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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唐从没想过，柯北也有这么利落的身手。说来也是，柯北长相清秀，个子不高，皮肤也是偏苍白，还有一张娃娃脸。身材消瘦，下巴尖尖的，显得眼睛就大了。也不知柯北是天生亦或有意，被那双水润明亮的眼睛一看，很容易激起别人的保护欲。余唐一听到惊呼就往柯北身旁赶，奈何柯北前面站了一排记者，事情一发生，这帮人吓得连连后退，挡住路不说，还有几个后退撞到人，几只脚一勾，摔得七荤八素。 余唐人没有及时到，但过程倒是一点都没漏，柯北用的都是巧劲，虽被偷袭，毫不慌忙，躲过一击后轻轻松松的把人拿下。等余唐到身边，柯北也就直接松了手，余唐马上一只手控制住嫌疑人，另一只手去摸腰间的手铐，只是摸索了几下都没找到，这才想起自己的那副早就戴在漏网的纵火犯腕上。余唐只好又叫来一个组员，等嫌疑人被带走后，余唐又围着柯北确认他是一根头发丝都没伤着，这才放下心来。暗自有些可惜，多好的机会，如果可以来出英雄救美，那就可以给柯北留下个好印象。 除去那几个摔倒的身上估计少不了几块青紫，这次到没有人受伤，实属大幸。 柯北倒是心有不满，本来回答记者几个问题就可以回去，结果不知道从哪冒出个人对他喊打喊杀。这样看来，少不得要去趟警察局，说到警察局，没有几个人会愿意往哪里跑。而且好巧不巧，事发时还有媒体在。现场的记者被突发事件弄得措手不及，还是有部分坚守职业素养，把事情完整记录下来，这些自然要作为证据。 余唐动用了点特权，让柯北跟他单独一辆车。路上，余唐又有点后悔，他一下子找不到话题，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刚才真危险，你受惊了吧？” 柯北客气的笑笑，丝毫看不出经历过生死，冷淡的回了句：“没事。”柯北是真的觉得有些不爽，虽然有不少人看他不顺眼，但这个攻击他的却不是柯北出面想要引出来的黑手。原本柯北存了以身作饵的主意，还没来得及实行，就闹了这么一出。发生了这种事，短期内柯北就算出现在公众场合，不带点保镖那是说不过去的。不知哪个不长眼的跑出来，把柯北跟宋屿之前设计的几个局都给搅了。手指在大腿上轻叩几下，这是巧合还是人为？ 冷场了！余唐只恨自己在外城没有多跟杜沙套到点有用的情报，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柯北倒是主动开口了：“半年前你参与平定外城动乱，可以跟我说说么？” “好啊，你想知道什么？”余唐能跟柯北搭上话，那就很满足，立刻做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 柯北都怀疑余唐要是尾巴长一点，现在应该已经摇个不停。“我记得你之前是去了卫星城，怎么突然回了外城？” 这件事说来赶巧，余唐在卫星城给柯北寄了多封信都石沉大海，实在耐不住，趁着休息跑回外城。刚搞清楚自己地址弄错了一个数，就听到有人议论说通往内城的关卡那里有不少人示威。出于一个警察的直觉，余唐隐约觉得这次有些妙。外城他也呆了一阵，兽化人比起卫星城，那真的不能说强，但这里的基数却是最大，这么多人一旦乱起来那真是场灾难。想到此，余唐往内城的挂卡赶去。结果走到半路就看到几个小青年蒙着头砸破一个商户的玻璃，进去抢东西。余唐刚过去撵跑他们，就看到有几处冒出黑烟。此时余唐也接到通知，便宜行事，保护群众。被他救了的商户一看黑烟，连连念道造孽，提醒余唐不远处有家寄养所，让他快去看看。 听到这里，柯北插了句，“那个店家让你去寄养所，不怕那些人再回来么？” “不清楚，我帮着老板把防盗门窗放下来就走了，寄养所都是小孩子，我怕出事。” 柯北默默记下那位店家的名字，找机会把这个情还了。 余唐继续讲，他去的时间刚好，再晚点那帮混蛋就要扔第二个燃烧瓶。此时兽化度高的好处显现出来，余唐不压抑自己的气势，大喊一声住手还真把那帮小混混给震了一下。余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冲过去一拳揍翻一人。剩下的人看出余唐是个硬茬，四散而逃。余唐本来想去追，一看寄养所的菜地都着火，赶紧跑去扑救。至于那个被揍倒的小混混，断了几根肋骨疼晕了。等余唐扑灭火势，跟寄养所的人要了根绳子把他捆好。鉴于这边只有小孩跟一个女人，余唐决定在这里留守到动乱结束。也多亏了余唐在这里，后面又来了几个奇怪的人说要带孩子们去安全的场所避难，余唐谢绝，让他们先去救别人。 柯北有些奇怪，问道：“那些人什么打扮？” “制服虽然很像军队，但有些差异，我看着不像是国家机构的人，并且那帮人让我不大舒服，加上那时候形势也稳定下来就拒绝了。” 余唐这么一说，柯北想到自己之前得到的情报。那场动乱中，有两家寄养所的人离奇失踪。现在看来，与其说失踪倒不如被绑架，万幸那天有余唐在，那些人才没有动手。那个人已经要用这种方法的得到研究素材了么？失踪的孩子柯北基本已经预知他们的命运，但也无能为力，只能在心中轻叹一声，祝愿他们早日解脱。 到了警局，一调查行凶者，倒真是属于临时起意。那人是个种族主义者，这大半年眼看着兽化人在“玷污”他的城市，早就想要做的事情报复