的嘀咕了一句。 “是吗?”邱豪一扫刚才的郁闷,好心情的抬头,随意的笑问一声,又瞅着孩子实在可爱到不行,遂用手指好玩似的戳起了小孩圆润的小脸蛋,逗弄着小家伙轻柔的道:“来,再叫一声爸爸听听,跟着我说,爸——爸……” 小仕宸小小的嘴角吐着唾沫泡泡,瞪着呵呵的大眼,大约是有人陪他玩了,特别开心听话的憨憨笑着:“趴趴、趴趴……” 而两只肉嘟嘟的小手也可爱的包裹住了邱豪刚想‘撤离’的修长食指,歪歪头,萌萌的望着对方,仿佛在犹豫,这‘东西’可不可以吃? 邱豪大笑着突然起了玩性,他扯开了小仕宸的小手,转而移向了对方如凝脂般细腻的小脖子,恶作剧的挠起了痒痒:“来,宝宝快快给爸爸笑一个~~” “哈哈……哈哈……”小仕宸非常给面子的溢出了清脆如铃般的悦耳憨笑…… 只是……这笑声还没持续到五秒,邱豪忽然脸色一僵,栋煞峰敏感的微微蹙眉,定定一瞅,瞬间抽搐了嘴角,在邱豪的黑脸中,第一次发出了慌乱如哀嚎般的讨饶声:“对不起对不起啊主子!小的刚刚忘了给小少爷换尿布了!……” 所以……这就是‘欺负’祖国未来花朵的代价啊! 叶氏的私家花园很大,大到什么程度?每天十几个修剪工人忙碌一个上午才能把一切的工作都打理完毕! 叶子容对这幢大别墅可是花了很多心思的,从结构到布阵,都聘请了最好的设计师亲手打造,尤其是这座令人叹为观止的花园布景,它巧妙的运用了园亭、园廊、花架、山石、喷泉、水池和雕塑等组成了一座园林小景,若是心情烦躁时,陪着明媚的阳光,那一方英式座椅上喝上一杯皇家奶茶,是再闲情雅致不过的了! 可是——邱豪无奈的望着前方还在忙碌的身影,陪着夕阳西下的淡光,喝着李全书泡的中药水,手中抱着刚刚在他身上撒了泡尿的小屁孩,现在的他真的是郁闷黑线到了极点! “阿墨,你让他给我停下手头的鬼东西!”邱豪蹙着眉,指了指前方纤细的身影,冷俊的声音略略不满道。 “是……”栋煞墨竭力的隐着丝丝笑意……刚刚真是差点没憋到内伤啊!那个长孙扩的小孩真的太逗了…… 不一会儿,长孙扩便拿着铁锹远远的带着笑意,踩着脚下的泥土悠悠的走了过来,拉开凳子随性一落座,咧着肆无忌惮的笑意淡淡道:“我刚刚听说了,小仕宸给你惹麻烦了吗?” “咳……”邱豪再次尴尬的眯起了眼,撇嘴随即便是不客气的一顿责备:“我说,你这是怎么回事?整日的在这里捣鼓点什么东西,连孩子都可以丢着不管了,这瓷砖地板,大冬天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冷?” 长孙扩默然,收敛了笑意,怜爱而复杂的瞅了眼正酣睡在邱豪怀中的孩子一眼,清俊的脸色浮上了淡淡哀伤和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我想……自己可能真的做不来这孩子的父亲了……”这一年,他想起茵茵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尤其是这些日子,甚至,连茵茵的脸都感觉有了些许模糊,今天,栋煞峰突然将孩子抱到他面前,看着仕宸,长孙扩突然有了种恍若隔世的奇异感,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内心对茵茵油然而生了一股深深的愧疚,紧紧的攫住了他快要窒息的心脏! 连带着,他竟然生出了一丝不敢碰触眼前这孩子的‘畏惧’感来…… 似乎感受到了好友的情绪波动,邱豪微微一怔,望着对方欲言又止了半天,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模样,他无力的吐了口气,淡薄的嗓音无奈的溢出:“阿扩,孩子一天一天长得很快的,难道你就这样不负责任的永远让下人来带着这孩子?别把你那烦死人的忧郁给传染了宝宝身上了!” 长孙扩沉吟片刻,苦笑一声,脸色愧疚黯然的道:“要不……就把仕宸交还给冥家吧……”虽然一直没人告诉他,这孩子当初冥烈龙是怎么会放手的,可是用脚趾头想的也知道,没有阿豪强硬的‘威胁’冥家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呢?! 这孩子……曾经是给他带来希望的,可如今,随着物事的变迁,看着他,自己的心中常常流淌着一股说不出的苦闷和内疚,仕宸天真无邪的眼睛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一个事实,他背叛了孩子的母亲,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他也知道……自己今天这番话到底有多混账,又有多可恶! “够了!”邱豪抱着孩子,蓦地起身,他阴沉着脸,冷冷的看了眼对方,淡薄的道:“阿扩,孩子不是皮球,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踢开的。” 邱豪在对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下毫不留情的一针见血的说:“你消沉的够久了,有些事该顺着心走就不要给我扭扭捏捏的,话说,你也已经扭捏了十几年了吧?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很难看?” “噢……对了,如果,你真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以,我要,反正我邱豪这辈子也不指着有孩子了,”邱豪转身前最后冷瞥了眼对方,棱角分明的薄唇吐出了零下冰点声音,冷酷的揭道:“如果真觉得对茵茵有愧,就更应该好好疼惜这个孩子了,不是吗!” 邱豪话音一摞便踏着稳稳地步履,独自留下了若有所思的长孙扩,冷然的离开了那块让他异常压抑的空间。 第四十三章:应战 这算是他第一次对长孙扩撂狠话了,邱豪觉得心里真真的,很不是滋味,实话说他不算是个有耐心的人,只是性格不太外露罢了。 对长孙扩,他总有一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挫败感,自己总以为是对对方最好的安排或者关心,但到了最后,结局总是让他颓丧而且出乎意料! 他把脸埋进掌心里,心里又涌起深深的无力感,感觉自己什么都抓不住,又感觉和长孙扩认识一场,却根本就对这个男人很陌生,邱豪微微勾了勾嘲讽的唇瓣,以前付诸在长孙扩身上的一切努力,现在看来宛若一个笑话一般。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从背后揽过来,邱豪一惊:有人走近都没有察觉。 “老婆……怎么了?” 邱豪已经对这种在以前看来绝对接受不了的腻味称呼,虽然如今还是有些抵触和不满,可更多的却是熟悉和习惯。恍然间,感觉又有些不可思议,这一世到上一世其实在这个世界看来,也不过是短短的两年而已,可是,身边却已经发生了那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感觉有些不太真实,就好像会不会是自己游园惊梦了?醒来后也不过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这双有力的臂弯却又倏地让他回到了现实,让他感觉,一切都是最真实的,那声呼唤瞬间把他从越陷越深的泥潭中拉了出来,这种时候,没有人会比叶子容更加合适了。 “子容……”话一出口,一股特有的信任和亲昵又让他微微一怔,这若放在两年前,也定是绝对不可能想象的吧…… “豪,你这是怎么了?”叶子容俊美的脸上有些许焦急,刚刚回家听到李全书将下午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向他汇报了,其实,这些都在自己的料想中,这长孙扩若不忧郁,那长孙胤轩就没戏了,他从来没对长孙扩抱有什么过多的同情,沦到这般情绪也是他自己逃避太久惹得‘祸’,冷落他一段时间,让他自己想通,想明白了,再让长孙胤轩过来接他,一切就全部水到渠成了。 另一方面也是该让自己的爱人认清楚,想明白一些事,这世界各人有各人的命,即使为对方做的再多,也不会达到自己预想的状态,因为毕竟,你不是对方,人心是不受别人控制的。 理智上他的判断都没错,可是,瞅着爱人这般茫然无措的模样,叶子容心里倒是有些舍不得了,邱豪的眼神太过迷惘,就感觉快要透明一般,让他焦急之下,用吻封住了对方。 邱豪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握住对方的肩,回吻了叶子容,因为他也觉得他现在需要这样一个吻,至少让他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被需要的。 唇舌交缠间,叶子容纵容着邱豪的倾诉,他好像明白他在说什么,需要什么,他没有过于着急地加深这个吻,只是引导着他,带领着他。邱豪吻技向来不错,这是一个让人享受的吻。邱豪在这个吻里明白了叶子容的抚慰,他感觉到心中的焦躁和不安定都在这个吻里慢慢消弭殆尽了。 当这个还算冗长的吻结束的时候,邱豪感觉自己已经被叶子容的目光深深包围了,他没有动,回视着他,好像沉醉其中。 “豪,处在你这样的角色,其实根本没做错什么,但是,有些事你不能强求了……”叶子容邪魅的唇瓣勾着宠溺的笑容,温热的薄唇轻触着印上对方的额头,没有一丝责怪,满满的都是安抚和爱恋。 “我知道……就是感觉挺不开心的,当初为了这个孩子,我还特意和冥烈龙翻了脸,现在呢?他为了那个男人,竟然要死不活的,不痛快也就算了,连孩子都不想管了!”虽然极力克制,可口气里依然透着那显而易见的不快,半晌,他蹙眉,深深的叹了口气。 “子容,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傻?” “瞧你,瞎说什么呢!”叶子容佯怒的用手弹了一记他的额头,温柔而宠溺的道:“我都说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其实,冥烈龙这家伙后来后悔的很,他那个人,你也知道,自尊心厉害着呢,让他给你道歉,又放不下那个身段。” “这事我也有不对……”邱豪噘噘嘴,清俊的嗓音淡淡溢出,精致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淡淡的不自在。毕竟是十多年的好朋友了,要断得干干净净怎么可能?说起来也就是自己的一阵气而已,邱豪怎么会不后悔,可让他给那个家伙道歉,自己也实在放不下这个脸。 “恩,”叶子容勾着温和的笑,满意的点点头,漂亮的薄唇微微启口:“你和他自尊心都强,不过,你千万不要怀疑冥烈龙对你的感情,一年前,知道你因为保护我而被李晋鹏射杀后,我醒来第二天,他就冲进我的卧室,红着眼揍了我好几拳呢!为了保护邱杰,你的一切消息他都封锁了,最后倒是他自己,顶着悲恸,偷偷的跑到你的陵墓碑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忏悔去了……你以为就冥嘉麒的手段就真的抢不回那孩子吗?要不是冥烈龙顶着压力不让他父亲出手,这夺子官司早在香港炒得沸沸扬扬了。” 邱豪忽然心里一堵,鼻尖微微的有了些许酸涩,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发布出来,不用想也知道,冥烈龙在家一定不好过了,冥嘉麒脾气向来暴躁,再加上茵茵离开了,这打骂和吵闹是绝对少不了的吧! 轻叹了口气,邱豪眼中划过了淡淡的懊恼,他略微起身,抱过了床一侧的小仕宸,逗了逗对方冒着泡泡的小嘴巴,沉吟几秒清冷的口吻略带沙哑的道:“待你正式上位后,就带着孩子去一次香港吧。” 只是,真要把这孩子送还给他们,他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叶子容邪魅的唇瓣划过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寻味弧度,他紧紧的揽过了对方的身子,磁性的口吻里透出了一丝不安:“豪……你有没有后悔和我一起?” 邱豪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诧异的抬首瞅了眼对方,不禁失笑道:“怎么突然说这话了?这会,即使我说后悔你会让我离开吗?” “当然不会!”叶子容想也不想的大声一喝,遂又在邱豪似笑非笑的谐谑眼神中窘迫的转过了头,闷闷的道:“我这不是看你喜欢孩子嘛……” 如果不是自己强硬的将邱豪‘绑’在自己身边,这个男人是必定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的,看着他用自己从没有见过的,可以称之为‘父爱’的眼神看着长孙扩的孩子,叶子容心里微微有了担忧和计较,对将来,也有了丝丝的不确定了。 “恩,是有些不舍得这个孩子……”邱豪不在意的点点头,勾起一抹浅笑说:“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办个正式的仪式,把这孩子过继给我们,你看怎么样?” 这想法倒不是邱豪在长孙扩面前随便说的气话,一方面自己确实挺喜欢这小孩,另一方面,叶子容上位后,家族是一定要他生个‘崽’出来的,如果家主出现不育状况,就必须去家族里领养一个,与其被低下的八大世家精心算计来安插人选,还不如就把小仕宸过到自己名下不是更好? “恩……这倒也不错。”叶子容挑眉,瞅了眼睡得死死的小屁孩,若有所思的点点,最后闭上双眸琢磨邱豪的头顶,嗅闻着他发丝的幽香味宠溺道:“老婆说得极是,这事为夫会妥善处理好的。” 两人亲热间,邱豪的郁闷和迷惘也随之一扫而空了,然而温馨的气息总是嫌不够多,李全书轻叩了几下卧室房门,随着里面的应答后,便启门而入,恭敬的将手中Brant打来的急电递给了略显不满的叶子容。 一分钟后,在邱豪的疑惑下,叶子容阴沉着脸,勾着邪魅的讽笑挂断了电话,磁性的嗓音低沉的道:“这个叶盛财,倒是有点让我出乎意料了!” 邱豪一怔,随即棱角分明的俊美唇瓣弯了一道了然的弧度:“怎么?那老家伙又想到什么建设性的法子来对付你了?” “依旧是老套路。”叶子容湛蓝的眼角划过了淡淡的不屑,醇醇的音符飘逸的溢出。 邱豪微微挑眉,嘴角扯上一道浅浅的角度,轻声溢出:“暗杀戏码?” “呵……我只是意外,他竟然敢聘请那个世界闻名的克罗若斯!”叶子容迷人的凤眼中闪过了一道强大的杀气。 很好,这个老东西看来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了! 邱豪微微一抽,惊疑的对望着对方一眼,凝神一思,吃惊正了正身道:“是那个世界第一杀手,克罗若斯?” 叶子容瞬间敛起冷酷气息,温柔一笑,轻柔的搂过他的邱豪,安抚性的在他那美丽的眼角上落上一吻,魅惑道:“豪……没关系,他要玩,我的日子才不会变的无聊不是吗?” 紫魅地眼睛含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无奈笑意轻瞄了对方一眼,半晌,邱豪淡雅地声音在叶子容意外的挑眉中,浅浅吐出:“明天,我去叶子锏那一次吧。” 第四十四章:费城之行 宾夕法尼亚州 飞机稳稳的降落在了费城的近郊,走出私人机场,一群训练有素的当地警卫员早已将轿车停在了机场门口,他们恭敬的打开了车门,邱豪和叶子容两人随即便上了其中最具风范的那辆黑色宝马后,后面的五辆由各保镖驾驶的轿车随之跟在了前后左右,为之护航。 “我说……不用阵势那么大吧?”叶子锏现在都已经成了半个死人了,即便他依然实力浑厚也用不着这般吧?邱豪一脸无语的靠着左边车窗外,看着为之包围的汽车阵势,满脸的黑线。 而更让他无语的是,这一切的安排全都出自李全书之手,而他本人也亲自跟来,当起了轿车驾驶员。 “很抱歉,豪主子,请原谅老奴对那个叶子锏有‘过敏症’。”李全书谨慎的开着车,拧着花白的眉,沙哑的声音一板一眼的道。 “哈哈……豪,你应该感谢我,本来李叔是要派十辆车的人马出动的……”叶子容挑眉,邪魅的嘴角咧开了爽朗的弧度,心情和那晴朗的天气一样,一派灿烂阳光。 “话说……其实你也可以不来的。”邱豪完全不在意对方无聊而幼稚的‘邀功’行径,棱角分明的红唇直接勾着一道讽刺的弧度,慢悠悠的回击道。 “咳……老婆,我这不是担心你被叶子锏那家伙给欺负嘛~”叶子容假意的轻咳一声,没有一点诚意可言。 “我可不指着你能来保护我。”邱豪毫不留情的冷然一瞥,意有所指的轻轻溢出。 “咳咳……老婆,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叶子容尴尬的痞着笑脸,讨好似的挨着身蹭了过来,不动声色的揽过了自家老婆的腰肢。 邱豪居高临下的斜觑了他一眼,冷峻的唇瓣勾着讽刺的弧度淡雅道:“我这不是顺着你的意了吗?” “老婆,别那么尖锐嘛~”叶子容一脸吃不消的朝对方眨眨眼,豪真是不可爱,何必要揭穿他呢…… “……是你太无聊。”邱豪冷哼一声,撇过头不再理会‘挂’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老奴倒以为,这次,豪少爷完全不必该顺着少爷的意思!”车内在沉寂半晌后,李全书皱着不爽的眉头,苍老的脸上划过了丝丝的不赞同,第一次开口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车座后两人一怔,随即叶子容不雅的失声笑了起来,连邱豪也不禁消了不满,勾出了淡淡的弧度,李全书这情绪,算不算是应了中国一句古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笑声过后,叶子容仿佛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磁性的声音感叹道:“那个栋煞夜到底在想些什么,选择的路也太黑暗了……”这个叶子锏本身就是个充满黑暗气息的男人,既然当初要选择背叛,就应该有彻底离开那个男人的觉悟,就根据他对叶子锏的了解,栋煞夜往后的日子可‘凄凉’着呢! “……他不会的。”邱豪优雅的支着下巴,靠着窗淡然而自信的溢出。 叶子容微微挑眉,兴味的瞟了眼怀中的爱人,不亏是自己看上的男人,做事果然不同凡响,话说……他还真是蛮期待的呢! 四十分钟后,轿车终于缓缓的停在了白兰地酒山谷的一座乳白色构筑的私家园林门口,虽然现在正值一月,可数千朵兰花互相簇拥,植物茂盛的温室中,在二十座室内花园和来自世界各地,有着异国情调的植物中,远离了冬天刺骨的寒冷。 这里植被被保护得很是幽雅美丽,古老而茂盛的参天大树和壮美的音乐喷泉下,一群六七岁大小的孩童们,赤脚大笑着在周围嬉戏,这里,一派的祥和朴素的乡村美景。 说真的……叶子容抽了抽嘴角,很难想象,叶子锏这样阴险黑暗的男人会选择这般换璞归真的地方来度日…… “他的日子倒过得挺惬意的嘛……”还以为这家伙会活得很落魄呢!叶子容不是滋味的撇撇薄唇,一挑俊美眉。 明明只是靠着叶氏每个月的补贴费度日的,再说,叶世轩当时是将他所有资产全部没收的,这一晃才刚刚一年,这家伙竟然靠着自己的实力,再次购下了对一般美国人而言要为之奋斗一辈子才有的豪宅园林,而且……他如果没记错,这家伙还坐着轮椅吧? 按了门铃,一个混血的黑人佣人匆匆的跑了出来,那女人似乎有些惊讶和好奇,有些许胆怯的瞅着铁栅栏门外站立着的一群清一色穿着黑色西装的挺拔男子,严重酷似黑社会一般的‘虎视眈眈’,她谨慎的询问了他们一群人的姓名,便一溜烟的又跑了进去。 十分钟后,她又慌忙的走了过来,打开了大门,似乎有些畏惧的看着他们,用着纯美语道:“主人不方便亲自迎接,正在主卧室内休憩,请尊贵的客人跟我来。” 车悠悠的开进了园林内,在到达别墅边时停驻了下来,李全书先行下车,恭敬而优雅的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在女人抽气声中,邱豪踏着锃亮的皮鞋,身着一身贵气的深墨色中山装,气质高雅的将修长的腿稳稳的踏在了光滑而雅致的实心地板上。 “好了,带路吧。”邱豪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用着纯美语回应道,瞬时晃了女人的眼:好美的男人,总以为自家主人已经够俊美了,想不到,这两人会同样美到让人窒息! “是,请跟我来。”女人忙不迭的点点头,转身打开了别墅大门。 沿着幽长的绿色长廊,周围竟然都种植着一串串令人垂涎三尺的葡萄藤,然而,愈往深处走,就愈是幽暗阴森,叶子容抽了抽眼角,话说……果然不能对这家伙抱什么希望,这对黑暗的品味,还是那么让人不敢恭维! 然后,直至最深处,一点光亮都不再的地方,寒气逼人处,女人摩挲了几秒,蓦的打开了卧室大门,里面宽敞而一应俱全,除了灯具外,能微微照出房间格局的是那处沙发旁,燃烧着木材的大壁炉,黑色的身影仿佛后知后觉的听到了他们的来声,悠悠的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好整以暇的瞥了他们一群一眼。 叶子容再次无语黑线的看着他,这个变态……什么不好喜欢,干嘛就爱扮成幽灵鬼魅呢…… 那俊美无铸的阴暗面孔始终勾着森寒的嘲讽,直至他看到了人群中的邱豪!叶子锏红色的眼球蓦的一缩,不可思议的吃力的坐起了身,瞪大眼眸,手中的书失重的跌落在了木板地上! 他谨慎而危险的眯起了防备的眼眸,手,精确的指着邱豪站立的方向,充满黑暗气息的沉声道:“你……你是什么人!?” 扬起了一抹邪笑,邱豪勾着讽刺去魅惑的薄唇,悠然的走离人群,步履优雅的来到叶子锏身边不到一米的地方,毫不在意的落坐,定定的看了眼对面的男人,而随机,叶子容也紧随其后的坐在了爱人的身边。 邱豪冷峻的声音淡然的说:“怎么?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还真是枉费叶子锏大少对我的千般算计了!” 叶子锏俊美的凤眼弯起了一道狠戾的弧度,哑着声,鬼气而森然的道:“你……你不是已经……” 递过了李全书特意为其准备的茶水,邱豪紫魅的眼眸划过微微的寒光,气势凌厉的道:“是啊……真正的鬼就坐在你的面前了,叶子锏,你也够本事的,可欠了我邱豪两条命呢!” 叶子锏闻言,有瞬间的僵硬,随即又再极快的时间内重新回过了神,他微微思索了几秒,从惊诧到平静,仅仅只是短短的几秒!接着,那尖利如冰刀的暗红色眼眸深处闪过了淡淡的嘲讽,暗哑的声音吐出浓浓的黑暗之气:“哼,杀了你两次都死不了,你也确实够本事的!” 这家伙,还是那么让人厌恶!话说,自己是那根筋搭错了,竟然欲与这家伙共同合作!?叶子容蓦的眯起了危险的眼眸,偌大的空间内霎时便溢出了他慑人的杀气,湛蓝的凤眼狠厉的划过了叶子锏的眼睛,强大的警告和威胁宛若沉重的黑色气压般,扑打在了对方的脸上! 叶子锏显然感受到了那股杀气,他微微撇过头,暗红的眼眸状似不经意的冷瞥了他一眼,暗暗道:呵……不错的眼神,不愧是让他叶子锏曾经承认过的对手! 第四十五章:故事 “叶太子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迷人。”叶子锏冷哼一声,暗红色的眼眸里旋出了不屑而无畏的森冷幽光,这就是他叶子锏,不管是任何时候,任何状态,都不能使他轻易屈服,即使让他面对的是死亡! “你也不差,就是缺少了点太阳的滋润。”叶子容邪魅的嘴角冷冷一撇,湛蓝的眼睛锐利的迎上对方的幽暗讥讽,那道强大的邪气和对面男人那浑然天成的银魅鬼气,宛若两道湖泊蓝与暗夜黑的激流漩涡,隔着半空,无声的狂啸缠斗,针锋相对,一时震慑旁人! 而现场唯一一个不被两人气势波及的便是一旁的邱豪了,他兴味的瞅着这场‘龙争虎斗’,冷峻的唇瓣老神在在的划出了有意思的弧度。 叶子锏顷刻间便抽出了这场对他来说已经是毫无意义的缠斗,暗红的眼眸直直的射向了今天的‘主角’,他眯了眯眼,暗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了然和嘲讽:“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叶太子也并不是无往不利的不是吗?” 邱豪微挑俊眉,紫魅的眼眸不以为然的冷瞥了他一眼,冷清的声音直接对上叶子锏,淡雅而镇定道:“我不否认你的话,不过,这世界本就没有人可以一帆风顺的……” “所以?”叶子锏截断对话,扬起一道玩味的笑容,眼里藏着黑暗的深意,直奔主题! “所以……我们不妨做个交易?”邱豪倒也不恼,勾着轻笑,眼神锐利的定定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我本是个生意人,只要条件够诱人,我听听也无妨。”叶子锏少了面对叶子容的那份狠厉与不通融,犀利而洞察的暗红眼睛早已了然了一切,这个叶氏,真正的主人早已不是叶子容了!虽然自己早已被叶氏除名,可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未来的格局,这个让人异常诡谲而俊美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 所以说,叶子锏暗暗的勾起了一道阴寒的笑意,这场夺主之位,他跌的够惨,不给自己趁现在多取些好处是不是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和穆志浩合作多时,应该是知道他们穆家的底细,只要将自己知道的对方‘罪证’公诸于世,我可以安排你继续复职,共同打理叶家!”邱豪斜着诱惑的薄唇,紫魅眨也不眨的凝视叶子锏,抛出了诱人的橄榄枝。 “你的复职条件太过抽象了。”叶子锏暗红的眼眸划过了淡淡的不屑,他一撇森寒而绝美的嘴角,开始了他最擅长的伎俩——利益谈判。 邱豪眼中划过了淡淡的笑意,不动声色的道:“革除你在叶氏名籍,保留一切穆氏既得利益,由你复出担当八大世家之首!” 邱豪一语惊四座,别说一边的李全书惊悸的抬起了头,就连叶子容也不由的诧异的微挑俊眉,话说,这些自家爱人从来没和自己商量过啊,确实够意外,也够……诱人的! 除了家主的百分之五十的绝对控股权,八大世家就占据了百分之三十五,尤其是穆氏,作为大家族的氏族之首,堪比任何叶氏旁系,独占鳌头的掌控了叶氏百分之十的股份,话语权也可谓是举足轻重! 叶子锏暗红的眼眸第一次发出了一道幽暗的精光,邱豪看得分明,这是燃烧的黑暗之火,这道暗夜光泽仿佛提醒着众人,即便落魄,他叶子锏也永远不会是泛泛之辈! 叶子锏俊酷的嘴角慢慢地变成一条直线,眼中幽光瞬时即失,裸露的胸膛没有起伏的道:“条件确实不错,不过却抵不上我的双足残废之恨。” “叶、子、锏,这些年你还是那么没有长进,一如既往的不知好歹!”叶子容邪魅的嘴角勾起了一道狠戾的弧度,空旷的卧室内,霎时再度杀气四溢! 呵……很好,还敢用这个来和他讨价还价?!看来自己根本就不用跟他客气了!邱豪那俊挺的身躯倏地溢出了一道强大的冰寒之气,却极力的压下了冲上来的怒火,用手压住了叶子容准备跳将起的身子,冷清而暗哑的道:“你可以再说说看。” 叶子锏完全不为所动,勾勒着那抹令人胆寒的森然弧度,毫不退缩的道:“追加百分之十!” 话音刚落,房间内众人齐齐倒抽一口气! 叶子容阴沉着脸,以从未有过的杀气怒瞪着对方,这是第一次,他的自制力接近了崩溃边缘,他手中握拳,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中,一阵刺痛的感觉从掌心发出,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掌包着他的拳头,慢慢地放松他的拳头,最后手背感到一阵热气软软的感觉他才正式地放松手心。 邱豪突然不怒反笑,刚刚制止住叶子容的冲动,精致有型的嘴角弯起了一抹艳丽的弧度,与之成对比的是那双紫魅的双眸却冰冷到了极点:“你很有胆量,在众多叶氏旁系中,能狮子大开口到这般境地的,你叶子锏是第一,但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也是最后一个!” “我向来欣赏你叶子锏的野心和魄力,不过,在我答应你的要求前,我想先说一个故事,待听完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追加,你看如何?”邱豪不紧不慢的缓缓溢出,其中,全然没有一丝怒气,他气定神闲的重新放松肌肉,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交叠起双腿,好整以暇的凝视着对方。 叶子锏一怔,似乎没想到对方有这段让人捉摸不透的‘条件’,不过,听听又何妨?反正今天的赢家注定是他,不是吗?随即,叶子锏鬼魅的唇角扬起了一抹森然而自信的弧度,歪了歪头,随即便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故事……发生在三十年前的华尔街,那一年,一对日本夫妇揣着梦想来到了纽约,凭借着良好的观察力和准确的判断力,于美国银行业打拼了十年,原始资本整整翻了二十翻。故事背景是二战后的日本,经过几十年的奋斗,在国际上已经积累了巨额财富,而美国则欠下了空前的债务。尽管日本企图继续躲在美国的阴影里悄悄地发展壮大,但事实上日本已经成为世界级的银行家。” 叶子锏微微挑眉,勾了勾嘴角淡淡道:“如果是二十年前,我知道,举世闻名的金融核弹,目标为东京,日经指数暴跌70%地产14年下跌,财富损失比例后果相当于二战战败。” 邱豪微微一笑:“不错,那一年,纽约股市崩盘,而这对日本夫妇从千万身份瞬间沦为巨额负债,面临破产危机,那个男人不堪压力,最终选择跳楼自尽,留下了那个烂摊子交由了他的妻子和五个孩子……” 邱豪暗暗瞥了眼对方,发现叶子锏已从刚才的漫不经心到了微微凝神的认真状态。 “那女人苦苦支撑,精疲力竭,即便拼尽全力,也未能力挽狂澜。亲信却在这时一个个一反和气嘴脸,组成了讨债团,泼妇骂街的闹剧却每天上演,终于有一天,那女人在一次商务会所偶遇了一个不算很熟的旧识,她宛若捉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的请求那位旧识朋友能拔刀相助,当时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在沉默半晌后,微微点了点头。” 房间悄无声息,连一干保镖和李全书都屏息凝神的默默倾听着,当自己在此停顿时,大家齐刷刷的抬头,露出了淡淡的‘不满’…… 邱豪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水,淡淡的接着道:“当那位旧识拿着支票来到女人家时,看见了家中五个充满恐惧的孩子,惊恐失措的望着他,那男人马上就意识到了,他们定是把他也当作了讨债人,但,略微引起他注意的却是一个最小的孩子,只有六岁,他不如哥哥姐姐那般恐惧,只是冷然着脸,那双看尽一切世态炎凉的与年龄极不相符的眼睛平静而冷冽,男人震惊之下,一眼便相中了这个男孩,索性自己做主,和女人做了谈判,若对方愿意把这孩子交由他养,一切欠债一笔勾销! 女人一愣,虽然这听起来很是荒诞,但对眼下而言却是再好不过了!她几乎想都没想,当场就很高兴的点了头,忙不迭的把那个孩子推向了男人的怀里,可是即便是这样,男孩眼中依然没有一丝恐惧和害怕,那一汪秋水般的眼眸静静的接受了亲人的背叛。” 邱豪再次刻意的停顿了下来,似乎在酝酿情绪一般,深吸了口气,眼角处却依然望见对面的男人已然有丝惊讶的微微蹙眉。 “跟着这个男人,男孩的命运注定就是一场悲剧了,他筋骨奇佳,领悟力强,很快就被拿去充满有钱人的棋子,别人要学上一年的课程,他却一个月就完成了,终于在十二岁那一年被派到了他的新主子身边。” 邱豪盯着叶子锏的神色,此刻,他暗红的眼球中的聚光点无限缩小,全身肌肉绷得死紧,深刻阴沉而充斥着黑色煞气的脸庞此刻有些木然,双手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紧紧的握成了拳…… 第四十六章:跌入陷阱 “然而,让男孩始料不及的是,从遇见他的新主人后的第一眼,属于自己的悲剧便拉开了帷幕,虽然,他按照原主人交代的‘戏码’百般算计,步步为营,然而……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他在真情和‘假意’中不断迷失,每天都在和自己的感情做着激烈的抗争和煎熬,平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永远就这样,一直到最后,只要自己的主人‘不反’,他便永远都不用暴露自己的身份了……”邱豪清冷的嗓音宛若飘渺的音符,悠扬顿挫而包含感情的缓缓从他性感的唇瓣中溢出。 “不要说了!”叶子锏忽然狰狞着暗红的凤眼,被紧握的那只拳头蓦地松开,抓起地上的那本书,狠狠的砸在了一米开外,燃烧着的大壁炉中,‘啪’的一声,火势一扑,却又在沉静中渐渐的旺盛起来。 那烈焰在的卧室中显得诡异而阴森,火光斑斑的照印在叶子锏阴沉的半边脸上,更为他增添了一分妖娆的鬼气! 他龇着牙狠戾的瞪着对面的邱豪,胸口剧痛犹如声波般不断的延伸向自己的四肢百骸,他……永远不会忘记!永远忘记不了,这个男人的背叛!他曾经是那么的信任他,十多年朝朝暮暮的深情,最后换来了什么?! 那些最机密的账本和磁盘,他多年来的玉韫珠藏,深藏若虚,密谋了十多年的计划,就这样一夕之间全变成了泡影,而自己被‘清算’的那一天,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了叶世轩身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没错,他输了,输得彻底,输了江山也输了仅剩的一颗心!野心?难道有野心是自己的错吗?有野心就注定要沦落至此吗?! 邱豪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只是停顿了十几秒,在对方喘着愤怒的气微微平息后,便接着轻启了勾人魂魄的唇瓣:“他就这样一直默默的守护在那个男人身边,一直一直,虽然他一再的竭力劝阻主人能够放手,放弃这充满荆棘,四面埋伏的上位之路,可男人心意已决,无奈之下,他也有想过抛弃‘过往’,彻底跟随,然,那一日,当那个最初将他接来训练的男人将一份亲人名单扔在他面前时,他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他没有‘任性’的权利!从他一踏入这个家族开始,他便只是主人的一颗棋子……叶子锏你说,这个男孩是不是够蠢的?明知道一切只是一个局,他却偏偏深陷其中……” “你给我滚!滚——!!”叶子锏用尽全力,大声嘶吼着,一向冷静的情绪开始陷入癫狂,他不想再听,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已不想再去想!因为,从他背叛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了! 他不想听这些!现在,他除了对这个男人恨之外,已经不想再掺和其他任何情绪了!从自己被割断脚筋的那瞬间,他发誓,生生世世,他都不会再原谅那个男人! 邱豪冷哼一声,挑挑浓眉,与对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好心情,哼,敢在他面前得寸进尺,‘漫天要价’?他邱豪给的起!但你叶子锏是否有这个能耐来承受呢?! 叶子容勾起兴味的邪魅唇角,竟然能让叶子锏这家伙失控至此,不亏是他的老婆,这故事说得多声情并茂的,这招够狠够阴的,虽然……叶子容暗暗撇嘴,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实在不是君子所为,(还有些残忍呢……)可叶子锏他是君子吗? 又是一阵暴怒后竭力平息情绪的喘息,只是待再度恢复冷静之时,邱豪却意外的在对方眼中缓缓的站了起来,那如春日里未融化的暖雪般的眼睛里以不让人察觉的角度划过了一丝凌冽,那如温玉般美好的唇瓣微微弯起,最后定格在了隐约的冷酷中! “叶子锏……还有一点我想让你明白,我们虽然现在需要你,但是,没了你,我们也不会垮掉,你,对我们而言,并不是必须的存在! 我从没考虑过要重新启用你,先不论你那可怕的野心,就说我与你之间的恩怨,你处心积虑的除掉我,我虽然厌恶你,但站在你的立场上说,却也不怪你,毕竟是自己‘技’不如人,可我也不会轻易的原谅你!” “哼,那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来找我呢!”恢复冷静后的叶子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银魅的唇角讽刺的反唇相讥道。 “那是因为那个男人昨天来找了我!”邱豪冷冽的声音低声一喝,居高临下的望着颓坐在沙发上那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对方吃惊的抬首间,面无表情的道:“他,是个聪明的男人,瞅准了如今的局势,跪着请求我来为你复位,哼,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的答应他吗?我告诉他,你叶子锏欠了我邱豪整整两条人命,即便是割断脚筋又如何,最多也只抵得上一条罢了,叶子锏,你猜猜他怎么说?” “……你……你想说什么……”一向邪肆狂妄的自信男人,第一次在吐出的鬼魅声音里掺杂了丝丝的颤抖和淡淡的……恐惧,那不好的预感从脚底心一路向上直冲,他人生首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冰彻心骨! 那感觉……就比知道男人背叛他时更让他无措,冰寒! 邱豪旋即便扬起了一道冷酷凄凉的弧度,“他竟然当场就对我说,‘如果您真的不甘心,那小的愿意代替叶子锏,一命抵一命!’他倒是刚烈的紧,我还道他是在假意威胁,谁知,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咬舌自尽了……”那怜悯的眼神宛若一把锐利寒栗的冰刀般,淡淡的溢出令对方几乎昏厥的致命一击! “你……你……你……说……谎!”叶子锏嘶声力竭的一声低吼,突然眼前一黑,他竭力的稳住快要倒下去的身子,握紧的拳头,早已忘了疼痛,指甲森森的插进了他的皮肤间,鲜血涓涓的溢出,可他早已茫然未知般,待他再度睁开那双充斥着鬼气森然的暗红眼眸时,其中已经没有了光亮,眼珠也旋即陷入了忡怔……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怎么会死呢?!你骗我!”叶子锏沙哑的声音由低到高,阴寒的眼眸凌厉的直视着邱豪,仿佛要吃了对方一般,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早已残废,他蓦地一起身,却直接狼狈的跌倒在了木板地上,可眼中的凶光依然不减,他匍匐在地,早已抛弃了自己最在意的高贵,紧紧的揪着邱豪的裤腿,反复嘶吼着:“你骗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凄厉而揪心的声音,连一旁的叶子容也差点不禁为之动容了,他抽了抽眼角,神情复杂的瞅着地上的叶子锏,这是什么情况……他老婆这戏是不是演的有点‘过’了?虽然……他看得很过瘾啦……可是,这栋煞夜是什么时候死的?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出?! “不可能?”邱豪修长的腿狠狠一踢,丢开了这恼人的拉扯,可地上的叶子锏才刚刚一狼狈的翻滚后,又咬着牙死死的缠了上来,邱豪冷笑一声,拍拍双手,低沉道:“阿墨,阿峰,还不把人给我抬出来!” 话音刚落,保镖群中忽然闪出峰墨二兄弟,他们抬着一个蓝色的硕大拉链袋,在叶子锏震惊中,轻轻的安放在了对方面前,栋煞峰机械的拉开拉链,只见,里面那张让叶子锏‘恨之入骨’的男人的脸,缓缓的现入了他的眼帘! 记忆中清秀的脸颊,干净而静谧,叶子锏放开邱豪的裤脚,爬着来到了‘尸体’身边,那修长而美丽的手,剧烈的颤抖着,轻柔的抚上了栋煞夜的疤痕处,男人,早已没了鼻息,全身冰凉而僵硬! “死了……死了……为什么……为什么?!”温热的液体从他的眼眶中溢出,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咸味?眼泪?他怎么会落泪呢?! 叶子锏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蓦地抱起地上的男人,伴随着那声凄厉而嘶声力竭的:“夜——!”尖叫,在凄凉的余音绕梁之际,眼泪湿了一地! 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声声的痛不欲生和肝肠寸断即便冷硬如李全书也不禁酸涩了眼角,不自觉的撇过了头。 叶子容大吃一惊,蓦地起身,悄然来到邱豪身边,惊疑的瞅着自家老婆,附着爱人的耳畔蹙眉略略口吃的道:“老……老婆……这……难道是真的?!” 然而,邱豪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盯着底下的男人冷声而饱含深意的道:“叶子锏,是不是还想要追加百分之十?你好好考虑,待想‘清楚’,想‘透彻’了,再电话找我。” 随即才悠悠的转向了叶子容,淡然的道:“好了,我们走吧。” 只是,叶子容才‘乖乖’的跟着自家老婆跨出几步,叶子锏便以惊人的速度和爆发力,蓦地爬向他们的脚边,再次抓紧了邱豪的裤腿,他鬼魅而疯狂的狰狞着脸,仿佛想到了什么,沙哑的嘶吼道:“你……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你……不是也死过吗!救他!救他!!我……我求你了!” 第四十七章:可怕的对手 求?多么不可思议的字眼!他是不是耳朵坏了?叶子锏会说‘求’吗?叶子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怔怔的望着邱豪,不可思议的微微张开了嘴,老婆的这招‘釜底抽薪’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啊……还有,这个栋煞夜到底是哪具尸体化的妆?这相似度也太高了吧!尤其是脸上那道疤,不偏不倚,长短又分毫不差的…… 看着自家老婆,叶子容第一次森森的感到了‘恐怖’的意味…… 邱豪撇着冷绝而艳丽的笑,居高临下的深深望了眼叶子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一刻他会让底下的男人深刻的体会到,什么是伤到骨子里的痛,什么才是透着绝望的撕裂感和无能为力的揪心感! 他会让这一刻延续得够久,他要让这个男人牢牢的记住这一刻,唯有如此,才能将他的‘野心’棱角硬生生的磨平,才能让他领悟,生命对于一个人而言,野心不是最重要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存留在自己内心深处的还是那份‘情’! 邱豪缓缓的蹲下了身,仿佛是在细细的打量着对方的表情般,那独特而清冷的嗓音带着三分冷酷之色,轻声道:“我,是可以救他,可是……你说我为什么要帮你,叶子锏,做生意的话,你会,我也会,我比较期待你会提什么诱人的条件来和我交换?” 叶子锏心中一阵狂喜,听进他耳里的不过是邱豪的前半句,这一刻,对他而言,一切的计较,一切的算计,一切的权衡早已抛诸在了九霄云外,他,红着眼,紧紧的攥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对他来说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那手指间死死的力度,甚至泛起了白。 “你不就是要穆家的黑账吗,我有,我全给你!……你救他,我只要你把他救活!”叶子锏痛苦的闭着眼,失声低吼着! 叶子容五味陈杂的看着地上的男人,轻轻的摇了摇头,爱情是包裹着糖衣的毒品,不知不觉间就侵入了人类的灵魂,一旦上瘾,毒之深,戒之难!望着他,叶子容很容易就想到了一年前的自己,那时,他真的有想过,为了戒爱情之毒而去沾染海洛因,那时要不是李全书一刻不离的跟在自己左右,他也许就真的完了…… 没想到,面对自己昔日最强大最痛恨的敌人,他也会有心软的感觉,叶子容苦笑的撇撇唇角,若被自家老头知道了,又是逃不掉一顿打了…… “你要想清楚了叶子锏,我救活他,那你在叶氏的一切也就全没了,若放弃这个男人,我不但可以把穆氏整个交到你手上,还追加百分之十,你再好好权衡利弊一下,到底哪一样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邱豪不紧不慢的将极致的诱惑,轻轻的从他性感有型的唇瓣中溢出,看似不经意的神色,只有自己知道,他有多么‘在意’对方接下去的回答。 叶子锏没有作出一秒思考,瞪着眼紧紧盯着邱豪,他抓着邱豪的肩膀,暗哑的撕裂般的低吼道:“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只要你救他!你快点给我救他!我只要他活,我只要我的夜能活着!” 邱豪深深的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十几秒的时间,却对叶子锏而言仿佛像十几个世纪一般悠长,煎熬,直到,邱豪再次,拍了拍手,对着栋煞峰的脸,淡薄的声音低沉道:“把药给了他吧。” 才挥开了叶子锏的死抓着的手,蹙眉拍了拍上衣手臂上的皱褶,起身淡淡的再度对叶子容轻声道:“好了,这次真的该走了。” “呃……老婆……能不能等一下?”叶子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栋煞峰手中的红色‘仙丹’,好奇啊……森森的好奇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话说,这算不算是传说中的假死状态?! “那你就留在这里,别回来了!”邱豪声音一沉,冰冷的口气里已经透出了三分恼火,直接甩头就踏出脚步,离开了这个让他感觉甚是压抑的黑暗空间内。 有一点他也实在明白不了,这个栋煞夜到底喜欢叶子锏这家伙什么地方了?尼玛……黑漆漆的一片,所到之处全是一片阴寒恐怖之气,这里真的只是卧室而不是古墓吗?!虽然他也知道,这世界青菜萝卜各有所爱的道理,可是……邱豪隐隐的抽抽嘴角,这叶子锏到底是算哪一款啊?话说,这个栋煞夜会不会也太重口味了? “哎……来了来了……快好了快好了!老婆——再等等嘛!”叶子容一边‘依依不舍’的回头,一边慌忙的屁颠屁颠的跟着邱豪的背影赶忙跑。 “老婆,慢一点嘛!”叶子容直直的追出了别墅大门,伸手一拉,终于将自家老婆的身子抱了个满怀,他有些孩子气的嘟囔着嘴,略带些‘撒娇’和闷闷的口气道:“你就不能让我看‘戏’看到底吗?你知不知道人家很好奇耶!” 邱豪抽抽眼角,皮肤上一阵恶寒,他抖了抖身子,受不了的挥开了对方的粘着自己的手臂。 表情一如刚才的冷淡:“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就可以了!” 想甩开他?叶子容一挑眉,“老婆,那个栋煞夜真的不是一具假尸体吗?你都给他吃了什么?不会是……忠叔给的药吧?”问话间,叶子容再次一个大跨步,全身像个八爪鱼似的,再度‘挂’在了邱豪的身上。 他分明记得李全书告诉他,邱豪将忠叔交给他的药丸让栋煞夜吞下的,可是印象中,那个Virus618并不具备假死性能啊!而且,刚刚看到那具惨白又毫无声息的身体,死的就跟真的一样……啊,他真的好奇死了! “忠叔的法子虽然不错,但是你要知道,想要拥有一个忠心的好属下,控制他的身体是下下策,笼络是中策,最上策的办法就是让他感动,让他感觉,自己欠了这个主人好大一份人情,而这份人情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所以,我只不过把药丸换了一下而已。”邱豪隐隐的抿着一道暗暗的弧度,意味深长的缓缓道来。 “呃……换了药?那个是什么药啊?怎么那么神奇?他刚刚真的没了呼吸了呀!难道人断气了还能重新接上?”叶子容依然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这也不能怪他,那个场面真的演的跟真的一样好不好!人都冰凉冰凉的。 “不逼真怎么能唬住叶子锏这个千年老妖!”叶子容难得茫然的表情实在很逗,邱豪嗤笑了一声,心情愉悦的道:“至于我换下的药也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只是用胶囊包裹着的维生素片,至于刚刚他的死亡状态,完全是假的,其实啊,叶子锏刚刚抱着他痛哭的话,栋煞夜可听得一字不漏呢!” “啊……那……那你是用什么方法让他变成‘死人’的?!”叶子容一听瞪大了眼睛,略略口吃的询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答案。 “那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邱豪抿嘴轻笑,用手弹了一记依然处于迷惑状态的叶子容的额头。 “障眼法……那是什么东西?老婆……我还是不懂啦!”叶子容不死心的继续打破砂锅,熊‘抱’着邱豪纠缠不休。 架不住身上这个好奇宝宝,邱豪只能无奈的解释道:“我几年前认识一个世界级的魔术师,他的障眼法已经‘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别说只是装个死人,即使让人没有支点的漂浮在空中都可以了!” “咂咂……”叶子容听完忽然一副心有戚戚然的咂咂嘴,一想到叶子锏刚才凄厉的哭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知道他回神后会做何感想,大抵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人生‘污点’了…… “对了老婆,十年穆氏后,你真的决定让叶子锏接任八大世家之首吗?”这点他确实比较在意,怎么自家老婆都不给他商量一下。 邱豪弯着势在必得的自信弧度,冷哼一声:“八大世家……今后将没有什么首和末,我不会给他们有‘结派营私’的机会,至于叶子锏,把穆氏交给他又如何,也不过是一个高级‘打工仔’而已。乘着这次上位,不但要收回穆氏的三分之一股权,连同其余八大世家的势力也必须一并削弱,他叶子锏即使再有本事,但想要重新崛起,没有个二十年,想都不要想!” “……”叶子容湛蓝的眼眸,颇为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又怎么了?”邱豪冷冷斜觑,非常不喜欢男人现在的眼神。 “老婆……有没有人说……你很可怕?”叶子容艰涩的撇撇嘴,小心谨慎的斟酌了半天,轻快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干笑声。 做他的敌人一定会很可怕……好阴险的招式…… “怎么,我让你害怕了?”邱豪紫魅的凤眼眯起危险的弧度。 “怎么会!”叶子容挑眉,粗声粗气的一喝,王者气息再次复燃。 若真要说他害怕什么的话……大概就是自家老婆哪天突然消失离开他了…… 第四十八章:新的开始 一个星期后,穆志浩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陷入内外交困的境地,那张自己这几年从事的‘交割单’突然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董事会议上被叶世轩当场摆了出来,在言辞犀利而严厉的一番审问后,会议大厅的门忽然被打了开,进来的竟然是一群美国警察! 一个带头警察威严的敬了一个礼后,沉声道:“三天前,据我们上级接到的揭发信中提供的证据,穆志浩先生,您分别在这两年中参与了二十次国际性的毒品和十二次的军火交易,经过我局多方查探和核对发现,这些证据真实可靠,即日起,您已正式成为了这几期重大交易事件的犯罪嫌疑人,这是逮捕令,请跟我们走一趟!” 穆志浩面如土灰,神情呆滞的发不出一声反驳语,结局已经注定,一旦以上罪名全部成立,那么等待他便是加利福尼亚州大监狱的百年服刑了! 可是……到底是谁?是谁出卖了他?他记得,这些证据明明早已毁灭的,正当他手脚僵硬,全身发冷,一片迷惘间,会议厅的大门再次悄悄的推了开,而当坐着轮椅的男子刚刚印入他的眼帘,穆志浩脑中‘轰’的一声,蓦地暴怒的尖声吼叫一声:“是你!叶子锏!是你害我的!” 叶子锏鬼魅的眼睛狠厉的一瞥,义正言辞的冷声一哼:“笑话!穆志浩,证据面前岂容你放肆!” “是他!是他指使我的!一切都是他叶子锏所为!”穆志浩睁大眼睛,极大的慌乱恐惧之下,抓着警察的胳膊大声吼道:“是这个家伙!你们抓错人了!是这个家伙!一切都是他让我做的,你们抓错人了!” 那个带头的中年警察只是冷冷的瞥他一眼,发挥了他极致的美式冷幽默道:“先生,您的情绪我们非常可以理解,您放心,我会给您递上申请,正式提供住处来供您专门发泄的!” 随即便使了个眼色,五六个身强力壮的警察纷纷上前,架着穆志浩向门外走去,只是,那声声凄厉的咆哮和咒骂却持续了一路…… 叶子锏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冷酷的唇角溢出了一道森寒的弧度:穆志浩,一切都怪你太蠢,既然是我指使的,我又怎么会让自己留下一丝蛛丝马迹呢! 正想着,推着轮椅的夜突然俯下身,细细的为他整了整有些歪了的领带,清俊的脸上在对上他深邃鬼魅的红眸时,微微红了红脸,却不失温柔的低声附道:“您,您今天很帅!” 叶子锏微微挑眉,静静的望着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男人,霸气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直到对方被他盯得羞赧了脸,微微撇头,他才崭露了一道自信狂肆的笑容,定定道:“那是当然的!” 栋煞夜闻言一怔,随即哑然失笑的摇摇头,这个男人,大概都不知道‘谦逊’二个字该怎么写的吧! 望着再次崭露王者姿态的男人,栋煞夜忽然心里咯噔一声,“你不会忘了答应过我什么的吧!”他脸色一正,肃然的眯着眼,直直的看着对方。 叶子锏黑暗的凌厉之气霎时因为对方的一句‘警告’而蔫了一半,他不爽的撇撇嘴,那张充满鬼气的俊美脸颊竟隐隐的划过了一丝几不可察的赌气之意,他寒着脸,冷哼一声,幽怨的瞪了栋煞夜一眼,半晌,在对方依然不退让的肃脸中无奈的闭上了眼,轻轻的叹了口气,闷闷道:“知道了知道了!这种让我不愉快的话题拜托你不要时刻拿来提醒我!” 想到那个邱豪他就有气!他的尊严竟然在一夕之间被那个男人踩在了地上!那个家伙!竟然敢如此算计他!害得他只要一想起那个男人的脸就让他叶子锏一阵心悸般的气短!他叶子锏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沦落到给别人下跪,恸哭失色的地步…… “子锏……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让你后悔了?”栋煞夜清秀的五官因为对方的不甘而蓦然黯淡,他勾着忧伤的眼眸小心翼翼的轻声启口道。 “不是啦!”叶子锏暗红的眼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男人,说什么傻话呢!虽然反应过来后是让他有些生气,可是,内心涌动的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却让他无法再恨,毕竟,在这场丧失尊严的痛苦中,他明白了:爱,才是生命的意义! 只不过——叶子锏暗暗咬牙,恶声恶气的道:“跟你没关系,我只是纯粹看那个即将成为我老板的家伙很不顺眼!” 栋煞夜意外的瞅见了男人小孩子气的一面,他优雅的掩嘴轻笑一声,便推着轮椅朝大厅会场的中心走去,那里,属于这个男人的另一片杀伐决断的天地即将展开。 只听叶世轩雄浑的嗓音低沉的宣布道:“我来宣布一下,这位便是穆氏的下一位接管人……” ****** 星期日,叶氏别墅内。 正盯着电脑审查新大楼的文件报告的邱豪,似乎遇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难题,正凝神思考着手下提交上的解决方案。 “老婆,来吃苹果。”叶子容帅气的面孔轻轻一皱,似乎不满邱豪一工作起来的冷漠和无视,他亲力亲为的削着手中的苹果,大约是从来没有干过这‘粗活’,好好的一只苹果,在他的操刀下,竟然连皮带肉,坑坑洼洼的被削去了三分之一,而且,面目——惨不忍睹。 邱豪不经意的微微抬头,瞥了眼对方手中的果肉,微微挑眉,非但没有为对方的‘诚意’而感动,反而,眼中的嘲讽和戏谑却已然显而易见。 一只好好的苹果啊……“可惜了……”邱豪轻轻溢出,却依然在对方的期待中接过了果肉。 叶子容干笑着轻咳一声,倚靠着沙发,忙不迭的转移爱人的注意力:“穆志浩被美国联邦法院判了二百年的监禁。” “……恩,”邱豪闻言,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完全是意料中的事,证据确凿,即使这个家伙聘请全美最杰出的律师也不过是从监狱转向精神病院,没有任何意义。 而眼下让他比较担心的是——外公对叶盛财的态度。 “这样一来,二舅的势力受到重创,只怕他会狗急跳墙了!”邱豪凝着俊眉,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定定的望向茶几对面的男人。 虽然穆志浩倒台震慑了其余的二大世家,可韩氏却依然不会罢手,最重要的因素便是,韩家的大小姐便是他邱豪的二舅母。韩家与叶盛财的关系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老头有给过他几次暗示和警告,不过,貌似作用不大,而且……”叶子容脸色稍稍凝重了一下,沉吟几秒,刻意放低着轻松的口吻讽刺而淡然道:“Brant三小时前来的消息,克洛诺斯已经正式接下了这个案子,呵呵……想要叶盛财放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便是老头也是无法阻止的。” 虽然叶世轩可以对穆志浩或者任何人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可是,叶盛财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所谓虎毒不食子,除了在叶盛财统管的北美事务中革除了许多职位和势力,给予严厉的警告和旁敲侧击的威胁外,便不再有动作了。 在叶世轩看来,再威胁艰难,这些都是叶子容上位前必须的磨练,不管结局如何,他都会静观其变。 邱豪紧蹙眉头,心中涌上了淡淡的不安,毕竟,这次的对手是克洛诺斯,即便再固若金汤的警备防守,在这个人面前,邱豪不敢确定了! 望着爱人一片愁容惨淡的模样,叶子容柔软的轻轻一笑,他起身,走到爱人身边,轻轻的揽住对方的身子,邪魅的唇瓣乐天派的低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怪外公明明知道这些事,为何会冷酷的冷眼旁观吧?” 邱豪虽不做声,可隐含怒意的眉目间已经暴露了对叶世轩的不满。 “一个人哪,如果对一样东西时刻牵挂,日思夜想,这时间一长,那样东西便成了他下意识的一种本能,对二伯来说,那样东西就是能够坐上叶氏宝座。”叶子容撇着嘲讽的笑,叹了口气,附着邱豪的耳畔轻声感叹道。 “哼,你不也一样么。”邱豪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在这个叶氏,哪个角逐者不是对那个位置朝思暮想的。 “我?”叶子容挑眉,无奈的苦笑一声,然湛蓝俊美的凤眼却蓦地溢满了深深的柔情,贴着爱人的耳朵低低的呢喃一句:“我早已在一年前改变主意了,现在,你才是最重要的!” 第四十九章:不寻常的一天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从昏迷中清醒后,叶子容犀利的那句:长孙扩,你也该差不多点了吧?便时时萦绕在了自己的耳畔,半个月来,他细细的将自己的人生从头回忆了一遍,从和那个男人的相遇,到相识,再到分离,一切都是由自己开的头,懵懂的他就这样鲁莽的走进了男人的内心,撩拨了对方后,却又任性的选择无视,还记得长孙胤轩再度‘擒’住自己后对自己说的第一句震撼他内心的话:阿扩,你卑鄙的够久了,既然敢招惹我,那有些事既然开始就容不得你说结束了! 他有恨过这个男人,很恨很恨,有时对方逼得自己狠了,他连掐死他的心都有了,然而,如今,长孙扩勾了一道讽刺的笑容,回想起来,也许长孙胤轩说得没错,自己,真的很卑鄙!卑鄙的只管自己的喜怒和哀乐,从来没有回过头看一眼对方到底为自己付出了多少?或许,他心底早就知道的,只是下意识的不愿去思考这些,只要他自己开心就好了。 叶子容好像从来就看自己顺眼过,虽然,自己也对他不怎么待见,可是,这个男人,明明与自己接触的不多,可对自己的事情,似乎了解得比任何人都来得多。 他一开始就不看好邱豪和这个男人,可是一路走来,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好友变得让人陌生,他当然不会忘记几年前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冷酷、狠戾、狂狷、阴寒、无情……即使说他是所有贬义词的代言人也不为过,可是现在,当拥有了邱豪后,虽然时不时的还会有些阴暗面闪过,可大多时候却真正的倾向为了天真顽劣的邻家大男孩,他看着邱豪的眼神,那么认真,那么专注,那么炙热,就好像,自己的好友就是他的全世界一般,这个眼神,每每让长孙扩陷入忡怔,这些他并不陌生,因为,有一双倾国之色的琉璃眼眸来得比叶子容更为狂肆,更为炽热…… 叶子容曾背着邱豪,在后花园散步时面对面的碰到自己,阴寒着脸,噙着一抹冷然残酷的笑容淡然道:“长孙扩,我一直挺讨厌你的,即使全世界都说你可怜,我照样不会对你施舍一份怜悯……你,十二岁那一年,有一个傻瓜用了自己往后最宝贵的二十年和自己的父亲做了一场不公平的交易,仅仅只为了换取你三小时的庙会快乐,你说,这个傻瓜是不是更值得让人同情?” 叶子容吐出的话让长孙扩从内心深处生出了一阵阵的冷颤和冰寒,他僵硬的呆愣着,久久也回不了神,为何……叶子容这一个外人知道这种事,而他这个当事人,却始终一无所知? 有些感情,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而他却‘天真’的只想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强加于对方身上,说到底,不过是自己的‘卑鄙’把对方的感情无视了彻底,逼得这个男人只能转而采取极端手段来使自己屈服……不,或者是用‘面对’来形容更为恰当。 没错,叶子容说得对……在他与长孙胤轩两人之间,最痛苦压抑的一直是那个巍峨如山的男人,只是,大家都被虚无的表象所迷惑,下意识的认为,强者永远都不会受伤…… 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改变’让邱豪有了很大的吃惊和无措,他一直皱着眉,让自己好好休养,不要太累,可是,好友又怎么可能知道,他求不过就是那份忘乎时间的疲惫和劳累!长孙胤轩的深情眼眸,长孙胤轩的温柔笑容,长孙胤轩的蛊惑声音,长孙胤轩的宠溺注视……他不能让自己有片刻的休息时间,因为,一旦停下,他的脑海中,充斥的全是那个男人的一切! 当栋煞峰抱着长孙仕宸来到他面前时,他竟然从心底深处窜过了一丝恐惧,很怪异,很诡谲,他艰难的看着那个已经一岁的,和茵茵生下的孩子,倏地发现,其实,杀死茵茵的凶手从来都是自己!对那个女孩,从来都不是所谓的爱情,只是,处于逃避期的他,却硬生生的把那个从小就视作妹妹一样的女人给迎娶了回来,却也从此毁了对方的一生……恍惚间,自己的手,沉得怎么也无法抬起,将仕宸从那个保镖手中接过!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也许,将来,也永远没这个资格再做这个孩子的父亲了,那一刻,划过他脑海中的就是这一个念头,诡异而……坚定! 邱豪会生气,是意料中的事,为了那个孩子,自己的好友第一次对自己发了火,邱豪说:“阿扩,为何看起来更洒脱的你,面对感情会那么扭捏呢!有时候,我甚至发现,自己真的有好好的认识过你吗……” 孩子,若过继给邱豪那是最好的结局,其实,何尝是好友看不懂自己,就是连他本人都被自己迷惑了二十年,他,想了好久好久,蓦然回头,却发一,这个世界,真正了解自己的却只有长孙胤轩,那个让他逃避了整整二十个年头的,付出了最多,爱他最深的男人! 虽然生气的邱豪一连一个星期都没与自己说话,可是,李管家似乎对自己的照顾更为谨慎而细致了。 这个李全书不是个会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他与他那个主子一样,对待那些不相干的人,绽露的永远都是冷酷无情的嘴脸,若不是邱豪的严厉叮嘱,他又怎么会对自己亲力亲为,如此上心呢? 所以,他当然不会把好友的生气当真,邱豪的脾气他还不知道么,表面上极不舒坦,可私下却比任何人都要更关心自己的吃穿用度。有时候,他总有好笑的错觉,他那个好友对他,就仿佛寻常人家的父亲对待儿子那般…… 又将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清晨六点,他像往常那般沿着别墅旁边那一偌大的人工湖畔做着每日例行的晨跑,今天,空气中的湿度很高,虽然天气很晴朗,周围的空气却弥漫着一层厚厚的迷雾。 他以为,今天,也不过和往常一样,绕着喷泉跑了十圈后,便喘着粗气,转弯,往别墅的后花园方向跑去,他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前方隐约的出现了一道颀长高大的黑色身影若有似无的透过雾气印入他的眼帘,而随着越跑越清晰的影像,也让长孙扩心中突地一下,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从慢跑,改为了快走,而,再接近一段距离时,他,已从快走改为了慢走,直至,距离近到,那一道迷雾也无法阻挡对方那精致到祸世的妖孽俊容,那一刻的清晰,让长孙扩的步伐再也无法往前跨出一步! 心,跳得快到让他无法正常呼吸,他早已分不清这极致的跳动,到底是震撼还是晨跑?不过,这已经不再重要,他只知道自己的脑中一片空白,而眼睛,却再也无法从那个男人身上转移! 高大的男人像山一样的伫立着,俊冷高傲的面颊却因为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柔软得可以化成了一潭碧波清水,那一刻,他与他之间,仅仅隔着十步之遥,而男人的炽热的深邃眼眸却直直的穿透了他的灵魂,烫得他浑身蓦然一颤,如皎月般的眼底,因为这样的专注而冒着让他难堪的湿气,他知道,有一种东西将要夺眶而出!他忍着,竭力的忍着,用尽一生的自制力忍着! 男人勾着那抹一贯的蛊惑笑容,手握着一只行李箱,迎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来,他的步履那么优雅,坚定而执着,就如他对他一贯的感情,强势且毫不迟疑! 直到,他们之间已经近无可近时,男人放下了手中的行李,他,深深的望着自己,蛊惑而沙哑的声音从他绝美的唇瓣中缓缓溢出,每一个字,都深刻到镶嵌进自己的灵魂:“阿扩,你在等我吗?我也等你好久了……五夫人真是厉害……为了得到她的儿子,我花光了所有的财产,转移了全部的股票,如今的我,除了预先一个月买到的飞往美国的机票,还有几件西装外,再也一无所有了。” 长孙扩呆呆的听着,痴痴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真是糟糕……我……连迎接你的房子都还没有准备好……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阿扩……我走了好长的路,好不容易,空着手,来到了你面前,”长孙胤轩微微低头,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轻笑着从自己的西装内侧处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精致盒子,他微微开启,里面却是一只别致而精美的白金钻戒!再抬首时,琉璃黑瞳中的深情烫人心扉:“长孙扩,我爱你,请你,跟我结婚吧。” 长孙扩怔怔的望着他,却在那句‘我爱你’中,晶莹的泪珠再也无法抑制,狠狠的倒抽一声,夺眶而出,在男人的惊讶中,脚尖一踮,展开双臂,抱住了迟到了二十年的肩膀…… 而百步之外的别墅大门口,邱豪微微的靠在叶子容肩膀,俊气逼人的脸上复杂的看着前方那一幕黑影,久久无法回神。 “子容……他们,会幸福的吧?”淡薄的声音轻轻的溢出了疑问。 “当然,他们会像我们一样,你这个长孙扩奶爸终于可以放心了吧?”叶子容邪魅的脸上也划出了淡淡的祝福。 “你……说谁是谁奶爸?”这是冷峻的口吻散发的丝丝威胁。 “呃……老婆……我刚刚有说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这是磁性嗓音淡淡的讨饶。 …… …… 不过,今天真是不同寻常的一天,不是吗? 第五十章:看不见的杀手 二月一日,属于叶子容的大日子,地点是:帝国大厦 一个星期前,Brant来了急报,叶盛财选定暗杀的时机就是继任大典晚会之际! 接任大典最后敲定了这幢位于曼哈顿岛世界最高的宏伟大楼,家主大典的继任,吸引来了美国及其世界各大媒体的关注,之所以选在这里,一方面显出了叶氏如今在美国傲视群菲的商业地位,另一方面,这里的安全警报装置是世界翘首的,每一个楼层的各处细小之处都经过了严密的设计,红外线警报装置以最快最精准的速度搜索着企图潜入的非法者。 今晚,商界的大腕齐齐到场,连美国的一些权威政府要员都以私人友好身份参加了这次的庆典,这里,不但有属于帝国大厦最精密的安保措施,连叶氏最精良一百个暗使也全全到场,绷紧了最敏感的神经! 为了不引起各方注意,今日,邱豪特意的化成了其中的服务生,带着面具的他,穿梭在了人来人往的各界非富即贵的人群潮流中,但那双紫魅的眼睛却一直紧紧地盯着那个让他最为牵挂的男人——叶子容。 虽然,防御措施宛若铜墙铁壁,可是,邱豪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克罗若斯,真的能‘飞’进这里吗?他又会在什么时候下手?如果他真的出现,他又是不是有办法救得了叶子容呢?一连串的压力,让邱豪一刻也不敢怠慢! 今天,他真的很恼怒,叶子容为了独自面对危险,竟然让李全书连同别墅里的一群保镖们将他团团的‘围困’在了房间内,一早起来,房间的们早已被那个家伙上了锁,愤懑之下,他敲碎了玻璃窗,用床单结成了‘麻绳’,诠着支点,爬下了楼,只是还没等他站稳脚跟,一群四五十个青衣卫精英便在栋青炜的带头下,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豪主子,请别怪属下失礼了,今天,若让你踏出别墅一步,代价便是我们这一升人等的颈项人头!您,请回吧!”栋青炜半膝下跪,低着头,清脆、坚定而响亮的道。 “走开!”邱豪忍着怒火,这个叶子容昨晚一夜欢愉之后,竟然敢给他下了迷药,让他睡到下午六点才迷迷糊糊的转醒过来,难道,他不知道,他死了,自己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可言!?难道,他和他只能共富贵,不可共患难吗?他对他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很抱歉,豪主子,这是叶太子的死命令,您再不回去,请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栋青炜硬着声,没有丝毫胆怯,这次的任务太特殊了,叶子容甚至用着狠厉到可怖的声音让他死守着眼前这个男人! “你这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知道你拦着的是什么人吗?今天若我去不成,明天我照样要你等一升人头掉地!”邱豪怒极,瞪着冷寒到零下的温度严厉的望着栋青炜,他紧握双拳,绝对不能!难道要让他坐在豪华的沙发上干等着爱人的噩耗吗?那个男人,即使是死,也要在他之后倒下! “……豪主子,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来人啊!给我把豪少爷拖上去!”栋青炜一声令下,然而四周的几十个保镖没有一个敢上前一步!栋青炜急急抬眼一看,霎时也被邱豪眼中慑出的暴戾凶光吓得直直的后退一步! 那一向温和的紫魅眼睛中翻滚着嗜血的龙卷风,他摆出‘作战’姿态,眼中的杀气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了狂化的趋势!五十几个青衣卫因为这一恐怖景象而阵阵发怵,竟齐齐的吞了吞恐惧的唾液,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 “栋青炜,让他走吧!”人群中忽然走出来一个人,苍老而慈祥的嗓音中带着决绝而温和的笑意,他定定的望着邱豪,深深的鞠了一个执事礼,轻轻地叹了口气:“豪主子……您去吧,请务必要将子容少爷平安带回!” “可是——李管家!”栋青炜急急的制止,却在对方严厉的眼神中吓得倒退一步。 “今天一切行动,都由我李全书承担,栋青炜,你还不让路!?” “……是!”栋青炜狠狠的咬咬牙,纠结了半晌才朝众人使了使眼色,一群健硕的青衣卫男子才齐齐的分散在两边…… 待邱豪拿着手中的请帖,急急地赶到了这里时,宴会已经开始了五分钟,在厕所间他从一个服务生背后偷袭一击后,换下了那身着装,顶替了对方的身份,终于来到了宴会厅中央,见到了那个让他怒不可赦,又爱又恨的男人! 他今天,真的很想冲上去狠狠的揍他一拳!算了!待这次危机过后,他一定要!绝不心软,绝不姑息! 今天,连长孙扩、长孙胤轩、叶子锏和栋煞夜都到场了,酒过三巡后,氛围到达了巅峰,而邱豪的神经也在此剔绷紧到了极致,他知道,这个时候,是最容易受袭击的时剔! 此刻,叶世轩在几个保镖的搀扶下,挂着拐杖悠悠的踩着步子上了台,他凝着神,雄浑而磁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威严而霸气:“今天很高兴各位在场嘉宾能够参加这次的加封大典,离开这个舞台,虽然让我心情失落,可这个世界毕竟是年轻人的……” 寒暄的开场白虽然无聊,却也是必不可少的程序,接着在全场的热烈掌声中,叶世轩微笑着将叶子容介绍给了大家,随着雷鸣般的掌声后,邱豪特意瞥了眼台下的叶盛财,那凶狠阴沉的眼睛,恨不得要将台上的叶子容吃了一半,接着,他,似乎很焦急地看了看手中的手表,邱豪一眼便了然了对方的‘动机’!难道——要出现了?! 邱豪刚思索间,会议大厅的所有灯光竟然在众人的一声尖叫中霎时熄灭! 是克罗若斯!邱豪脑中顷刻间便划过了这一到闪光! 他想都没想,朝着预先计划好的,甩出自己的身子,急急的朝叶子容的方向扑去,用身子抱住了对方,然而,那一刻,即便他的动作再快也被一道什么东西划破了手臂。 他手臂一痛后,却又在霎那间被叶子容一个用力的翻滚,压在了对方的身下! “你疯了吗!?”邱豪心中一惊,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不知道他才是今晚对方的目的吗,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和死神挑衅! “我什么时候让你过来的!!”叶子容紧紧的抱着他,磁性的嗓音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叶子容,你以为自己死了,我会独活吗!?”邱豪用力的反抗,企图再次翻转过身,可是,身上的那个男人狠了命一般,死死的压制着他的双臂,一丝一毫的机会也不给予! “哼哼……你们两个,倒还有在这里吵架的闲情雅致呢……”一声冷冷的声音在四周喧哗吵闹的人群中显得异常锐利而请冷。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叶、子、容,你还不让我起来!”邱豪急急的朝着这个声音的方向低吼着,手臂依然在和叶子容做着顽强的抵抗。 “不行!”到底是谁让他来的!?叶子容死死的扣着身下男人的双臂,这个克罗若斯的速度根本不在人类的考量范围!别说自己和邱豪不是他的对手,即便是暗使排名第一的Brant都对他要望尘莫及了! 所以,他不能冒险,他再也承受不住失去身下这个男人的打击了!一次,就已经够惨烈了! “仅仅只是一年的时间,美人,你不但认清了自己,如今,更是要为对方而死了吗?”冷冷的音质透着一股森然和讽刺,从人群的上空悠悠直下,轻轻的传至了邱豪和叶子容的耳畔处。 “你是!?……”邱豪一怔,下意识的抬头,吃惊的望向半空,可是他那无意义的举止让他却什么都看不到,这里,根本就伸手不见五指! “你是卡洛斯!”叶子容沉声,毫不迟疑的低声的吐出了对方的身份。 邱豪大惊,对着空中抗议道:“卡洛斯,你要杀就杀我!可是,这个男人绝对不能杀!” “这就是爱情吗?愿意为对方失去生命的爱情?”冷冷的声音里似乎有了些许迷惑,他没给两人回答的机会,旋即便绽露了一道冷然而嘲讽的笑意:“如果,我要杀你们,你们以为自己还有时间在这里讨论谁生谁死吗?你们放心,这次买卖,我已经取消了。” “那……你今天来干什么?”邱豪迎着黑暗,不安的反问,虽然他看不见对方的脸,可是,他就是有一种直觉,对方一定对他现在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第五十一章:宣布婚礼 “呵呵……这是我的一贯作风,我从来没有失手率,即使中途取消任务我也必须证明,这世界上没有我杀不了的人,只有我不想杀的人,包括你叶子容也一样。”冰冷的声音已经早已没了初见时的温和,他让叶子容和邱豪清晰的感知道,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顶级杀手! “另外,我平生最大的忌讳就是有人背叛,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余生活在黑暗世界中度过。”卡洛斯用着最平静的声音吐出了最冷酷的话语。 正当说道此处,突然前方一个声音跃升而起,“克罗若斯!我看你往哪跑!”此人沉着声,气急败坏的朝黑暗中的某一点而来。 “哦?呵……”卡洛斯冷然的声音忽然溢出了一股淡淡的兴味,那语气好似很享受对方的追逐般:“我真是很期待呢,不过,今天我可能没时间陪你玩了小宝贝……” 戏谑的声音刚刚落下,大厅的灯一下子便全部亮了起来,此刻,这里哪还有什么第一杀手的影子呢?只见刚刚与卡洛斯对话的Brant因为对方再次从他眼皮底下消失而恼怒颇显幼稚的跺了跺脚,他欲想往前跑去继续这场‘正义与邪恶’的追逐,却被叶子容一声厉喝而不甘的顿下了脚步。 “够了,Brant!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早前,叶子容便让Brant查探这个让人诡谲到不安的对手,然而,即便是暗使排行第一的Brant却一直查不到对方的半点蛛丝马迹,倒是他自己,成了对方闲暇时用来戏弄逗乐的‘消遣物’了! Brant英俊的脸上第一次闪现了名叫咬牙切齿的神色,他恨恨地盯着对方离去的方向,虽然愤怒,心里却早已被惊得冷汗涔涔,那个男人,若往那个方向走的话,下面就是几百米的高空,即使不被摔死,安全抵达地面也会被红外线检测仪给射到,可是,为何,这个让他找了整整一年的男人却早已消失的无声无息了呢!? 就好像化成了空气中的一个元素般……话说,他是蜘蛛侠吗?!可恶!!!他Brant绝对不会认输的!卡洛斯,你给我等着,有生之年,我定要亲手用这双手将你逮获!! “叶先生,你没事吧?”一群暗使保镖纷纷上前,焦急的询问声在邱豪的头顶上响起。 邱豪微微皱眉,摘开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那俊逸非凡的脸颊,狠狠的瞪了叶子容一眼:“你还趴在我身上干嘛!?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胖吗!” “胖?”叶子容疑惑的瞅了眼爱人,话说……老婆回到自己身边这几个月,自己的胃口好像是好了很多……见鬼的!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叶子容略略动了动身子,只是尽量的不压着邱豪,却依然维持着俯身抱住对方的姿势,忽然焦急的低吼道:“我不是让你好好呆在家里面吗!?你知不知道刚刚我吓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很好!邱豪抽了抽眼角,紫魅的眼中闪过了森森的威胁之色:“你还敢跟我提这个!叶子容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唆使手下来囚禁我的自由!你把我当成胆小怕事的鼠辈了吗!你这样做,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吗!?” “我……我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你为我受伤了,我不想再体验一次那绝望的感觉了!”叶子容痛苦的闭上眼眸低低嘶吼道。 “你们……能不能先起来再吵!?”头顶上霎时传来了叶世轩浑厚沙哑而威严的声音。 邱豪一怔,立马微微抬首,却在见到叶世轩似笑非笑的眼神后霎时涨红了脸!欧唛嘎!让他死去吧!竟然让他外公看到自己最丢脸的一面了!他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啊……出血了!”两人刚刚站起,一声尖叫突然从一个眼尖的保镖口中溢出,叶子容脸色一白,倏地抓住了邱豪的胳膊,暗暗咬着牙恨恨地道:“你……还是受伤了!” “没事,只是皮破了而已。”邱豪不在意的瞥了眼手臂上的那道细细的印痕,那个卡洛斯仅仅只用了一成的功力起到威慑作用,让他们明白他刚刚并不是口吐狂言,要杀他们确实易如反掌,如果他只要微微再使上三层力道,自己的这只胳膊大概就当场断了吧! 不过,自己的‘毫不在意’并没有换来叶子容的放心,虽然他并不是没有经厉过这种危急时刻,可是,刚刚冲到自己面前的毕竟是自己的至爱!叶子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森森的后怕,他倏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将邱豪拉进了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住,这一刻,他急需要感知对方的温度,他要知道,自己的爱人还活得好好的! “咳咳……叶子容!你在胡闹什么,晚会还没结束呢!”叶世轩醇厚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不满,怒瞪着一脸紧张的宝贝孙子,却又在叶子容看不见的地方,朝邱豪暗暗的眨了眨眼,顿时让邱豪惊得愣是没反应过来! 这……这个表情……邱豪不可思议张开了唇,盯着前方的叶世轩,虽然刚刚那个表情快得连一秒都没有,可是,他百分之两百确定,他的确看到了,那个可以堪称为戏谑而调皮的眨眼! “我知道了,死老头!”叶子容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眼叶世轩,在叶世轩的挑眉中撇撇嘴,这个死老头,绝对是嫉妒加羡艳,叶子容虽然放开了邱豪的肩膀,却依然紧紧的握着对方的手,他深深的凝视着邱豪的脸,磁性而性感的嗓音低沉道:“走,跟我来。” 邱豪一愣,干嘛让他一起上台?他现在的身份可不适合公开亮相吧?而且……那么大的聚会,全世界的焦点下,两个大男人还手牵着手,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你疯了吗!?外公都在旁边看着呢!”邱豪大力的企图挥开对方攥紧的大手,却换来叶子容淡淡的一瞥,微微的倾身,附耳戏谑的低声道:“今天,我可是让栋青炜阻止过了,是你自己‘送上门’要来的。”说完,那邪魅的湛蓝眼中闪过了一道暗暗的得逞之色。 邱豪眼睛一眯,额头上隐隐的青筋凸起,“叶子容……你别给我乱来!”那个家伙……他总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不好的预感…… 叶子容绝美的薄唇勾出了一道完美的弧度,他紧握着爱人的手,步履优雅的来到麦克风前,骚动的全场因为他再度现身而陷入了静谧中,大家似乎早已察觉到了宴会主人旁边那身着服务生衣饰的俊美男人,有些人甚至隐隐的认出了邱豪的脸,而发出了不可思议的诧异抽气声! “各位在座宾客们,由于刚刚后台电路故障,让大家受惊了,在这里我理应向各位道歉!今天,我非常感谢大家的捧场,此时此刻,我要告诉大家,今天不但是我叶子容接管叶氏的大日子,也是我决定迎娶自己心爱之人的重要时刻!而我未来的伴侣便是他——邱、豪!” “啊——”叶子容话音刚落,全场起先是一片可怕的死寂,随后,霎时便陷入了一片骚乱和震惊!首先,让他们震惊的是叶子容这个继任者竟然是同性恋这个事实,其二,如果他们没看错,旁边这个男人……不是在一年多前出车祸当场毙命的叶世轩的外孙吗!?其三——这个男人不但没死,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叶子容这个未来的全球首富公然拍拖,搞基搞乱仑?!最后,在继任‘王位’当晚直接宣布婚讯,却一点预兆都没有! 这都是什么爆炸性新闻啊!?人群一下子便陷入了膛目结舌中,个个宛若风中凌乱一般,僵硬的动也不敢动一下,而最先反应过来的,显然还是最看得惯大场面的新闻记者们,他们纷纷拿起手中的相机拼了命的狠命的按着快门,灯光人声就这样沸腾了,这些照片,可是百分百有助于这些刚刚出道的小虾米记者们‘立功建业’呢! 可是,邱豪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他阴沉着脸,暗地里狠狠的捏了一把叶子容的手,叶子容显然被爱人的‘愤怒’波及到了,虽然‘痛不堪言’可这场仪式非办不可!还是早点把自家老婆明媒正娶的好,趁此机会宣告全世界,这个男人是他叶子容的!谁都别想打主意!叶子卿,坐在电视机前的你就给我死心吧! “你……给我等着!待会有你好看的!”邱豪沉着声,咬牙切齿的轻轻附在对方耳畔出,强自绽露了僵硬的笑容,恨恨的吐出。 “……老婆,先打个商量,能不能……别太狠了?”叶子容也溢着‘璀璨’的苦笑,交头接耳的对着邱豪的耳间讨饶道。 然而,他们暗自的火药味却被外人当作了甜蜜的交头接耳,大晒恩爱亲密pose! 所以……当邱豪第二天看到各大媒体的早报之前,大概死都没想到,会起到反效果了吧! 人群再次因为这对俊秀挺拨的男人而吹起了口哨,唏嘘声,拍手声乱成了一团…… 此时,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早已没了叶盛财的人影! 第五十二章:大结局 “胤轩你看,豪笑得多开心呢!”望着台上的好友绽露的‘幸福’笑靥,长孙扩竟然生出了一种感动到想流泪的冲动,好友跟叶子容这家伙跌跌撞撞的一路走来也够不容易的……虽然这场婚约宣誓确实够劲爆,可能在全世界面前公开两人之间的身份,定是会让成为时下同志们心慕手追的偶像! 长孙胤轩隐隐的抽了抽眼角,自家宝贝这是啥眼力?他轻轻揽过对方的身子,盅惑的嗓音戏谴道:“宝贝……我说你是哪只眼睛看到邱豪这家伙笑得一脸‘开心’样了?” 长孙扩不满的侧头微微抬,不满的抗议道:“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喂!长孙胤轩,你是不是对我朋友还抱持偏见哪?”竟然说邱豪是‘这家伙’!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在‘友情’至上的他面前,用如此‘诋毁’的口气形容好友,长孙扩奋起维护的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长孙胤轩心里一阵不痛快,虽然不高兴,却也只能暗自撇撇嘴,他对这个邱豪可不敢恭维!想他驰骋黑道多年,最后竟落得被这家伙压制得死死的,这一年来,自己为了和对方斗志斗勇可杀死了自个数以千亿计的脑细胞了! “亏你还跟他关系那么铁,怎么都看不出他一副快吃了叶子容的模样了?”长孙胤轩挑眉,一脸不置可否的冷哼道。 说起来叶子容这家伙也够窝囊的,连自个的‘女人’都摆平不了,当年好说歹说也算是叱咤风云的大好男儿了,如今……你看看他一副怂样,活该他当‘气管炎’! “你还说对豪没偏见!我看你就是小肚鸡肠,小人之心!我说,长孙胤轩,你什么时候那么没品了?!”长孙扩瞪着那愤怒的皎月圆眼,一脸的不予芶司,暗自还狠狠的拧了一记对方胳膊上的肌肉。 “嘶——”长孙胤轩无奈的瞅了自个的宝贝一眼,那张万年冰寒的倾国之容上只留下浓浓的宠溺的苦笑:“好了好了……宝贝不生气了,算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 这才一转眼,自己也就是个‘气管炎’而已吧…… 而站在他身后那一对不动声色的男人却因为他们的对话而难得的做了一个相视而笑的动作,随即便在叶子容的点头示意下,栋煞夜手握轮椅柄,推着轮椅来到了长孙胤轩他们身边。 “不如我们赌一把如何?”一声好听而突兀的声音硬生生的插入了长孙扩他们的对话中,长孙扩胤轩凝神蹙眉,警觉的转过头,却在看到对方一对时微微一怔,却又在瞬间便了然了对方的身份。当他和叶子锏相视而对的那一霎那,两人之间忽然撞出了一道‘英雄相见恨晚’的火花…… 哦哦……也算是一代俊杰了,可惜了……惹上了一个怎么杀都杀不死的‘超级赛亚人’,只能注定轮椅伴终生了……长孙胤轩颇为‘惋惜’的腹诽一句:总之,邱豪就他妈的一恶人! “还是支持一下这位小兄弟吧,我赌豪主子今晚很开心。”栋煞夜清澈而温柔的声音淡淡响起,他清秀的眼睛友善的瞅了眼长孙扩,而那道脸上的疤痕瞬间便让长孙两兄弟印象深刻。 “看见没?我就说自己不会看错吧!”长孙扩一见有人力挺他的观点,立马回视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笑容,翘着‘尾巴’,得意洋洋的冷瞥了一眼长孙胤轩。 长孙胤轩挑起了俊美的剑眉,似笑非笑的瞅了自家宝贝一眼,转而望向坐在轮椅上的叶子锏,勾着摄人魂魄的笑容,优雅的吐出:“叶子锏先生呢?是否和在下同一观点?” “当然,长孙胤轩果然如传言所说的那般——观人入微呢!”叶子锏嗜血的唇角因为‘路遇知音’而愉快的绽露了一道银魅隐晦的笑容,暗红色的眼眸闪过了一道精光,‘一语双关’的缓缓吐出。 长孙扩眯眯眼,冷冷的轻哼一声,这个男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不就是害死自家好友的‘幕后大BOSS’吗?长得再俊美也就是一副汉奸样,果然和长孙胤轩这家伙是一丘之貉!(话说,若长孙胤轩听到自家宝贝的内心,不知该情何以堪啊……) 栋煞夜莞尔一笑,以不引人注目的动作,利落的掐了一记叶子锏的左肩,惹得对方只能干瞪眼,独自暗嚎:这个阴险的邱豪,竟然那么容易就‘收买’了自家男人,即便自己将来有‘心’要反,也没那个‘力’了!(所以说,这世界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呢!) “叶先生,有没有注意到,刚才现场发生了什么?”长孙胤轩首先开腔,打破了四人之间略微微妙的气氛,若有所思的道。 叶子锏鬼魅的脸上划过了淡淡的兴味,回以对方一抹哂笑,慑人的声音暗哑道:“我相信……我现在想的一定和长孙先生是一致。”(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嘛……) “喔……”长孙胤轩妖艳一笑,倾国之色配上那硕长飘逸的发丝,举手投足之间那盅惑妖魅到在场男人都不禁忤然心动!连栋煞夜看之都暗暗叹息:这世上竟然有如此蓝颜,怪不得那个松本大小姐为之疯癫了…… “那叶先生认为,叶盛财活着的希望有几成?” “十成!”叶子锏俊美的唇瓣银魅一笑,那充满鬼气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肯定。 “呵呵……我比较好奇那个像风一样的男人口中那所谓的‘让其余生活在黑暗世界中’……”长孙胤轩一手揽着自家宝贝的腰,一手拂过脸颊边的黑缎发丝,朝叶子锏溢出了一道妖魅的弧度,淡淡道。 “克罗若斯的报酬向来诡异叵测,不如……长孙先生与我个略微揣测一二如何?”叶子锏回以狡黠邪笑,事过境迁的他,印堂上的鬼气却已然淡了许多。 “荣幸之至!”长孙胤轩性感的一舔唇瓣,从西装袋中拿出一支钢笔,与叶子锏相视一笑,纷纷将心中的答案落在了自己的掌心中,几秒过后,两人同时抬头,在长孙扩和栋煞夜的迷惑中,只见两只修长漂亮的掌心间同时写着两个大字:眼睛! “哈哈……” “哈哈……”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认识你很高兴,以后唤我名字即可。”长孙胤轩首先伸出了右手,难得的绽露了一抹和善的笑容。 “同上!”叶子锏也豪爽一笑,用力的伸手握了上去! 就这样,在邱豪不知道的角落处,那一对商场‘失落’的男人此时却上演了一幕强者之间珍贵的友谊…… 今晚的宾客终于在震惊中纷纷散去,邱豪和叶子容也终于在保镖的掩护中回到了事先预定的房间内。 叶子容开了一瓶价值连城的琥珀香槟,优雅的递给了此刻正脸色阴沉的爱人,直直的跪在了邪豪腿脚边,邪魅的唇瓣溢出了一丝淡淡的苦笑:“其实……你也应该猜到了,我知道,栋青炜一定阻止不了你,让这些青衣卫阻挡你只是想拖住时间,本想待‘解决’了卡洛斯之后,你一来,我再直接宣布婚事”叶子容索性一次性将自己的计划全抖了出来。 “哼,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叮叮响的!那就是说,外公那只老狐狸也知道你今天的安排了?!”邱豪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的眼睛,空气中的怒气却早已在他无形散发的气势中满满弥漫。 “呃……恩。”叶子容隐隐的感到了压力,僵硬的点点头,努力的扮成可怜兮兮状,企图博取同情。 好,很好……怪不得刚才那老家伙对着他抽眼睛了!邱豪眯起眼,他怎么感觉叶世轩越老越有‘为老不尊’的趋势了?! “但是……今天那么大的事,你至少也应该跟我知会一声吧!你都不顾是什么场合吗?!”他气的就是这点,邱豪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算计了! “我想给你一个身份,这是你应得的位置,我不要你做我背后的男人,你是那么优秀,那么夺目,今天这一举动就是要告诉全世界,在这个叶家,你和我是平等的,得罪了你便是得罪了我叶子容! 我不想让你在别人面前受委屈了,也不想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那么见不得光……再来,难道你都忘了,我曾经对你的许诺了吗?我说过,一定会给你一个最隆重最尊贵的婚礼仪式的!”叶子容握着邱豪的手,以半膝跪地的姿势,那精致而湛蓝的凤眼此刻突然划过了一道虔诚而深情的流光,他掏出了一对戒拈,邱豪一怔,仔细一看,竟是那对经过叶子容精心加工的白金对戒,是那对父母留下结婚对戒! “你……”邱豪一阵语塞,半晌低着头,呐呐道:“你这般……不怕将来我枪了你家主的风头吗?” 叶子容莞尔一笑,不动声色的将那只戒拈正式的套在了爱人的无名指上:“傻瓜!你的就是我的,同理,我的也全部都是你的!我和你之间,早已不分彼此了,不是吗?” “狡猾的家伙……”虽然咬牙切齿的狠狠溢出,却在瞬间,钳住叶子容的头,‘蛮横’的覆上了对方邪魅而诱人的唇瓣。 叶子容微微一怔,却在霎那间回神,一时欣喜若狂!这个男人,终于真真正正的属于他了!他反手瞬时便掌握主动,强势的拥住对方的后脑和身体,邪肆的手急切的在邱豪如丝绸般光滑的身体上向下‘滑’去,气喘吁吁间,邪气地笑道:“邱豪,今晚我会让你体会到痉挛到哭泣的快感,” “你……”邱豪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刚给他点阳光,这家伙就灿烂了!可刚触上对方那流气而深邃的目光中丝丝毫不掩藏的温柔时,邱豪内心那最柔软的地方再次一震! 算了……何必与爱自己的男人斤斤计较呢……只是,两人刚刚想投入这‘干材烈火’般的疯狂欲火中,邱豪神色突然一凝,他倏地推开叶子容狐疑的身子,起身,三步化作两步,砰砰砰的走向了大门口,房门轻轻一拉,只见门外四个人八只眼睛齐齐的望向他,邱豪额头上的青筋再次爆发,他极力的隐忍着快要爆炸的怒火,身后,满脸疑惑的叶子容也匆匆赶来,伸头向门外一探,霎时也不禁黑了脸! 长孙胤轩和叶子锏齐齐挑眉,在栋煞夜和长孙扩的尴尬中异口同声的撇着嘴邪笑道:“不用管我们,请继续!”痉挛到哭泣……他们很好奇啊! “你们……你们这群混蛋!还不给我滚!”远远的,黑煞衣保镖们头皮发麻的听到了未来主母的大声咆哮。 做他们这一行的真不容易啊,两边的人马都不能得罪啊…… 话说,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他们啦! 另一边 红刹望着水晶球中的一切,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他抬头笑望着自己的主人:“主人……我们的任务算是都圆满了吧?” 风御依然一改一身飘逸的白裳飘抉,那张惑人心神的玉色勾起了一道几不可察的欣慰,飘渺而淡雅地道:“是啊……真是好长的一段路呢……” “主人,你说他们几个若知道自己前世的模样,还会眷恋彼此,贪恋红尘吗?”红刹闪着灵动的大眼,若有所思的呢喃道。 风御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水晶中的一个男人,轻轻溢出:“红刹啊……你都看不出,他们中已经有两个人觉醒了吗? 红刹微愣,他伸过头细细的打量着一群人中龙凤的男人们,却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主人说觉醒的是谁呢?等一下,还有一件事比较重要吧! “对了主人,你真的答应叶世轩要留下不回涂山吗!?” 风御一怔,那向来云淡风轻的金色眼眸微微的从水晶球上移开,一抹淡淡的惘怅浮上了他如仙如画的眉宇间,飘渺的射向了连红刹都为之迷惑的方向。 半晌,才轻轻的启口,金色眼眸微微眯起,渺然好听的声音溢出了淡淡的无奈:“红刹啊……也许,这就是我的……劫数吧。” ——正文完—— 番外 第一卷:长孙胤轩 第一章 我这一生,从二十岁开始有有了属于人类的自觉。 我出生在一个黑道世家,这是一个由艳丽精明的母亲,强悍狡猾的父亲,还有一群后宫中的姨太太们而组成的大家庭。从我有意识以来,我便发现自己和常人有些‘格格不入’。 司样出生黑道世家的母亲,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利益婚姻,她对父亲是一见钟情。 在北海道的FARM富田公园内,正逢她大学第二年的暑假,满山遍野的薰衣草丛间她遇见了长孙雾,纵使她大小姐阅人无数也不禁被这个宛若跌入花丛的精灵王子给深深震撼了。 女人总是无聊的,偏偏用那可笑的‘命运’来掩盖自身荷尔蒙过盛的事实。 不过,有一点我倒不否认,长孙雾和她之间一开始是有些感情的。 五岁之前,他也会一脸宠溺的抱着我,亲昵的摩挲我的脸颊,变着花样的逗着我,企图我会像一般孩童那样对着他‘傻笑’,我知道他的心思,可潜意识里我是不屑做这些动作的,男人很失望,于是更加倍的买许多属于智龄孩童的玩具给我,刚开始我还会给他‘面子’的稍稍抬头,到了后来,我连瞥一眼的欲望都没了。 时间久了,连男人也惊异的感到,自己似乎生下了一个特别‘怪胎’的儿子。 我还请晰的记得,五岁生日那一天,男人又将许多‘废铜烂铁’摆在了我面前,这次不再是死板丑陋长得一副非正常人类状的五颜六色的铜铁,而是一个可以让东西‘漂浮’在空中的塑料硬壳,长孙雾手握一块可以发亮的塑料板,按着上面的按钮,指挥着另一块塑料的漂浮方向,末了,得意而满怀期待地看着我道:“来,胤轩,告诉爸爸喜欢这个遥控飞机吗?” 遥控飞机?我百无聊赖的冷瞥了这个在空中乱撞的玩意,心中却暗暗嗤笑,虽然有些小意思,可毕竟还是把我当白痴耍的东西,我为何要喜欢? 长孙雾似乎看出了我的兴趣缺缺,他低下头,不可思议的望着我沉静得不似正常孩子的眼瞳,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气馁地道:“你这孩子……怎么就没喜欢的东西呢?” 他俯下身的那一瞬间,我的眼睛忽然精光一闪,男人左耳上的一颗灰蓝色的钉子霎时便引起了我的全部注意,不对……这颗石头不应该是这个颜色,虽然依然是有些晕蓝,可却透着沉闷的灰气,我冷静的凝神思索,脑中忽然闪过了些什么,却也只是稍纵即道,但,意识的最深处却肯定的知道,这块小石头的本色是如海洋般的深蓝,干净的没有一点杂质,而且,最重要的是,它,是属于我的! 我无意识的伸手想去碰触,男人似乎也惊讶的发现了我的举动,他先是一愣,半晌蹙蹙眉,仿佛有些犹豫,可毕竟是见到我的脸上第一次展现属于‘兴趣’的表情,随即还是略略低笑一声,将耳朵上的石头摘了下来,放在了我的手心中:“你这小家伙,这可不是玩具噢……” 然而男人的话却因为那石头突然的变色而惊诧的闭上了嘴,一股股液体从石头周围溢出,深深的植入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眯眯眼,果然,自己没有猜错,这是我的东西,而它的灵识也在碰触到我的手心后活跃了起来,我仿佛听到了一声清脆稚童透过空气在欢快的叫着我:“主人,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可还不容我细想其中缘由,男人霎的阴沉着脸,将那颗石头从我手中掠过,那眼神不再是我熟悉的宠溺和温暖,只是顷刻间,便化作了陌生的冷酷和森然,那眼神若要让我形容的话,应该用野兽的警觉更为恰当,即便我是他的亲生儿子,那冷冽和冰霜也不减丝毫。 那是我的东西!内心在那一霎那不断的反复咆哮着,可是我却什么都没做,死寂的琉璃眼直直的瞪着那个男人冷峻中带着一丝五味陈杂的离开了我的房间。 从此,男人再也没有进来过,也再也没有伸手抱过我一下,甚至,看我一眼……也是那一次,我那艳丽无比的母亲便在顷刻间,‘莫名其妙’的失了宠。 男人几天后便开始了四处留情,广纳美人,充实后宫,而我的母亲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到不甘,再到绝望直至狠厉,这是一条性格扭曲的凄苦之路,还未三十的她从此便走上了这条夺回丈夫的后宫争斗之路中,看着她一天天憔悴,一天天阴郁,也一天天狠厉,我暗暗冷哼,没用的,即使长孙雾你,再如何开枝散叶,这块石头也是属于我的,而离开了我的手心,那原本的敞亮也在瞬息间黯淡灰蒙起来。 再大一些的时候,我从那女人和她的手下口里探得了这块石头对于长孙氏家的秘密和意义,却也下意识的暗自冷笑:如若不交还于我,这石头只怕会越来越暗,直至没有一丝光芒和神识,到时,只怕长孙氏才会走上真正的败落吧! 这世界的知识在我看来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每次拿着完美的成绩单回来时,那个艳丽的女人也将争斗的注意力渐渐的转移到了我身上来,她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和善’越来越‘上心’,我没有多余的感动或者意外,这样的‘好’我仿佛再熟悉不过,这些年,我于她而言不过是未来争夺权力的筹码和棋子罢了,她那所谓的‘好’,于我来说也根本不具备任何意义。 长孙雾陆陆续续的诞下了许多孩子,男男女女的都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了,我是长子,却在这个家族中人尽皆知的是最不受宠的一个,她们嘲笑我,却又拿我莫可奈何,一方面我那个艳丽阴狠的母亲背景雄厚,另一方面,长孙雾其他孩子的实力却没有一个能够赶超于我。 十六岁,我通过了长孙家族的一切体能考验和枪法测试,十九岁,便修完了耶鲁大学的金融和行政管理双硕士专业,二十岁我回到香港,那时的歃血门已经走完了属于他的巅峰,败颓趋势初现端倪,不过,毕竟是守护千年的大世家了,要完全败落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再来长孙雾也有些手段和能力,所以,他想要再独撑个三十年多年问题不大。只是……只怕他没这个命活到那一天了…… 对了,我有一件事好像忘了告诉他了,这越来越不容易入眠的原因就是这块他心心念念的石头所散发的灵力并不是他一介凡人可以承受所导致的,长孙雾贪恋权力,这点毫无疑问,从我五岁那年他顷刻间从我手中夺过那块石头的一瞬间,便已暴露无遗了。 他对我的感情,在这几年中愈发矛盾了,他无视、冷漠、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厌恶排斥我,可另一方面他也知道我是注定的‘继承人’,石头的真正选择者,这又爱又恨的焦虑情绪,从他对我那艳丽的母亲一会热一会冷的态度上便可以辨别一二了。 他越来越不敢直视我了,即便是迎面走来,也会选择冷淡的撇头,这不奇怪,别说是他,这府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敢轻易的直视我的眼睛,他们似乎对我都很怕,却又很‘好’,生怕哪里得罪了我,即使是后宫其他姨太太所出的孩子,即便有心想要对我挑衅,最后也在我冷冽的眼神中僵硬着身子,再也不敢有第二次轻易造次。 我没有做过多余的事,可是怕我的人却很多,即便是长孙雾也不例外。 我没有这些人口中所说的那些‘野心’,我还留在这个家的目的很简单,只要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就可以了,至于,想拿到我的那颗石头的前提条件是必须登上歃血门门主的位置,那虽并不是我想走的路,却也成了我不得不走的路了。 二十岁那年,我以自己的能力让歃血门不少长老开始对我寄予厚望,也开始掌握了一部分的门中权力,也是那一年,原本该越来越焦虑的长孙雾有一天忽然精神大震,在我和这个家族都始料不及的意外中领了一个流落在外的‘野种’回来,这不奇怪,像他这样的男人,外面又何止这一个私生子呢!我只是有些好奇,能让他愿意不计那女人身份而硬将对方接回本家的孩子到底有多少能耐? 在没见到长孙扩之前,其实我便对这个人做了精密的调查,当手下将他一切详尽的档案资料放在我面前时,我也霎时了解了长孙雾的那些心思,这个孩子确实不同寻常,敏锐的观察力和拔尖的十项全能成绩单,这些是后宫那些只知道挥霍玩乐的庸才子女们所不能比拟的,不知长孙雾是何心态,好像即便是知道龙之泪的选择也依然无动于衷,试图以自己的力量来改变命定之选。 那个长孙扩地到来,瞬间将家族的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和他妈身上,这是个极度令后宫女人不安的征兆,长孙雾对他的偏宠已经让大多数人察觉到了危机,这些后宫的女人,她们怕我惧我却不担心我,因为十几年来,长孙雾始终对我漠不关心,视若无睹,可长孙扩就不一样了,他有着不逊于自己当年的才华,也有着继续磨练上升的空间,更有着长孙雾最殷切的期盼和宠爱,连我那个艳丽的母亲都隐隐的散发出了嗜血的杀气。 第二章 我没有放多余的心思在这个新出现的‘弟弟’身上,即使他资质确实与众不同,可依然还谈不上对我构成什么威胁,我早说过了,在这个家,我唯一的野心就是那块‘龙之泪’,至于那个门主之位,只是实现我‘愿望’的一条途径罢了。 至于我那个艳丽的母亲大人,这几年变得愈发疾言厉色,贪得无厌了,她在长孙雾背后搞了很多小动作,二夫人和三太太是出了名的厉害角色,可她硬是用计将两人驱逐出了长孙氏,在长孙雾生下第六个儿子后,再无所出,就跟她在背后作怪有直接关系。 她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自鸣得意,可这些‘动作’尽收长孙雾的眼底,长孙雾对她一忍再忍,原因有二,最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愧疚,愧疚自己这些年‘莫名其妙’的刻意冷落了她,第二个,大概就是,他与她之间,多少是存着些许感情的,只不过,这些年,他将对我的警惕,厌恶之情宣泄在了这个深爱他的女人身上。 我那个母亲,说到底,对这个长孙雾的感情已经从一开始的深爱到僧恨再到如今,那些爱恨早已被岁月磨得只剩下浓浓的权利之欲了,她越来越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也越来越对歃血门势在必得了,她给我暗中笼络了很多歃血门的实权者,我没有违逆她的任何安排,不是我害怕她,一方面我也需要她的这些‘安排’,另一方面,我对她从心底里存了些亏欠,如果不是我,也许这个女人的幸福会持续的更长久也说不定…… 我第一次真正遇见长孙扩是在长孙氏私人后花园的一片樱桃树下,这里有五百平米的土地,本来是一片果园,可近年来,随着长孙雾睡眠质量每况愈下,他不得不在果园中开辟一小块领地来移植薰衣草。 长孙雾的睡眠有没有因为这些花草而有所改善我是不知道,可是这里处处点缀着圆圆的稻草堆,被修剪得一丝不芶的青草像铺着碧绿的天然地毡,小溪流蜿蜒在田野里,给阳光照着,像一条明亮的玻璃带子,静谧清新的自然景致确实是自己午后小憩的最理想地点,那一天,我百无聊赖的树荫底下,翻着那本《红与黑》,这种类型的小说很让我玩味,一个人的野心到底有多大,爬得有多高,摔得有多痛,人类凝聚着的千百年来对权力金钱的追求和手段淋漓尽致的刻在了这本书中,人类虽然渺小,可却有着最具胆颤的心机和谋略,在进化的过程中,人类将这一特点已经演绎得精妙绝伦,出神入化。 也许是我选的地方比较僻静而隐秘,在郁郁葱葱的树枝外,一个清澈爽朗的属于男孩的嬉笑声就这样毫无预警的窜入了我的耳间,我眉头微微蹙起,这般无礼的闯入让我很不愉快,这块私密的体憩处就好象是自己的一片最隐秘的心境一般,火大的我,本能的抗拒任何人贸然进入。 透过斑驳的树枝间隙处,很容易的看清外面发生的一切,竟然是在这个家中引起轩然大波的男主角,他……似乎很惊讶能遇见这片‘桃花源’,好奇的瞅着仅存的几颗果树,垂诞的咽了咽口水,定定的望着树上刚刚成熟的樱桃,那双圆润的灵动大眼清澈的好像天上的蓝景一般,他的爬树功夫很是了得,一骨球的就爬上了树干,悬在半空中,咧着嘴开心而贪婪的采摘着头顶上的果实。 我勾勒了一道残忍的弧度,内心暗暗嗤笑一声,真是不错的眼神啊,比他那个手下递上来的资料上的眼睛要漂亮了许多……可惜,不知道再过多久,这样的纯洁就该慢慢消弭了,在这个家,这样的爽朗,这样的无垢,简直就是一种犯罪,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光靠长孙雾的宠爱是不够的,只有不断的浑浊,污染自己才能够呼吸属于明天的空气,这就是这个家的生存法则! 正想着,突然一道影子划过了我的眼角,敏锐的神经告诉我刚刚看到了什么,然后,我第一次做出了一个自己往后几十年都想不明白的直觉动作,迅速地抽出藏匿于袖口间薄如蝉翼的银刀,微微用力,弹指间便射中了那道黑影,刀起刀落之际的响声,那个男孩似乎也被刚才千钧一发的过程给吓到了,他蓦的煞白了脸,瞬间便像抽了力气的棉花,松开了抱着树干的手,从上面跌落了下来,我皱着眉头,虽然对他很感冒,竟然还是下意识的站起翻了个身子,准确而有力的将对方接了个正着。 第一次的相遇,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多管闲事。 望着怀中之人令人诧异的重量和柔软,我有瞬间的微怔,对方也似乎从慌乱中回过了神,那双清澈的黑瞳里划过了毫无掩饰的惊艳之色。 “你……你好美哎……”他颇为痴呆的望着我,清脆的嗓音透着丝丝的崇拜。 美?我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一股杀气隐隐的浮上了眼睛,我轻轻撇了撇嘴角,这个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在自己周围的人都清楚一条禁忌,那就是我极度厌恶别人说我长得美! 我对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内在的一切都颇为满意,唯独这张面皮,妖艳得让我都起了索性划上几刀的打算,虽然自己够冷够狠,可是依然有不少不知死活的人顶着压力上前勾搭,而且,男女不忌。 不过真正见识过我的人都不敢轻易的露出迷恋这样的情绪,因为,惹火我的代价不是一个人所能承受的。 然而,这个男孩,有第一次与之见面,竟森森的打乱了我所有的禁忌和规则,他闪着清澈而迷恋的湿漉圆眸怔怔地看着我,似乎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中,半晌都没有回过神。直到——我扯开手,让他硬生生的惨跌在了草丛上。 他似乎被我的动作搞得有些意外,蓦的弹跳起身,从迷恋中回神,摸着被摔疼的屁股,瞪着大眼,忿忿的指着我的鼻尖,不满道:“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劣啊!?就是要放手也应该跟我事先打声招呼吧!” 我微微挑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内火倒是不小。不过,我却没兴趣和这个乳臭未干的家伙扯淡,很快,我的注意力便霎时被一米之外的东西给吸引了,刚刚的黑影,我眯了眯眼,竟然是一条身体强壮,浑身黄黑色斑纹状的无足爬行动物——太攀蛇! 果然……那群老女人们已经按捺不住了嘛? 我勾了一抹讥笑,正想着该怎么处理这条黑蛇,旁边的家伙突然倒吸一口气,一反刚刚的嚣张跋扈的火焰,脸色霎时一片苍白,胆颤的伸手指着那条粗壮却没了头颅的大家伙,冷颤道:“那个……那个是什么东西?” 哼?怎么?知道后怕了?我冷瞥了他一眼,板着阴寒的声音平实而‘好心’的叙述道:“这是太攀蛇,刚刚若你不小心被它咬上一口,剧烈的唾液毒素约有110毫克,可以杀死100人左右。它的毒液可以让人瞬间呕吐,血液凝固,并在几分钟之内让你的心脏停止跳动。”我完全没有吓唬他的意思,被这种歹毒的生物咬上一口,连存活的一丝侥幸都不可能有。 他被我说得瞬间便再次吓瘫在了草丛地上,吞了吞口水,那天真纯净的眼睛闪过极快的恐惧后竟意外的浮上了淡淡的若有所思。 这是极具矛盾的一刹那,那张天真少年的脸上,霎时便沉下了脸,不可思议的成熟夹杂着青葱的稚嫩,只是那一瞬间,便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微微挑眉,看来,他也并不是那么傻嘛?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少年刚刚散发的清澈之气就让我意外了,在我的意识里,人就是分为两类,一类是无意识的天真无邪,一类便是有意识的险恶黑暗,任何人,即便是表情装扮的再如何天真无辜,可眼眸中的黑暗却逃不出我的眼睛。 可是,在这个特别的少年身上,我却第一次发现了第三类人——有意识的天真……真的很令我玩味不是吗? 我走上前,捡起那条太攀蛇,不管这人是谁,总之她已经成功的挑起了我的怒火,也许她的目标并不是我,可是,这里,众所周知是我的私人领地,既然有胆量将这只有在澳大利亚沙漠地带才有的生物放生进来,设下‘一箭双雕’的陷阱,一旦失败,就应该准备好接受反噬的代价了吧? 见我用树干提着蛇身,迎面向他走来,少年此时却羞怯的底下了头,呐呐地道:“那个……刚才……谢谢你了。” 第三章 我挑眉,玩味的看着他,这个少年有趣的性格微微的出乎了我的意外。 “对了,你要把这……蛇带到哪里去?”见我没有理会他,少年疑惑的跟在我一边,那灵动的双眸着一股清新的好奇,纳闷的问。 我微微皱眉,自己要做什么,我不认为有告知对方的需要。 见我依然没有停下来回答他的意思,那皎月般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恼怒,他口气不满的大声喝道:“喂,我问你话呢!你这人懂不懂礼貌啊?” 阴沉爬上了我的眉宇间,我觉得他有意思,不代表着个人就可以用如此为所欲为的口气来和我说话,今天,对这个人,我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既救了他的性命,又被他指着鼻子大声嚷嚷,更是不计较他对我外貌的评价,若眼前之人再不识相,我就不能保证自己不露杀机了! 我在他的意外中,脚步突然一顿,定定地看着他的脸,讽刺的勾了勾嘴角:“你有这个闲工夫来管这条蛇,不如去想想接下去自己要在这个家面临多少比这蛇更毒更险的危机。” 因为我的话,他的脸色霎时一阵苍白,刚才还活力的身体顷刻间便僵硬的紧绷了起来。 “还有,不要想来试图接近我,惹恼我的代价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我气息一凛,眼神无情而冷酷的瞥了他一眼,在对方明显的一阵诧异和颤栗中转身走了。 这便是我与长孙扩之间面对面的第一次相遇,在若干年之后的某一天,躺在我怀中的长孙扩说起我第一次给他的印象,还依然残留着些许后怕的道:“你那个时候真的把我吓到了,知不知道自己当时的眼神有多可怕?简直比那条蛇更让我冷颤!你身上散发的气息,就好象不是人类一般……” 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有着非常敏锐的观察力,那个时候,我之所以会对他面露杀意和冷酷,除了对他可以接近感到反感外,最主要的还是恼怒自己的‘心软’,我不是一个有耐心有善心的人,可是对着他,我发现,怎么就无法驾驭自己的理智了,这对我来说,是很可怕的现象。 放毒蛇的人很快便查出来了,不用手下劳心劳力的去寻找答案,我只是吩咐厨房的厨师长将这条蛇做成了一道蛇肉煲,端上晚上的餐桌即可,其余人等都一脸‘麻木’的扒着手中的饭,只有那二夫人的脸色显得异常惊悸和阴霾。 我眯了眯眼,也算是意料中事了,这个女人,觊觎我那艳丽的母亲的正室位置已经很久了,却一直不敢对我有所动作,她为长孙雾生下了一双儿女,都是两个毫无建树可言的纨绔子弟,偏偏她还野心勃勃,望子成‘龙’,眼瞅着长孙雾这几年对她和孩子愈发的冷落和无视,又见长孙扩以未来‘继承人’的姿态进入长孙氏,急躁之下,这才起了杀意。 然后,第二日清晨,长孙家便‘出事’了,是佣人第一个发现现场的,她的儿子脸色发紫的陷入了昏迷,待赶到医院,经过了竭力的抢救,虽然过了危险期,可体内的剧毒已经破坏了他的运动神经末梢,这辈子,那个狂妄的败家子只能永远瘫痪在床塌了。 而医生的检验报告也给了她最具毁灭性的一击:令郎的身体中的毒素来源于金环蛇的毒汁…… 这仅仅只是一个警告,但对那群后宫女人却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长孙雾意料之中的了然和沉默,让她们了解了,只有安分,才能更长久的在这个家族中生存。 那次事件后,长孙雾加强了对他这个小儿子的保护措施,几乎是调出了歃血门中数一数二的人手暗中跟随,而我当初的警告和威吓似乎根本没对他起到什么建设性的作用,仅仅只过了一个星期,在武术道场的再次相遇后,他又开始‘偷偷’的跟在了我的身后。 他的跟踪术真的很烂,让我都觉得好笑的是,这简直就像是一场无聊的捉迷藏游戏,你根本就不用凝神去听就马上能够知道他的准确方位了,他自认为藏得很好,但每次我用似笑非笑的眼睛突然转身看向他时,他就即刻间涨红着脸,慌张的手足无措起来,然后,在我越来越讽刺的眼神下,两手纠结的交握在一起,把头越低越沉,直至他大半个头顶暴露在你面前。 虽然窘迫,可跟踪的游戏却没有因此而结束,我不得不说这个少年的毅力确实可嘉,时间久了,我也就懒的去‘揭穿’他了,而且,心中也隐隐的觉得,他脸红窘迫的模样也……蛮有意思的,不是吗? 他见我不再‘赶’他,跟踪频率就越发‘放肆’了,连我习惯单独的休憩时间也被他‘霸占’了,那个只属于我的秘密花丛间,他会像猴子一样,一骨碌的爬上树梢,像只小花豹似的睁着湿润的大眼,装模作样的拿着一本杂志,偷偷的窥伺着躺在草丛间或看闲书或午睡的我。 有一次,正逢我心情烦躁之际,又眼角望见他屏息的‘痴望’着我,才休憩了五分钟就索性一反常态的忽然站起身离开,他一愣,见我要走,慌张而本能的要从树上爬下,却又想快点赶上我的脚步,慌手慌脚之际,脚上被树枝一拌,大叫一声,直接以自由落体的弧度‘砰’的一声,正面摔倒在了草丛地上,而且,动作很是——滑稽。 这是我第一次掩嘴轻笑,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好笑’,他似乎也被我的笑容给‘惊’到了,连疼痛都忘了,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的怔怔的望着我,小声的呢喃道:“好漂亮哦……” 这是他第二次触犯我的底线,可是我却根本没有‘追究’的打算,甚至,感觉这样的他还真的有些……可爱。 好笑也好,可爱也罢,虽然我很享受他带给我的愉悦和意外,可内心却也越来越焦躁,我不知道自己在烦恼点什么,可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有一块地方正在悄悄的发生着改变。 我天生不懂得什么所谓的感情,因为,感情这种东西是最虚幻最不牢靠的玩意,在我看来,人类世界最核心的东西就是‘权利和金钱’而已,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假的,不真实的。 所以,我没有任何朋友,当然我也不需要这些,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接近我的人很多,世人的心思我都能精准的透视出,女人呢,有的是窥伺我的外貌和身价,想要征服我,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和欲望,男人呢,或者是对我有所求,或者是探我虚实,又或者是纯粹的贪慕富贵,想要巴结我,但是……这个长孙扩呢?他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我有些迷惘了…… 他就像出生的牛犊一样,我‘退’一步,他就‘进’十步,甚至百步,跟踪,渐渐的变成了名正言顺的跟随,一放学,便急匆匆的拿着课本来到了果园里的一角候着我,虽然,我依然不怎么和他说话,可只要看见我的身影或者淡淡的笑容,他就能满足好几天一般……再后来,我休憩瞌睡时他就索性不挂在树干上,而直接光明正大的躺在我的身侧,再发展至,把我当成了树干,直接挂到了我的身上流起了口水…… 他就这般没有戒心的依靠在我的胸膛上,呼呼大睡了起来,下午五点的余辉映在了他可爱的脸颊上,我向来浅眠,睁开眼,破天荒的第一次细细的打量起一个人的五官来,他的五官,以人类的审美来评判确实还算不错(小M:什么还不错……是很不错了有木有!),娇俏的鼻子,樱桃般的红唇,尤其吸引我的是那双如皎月般的眼睛,他的眼睫很长也很翘,是一双典型的娃娃眼,我还记得,第一次让我印象深刻的也是那双眼睛,清澈中带着深沉的世故,纯洁中带着淡淡的黑暗,迷人而诱惑…… 他的皮肤很白,是乳白色的那一种,很细腻很光滑,让人有忍不住碰触的欲望……我,不是个会压抑的男人,心随衣动,跟随着心中的渴望,我的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细白如瓷的脸颊,而触手的细腻宛若丝缎般,引着我欲望…… 我开始不满足于手中的触感,定定的看着他的红唇,看着看着……我的下腹突然一紧,微微的眯起眼,我分明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欲流在胸口翻涌! 我没有犹豫,托住他的后脑勺便直接覆上了他红艳诱人的嘴唇,他的味道……甚至比想象中还令我感觉甜美,我想要更多!这是当时我脑海中唯一的欲念,如此深沉又如此迫切! 我狂乱而用力的吸吮着他的红唇,我的眼神越来越深,这种程度的浅吻很快就已经不能满足我,我要搅开他的皓齿,纠缠他的娇舌……我不是一个会忍耐的人,在他蹙着眉,从喉间溢出一声嘤唔声后,我突然一顿,压下了腹中疯狂的欲望,虽然是轻微到让人无法察觉的声音,可我还是意识到了那个贴身跟随他的暗卫正潜伏在灌木丛中靠近。 我放下手中的人儿,舔舐了一记残留在唇瓣上的属于他的气息,指腹轻柔而带着淡淡的欲念的拭弄着被我蹂躏过的那抹嫣红,我勾了勾唇瓣,虽然还没有弄清楚这份剧烈的躁动是什么,可是有一点却是毫无疑问的,眼下的这个少年,他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将来也只能是我长孙胤轩的! 第四章 长孙扩粘着我的举动很快便引起了家族人的注意,在这偌大的家中是没有秘密可言的,长孙雾心绪尤其复杂,瞅着自己看中的‘继承人’竟然崇拜着那个让他胆战心惊的儿子,却又无可奈何,这样的家庭竟然有兄弟爱出现,又偏偏是这一对,对长孙雾而言又怎么会不讽刺呢? 然后,反对最激烈的还是我那个母亲,自长孙扩跟随他的母亲一起来到这个家后,母凭子贵,那个女人很快便封为了十八姨(也就是后来的五太太),这个女人长得虽然小家碧玉,没有任何特点和家世,可胜在拥有着一股平庸娴静的气质,她,不争不吵,冷眼旁观者外面的纷争,谨慎的说话,小心的呼吸,很快就获得了长孙雾的宠爱,也很快的,成为了我母亲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的母亲严厉的将我叫唤到她的房间,训斥了我这段时间令她‘不满’的行为,二十年来,我一直对她没有太大的忤逆,我说过了,不是因为害怕她,而是一种亏欠,所以,只要不和我的本意太背道而驰,有些事情我可以对她得过且过,选择在外人看来的一种‘恭顺’、‘谦卑’的状态。 然而这次的斥责让我不再选择垂眉听训,出于一种本能的反感,在对面的女人还在皱着阴狠的眉头‘喋喋不休’之际,我蓦的站起了身,于对方疑惑诧异的目光中,冷瞥了她一眼,压低着阴寒的声音淡然道:“我说,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便在女人震惊的咆哮声中扬长而去。 这是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真实的自己,也算彻底的打碎了她欲控制我的幻想。 倒是他身边的那个老家仆三浦明夫没有多大的震惊,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适时的按住了那个差点要暴走的女人。 这是个聪明的日本男人,虽然话不多,但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便是他了,他将一生都献给了我的母亲,尤其是对我,简直比长孙雾更像是我的父亲…… 我虽然天生凉薄,可并不是冷绝到无心之人,在这个家中,也只有这个男人是我看得比较顺眼的了,他眼中的‘野心’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我欣赏他,也愿意助他一臂之力,更认为,我的这个母亲最后的救赎就是这个男人,她跟长孙雾,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我虽然不懂得人类所谓的爱情,可是有一点还是知道的,以梦幻开始的爱情永远逃不过岁月无情的洗礼,这世界,对女人而言,只有最了解自己的人,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我开始学习,或者说享受宠爱一个人的滋味,不顾别人怎么看,我只想好好的守护这个属于我的少年,任何人都别想有觊觎之心。 长孙扩的心思很容易明白,开心就是纯粹的开心,难过也是纯粹的难过,虽然如今成了长孙氏的小少爷,可骨子里还是透着平民式的各种习惯和爱好。 我打发了自己的专属司机,每天骑着自行车接送他上下学,他柔软的双手搂着我的腰,欢快的靠在我的后肩上嬉笑说话,他眼中浓浓的崇拜和淡淡的迷恋……一切的一切都让我非常享受,我早已习惯他的贴身跟随,渐渐的……甚至不允许他的眼中容纳别人的影子! 然而……遇上他,还是让我这种‘万事尽在掌握’的男人产生无可避免的嫉妒…… 十三岁这样的年龄,说小也是不小了,总算是进入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了,我是知道长孙扩异于常人的耀眼外表的,我如往常一般,骑着自行车来到校门口等待着国中的他的下学,然而,还没等我下车,便见他已经站在了校园的大门口,只是,今天伫立的他并不是一个人,左侧的身旁还站着以为扎着两只辫子,一脸倔强,外貌也特别抢眼的小少女。 我眯了眯眼,那个性格一看就显得很是强悍的少女拉扯着长孙扩的胳膊,以半威胁半撒娇的姿态似乎在央求着什么,那时,我真的就产生了一股杀了那女孩的冲动,那只碍眼的手,让我的内心源源不断的充斥着一股股杀气,甚至差点失去理智,从袖口处抽出了一把银刀! 但我终究没那么做,因为,我的少年已经眼尖的看到我,并一把车开了身边的女孩,咧开了笑脸迎面向我奔来……我的心,一刹那,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平静了,他,是属于我的!永远!但也是那一瞬间让我真真正正的了解了自己对这个少年到底存着怎样的一种感情…… 女孩一见到我,一脸被‘惊艳’到的模样,她怔怔的走上前,手里紧握着两张纸片,我定睛一看,撇了撇嘴角,原来是电影票。只是,我的少年好像一脸的兴趣缺缺呢……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脸对人类而言有多大的魅惑,所以,为了让她闭嘴,我朝她露出了一抹没有到眼底的‘亲切’而魅惑十足的笑容,这一勾唇,似乎再次把这个女孩给‘电’到了,让她羞红着脸,连一时想表达的目的也不禁的卡在了喉间。 我暗暗冷哼一声,在对方还没回神之际,便踩着脚下的轮子,带着我的少年离开了这让我感觉极度碍眼而浑浊的空间中。 “喜欢看电影吗?”我径自踩着车子,冷淡的口味状似不经意的问出。 “我……可没有答应跟她一起去哦!”后面的少年一阵结巴,似乎还在懊恼着刚刚被纠缠的一幕让我看见,清脆的嗓音里透着丝丝窘迫。 “我知道,”我轻轻一笑,淡淡道:“我只是问你喜不喜欢看?” 他一怔,随即便回过了神,一瞬间便激动的站起,收紧了我的脖子,兴奋的附在我的耳畔处吐着热气:“哥是说带我一起去看吗?!好啊好啊!我要看日本的侦探动漫……” 他的兴奋很容易的便取悦了我,耳畔处的热气仿佛能灼烧我的皮肤般……我眯了眯危险的眼,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自己的定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忍多久! 正想着,后面的少年忽然双手缠着我的双肩,趴在我的肩膀处,有些闷闷的嘀咕道:“哥……你都没有像刚才那样对我笑过!” 我微微蹙眉,有些纳闷他的晴转多云:“我刚刚,怎么了?” “你……刚刚对着茵茵的那种笑……从来没对我笑过!”他将头深深的埋进我的衣领中,声音显得很是沉闷。 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原来……他说的是刚刚那个女孩吗?我微微挑眉,“你想表达什么?”说起来,这也算是我长孙胤轩头一次利用自己的皮相来迷惑对方的眼睛,而且,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 “反正我不喜欢!”长孙扩抬起头,朝着我的耳朵就是一记低吼。 不喜欢?我有些微怔……这话……怎么听都能从空气中嗅出一股浓浓的酸气,我的眼角一瞬间便柔软了下来,这个……如果他没搞错,这个少年是不是在吃醋呢? “你让我看不到她不就没问题了。”我隐隐的勾了一抹耀眼的弧度,微微侧头,眼角弯出了一道戏谑的角度,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哼!”他紧紧的收着小手的力道,忿忿的再度埋在了我的颈窝间,以几不可闻的声音低低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再后来,我去学校接他时倒是真的再没见过那个叫‘茵茵’的女孩子……可是,谁又想得到,这个女孩竟然等待了他的少年十多年,最后,还是让她成了他宝贝生命中唯一的妻子…… 一天一天的看着他,宠着他,也让我的人生开始有所改变,冷硬的线条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柔软,机械而冰冷的眼眸也因为他而愈发生机起来,不过,最痛苦的还是,自己那突然觉醒的欲望,不是说他本来就没有生理渴求,但,这和纯粹的发泄不同,他长孙胤轩从来不缺女人,可是……一次次的高朝之际,他都将身下的绝美妓女看成了那个让他着迷的少年,这种来自于内心最深沉的欲火任何人都没法将之释放,即使自己和女人颠鸾倒凤,做到筋疲力尽,可内心的一个角落依然空荡得厉害,灵魂一遍遍的叫嚣着:不够,不够,根本还不够……! 可是……少年青涩的身形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他还太小了……我只能压下对他的渴求,苦笑的接受着‘等待’的煎熬和期待…… 第五章 我一直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我对这个少年的欲望,我可以等着我的宝贝慢慢长大,只要他在我身边,我有自信,自己能得到他的心。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长孙雾对我的忌惮。 我一直对这个人防备再三,却在这场博弈中犯了个在我看来是最低级的错误——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长孙雾一直不动声色,却瞅准了时机,向我发难。 长孙扩出生于贫民窟,虽然如今当上了有钱人家的少爷,可骨子里还是更习惯于平民式的生活,然而,对于长孙氏这个混迹于黑白两道的大家族,这些‘习惯’是不能容忍的,早前,长孙氏为了避免媒体界的窥伺,就特别制定了一套严厉的家规,而且,门禁森严。 长孙扩从前日子清贫,可毕竟是自由贯了,而那次庙街游不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契机罢了。我因为对他的在乎就这样踏入了长孙雾的‘圈套’。 其实……也说不上是什么圈套,长孙雾早就想把我和我的那个母亲赶出这个家了,这些年,‘龙之泪’越来越黯淡,也让他对我的敌意越来越深。 放任长孙扩‘自由’的条件是要我交出歃血门事务中的所有权力,彻底铲除我那个母亲这些年暗中为我培养的家族势力。望着这个男人这些年来抛弃了一切血缘亲情的算计于我,我冷冷的一撇嘴角,这些把戏,也不过是芶延残喘罢了……在长孙雾的诧异中,我没有一丝犹豫,很爽快的点了头。 这次事件,彻底让我的母亲爆发了,移交权力那晚,我刚一回到自己的卧室,就被那女人冲过来狠狠的掴了一记耳光,在她看来,十多年来的心血,一夕之间全被我给毁了。 我依然维持着一贯的沉默,没有丝毫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她的眼神第一次透出了恨意和绝望,嘶吼的朝我咆哮一声:“我就是养一只狗都会对我摇头晃尾了!可你呢?你有叫过我一声‘妈妈’吗?我辛辛苦苦的做了那么多,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让我们母子俩能在这个家里更有尊严的生活吗?!” 这话音刚落,那已然绽露苍老淡印的脸上竟然落下了两行清泪,苦涩而沉痛。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的眼泪,没有阴狠,没有算计,没有戾气,有的只是对爱情的酸楚,对命运的不甘…… 这也是我第一次正眼好好的看上她一眼,不是一贯的冷漠,也不是所谓的讽刺,虽然依然透着淡淡的含义,可其中,却有一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情绪,她,似乎也被我的眼神给震住了,怔怔的望着我,喉咙动了动,却一时陷入了哽塞。 我顺着那样的气氛,悠悠的坐下,轻轻地叹了口气,定定地看着她,语气以前所未有的威严而平静地道:“今天,若我不答应他的要求,将手中的权利交出,那么结局可能就是歃血门的集体‘大整顿’,到时候,我们损失的不仅仅只是失势那么简单了……再来,你以为你这些年来背后的那些‘小动作’他都不知道吗?五年来,那些还没有成形的孩子不是死于米非司酮,就是‘滑跤失足’,你真的以为长孙雾是傻瓜吗?” 我告诉她这些,没有任何要打击的意思,只是想明确的传达一个讯息:长孙雾和她之间,早已没了夫妻情分,男人之所以没有对她动手,不是因为他心中对她残留的那点爱,只是还忌惮着她雄浑的家世背景。 她的脸色一阵苍白,那与我有着九分相似的眼底中闪过了一丝微弱的恐惧,颤巍之际,她颓然跌坐在了我的对面,犀利尖锐的眼睛里划过了一道道哀伤和苦楚,最后,艳丽的唇瓣竟然溢出了几丝嗤笑,再由讽笑变为了狂笑,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这个女人虽然个性张狂狠戾,可透过那凄凉的笑容,我分明看到了她对长孙雾残留着的最后一份迷恋和……深情,如果,不是遇人不淑的话,我相信,她是个贤惠长情的女人。 而她身后,那个三浦明夫,刚毅坚润的眼睛也溢出了淡淡的痛苦……如果,她愿意回头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自己从来不是孤单一人的,只要一眼……她的人生就会变得有所不同……只是,她中的长孙雾魔障已然太深…… 女人是在几个家仆的搀扶下黯然离开的,在众人阖门之际,我却叫住了三浦明夫。 这个三浦明夫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可却从来没有留下单独和我说上几句话,二十年来,我和他能真正对上的话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因此,当我唤住他的名字时,这个男人脸上的惊诧也可想而知。 我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思考,或者是说来揣摩我的心思,直接单刀直入的对他说:“三浦,整理一下宫峙家的内部结构和上位者之间暗中的人际关系,一个星期后,把最具体的资料交给我即可。” 这是我第一次用命令的口气交代任务给他,他震惊的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我,从他清明的眼睛中我很快的捕捉到了他对我未来计划的了然。我微微的勾了一抹淡笑,果然……这个家,最了解我的人只有他了。 “大少爷……宫崎帮很是排外的……”虽然一旦成功,可以给长孙雾施加莫大的压力,以达到在歃血门长老眼中‘众望所归’的继统大业之人选,可走上这条路却也意味着凶险和艰难,三浦明夫一脸凝重的望着这个和玲奈的轮廓有着九分相似的男人,坚毅的脸上,绽露了丝丝担忧。 “三浦……三十多年来……你有后悔过自己的‘坚持’吗?”我勾着莞尔的笑容,静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一怔,旋即轻笑一记,微微鞠了一个躬,淡淡道:“我知道了,大少爷,您,好好休息吧。”便默默的阖上门,退了下去。 这是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约定,他帮我打点一切,依靠他手上的所有人脉为我能顺利进入宫崎帮做下准备,而我,不言而喻,则帮他完成他心中最大的‘心愿’。 离开长孙氏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我知道,长孙雾的最终目的不仅仅只是让我交出权力,只有将我和我那个母亲扫地出门才能让他真正的安下心来。 我没有什么不舍得的,我一开始的目的就已经明确了,长孙雾无法阻止我的脚步,应该说,任何人都阻挡不了我的目的,对于‘龙之泪’,我势在必得,尤其这几年,我总是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梦中的我好想变成了另一个人,同样是一位出生皇亲贵胄的王子,同样是命运坎坷,同样是实力超群……可是我看不真切,我的面前总像有一层薄薄的纱布,阻隔了我去触摸更深层的景象,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更是十足的把握,只有‘龙之泪’才能将梦中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真相传达给我。 又过了两年,当长孙扩刚刚升上高中时,长孙雾忽然做出了决定,将他送往美国求学深造。 这一步棋我早就料到,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总以为即使要去美国,也该再过个两三年…… 这几年,我看着这个少年从青葱稚嫩的脸蛋渐渐变得成熟,也从一开始只到我胸膛的身高慢慢抽拨,挨到了我的唇瓣处,没有变的只是那份对我的清澈和崇拜,我猜想,让长孙雾下定决心将长孙扩赶到美国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他的那份对我完全没有理由的执着,那份坚韧的‘执着’甚至让男人无法对我痛下‘杀手’,只有让长孙扩离开香港,他才能‘心无旁鹜’的将我赶出长孙家。 这些年,我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个少年,真正的把他棒在手心中的那种呵护,除了对‘龙之泪’的势在必得,在我生命中放在心尖上的人就是他了,我,也曾动过自私的念头,想着将他圈起来,一起带离这个家,可未来的路毕竟充满着危机和杀戮,在我没自信能真正保全他之前,我舍不得让他跟我一同涉险于危难之中。 我有着自己的一套精密的计划,只要给我十年,我一定会在宫崎家站立脚跟,卷土重来,真正的夺回属于我的‘龙之泪’和我的少年。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一幕……让我怒不可遏到指尖都掐进血肉中而不自知的那一幕,彻底打乱了我对这个少年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汹涌欲望!怒火……极度的愤怒让我在那一晚全面失控了! 我——差点,强暴了他! 第六章 事情的起因……其实……应该说是我早晚都要面对,又或者说,随着长孙扩的成长也成了我心中最大的隐患。 长孙扩对我的感情是什么。虽然这少年依然天真的以为是那个可笑的兄弟情,可我却笃定和自信他定会属于我,可是一旦我和他面临天各一方的境地,毕竟人算不如天算,即使自己再如何自信满满,以后的事会如何,谁都无法预料。 我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男人,不管对事还是对人,我都要有着自己最精密的打算和强势,我有想过那些个‘节外生枝’,我原本的打算是放任这孩子十年,十年后,不管他面临什么样的状况,都必须没有条件的来到我身边,我不容许有任何女人驻进他的内心…… 然而……我还是高估自己的妒忌心了,我以为自己可以‘忍耐’十年,可是,仅仅只是别人的一句话,只是属下向我报告他在学校中的一些琐事时顺带地道:“小少爷还真是受欢迎,冥家的大小姐知道他要去美国,一急之下竟然直接告白送香吻了……” 吻……隐隐的怒气冲上了我的脑门,我不动声色的握紧拳头,我连那情景都没见到,仅仅只是听着手下的一句汇报,怒火却快要焚烧了我的理智。 我紧紧的闭上眼睛,脑海中想象着我的少年被那个女人亲吻的情景,手指关节间已然泛着愤怒的白,那个柔软而诱人的殷红唇瓣的销魂滋味……只有他才能品尝!而他,竟然这么随便的就让其他人‘得逞’了! 怒火和妒火比我想象中还要烧得更旺,这也提醒了我,这个少年若真的离开了我,十年,如此漫长的岁月,我真的可以‘忍受’被人‘染指’我宝贝的行径吗?别说是肉体的背叛,即使是精神外遇,我已经不敢想象,愤怒之下自己会不会大开杀戒! 我没有自己想象的来得那么镇静和优雅,在手下一汇报完工作离开后,我的脚就狠狠的踢翻了靠在我旁边的那张书桌……可即便这样,也无法按捺下自己越来越焦躁的心绪。 所以……当晚,我做了一件在我人生中唯一一次失控、懊恼却始终不后悔的举动,我在长孙扩一贯的清澈信任下,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将他粗鲁的‘抱’进了我的房间,对他,我已经不想再忍耐,我抛开了难以预测的未来,打乱了自己对他的所有安排和节奏,也失去了自己的理智,那时……我好像变成了野兽一般,只想让他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属于我。 他疯狂的挣扎,那皎月般的眼睛里闪动着不可思议的震惊和紧随其后……让我更为疯狂的‘恶心’!是的!他露出了一丝赤裸裸的恶心之态,当我强硬的覆上他的唇瓣,他苍白着脸,脸上划过了一个快要呕吐的神色!而他不知道,越是这般,只会让我的理智越接近分崩离析。 他哭喊着:哥哥……救命!似乎眼前的我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我没有任何心软,唇瓣只是弯成了一道嗜血的冷笑,哥哥?是他太迟钝还是我太仁慈了?这个词狠狠的刺痛了我的心,也让我下手的动作越来越粗野狂乱,我撕裂了他所有的衣服,当他细腻的全身暴露在我眼前时,他美的令我疯狂!我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欲望早已蓄势待发!多少个夜晚,我幻想着他用那柔嫩甜蜜的唇,如精瓷般光滑洁白的玉肤、滑腻诱人的肌肤、修长匀称的腿勾引我,再再的点燃我狂炽的欲望。我好想,好想不顾一切的拥吻他,撕碎他薄薄的校服,狠狠的进入他的身体休! 已经记不清这样的幻想有多少次数了,虽然我身边不乏国色天香的绝色尤物,但每次与她们交欢的时候,总是幻想在我身下宛转承欢的女人是他的宝贝。我更是在无数次高朝来临之时,嘶吼着喊出他的名字……为此,不知有多少和我欢爱过的女人因听到这句话而丧命! 而这……全是为了此刻哆嗦的在我身下不停抽泣扰乱我心神的这个少年! 四年了,我呵护着我的宝贝已经整整四年了,也整整的忍耐了四年!依我这般强势不耐的个性竟然可以为了这个少年忍耐到这种地步,我勾着讽刺的笑容,回想起来,还真是不可思议呢!可是……这一刻,我已经无法忍耐!我浑身都因为渴望着与他触碰而涨痛不已,我在他惊恐的颤栗中神情翼翼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边享受着精神层面上的无比激爽,一边将大手移上了他圆翘诱人的臀上,饥渴的揉抚起来。 嘶喊声越来越弱,我根本顾不上去感受他的心情,脑海中除了掠夺还是掠夺,直到,我准备将自己深深的埋入他的身体时,仅仅只差一点点而已,大门,蓦的,被劈了开。 进来的是预料中的人:长孙雾、他的母亲,如今的五夫人,当然还有我那差点晕厥过去的母亲宫崎玲奈和三浦明夫。 我的母亲一直视这一幕为人生最黑暗的画面,虽然她心中对我充斥着源源不绝的怨怼和恨意,认为我被长孙扩给吃了迷魂药,或者说是被人施了妖术,才干出这般‘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饽德乱仑之事。 大家都以为我疯了,我勾了勾盅惑而冷峻的嘴角——一切都只是尽在我的掌握罢了! 这是长孙雾最想看到的,他虽然脸色铁青,一副痛恨不已的表情,可我知道,这一刻,他胜利的意味要多于他对这种行为的痛恨。 这就是绝对的权力造就绝对的冷漠,出生在这种家庭,就不该期待你会拥有一双正常的父母,我不知道长孙扩是怎么理解长孙雾的,如果,他认为长孙雾是因为出于对他的爱护和保护才将我赶出长孙氏,那他就太愚蠢了!长孙雾无论对谁,都不存在真正的感情,在他的眼中,这世界只分为两类人,一类是,有用的人,一类是,没用的人,仅此而已。 我骗过了所有的人,这其中最得‘利’的就是三浦明夫了,他是个聪明人,应该是可以想透彻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宫崎玲奈真正的被‘驱逐’出这个‘家’,不,应该说是驱逐出这个囚困她魔障的牢笼,虽然一时的打击让她当场眼前一黑,可是也算是可以让她看清楚长孙雾对她的真正‘心意’了! 三浦明夫早就知道我会做些什么,然后才被‘正式’驱逐出长孙氏,只是没料到我的行为会那么惊世骇俗罢了。 我怜爱的最后望了一眼我的宝贝,我知道,自己是狠狠的伤了这个少年的心了,可是,我不后悔,从来没有后悔过,即使后来我和长孙扩在一次激烈的交苟过后,累极的他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半真半假的嗔怪问起我当初的那次简直捣毁了他世界观的强暴事件时,我依然微微一挑冷眉,在他恨得牙痒痒的神情下理所当然地道:“认错?即使要认错,也是你的错,谁叫你四年来一直挑战我的欲望底线!” 做生意也好,玩游戏也罢,虽然我的手段极端又扭曲,不过我从来不是个在意过程的男人,我只要‘赢’就可以了,我要让我的宝贝狠狠的记住这一刻,即便将来的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中都将我的脸深深的引入他的梦境,即便我会化身成他的噩梦! 这样很好,长孙雾彻底的将我赶出了长孙氏,直接了断了我与他的父子情,更是彻底截断了我的所有退路,我,也是退无可退,带着破釜沉丹的决心,我踏上了向日本‘征战’的旅途,为了这一天,我早已计划多年,我没有以外孙的身份进入宫崎帮,这样悠久的黑道家族,冷酷的程度远远超过了你能想象的范畴,这个家族,比起歃血门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女性在这个家族中的地位本来就低,这是日本的传统文化所导致的,即便我的外公生前宠爱我那个母亲,可她的一杆兄弟并不买账,所以,你根本别企图依靠自己的身份来进入这个家庭。 但是,我早说过我已经筹划多年,我利用的还是长孙大少爷的身份曾刻意的救下一个宫崎帮一个堂口的组长,突破口已经找到,接下去,只要依靠自己的实力打入这个家族就可以了。 就如三浦明夫说的那般,这是一招险棋,一旦哪里走错一步,失去的会是自己的性命。 我从来不怀疑三浦说的话,在日本混道,本来就是朝不保夕,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可我这具充满野性的身体里却叫嚣着兴奋的血液,就好像……这才是我生命的意义。 第七章 我在日本的最初几年过得极其辛苦,从一个上位者沦落到一个被别人随意使唤的小弟,这种心境让人倍感沮丧,既然我作为一个‘人’了,那人类的所有七情六欲我当然也不能免俗,然而我背后早已没有了退路,在刚来的几年,我忍辱吞声,步步为营,一路走来,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 就这样,稳扎稳打的我,一步步的取得上层领导班子的信任,一步步的从小弟扶摇直上,干出了一票又一票的生意,再加上身手极佳,不到三年,我就闯入了宫崎帮核心人物的视线。 宫崎帮并不是一个拳头抱成团的黑道,虽然日本人很讲究团结、凝聚,可对于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来说,哪个国家都一样的,甚至说,一个组织财富堆彻的越雄浑,那内部分裂的局势就更明显。 我有三个舅舅,他们各自盘踞一方,互不买账,虽然表面还是一派祥和客气,然而为了各自对宫崎帮的发展方向和私心,早已是面和心不和,若要用一个贴切的形容词来形容,那么宫崎帮就宛若一座沉睡了千年的火山,要么继续他的睡眠,要么一发不可收拾。 这其中,首先是我最小的那个主宰关东地区的舅舅,用作为家族的仪式接待了我,他虽然也有自己的私心,可也算是个难得的聪明人,虽然膝下有不少子女,可都让其过上了正常人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他对我说:“宫崎帮与其被那两个家伙糟蹋,最后沦为别人的盘中餐,还不如一开始就把它交给一个我承认的,具有铁血手腕有实力的人来继统大业……” 他十分看好我的将来,很快,便把我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妹妹也接回了宫崎家,至此,我在宫崎帮也算是扎稳了脚跟。 期间,我派了一个从前的手下一直向我报告着长孙扩的大学生活,也拍了不少照片传真给我,高中和大学时期的少年变化是最显着的,身材抽拨的更高了,脸上的所有五官也纷纷长开,显得愈发沉稳深邃了,尤其是那双眼睛,不再是他从前看到的碧透清澈,那皎洁的圆眸里总透着一股沉甸甸的黯淡,虽然,他的笑容还是一贯的阳光……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离开前的那次‘强暴’事件给他造成了巨大的阴影,据手下的探子报告说,长孙雾偷偷的给他请过心理医生,甚至还给开了不少助于睡眠的药方,我听后没有多少情绪波动,仅仅是微微蹙眉,但我要的效果却是达到了,我的宝贝,大学中的四年没碰触过任何一个女人…… 让我比较意外的是长孙扩竟然忤逆了长孙雾对他的人生规划,即便那个后来开始高高在上的五夫人哭闹着求他听从长孙雾的安排,也不曾动摇他的‘决心’,大学回来后的他,没有回长孙本家,直接搬了出去,和他在美国时期认识的好友选择了艰苦的下海创业! 而那个让他敞开心扉的好友,经过我的调查后惊诧的发现,竟然是叶氏这个美国超级财阀的旁系公子——邱豪。 当我的手下将这个男人的资料摆在我面前时,我有一瞬间的微微震慑,我意外的并不是他的才华和手段有多出众,而是透过这个人的脸,我竟然发现,他和自己梦境中的一个很关键人物的脸竟然发生了重叠……敏锐的直觉告诉我,这个邱豪将可能打乱我夺回我宝贝的步伐! 不过,摆在我面前棘手的问题依然很多,对长孙扩暂时只能鞭长莫及了。 从长孙扩大学毕业后的每一步创业,我都细细的看在眼中,他那开朗又好动的个性没有太大的变化,就好象跟多年前他刚刚来长孙氏的情景一样,这其中,让我觉得分外刺眼的倒不是那个邱豪,而是香港的冥氏! 那个高中时期明显就暗恋自家宝贝的女孩,我,印象很深,只是没料到她会如此执着的等候着长孙扩,而她的哥哥冥烈龙似乎也很渴望能促成这段姻亲…… 对冥氏我没有太大的担心,虽然这个家族在香港有些实力,可长孙雾的心思我太了解了,对于继承人的婚姻是早就筹划好的,冥氏,还不足以满足他的野心。 就这样,一晃又是五年,就如我十年前精密的谋划那般,这时的宫崎帮已是我的囊中之物,虽然没有即刻上位,可架空了三个上位者,实权早已在握。 我当然没有放弃在歃血门的一切,当初之所以那么简单的就交出权力,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保住在歃血门辛苦经营的人脉,十年后的我,依然是他们‘众望所归’的继承者,虽然,经过了这些年,有些已经开始留意并肯定了长孙扩的能力,可这些并不能阻挡我前进的脚步,长孙雾不管活着与否,他的家主之位已经笈笈可危。 ‘龙之泪’已经彻底黯淡,歃血门滞呆不前,在科技迅猛发展的年代,不进就意味着落后,歃血门已经到了只能依靠联姻来壮大自己的势力了,而对象,便是如今日本top10大财阀,这届日本首相的首席赞助者——松本龙一郎。 得到消息的我微微冷笑一声,松本?说起来既然是长孙雾这老头的愿望,作为他嫡子的我又怎么忍心辜负呢? 和松本联姻,不但有助于壮大歃血门,对他如今的宫崎帮而言亦是至关重要,松本龙一郎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虽然他本人精明难缠,甚至被外界誉为谈判桌上固若金汤的‘马奇诺防线’,要赢得这个老头的心实属不易。 我不是个愿意浪费时间来讨好别人的男人,冷冷的撇撇嘴角,勾了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讽笑弧度,既然是‘马奇诺防线’,那我又何必正面迎击呢…… 很快,我就把目光瞄准了松本美咲,虽然我厌恶自己这张脸,可是这张脸对人类的杀伤力有多强,我还是知道的,这世上只有我长孙胤轩不愿意做的,但只要我愿意,没有什么人是得不到的,那个傲慢的千金小姐,从我第一眼将目光移向她,她眼眸里闪过的震慑而惊艳已经告诉我,我赢了。 我三十五岁时,长孙雾已经顶不住歃血门各长老的压力,被迫将我重新迎回,至此,我当年的人生计划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 最后,便是我的宝贝——长孙扩了。 认识叶子容同样也算是我人生的一个很大的意外,这个叶氏的太子爷,即使没正式见过面,也让我有所耳闻的,毕竟,他太耀眼了。 我和他的相遇是自己在被长孙雾迎回长孙氏后的第一个星期,地点是香港的一个酒吧,那时,我坐在一个相当隐秘的角落中,喝着酒保为我调制的鸡尾酒,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在我不远处,另一个人声鼎沸的热闹吧台前,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我贪婪的注视着十多年都没再见的少年……不,应该说是男人了! 对我的宝贝,我,一直在忍耐,虽然那时的我真的很想冲上前将他紧紧的拥抱在我的怀中,按照我原先的计划将他软禁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十年间的变化太大也太多了,当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然而,就在那不经意的一个瞥眼,我霎时注意到了在我不远处的另一个阴暗的角落处,同样优雅的握着手中精致的玻璃酒杯,那双如帝王般令人无法忽视的邪肆双眸,甚至比报纸或者电视上都来得生动而幽邃,他的目光如此炽热而狂烈,那种迷恋之色,我并不陌生!虽然我看不见自己的目光,可我立刻便了悟了一件让我颇为愉快的事他和我,是一类人。 我随着他的目光慢慢扫过,诧异的发现竟然也是我关注的方向,再仔细的琢磨一番,才赫然发觉,他看的,竟然是自己的那个表哥——邱豪! 真是个有趣的发现,不是吗? 没过多久,他便发现了我的目光,带着那湛蓝而深邃的凤眼,微微一挑眉,和我的目光在那乌烟瘴气的空气间对上了…… 人与人之间的气场波动是很奇妙的,仅仅只是短短的两秒,但我敢打赌,我们心中都闪过了同一个念头:真是个有意思的男人…… 最后,是他勾着那抹迷人而邪肆的笑容,不急不慢的走向我的,而他说的第一句话也让我从来都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溢出了一道可以称之为抵达眼底的笑容。 “长孙先生,介意我这个‘同是天涯沦落人’和你一起喝一杯吗?” 第八章 叶子容,这是个将野心穿在身上的男人,在与他对视的一刹那我敢肯定,我和他已经将对方的灵魂都看透了,因为,我们彼此都拥有着相同的气场,那是属于绝对的上位者才拥有的——野心和霸气。 我和他之间,相视一笑,不是带着面具的客套,也不是习惯的那种冷然,很坦然,就仿佛认识了一辈子那般的熟悉彼此,倒是有点类似于书中所说的‘惺惺相惜’之感…… 这种感觉虽然让我很陌生,却倍感愉快,在和他酒杯相碰的一瞬间,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些镜头,又是一张让我诧异的面孔,和眼前的男人重叠在了一起!我紧蹙眉头……是谁,到底是谁?! 为何叶氏的两个男人都会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几年,不知为何,深睡中的自己越来越沉浸在‘前世’的梦境中,让我大感不安的是,这个绵长悠远的‘故事’仿若连续剧一般的划过我的脑际,随着梦境的不断深入,我震惊的感觉到,自己竟然多出来一项让我匪夷所思的能力,只要细细的观察一个人的眼瞳超过十秒,我甚至可以窥伺对方的前世今生和旦夕祸福…… 就好像那个和自己宝贝最亲近的邱豪,我之所以对他有所忌惮,并不是说我害怕他背景有多雄厚,而是透过这个人的眼瞳,我震惊的发现了这个人前世的命格和自己宝贝的命格有着惊人而紧密的羁绊,却又怎么都看不透这层羁绊到底是什么?虽然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可有一点我是肯定的,这个男人很强大,而长孙扩会被他‘守护’的很好。 然而……现在又多出一个让他‘费劲’的人物了……我微微屏息,集中了全身最大的定力,努力的想透过他的眼睛看清楚这个男人的前世…… 虽然只是短短的霎那十几秒,但脑海中的影印已让我第一次惊诧到眯起了眼! 仪容清俊貌堂堂,两耳垂肩目有光。 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空蓝。 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 腰挎下日新月样,手执三尖两刃枪。 决战六界显无边,力诛魔王断右臂。 心高不认六御帝,性傲不屑与三尊 …… 淡空蓝,淡空蓝……我的额头微微的渗出了丝丝汗珠,凝聚的灵识已经到达了极限,天空,天空,天空……难道是……天空战神?! 似乎被我的诡异的表情给惊到了,叶子容微微挑眉,不紧不慢的凑上前,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外和疑惑地道:“长孙先生……你没事吧?” 我复杂的定定看着他,心中涌起了无数个疑惑,这个人……怎么会在这个世界的?难道……那次劫难也让他牵扯进来了吗? 劫难?!我惊异的瞪大眼睛,怎么会……出现这个词的?但又确信无疑的确定,这些让我感到颇为熟悉的人全是因为一场‘劫难’而汇聚在了这人间界!只是……为何,恢复些许记忆的只有我?而眼前这个宛若帝王般的男子高贵的湛蓝眼眸里,虽然还是一如记忆中的清冷超脱,可那俊逸却沾染了属于尘世间的爱、恨、嗔、痴、贪、恋、狂! 是因为坐在我宝贝一旁的男人——邱豪吗?是这个男人才改变了他吗?然而,遗憾的是,他始终无法看透这个邱豪的本渊之魂,当然,还有他的宝贝…… 看来……只有得到‘龙之泪’,才能解答自己的疑惑了。 “你的路……有些坎坷呢……”我在叶子容皱眉间,回过了神,轻轻的抿了口酒杯中的琥珀色液体,盅惑的声音淡淡的溢出。 叶子容意外的扬起了他俊逸的眉梢,微微的眯了眯眼,勾出了一道邪魅的弧度,似笑非笑道:“长孙先生,你这话还真是有意思。” 说话间,他的眼睛带了些许讽刺意味的朝长孙扩瞥了瞥,意有所指的溢出:“我不认为长孙先生的路会比我‘平顺’多少呢。” 我冷冷的勾了勾唇瓣,这个男人显然误会了我的‘话中话’,如果是别人,可能我会直接冷哼一声,便无视了对方,可是,这个男人……毕竟不是一般男人,而且,又那么对我的味!也许,提携一下也未尝不可啊…… “这个邱豪……”我吐出的话极为缓慢,却霎时的让眼前这个狂肆的男人聚精会神的凝起了眉:“印堂之上有着一层厚厚的黑色之气,一看便是大限将至了……” 然而我话音未落,一股煞气便急促的向我的脸上扑来,一瞬间,我的脖子间的领子就被叶子容狰狞的攥住!他眯着危险的眼眸,狠戾的朝我冷笑道:“小心你的措辞,别毁了我对你那来之不易的好印象!” 我依然不动声色的勾着讥讽的笑容,我敢断定,若不是自己和他有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按照这个男人的作风,刚刚那一瞬间,迎接自己的不仅仅只是被勒住衣领那么简单了…… “我劝你最好冷静一点,我的判断从来没有出过差池,”我定定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完全不在意对方身上散发的源源不断的杀气,坚定而肃然的在叶子容诧异中接着道:“他的黑色之气,归根结底来自于你,是你间接的害了他……” 话音刚落,男人忽然松开了我的衣领,出色的五官绽露了一道皮笑肉不笑的痕迹,冷如冰霜的嗓音怒极反笑地道:“哦……看不出,歃血门的未来家主还是个江湖术士?” 江湖术士?我暗暗戏谑了自己一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真的很难想象,这个曾经傲视六界的男人如今也只是一介凡人而已……我随意的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视线最后深深地看了眼人群中的那个男人,便放下手中的酒杯,勾了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从西装内侧掏出了一张名片,在对方的狐疑中递了过去。 “我想……你将来可能会用得上它的。” 他坚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难以言说的迷惑,犹豫了半晌,不甚愉快的从我的递上前的指缝间取过了那张我的私人名片,上面,只是一串阿拉伯数字,然而,他可能不知道,这串数字却是我最私密的手机号码。 我微微哂笑一记,便在他半信半疑之际,旋身离开。 我对我的判断,从来都深信不疑,我笃信,三个月后,这个男人会自动找上门的,如果,他刚刚眼中的迷恋是真实的…… 就在刚才,我已看出这个叫邱豪的男人,三个月后,血肉模糊的惨死在了日本的十字路口…… 这是一道连我都无法逆转的金色命格,即使我将脑海中的东西传达给这个叶子容,也不能改变那个男人必死的事实,如果我没猜错,这道乖戾的命格来自于前世的最高统治者,想以凡人之力来某改天力,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的‘路’虽然曲折,但究竟不会伤及我宝贝的性命,可他的‘路’呢?我双手插袋,步履有些微晃的走出了这家‘乌烟瘴气’的酒吧,抬头,望着头顶上在恢弘的霓虹灯衬托下一片漆黑的天空,没有一丝冷嘲讥讽,也没有所谓的幸灾乐祸,毕竟,我和他正处在一个同一个黑暗漩涡中,那个——被上帝遗忘的角落。 作为凡人最深沉的无力感——对未来,我们无法预测…… 冷冽的寒风刮过了我的脸颊,鼻息间的酒气随着微风,慢慢散开,我拂了拂凌乱的长发,勾勒了一道苦涩的嘴角,同是天涯沦落人吗? 那,相逢何必曾相识呢?叶子容,我真的很期待你的到来呢…… 第九章 江湖术士……办公室中,正在处理公文的我,脑海中突然的浮现了三个月前叶子容对我吐出的那个名词,不禁放下笔,勾出了一道玩味的弧度。 说起来,万一将来我得到‘龙之泪’后抛下手中的一切,开一家相术馆倒是不错,这个能力虽然很费神,可也还算挺有意思的,要知道,无法预料未来的人类对于占卜术一向倍加推崇的…… 我的推测从来没有出过错,就在一个星期前,媒体曝光了那场在日本的车祸,死者不是别人,正是叶氏大佬叶世轩的外孙——邱豪。 虽然结局正如我‘预测’的那般,可‘结果’依然让我惊悚不小! 不错……我说的‘结果’正是‘邱豪’的魂魄还存于这世间中! 转着手中的笔,办公室前方的电视中正回放着那抹被大卡车碾过的镜头,我眯了眯眼,虽然明白,我的这项超人类能力还没有完全觉醒,可人间界的那些轮回法则还是知道的。 就比如说——亡灵,人类之所以是六界中处于最弱小的一族,一方面是因为其寿命极短,匆匆百年,宛若弹指间,另一方面,是因为‘人’这种生物,一旦断气,灵魂将不由自己做主,必须按秩序轮回转世,前尘往事,爱恨离愁,无限感慨,全随着生命的终结而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可是……这个邱豪的灵魂……我摸摸下巴,明明是个凡人,可为何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不在六界之内,五行之中!到底……他是怎么超脱凡人的轮回法则的……明明是‘金色命格’,到底是谁有本事敢违背最高执行者的意思,助其超脱不死,重生为人?! 难得……竟然还有这般有意思的六界中人存于人间界中,我还真的很想去会会…… 正在冥思凝想间,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地敲击了两声,我微微挑眉,匆匆的扫了眼桌上的挂历,这个时候……他,应该会来了。 淡淡的道了句:“comingin”后,那个手下略显局促的进来,神色间有些慌乱和无奈,低着头,口气紧张地道:“老板……有个男子好像没有与你有任何约定,竟然蛮横的硬闯进了我们的大楼,宫崎帮的十几个兄弟都被他撂倒了,现在还在楼下扭打中,您看……” “……好了,让他进来吧,”我略略勾了勾嘴角,这个叶子容,竟然因为那个男人而方寸大乱到了这般境地……不过,也亏他在失魂落魄之际,竟然还想的起我三个月前说的话……至于当时给他的名片,这家伙大概以为我在‘胡言乱语’,逃不过扔进废纸篓的命运了。 随着手下一声低音:“是”后没过两分钟,办公室的门再次被‘轰’了开,没有意外的是,叶子容是狰狞着脸冲到我面前的。 他全身都散发着一股要‘吃’了我的狠戾,就如那次酒吧中最后不欢而散时那般,紧紧的揪住了我的衣领。我的手下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站在我们身后,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们的主子——我,竟然没有动怒的任何迹象。 他们会惊异,确实不奇怪,毕竟,我活到现在,连长孙雾都不曾这般无礼的对待过我。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咒死他的!”叶子容杀红了眼,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隐隐的泛了惨淡的白,那双湛蓝而高贵的眼眸,透着嗜血的煞气,强大的气势,连一旁的二十多个最精壮的宫崎帮手下都不敢轻易上前拦截。 我悠然的勾了勾唇瓣,双眼讽刺的射向他,淡淡的启口道:“咒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 “是你!是你!我记得清清楚楚的!三个月前,那间酒吧,你说邱豪已经‘大限将至’!那时我就感觉你这个人特别诡异!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咒死邱豪的!”他痛苦的呲着呀,恨恨地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将我撕成碎片般。 人类……还真是可笑,为了转嫁痛苦,本能的就会抛弃理智,不管前世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一旦入世,一样不能免俗。 我一个反腿侧身便让对方松开了最自己的压制,他脸上一狠,再次上前想揪住我,却被我快速的旋身一踢,右脚直接击中了他的左膝盖,那健硕强势的男人一晃身,半跪倒在了瓷砖地上,他再想起身时,失控的脸上似乎被身体的痛楚换回了些许冷静。 一旦认真,论身手,没有几个人会是我的对手,我冷冷地看着他,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骄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沉着声道:“我早就说过了,他印堂上的黑气,归根结底是来自于你,虽然,你什么都没做,但确实是你间接的害了他。” 刚刚还浑浊的湛蓝眼眸霎时便因为我的吐出的话而恢复了冷静和清明,他深吸一口气,颤巍巍的站起身,拉开了我办工桌对面的椅子,眼神依然犀利地看着我,嘶哑着声,半信半疑地说:“……我,应该相信你吗?” 我闻言,微微冷哼一声,冰冷的瞥了他一眼:“你,现在除了我,还能相信谁?没有一点思绪,今天又怎么会单枪匹马的找到我这里?” 我的话直接将这个反应敏捷的男人给堵住了,我暗暗的挥了挥手,遣退了一杆下属,在对方的微微窘迫下接着道:“害死邱豪的凶手到底是谁,我想你早已明了,而你也再第一时间便解决了对方,你今天来,无非就是想一探我易于常人的预测能力,你说是吗,叶太子?” 明人眼中不说暗语,穆淮柔和穆宏伟有多惨烈,早已说明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狠戾程度。 “不错,”叶子容立刻便恢复了王者之气,不慌不忙的低沉道:“虽然不可思议,但我选择相信你那‘易于常人’的能力,我今天来只想知道,他,还在不在这个人世间?” 我玩味一笑,定定地看着他,淡淡道:“要请我做事的价码,很高。” “钱不是问题。”男人皱皱眉,却爽快的摆出了‘任人宰害’的架势。 其实……作为一个商人,钱,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可作为一个聪明的商人,提出的报酬往往最不会是‘钱’,尤其是像和叶子容这样的男人谈判,钱对他来说,是最合算的交易了。 然而……这个男人很幸运,如今的宫崎帮,最缺的就是——钱。 日本政府近年来对黑道打压严厉,让宫崎损失惨重,想要转入正道,钱是当务之急,我勾着无奈的笑容,在对方的挑眉中,竖起了一个食指。 “一千万?”他微微蹙眉,淡淡的溢出。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没有作声。 “一亿?”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拔高的意味,只是微微眯起那邪魅的凤眼。 见我露出了淡笑,他眉毛也不挑一下的从内侧口袋中拿出了一本支票本,在我略微诧异的眼神下,手脚利落‘挥洒’后,撕开纸张,直接扔给了我。 “告诉我,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紧紧的瞅着我的眼睛,狂肆的眯着眼低沉而霸气地道:“即使是死,我也要知道他的灵魂到底去了哪!” 这话倒是有意思,我打趣的瞥了他一眼,摆弄着手中的支票,玩味地道:“即使他现在轮回变成了刚刚出生的小婴儿?” 男人似乎被我的话有些噎到,怔愣了几秒,毫不犹豫的坚定道:“那我就将他从那对父母手上抢夺过来。” 我一听这话,嘴角不由得弯起了愉快的弧度,这答案,还真符合这个男人的一贯作风呢! 不亏是我欣赏的男人呢!换位思考的话,今天如果我是他的立场,对心爱之人势在必得的决心也会是一样的,不是吗? 将支票放入抽屉后,在对方的挑眉中,我闭上眼,凝聚了全身的灵识,寻觅着那道被‘封’上金色命格的灵魂,没有‘龙之泪’的协助要花费我不少的精力,整整一刻钟间,我的全身的衣服就被渗出的汗渍给打湿了…… 终于,待我再度睁开眼时,叶子容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紧紧瞪着我,震惊中带着浓浓的期待。 “他……还在人间吗?”男人干涩而忐忑的溢出心中的焦虑。 我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用手随意的拭去了额头上滑落的水滴,一向沉稳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在对方一瞬间的狂喜中淡淡道:“你运气不错,去冥氏找答案吧。” 第十章 我的梦境月复一月的发生着前世的变迁和进展,同时,我也暗暗的关注着叶子容‘追爱’的各种行动,这是个相当雷厉风行的男人,知道心中之人能够灵魂重生后,他丝毫也不含糊,放下了曾经对那个男人的‘胆怯’和压抑,绽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说来也是有趣,这个邱豪的魂魄竟然好死不死的落在了被叶子容刚刚抛弃的小男宠身上,不知是那个施法之人刻意为之,还是说……这,根本就是‘天意’呢? 不过,我很快就没有这些闲情逸致去研究叶子容那些‘罗曼史’了,长孙雾长年累月的霸占着属于我的灵石,已经让他的凡躯接近‘油灯枯竭’,行将就木的破败,其实,人间界进化到如今,一个人要活上百岁虽然不易,却也不算是稀罕事,尤其是这半世纪来,七十岁的老人健康硬朗的大有人在,长孙雾的体质本来就不错,如果不是因为贪恋权势,违反命定之选,就长孙氏的医疗条件,他要活上九十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那一晚,他从床榻上起来之时,震惊的发现,那颗他佩戴了一辈子的‘龙之泪’不但一片漆黑,更是从他的耳畔处自动脱落了下来,更是蹊跷的是,他是怎么都无法再将之重新镶在自己的耳间了…… 歃血门门主之位的接替已经到了白热化状态,长孙雾虽然不甘心,可力不从心的现实残酷的摆在桌面上,他,已经无从选择。 然而……二十多年来对我莫名的‘恨意’让他依然强硬的反驳了歃血门各方势力的‘建议’,固执的想拥立长孙扩坐上门主之位。 我又重新回到了长孙氏,虽然在香港,我有属于自己的房产私宅,可,有些事我必须要强硬的给予表达,我选择了回去,回到了那个最后撕碎了我最心爱的少年的空间中,细细的回忆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抹笑靥,每一道回眸…… 我与我的少年,虽然同身一个城市,然,正式的见面却一次都没有,直到,长孙雾虚惊一场的那次病危,他才沉着脸,似有些‘不甘’的回到了主宅内,他进来的时候,我正和几个异母弟弟们守在长孙雾的床畔下榻处,老头一直紧闭着双眸,直至听到长孙扩的脚步声,才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枯槁的眼球闪过了一道希翼的光芒,颤着手搭上了这个他最心属儿子的左肩,微微张了张口,明显的在‘请求’着什么…… 我笔直的端着身子,眼角凌厉的扫了他一眼,唇畔也微微的勾了一道冷笑,这个男人,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吗? 不过,在我意料之中的是长孙扩的反应,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床榻上的男人,在对方希翼而期待的目光中,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冷淡地道:“父亲,阿扩何德何能,先不论我年纪尚浅,能耐不够,就说,我这十年来根本无心家族事业,阿扩的哥哥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何不让歃血门管事的叔叔们来选择最合适的继承者呢?” 长孙扩的态度,冷淡和疏离,面对长孙雾的病危,却没有太多的温情可言……我不知道长孙雾现在作何感想?他的一生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深不可测,他算计着所有人,也疏离了所有人,临危之际,他的床榻下跪着的最至亲的儿子,可有哪一个不是只剩下利益作纽带的?果真是,高处不胜寒哪……长孙雾,你曾经可有想象过今日这般结局?你的这一生,算不算印了那句: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呢? 呵……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文艺’了?只是……这一刻,脑海中就这样硬生生的闯入了一幕幕五岁之前的那些零碎记忆,那些,我差点就遗忘了的短暂的温情…… 如果……当初的我没手伸手欲摩挲那颗‘龙之泪’,也许长孙雾也能够做一个好父亲的吧…… 不过,一切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我的命格中好像从来就不具备‘亲情’这道主线。 我无法猜测出长孙雾此刻的心绪,可长孙扩的冷漠的拒绝姿态,对长孙雾而言确实是狠狠的一击,他,一下子便绝望的阖上了眼,半晌,在死寂的房间内,怔怔的再次睁开了那双苍老的眼眸,他,沉静的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最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吃力的伸手在枕头畔处摩挲了一番,颤魏魏的拿出了一只黑色的盒子,交给了那个跟随了他一生的老管家,在对方诧异中,沉沉的点了点头。 黑色匣子很快便吸引了一杆‘虎视眈眈’的门主角逐者,而这一刻,也终于被我等到了!虽然匣子还没有被开启,可属于其中的灵识波动已经明确的传达给了我。 不错,正是——龙之泪! 长孙扩的坚定拒绝,已经让长孙雾没有理由再守着这颗龙之泪了,虽然不愿,可他毕竟不愿看着长孙氏在他这一代手中走向没落和衰败,在再度阖上眼的霎那,我分明的看到他隐含无数说不清而道不明的情绪眼眸轻轻的扫了我一眼,就是这一刹,短短的一秒都不到,我与他之间的霎那对视,我知道,我赢了。 然而,黑匣子中却在我意料之外的镶嵌着两颗黑色石头,一颗我再熟悉不过,是我的龙之泪,可另一颗……我眯起眼深深的一凝神,一道灵光突然穿过了我的脑际中,我诧异的瞪着眼,霎那间便明白了其中的玄妙,只是我没想到,这颗神物在与我一同跌入人间界后,内部竟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分化,从其中,生出了另一颗石头,并使其脱落成双…… 老管家在众人的‘期待’中,细细的将龙之泪所具有的家族意义公开给了所有的长孙雾子女,并接着道:“你们之中,每个人都有碰触它三十秒的机会,只有让其光晕苏醒者才有权利拥有这颗家传之宝,成为长孙氏的下一代管事者……” 依然没有意外的,我看到了每个人的眼中所露出凯觎和贪婪之色,其中,只有长孙扩带着毫无欲望的眼神略略的扫过它,倒是好奇之意很是浓烈。 老管家恭敬的捧着手中的匣子,郑重其事的将其从每一位继承者身边走过,而……每个人都在怀着慢慢的期待和忐忑中伸手,又在绝望的苍白中颓下…… 直到老管家的脚步移到我的身边时,连床榻上的长孙雾都蓦的睁开了眼睛,紧紧的瞪着我碰触上宝石的瞬间! 我微微挑眉,手稳稳的在众人的屏息中缓缓的碰触上了这块我已经等了三十余年的神物,只是短短的两秒间,石头在众人的震诧中竟然‘激动’的晃动了几下,又再顷刻间霎时爆裂出了几十束光芒,强烈的让看者睁不开眼,刺眼的光芒越来越弱,直至消失,待众人再度睁开双眸时,那颗原本黑不溜秋的石头,倏然间竟然湛蓝剔透,晶莹中划过几道璀璨的银光,再度晃了众人的眼! 长孙雾颤巍的紧紧握住拳头,那苍老的眼眸中一道微光骤然一缩,惨白着脸,缓缓的,最终……认命的闭上了眼。 长孙扩似乎也被这诡异的景象给震到了,半晌回神后,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移到了我的脸上,这是他从进屋以来第一次正眼看我,不……应该说,这是十多年来,我的少年和我真正意义上的一次对视,虽然只有短短的三秒,便在他慌乱中红着脸撇过了头…… 我撇了撇嘴角,依然深沉而毫不掩饰凝视着他的侧脸,长孙扩我不会让你逃避太久的…… 在一杆角逐者不甘和羡嫉的目光中,我‘众望所归’的成为了这个家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 战争才刚刚开始,我冷冷的扫视了一遍周围的那些蠢蠢欲动充满恨意的‘手足’,未来的一年中,我将不得不大开杀戒。 正寻思间,长孙扩清跪的声音很快便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关注。 “伯仲管家,那剩下的这颗石头是干什么用的?”好奇的他随口一问,因为离管家的距离较近的关系,他的手竟无意识的伸向了那另一颗石头之上。 “这是……”伯仲管家刚想解释,却在霎那间瞪大了惊恐的双眼,慌不择乱之际,跌落了手中的黑匣子,而,那另一颗石头也在顷刻间因为长孙扩的碰触而爆出了几束翠绿之光! “这!这!……”长孙雾震动的霎时坐起了身子,他可怖的睁大了眼睛,颤抖的指着那颗发光的绿宝石几秒后,在一杆众人疑惑和震惊中眼前一黑,竟然直直的昏厥了过去! 第十一章 长孙雾这次病危虽然来的很是凶险,甚至被送往了医院的重症看护室,但这口气还是被连夜加班不眠不休的专家们‘吊’了回来。大抵是刺激过度,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了,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忙着给长孙扩张罗联姻对象了。 长孙雾这次晕厥来得很是蹊跷,并不是重疾突发,而是气急攻心,如今,上上下下的长孙内部都在探听另一颗珠子到底是何物?也是那次突发晕厥后,那个伯仲管家第二日便消失在了长孙家,这个老头跟了长孙雾整整五十年了,可到了最后,我讽刺的摸摸耳垂间我的这颗深海之泪,结局……大抵也是不能善终了。 长孙雾封锁了一切关于‘龙之泪’的消息,连略微的知情者都从长孙家一并‘铲除’了,一时间搞得长孙氏上上下下人心惶惶,一场世代认主的继位仪式,最后竟演变成了长孙氏千年来的一场灾难和浩劫。长孙雾压下了一切流言蜚语,只对外宣称,歃血门将由我暂时打理,由长孙扩帮忙辅佐,硬生生的压制住了多方势力的揣测和探查,让一拨又一拨的查探者个个都无功而返。 我不知道长孙雾是否有将另一颗珠子存在的意义告诉于他,他铲除了一切他都能想到的人,但有一个人他却疏忽了,那就是我的母亲——宫崎玲奈。 三十年前,这个女人也是经过多方周密的打听才了解这其中真相的,而且,我记得,她这一辈子最遗憾的事莫过于这个龙之泪其中的‘秘密’了,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应该也是和那另一颗珠子有着直接干系了…… 一向冷漠不问世事的田中,这次却耐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好心’的提出了建议:”大少爷……您看,这另一颗珠子,其中的缘由,要不去问问夫人吧?” 问宫崎玲奈?是啊……现在,这个家中,除了长孙雾之外,大概也只有我的母亲知道这其中的秘密了。不过,长孙雾可能做梦都想不到,那颗‘龙之泪’其实是可以和我‘通灵’的吧! ‘龙之泪’本是出自冥界大海之中、沃礁石之外吸取天地之精华而生成的灵物,虽然随着我堕入凡尘后能力大减,可经过凡尘的变迁和修炼,竟然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灵识,虽然还很微弱,可要传达‘命定之泪’的意义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没错,就是那另一颗珠子——‘命定之泪’! 前世的那次‘大浩劫’后,与我共同堕入人间界的‘龙之泪’内部正处于进化阶段,而人界不比冥界,环境的变迁和空气的浑浊让它发生了畸变,竟然从体内分化出了另一颗‘伴侣之珠’,也就是长孙氏内部由祖上记载的‘命定之泪’,这颗珠子,也可称作是‘姻缘’之石。 这样,就不难理解长孙雾会煞白了脸,大惊失色直至最后晕厥,醒来后却又大动干戈的剩杀一切知情者的原因了! 我淡淡的瞥了田中一眼,不动声色的讽刺道:“田中,你给我说说,外界都是怎么形容那另一颗珠子的?” “这……”田中尴尬的犹豫了片刻,一副懊恼于自己的‘多嘴’的神色,半晌才吞吞吐吐的道:“这个……老奴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好笑的瞅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惶恐不堪,唯唯诺诺的神情,低声笑道:“行了,不管你说什么,都恕你‘无罪’,可以了吧?” “是……”田中垂下头,步履谨慎的移到我的身边,小心翼翼的瞥了我一眼,才略微紧张的道:“外界都在传,长孙氏这一代有些特殊,命定的当家人有……两个……” 我挥了挥手,遣退了田中,握着的茶杯,在对方刚刚退出房间后,‘砰’的一声便生生的碎成了一片,我毫不在意那手上的鲜血,嘴角却溢出了一道嗜血的弧度,这个长孙雾,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也依然不给我安生吗? 田中的话当然是‘含蓄’再三的,我与长孙雾斗了大半辈子,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呢?这几个月,他不惜一切代价的将所有知道镇门之宝内幕的人都悄无声息的‘解雇’了,连那个他这辈子最信任的伯仲都没有放过,为的是什么?一方面,其中的秘密确实太过惊骇,一旦传出,将遭到世人的震惊和唾弃,而另一方面呢?这是将我扳倒的最好,或者说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不错,长孙雾玩的就是那招——偷天换日。 了解真相的人都不在了,这世上就只有他才知道,掩盖一个真相,而将原本的真相‘偷梁换柱’,改成另一个由他编造的真相,不但可以顺利成章的将长孙扩扶上门主之位,还可以制造‘舆论’将自己再度赶出长孙氏,这一箭双雕的计策又怎么会是田中口中的‘一家二主’那么简单呢? 不能怪我总是往最坏的方面考虑,而是,这个长孙雾和我整整斗了三十年,将我当作生命中最具威慑的‘敌人’假想已经成为了他这辈子的一种本能了! 门主之选,因为长孙雾的当场晕厥而让结果变得不再‘确定’,尘埃并没有落定,每位角逐者的心也依然高高的悬着,等待着长孙雾最后的‘答案’。 果然……长孙雾醒来一个星期后,‘决定’便以公布:长孙扩才是‘龙之泪’的真正选择。这个‘结果’我并不意外,这是长孙雾生命中对我的最后一次‘反扑’,比想象中要好很多的是,因为忌惮我的势力,竟说我是‘龙之泪’另外选定的肱骨之‘子’…… 田中见我脸色阴晴难测而忐忑的俯身轻声道:“大少爷……一切还没到最后,我们并没有输,我微微挑眉,撇撇嘴角,感情这个老头认为我是因为当不上歃血门门主而郁郁寡欢了?这倒也怪不了他,在这世人眼中,我的‘野心’宛若司马昭之心,我想要取得长孙氏的家主位置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大概,连我的宝贝都不相信,我的目的有多‘单纯’吧? 下意识的再度摸摸我的深海之泪,苦笑的摇摇头,如今的长孙氏,我的计划已经实现了一半,现在,就只剩下我的少年了。 我的初衷从来不是这个家的最高权力者,长孙雾爱将这个位置给谁都和我无关,可是,他偏偏要让长孙扩坐上他的位置,那,我就不得不管了! 自古,极权的争夺戏码向来危险而残酷,长孙扩本是无意于宝座之争,可长孙雾强硬‘坚持’,再加上五夫人的垂泪请求,他也不得不暂时先择了‘妥协’,这样,他就不得不将自己推上了争夺‘王位’的风口浪尖了,不会过多久,我的宝贝将遭遇一拨又一拨的暗杀!虽然这些年,他的防卫措施做的很到位,可百密总有一疏,没有任何事情是‘万无一失’的,尤其对生命而言,这一‘疏’的代价太过沉重了! 继承者刚一落定,日本那边便来了消息,宫崎帮组合公司之路并没我想象得那么顺利,日本这一届政府对黑道的‘漂白’设置了不少障碍,企图更大程度的削弱这些集团的势力。还好有叶子容的一亿港币,我盘算着,这次危难基本可以轻易度过。 临走之际,我在香港布置好了一切,只要那几个‘手足’一旦有人‘蠢蠢欲动’,我定将赶尽杀绝,绝不留情! 只是,我刚刚回到日本开始着手处理着手中的琐碎,不想,田中这边便又传来了一条让我大怒到差点失手杀了我最得力秘书的冢本圣司消息:长孙扩少爷下月初将举行大婚仪式,对象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让我印象深刻的女孩,冥氏集团的千金,冥茵茵! 我一直不认为长孙雾会和冥嘉麒攀亲,就算是这个女人的肚子里怀上的是长孙氏的骨肉,也不可能让长孙雾轻易接下这门亲事,当然,老头当初的选择是松本龙一郎的女儿,想来,松本美咲因为我的关系而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长孙雾最后‘妥协’了呢?办公室中,我眯起危险的眼,在冢本圣司冷汗涔涔的恐慌中,握紧了手中的拳头,那么,最有可能的因素就是‘命定之泪’了! 第十二章 我第一次森森的感到了‘权利至上’这句话的真正意味,虽然从前也明白这浅显的道理,可赤裸裸的被阴的滋味毕竟是不一样的,这世上也有我长孙胤轩无法阻止的事! 不错……愤怒的我却什么都做不成!既然接手了宫崎帮,就不可能轻易的甩掉这个包袱,日本事务缠身,也算他长孙雾命硬,竟然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虽然医生也表明,可能拖不了半年了,可这个老家伙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非要在自己在世时,不亲眼看着长孙扩成婚好像不能瞑目了般。 虽然我怒火中烧,可长孙扩的婚事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过,我依然遣人将‘龙之泪’和‘命定之泪’的秘密辗转告诉了他,并传达了我对冥茵茵小姐的祝福,回来的人说,长孙扩少爷听后,脸色一片苍白,整整一个星期没见人。 我听后,森然一笑,不错,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最后,就看他的了。 我给了我的少年一个月的考虑期限,冥氏那个女人的性命就看他的了,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以不痛下杀手,可是,这个女人,我定是不会轻饶的,至于我的意思已在那句‘祝福’中表示的很明确了,只要他拒绝这段婚事,我长孙胤轩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一个月来,他始终没有给我一丝回复,最后,竟然是长孙氏那边将那张马尔代夫的大婚请帖寄了过来。 那一天,我骑在一个从新宿招来的男孩身上宣泄那满腹滔天的怒火和欲火!我勾着一道邪肆的笑,在身下男孩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中,拼命的抽插着,毫不留情! 我想象着我的少年知道自己才是我命定之人的快意,幽暗晦涩的空间中,我看着身下的男孩,那清秀可爱的半侧脸,转眼间仿佛变成了我的少年,抽插的幅度越来越大,直至对方快没了气息,我也依然没有多少‘怜惜’之情。 直到门外传来了一‘咯吱’声,虽然轻微,宛若不小心之举,然而却让我平息了自己的兽欲,里面的一切都逃不过田中的眼睛,这个老管家,虽然对我的‘荒唐’向来不置一词,但多年来我与他之间却培养了些许‘默契’,有些事一旦‘过’了,他就会以这种最‘委婉’的方式,以示提醒。 我丢下了身下的少年,即使田中不‘提醒’,我也没准备要了他的性命,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今晚的自己,有些失控了。 田中收拾了凌乱一地的房间,待保镖退下后终是没忍住心中的忐忑和紧张,恭敬的跪在地上呐呐的问我会不会去参加那场婚礼? 我眯起眼,看似不动声色的慵懒说,自家兄弟的婚礼,做长兄的,自然要去! 然而无意中流溢出的一丝淡淡的隐怒和狠厉依然传至了田中年迈却异常敏锐的神经中,他微微颤栗了一下,最后,在我仍然没忍住的怒气中,喏喏的退了下去。 我从枕头底下抽出我宝贝了十多年的那张旧照,细细的摩挲着定格在画面中的男孩,不亏是我承认的少年,长大了,也知道反抗了,望着窗外高悬在空中的一轮皎月,我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出了一道嗜血的弧度。 长孙扩这是你逼我的,看来,我只能改变我所有的计划了。 几天后,我出现在了马尔代夫的那场婚礼现场。 然而,第一眼见到的并不是自己的少年,而是那个让我心中一直心存‘忌惮’的‘邱豪’,不错,就是这个叫邱豪的男人,虽然我第一眼也没认出他来,毕竟,重生后的他是换了一幅皮囊了。 这是我得到龙之泪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和他面对面近距离的对话,大约是我的宝贝很忌讳我的关系,因此即使是他也对我的脸有一刹那的惊艳和迷惘,不过,很快,这个男人的眼神便回恢复了冷静和清明,真是个有意思的男人,不是吗…… 我欣赏这样的强者,我敢断定,若不是因为那场车祸,叶子容不一定能稳稳的坐上那个宝座。 我不动声色的假装着并不认识他,却也毫不掩饰对他的丝丝兴趣,在短暂的交会中,便把那只‘命定之泪’交给了他,由他转交给我的宝贝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个男人很是谨慎,也很容易看出,我给他的第一印象真的很糟糕,没有给对方拒绝自己的机会,将手中的东西一扔给他后,我便踩着木屐,远远的朝人群中走去。 他大概不会知道,就是那短短不到几分钟的一次交集,我的心中起了多大的波澜,真的太过震惊了,在面对面的那一霎那,我不动声色的启动了全身所有的灵识来穿透这个叫‘腾蔓林’的肉体,却惊诧的发现,这个叫‘邱豪’的灵魂和我的宝贝的灵魂竟然同出一源! 这在人类看来其实是很不可思议的!人类这种生物,就算是双胞胎,也不过是肉身同源,可魂魄却万万不会同源的!即使有这样的例外,也是百万分之一的概率,然而,这个叶氏的旁系却和我的宝贝——长孙氏的小少爷……这明明八杆子打不上一块的两人,竟然有着同源之母的气息!? 也就是说,他和我的宝贝的前世,极有可能出自同一母体,也就是兄弟……或者契约主仆!虽然我前世的那颗深海之泪已经找回,然而,那场让我和叶子容这些人会下人间界的‘浩劫’,我始终没有丝毫的印象,总觉得,这最重要的一个前世片段被什么人生生的下了封印一般,凭我再怎么绞尽脑汁都无法找出丝毫的蛛丝马迹。 那种灰蒙蒙的感觉真的很糟,就好象,我的命运正被一只看不到的手给主宰着,任凭我在人间界怎么翻云覆雨,最后都逃不过天命一般!我不甘的握紧手中的拳头,额头再次因为凝神过度而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田中从婚礼的人群中不慌不忙的走来,轻轻的喊了我一声,终于又让我从前世的探索中回了神,淡淡的接过他递上来的手帕,试过额前的汗珠,定定的望着那个雄伟的婚礼殿堂,勾起了冰冷而讽刺的笑容:天定?什么是天?我不管老天是怎么安排我一生的,只是一点,长孙扩,即便是天地不容,我也会让你生生世世都属于我长孙胤轩的! 我勾着一抹让天下人都会为之疯狂的盅惑笑容,在田中的微微蹙眉下,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那道教堂的大门,时机真的很准,准到让我都不由自主的想发笑了,正是殿堂中央,一对‘壁人’之间的最后接吻环节。 我踩着木屐,目空一切的朝着我的少年走去,那家属席上,我分明瞥见了我那个母亲和长孙雾一瞬间闪过的惨白,当然,见到我,脸色最灰败的就属我的宝贝了! 然而,这样的目光,却让我全身的血液微微沸腾了起来,我,天生就很享受人类对我的恐惧。 ‘我早提醒过你,不是吗?’隔着那几米的距离,我眼底暗藏汹涌而嗜血的情绪传达着那句警告,我十分确信,我的宝贝已经收到了‘信号’,他的全身已在我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便收紧了所有肌肉。 我一步一步的朝着我的‘目标’靠近着,直到三米开外处,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竟然拦在了我的面前,我,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虽然,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冥烈龙,也算得上是凡人中的俊杰了。但,这不能改变我对冥茵茵冰冷的杀意,冥烈龙,还没强到会成为我将来的威胁。 他伸出了手,似乎很想和我攀交,我冷冷的望着他只手,丝毫不在乎周围已经因为我的倨傲而霎时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也根本不在意,那只手的主人的脸上已经僵硬愤懑到了抽搐,我的眼中,除了我的少年,便再无其他。 我刚想直接绕过这个碍眼的男人向着‘目标’走去,却被我那个在社交圈向来八面玲珑的母亲,宫崎玲奈给不动声色的‘截’了下来,而充斥着尴尬和火药的气息,也被她的圆滑交际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没有理会长孙雾恼怒的瞪眼,我直直的朝着神坛走去,在众人的屏息之中,我越发的感觉到了我的宝贝的紧张和一丝可能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心虚! 终于,我抵达了我的少年身边,我的少年……望着他挺拨而英俊的婚礼正装,拨高的身姿,成熟的神韵,哪里还是我的少年呢?分明早已蜕变成了一个年过而立的成熟男人了,只是隔着一小步路,可我分明感受到了来自他的心跳,很剧烈很剧烈的那种速度,那种一听便知道是来自恐惧的狂跳声。 我微微的阖上眼睑,勾着一道邪肆而盅惑的弧度,于众目睽睽之际,轻轻的附下身,靠在他可爱的耳畔处,低喃出了一句迟到的‘祝福’。 “兔子,如何能逃过飞鹰的利爪……” 我淡淡的眼角处已经瞥到,因为这句话而让对方霎时惨白的脸颊,他的唇瓣细微的抖动了一下,若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而那双让一思夜想,宛若皎月般的眼眸里,也泄出了丝丝的惧怕和……乞求! 不错,是乞求,即便淡得几乎看不见,可这个男人的任何细微情绪都无法逃过我的眼睛,我的心中,因为他的这道情绪而划过了阵阵畅快和狠厉。 要怪就怪你不该利用我对你十多年的纵容而忘了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吧!我勾了一道摄魂心魄的嗜血笑容,在长孙扩的僵硬中还想再靠近一步时,一个身影突然阻断了我与他的距离。 我抬眼,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冷若冰霜且宛若锐利的刀眼直直的射进了对方的眼睛,我很清楚自己的眼神对人类所产生的影响,很少有人能顶的住来自我的眼神而不颤栗的,因为我的眼睛仿若可以穿透一个人的灵魂,讽刺的望穿任何人心中的阴暗。 可是,今天,发生了意外,仅仅只是一个身材娇小,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在我讽刺而狠厉的眼神下,竟然顶住了那层压力,拉过长孙扩的身子,挺直了腰椎,狠狠的回视了我的眼睛,那般景象,就宛若,这段婚姻中,是她,扮演着守护者的强者角色。 第十三章 老实说,在这之前,我真的很想当场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掐死,可是,就在这一刻,这样的念头霎时消失殆尽了,我玩味的挑挑眉,终于,第一次细细的打量起了眼前这个女人。 如果她看上的不是我的人,也许,我对她还心存稍许好感也说不定,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顶住来自我周身所散发的强大气势的,即使,许多男人都会选择胆怯退开,可,眼前这一娇小瘦弱的女人竟然颇有些‘大义凛然’之姿的横在了我和长孙扩之中。 这也是个敏锐的女人,她似乎明显的感受到了,我对她所具备的威胁和压力,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个女人的确很爱长孙扩,甚至可以说是深到了骨子,那种已经成为本能而深沉的爱。 我勾了一道魅惑的笑容,可惜,你爱错了人……她似乎有些震慑于我的微笑,怔然之际,我已经踏着自己的步子骤然转身,留下了一道让众人意味不明的背影。 与松本美咲联姻本是冲着宫崎帮在日本的地位更加固若金汤之举,我那个身体的母亲虽然离开长孙氏多年,可依然‘贼’心不死,奢望着长孙雾有朝一日可以重新将她接回。 她与那个三浦明夫依然保持着‘相敬如宾’的主仆关系,这十年来,她始终执迷不悟的执着于长孙雾的魔障,三十年的情缠纠葛,仿佛让她‘病入膏盲’,早已分不清到底是对长孙雾的爱多一些,还是对‘后宫’争夺战中的惨败的恨多一些了。 似乎天生便对权力有着异乎寻常的痴迷,自我接手宫崎后,女人十年来的黯然失魂一扫而尽,重新燃起了对权力的斗志,为了再次回归长孙氏做准备,她开始急于帮我物色起了联姻对象。 本来,我并没有娶松本玲奈这个大财阀家千金大小姐的打算,倒也并不是全因为长孙扩的关系(婚姻和一在我看来没有多大的关联,对于婚姻,我并没有存着多少神圣感),我这个人天生就不会和女人相处,女人,在我眼中,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生物,说得通俗一点,就是精虫冲脑时用来发泄的东西。当然,我承认这世上也有不少非常有头脑的女人,只是非常罕见罢了。 当初为了接近这个女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利益驱动,宫崎帮是黑道世家,日本政府的民主政策早已发展到了该抛弃这些集团的时候了,而首当其冲的名单里就有宫崎,我的这三个舅舅会不经过血杀而将位置传位于我,很大一部分是感到了来自官方的极大的压力。 这时候的宫崎早已是个烫手山芋,可要漂白也并非易事,这些年,宫崎的黑暗勾当没少干,老爷子活着时还好一些,这宫崎宏树一死,那三个庸才儿子就不够谨慎了,乱子越出越多,地方上的各级政府机关的频频施压,而政府决定性的证据一旦到手,那剿灭就是当下的事! 我刚接手宫崎时,底下的那些手下早已‘民心涣散’,要不是自己警觉,揪出了几个日本警方打进来的‘探子’,这个宫崎早在去年便被‘绳之以法’给人民交代了。底下分堂的一个堂主没得到我的允许便当场解决了那两个警方的探子,着实给我惹了不少麻烦!本来政府就对宫崎帮虎视眈眈,给他们的这一击宛若打落牙齿和血吞,剿杀宫崎帮的决心就更大了,黑名单更因此被提上了日本的中央行政机构。 内部腐化不堪,外部又被全面监控,在着手大整顿宫崎内部的同时,无奈之下,我将目光瞄准了日本数一数二的汽车界巨头松本龙一郎,这个松本家不但是现任首相的首席赞助商,他的儿子更是进入了日本的外交部内阁,若可以倚仗这股强劲的势力,宫崎不但可以脱离当地政府的严密监视,更可以脱离黑道,走向正统。 所以,对于这个松本美咲我是‘志在必得’的,本以为会费一番脑子,可没想到第一次的社交见面就让这女人对我迷魂夺魄了,松本龙一郎自然是极力反对的,我的‘险恶’目的根本毫不掩饰,见自家女儿对这样身份背景的男人如痴如狂,让他顿时勃然大怒,甚至不惜将这女儿禁足在了家中一个月,企图浇熄她的一腔烈火狂潮。 这个龙一郎的反应没有让我太意外,以他这般正统高贵的身份,断然不会和我沾亲带故的,只是,他低估了我对他女儿所造成的杀伤力,一个月后,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被医生惊异的诊断出了相思病。 当然,这些到底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从不怀疑自己这面皮有多盅惑这世俗的女子,虽然出生黑道,在日本的上流社会依然有不少少女和贵妇为我争芳斗艳,趋之若鹜,只为博得我的淡然一瞥或者……池中一舞,但,这个我刻意多瞟了几眼的松本美咲会为了我病恹恹的卧榻在床,到让得到消息的我兴味的微微一挑冷眉。 和松本攀上交情比我想象中还要来得容易,在惨白重病的女儿面前,这个难缠的老家伙终于有了松动,自古,心病必须心药治,很快,松本府上便来了人,恭敬的递上了一张邀请函,务必希望我莅临贵府,参加一场只有官方政要才能出席的私人派对。 而再次出乎我意料的是,收到这张烫金请帖的还有我的母亲——宫崎玲奈。 神经敏锐的她很快便嗅出了其中的意义,经过多方打探,得到消息的后的她更是欣喜若狂,一方面为能和这般巨头联姻兴奋,另一方面,她的心底里多少还是对长孙雾抱着一丝幻想,想着,若我可以攀上巨富一定可以重获长孙雾的青睐…… 那次刻意安排的聚会,让宫崎玲奈精心装扮了很久,她本是个将野心穿在身上的女人,虽然岁月无情的在那张精致美艳的脸上刻上了无情的痕迹,可依然不减当年的风韵,妖艳的五官,典雅的穿着和不凡的谈吐,即使是见多识广的松本龙一郎都被惊艳了不小,可以说,这次联姻能够让松本龙一郎那么轻易的答应,很大程度上都是我的母亲在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因为松本世家的干涉,警方很快便撤离了对宫崎的严密监控,虽然黑名单上依然榜上有名,可毕竟不同往日而语了,那些和别帮起冲突而发生的砸场事件,只要不涉及生命安全,也被从轻发落了,更有甚者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我大刀阔斧的‘砍’了很多看似经验丰富独霸一方却游手好闲的组员体面而正式的骋请了很多专业人士,为宫崎能走上正轨而日夜忙碌,这期间,我的三个舅舅终于达成了协议,决定正式放手宫崎,正式的公司成立后,成了三个挂名理事,往后也都享受着每年待遇不薄的利润和分红,但无权干涉我在公司内做的任何事物和决策,安安心心的做起了‘太上皇’。 我的动作很快,这段时间,我和松本美咲的‘恋情’也正式被提到了桌面上,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在哪里,媒体似乎更关注于我的私生活,连番的轰炸着我和松本世家联姻的报道,那时期,整个公司都被这些狗仔队给围堵个水泄不通。 我说过我从来没想过要娶这个女人进门,倒也不是有多讨厌这个女人,我本来就没想过要弄个麻烦回家(在我的概念里,女人=麻烦)。 因为多少受了松本龙一郎的恩惠,我隐忍着不耐,尽量的排出时间来应付松本美咲的邀约。松本美咲很快便沉浸在我给的短暂‘温柔’中,温柔……是的,刻意的温柔,令我的秘书冢本圣司都觉得颤栗的温柔……她本是个骄横跋扈的女人,在这之前我就对她做了详细的调查,不过,在我面前,她倒是很小心翼翼,大概是知道我不喜女人粘着,很守规矩的都事先和我秘书预约了才见面。 三个月后,在我的努力下,宫崎公司终于正式成为了一家势头不错的上市公司,而也是此时,我盘算着,和这个女人的游戏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只是在我准备冷酷的直接拒绝邀约之际,这个女人便敏锐的感到了一切,于我毫无防备之时,经济报刊杂志便刊登出了我的母亲一脸灿烂的爆出我和松本美咲即将大婚的‘美事’。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女人不过‘借’了宫崎玲奈的口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当然这也是宫崎玲奈盼望已久的一段联姻,两人可谓‘一拍即合’,办公室内,我勾着冷然的笑容没有表情地看着那份早报,冢本圣司一脸忐忑的侯在了我身边,狐疑的瞪着我脸部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直到,我将手中的纸张淡然的丢在了地上,他那精明的眼中才划过了诧异的光芒。 “这……董事长,需要我出面澄清吗?”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轻轻地问道。 我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紧紧地盯着他长达三十秒,在对方越来越紧张惶恐下,才转移了视线,没有情绪的声音冷然道:“不用了,选个日子,办个婚礼仪式吧。” “吓?”对我的回答,他显然反应不过来,不过没过一秒便立即回神,专业而恭敬地道:“是,小的立刻去办,那您看地点是……?” 我再次抬起头,直直的注视着他片刻,半晌后,撇了个讽刺的弧度,毫不犹豫的坚定道:“香港,地点就选在香港。” 松本美咲的这招先发制人使得不错,她很‘聪明’的利用了宫崎玲奈来达到牵制我的作用,不过,我早提醒过那个女人的,只要敢试图掣肘于我的人,我会用后悔和痛苦来诠释她的下半辈子! 第十四章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告诉了长孙扩龙之泪的秘密,蜜月后的他顶着他妈的眼泪攻势,始终不愿继承家业,甚至于,连本家也不再踏入,焦虑之下的长孙雾对其硬软皆施,可依然说服不了他誓要离开本家的决心。 可我却是明白他的心意的,他无意争夺‘王位’,也暗知我不会‘放过’他,我的宝贝十多年来早已习惯了躲在他自己营造的贝壳中,麻痹着自己的真心。 他此番执意‘离开’长孙本家无非就是想达到一辈子都与我脱离干系,永不相见!十多年来,我一直忍耐,我也认为自己早已淡定,毕竟这世上没有我看中却又得不到的东西,可是,我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与松本美咲的大婚当晚,竟窜出一股无法抑制的空虚焦躁之火! 大婚帖子我特意派人寄给了他,其实,我是早料到他定是不会赴会的,可自己依然干了站在那露天喷泉池畔‘傻’等的痴事…… 田中……早已发现了我的‘心’事,我的眼角处就这样‘不小心’的瞥到了我的专属管家眼中泄出黯淡和……‘怜悯’? 怜悯?我苦笑的弯了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我长孙胤轩竟然也沦落到被别人同情可怜的境地了?!抬首,望着仿若前世的深蓝色的夜空,我勾出了一道累极的笑容,我终于发现了,自己早已不知不觉的融入了人类这个群体,有了凡人所天生便具有的喜,怒,忧,惧,爱,僧,欲,如果…… 当年如果自己狠下心来始终不给这个孩子靠近自己的机会,甚至不惜杀了他,也不会搅得自己如今这般‘狼狈’了吧…… 我的龙之泪,你告诉我,这算不算是命中注定呢?我重重地叹了口气,用着自己的灵识无意识的问了句那颗来自冥界的深海泪珠。 主人,这是您的劫数,前世,您本是孤王之相,所谓‘孤王’,便是冥界有史以来第一个无后的独孤冥王,你杀戮太深,注定寂寥一生,可是那次六界聚首当日,碧霞池内竟然爆开双魂,而其中一魂竟然就是您的命定之魂哪!主人,千万千万要记住我的话,一旦错过,您将生生世世都是孤寂终老的命格啊! 我瞪大了双眸,不可思议的‘听’着那颗泪珠传达的神识,因为人界的灵气浑浊,导致了它至今无法好好的与我通灵,我有一种感觉,每次与我通灵一次,都会耗费它很大程度上的‘能量’! 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不会与之‘交流’,只是没料到,我的无心之问竟然可以让它感受到来自我内心的情绪波动…… 可是……什么碧霞池?爆开的双魂又是何物?我凝聚着自己的精力屏息‘询问’。 主人……我只能告诉你……你与他,是一场飞蛾死在炙热烈火中的命运…… 命运?哼,命运从来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我下意识的狂傲吐出。 呵呵……果然是我的主人……主人,他当年靠近您便是一种来自灵魂,最深沉的本能,切莫着急,一切只待水到渠成即可…… 轻渺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没了回应……我感觉自己额上竟然有了几道黑线,这个龙之泪每次都给我些模棱两可的‘答案’,零零碎碎的告诉着我前世种种……算了,指望它还不如靠自己!我撇撇嘴角,凝神探索着那些被人刻意封锁的记忆,可一旦碰触到那道浩劫总会让我头痛欲裂,不能自己。 再度睁开双眸时,田中眼中的担忧早已愈发浓烈,我怀疑,若自己再晚一步睁眼,他是不是该上前搀扶我了? 婚礼举行的很隆重盛大,望着眼前穿着婚纱的‘新娘子’,我的眼中一刹那的闪过了一丝,可能是这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情绪——迷惘! 我眯着眼,不断的问着自己,我到底在干什么?虽然,我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最精准,经过最慎密的思量的,可是,如今望着她,一向自信的我竟然迷惘了…… 我的一生都在‘算计’,目的都是为了‘牟利’,我也不曾将眼前这个女人放在心上,可是奋斗了十多年,心中最为牵狂最为重要的人却远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身边!怔怔的望着松本美咲,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那人竟然幻变成了长孙扩的精致容颜,我不自禁的伸手抚摸他的脸颊,而她因为我长久而深情的目光羞赧的底下了头…… 当她再度羞涩的抬首一脸痴迷的望着我时,我才倏地回过了神,我勾了一道怅然而冰冷的弧度,今天,可真是不像自己了。 自嘲间,我的眼角忽然闪过了一道硕长傲然的身影,微微一侧头,我一挑眉,回头朝着身边的松本美咲勾着一道淡笑,在她的惊艳中道:“走吧,我带你去认识几个商界朋友。” 她,着实受宠若惊了一下,惶惶然地说:“是、好、好的……” 骤然间,我已经扮演起了一位合格的新郎角色,牵起她的手缓缓步向了今晚最重要的宾客叶子容。 他已经和几个月前大不相同了,从前的冷酷狠戾淡了很多,虽然依然还保留着若有似无的戾气,可在那个邱豪的‘男孩’身边,除了深情只余下浓浓的宠溺。 看他们之间的细微动作就知道了,这个叶子容已经‘如愿以偿’了,难得,我的心中竟然再度泛起了惆怅和无法抑制的酸涩,这场同样是得不到阳光祝福的爱恋,他叶子容竟然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春天…… 我,没有在叶子容面前掩饰自己的羡艳,在他略带些不怎么爽快和赞同的祝贺词中,我讽刺的吐出了酸泡:“气色那么好,是因为他吗?” 叶子容笑而不答,然邪魅的凤眼流转间在我看来都是赤裸裸‘显摆’和得意,我不动声色的微微挑眉,暗暗冷哼一声,在众人和他惊诧的眼神下,迅速的牵起了邱豪的手,状似颇为深情的做了一个伸士吻淑女的见面礼,霎那间便看到了叶子容黑了脸。 小子,我看你再得意!我眼角讽刺一瞥,他骤然间面露凶光,又实在不好发作,只是暗暗使力,揽住了邱豪的纤腰,宣示着自己对这个人的‘主权’。 我略微调皮的朝这个邱豪眨眨眼,带着若有所思的声音说:“我的‘龙之泪’告诉我,你,并不是原来的你了。” 在这个男人呆若木鸡的震撼中,微微哂笑,推开了松本美咲的手,走向了叶子容身边。 我与他很有技巧的撇开了这一杆众人,四目相对间,叶子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是怎么了?这话何必要对他说,今天,你吓到我的宝贝了!” “叶子容,你得意的模样看上去真是碍眼。”我勾着感人的笑容,却不客气的吐出了一串让对方眼角微抽的挤兑话。 “……那还真是抱歉!”叶子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粗着气冰冷道。 “哼……别得意的太早了,你男人的命格很特别,将来,你还会来求我的。”我不在意的耸耸肩,一脸的幸灾乐祸说。 “……什么意思!?”他凝神,煞气霎时的溢满了全身,短短的四个字,抑扬顿挫间却透着森森的警告意味。 “字面意思,毕竟是‘老生意了’,我倒是可以为你打个折,不过……”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在对方的警惕中顿了顿,一脸不怀好意的哼哼一笑。 “不管什么交易都……成交!”叶子容难得吃瘪的咬牙切齿道。 “好,”我满意的点点头,沉吟片刻缓缓道:“我要的人你是知道的,很简单,只要你的人不来干涉我的‘好事’即可。” “这……”叶子容皱皱眉,一脸为难的瞥了三米外的邱豪一眼,轻轻溢出:“这个好像不太容易,你也是知道,你那个烦人的长孙扩在邱豪心中的位置可非同寻常,甚至超出了对自己亲弟弟的关爱……” “所以我才需要你。”我不以为然的打断他,直奔主题。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的瞅了我一眼,艰难的点了点头:“好吧,不过我也不能和你保证什么,最多让我的人不干涉,其他的你自己解决,毕竟我的男人……很不容易搞定啊……” 我暗暗呕舌,还真是不得了,如此强势的男人,一旦坠入爱河,竟然是一标准的‘妻管严’!我勾了道讥讽的弧度,在对方的不自在中揶揄道:“……兄弟,看出来了。” 第十五章 恋爱中的叶子容真的很‘窝囊’,他小心翼翼的瞅着那个邱豪的眼神中流转的任何一丝情绪,唯恐自己会哪里‘伺候’不好了这个活祖宗般,整日的‘赔’着笑脸。 很难想象一个宛若帝王一般的男人,会愿意让自己落魄到这种地步,要知道,这个男人……不但这一世身份高贵,即便是前世也是英武不凡,冷酷不阿的人物。 虽然梦境中前世的我不善交际,可对这个男人还是印象深刻的,六界聚首时,我还清晰的记得,那时的他作为天界最高贵的六御帝王之一的西方大帝的第一猛将——天空战神,那时的他和半年前的他没有什么不同,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令人颤栗的冰冷,淡蓝色的蓝瞳里闪烁着狠厉的光芒,鸷冷的眼角随意的一瞥,都让被扫视的人宛若坠入冰窖,然俊美邪肆的外表又让精灵界的女人们无法抵挡住这样危险的诱惑…… 若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这个男人,那就是,不管前世今生,他,都是个妖孽。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见叶子容,对他的前世,我的梦境里出现的频率便越来越多了,说起来也是怪异,像我这样‘唯我独尊’的男人,竟然会独独对他印象深刻,还记得,六界聚首那日,当我的视线扫过他时,他俊挺的剑眉微微一挑,淡蓝的凤眼眯起了一道意外的弧度,随即,在我的略微诧异中,那毫无表情的冰冷俊颜竟绽露了一丝友好的笑意,虽然只是颔首间的功夫,可是这足以让我难以忘怀了。 因为,仅仅是我与他气场相触的那一霎那,便有了一种‘惜惜相印’之感,这也算是我在那场宴会的意外收获了。 真不知道前世的他若看到自己如今活得这般‘出息’该做何感想?一定很有意思吧……我冒着酸气的腹诽一句,不知不觉,嘴角便噙着一道莞尔的笑容,这算不算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表现呢?扪心自问,若让自己窝囊的对象换成是长孙扩,大抵,自己也会同样很没‘出息’、原则的宠溺对方的吧。 可是……这段期间任凭我再如何绞尽脑汁,都始终无法辨认出那个邱豪和我家宝贝的前世,到底隶属于哪一界,六界聚首中的哪一位…… 揣摩着‘龙之泪’最后的一次通灵,碧霞池内爆出的双魂……碧霞池的话我记得那是统领天界的第一帝王,大女儿的后花园……那是天界最为纯净和灵气集聚的地方,也是六界的每个修炼者最想得到的一块宝地,据说,在那地方修炼一年,相当于寻常地方花费百年才能达到的修为。 碧霞池虽然灵气纯净而雄浑,可那里并不允许任何一人修炼,再说,这地方除了水就是植物,哪里会有什么灵魂爆开?我颇有些黑线的寻思着:这个‘龙之泪’不会是在耍我吧? 婚宴过后,我亲自送了叶子容和他的男人地下室车库中,对于这个邱豪我始终保持着一份‘亲和’,虽然自己也知道,即便放下身段,这个男人也不一定会领情,不过有些事就是这样,明明做了也没用,但却又不得不做,因为,对于这个男人,我有太多的不可预测。自己的‘好意’和‘友善’不管有用没用,不得罪那就是上上策。 望着他们相偕离去的背影,我那本就不怎么高涨的情绪就更加落寞了,一个人怔怔的在昏暗阴森的地下室抽了一根烟,脑海里却都是长孙扩的影子…… 抵不住对这个男人的思念,我拿出车钥匙,随着叶子容他们先前离开的路线,缓缓的驶出了地下车库,抛下了还在宴会厅中等待的松本美咲,离开了这繁华的酒店…… 我当然知道自己这行为将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尤其是松本龙一郎,大概都气得小中风了,我早就说过了,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算计,我既然有胆量撇下她,自然是有着十足把握,松本早已耐他不得,如今这个大财阀早已是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我开着车,独自来到了长孙扩和那个女人的新婚住宅楼下,从下面往上看,那扇我并不陌生的窗户中的灯依然还亮着,我将座椅放下,静静的躺着,抽了一根雪茄,烟雾缭绕之际,我想象着此刻,那个男人在做什么?午夜梦回间,他的脑海间有没有属于我的身影…… 这就是我的新婚夜,躺在车里伴随着这样的臆想,虚幻的认为自己和他是那么的接近,而又讽刺的是,我竟然睡了个十年来质量最好的一觉。 然后,第二日,我是在一声声急促的铃声中醒来的,不耐的拿起手机,翻开滑盖,宫崎玲奈气急败坏的咆哮就这样第一时间的传入了我的耳间。 “你这个孽子!你到底在干什么!?难道疯了不成!!……” 没待对方那端的话说全,我便阴沉着脸按下了关机,利落的结束了通话。 疯了?呵!这辈子我就是太有理智了才会让我的宝贝和别人结婚!勾着森冷讥讽的笑容,我将手中的手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松本龙一郎是在家人愤懑的咒骂中离开香港的,我没有太大的惊讶,就是从前宫崎让我焦头烂额时,我对这个高傲的老头也始终保持着种不卑不亢的疏离,更别说如今正是宫崎如日中天的时日了! 我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回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松本美咲呆呆的枯坐在新婚的床榻上,一动不动,她见有动静,一个激灵,快速的一抹泪,僵硬的坐起身,惶惶然的跑到我身边,闪烁着楚楚动人的湿润眼眸,委屈的垂下眉,一个箭步的抱住了我的身体,哽咽道:“浅野,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我好怕啊……” 害怕?我有些好笑的看着全身因激动而发颤的女人,一般男人看到她这般模样都会自然的涌出一股柔软,‘怜香惜玉’的将她紧拥在怀吧? 没有多余的蜜语柔情,我沉着声,清冷的道:“我现在很累,想洗个澡。”遂,不怎么客气的微微使力扯开了她攀在自己身上的手。 “啊……好,我、我这就给你去准备睡衣和毛巾,我让下人去重换一床被褥……”她一怔,慌乱的抬头,忙不迭的点头,小心翼翼到甚至忘了追究我这一晚到底去了哪里。 “不用了,待会还要回公司,你忙你的吧。”我不耐的挥挥手,在女人的僵硬中,再没看她一眼便拿起毛巾进了浴室。 游戏,已经结束,我早已不想再费力气陪她‘周旋’了。 如果,一个女人对我有一定程度上的价值,我可以容忍她的任性和嚣张,贵族大家出生的女人,我从来不怀疑她们本身所具备的手段。 我可以容忍她为了‘监视’我而雇来的私家侦探,我可以容忍她为了将这场‘游戏’秘密的泄漏给报社,从而达到公诸于世的目的,我也可以容忍她派人打了几个交际场上和我亲近的小明星,甚至还悄悄让人用硫酸将其中一人毁了花容…… 我可以容忍,是因为这些都不足以为奇,从小,我就是看着我的母亲宫崎玲奈用着比这更险恶的手段沉浮在这‘后宫’之中的,可我却绝对不能容忍一个女人的控制欲,她犯了我最大的忌讳,不该试图控制于我。 她错就错在押错了宝,自以为那个八面玲珑的母亲可以成为永远圈住我的杀手锏,孰不知,对宫崎玲奈,我除了一份淡薄的愧疚便再无其他了。 当我从浴室整装出来,她依然维持着我进去时的样子,无措和惊恐占据着她的眼瞳,一切的变化似乎让她无法接受,见我冷着脸出来,没有丝毫情绪的穿鞋准备出门时她终于呜咽一声冲上来抱住了我的后背,那恐惧的力道大的让我甚至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浅野……是不是……美咲做错了什么?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我、我不能失去你啊……!” 我不耐的掰开了她紧拽着我腰间的手指,沉着声蹙眉说:“既然都结婚了,就别给我使些大小姐的脾气了,”在这个女人煞白的脸色中,我顿了顿,随即勾了一道冷酷的弧度淡淡道:“这不是你期待已久的吗?现在,你,只要乖乖的演好长孙夫人的角色就够了。” 第十六章 她瞬间垂下了双手,不敢相信的睁着不满血丝的双眼,苍白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震惊和凄凉,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一言不发的旋身离开了玄关,走出了那间到昨天为止还载满祝福和喜悦的新婚总统套房。 这个位置,既然是她煞费苦心谋求的,我当然可以成全她,毕竟就论身价而言,她也算是实至名归了。将来,我与她之间的模式已经泾渭分明,只要公众场合面带微笑,相敬如宾即可,至于私下,我不觉得自己还有和她周旋的必要,在未来的日子里她必须清楚的明白,我和她之间,一开始便是商业联姻罢了。 我不知道她是否有生出后悔之情,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这个女人,离婚是迟早的事,端看她什么时候能够‘觉悟’了。宫崎事务刚刚停顿了一下,这边,长孙氏的门主争夺战已经紧锣密鼓的展开了,消息传来,长孙雾已经到了回天乏术的阶段了。 我和松本美咲被正式而恭敬的接入了长孙氏主宅,杀戮之战早已势不可挡。 人类对权力欲望的追求和前世作为冥王之子的皇位争夺是一样的,讽刺的是,即便转世,我依然逃不出让人心惊肉跳的暗杀与被暗杀这样的怪圈。 长孙扩本就无意争夺,然却敌不过五夫人这边的高压,这个女人与其说是对长孙雾存着的是爱,不如说是一种令人不敢苟同的尊敬和顺从,为了长孙雾,她甚至不惜直直的跪在了长孙扩面前,请求他依了他父亲的要求,接任门主之位。 他虽然没有当场答应,可僵硬的点头已经默认了这个女人的乞求,不过,相应的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就是自己依然不出面加入角逐,只是把一切权利交予她,成功与否他长孙扩概不负责。 这算是个不小的难题了,在长孙氏有一个铁一般的规矩,那就是:但凡是家中女眷都不得出面参与或者干涉任何事务的商讨和决策。 虽然随着时间的变迁,这条规定已经有所松动,可毕竟是角逐最高权力这般的大事务,若她出面很难不引起波澜和指责。 这个要求,等于变相的拒绝了,长孙扩的意图很清楚,不过是希望他母亲能够知难而退,断了这个念想。 只是,大概连他都没想到,五夫人竟然在一个星期后给了他答复,长孙雾力排众议,同意了他的要求,答应了一切事务全权交由她来出面,一时间,‘后宫’里的女人轩然大波,连歃血门的主事者也哗然一片。 当冢本圣司将消息带回来时,我也意外的一挑冷眉,陷入了冗长的死寂。 这次我没有意料中的展露讽刺或者冷笑,我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隐隐发疼的眉心,脚一使力,座下的旋转椅倏地一转,背对着自家秘书,长久都没了声音。 为了一颗珠子,这个男人竟然‘恨’了我一辈子……真的,很不可思议,不是吗? 对于长孙雾的感情,我再度陷入了茫然,这么些年时时刻刻都可以感受到他眼中的厌恶和排斥,但为何这般纠结的感情竟然让他持续一生?毕竟,那时的我才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不是吗!?把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当作这辈子最威胁自己的假象敌人难道不是太荒唐了吗?! 而且,说到底,我也是他的亲身儿子吧? ‘主人……您是后悔了吗?您后悔当年和我相认了吗?’ 我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句来自灵识的缥缈之音,不若前几日的虚弱,这次的声音质地起了很大的变化……我一怔,有些意外龙之泪再度感受到了自己的波动。 ‘拜托你不要每次像鬼一样的出现行不行?’我抽了抽眼角,有些僵硬的腹诽了一句,只是我的腹诽这个家伙可以听到(黑线……) ‘……恩,以后小的再出现时定会先和主人您打招呼的。’听着这声音,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这没有人形的家伙一定正憋屈着嘴了…… ‘你是不是想说,长孙雾这些年的表现都是因为你‘捣乱’的关系?’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将心中最大的疑惑问出了口。 ‘呃……这……这……我只是想早点回到主人您的身边而已,所以……所以才小小的惩罚了他一下下。’灵识的声音本来就听起来很渺然了,再加上这家伙融入了些许尴尬和愧疚于其中,这听起来就更加费力了。 小小的惩罚?我不但开始抽眼角,连嘴角也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这家伙把我当小鬼来哄骗了吧?这持续了五六十年的恨意哪是一般的‘小动作’? ‘他现在这般状态,跟你有关吧?’我不客气的揭出了重点。 ‘主人,您要明白,为了不断净化自己,为了寻找您,我必须让自己活下去,虽然这个世界的灵力真是少得可怜,但只要通过人类作为媒介还是可以吸取的,因为这个原因,您也该知道,这长孙氏的历代家主的寿命都并不长久吧?’ 我闻言,微微蹙眉,但这家伙说的倒是实情,确实,历代长孙氏最高权力者的寿命都没超过七十的。我暗暗颔首示意这个无形的家伙继续。 ‘主人!我才不是什么‘无形的家伙’!’耳中忽然一鸣,渺然的声音忽然不满的一声低吼,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家伙还有人性化一面,而且,自尊心还不小哪…… ‘主人……您欺负我……’这次声音似乎有些呜咽了。 我再次黑线了:‘你这个家伙不是无形的东西是什么?还有不许随意的乱用读心术!’ ‘读心术?那是什么东西?主人,您的任何思想本来就与我相通的……’ ‘行了行了!你这家伙,别跟我东扯西扯的了,给我说正题。’我的耐心有限。 ‘主人……我不是‘家伙’!难道您忘了吗?我可是冥界的帝王级坐骑,您前世的第一神兽——冥海金蜃龙啊!’缥缈的声音因为不满而开始拔高。 ‘当年,您为了得到我杀尽了七十二干兄弟,曾经您是那么稀罕我,可是……现在……’声音开始趋向哀怨。 ‘那是因为你现在没用了,’我凉凉的插了一句,神兽?用人类的形容词的话,应该就是家里养的猫猫狗狗这类的宠物吧?再说,对这个家伙我还真没什么印象了,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个家伙前世根本没有升级幻化吧?(话说……从来就是一颗石卵吧!) ‘呜……主人您记起来啦?前世,我正要准备进化之际,就随着您一同坠入人间界了,初来这世界,因为时光隧印让我和您失散了,这里的确很不适合我这一龙族生存,但随着不断摸索后发现,原来可以把人类当作吸取这个世界灵力的媒介,所以当初我无聊之际便‘常驻’在了长孙氏。’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背着我到底使了什么小动作了吧?’我口气有些不善的问,这只乌龙,这些年可给我找了不少麻烦! ‘乌龙?那是哪一族的龙?’ ‘你今天废话真多,’我抽了抽嘴角,这家伙今天听起来精神很不错嘛…… ‘呃……那是因为我在人间的第三次进化已经结束了~主人,在没人的时候我便可以现出自己的原形了!’这声音怎么听就怎么让我感觉有得瑟的味道?显出原形?就办公室这点空间还想显出原形?我分明记得这种龙的原形要几百平米的空间才能勉强装下它的躯体吧? ‘我说……你这只石头龙还要跟我拉扯到什么时候?’我冷哼一声,再不说我就该考虑是不是要将这只石头摔到地上然后踩上几脚了! ‘别、别!我说我说啦!其实……当初他将我从您手上夺过后我生气之下第一次与他通灵了……’它的声音宛若犯了错的小孩,喏喏的嘀咕道。 我微微蹙眉,这倒是可以想象,龙,本来就是极其高贵的物种,它们可以知晓过去与未来,生来便充斥着王者霸气,脾气却又异常暴躁,既然这个家伙找到了我,又惊见无法回到我身边,恼怒之下与原主人发生通灵并恶言相向倒也是可以想象了。 第十七章 ‘恩,继续说下去,你当时都对长孙雾那老头说了什么了?’我运用灵识斜睨了它一眼,没有起伏的音调却比生气更具威慑力。 那只乌龙讨好的干笑几声,轻轻的嗫嚅说:‘那个……主人啊……能不能……能不能……不说啊……’ ‘你个畜生,给我惹了多少麻烦?现在知道害怕了?’我半真半假的佯装发怒的叱了一声。 那只‘龙’吓得脖子一缩,脸色一阵苍白,若主子发怒了,不要它了……哇!它不敢想象啦!被主人抛弃的蜃龙,它会成为蜃龙界的耻辱的!惊慌之下,金蜃龙忙不迭的赔着错:‘主人,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您可别抛弃我啊,您若抛弃了我,我……我……我就不活了!呜呜……’ 这只龙……真是有些无语了,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把它吓成了这样,不过,它的害怕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上界中的神兽里,就属龙族品级最高,被封为一等圣兽,接下去才是玄武、麒麟、睚眦、狻猊、狴犴……而龙族里也有三六九等分,像苍龙、翡翠龙、青龙、黑龙、银龙,而金蜃龙不幸又是龙族里阶位最高的,依照龙高傲不羁的脾性,契约主仆一生只立一次,一旦惨遭主人驱逐,那便是生生世世会被同族唾弃。 更残酷的是,一旦被主人驱离的龙,连麒麟者等下品阶的神兽都可以随意欺凌,这就难怪眼前这只乌龙会吓得直讨饶了。 ‘知道了!知道了!主人,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呜呜……’这只传说中的龙,今天这一吓得可不轻。 算了,事已至此,它这般鲁莽做法也是龙性使然,我暗暗叹了口气,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对了,为何与我遁入人界的上界者里只有我恢复从前记忆?’ 虽然我的记忆已经零零碎碎的苏醒了大半,但也只是很模糊的一个轮廓,譬如说,我想起了六界分别为:神、魔、冥、妖、影、无、人,六界以神界为尊,亦称为天界,最高统领者为‘帝’,其余六界次之为‘王’。 就好比叶子容,他明明是神界西方神帝的无极天空战神,虽然我是冥界的下任王者,可毕竟论起修为,自己依然还是隶属次界,可为何独独我记起了前世种种,而作为上界的他却真正的成了一介凡人? 金蜃龙微微凝声,略带沉重的道:‘那是因为我的关系,您和当年一同坠入人界的上界者一样,都被当时的神界天尊封了记忆,我们神兽超出六界,不在五行之中,因此不归任何上位者管辖,又因为我与您前世便立下了血契,因此您才能够先一步的忆起从前,不过……据我这几年发现,这西方一神界者不但侥幸逃过了天尊的封印,连前世的修为也恢复了两层……’ ‘是谁?!’我震惊的瞪大了眼,这也难怪我会不可思议了,如果真有这人存在,还保留着神界的灵力,而一旦此人心存歹意,那人界会出大乱,如果是因为那场六界‘浩劫’而被贬下人界,不管是谁,都不可能会逃过天尊的眼睛,除非……这天神是…… ‘不错,此人之所以不在封印范围内,就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人中战神。’虽然隶属天界的五极战神之一,却常驻人界。 ‘那这人……’会不会对我有所威胁?对未知且不能掌握的人、事、物,我都有着本能的谨慎和防备。 ‘问题不会很大,他既然恢复了前世记忆,当然也是明白不能坏了人界法则,主人不用担心太多,此人……不久主人会遇见的。’金蜃龙沉吟片刻,悠悠的道。 我倒是对遇见不遇见没多大兴趣,更没兴趣他会对人界造成什么样的灾难,毕竟我可不是可笑的地球守护神,我只在乎这人是否会妨碍到我未来的计划,至于他是谁都无所谓。 这只乌龙也并不是乖顺到你问它就答的,它也相当有原则,譬如当我问起心疑已久的问题,邱豪和长孙扩前世到底是何物时,它便立刻三缄其口了,倒不是不知道,而是说这些事必须靠我自己的能力去挖掘,这些被天尊可以加强的封印,只能靠自己不断的去突破,如果由它说出口,闹不好神界会对它实施天劫。 前世,毕竟是前世了……我仰着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深深的吸了口气,即便前世的自己灵力再高,法力再强,寿命再长那又如何呢?漫长的几百年对我来说就好像蹲在黑暗中煎熬着没有希望的未来,时间久了,感觉自己就好比一部杀戮的机器般,灵魂苍白而寂寥。 如今的梦境于我而言就好像是在看神话故事一般,前程往事,在我的内心深处,早已灰飞湮灭了。 随着记忆的不断复苏,我越发的涌上一种感觉,那场六界大浩劫,不管对我,或是叶子容而言都不算是一件坏事吧……如果再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我情愿生生世世的废黜前世的一切,和自己的爱人长度于这自由自在的人间界! 我相信,不久的将来,若叶子容也恢复了前世记忆,定会和我感同身受!因为,对这个于六界而言最弱的世界,却成了我们这些人如今最为眷恋的地方了。 经过三个阶段的进化,这只龙已经摆脱了外壳,显出了自己的真身,然对人界而言,龙是不可存在的神圣物种,我自是不会让它胡作非为的出现在人类的视线范围,这样就大大的束缚了它的行动,不过,它倒也是乖巧的紧,大约是被我吓怕了,白日里,它恪守规矩的‘挂’在我的耳畔处,呼呼大睡,到了晚间便耐不住性子的偷偷逃离了我的身边,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回六界各处‘鬼混’去了。 对了,忘了说明一点了,龙,性银。所以……这家伙晚间到底去了哪里,即便它闭口不说也是可以想象了…… 当然,最让我疑惑的还是那颗命定之泪,据金蜃龙说,这是从它还未进化时坠入地球,而从内部自然脱落的,虽然有些灵力,现在还不具备灵识,若放在其余五界中没有多大的用处,倒是此物落在人界,可以起到镇邪护航之功,尤其对它认定的主人,可以起到守护灵魂的作用。 后来,我才知道它存在的意义,若不是它,邱豪的死去必定也会让长孙扩魂飞魄散!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五夫人明目张胆的跳出,大大的造成了长孙扩的危险,这个女人如此糊涂,为了顺从长孙雾,甚至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儿子的安危。要不是我暗中将那些隐患拔出,她以为自己为儿子角逐的道路会有多顺畅?抑或是,自始至终,她都认为,自己能够在长孙氏摆话都是长孙雾的关系…… 当然,我不会与这女人计较,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不想再在我和长孙扩之间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阻碍了。 我派了宫崎帮的精英,设计暗杀了四夫人和六太太的儿子,这两人是近年来最野心勃勃的角逐者,虽然对我不敢妄动,可千不该万不该的动了射杀长孙扩的主意,其余一些庸碌之辈,虽然也有邪念,但毕竟对长孙扩没有造成实际意义上的伤害,所以,我留了这些人的性命,将他们送进了‘养老院’去残度余生。 世人只知道我手段残忍,为人阴狠,邪佞鸷冷,对这些,我从来不做辩解,因为,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当我再次见到长孙扩,是在他和那个女人新婚回门之时,庄严的宅邸全然没有一丝喜气,众人都生活在了我刻意布置的高压恐怖中,接连的暗杀和毒害,让这些后宫的女人,连呼吸,都是极小心翼翼的。 我没有因为心中的渴望而特意回到主屋去见他,而是留在了那座曾经与他一同欢笑嬉戏的果园一角内,静静的坐在那颗大树下……这里,曾是他明目张胆偷窥我的地方,这里,曾是他吊着都能睡着的地方,这里,曾是他下学一回家便匆匆赶来和我诉说心事的地方…… 这里,存了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了,我勾了勾嘴角……忆着忆着,敏锐的耳畔间便发现了有人踱来的脚步声,那人,在据我十米的地方突然停下了步子,我倏地睁开了眼,锐利的看向了来人,却在与对方的眼睛交织的那一霎那,溢出了一抹绝艳魅惑的弧度。 我知道的,宝贝,即使你再如何很恨我,可这个地方,你,永远都不会忘怀!就好像,我永远不会对你放手一般! 第十八章 我紧紧的盯着他的每一个神情到每一个动作,即使是眼中最微弱的一丝情绪,我都没舍得放过,他一怔,因为慌张,而匆忙的撇过了头。 这个孩子还是没变……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自觉到自己对我的反应,总是带着深深的局促和慌乱,尤其是全身的肌肉,仿佛第一次见到我一般,紧紧的绷住,连呼吸的频率都变了。 他瞥过去的半边脸,因为忽然遇见我而霎时不满了艳丽的潮红,尴尬使他前进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即便是这样,他,依然还在逃避着对我的感情。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优雅的起身,拍了拍粘在裤腿上的青草,踏着脚下稳健的步子,我勾着蛊惑的弧度,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 明明我和他距离还差好多,却已经惊的他往后退了几步,喉头紧张的动了动,吃吃的道:“你……你不要靠那么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一挑眉,蛊惑的弧度加深,唇瓣因为他的紧张而逐渐弯成了一道讥讽:“长孙扩,我想干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我依着他的要求,在和他相差十几步路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带着一贯的自信和狂肆的接着说:“无论,你是否娶妻生子,无论,你逃得多远,无论,这个冥氏和叶氏的实力有多雄厚,长孙扩,我的路早就已经决定了,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挡得了我!” 他因我的话而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回过头,忿忿的回视了我,头一次朝着我低吼道:“长孙胤轩!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接受这种感情吗?!哈!当然,像你这种独断独行的人又怎么可能去考虑这些!?”他突然溢出了一声嗤笑,冷哼一声:“我不懂你,那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懂你到底在干什么?!当年……你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然后就一走了之了,你把我当什么了长孙胤轩!?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参加我的婚宴,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什么命定之泪的秘密,我不想知道,我什么都不想听!!” 说到后面长孙扩已经开始歇斯底里的低吼了起来,他眼睛通红,恨恨的瞪着我,却始终不敢上前一步。这个男人,他,既恨我,却又怕我。 虽然内心因为他的害怕而有些恼怒,可这一切确实都是我一手造成的,虽然恼怒,却不后悔。 “……是这样的吗?阿扩,这就是你那么多年的感受吗?你,真的是如你刚刚说的这样,那么厌恶我吗?”半晌,我在他微微平复了些许情绪后,悠悠的开了口。 他怔怔的看着我,却又狠狠的撇过头,倔强的抿起了唇,却怎么都无法点头承认自己厌恶我。 冗长的沉静后,我勾着宛若陷入美好回忆一般的笑容,淡淡的溢出了对着这个地方的眷恋:“长孙扩,这个地方,我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温暖,这里,我知道了作为‘人’所有的情绪,这里,有着我最美的回忆……” “你……”他怔神的望着我和我身后的那颗树,倔强的眼睛因为我的重新开场而陷入了迷惘。 “我,好不容易渡过了叫宫崎帮的江,没想到,还有一座叫冥茵茵的山,不过,我要走的路早就已经决定了,现在我只是照着我曾经对你说的话去做而已,你逃避我,不敢接近我,所以我为了找你,只能自己一步一步的靠近……” “别说了!”长孙扩再次咆哮着打断了我的话,眼睛里却泄出了丝丝哀伤:“这些话,你都不觉得荒唐吗?!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你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吗?!” “如果你是因为害怕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轻撇嘴角,冷笑一声,狠厉的道:“我,可以杀了所有知道我们之间关系的人!” “你!”他狠狠的抽了一口气:“你!长孙胤轩!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我微微一笑,宠溺的看着他气得脸颊通红,全身发颤的表情,和小时候一样,我的少年,十年来从来没有变过。 “我……请你,放了冥茵茵……她……是无辜的!”终于,在再度平静后,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和勇气,却又在面对我时将吐出的话拼凑得不甚流畅。 我蓦的阴沉下脸,他一见我这表情,本能的像从前一般,身体一僵,刚刚还筹备的勇气霎那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了,这个小东西就是这样,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不知不觉就会爬到我头上了。 我趁他没敢抬头之时,三步并作两步的倏地向他走去,直到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一使力将他拉进我的怀中,他才震的回神,中午的阳光耀眼明亮,时过境迁,可那双唇依然如曾经那般艳丽而美好,我在他僵硬之际,倏地搂住了他的腰,临摹着那让人日思夜想的唇瓣,以疯狂的掠夺之势狠狠的攻占住了他的气息,他一阵挣扎,却都被我压制了下来! “……放……开我……混蛋!唔……”他气急败坏的一边垂着我的胸口,一边叫嚷,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我的禁锢。 即便是唇瓣就已经让我勃起了,我紧紧的按着他的后脑勺,他知道今天是无法挣脱我了,索性紧闭牙关,无声的做着抗议,我邪邪的坏笑一记,伸手猛的一扯他的衣服,伸进了其中,摩挲着那光滑细腻的肌肤,在他颤栗中,锁定了那左胸前的一颗嫣红的茱萸,用力的细细厮磨,他一阵低低的呻吟溢出,魅惑而柔媚,我这才不慌不忙的闯入了他的柔软的内腔中,肿胀的欲望让我仿佛想要吸干他口中的一切空气般,肆意的侵略者他的一切甜美。 就这样反复的持续着,我没有放过每一块地方,那一刻,若不是地点不对,我真的就想这样将他强占了,欲火越烧越旺,他从一开始的挣扎,到无奈的不动,再到现在,那双手已经不知不觉的攀上了我的脖子,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快感,银魅的丝线就这样从他的嘴角边溢出,直到我下面开始抬头,顶到了他的下腹,我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他,毕竟,时机和地点都不对。 “你……你无耻!”他早已感受到了我的挺起,魅惑的脸上涨成了羞耻的红,却因为自己太过享受而底气不足的低吼一声。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动她,”我暗暗压下自己的快要从毛孔炸开的欲望,嘶哑着声音,在他惊诧的眼神下,眯着眼低沉道:“但,相应的,你可以抛弃一切回到我的身边吗?” 他再次狠狠的挣扎,见我眼神犀利逼人,一时无法回答的他只能再次将头窘迫的撇了过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浑话!” “长孙扩,你听着,如果你不能来,那么,我只好过去了。”我依然直直的盯着他的脸,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肩膀,一字一句的溢出了我内心最深沉的誓言。 他惊呆的瞪直了眼,半晌,在我的惊讶间,眼泪竟不可思议的从眼底挣扎着滴滑在了莹润的脸颊上,他通红着眼,嘶哑道:“长孙胤轩!你知不知道,你的接近让我感到恐怖,多少个夜晚,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我都从噩梦中惊醒! 如今,你依然做着让人发指的行为,你杀了多少长孙家的人,又逼疯了多少兄弟?!以你现在的实力,明明可以用和平的方式得到这个位置,为何你却始终用最残忍的方式来上位!?你伤了那么多人,沾了那么多的鲜血,又做了那么多荒唐的事,凭什么还能那么冷静的站在我面前!?” 我柔柔一笑,深深的凝视着濒临爆发的他,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颊,他抵不过我的眼睛,窘迫着脸,刻意而重重的冷哼一声,再次撇了头。 “阿扩,你希望我从这个世界消失吗?”我轻柔的声音低低的呢喃出。 他神色一整,眼神因为我的话而陷入了呆滞,半晌都无法启口。 “你希望我死在你面前吗?你那么恨我,那么,你希望我就此从这个世界消失吗?”我没有给他多余的呆愣,继续紧迫的逼问着他。 他似乎被问急了,用尽全力的将我一推,挣扎出了我的怀抱,复杂的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喉间却溢出了一句呜咽:“我……真的希望,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你!”颤巍巍的闭上眼,几秒间便再度睁开,旋身便朝着花园的出口方向奔去…… 第十九章 他,再次留给了我一个背影,我,没有多大的失望,因为他的逃避,已经让我习惯了。 我再次回到了那颗大树下,静静的坐了下来,眯起眼,懒懒的仰视着空中的祥云,嘴角间又因为一抹回忆而勾起了微笑。 薄薄的晚霞淡淡的打在了这片大地上,由远及近,一个男孩背着书包噗哧噗哧的向我跑来,红扑扑的脸上满眼的欢欣:“哥,嘻嘻……你吃过天上的云吗?” “……”天上的云?我放下手中的书,微微挑眉,这个家伙,看他双手神神秘秘的放在身后就知道又有什么新鲜玩意拿出来‘炫耀’了。 “嘿嘿,没吃过吧,你猜猜看会是什么味道呢?”他头一歪,可乐的望着我,硬是将我的注意力调转在他身上。 “……”说起来,这真的有点把我难倒了。 “哼哼……不知道了吧~嘿!看!云来了哦~”他突然从身后蓦的‘献出’了宝贝,我一瞧,不由一怔,这是什么东西,两团膨大的圆形圈圈? 虽然不清楚这玩意,但是一看便知道那是平民化的不健康食物了,他这般‘神神秘秘’的进来,定是不敢让家里面的人看见了。 我没有太多的好奇,只觉得这一团东西做的的确有些小意思,又不忍心打击他,便好心的顺着他的眼神,挑眉笑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我以前跟你说的棉花糖球!比现在家里的瑞士糖好吃多了!”他甩开身上的书包,没有自觉大咧咧的躺在了我的身侧,掰开了一小块粉红色的棉糖,搁到了我的嘴边。 我这个人对食物没有什么特别的挑剔,可就是不爱吃甜食,即便是巧克力都从来不沾染半口,可望着他期待的目光,我还是张开了嘴,任由他将这甜腻的砂糖放进了自己的口中。 没有他说的那么神,但入口即化的感觉确实有些意思,仔细一咀嚼,就立刻发现了不过是蔗糖罢了,纯粹的蔗糖,不过是分子排列发生了变化才导致了蔗糖变成丝状物质。 可是,这也是我第一次感觉甜食的美好,虽然不过是一口廉价的蔗糖,可入口即化间,看着少年闪耀的目光,那丝丝的甜好像就这样随着口腔散开,慢慢的融化在了我的心里…… 我的少年,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清楚自己对我的感情?然而,人界毕竟不同于其余六界,人生匆匆百年光景,我却快过一半了,已经……不能再任由他使性子了。 待自己回到宅邸时,他已经赶着晚间开饭前,带着冥家的那个女人离开了,我没有太多的意外,便朝着自己的居室走去,却在走道间意外的看见了长孙雾的贴身管家。 “大……大少爷,老爷请您过去一下。”他微微低下头,恭敬中带着几丝惧怕,连眼睛也不敢与我正视。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家里一下子死了几个人,又疯了那么多人,几乎每个人都同他的反应一样,对着我,眼神都是飘忽而闪躲的。 “有事吗?”我微微皱眉,长孙雾寻我?这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了,这个男人怎么会寻我呢?即便是我暗地里剿杀了他那么多的儿子,他都不曾找过我‘谈话’,现在又怎么想着寻我了? “这……这,具体情况,奴才……奴才不知道。”大约是被我拧眉的样子吓到了,他慌忙抬头,一个劲的朝我直摇头,那用力的程度,我真的担心这头会不会就这样被甩下来! 我冷瞥了他一眼,没再与他多废话,便径直的一折身,朝着那幢快有二十年都没踏入的主屋方向走去。 守门的仆人见到我,慌忙的将门自动的打了开,没有从前那些繁杂的通报,竟然很顺畅的过了玄关来到了那间偌大的主卧室内。 床榻上的男人,早已没了年轻时的俊朗之姿,这便是人界的岁月,氧气,可以维持着人类的生命,却也可以将人类变得干瘪枯黄…… 男人那双意气风发的眼眸已经黯淡凹陷,大概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他缓缓的侧过了头,抬眼,淡淡的朝我瞥了眼,让我惊诧的是,其中,没有了这辈子我常见的恨与怨,只是淡淡的,什么情绪都没有参杂。 我暗暗的揣测着他的这次‘召见’,为了长孙扩?这些年,一直劝长孙扩能够回来,可以说是硬软兼施了,除了他,我已经想不出这个男人跟我之间还有什么‘共同语言’了。 按着长孙氏的祖训,我跪下在了他的床榻旁,默默的低着头,一脸恭敬非常的等候着他的启口吩咐。 他却愣是什么都不说,只是这样睁着眼,静静的看着我,这眼神,我无法用形容词来详说,好像是打量,又好像是观察,又好像是透过我在回忆,又好像是对这一生的一眼感慨。 这一世其实和前世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但身边的人事物都没有太大的改观,我很庆幸小时候自己淡薄的性子,对他当年突然‘失宠’于我后,没有多少情绪波动。 我不需要父爱,也不相信所谓的父爱,这是我打娘胎里出来下意识的记忆,虽然后来渐渐有了作为人的自觉后,也会常常忆起他对我曾经的‘宠溺’,可毕竟,这些记忆太过遥远了,遥远到,仿若海市蜃楼般的虚幻。 他,看了我很久,我也任由他看,没有丝毫的窘迫之类的感觉,这场谈话,注定不会是由我开头的。 然后,终于,他开口了,“胤轩……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是什么事么?” 难道你找我来,还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吗?不过是身子败坏了,还不至于得老年痴呆吧……我暗暗嗤笑一声。 虽然心里暗暗冷笑,可表面上我还是将面子做全的慢慢摇了摇头,低声道:“胤轩并不知道,还请父亲大人明示。” 然,他竟然抿起了嘴角,黯然一笑,略带着沙哑的声音说:“我,要你来猜。” 我抽了抽眼角,这个男人今天到底想干嘛?都快要临死的人了,还来给他整这一出是什么意思?我不认为自己和他有这等交情吧! 我不再与他盘旋,微微蹙眉,直接了当的硬声吐出:“你有话就直说吧。” 他眼神里划过了一丝悲哀,因为这丝情绪而愈发的让我感到了不舒服。 “这些年……我……一直……恨你……”半晌,他微微侧过头,面朝向了房顶,闭上了眼,带着一丝……羞愧的语气,若隐若现的吐出了一句颇让我惊诧的话。 我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地板,说真的,这个时候,其实我最想做的就是起身,然后甩头离开,这等废话,只会让我听得心烦。 “胤轩……你可……怨我?”他颤巍巍的再次转过头,锐利的眼睛里竟然透过了一丝光芒,很执着,仿若这个问题非要我回答不可一般的气势。 怨?没有爱,又哪来的怨呢?我这辈子还没有人可以让我有‘怨’呢,如果非要说‘怨’的话,那对长孙扩的一直躲避,多少是有些‘怨’的吧…… 所以我说,我真的对人类的复杂情感感到束手无策,就像现在的长孙雾,任凭我如何能揣摩一个人的心思,甚至说我揣摩了他大半辈子的心思,都是准确无误的,可是这一次,我懵了,难道不是因为长孙扩?怎么可能呢? “不曾。”见他这般看我,我略带着一副不耐和敷衍的口气说。 他凄凉一笑,那双苍老的眼睛里竟然有了一丝淡淡的氤氲,“怎么……可能呢?我知道……这些年,你是恨我的……” 他这话一出,我倒真有些无语了,我怎么就从‘怨’莫名其妙升级成了‘恨’了呢?敢情这个男人今天让我来就是为了给我‘忏悔’了?或者说这又是一种‘示弱’来达到其他的一些目的? 但是,我分明记得这不是眼前这男人的一贯伎俩吧?虽然我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过,但毕竟,在人类社会里,他长孙雾也算是个强者吧。 正当我考虑着是否该直接起身离开时,侧门里,五夫人捧着一碗药汤,带着一抹贤惠和客套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第二十章 五夫人恭顺的垂着眉,虽然因为那场‘强暴’事件,让她并不待见我,可场面上的功夫她却做的比谁都到位,有时候,人的外表真的算是一件很强悍的武器了。 她与我的母亲不同,宫崎玲奈是一个把野心挂在脸上的人,善嫉,狠毒,虚荣,光鲜艳丽,她把这些演绎的活灵活现,全然没有一丝隐瞒。 而这个女人就不一样了,她温顺,体贴,平凡,娴静,然内心却像杂草一般的坚韧,抗压!在逢场作戏方面的天赋,完全不亚于我那八面玲珑的母亲。 这种女人很有意思,也许前半生会很不如意,然一旦出现转机,她的地位将稳若泰山。 而我,从这个女人还没踏进家门前,就从来没有小瞧过她。 早在长孙雾没找上她之前,我便对她做了详尽的调查,当初,算是男人外面庞大的外遇军团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没有任何特点和背景,只因为和长孙雾有了一场露水之欢,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不惜毅然离家出走,找了一份工资不算高的小会计工作,连房子都是政府临时安排在拥挤不堪的棚户房里,就是这样的艰难的岁月,她愣是没有向家人低头,或者利用孩子找上长孙雾。 连金蜃龙都说:‘长孙雾此人,虽然在历代长孙氏家主里资质平庸,可独独桃花运极旺,如果真要对他的一生鸡蛋里面挑骨头的话,那唯一的瑕疵就是,他无法找寻到能令命定之泪亮起的女人。’ ‘总的说来,这个男人,用人类的话说,命格算是比较有福的了!’ 这点我完全不否认,就好比我母亲,仅仅是一眼执念,便让她将当年最纯真的一颗少女情怀寄托在了他身上,枉费了三浦明夫的半世守护,直至今日,依然没有拔出对长孙雾的情根。 再说眼前这个五夫人,也算是情深之人了,不过就是一场一见钟情的相遇,即便当年知道两人之间天差地别的身份,也甘愿为了这个‘花花公子’一般的男人独自漂泊,痴心守候。 当然,宅邸里的女人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对着长孙雾用情深厚的呢?她们能进这个家本来就因为出身不错,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却心甘情愿在一方天地下争斗一生,直至芳华不再。 “老爷,您快服汤药吧,”女人端起手中的陶瓷碗,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如今床榻前的伺候工作全权落在了她一人手中,虽然还是身份不高的五太太,然‘后宫’里女人的吃穿用资金也全部交由了她一手分配。 “不……喝了……青岚啊,你先下去吧,我……想和胤轩……说说话……”长孙雾吃力的坐起身,闻了闻汤药,皱着眉拒绝了眼前的陶瓷碗,他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是回天乏术了,服药,不过是找罪受的自欺欺人罢了。 “可是老爷,医生特别吩咐,一定要每天喝的……”女人焦急的蹙起了眉,她还想说什么,却在长孙雾撇过头的决绝中,无奈的暗暗落下了眼泪,僵持了几十秒,最后只能依从,掩面而去。 “胤轩……你,过来,”靠着床榻的长孙雾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上前。 说真的,我真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被消磨完了,跪了半个小时,腿站起来之际还稍稍有了些许晃,耐着最后的性子,皱眉,坐到了他的床榻边。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的耳畔处,我挑眉,等待着他的开口。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五岁的时候,就是因为这颗石头,我才……冷落了你。”他喘着气,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像是陷入到了当年的回忆中,断断续续的言语间却透着一股苍凉和……懊悔。 懊悔?我暗暗甩甩头,胡思乱想点什么呢! “……父亲,既然都是我五岁的儿事,我怎么还可能记得呢。”我冷淡的撇了撇嘴角,淡淡的敷衍说。 他缓缓的摇摇头,苦笑的弧度愈发深了:“你……不用……骗我,你这个孩子……从小就怪的很……任凭……我怎么……哄你,都不能让你……笑……咳咳……” “不过,我还是知道……你比一般的……孩子要来得……聪慧……甚至,聪明的……不可思议……别人说这话,我还……能相信,可你……你,不可能忘记的……那天,看到这颗……龙之泪,我第一次,看到……你笑了。” 我有些意外他对我的观察,有些事却是不得我否认,这个男人,在我五岁前,对我,是有付出爱的。 “我……第一次,看到……龙之泪真正的颜色……你知道吗……当时……我心里有多震惊……”他的眼睛仿佛回到了自己五岁前的样子,我无法形容,只能说,有些柔光,可就因为这淡淡的柔光,竟然让我的心咯噔一下,复杂,蔓延了我的眼睛。 “那颗石头……真是难以置信……它……是一颗有灵魂的……石头,在被我重新……拿到手心中时,它……竟然在我脑袋里说话了!虽然……这辈子……它也只说了那一次,可是……就因为那一句话……我的心,被一股浓浓的不甘……堵住了……”还一堵就是三十多年之久,长孙雾眼里的懊悔越来越深。 “你不用说了,我不在乎。”我别过头,甚至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暗自却再次对沉睡中的金蜃龙咒骂了一句:“妈的!你到底跟那老头说了什么!” 那金蜃龙很快便感应到了我的情绪,激灵一下,立刻醒了过来,透过灵识,我甚至可以看见他缩着脖子抱着头,害怕的嗫嚅一声:“主人……哇……我什么都没说哇……” 他微微一笑,没有因为我的冷漠而退怯,“其实……我知道……我这身子……都是因为……这颗石头……在作怪,它……现在……终于回到……真正的主人……身边了,咳咳……” 这是长孙雾重病来最长一次说话了,因为说得太多,这次咳嗽厉害到连腰都快直不起来,我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蹙眉,淡淡的说:“你好好休息吧,身子要紧。” “咳咳……不行……咳咳……有些话,不说,我怕……将来……就来不及说了……”他径自的顺着我的手,靠在了我挨过去的肩膀上,这一抹景象,连静候在门口的几个佣人都不可思议的瞪直了眼。 “是对……权利的欲望……和嫉妒……害了我们父子间的感情……再后来……看着你……越长越大……也越来越出众……我心里……是有自豪……和后悔的……可是,那里你已经……长大了……也更加的冷漠了……我想……总不见得……让一个……做父亲的给……自个儿子道歉吧……所以……所以……”说到此,长孙雾的老脸上依然划过了一股淡淡的窘迫和尴尬。 所以就陷害我至今?我暗暗冷哼一声,我都说不在乎了,你还啰嗦什么?说了半天,一切的恶源,不过就是那可笑的自尊心罢了…… 他的话有九分是真实的,但我不会相信,长孙雾打亲情牌的背后会没有任何目的。 正想着间,果然,长孙雾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断断续续的将最重要的目的打了出来:“胤轩……我不求你原谅我……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勾了一道讽刺的弧度:“你想说,让我放了长孙扩,是吗?” 他眼中因为我吐出的话而闪过了一丝光芒,慌忙的接到:“你……可以答应……我吗?!虽然,这是命定之泪……的选择,可是……这可是……悖德乱仑之事啊!不可以……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我不能答应。”我沉吟几秒,在他充满希翼的目光中,无情而冷漠的开了口。 他,因为我的断然拒绝而呆滞了几秒,最后化作了一道极其苦涩的笑容,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也是……我……早该知道的……” 看着他颓然从我手腕上松开的一双苍老的大手,怔怔的透过他,我仿佛看到了孩童里,也是那双手,带着一股子的作为人父的喜悦,宠溺的拂过我的额头,轻柔的唤着:“胤轩……来,爸爸抱抱……” 我将他的身子重新轻轻的靠在了床榻上,依然没有任何情绪的瞥了他一眼,却在起身之际,自己也没想到,竟然淡淡的溢出了一句:“你不用自责了,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一次也没有。” 第二十一章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口吻吐出这句话的,但,其中,我承认,多少是放了些真实情感的,也因为我的这句话,而让长孙雾那双黯然的眼眸怔怔的看了我半晌,最后,点了点头,阖上眼之际,一滴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在了发鬓处。 这是我五岁以来第一次和他正面的谈话,却也是最后一次,隔阂早已太深,有些东西,即便是有心表达,也没有那个可能了。 金蜃龙曾问我,有没有后悔和它相信,我当时却狡猾的没有回答……静静的从那间房间出来,五夫人早已等在门口多时,只要不在长孙雾跟前,她见到我是连招呼都不打的,直接窜进了房间去,那动作就仿佛,我会下毒害死长孙雾一般。 我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好笑的摇了摇头,扪心自问,我真的没有后悔过吗?这辈子,几乎,我从来没有做过令自己后悔的事,即使在旁人看来有多么不可理喻,多么惊世骇俗,我也会顺着自己的心意去一步一步的完成,可是,这一刻,我突然发现了心头涌上的一股浓浓的后悔,如果……当年我忍住了没出手去碰触它,也许…… 我甩甩头,没有再敢往下去想,不可思议的发现,自己,竟然也是个胆小的男人…… 对长孙雾残忍的对待,我从来没有怨恨,因为,我知道,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是我,一开始就封闭了接受亲情的那一扇门,我关的密不可漏,没有给长孙雾留下任何一丝机会! 我知道,今日他这般放下一生尊严的‘请求’不过就是怕将来长孙氏将因为丑闻而从此败落,虽然,其中融入了自己的感情,然说到底,毕竟不是纯粹的。 因为这次谈话,长孙雾甚至起了将宫崎玲奈接回来的打算,这辈子,说起让他最愧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于一片薰衣草花海里一眼邂逅,便付出一生深情的女人,这段时间,虽然五夫人总陪伴他在床榻,可他还是想在临死前将这个女人写进族谱中立为正统夫人。 然而,不知是不是天意使然,这事刚在长孙氏家族会议上一致通过,长孙扩的小娇妻,那个冥氏的大小姐便死在了我母亲的刀下。 得到消息的我,也不由的被惊到了! 我不觉得宫崎玲奈会有杀冥氏女儿的念头,果然,不消一天,正在办公室批公文的我就得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这个女人,果然是疯了,她花了重金竟然聘请了日本如今最大的杀手组织——魅野,而对象不是别人,正是长孙扩! 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女人发狂了,竟然远在日本还不安分!我电话给了三浦明夫,沉声的口气里第一次溢出了严厉和怒气,开始,他一口咬定一切都是他自己一人所为,直到我威胁说以后仇家报复,我将不再管这女人的安危,他才慌忙的改口,叹了口气,道出了致使宫崎玲奈痛下杀心的缘由。 而一切,不过就是我在新婚当夜,驱车去了长孙扩的楼下…… 我一直不对冥茵茵动手,不是因为我害怕她背后的冥氏势力,而是,我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得到我的宝贝,也许,我曾经是有将这个女人掐死的心,可,杀人不过头点地,用这样的方式是最下策的,然后,因为宫崎玲奈的这道追杀令,却让下策变为了下下策! 不过对冥茵茵而言,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也是最聪明的,最起码,她让长孙扩永远记住了她,也让我与长孙扩之间的矛盾又更深了一层。 这是我第一次愤怒到失控了,狠狠批了一顿三浦明夫,连电话都被我摔了个粉碎,因为这场追杀行动,而坏了我所有的计划,恼怒之下,我架空了宫崎玲奈在宫崎帮中所有的特权和股票,冻结了她在银行三分之二的财产,更是阻断了她企图再回长孙氏的愿望,我让手下的人告诉她,我会解决她的一切安保措施,和每月充裕的养老费用,如若没有要事,我将不会与她通话或者见面。 我的意思已经表达了很清楚,我与她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除了作为人子的赡养义务,其他的,概不负责! 回来的人说,宫崎玲奈气得砸光了一切可以砸的东西,最后,当场晕厥了过去。 我对她再也没有什么愧疚可言,任何企图伤害我宝贝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我虽然不能把作为我母亲的人怎么样,可对宫崎玲奈这样的女人而言,扼杀她的野心并不亚于要了她的性命! 我派人查探了长孙扩如今的状况,这个女人以这样方式离开,让他陷入了深深悲恸,一个星期都走不出来。 事已至此,不管怎么样,我与他之间已没了障碍,如此,我将不会再对他手软了。 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这次,不管他有多憎恨与我,我都会让他乖乖的回到我身边,即便要用强的,我也在所不惜。 解决了所有事务,当晚,我便驱车来到了他的住宅,打开门,里面一片漆黑,阵阵的酒气充斥着四周,当我踏进卧室时,他,竟然还在摸着黑的爬到冰箱处寻找着酒罐子。 我打开灯,那张憔悴的娃娃脸上像没了生气一般,我的怒火‘蹭’的一下便烧到了眼睛,勾了一道冰冷的讽笑,狠厉道:“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何必把自己作践成这样,当初,如果你乖乖听话,她也就不会死了不是吗?” 他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本来就对我惧怕非常,那女人死后,十多年的怨恨终于在顷刻间爆发了,他冲上去,掐住我的脖子,怒吼着要为那个该死的女人报仇,我没有把他的失控放在眼里,我不会让他悲伤太久的,虽然,这个女人成功的占据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一块地,可这不能改变他最终只能成为我的事实。 我倏地扯过他,捧起他的脸,狠狠的占据着那瓣让我渴求已久的红唇,陶醉在了他带给我柔软的触感和日思夜想的甜美中,忍耐了十多年的欲望痛得让我恨不得将他顷刻间就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正当我长驱直入,肆意的和他缠绵之际,却没想到,他趁我不备,狠狠的咬了我一口,那力度和速度,要不是我反应快,可能,连舌头都会被他就这样咬断! 我眯起眼,唇舌间早已闻到了属于自己的血腥之气,当意识到,在他心中,那个女人的地位甚至高过我时,我那汹涌的怒火炽烈到无法用理智来平息了! 对他,我已经没残余多少耐心了,从来,我就是一个跟着欲望走的男人,疼痛的欲火让我心中的野兽终于爆发,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我狞笑着将自己的巨根插进了他那美妙的唇舌间,畅快而肆意的驰骋在了他温暖的口腔中,他痛苦的呜咽着,眼泪也从眼角处溢出,可这一切却只能使我更加畅快而疯狂,胀痛的欲火积攒了太多,即便百下之后也没有要发泄的趋势,直到他的脸上涨得通红,痛苦得无法呼吸,我才不慌不忙的将这十多年的欲望全部泄在了他的喉间。 也正是那时,我听到了卧室外有人启门的脚步声,这种时候,我再清楚不过来人是谁了,不过,这次,我不但要让我的宝贝好好长长‘记性’,认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外,另一方面也是对对方的一种宣誓和警告:不管你是谁,都阻止不了我夺回长孙扩的决心。 当我摆好了一个姿势,准备在长孙扩的哭泣惊吓中进入时,卧室的门如期而至的打开了,我半跪在床榻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因为震惊而苍白着脸的邱豪,唇瓣间弯起了一道残忍的弧度,对着长孙扩轻柔的说:“如果,被你好友看到你现在这副尊容,他会怎么想你呢?” 极度的羞耻让他尖叫一声后,晕厥了过去,迎接着那个邱豪充满杀意的眼神,我不紧不慢的起了身,愤怒让下手中的饭盒袋子,直直的朝我冲了过来,迎面就是十几拳,我没有反抗,对这个男人,我算是给足面子了。 我虽然很给他面子,但有些事我必须现在,此时此刻让他知道,我长孙胤轩不是怕他,即便将来我最大的敌人会是叱咤美国商界的叶氏,我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的退怯之心。 第二十二章 五夫人因为我和长孙雾之间的‘谈判破裂’而对我防备更深,冥茵茵的死和长孙扩的一蹶不振,再加上长孙雾对我的态度有变,让她都不得不退出角逐。 那几日,她很忙,忙着去冥氏讨要她的孙子,忙着去叶子容的维多利亚豪宅,和邱豪商谈关于长孙扩的未来,她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殊不知,从现在开始,关于长孙扩身边的一切,都已经在我控制的视线范围了。 我知道那个邱豪对长孙扩必定另有打算,虽然叶子容与我立场相同,可这些不能改变那个男人那愚蠢的守护姿态。 我不担心邱豪,这个人的命格非常特别,金色命格意味着他人界之行的三道必死的劫难全出自神界最高执行者——天尊之手。这听起来的确不可思议,能让神界天尊‘忿恨’愤恨到要毁其魂魄的地步,很难想象,他的前世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我还清晰的能感觉到前次和邱豪对峙时,金蜃龙也因为他的灵魂而发出诧异的惊叹,这些都使我更加好奇于探索这个人的前世…… 我之所以根本不担心他对长孙扩的安排,是因为,他的第二道劫难已经迫在眉睫了,虽然他不知用什么办法逃过了第一道金色劫数,竟然可以用附身术死而复生,可,我不信他每一次都可以那么幸运! 正当我自信满满之时,一日,金蜃龙竟然‘鬼混’过了头,一天一夜都没有看到它回来,直到第二日的傍晚,它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化作了一道绚蓝之光,裹进了那‘龙之泪’的壳中,我凝神一探,惊异的发现,它,竟然受伤了。 ‘主人……你还是要小心那个邱豪,这个人,命不该绝啊……’ 我不知道它究竟是探寻到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它气息有些虚弱,问它缘由,它又眼神闪躲的不愿回答,也不给我再盘问的机会,便封闭灵识,独自疗伤去了。 它虽然闭口不谈,但怎么说我都是它的主人,自己神兽的情绪波动还是可以窥伺一二的,总感觉,它除了身负轻伤外,自尊心好像也受到了极强的打击…… 它的话,让我对邱豪不敢再有丝毫的‘松懈’,我加强并深入了对他的调查后,不久,竟得到了手下传来的最让我震惊的‘情报’,他,为了彻底的隔离和我长孙扩,竟然找上了日本的财阀巨头——渡道慎之介?! 如果,一旦这次被他得手,那么我将处于非常被动的状态,渡道慎之介,这个在日本响当当的大财阀,只要他跺一跺脚,日本东京证交所就要大地震的渡道财阀,即便是松本这样的大世家都不可能与之抗衡的。 我蹙起眉,难得的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间,我眯起眼,对站在一边的冢本圣司沉声道:“加强港岛各个飞机场的监控措施,不论花多少代价,都要给我查到他们秘密出关的航班!”只要逃不出香港就可以了! “是,属下定当竭力去办。”冢本圣司神情严肃,在我身边久了,他很清楚,长孙扩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长孙雾究竟没熬过今年,十一月末的一个清晨,回光返照的他突然胃口大开,平时早晨只喝西米粥的他突然嚷嚷着要吃饺子,五夫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却不料,在吞下第三个饺子时,突然哽在了喉间,众人一阵慌张,忙给他拍打顺气,可就这样折腾了好几分钟,他竟然带着微笑,咽气了。 这一年,我早已陆陆续续的接手了歃血门的一切大大小小事务,虽然,长孙雾在世时一直没有亲口说明将位子传于我,可只要是家族的人都知道,我早已握有实权,传不传位不过是个名分而已。 不过,歃血门也并不是一边倒的倾向于我,五夫人在长孙雾身边的十几年内,依靠自己的手腕也笼络了相当一部分歃血门主干,这些人依然希望,门主的这个位置由长孙扩来坐。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即使是在长孙雾丧礼送别会,都没有看到长孙扩前来悼念的影子,这‘不孝’之名一坐实,即使这些人有心也无力了。 长孙扩他不出现,我没有多少意外,一方面,我思量,他是担心自己一旦现身于长孙氏,我会将他扣在这个家,另一方面,他和长孙雾之间本来相处就淡薄的很。 只是连我都没想到,在将长孙雾的遗体抬出本家时,我敏锐的感觉到了眼角处的一辆不起眼的轿车,这辆车停靠的很是突兀,我蓦然回头间,竟然看到了他哀伤而惊吓的眼睛。 因为我锐利的‘回眸’,车子很快便在邱豪的掉转间离开,望着那辆显得有些狼狈的车尾,我露出了一道讽刺的笑容,长孙扩,我看你还能逃多久? 然而,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外的是,长孙雾的头七还没做完,这邱豪自己倒先出事了! 我虽然知道他会再有一劫,可没想到竟来得那么快,消息传来,是叶氏内部出的乱子,不过就是千百年来不变的权位之争,叶氏有能力,有野心者比比皆是,没想到发动这场绑架的竟然是这个蛰伏于叶氏分支多年的叶子锏。 这个人也算是颇有才干了,能力不在叶子容之下,只能惋惜的说他投错了胎,一出生,就输在了人生的起跑线上。 说真的,我不担心那个邱豪的死活,倒是有些堪忧这个叶子锏将来的命运,一旦邱豪死于他的设计之下,那叶子容和叶氏大佬叶世轩的反扑是惊人的,轻则,他将一无所有,成为一个潦倒落魄的废人,重则,便是把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不过,我还是要好好感谢他的,毕竟,因为他的‘意外之举’,给我夺回长孙扩,提供不少‘方便…… 邱豪被绑架后,那废弃厂房爆炸的第二日,我的手下便传来了紧急消息,长孙扩和邱豪身边的两个贴身保镖突然之间就消失了!明明都在我那些精英手下的监控下,可就一眨眼工夫,那两个据说是出自黑煞衣的男人,竟然在我的眼皮底下连夜将长孙扩转移了。 我派出了歃血门百分之八十的人力,挨个监控于各大宾馆酒店,却始终一无所获,好在,冢本圣司最终没有辜负我的吩咐,花了大力气,贿赂了香港国际机场的一高管要员,终于查到了这三人的名单在直飞日本的某班班机上! 我抿起了抹嗜血的笑容,带着难得的嘉奖眼神,定定的瞅了眼冢本圣司,淡淡的飘出一句:“公司百分之二的盈利。” “嘎?”冢本圣司歪了歪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作为你年终的奖金。”我笑意加深。 冢本圣司瞬间脸上绽露了狂喜的笑容:“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板大人!” 第二十三章 在金钱人情等多重诱惑下,机场终于同意给我一个面子,为了不打草惊蛇,直到最后一刻,机场才发出了广播,宣布延误,待广播一响我便大手一挥,将候机大厅包围了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我自信的踏着木屐在一群手下的包围下,来到了候机大厅里,只要略微一扫眼,便找到了那个脸色颤栗到苍白的我的宝贝! 当抱起他的一刹那,心中悬着的心,终于稳稳的放下了,我露出了这十多年来第一抹由衷的笑容,长孙扩,从现在开始,我会牢牢的抓着你,不管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今生,我再无所求! 我将他安置到车内时,他趁我不注意,竟然从袖管里拿出了事先便准备好的薄如蝉翼的小刀,狠狠的往自己的手腕上一划,血,宛若泉流般的沾湿了他的外衣,他始终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直到最后再也无法支撑了,才直直的倒在了我的怀中,我一怔,倏地察觉到了异样,却见车底滴滴血丝,顷刻便白了脸色,他就如此恨我,恨得不惜用寻死这样的方式来抗议吗? 我铁青着脸,连夜将他送到了医院,我拉过那个主治医生,用着极具威慑力的口气说:“一定要把他救活,不然,我要你们这些人陪葬!” 在我和一群手下的震慑下,那些穿着白褂的医生忙不迭的应允点头,颤颤巍巍的将长孙扩推进了手术间抢救包扎。 我一夜未睡,不眠不休的盯着救护室的大门,直到六个小时后,大门开启,一位稍稍年轻一些的男人,鼓着勇气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我没有一丝犹豫,箭一般的冲上去,拧着眉,眯起眼,危险而低沉问道:“他不会有事吧?” “没……没事了……病……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他说完,惨白了脸,吓得差点颓倒在地,我脸色一缓,一把推开他,直接往急诊室走去。 里面,一杆医生被我的手下都吓得一哄而散了,我皱皱眉,走到他病榻边,那张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那嫣红漂亮的唇瓣已经干裂惨白,我心里一抽,手,小心翼翼的附上了他的脸颊,长孙扩……我不会心软的,绝对不会!如果,你以为这样的方式就可以让我退却,那也太小看我了! 田中匆匆的走进来,揣揣的瞥了我一眼,口气颇有些为难的说:“主子,您看……这小少爷回去的话……这……”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以这样的方式将他带回去,确实不妥,先不论长孙氏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和麻烦,五夫人若见这般情景,定会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她现在不能把我怎么样,可‘流言’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我不在乎自己会遭歃血门的一帮老家伙指责,最害怕的还是会伤了我的宝贝。 “恩,”我蹙眉沉思了半晌,深吸了口气,淡淡道:“传令下去,今晚发生的一切要全面封锁,不许漏出去一个字!”说话间,我微微俯下身,一提气,轻轻的将床榻上的长孙扩抱了起来:“就把‘幻影’阁空出来,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田中惊诧的看了我一眼,虽然微微皱眉,可依然不多话的回过神,忙着去料理这一切的混乱了。 他之所以会皱眉头是因为这个地方是长孙氏百年前就设计的一道密室,前朝期间,这是一条为了以防万一而挖掘的秘密通道,时过境迁,那里早就没了用处,却依然保留着这道‘建筑’,我的用意很清楚,如今,安置长孙扩最好的办法就是——囚禁。 我知道,我的宝贝不是会束手就擒的人,只要瞅准时机,他还是会逃跑的,但是,我不能冒这个险,为了‘抓’他,我已经费了太多的精力,也等了太久太久,我不会给他任何一丝逃离我的机会和希望! 而那间密室对安排他是最好不过的,那里没有窗户,没有与外界联系的任何现代化工具,结构复杂又隐秘,连那道门锁都是经过最精密的计算器和钥匙组装而成,即便是身手再好的高手都无法轻易潜入的好地方! 想着想着,我勾了一道自信的弧度,我不怕等,十多年我都等下来了,我知道,未来的路对我来说很不容易,太多的‘意外’造成了我和他之间太多的‘阻隔’,我甚至可以想象,醒来后的他会哭闹会反抗,甚至还会变着法子的闹自杀,但我有绝对的自信,他会认清自己的内心的! 里面,我怕自己白天办公而让他寂寞,吩咐了几个极心腹的手下置办了许多能让他快乐的漫画,碟片和游戏卡,又引进了一些最高级的健身器材,虽然将他囚禁起来,我还是尽力的想为他做到更宽敞舒适。 我告诉田中,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那块地方,还特别嘱咐,屋子内不能有玻璃这种东西,连时钟也不能有,我说过,在这里,除了最终爱上我,我不会让他有其他念头的!而田中的任务便是每天将饭菜送入其中便可,虽然宫崎玲奈这个该死的女人给我制造了那么多的‘麻烦’,让我最终只能和一个‘死人’来争我宝贝的心,但接下去我会按照自己的方式来重新得到他,拥有他! 我的计划很简单明了,我不指望可以用‘甜言蜜语’来煽动他或者说是‘感化’他,我要先征服他的身体,让他带着对我的恨意,却又每晚离不开我的侵入,只要开发了他的肉体,让他最终能完全承受和习惯我的欲望,我不信那时他还能离得开我! 醒来后的他果然就如我预期那般,不管我怎么在他耳畔处吴侬软语都不能让他有丝毫的动摇,他的眼中,除了对我满满的仇恨外,便是不给予理会。 我知道这需要时间,所以不管他如何厌恶,挣扎,我都一笑置之,我喜欢他的这些小脾气,也喜欢他对我脸红发怒的模样,他的任何一个表情都能够狠狠的取悦于我,即使工作了一天疲惫不堪,只要看到他的脸,就仿佛什么都可以变得云淡风清了…… 我开始将自己的计划付诸于行动,虽然,每晚他都会哭的撕心裂肺,喉咙沙哑,可依然不能阻绝我要得到他的决心,然后,我发现自己对着他有着白天所没有的暴虐因子,看着他这般凄厉的哭泣、求饶,都让我浑身充满了激烈的颤栗,欲望也变得愈发的深沉硬挺! 我像一只饥渴了百年的野兽,日日的索取着他的身体,即便是为了公司的应酬而喝得烂醉,只要一闻到他的气息,我那欲望就瞬间变得高昂难忍,甚至于,喝醉酒的激情和欲火会让我纠缠着他的身体,断断续续的直到第二日清晨。 所以,他很害怕我喝酒,后来有一次,他见我喝醉着回来,索性鼓起勇气拿了硬物砸了我的后脑勺,那晚我眼前一黑,再醒来时,田中一脸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第一次大不敬的用着揶揄的口吻说:“主子,小少爷可够‘激烈’的,把你折腾到缝七针呢!” 回来后我没有怪他,倒是他低着头心虚了起来,一脸担心却又不想让我看出来的别扭样,很快便让我一扫之前的郁闷,重新将他禁锢在怀中肆意的亲吻了起来。 因为这件事,让他变得稍稍‘乖巧’了一些,再抱他时,他虽然虎着脸没给我好脸色看,倒有些后怕的不跟我推推搡搡了,很容易的便让我得了手,因为他难得的‘温柔’我连本带利的整整要了他三天!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除了做得没力气时,用嘴给他喂食,便再接着压榨着他的能量,连上厕所的工作都是由我亲自抱着才完成,还记得刚开始他哭闹着不让,可在我的强硬下又动弹不得,我说:“宝贝,要么你就给我忍着,要么我抱着你去厕所解决,你自己选择。” 倔强的他一开始不愿意,直到实在无法了,才又哭闹着软了下来,在我抱着他去卫生间解决时,他因为我专注的眼神而瞬间崩溃了,整个头的埋进了我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长孙胤轩!我恨你!我好恨你!哇……” 听着怀中人的抽泣声,我无声的笑了,今天真的欺负了他太狠了,看他解决了差不多了,我猛地将他重新抱起,放回到床前,小心的安抚道:“好了,不哭了,我再也不这样了行不行?不哭了宝宝……” “真的?”那双令我爱恋的皎月眼眸含着眼泪,怒瞪着我,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我发誓。”我无声的笑了笑,还特意的举起了手,做了个发誓的举动。 他眼眸转了转,抽泣间,于我不注意时,张口,狠狠的在我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直到流下了血丝他才松口,在我的挑眉中,竟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十四章 我每日都开发着他的身子,从不放过他任何一个敏感地带,他的耳侧处、胸前那两粒漂亮而诱人的粉红、他后背连接股间处的肌肤和大腿根部…… 这些地带,都因为我的强势侵入而变得敏感异常,现在,只要我轻轻的碰触他的身体,他便闭紧双眸,全身哆嗦颤栗起来。 渐渐的,我深沉的欲望终于带动了他沉入其中,每个销魂夜晚,我都狂暴的在他体内放肆的戳刺,那被我完全开发的后庭因为我凶猛而沉重的顶撞让他上下颠簸,野蛮的销魂快感令他哭泣了出来。他闭紧双眸全身哆嗦抽搐着,就连唾液从性感嫣红的小嘴里流出来,滑落下颚都无法控制。 在这间我把他囚禁的房间里,我与他之间,没有多余的语言,除了‘噗噗’!银靡之声,和一幕幕让人血脉喷张、热血沸腾的画面外便再无其他了。 我开始期待他为我沉沦的那一天,见他在我身下越来越不自觉的放浪形骸,我知道,我离成功已经越来越近了,然,在一次与他激情的高朝后,他却一反常态,绝望的苍白了脸,在我的始料不及中开始了对我无声的抗议——绝食! 那个夜晚,跟从前无数个夜晚一样,我从公司回家,晚餐过后,便抱着他强硬的开始耳鬓厮磨起来,听见他不自禁发出的嘤咛声,我短促的一抽气,身体压向他,没有多少前戏的便将胯间巨鞭用力插了进去,他“啊……”的一声,摩擦内壁的快感让他忘了羞耻,几乎让他无法承受。情不自禁间,他的手臂已紧紧攀附住我的宽肩,两条修长大腿也以毫无矜持的姿势死死缠住了我的腰部,体验着被狠狠填满的饱胀畅快感。 越来越敏感的他也越来越经不起我的作弄了,几十下的狠插过后,他娇躯酥麻的颤栗着,妩媚的脸上满是临近高朝的渴求,我坏心眼的突然停下了身下的动作,邪肆的盯着他让我快意的脸。他一顿,极度的空虚让他不得不睁开双眸,银乱的吟叫着:“不要……动啊……不要……停……” 我勾了勾邪佞唇瓣,有力的大掌摄住他尖尖的下巴,强迫对上他欲望渴求的眼眸,“宝贝,快说爱我!” 他迷惘的眼神忽然一怔,那两片雪白的脸颊上霎时便染上了两片醉人的酡红,羞耻感促使着全身的血液直往他的脸上冲击着,他尽量躲开我灼人的视线,却又在我刻意的坏心眼摩擦间又再度崩溃了! “不……不要……”他无法自抑闭上眼,双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纠葛的眼中闪动着痛苦的光芒,却怎么都无法将那‘爱’字吐出。 “宝贝……不说出来,今晚我不给你哦!”我忍着巨大的快感,艰难而故意的将坚硬庞大的巨根从他身体里慢慢抽出,细细的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在他越来越痛苦的表情中,忽然狠厉一吼:“还不快说!” “给我!求你……给我!求你了……呜呜……”他惨白了脸,终于在我快要全部抽出时,被逼人的欲望折磨得濒临疯狂时,大喊出声:“不要!爱你……我……爱你!求求你……给我!” “给你,我的小骚货!”我邪魅一笑,畅快的托起他的臀,握住他早已发软的腰肢,蛮横的拉扯开他的双腿,结实的腰身用力一顶,就这么把胯下的巨大硕物精准的攻占进他湿热的后庭中。 他尖叫一声,困难的不断摇摆着臀部,敏感而剧烈哆嗦,难言的酥爽滋味让瞬间便进入了疯狂的高朝中! 那一夜,我感觉自己陷入了巨大的胜利中,不管这种方式有多么卑劣无耻,最起码我跨进了一大步,我自信满满,再不久我会让他在清醒中开口说爱我! 可是,也就在这第二日,他绝食了。 田中将饭菜送上几遍都被他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当我回来时,他告诉我,长孙扩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我一怔,微微蹙眉,倏然回忆起了昨晚后半夜高朝后他突然侧身而睡的情景,蓦地沉下了脸,了然了他心中的纠结。 说爱我就让他那么别扭不甘吗?!我怒火中烧,从田中拿过新准备的一盘食物,‘砰’的踢开了房门,却在他泪眼朦胧中,熄了火。 我上前,涎着笑脸,不瘟不火的走到他身边,刚想说些什么,他却冷然着脸,倏地转过了身,背对着我,任我怎么好话说尽,他依然没有一丝动摇。 我强硬的扳过他的身体,他的反应突然越发的激烈,忿忿的瞪着我的眼睛,低吼道:“不要碰我!你这个杀人凶手!长孙胤轩!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我危险的眯起眼,那一刻的挫败感,让我内心窜起了一阵汹涌的怒火,这算什么?他想强调什么?为了否认对我动心,就想用这方式来拒绝我吗? “长孙扩,我可以不计较你刚刚说的话,但你今天最好给我把饭咽下去!”我隐忍着怒火,依然沉着声,淡淡的看着他。 他毫无畏惧的反瞪了我一眼,在我蹙眉间,骤然出手,打翻了我手上的碗筷,‘砰’的一声,碎了一地! “你……”我眯起了危险的眼,强大的怒火已经无法压抑,空气中弥漫着狂风暴雨般的阴沉和森然,他的脖子应激性的一缩,害怕的闭上了眼睛,我深深的一个呼吸,握紧了拳头,低沉道:“你今天,到底吃不吃?” 他睁开眼,愚蠢的勇气似乎又再度恢复了,“长孙胤轩!你的感情让我恶心!你滚开!我不会吃的!你所有的东西我都不会吃的!你让我饿死好了,我情愿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狰狞的皱起脸,暴怒之下,理智已经脱缰,我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脸上,看着他倔强的脸颊,愤怒杀红了我的眼,戾气让我粗暴的拉扯下他的睡衣,没有任何预料的冲进了他的身体,他吃痛的大喊一声,我没有丝毫的怜惜,勾着冷酷的笑容,强暴了他! 他的绝食行动愈演愈烈,我的性情也被他逼得接近了兽化边缘,那时的自己,暴怒之下好像变成了另一人一般,只要他一激怒我,我就鞭子相向,狠狠的抽打着他,直到他陷入晕厥,看着血肉模糊的现场,我又在霎那间回过神,呆呆的看着自己暴戾造成的混乱,心痛的将他紧紧抱在怀中,不停的道着歉,呢喃着自己的爱意和忏悔…… 我明明知道他的用意的,他一直挣扎在爱与恨的十字路口,因为太难抉择,让他索性想到了自我了断,但这里根本没有可以寻死的东西,然后,他想到了这个激怒我的方法…… 是的……我明明知道他的‘阴谋’却怎么都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直到,他再也塞不进任何东西,得了厌食症时,我开始慌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让长孙家的私人医生肖恩为他打起了吊滴,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看着他就这样在我面前死去! 肖恩说,他得的是心病,打吊滴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让他吃东西,这个私人医生的脸上虽然掩盖了他对我囚禁长孙扩的震惊,但言词中还是多少带了些许的不客气。 无奈之下,我只能将他和冥茵茵的儿子——长孙仕宸当作了让他吃东西的筹码,我威胁他说,若他不把食物吞下,那这个孩子也别想吃了,如果不想你和冥茵茵的孩子就这样饿死,就乖乖的给我吃饭! 这招还是挺有效的,他虽然恼怒忿恨,可也知道我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不敢不从,只能每天忍着恶心,将食物慢慢的吞咽,有时候实在难以下咽,我只能变着法子的加强威胁力度,改着‘名号’的把他的母亲给‘提’了出来,这边一双管齐下,又在田中的劝阻下,我暗暗的妥协了,终于答应让他离开这间卧室,他的厌食症才渐渐的好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要让长孙扩真正的从往事中超脱出来,我反思了很久,发现,自己对他有些操之过急了。 要征服一个男人的肉体对我来说确实不是难事,可要征服一个男人的心,我不该这般轻易被挑衅继而动怒。 我开始将更多的时间用在和他相处上,不是床上的那种相处,为了让他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我收敛了自己的乖戾脾气,转而对他实施了怀柔策略。 而如今真正能打动他的便是那个他和冥茵茵生的孩子,我不是个会喜欢孩子的男人,但这个孩子确实讨我喜欢,长得和长孙扩的那双眼睛极像,长大后能够想象也是同长孙扩一样,也会是一张精致漂亮的娃娃脸。 我很喜欢他的那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眨巴眨巴的盯着我痴笑,凝脂般的脸颊上镶嵌着一个漂亮的小酒窝,笑起来时,眼睛弯成了一条缝,用一个在日本很流行的形容词的话……萌,对,很萌,萌的让我爱不释手,有时候,我回来最想做的第一件事倒并不是急着去看长孙扩,而是从田中手中将孩子抱起,狠狠的闻闻他身上的属于小孩的一股奶气,逗逗他那细腻的小脖子,惹得这个小屁孩咯咯咯的直笑…… 说真的,当时我为了让长孙扩吃饭,把仕宸拿出来做威胁时,心中还真是很不舍的,有几次,长孙扩实在吃不下去,我刻意的让田中将孩子弄成因为饿了才苦恼的样子唬住了他,其实,私底下田中早将孩子喂饱了。 我把长孙扩重新放了出来,却没有让他恢复长孙氏少爷的身份,人前,我并不隐瞒对他的欲望,以我的脾气,一旦将他放出来,也不可能让我们之间的关系转入地下的。 当然,我与他之间的这段关系注定不会一帆风顺的,虽然长孙氏千百年来都无视着政府的法律法规,依然贯彻着一夫多妻制,但,毕竟,我和他的感情太过让世俗所惊骇了。 家族的人都惧怕我,表面上依然恭恭敬敬的,没有一丝非议,然私下的流言是无法控制的,我知道,我的宝贝,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我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去关注他的心情和想法,虽然手段依然过于强硬,但至少,我与他之间的相处模式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白日里,我不再约束他的行动,虽然还派了四五个保镖跟随,(我知道邱豪的两个手下依然在找机会来截人)。 我将我们曾经的那个果园开发成了为小仕宸特意做的游乐园,每天从公司回家,我会带着他和仕宸一起在那里带上几个小时,直到孩子和他都累了。 说起相处,有一件事不得不提……那简直是毁了我一世的英名…… 我从来没有恋爱过,也不知该怎么和爱人增添人类口中所谓的情趣,为了这事,我第一次‘不耻下问’的僵着脸问起我的秘书冢本圣司:“有什么方法,能让另一半……感动?”然而,他震惊了大半晌,动了动喉咙,好久才憋出了几个字:“亲自下厨,做……做饭……试试看。” 我皱皱眉,下厨?烧菜?怀疑的瞥了他一眼,这家伙确定这个会有情趣?不过,下厨到底有些让我为难了,这辈子即使在日本最艰苦的时候我也不曾碰过一下炉灶,可……若可以让长孙扩开心的话,我倒也不妨试试,毕竟,这辈子我学什么不都是手到擒来的嘛?难道这还能难倒我? 然后,我第一次围上了围裙在田中惊得快把下巴掉下来的惊诧中,下了厨,准备给我的宝贝一个惊喜。说起来……这事还真是值得一提,我发现这世上最恐怖的工作就是厨师了……厨房里,我拿过一旁的卷心菜和菜刀,可却着实傻了眼,想了半晌,皱着眉终于想起了早前切西瓜,就是嘛……这怎么可能难得倒我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嘴角得意的弯起了一道笑容,在田中和厨师们‘恐惧’中,我画葫芦画瓢的将那只圆圆的卷心菜切成了十几瓣,一股脑的扔进了滚烫滚烫的油锅中,发挥了自己所有的‘能动力’……当然,最后的结局不外乎是一团黑糊糊的黏成一坨,冒着烟的黑菜,我第一次森森的感到了什么叫丢脸,眼角暗暗的抽搐了几下,正想着丢进垃圾桶里,却不料自己的窘样竟然被跑着进来的长孙扩看见了! 不知道是谁那么八婆去给他传的话!我暗暗的咒骂了一句:若被我知道了,准饶不了他!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那天,他指着我的脸,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虽然我很高兴能让他那么开心,可如果以后都要用牺牲我形象来换取,我抽了抽嘴角,得了,那还是算了吧! 晚上,我和他不再是以‘疯狂的做爱’为主旋律了,我会将公文带到他的房间里,费劲的上演激将和‘苦肉计’,带动他帮我一起处理起了繁琐的公事。 我看着他,渐渐的从对我的恨意中慢慢的超脱了出来,也慢慢的开始正视起自己的内心,虽然他依然不愿开口说爱,可在行动上上,他开始听从了自己的内心……田中说,欲速则不达,早前我虽然嗤之以鼻,可如今看来,‘对付’长孙扩这般别扭的性格,‘煮水青蛙’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我和他之间越来越习惯,或者说是享受这样的相处方式,这时候,对我而言,说爱不爱的都已经无所谓了,慢慢打开心绪的他,我不时的可以从他眼中窥伺出对我浓浓的关心,每个加班的夜晚回家,也可以看出他的焦虑和等待…… 我以前都不在乎这种言语上的坦诚了,孰不知只有实实在在的感受才是最重要,最幸福的。 另一方面,我的所有前世记忆都慢慢的苏醒了过来,包括邱豪和长孙扩的前世!也终于知道了,为何神界天尊会刻意的将浩劫这段记忆加封了! 无怪乎金蜃龙会见到那个邱豪心惊胆颤了,因为,这个男人,的确有让它心惊胆颤的资本,那个男人的灵魂,前世,竟是震惊六界的九华帝尊! 九华这个名字,对所有六界的神妖而言都是一个遥远的神话,以至于我也只是微微的记得,当年,九华是第一个作为神界的帝尊统一过六界的至尊!根据神卷记中描述的,直到一亿三千年后九华逝世,魔界为寻求超越,不再服从于神界号令,随与神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最后,虽然被神界打得溃不成军,可神界也从此无气大伤,四界乘机大乱,从此,六界独立,互不干涉。 就这样又过了几百亿个岁月轮回,直到神界最高预言顺算出九华不久将再现六界,这让当时的神界天尊隐隐的感受到了这一预测的威胁! 虽然预言师猜出了九华的元神不久将再度临世,可无论如何都算不出他将以何方式再度降临,然而,让我不敢相信的是,这个叫九华的,一出世竟然好死不死的让他给碰到了! 不错,就是六界聚首后的那场‘浩劫’!九华的元神竟然化身到了那碧霞池中的九天双并莲上!而前世的我在‘无聊’之际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撞上了…… 那碧霞池,当年是碧霞元君的一座后院,那里灵气集聚,得天独厚,可以说是六界最适合修炼的地方,但此地又极度偏远,不适生物居住,所以,那儿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座无人问津的仙境之地…… 那个夜晚,我终于忆起了邱豪那家伙前世出世的一幕幕和那场被封印的浩劫! 我见到那朵莲花之时,便是我遇见长孙扩前世之时,那时的长孙扩也只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孩,当我准备将他抱起带走,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挣扎的从我挣脱离开,跳上了那株九天莲花上,我定睛一看,莲花已经被某个先一步到达这里的人给折断,随着花瓣的凋落,里面赫然现出了另一个婴儿,虽然还是个孩子,可眉神间却已然透出一股帝王之气,随着他一声嚎啕大哭,那般声音,齐聚天灵,翻江倒海,宛若九天之上的磅礴浩然之地,延绵不绝,清流而下,融合日月,幻化天地,竟然有直逼六界之势! 第二十六章 这是前世的我第一次听到这般震惊的声响和凝聚天地之精华的灵力! 当莲花全部开启之时,九道精光以不可逆转之势直冲云霄,神界天帝大震,众六界个神妖一片惊神哗然!所有六界各神都瞬间齐聚在此,瞪大了双眼,‘观看’着这道亿万年都难得一见的奇观。 大家心里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事实:九华帝尊的元神再次复活了,六界……将有一场大变! 那时候的神界天尊脸上一片阴沉,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倒是这个花园的主人,碧霞元君!她是帝后最宠爱的女儿,在神界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尊崇,当莲花与众人眼前爆开之际,是她,第一个咧开了欣喜若狂的笑容,冲上去去,将那清冷而透着震慑六界的强者之气的男婴孩轻轻的捧在了怀中,她眼中透着对那孩子无比的爱怜和宠溺,就仿佛,那个婴孩是她的亲身骨肉一般。 可那瓣九天莲花枯萎之际,我感到了一丝不妙,男婴刚刚还红光满面的脸上忽然闪过了一阵黑色的煞气,我想起了刚刚到此处之时,那花瓣已经被那个不知名的小妖给折断了根植,若在不该开启的时候打开花瓣,那边意味着这个孩子将在一出世就不得不接受天劫! 天劫,根据自身实力来决定次数和威力,实力越强,就意味着天雷的次数和威力越大,实力越弱,那相对的,次数和威力都会大大降低。如果,没有那个作怪之人将那朵九天莲花连根拔起,这孩子,将再次改变六界格局! 显然,不止我一个现场之人发现了这个婴孩受了重创的事实,虽然许多各界之神都发出了唏嘘的感叹之声,可更多的上位者还是悄悄的放下了半颗心。 然这个变化让碧霞元君急得宛若热锅上的蚂蚁,她痛惜的轻柔着那个孩子,暴怒,一览无遗的绽露在了她惊艳六界的娇容上,愤怒之下,她打开了通晓过去的‘灵慧之镜’,抓住了那个将那朵她最心爱的莲花拔起的始作俑者,那个冒失鬼不是别人,正是那妖界涂山一脉的狐妖——九尾灵狐! 我实在好奇这个碧霞元君为何会如这般的狠戾的对那个刚刚修道千年的九尾灵狐施予天罚,后来,还是金蜃龙将原委缓缓的告诉了我…… 碧霞元君爱莲成痴那是六界无人不知晓的事实,而这方碧霞池又是她极度钟情之地,然,这三千年来,荷塘时有一朵莲花最最抢眼且惹她怜爱,那便是这朵鹤立鸡群而花瓣根部的九天并莲株!从它出淤泥拔起,到渐渐的绽露出荷苞,她一直对这朵异乎寻常的莲花保持着高度的关注,再渐渐的,她发现了这朵莲花在以不可思议的变幻速度吸取这一方的天地灵气,再后来,她发现了其中婴孩若隐若现的幻成真身,再后来,她开始帮助其不断融会贯通这周身的灵气,再后来…… 有些言语不必多说,三千年来,她对这朵九天并蒂莲的倾注的爱已经不是用一般的怜爱所能形容,这是作为一个女人一生所有的母爱! 在知道有人将她这个守护千年的孩子一朝折损的事实,又如何不会震怒?!虽然,在场的狐妖苦苦跪地请求原谅,甚至,连她的父亲,神界天尊都出言阻止,都无法平息内心的暴戾,一怒之下,她毁了那个九尾灵狐千年修为,将其打回原形后,关在了她用来专门吸取妖邪精血的‘幻裂’洞中! 让我好奇的还是长孙扩的前世,他明明也是出自那株九天并莲蒂,却并不是所谓的血缘至亲而是作为九华帝尊的一守护童神现行出世,前世的我便对这个孩子‘一见钟情’,这是孤寂了千年的自己第一次感觉到血液里充斥着一种叫爱怜欢喜的情绪,在众人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个九华元神身上时,我偷偷的将那个守护童神揣在了自己的怀中。 我本能的感觉,不能将这个孩子交出去,从神界天尊对那个九华戒备谨慎的眼光中,我清楚,他,不会让九华重现六界,他,会用尽各种手段,让这个震惊六界的婴孩最大可能的‘夭折’在‘摇篮’之中! 所以,我当时第一反应便是,不能牵连到这个我喜爱的孩子身上,那个孩子,他是我的!我绝对不会交出来,即使要赔上我身后的整个冥界也在所不惜! 然后,那时的我还是太天真了,天雷终于降临到这个九华元神的身上,在一杆众人目瞪口呆的惊呼中,一声高过一声,直直逼向那个刚刚立起来的小婴儿身上打去,那个孩子睁开了那双艳丽而清冷的金色双瞳,镇定自若的漂浮在了碧霞池之上,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肉躯挡下了那一拨比一拨强大的天雷,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怀中藏着的小婴孩开始了狠命的挣扎! 我从耐着性子的呢喃劝慰到最后不得不使用冥之网的将之强硬的定住,可当那个九华捱过第八道天雷时,他竟然口吐鲜血,不能自持,我怀中的孩子竟然硬生生的撑破了那威力无力的禁锢之网,怒瞪着鲜红的血眼,狠狠的咬了我一口,便在众神的惊呼声中,跳到那九华身边,“呜呜……”凄厉的哀叫一声,抱着那九华的身躯,与之共同承受了那第九道天雷! 我再也无法忍住惊恐,大喝一声:“不要!”,却早已来不及,那一双魂魄在六界眼皮底下竟同时魂飞魄散了! 我的梦境到这里,再也忆不起后续之事,那晚抱着长孙扩惊醒,前世的他陪着邱豪‘魂飞魄散’的场景让我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冷汗涔涔! 长孙扩迷糊着眼睛,起身惊讶的看着我心有余悸的坐起身,大口大口的灌着冰水,一脸担忧的用手抚上了我的额际处,“你……怎么了?怎么出那么多汗?” 我一把扯过他的手,用力的揽过他的身子,眼睛炽热的注视着他,真实的!印入眼帘的一切都真实的,他,就在我的身边,就在我的怀中!是梦,原来是梦! 我在他意外的眼神下轻轻的将他的身子拉起,又用力的拉了下来,这一刻,彼此碰撞的身体犹如火山爆发一样,熔岩乱飞,火花四射,长孙扩轻轻的闷哼一声,双手慌乱之际,抱住了我紧致宽大的肩膀。 “你……啊……好深……”他一声迤逦的颤声吟叫,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气。 我无法停下身体的冲动,这时候,不安的狂野充斥着我的思绪,我只想着狠狠的占有他,来平息我那焦躁的内心! 我紧紧的抱着他,以从未有过的力度,那密不可分的相贴,仿佛拉近了我和他的所有距离,放纵的摇摆和冲撞‘咯吱’声就好像是我与他心灵间的激烈碰撞声…… 随着他的一生销魂和我的低吼相见交错后,激烈的喘息声才缓缓的平息了下来,他有些错愕的拂过我的额前的发丝缎,蹙眉,喘着气谨慎的开口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为何……今天那么……激烈” 我不想让他看穿内心的不安和狂躁,曾经,我是多么的执着于‘挖掘’前世的种种,可是,就在刚才,我真的有些后悔自己的执着了……有时候,忘记真的是一种幸福…… 我强硬的分开了长孙扩的双腿,将刚刚消停的欲望再次强势的挤进了进去,他累极的身子显然禁不住我的捣弄折腾,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可惜,我的宝贝的眼力实在太过无力,倒像是一种撒娇般的勾引,我即刻便勾着魅惑的唇瓣在他霎时的怔神中,封住了他欲开口咒骂的嫣红薄唇,空气,因为我的肆意顶撞,而再度染上了浓浓的情欲之气。 长孙扩的母亲,五夫人,虽然一直对我不假言辞,但我却始终没有要‘动’她的念头,她对我冷眼相向,或者激烈的谩骂都不会让我有任何的反感,只是多少感觉有些聒噪…… 我对她的种种退让,让许多歃血门的高层感到了迷茫,毕竟,要折断这个女人的脖子,对我而言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但是,我心里却有着另一番的打算。 随着我和长孙扩之间的感情慢慢升温,我开始考虑将歃血门的权利以不动声色的速度慢慢的松开,最终达到‘移交’给五夫人手上,宫崎帮很是排外,虽然一开始将之与歃血门合并可以达到强强联手的目的,可内部很快就有了间隙和裂痕。 这种状态一旦持续,再度分裂是迟早的事,本来,我就对歃血门不敢兴趣,当初的‘力争上游’不过是将它当作了得到长孙扩的媒介而已,现在既然尘埃落定了,我确实开始考虑着是不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第二十七章 我的事业很快又起了波动,不知是怎么回事,不管是日本这边还是香港这边,好几笔生意本来是手到擒来的,可偏偏在最后一刻,对方却突然变卦。 如果只是一般的小生意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可这几笔交易对如今的我来说,至关重要,明明在这一年中相处的非常愉快,突然很为难的告诉我,有新的合作对象了,为了解除与我的合作,即便要他们支付昂贵的违约金都在所不辞。 如果我再看不懂情况,那我就不叫长孙胤轩了。 冢本圣司查了很久,却始终不得而知,倒是日本方面传来了消息,原来,不但是宫崎公司出了状况,连带着,松本也有了问题。 枪本龙一郎很快便查到了问题症结,恼怒的问我怎么会得罪渡道慎之介的?! 我立刻便在这上面展开了调查,果然不到三天,冢本这便有了答案,经过多方查探,原来,那个邱豪重生后的身体的亲身父亲竟然不是将他卖掉的吸毒佬,而是渡道慎之介! 这个消息的份量完全不亚于日本二战的两个原子弹!这就不难解释,近半年来,为何他会处处刁难于我了。 虽然知道渡道世家的实力,但让我放弃长孙扩,还不如一切杀了我来得更容易些,本来,我就对名利这种虚无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但,我究竟不想在商界领域做一个失败者,即使要将这些全盘的交给五夫人,我也不希望歃血门在我手上整出个烂摊子出来。 无关利益,对我而言,这是一场智力的较量,而我,从来不会轻易投降。 不过,如今我的形势并不乐观,长孙氏和宫崎帮,虽然曾经都是叱咤一时的黑道,但漂白后和别的正视公司竞争,多少是有些劣势的,即使如今两家联手也不能改善多少情况,而且,随着时间的排移,内部的意见不统一已经让我有些伤脑筋了…… 我,再一次的想到了叶子容。 渡道再如何强大,却也只是在亚洲一带发展,但怎么都无法于叶氏这样的全球性公司抗衡的,若我们的产品可以与叶氏合作,一举打入印度市场,那么未来十年的利润完全可以想象,思量了好久,我电话给了那个已经汹酒快一年的叶子容。 其实,邱豪这个人还活着的事实我早就知道了,自从我的梦境越来越清晰后,隐隐约约中也猜到了如今耗费自己灵力救他的对象是谁了…… 说起来这只九尾灵狐也是自找苦吃,本来,它也不应该还在这世上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只狐狸不可能在‘幻裂’洞呆到超过七日便血骨无存了,以它现在还能在人界继续修炼来看,涂山的长老可费了不少心思才能保住这只九尾狐的性命。 若不是因为当年太过贪玩懵懂,这只尚存在人界的九尾狐也算是涂山一脉最被看好的下任主事者了,也不至于落得这般,有‘山’归不得的境地了…… 后来的事,同样还是金蜃龙告诉了我,当年,那九华随着与自己共生的守护童神一同魂飞魄散后,碧霞元君在神界天尊的诧异之下,竟当场耗费了千年的修为将之凝聚打入了人界,转世为人,只要经过十世轮回,元神方得完全修复,然,这一行径显然暗地里震怒了神界天尊,表面上他不能对碧霞动怒,于是,便在九华元神下人界之际,暗自施了一道金色锁,让他本能顺畅的人生变得坎坷乖戾,直至无魂再度魂飞魄散! 这便是作为上界者所谓的‘神圣’,我暗暗的冷哼一声,也不怪不得魔界千百年来一直不悄与之为伍了。 碧霞这个女人当然不会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干的好事,顺势涂山的九尾长老前来求饶,便将计就计,从‘幻裂’洞中放出了那只闯祸的九尾灵狐,罚他下界,生生世世的守护九华元魂,直到将锁在九华元魂身上的所有劫数闯过,才能重返涂山。 算起来的话,这只闯祸的九尾狐已经在这个世界已经快五百年了,怎么说,五百年对妖界来说还是算不小的时间了,不过有意思的是,金蜃龙发现,即使这只狐狸完成了使命,大约也别想顺利的回涂山了…… 说起找叶子容合作,不得不提一下这个家伙的前世,这个人的直接上属是与神界天尊共齐名的五方尊帝之一的西方天尊,叶子容的前世在神界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了,神、魔两界自九华死后,一直上演着不大不小的战役,而他,作为天空战神出世后,千年前的一战中,他力斩魔界百位魔骑战将,虽然最后和魔王的决战中身负重伤,但此后,威名远扬,至此一跃而上了神界的四战将之一。 然后……最震惊我的还是叶子容和邱豪前世的牵绊,看似根本没有关系的两人,其实却渊源深厚,与魔王一战后的天空战神段了左臂,从悬空中落下,好死不死的就落入了碧霞元君所在的碧霞池中,说来也是奇怪,战役结束后,任凭当时的叶子容怎么寻找断了的手臂都找不回来,大概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这只断臂会在碧霞池中吸取这里的天地精华而随着地下的一颗根植融合,随即幻化成了一方天地中最为茂盛美丽的九天并蒂莲! 这也是,那个天空战神会随着九华元神共同下界的原因所在了,他与他之间的羁绊,比起任何人都要来得更深沉而复杂…… 不过,迄今为止也有金蜃龙都蹙眉不解的‘谜题’,就是那个在美国如雷贯耳,一世狂霸的叶氏大佬——叶世轩!至所以说他是金蜃龙的‘谜题’不是因为他前世作处的高贵身份,而是不明白,为何这人也会随着天空战神一起下界? 我说过了,百年前的那场天界‘浩劫’牵连了很多上界之人下到人界,当然,被牵连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跟随下界的理由,就像我,金蜃龙说:“您当时会抛下冥界的一切而私自下界是因为,长孙扩是您意外的命定之魂。”那也就是说,那是一种牵引的巨大力量。 而叶子容,当然也有巨大的牵引引导着他,毕竟是自己的左臂幻化的九天莲花,从九华出世时,感觉最受震撼的就是他了,那种莫名的熟悉和悸动感促使着他会尾随下界…… 那么叶世轩呢?说真的,连我都不是很明白,本没必要下界之人,竟然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不过这些我已经不再想深入探究,人类有一句话叫:人各有命。其实对上界来说也是最恰当不过的,不必太过执着的了解探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人也好,神也罢,不分高低贵贱,也不过是跟着属于自己的命运在走罢了。 既然在世已经为人了,而且又有了自己的神兽和前世的记忆,多少可以在这人界占据些许优势,就好比和叶子容这样精明的主谈判。 别看他颓废了整整一年,这个人的脑袋瓜子我可不敢小觑,如果以为有了手上颠覆性的‘王牌’就可以对他掉以轻心,那我敢担保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电话里,我暗示他,那个邱豪可能还活着,即便那一端已经喝得烂醉了,这个消息也可以算是最灵验的醒酒汤了! 听着他瞬间的抽气声,我暗暗摇头,这家伙陷得有够深的,不,应该说,这两个人的羁绊,丝毫不亚于我和长孙扩之间。 他果然如我所料的,没十分钟就匆匆赶来了,没有礼貌的撞开门,毫不客气的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揪住了我的衣领。 我的目的很简单,利用我‘先天’的优势告诉他邱豪的下落,而他,只要和我签下两家的合作协议即可。 我不否认,虽然自己口中抛出的条件很是诱人,但聪明人很快就可以发现了,这一低协议长孙氏可以算是赚翻了,比起上一次的一亿港币,这次的‘酬劳’是昂贵了不止一点点。 而,叶子容也没让我太‘失望’,即使的满身的酒精作用下,依然透着邪肆讽刺的气息,拒绝了我的要求。 我当场阴沉下了脸,要知道,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商人,不做亏本买卖是首要原则,既然这家伙得了‘便宜’我就不会轻易的放他离开! 我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将他拿下!即便是强迫交易,这家伙也必须给我把合约签下,而这家伙,虽然荒废了一年的身体,却依然很有‘战斗力’,当场解决了我的两名宫崎帮留下的精英,我抽了抽嘴角,第一次暗暗爆了粗口:草你妈!不愧是‘天空战神’啊! 第二十八章 最后,我还是没有为难叶子容,放了这个家伙离开。 冢本圣司皱着眉,不解的说:”老板,干嘛就这样放了他?整个大厦的保安措施那么齐全,即便是一流的高手都插翅难飞的!“ 我撇了撇嘴角,站立在办公室那面硕大的平面玻璃旁,静静的从办公室内俯视着下面,因为无法抵抗内心极度的亢奋,叶子容像开赛车一般的发动了那辆轿车,‘唰——’的一声,扬起了一地的尘埃,在路人的目瞪口呆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的眼睛,因为这一幕而弯起了一道莞尔的弧度,在冢本圣司的不解中,淡淡说:“和这个人,可不能斗真格,只要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叶子容不是个会一直给对方占上风的人,上一次,他之所以会被我‘敲诈’一亿,并不是因他屈服于我口中的那些重要‘情报’,以他的个性,他大可以在事先答应,而在事后讽刺的嗤笑一记,挥一挥衣袖,不留下一片‘云彩’…… 不错,他跟我的本质根本没什么分别,明面上是一个亮堂堂的商人,其实不过就是无赖加流氓,就跟他家的那个叶世轩一样,一个披着慈善家外套的黑社会! 不过,他对我毕竟还是不同的,虽然做不成那笔交易,但一个人情在我看来也确实够‘值钱’的,要知道,往往是这种看似空的东西,有时候用再多的钱也换不来的…… 不能和叶氏合作,就意味着宫崎公司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口,虽然外部的干预起了很大的影响,可关键还是内部的不团结在作祟。 这些,我早派了冢本圣司到底下细细调查,结果很快又浮出水面了!冢本圣司第一次用了非常气愤的口吻说出了其中的蹊跷和问题……里应外合! 长孙氏新进了几个不错的管理层干部,首先挑起了事端,由几件本该是芝麻绿豆上的小事而大做文章,各处搬弄是非,引爆了歃血门一杆人对宫崎的不满情绪!当然,这两个人之所以敢如此‘跳进跳出’,当然不会是没有人做背景的,而他们的背后‘唆使者’不是别人,正是长孙扩的母亲,如今的长孙氏主母凤青岚。 其实,按照我现在手上掌握的证据,要本不用我大费周章的派人去暗地里做了她,只需要将这些东西交由长孙氏族里的各位长老们,她这个主母之位保不保得住都成问题。 冢本圣司的愤怒我可以理解,在日本人的概念里,不团结可以算是极大的‘犯罪’行径!宫崎公司里的每个人都勤勤恳恳的在自己的岗位上谋事努力,这也是日本民族最大的特点,他们,把公司可以当作自己的家一样爱戴。 就好比我的秘书冢本圣司,虽然从没有硬规定要求他留下加班,可他离开办公室的时间永远是超过正常上班的工作时间的。 但是,我的沉默还是让他失望了,我没有将手上的那些‘证据’交出去,只是略略皱皱眉,起身,将冢本辛辛苦苦得到的东西一样的丢进了碎印机里,就好象我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任凭这些‘阴谋’继续在我的眼皮底下酝酿。 我没有太大的愤怒和意外,这个女人会这样做,完全就是对我多年来的仇视和抗议,我不会和她去计较,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长孙氏的未来,我本来就是准备要交到她手上的,她想怎么折腾都行。 这些年,说真的,我对自己一手扶持的宫崎多少还是存着一些感情的,冢本圣司和田中跟随我多年,一直以来都忠心耿耿的为我办事,对着他们,我都有一份责任。 我思量着,解除合资那是迟早的事了,而如今,最为棘手的事是松本美咲完全没有因为我的冷漠而选择放弃这段早已是名存实亡的婚姻。 这个女人的嚣张已经超出了我可以容忍的范围了,自将长孙扩从密室中放出来后,我与他的这些关系在家族里可以算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了,大家心里都有谱,可没一个人敢大庭广众的说出来。 可别人不敢说,不代表这个女人不敢说,我虽然对她冷淡异常,可在这个家中,她凭借着娘家的势力和家里的地位,从来都是颐指气使的从不将这里的人放在眼中,即使是这个家中的正统主母,长孙扩的母亲。 虽然,我的宝贝从来不会多说一句,可这个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发生的每一件事,我又怎么可能不知情呢? 阿扩受到的冷嘲热讽和尖刻的谩骂那是少不了的,不过,光是口头上的畅快,显然无法平息她满腔的怒火和妒意,她的最终的心思,就是将长孙扩从这个世界上抹掉。 所以,随着她越来越阴鹫的情绪,我知道,该是跟她彻底结束的时候了…… 在这之前,我‘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冰冷相待,时间久了,她便会‘知难而退’了,可是随着这一年田中传来的消息来看,这个女人对我的执念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将长孙扩囚禁在卧室的这段期间,松本美咲其实已经透过多方秘密查探了解了一些内幕,虽然对我‘藏匿’的人还无法确定,但翻江倒海的妒嫉已经让她起了杀意。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一方面我加强了对她的监视和控制,另一方面又刻意的出入了一些声色场合,特意的让香港的那些狗仔队跟踪拍摄了许多我和女人相拥激吻的镜头。 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的恨意可以转嫁给外面那些不相干的女人。 她果然就如我当年的母亲那般,开始疲于算计起各方让她恨得牙痒痒的社交女人身上,怕我将外面当红女星或者社交名媛带回家,不管用金钱和威胁,她都双管齐下了…… 田中说,因为这些,松本美咲的脾气越来越暴戾古怪,有时,甚至将愤怒都直接发泄在了服侍她的女佣身上,只要是她贴身的人,不管男女,身体上总有深深浅浅的伤痕。 说起来,我从被她设计结婚至今,一次都再也没有碰过她,她如今这般抓狂确实在我意料之中,但是,仅仅只是这些的话,还远远不够! 她既然那么想攥紧这个长孙夫人的位置,那么我就必须采取行动了。 虽然我不能无视她的松本背景而直接提出离婚将之驱逐,但,如果我的手上握有她的‘把柄’呢?我最终的目的,一开始便是让这个女人自己提出离婚。 当然,如果抓不到她身上的‘把柄’,那么,我就只能费点力,给她制造一些‘把柄’来。 我让田中给我打点一下,换下了那几个长相平庸的保镖,刻意的安排了两三个长相俊秀的型男放在她身边,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只要成功将松本美咲弄上床,拍下床戏和录像,便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一笔不小的报酬。 松本美咲这个女人我很了解,一年没碰男人的身体,压抑的欲火忍耐不了多久的,这个陷阱,她,定会跳下。 正当我对她的计划紧锣密鼓的展开时,也正是一年到头的中国红色新年,到来了。 曾经,我不是一个把节日那么重视的男人,说得明白一点,我,根本没有节日的概念,可是,这一年,望着车外人来人往的情人相拥,我的心中涌上了一股不一样的异样情愫,内心,翻滚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好想在这样的日子里,和长孙扩相拥在这热闹的大街上…… 想着想着,我的脸在不知不觉间溢出了淡淡柔软和笑意,开车接我下班的田中诧异的朝前座的反光镜不可思议的瞥了两眼,苍老的声音带着丝丝的笑意说:“主子,中国的新年还真是热闹的紧,要不要给小少爷带一些‘小玩意’回去?” 我闻言一愣,稍稍侧头,透过玻璃外,街头上到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吃和玩具摊位,我微微一笑,思绪很快就拉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一个新年夜晚,长孙扩对这种平民化的廉价年货很是‘情有独钟’…… “不用了,”我回过神,淡淡的瞥了眼前方的田中,沉吟片刻,在田中的意外的目光中中悬了一道愉快的笑容:“今晚,让他自己出来挑便是。” 第二十九章 可也就是那元宵节的一次庙街游,却着实的被凤青岚钻了空子。 这个女人,事先打听到了我那晚的行程,依然配合着‘里应外合’的计划,在人群拥挤的庙街中公然的从我手上将长孙扩带走了,即使我在身后嘶声裂肺的呼唤,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我身边慢慢消失,直至,再也没了影子。 而跟我打斗的几个男人也在五分钟后,一哄而散,不留下丝毫的踪迹。 田中悔恨的跪在我面前,请求我能原谅他的过失,我阴沉着脸,虽然怒火中烧,却知道,这件事的失职不在他,那晚,根本就是一起有预谋的‘截人’事件,为了包抄我们一行四人,对方动用了五十多个高手。 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用脚趾头想的都知道,除了那个怎么死都死不掉的邱豪,还有谁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的?! 回去后的我,并没有将那晚的截人事件去拷问凤青岚,这个女人对我,早已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决心和准备,这事,我甚至连提都不曾提一下,而是直接电话给了叶子容,将对邱豪这家伙的满腔怒气一股脑的发泄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也算是这个家伙有些道义,一声不吭的任由我骂了他半小时,最后,在我的意外中说:“你放宽心,这件事会帮你的。” 我冷哼一声,带着一丝轻嗤的口吻不屑道:“就你这个‘妻管严’还谈什么帮我?你那么有本事的话,这次截人事件也就不可能发生了!”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像终于下了很大的决心般说:“我跟你保证,这件事一定妥善解决,一个月,最多一个月,即使我老婆不放人,我也把人给弄到你手上这总可以了吧?” 我听出他口吻中透出的几丝认真,也知晓既然答应我的事也不可能耍无赖,便平静下了思绪,淡淡的吩咐说:“我会每天来电,你只要告诉我他的情况即可,叶子容,一切都拜托你了,代好好照顾他。” “他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老婆可比我热心几百倍了!”那端,他磁性的声音带着几丝讽刺和挖苦。 我撇撇嘴,勾了道无奈的笑容,无声的挂了电话。 一切有了叶子容的帮忙,我这边只要将香港所有的‘麻烦’事都解决了,便可以真正的和长孙扩生活在一起了。 在长孙氏一杆家族人员的惊异中,举行了一次重要的股东大会,在那个会议上,我宣称自己这些年,对经营家族事业过程中,身体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决定将长孙氏股份的百分之六十无条件的移到长孙仕宸这个孩子的名下,家族一切事务暂且,全权交由长孙氏的主母,凤青岚打理。 这个消息不但震惊了整个长孙氏和凤青岚本人,也被香港的上流社会炒了沸沸扬扬,大家都不知道,应该说都不理解我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当然,我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思考时间,很快,宫崎帮的所有合作资金一朝之间全部撤离了香港,香港最大的金融报刊登了他们的独家报道:宫崎和长孙的合作公司——晖丰控股正式被取缔,瓦解后的宫崎公司重新回到了本国发展,在未来的战略中,据宫崎公司的最大控股人兼任董事长的宫崎浅野透露,未来的五年计划中,他有意投资美国的房产业和医疗器械业,力图将宫崎产业翻上一翻,至于为何突然宣布正式退出长孙家族,改姓为宫崎,宫崎浅野保持了一贯的缄默,并匆匆的结束了本报记者的谈话。 我的这一系列举动终于让长孙扩的母亲凤青岚敏感的察觉出了问题,她几次欲通过冢本圣司来找我,试图与我进行一次谈话,却屡屡被拒之了门外,田中不解我对她所持的态度,恭敬中略带着一丝忐忑和不解的问:“主子,那凤青岚……毕竟,怎么说这也是长孙扩的母亲不是吗?” 我闻言,轻轻冷哼一声,冷然道:“田中,就是因为她是长孙扩的母亲,我才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她,她的面子我已经给足了,我和她之间,这辈子,已经没有再碰面的需要了。” 我当然知道凤青岚来找我谈话的内容,无非和长孙雾一样,希望我从此打消了对她儿子的念头,说起来也真是好笑,我在长孙氏掌权时,她对我虎视眈眈、凶神恶煞,每次看见我一副恨不得杀之后快的模样,现在,我把权利都交出来了,把整个长孙氏住宅都交到了她手中,而长孙扩也被她‘秘密’转移了,她反倒比以前更不安心了?! 我不见她,说坦白一点,这个女人,还不够成为我和长孙扩之间阻碍的资格。 在处理和解决公司繁琐事务的同时,我却意外得到了叶子容传达于我的消息,长孙扩竟然得了急性肾炎,而且,还是人为的! 不用想也知道下病毒的对象了,这一切都是我从前的‘漫不经心’才酿成的大祸,早些,我就应该对松本美咲动手的! 说也真是够‘及时’的,真当我阴沉着脸思考着该怎么收拾这个女人,冢本圣司便拿着一又叠的文件袋进来了,他在我的状似不经意的拧眉中,笑了笑道:“老板,我敢打赌,这些东西一定会抹掉你那皱眉不展的眉头。” 我一扬眉毛,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他一眼,接过文件袋,一打开,里面尽是些肉欲横生,颠鸾倒凤的激情交欢照,那主角不是别人,正是松本美咲。 才短短几个星期而已,这个女人便抵挡不住我送去的那些‘美男’诱惑,与他们共度激烈的一夜情了。 “拍得不错,”我隐隐的一勾不屑的薄唇,眼底笑意一片:“比日本的a优女星还摆得到位。” “这就不错啊?”冢本圣司推了推鼻梁上的那架看起来特别腹黑的眼睛,板着正经的脸却溢出了一句冷笑话:“老板,如果你看了他寄来的磁盘,大概会流鼻血哦!” 我轻哼一声,似笑非笑的把磁盘取出,直接放进了办公室内的那台电脑上播放,不一会儿,影像中的各种群交的狂乱做爱镜头便引入了我的眼帘,令我大感意外的是,松本美咲竟然还有∫M倾向,几个小时下来,几个‘猛男’已经被她折腾的伤痕累累…… 我取出光盘,丢给了对面的冢本圣司,冷然的笑容宛若极低的严冰:“把它们刻印成几份,给日本各大娱乐媒体各寄一份,另外,别忘了留一份给松本龙一郎。” “……是,属下这就去办。”冢本圣司恭敬的鞠了一个躬,拿着手中的磁盘便出了门。 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我还是看到了这个秘书眼中划过的一丝淡淡的惊讶和意外,他意外的没错,本来,我并没有计划要将照片公诸于世,只是单方面的想以此让这个女人主动提出离婚,不过,她既然敢对长孙扩下毒手,那么也就别怪我长孙胤轩不给她留退路了! 我早就说过的,胆敢碰我宝贝的,我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不管是谁! 第三十章 很快,日本娱乐媒体便将这些性爱照片刊登在了第二天的头条上,这件事着实震动了松本龙一郎,为了平息丑闻,保住松本在日本的名誉和地位,他不惜出资三十亿日元来平息此事,收购了所有准备流向市场的报纸。 当然,我没有给松本美咲一刻喘息的机会,将她扫地出门后的第二天,便公开发表了律师函,一改往昔的低调姿态,首次大张旗鼓的表达了离婚的诉求,当然,这样一来也势必开罪了松本这边的人。 为了把戏做全做好,我特意露面,在公众媒体上,表达了我对妻子出轨的震惊和打击,完美的扮演了一位‘受害者’的姿态,接着,我因为被背叛而一脸憔悴的脸便刊登上了娱乐杂志,一时间,竟博得了无数日本师奶们疯狂的支持和追捧,舆论一面倒的倾向了我这边。 松本美咲在我意料中的再次‘崩溃’了,因为不堪丑闻的压力,最终导致了间歇性的精神分裂,碍于面子的松本龙一郎并没有将之送至医院接受治疗,而是直接将她锁在了家里…… 当然,我也没指望松本龙一郎会无动于衷,因为这次事件让他损失惨重,不但股市大跌,连带着,在上流社会也成了一则笑话,缓过神后,愤怒之下的他对我展开了报复行动,一个星期后,宫崎曾经从事的黑道事业重新被某一财经报刊登了出来,尤其是在近二十年间,贩卖枪支和洗黑钱等一系列证据正在被对方势力静悄悄的搜集和网罗…… 这是宫崎首次面临如此严峻的风险和压力,毕竟,松本这次再如何颜面扫地,可在日本,他依然是排名前十的大企业家。 如果我说我没有压力,那是假的,当然,现在这个局面也是在我预料之中,我虽然事先让手下在枪支和黑钱问题上做了很大的处理,并销毁了一系列证据,可这世上的事是没有绝对的,尤其你面临的对手实力如此强大,只要稍有纰漏,那便是粉身碎骨! 消息传来,冢本一脸忧心的说:“老板,大事不好了,对方,已经对我们展开了‘兜底查’,而且,我怀疑,他们已经掌握了一点线索……” 我凝重着脸没有回答,将手中的烟头狠狠的掐熄在了烟灰缸中,想也没想,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用硬纸包裹的美金,在他的震惊中将之丢了过去,眯着眼定定的看着他:“冢本,你跟着我时间也不算长,你,能力不错,这些,算是我解雇你的一些补偿金,你走吧。” 我这辈子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可是,这次也是我最没‘理智’的一仗,不过,在我将照片公布于世之前,便早已做好了失去一切的代价,我,没有任何后悔和恐惧,金钱对我而言,本来就是数字游戏,今天没了,明天还能赚,我把这些看得很淡……只是,多少辜负了那些跟了我许多年的手下。 冢本圣司怔怔的看着桌上的那叠‘遣散’费,低着头,脸色看起来相当阴沉,半晌后,他握紧双拳,倏地抬首,绽露了一道颇有些让我摸不着头脑的‘灿烂’笑容,从口袋内侧拿出了一张名片,恭敬的轻放在了我的桌面上,用着那无比坚定的语气直直的看着我:“老板,钱的话,属于我的,我寸土必争,不是我的,我一分钱也不会多拿,这是我的名片,老板,我相信,将来,您还会用得上我的!” 他接过桌上的一包钱,当着我的面拆开后,取走了‘属于他的’一部分,便恭敬的一鞠躬,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 我微微挑眉,真是没看出来,我的这个秘书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一脸怕事的模样,关键时候倒还挺有‘性格’的……将腿抬办公桌上,重新点燃了一支烟,看着手上的那张名片,我的嘴角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很快,日本的警局便来了人,拿出了一张,某人举报宫崎曾经犯下一桩新宿枪杀事件的枪支来源证据材料属实,并把我请去了警局做询问笔录。 几个调查我多年也无果的警察,因为能逮捕我而朝我露出了得意而胜利的微笑。 我聘请的律师告诉我,我的胜算只有百分之十,对方提供的这些证据材料,不但可以让我在一夕之间破产,连带着,还可能要坐上十年的牢…… 我淡淡的对他说:“法庭上,你只要尽力就可以了。” 他闻言,轻轻的叹了口气,爱莫能助的点点头离开了。 这个时候,远在美国的叶子容却忽然来了电话,那一贯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邪肆的戏谑和调侃:“呵呵……尝到恶果了吧?我当初就让你别去结那个婚的,松本家的人你也敢惹?日本的话,我有点困难啊,要不,我给你找个日本最有名的律师,起码免去牢狱之灾嘛……” “……不用了,我自己会解决。”闻言,我微微哂笑一记:“你给我好好照顾好阿扩就可以了。” “真的不要我帮忙?”那端,这家伙没什么诚意的轻笑几声:“啧啧……你可要想清楚哦,蹲大牢啊,很没面子不说,万一,你不在的这几年,你家那个宝贝被别人勾引跑了,就得不偿失咯……” 我眯起眼,倏地沉下了脸,脚狠狠的往桌沿上一踢,这个家伙,我就知道他是来幸灾乐祸的,当时真是不该放他那么轻易离开的! 火大的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说真的,要不是金蜃龙预测我会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一难,我怀疑自己真的会在担忧之下,拉下脸皮去求他帮忙呢…… 对了,说起我的这条‘乌龙’,它为了白天也可以出来活动,索性把自己幻变成了一条哈士奇,整日耷拉着眼皮,趴在我的脚边睡大觉。 没人的时候,它会半趴在我桌上……说起来……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家伙竟然学着人类的模样点击鼠标玩游戏的时候,当时,我一刹那有种下巴脱臼的错觉…… 我无语的看着它,这家伙就不能简单点,幻变成人类的模样吗? 正敲着键盘的它马上就感应到了我的目光,见我一脸黑线的望着它,立马摇摆着尾巴,屁颠屁颠的朝我这边蹭来,“汪汪汪”的叫了几声。 我微微眯起眼,拧了拧它的耳朵:“你确定?” 它哀怨的“呜……”了一声,点点头。 见它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抿唇还是没忍住的噗哧笑了出来,揉了揉它的额头,放开了它的耳朵。 它一见我同意,眼睛瞪得贼亮贼亮,直起身又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电脑跟前,玩起了它最近迷上的一款网络游戏《魔界》。 事情果然如这条‘乌龙’预测的那样,而且,第二天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本来应该由检察院上诉的案子,突然被告知撤销了,警务人员只来了一张巨额的罚单,只说这是接到上面压下来的强制命令,只要以惩小戒即可,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这一转变快得连我都差点反应不过来,毕竟,能压过松本世家势力,我实在想不出会是谁有那么大能力了……思索了半天,仍然没有一丝头绪的时候,办公室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什么人?”是个很陌生的号码,并不是与我合作的公司号码。 电话的那端是一个年轻的女低音:“你是宫崎先生吧?我是渡道先生的秘书,我们总裁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处理好日本的事务请不要拖延时间,尽快回美国吧。” 我皱皱眉,道了声:“谢谢。”对方竟也什么都没说,挂了线。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扯出了一道嘲讽的弧度,搞了半天,竟然是邱豪这家伙插的手……果然够让我意外的。 巨额的罚单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宫崎还是不得不面临破产的结局,不过,这也算是日本政府给渡道慎之介很大的面子了,我用自己所有的存款缴了罚金,便买了一张飞往美国的机票,连夜去了美国。 阿扩……你等我很久了吗? 我也等你很久了,这一次,我会牢牢的牵起你的手,不再给你‘走失’的机会,永远永远的不再放开…… ——第一卷·完—— 第二卷:风御 第一章:前世 前世的他,作为妖界的九尾狐,第一次兴奋的随着自己的父王参加了那次六界聚首的庆典。 那时的他对着一切都是充满好奇的,第一次离开涂山,来到这美仑美奂,到处漂浮着的美丽宫殿的神界,他,真的被耀眼而豪华的建筑闪了眼……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了,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狐妖,即使是涂山的第一殿下,未来的九尾狐之主,在这里,你也不过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因为,在这里,齐聚着所有各界的天之骄子! 在这里,他第一次看到了神界天尊,那浑身都包裹着霞光万丈的光辉显得如此庄重而雄浑!即便是父王的这点修为,也是与之望尘莫及的。 然后是魔界至尊——魔王,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狰狞,而是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虽然有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瞳,全身包围着一层厚厚的黑雾,可脸上的皮肤却白得近乎透明,那俊美得快要妖艳的五官即便是以美貌而闻名的九尾一族也不由得只能暗暗的自叹弗如! 比起端庄温润的神界天尊,他还是比较喜欢这个魔界之王的,听说,这个魔王原本是神界天尊座下东、南、西、北中的西方太极天王,因不满神界天尊‘表里不一’的行事作风,而在五千年之前叛变后下界为王的。 当然,这偌大的神宫宝殿中,还有很多各界的王子公主们,他们的容貌都是绝顶美丽的,尤其让他印象深刻的还有冥界的第一王子——裴拉德!那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墨玉一般流畅的顺发用丝带束起,一半披散,一半束缚,一脸的风流而贵气,唇色如温玉,嘴角没有一丝笑痕,尤其是那双琉璃般的眼眸,阴郁,冰寒,仿佛没有一丝属于叫情绪的东西,尤其是被他扫过的感觉,那股冷冽寒栗感即使是后来每每想起都发怵的汗毛倒立。 不过,这个冥界的下任之王人气却很高,即便是神界的天尊之子都对他抱着显而易见的爱慕之情。 他郁闷的摇了摇自己的九尾狐尾巴,对对手指,怔怔的望着摆在自己面前一桌子的琼浆玉液和珍贵鹿肉蔬果,好馋的自己却连吃的欲望都没有了……说起来,他也是妖界王子了吧?可是到现在的妖力才停留在光复术五级,只能勉强的打出几道斩杀道法甚小妖怪的白光魔法束…… 再看看那个裴拉德……那身后的连接肉体的一双黑翼翅膀,在银色的月光下显得那么的光亮而美丽,这种颜色的程度,一看就知道黑色魔光修为非常高端了!还记得,刚刚从殿外飞驰而来的速度,怎么说都比自己快上几十倍了! 同样是王子,他怎么就那么‘劣质’呢…… 不过,他的目光还是很快的又回到了魔界之王的身上,因为,在场的,要论起黑色魔光的法力最高的,还是非魔王莫属! 与裴拉德不同的是,虽然他周身也散发着冷冽之气,可参杂其中更多的却是那股无时无刻都提醒身边之人的名为邪恶的气息。那双红瞳像一个黑洞一般,将望着他的人的灵魂都可以尽数卷进去,尤其是头上的那两个象征着恶魔的‘角’,黑色光滑中透着隐隐的血光,是个有点像羊角的坚硬物体,红色光亮的发丝,无风自动,每一根都散发着柔润而黑色的晕眩之光! 嘿嘿……这次来神界宫殿,竟然可以目睹这传说中的魔界第一魔皇啊!自己真是赚到了! ‘痴痴’的从角落里望着这个在自己心中宛若英雄人物一般的男人,小小的九尾狐妖竟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口水,连手上握着的酒杯都喝到了鼻孔里…… 而这,便是他和叶世轩前世的第一次相遇场景,他,是当时供六界膜拜,让神界天尊为之头疼的魔界之王,而他风御,小小的九尾灵狐一只,充其量的修为不过百年,是大殿上排在最最后面的一只小狐妖罢了。 不过,这也是他后来才知道的,原来,自己偷偷窥视对方的‘丑态’早就尽收于这个魔王的眼底,或者说更早的时候,对方就注意到了他,连魔王暗暗抿嘴微笑的表情,他都迟钝的没注意到…… 他后来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浩劫后,父王垂泪满面后悔莫及的告诉他,九尾狐妖的第一预言师说,如果自己的占星术没有差池的话,小王子,可能是魔王千年来唯一的一颗鸾动的红星…… 父王当然是不相信的,毕竟,妖界在六界之中显得太无足轻重了,而九尾狐又属于妖界中比较弱的一族,又怎么可能高攀上魔王之后的高位呢? 可是,预言师的预测从来没有出过错,一次都没有过! 这也是为何那年的六界聚首,父王会将自己带去的原因了,并不是他苦苦乞求才勉强应诺的,而是一切都事先便决定好的。 预言师说:“此番将王子带去也会招致一场巨大的‘灾难’,还是请主上三思而定吧……” 可是,那时的父王被能攀上魔王这巨大的诱惑冲昏了头脑,如果,他风御真的能成为魔界的王后,那么九尾狐妖一族将可以大大的在六界中扬眉吐气一番了! 六界聚首的宴会从来便是暗波汹涌而剑拔弩张的,各界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展示着自己高超的魔法术,企图可以为自己的族群争取更多的物质利益。 很快,他便从昂扬的情绪跌落了下来,即使这里再金碧辉煌,他也没了兴致,只想到四下无人之处去好好的伸展一下压抑的筋骨。 他有时候想,如果当初,自己没那么顽皮的话,也许,这所有的一切浩劫都不会出现,谁会想到,这六界之中最大的一场浩劫的导火线却是他风御这小小的九尾狐妖呢! 不错,就是他,那日,他偷偷的从宫殿的后门溜了出去,带着满心满眼的好奇,躲过了所有的站岗的神将,化身成了一缕青烟,游遍了所有可以去的地方,最后,竟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座了无人烟的仙境。 这里烟雾缭绕,如梦似幻,郁郁葱葱的一片丛林里坐落着一潭气势蓬勃的天然河池,让他惊艳的并不是这里的美景,而是这里集聚的灵气! 他略微紧张的揣着一颗扑腾扑腾跳动的心脏,心中一阵狂喜!如果,自己能在这里修炼上一年半载的话可抵得过其他同伴努力百年的成果吧! 他缓缓从上面降落,现出原型后便走进了这座仙境的入口,这里,巧峰排列,怪石参差。悬崖下瑶草琪花,曲径旁紫芝香蕙,虽然在高空中便惊叹这座得天独厚的花园了,可走进后更是让这里的美丽迷惑了自己的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自己该去何方,只是循着直觉,来到了最为纯厚的灵气集结地,一条碧波荡漾的河池边,河池中央,那一根独特的九天碧莲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靠近河池边缘,他震惊的发现,这条碧莲竟然能隐隐的吸收着自身所蕴藏的灵气! 鬼使神差的他,当时真的昏了头,竟将手直直的伸向了那株莲花,将它用力的折了下来…… 他真的没想到,就是自己的手那么一得瑟,天祸便闯下了! 第二章:堕入人界 风御发誓这真的是他的无心之举,当时,只是觉得这朵九天莲花在那潭河池上显得很是特别,怎么说自己来了一趟神界,总想带点什么东西回去做个‘纪念’吧……又正好相中这朵莲花,又寻思着莲花的话应该不算过分吧,便折了下来。 大错已经铸就,当那朵九天莲花倏地爆开时现出的沉睡婴孩时,他立即知道了,这并不是仅仅一朵莲花那么简单了,脑袋嗡的响了起来,突然察觉到有其他人到来,吓得他没命的直往外跑…… 却想不到,最后的事情完全走出了他所能想象的范围,原来这朵九天莲花是碧霞元君的最爱,而这朵莲花内的孩子竟是上古时期统御六界的九华帝尊的转世! 碧霞元君用她的镜子很容易的便知道了谁人所为,恼怒之下,将他打入了‘幻裂’洞中,一进这个地方,他的身体便像撕裂了一般疼痛难忍!任凭他如何求饶哭泣都不能消除碧霞元君对自己的愤怒。 这个洞中,即使有上千年法力的妖王都不能呆上七日,更何况是像他这样修为的百年小妖呢?他不担心自己会在这个洞里魂飞魄散,而担忧自己会拖累了九尾狐一族,让家族遭到灭顶之灾!要知道,一旦碧霞元君执意要做的事,即便是神界天尊都是无法阻拦的! 父王偷偷的潜进来看过他一次,只见他老泪纵横,后悔莫及的道出了自己的私心,也道出了预言师的占卜,他说:“风御,你放心,父王就是拼着这条老命都会把你救出来的……” 最后,他的性命却不是父王救的,而是那个在大殿上与他有着‘一面之缘’的魔王用黑色魔幻球震裂了这个‘幻裂’洞,将快要奄奄一息的他从里面抱了出来。 碧霞元君虽然震怒,可却对魔王无可奈何,毕竟,若与对方正面开战她也讨不了什么便宜,忿忿之下,便很自然的将气撒在了九尾狐一族身上! 接下去的事情根本就脱离了任何人的掌控,魔王虽然动用法力,大费周章的将他救出,却并没有兴趣插手涂山一族的未来。 他哭着乞求魔王出手相救,然这个浑身都散发着黑暗之气的男人只是淡淡的勾了一道邪肆的笑容,扶上了他的脸颊,用着无比温柔的口吻却吐出了极其冷酷的话:“你听着,本君只救对自己有用的人,其他人的死活与本君毫无关系,你只要随本君回魔界,乖乖的呆在本君身边就好了……” 风御,闭上了绝望的眼眸,明白了,再多的乞求也是无用,想要魔界之王心软就好比想要一头狮子吃草一般不现实,要不是自己‘碰巧’正好是魔王的‘天命夫人’,这个全身都透着黑色邪气的男子如何会对他出手相救呢?! 在这以邪恶着称的男人的震惊下,风御挣脱了对方的禁锢,美丽的眼底浮上了一层氤氲和愤怒:“早知道是这样,你当初就不应该搭救我,我九尾狐情愿死也不会跟你这种无情无义的大魔头回魔界的!” “死?你想得会不会太简单了,小狐狸?”美艳绝伦的魔王轻轻一笑,带着那股与生俱来的居高临下,划出了那道一贯挂在嘴角边的嘲讽,温和的声音却透着丝丝的冷冽:“一旦没了本君的庇护,你以为自己仅仅只是死吗?你回去,那个女人依然会撕裂你的元魂,杀尽你的涂山……。” “我……我……我不怕!”他不否认这个魔王口中所说的一切,也当然知道元魂消失意味着什么,可是,比起自己苟且偷生的活着,他风御情愿魂飞魄散在这天地之中! 风御柔美的脸上闪过了坚定的光芒,旋即化作了原型,只身的奔向了碧霞殿中,即使自己会再次被关进‘幻裂’洞他也不后悔,比起眼睁睁的看着大火焚烧整个涂山,他宁愿自己一死!毕竟这个祸本来就是他风御闯下的!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魔王的脸上划过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懊恼,心尖竟然闪过了一阵闷痛,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仅仅只是一场短短的相遇,这只狐狸却神奇般的驻进了他的内心! “该死!” 一干魔王手下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怒气,连气也不敢出一下,倒是他那身边的一条粗壮墨黑的神兽——炽焰龙沙哑着嗓音,传递了暗音。 “陛下,虽然炽焰知晓陛下内心的甘,可天定不由人,陛下,您的情劫已经来了。” 天定?魔王本能的皱了皱俊挺的眉,自他出世起,最厌恶的就是天定二字!不过是下界的一只狐狸,何必要为这种不知好歹的东西摇摆自己的心绪!他就不信自己胜不了这虚幻的天命! 然刚想旋身离开的脚却始终无法移动,那赤色的眸子随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显得愈发的暗沉不定,可是自己的视线又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对方离开的方向转移,半晌,他终于沉沉的叹了口气,松开了握紧的拳头,黯然的吐出:“炽焰……魔界,暂且就拜托你了。”也不等那炽焰龙应诺,随即便在手下一干大将的惊呼中,像一阵黑风般的消失了。 而这边,‘自投罗网’的风御大概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自首’居然有了转机! 碧霞元君比上次看到的时候憔悴了许多,风御甚至能够感到对方已经元气大伤,虽然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隐隐的知道,一定是为了那朵九天莲花里的孩子…… 因为,将魂飞魄散的魂灵重新凝聚,这是要倾尽一个高级魔法师所有灵力的过程,碧霞元君虽然身为六界中为数不多的神师之一,可为了保住九华元魂的她,依然创伤不少,抬首,望着对方惨白脸的模样,跪在堂殿中央的风御心头浮上一股浓浓的自责。 “我可以饶了你这条卑微的性命,也可以放了你的父王和族群,不过,作为处罚,你必须堕入人界,生生世世守护我的孩子,直到他能解除金色命格,重获幸福。”大殿上的女人少了几丝对对方的怨恨,美丽的眼眸冷漠而冰寒,只是冷冷的朝对方一瞥,沉声道出了对座下那只正瑟瑟发抖的九尾灵狐的处决。 他一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并不是处罚轻重的问题,对他来说,这样的处罚已经是最轻微的了,他震惊的是碧霞元君口中的这道金色命格!众六界皆知,金色魔法是神界之人才持有的魔法元素,接下去才是魔界的黑色系魔法,冥界的玄系魔法,妖界的红色系魔法和影界的幻系魔法。 而金色命格却是只有神界天尊才有能力施予的命格锁!他无法相信,一个如此神圣而又以公正为名的天尊竟然会咒下这道术法…… “你只有真正的帮助我的孩子渡过这些劫难,保住他的元魂才能重回涂山,如果,你失败了,那孩子的元魂还是分崩离析,那么……” “那么小妖愿意随着九华的元魂一同销蚀在这天地六界之间!”风御毫不犹豫的接过了对方的话,磕头立下了重誓。 “好!那么你就在这张元魂契约上签字吧!”碧霞元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朝一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女人随即便将身上的一张事先准备的淡金色纸张递了过来。 虽然自己也准备好任务失败后的魂飞魄散,可硬生生的将那张象征着死亡契约的纸张摆在自己面前,风御还是不由得内心一颤,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后,再度睁开时脸上闪过了坚定,他一咬自己的手指,颤抖着手,狠狠的用力一按,鲜血赫然的印在了那元魂契约纸上。 涂山的大火熄灭了,九尾灵狐损失惨重,可起码都保住了他们一族的性命。 然而,让风御最始料不及的是,与他一同堕入人界的,除了天空、人中战神、冥界王子,竟然还有那个高傲不羁,满身邪恶的魔界之王——撒鲁德! 第三章:见面条件 醒醒吧,该是觉醒的时候了,吾魔王之主,汝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叶世轩蓦地睁开眼眸,头上已经沁出了滴滴汗珠,缓缓的拭去滑落下来的细汗,努力的回想着梦中的一切,却徒留下一层模糊的薄雾和虚幻 他不是个相信鬼神之说的人,天生便强大的意志力决定了他的一生都独断独行,才华过人。 如果,要自己总结一下自己的一生的话,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驾轻就熟。 他,一出生便是豪门贵胄,也注定了他的一生便带着睥睨天下的优渥感。潜意识里,力争上游便深深的刻印在他的灵魂之中,打从他有记忆以来,自己好像就从来没有输过,不管是学业、谋权、商海、交际……只要是这个世界一切的游戏规则,他从来都是最强的,甚至可怕到一次也没有失误过。 可就是这样的他,却在二十多岁那一年,当他遇见了一个美得不像话的男人后,却硬生生的感到了一股强烈的震撼和无助感! 也是这个男人,改变了他一生的世界观。 他,不是同性恋,却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记了一辈子:不扎不束的黑缎和那件白袍随风飘逸,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宛若神明降世,光泽流动的肌肤,金色的眼瞳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如画一般的容貌,美得全然没有一丝世俗的人烟之气……每晚临睡之前,他总要反复的想象着对方的模样,陷入一种自己也不甚明白的狂热中。 当意识到,他对那个男人有着病态的思念时,他叶世轩已经陷得太深了。 说起来还真是讽刺,他这个人最不齿的就是人们口中的‘一见钟情’,可恰恰,他叶世轩的爱情却将这四个字贯彻得最是彻底。 当意识到自己爱上了那个神秘的缥缈男人后,他开始花大量的人力和精力去寻找对方,可让人无法想象的是,当初的那座偌大的稻荷神社,却在一夜之间没了踪影。 一度的震撼,曾迟迟让他回不了神,他不是个信神鬼之说的男人,却在把那座城市挖地三尺的搜寻之后,不得不重新改变了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懊恼苦苦的包围着他,无数个夜晚他总在想,如果,当时自己当机立断的将那个男人扣留在自己身边的话,也许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吧…… 不过,许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没有放弃寻找这个超越了世俗之美的男人的音讯,他派人翻遍了整个美国的神社,即使是没开发过的自然区域都不放过,可这个男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你怎么不放弃都不行。 懊悔……无尽的懊悔,他叶世轩并不是一个贪恋美色的男人,也许自己确实被这个男人的美貌惊艳了,可灵魂深处总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提醒着我:就是这个男人,就是他!就是他了……这个不可思议的执念让他往后的五十多年来始终坚信不疑,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就是他叶世轩今生错失的另一半! 像他这样大财阀身边,自然从来不缺乏任何貌美之人,他叶世轩从来没有固定的女人,当时的美国上流社会都领教过他负心程度和狠辣手段,没人会相信,他会有真爱,甚至,最后连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差不多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直到在一次社交场所里遇见了一个某集团老总的女秘书,他觉得,自己也算是找到可以结婚的对象了。 不错,因为,他终于找到一个跟那个男人长得有五分相似的人了! 这些年,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都好像在搜集邮票一样,只要跟那个男人有一丁点的相似,他就会将对方收作床伴,然后等到自己厌倦为止。 可年复一年的杳无音讯让他终于绝望了,有时,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心意,那个男人是知道的,或者说,这么些年来,这个男人根本就存心在‘躲避’他的寻找! 他知道,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凡人,也第一次有了一种怨念,为何自己只是一介凡人呢! 人世间的岁月是无情的,在一桩桩的算计和谋划中,他将叶氏推向了一个新高度,也在不知不觉间,流逝了属于自己的青春。 当风流英俊的脸上刻上一条条残酷岁月的印迹,那一层层的无力感便侵袭着他的内心,虽然,他一直在刻意的保养锻炼着身躯,可这些,在残酷的岁月面前根本就不能改变什么,渐渐的,他从轻狂不羁的青年走向了成熟稳重的中年,再爬上老态龙钟的老年……虽然一直不服输,却也不得不承认,属于他的时代已经快结束了。 他本以为,随着岁月的流逝,再深刻的东西都会淡薄,当然,许多事情也确实如此,可是,一万八千二百六十三个日日夜夜里,那个让他惊艳到震撼的男人的影子,在他的脑海中还是那么清晰、深刻,就仿佛,这个人已经在他的灵魂深处扎了根一般! 他叶世轩这一生,风风雨雨的一路走来,没有什么是值得遗憾的,只是对这个男人,他始终‘耿耿于怀’!如果,问他这辈子最后的愿望是什么,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说,临终前,他希望最后见一面这个神秘的男人,这个让他牵挂了一世的,名叫风御的男人…… 当然,这样的愿望也仅仅只是奢望了,五十多年来,他早就放弃了这最后一丝痴想……只盼着,若有来世,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错过,再让那个男人轻易的从自己身边离开了! 可,人生似乎比连续剧来得更狗血,就在自己已经对那个男人不抱任何希望之际,那一晚的一个梦境清晰真实的让他震撼了。 是这个男人,是他!他叶世轩不会认错的!那样的容貌和出色的凤仪,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的一件白色袍子,简单却不失高雅,即使是天使,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了,这种超越了男女、世俗的美态,他叶世轩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了。 梦中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男人淡淡的挥了挥衣袖,看不出表情的脸上轻轻的叹了口气,缥缈的声音冷淡的溢出:“叶世轩,你退位的时候已经到了。” 他闻言,微微一挑浓眉,玩味的紧盯着眼前的男人:“你,这话算是劝告还是警告?” 对方微微皱眉,他有感觉,这个男人似乎很‘不待见’自己,口气依然异常冷淡的吐出:“我只是提醒你罢了,叶氏百年来都是靠我的稻荷神社在守护着,而你的任期已经到了。” 他很想冲上去,紧紧的看住眼前这个如神祗一般的男人,炽热的眼神怎么也无法从对方的身上移开,太久了,这个愿望积压在他的心底太久了…… 可是,梦中的他除了对话,身子就仿佛被钉住了一样,怎么也无法移动一步,更别提能触摸对方的一片长袖了。 不甘,让他狠狠的咬了咬牙,他说过,如果再给他一次可以遇见男人的机会,就再也不会犹豫,这一次定要牢牢的将对方抓住。 所以,他勾着一道邪气的弧度,定定的道:“好,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相应的,作为条件,你必须让我再见你一次。” 他的眉头蹙得愈发紧了,略带着一丝淡淡的怒意,冷若冰霜的说:“你,一介凡人,凭什么和我风御谈条件?只要我高兴,叶氏一朝之间就可以倒塌。” 叶世轩淡淡一笑,轻轻撇了一记嘴角,毫不在意的道:“叶氏的话,我是无所谓的,反正,一开始,这个家族就是由你兴建的,不过,风御,我虽然是一介凡人,却也是一介商人,我时时刻刻都很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处于什么位置,而接下去,该怎么做。” 不错,凭着叶世轩敏锐的直觉,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说是‘阻碍’,而这些屏障是必须要自己交出叶氏权利后才能化解。 权利对他来说早已是可有可无了,可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个转机,一个可以重新抓住自己幸福的机会! 男人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半晌,冷漠的口吻里不甘愿的吐出了两个字:“东京”后,便随着一股淡雾消失了。 第四章:离开…… 当然,风御会再度‘找上来’,叶世轩也不是心里没底,关于那个与自己孙子叶子容拍拖,性格沉稳,谈吐不凡的‘小男宠’,他早就怀疑问题出在这上面了! 叶子容,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孩子,自己是再了解不过了。 这个孩子从小就孤傲狠厉的很,那双湛蓝、自信而又睥睨一切的模样,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所以,他如何能相信,让这个孩子动心的家伙会是个泛泛之辈呢! 当然,还有一个秘密,叶世轩自始至终没有戳破,那就是叶子容暗恋着自己的外孙——邱豪! 那傲慢无视一切的孩子,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迷恋上自己表哥的那年夏天,他叶世轩便将一切看在了眼里…… 虽然,叶世轩当时什么也没说,可心里说不震惊那是假的,为了这件事,他思来想去,反复再三还是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方面,这种畸形的的迷恋,从好的方面来说,倒是可以让叶子容这个孩子对待事物的态度认真起来,发奋追上邱豪的步伐,另一方面,叶世轩乐观的认为,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也许也就是一时对强者的崇拜在作祟,随着年龄的增长,待世界观成熟了,也就明白了,这种感情是错误的,是不容于世的。 当然,他的想法最后只实现了一半,一向对什么都抱着冷漠无所谓态度的叶子容的确开始展开了追逐,可叶世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对邱豪的爱恋却也在追逐对方的过程中愈发浓烈,不可自拔了! 他永远忘不了邱豪葬礼上,叶子容那孩子隐忍着绝望的泪水,面如死灰的神情,十多年的爱恋,还没来得及向对方表达自己的心意便再也看不到那人了……他心里的苦叶世轩比谁都明白,但是,可能谁都想不到的是,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计划中的一个环节而已。 不错,邱豪这个孩子会死,都是在他的眼皮底下默认进行的。 当看着叶子容眼中越来越灼热的光芒,叶世轩知道,事情开始不妙了!他太了解叶子容这个孩子了,虽然至今为止还不敢有什么动作,可这份炙热的感情已经隐藏不了多久了,而,叶氏最不能容忍的便是丑闻! 年轻时期,为了上位,他斩杀了一干手足,却最后留下了叶世霆这个一个母亲出来的胞弟,并不是说感情有多深,而是这个人从来就没什么野心,不过,有意思的是,他的孙子叶子锏却资质上乘,脾性乖戾,叶世轩从来都不会漏掉任何一个需要防范、警惕的人,自然,便派了一个在黑煞衣里潜伏在了这个未来的不安因素身边,时刻监视。 后来,叶寄鸿报告给他,叶子锏有心除掉邱豪时,他,默认了。 当叶子容对邱豪的爱越陷越深时,便注定了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结局了!既然,那个孩子依然执迷不悟,就不能怪他狠下心来了。 自古以来,王位之争本来就是残酷无情的,他的这份恋情注定不会开花结果,借助叶子锏的手将邱豪这个孩子解决了,对叶子容而言不但除掉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也将这段不伦之恋掐死在了摇篮里。 不错,这就是他叶世轩,无情、冰冷、残酷、狠绝!他不否认自己对邱豪这个孩子抱着一份喜爱之情,可在大局面前,这些小小的喜爱根本不能改变什么,要怪就只能怪他出生在了叶家,还好死不死的被叶子容看上。 可,当自己的老管家忠叔将邱豪被碾的照片放在他面前时,叶世轩心里颤栗了,这一辈子,杀伐决断在商界,却第一次感到了隐隐的痛苦,虽然,性格倔强的他永远都不会承认…… 叶世轩虽然没有正式的接触过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腾蔓林’,可隐隐的也知道,叶子容这个孩子并不可能会那么快就走出邱豪的阴影而将感觉投入一个不入流的男宠身上。 很快,叶世轩便将注意力投注到了这个‘小男宠’身上,随着深入的调查后发现,事情果然变得诡谲莫测了,更引起他‘遐想’的是,这个男宠‘自杀’那日竟然和邱豪被车碾的时间正好吻合! 这意味着什么?叶世轩看着手上的那份资料,眯起若有所思的眼睛,心中却止不住一个大胆的猜想,虽然真的非常惊世骇俗…… 和‘腾蔓林’那个孩子见面当日,其实他有非常仔细的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从他进入这个房间,每一个眼神中透露的怀念,眷恋,和包含深情的柔光,这一切都不可能是出自一个不相干的‘男宠’该有的。 看着那双对着自己莫名哀伤和敬畏的眼眸,叶世轩扪心自问,他真的没有一点心疼吗?他真的没有一丝懊悔吗?他,真的没有做错什么吗……? 可这个孩子的存在,攸关着叶子容的命运,自己,到底是容忍不得的…… 当然,思虑再三后,他惊喜的发现一个问题,如果可以大胆猜测的话,邱豪这孩子的灵魂附身会不会和那个男人有关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叶世轩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也许可以……化解了也说不定…… 揣着这样的心情,他终于找到了那幢位于日本,消失了五十多年的稻荷神社,也终于得偿所愿的再度见到了那张他深深怀恋了半世纪不食烟火的美丽容颜! 心中的震颤和悸动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他仿佛又再度回到了五十年前的那一天相遇,那颗明明以冷酷无情着称的心脏,激烈的跳动,快得让年迈的他差点无法承受! 然而,激越的同时,他也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奈和自卑,自己,怎么说都是快进入耄耋之年的老人了,青春不再的他还如何再将这个宛若天神一般的男人拥入怀抱…… 呵呵……笑傲人间一世的他,竟然也会生出那股一辈子都没有过的……自卑,叶世轩头一次恨自己是身为人肉之躯,头一次被一股厚厚的无力感包围。 而很快,善于洞察的叶世轩却很快发现了风御的‘弱点’! 身为人类,他虽然不能‘控制’这个男人,可如果对方有‘求’于自己呢?毫无疑问,自己的机会来了,而这一天,他叶世轩已经等了整整五十年了,无论如何,他都绝对不会放手! ‘交易’很简单,如果,这个男人愿意陪他一世,他叶世轩便应了他,成全了叶子容和邱豪的这段不伦之恋。 望着让他悸动不已的男人,恼怒得快把自己撕裂的表情,叶世轩却突然溢出了一道狂肆的笑意,他知道,自己赢了。 仅仅是短短的三天,那个男人便咬牙切齿的‘托梦’,应诺了他的这笔‘交易’。惊醒后的叶世轩,在服侍了他一辈子的老管家阿忠震惊的眼神下,笑得那么傻气,那么灿烂! 得到回复后欣喜若狂的叶世轩开始积极筹办起了‘身后事’——移交权力。 真的很不可思议,自己在意、追逐了一辈子的权力和地位,和拥有这个男人比起来,显得那么渺小而不值一提…… 礼堂上,怔怔的望着叶子容和邱豪相拥相吻的那一霎那,叶世轩的眼睛弯起了一道莞尔的弧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人声鼎沸的高朝中,他留恋的最后看了那两个孩子一眼,感慨的叹息一声,是时候了,他该离开了…… ——第二卷·完—— 散步篇 东京富士山 青色的微光在东方弥漫开,银线湖像一个巨大的染坊,晨雾像挂在空中的千条待染的白纱,缓缓地摆动着。又缀上了无数细碎的金片,太阳君临湖上,变幻奇异的色彩,雾帐迅速被风卷到远远的天边去了。 富士山平和公园内,樱花弥漫,随着一股淡淡的清风,充满清新香气的花瓣宛若天女散花一般,轻柔地打着悬,从树枝上飘落。 毫无疑问,今天将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一连下了一个星期的雨了,见到难得的好天气,又还是周末的缘故,平和公园内,一大早就开始了人来人往的散步嬉闹。 其中,一对身着靓丽和服的年轻男女,手牵着手,踩着脚下精致的塑木地板,幸福的游走在这条浪漫而清爽的小径深处,两人的面容生得很是俊俏,引来了路人频频回首,然,这对小情侣全然不受周围环境的干扰,依然甜甜蜜蜜地嬉笑而深情地凝视着对方。 小两口不知道说着什么,只见,女人开心地咧着可爱的笑脸,高大英俊的男人痴痴地望着她,一看便知他没有好好在听女人说话,只是望着宛若桃花般的女人突然发愣了。 女人一怔,随着对方越发浓烈而炽热的凝视,倏地,她止了喋喋不休的声音,回视着对方的热烈,精致的瓜子脸颊上浮上了一酡艳丽的红晕,缓慢而羞涩地低下了头…… 男人因为女人的羞涩而划出了一道浅笑,他抬手,略带点轻佻地托起了女人的下颚,在对方闪躲的眼神下,缓缓地俯下头,一手揽过对方的小蛮腰,一个用力,霸道而略带些激情地吻上了女人俏丽的红唇,强势的与其缠绵了起来。 良久,直到女人快要喘不过气了,男人才慢慢地放开了对方,他朝心爱的女人低沉一笑,几秒后,又再度与对方相拥在了一起。 这样美好的画面吸引了很多还是单身路人羡艳的目光,他们不但羡慕两人的恩爱,更是对这对男女俊秀的长相暗暗地发出了一声惊艳的喟叹。 还真是郎才女貌啊…… 其实,这是一对快要进入婚姻殿堂的男女,男人,是一家企业的小开,女人是与之合作企业的老总的女儿,两人在一次家长们刻意安排的酒会上相遇,电光火石间,两人,一见钟情了! 这是一段两家人都非常看好的姻缘,双方家长不但是长期的合作对象,私下更是感情很好的至交了,两个中年男人,为了亲上加亲,才安排了那场“相亲”酒宴。 而双方家长的孩子,又如他们希望的那样,两个月内便陷入了浓烈的爱河中,这让两家企业老总双双决定,趁热打铁,以免夜长梦多,速速将之定下婚约。 而这对在漫天樱花下缠绵相拥的富家小姐和少爷的订婚仪式正好敲定在明日晚上,他们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毕竟在这物欲横生的时代,商业联姻中竟然还能夹杂着这段难能可贵的真爱…… 女人精致的下颚轻柔地搁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幸福的她无意识地看着树上飘落的樱花花瓣,忽然,树影横斜间,她那漂亮的眼睛倏地被不远处一个坐在长板凳上俊美得近乎妖孽的男人震撼到了! 那男人大约二十五六岁,有着一双凌厉而俊邪的凤眼,性感而邪肆的唇瓣棱角分明,身着一套简约而不简单的黑色休闲装,那高贵典雅到浑然天成的气质瞬间便秒杀了女人的眼睛! 长凳上的男人仿佛感应到了她的注视,那双俊美的眼睛一闪,与女人对上了眼,他邪邪地一挑俊眉,引人犯罪的唇瓣微微上扬,朝女人绽露出了一道魅惑而意味不明的笑容。 女人的心跳霎那间慢跳了半拍,她的视线无法再从这张脸上移开,好……好迷人的男人!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让人颤栗到忍不住倾倒的男人呢!? “久美子,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女人!”男人的薄唇柔情的摩挲着女人的耳畔,低沉的说着千百年来不变的如梦似幻的甜言蜜语。 他深深地吸着心爱的女人身上的甜美气息,等待着女人因为他的柔情蜜语会激烈的给出回应和爱吻,然而,冗长的沉寂间,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怀中的女人,出现了异样。 他狐疑地拉开了怀中的准未婚妻,见对方一脸呆滞地望着前方,微微皱起了眉,“久美子,你怎么了?” “啊?哦……没,没什么,刚刚,突然有,有点不舒服而已……”女人倏地回过了神,忙不迭地随意捏了个小借口,可脸上却在霎那间没了刚才的羞涩和陷入爱河的热烈,眼神还是在几秒间内又飘忽到了自己准未婚夫身后的那个俊美的男人身上。 真的很不可思议,在自己以为可以一辈子相守的男友怀抱里,突然却对一个不相识的男人一见钟情了,这种强烈的心跳感,是自己眼前的这个男友根本无法给予的! 对自己的这个男友的一见钟情,不过是一种甜蜜的倾心感,而这个长凳上的黑衣俊美男子,那就是由内而生的震颤感,尤其……刚刚对方对她邪邪的一笑间,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跳动了! “久美子?久美子?是不是发烧了?”男人不安地摇了摇女人的肩膀,眉头蹙得更深了,对方骤然间转变的神色让他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恐惧感来,虽然,这种感觉显得很是荒谬……就是刚刚一刹那的注视,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与他陷入情网的女人,看着他的目光,仿若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啊?恩……好、好像,有一点点……”女人再度被男友焦虑的口气拉回了魂,只是,她荒唐的发现,就在短短的一分钟里,她,竟然不可思议地变心了! “那要不要紧?明天的订婚仪式可是很繁冗的呀……”俊秀的男友担忧地伸手,抚上了女人的额头,爱怜地测着对方的体温,然,女人越来越冷淡的眼神,已经让他无法抑制住内心愈来愈放大的恐惧!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转瞬即间,他会有种这个婚约可能会无疾而终的预感?! “呃……仪式,什,什么仪式?”女人愣是没回过神,她的魂魄早已被男友身后的那道俊邪的身影给深深迷住了,甚至,她突然生出一种,这辈子,大概绝对不可能会有第二个男人会给她那么深刻的震撼感了! “订婚仪式啊!久美子,你不要吓我,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得了风寒了?”可是体温没问题啊!男人已经无法平静,他紧紧地加强了攥住女人肩膀上的手劲力度,不安已经一览无遗了! 女人倏地一阵吃痛,皱着眉,瞬间恼怒地推开了他,娇美的嗓音略略拔尖地扬起:“喂,你干什么呢!我都被你捏痛了耶!” “我、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久美子,你没事吧?”男人一阵心疼,刚想再度上去抱住女人,可谁知,女人竟不动声色地避开了男人的拥抱,眼神复杂间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愧疚和……冷漠。 她刚想说什么,眼角间却见那个俊邪高贵的男人倏地站了起来,她猛然间再度将炙热的视线转移到对方身上,却蓦然发现,那个生得仿若天神一般的男人竟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那双邪肆而震慑心魂的淡红色眼眸正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怀中的一只白色的狐狸……狗? 那男人戴上了一顶帅气的咖啡色鸭舌帽,捧着那只白茸茸的宠物,越来越向她的方向走近,女人的心跳得更猛烈了,她一度怀疑,会不会自己的心脏就这样……蹦出自己的喉咙? 近看,男人的气质就更令她迷炫到无法自拔了,那低调而华贵的气质,温柔中又透着一股淡淡的黑色气息,危险而充满着极致的诱惑! 可惜,这个男人再也没有施舍她一个眼神,那邪肆的淡红色眼眸用着最炽热温度交织在他的宠物身上,就仿佛,那不仅仅只是一个宠物……女人微微地蹙起她的柳眉,为何,为何她会有一种那只狐狸狗会是那男人恋人的怪异感?! 男人终于穿过她的身边,却在这一刹那,再度抬眸,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勾着那魅惑到令人惊艳的唇瓣,擦身而过了。 “风御,醒醒了,该吃早餐咯。”男人抱起怀中的白色狐狸,亲昵地用那邪肆的唇瓣吻上了对方毛绒绒的半边脸颊,磁性的声音里透着爱怜和深深的宠溺。 然而,他怀中的那只狐狸只是掀了掀它的半只眼皮,傲娇地踢了踢他的手,似乎很不满俊美男人的“骚扰”,无视地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男人没有丝毫的脾气,温柔依旧,只是,那双魅惑到极致的眼眸忽然闪过了一道暗光,他轻轻地俯下身,贴在怀中的狐狸可爱的耳朵旁,魅惑地吹了口气,见对方一阵微微颤栗,他缓缓地勾出了一道得逞的邪笑。 “风御,你以为幻变成原型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没有漏掉怀中的爱人突然竖起的耳朵,男人唇间的弧度愈发深沉了:“我要你知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你永远都只能属于我叶世轩一个人的,永远,风御,你永远都别妄想从我身边逃离!”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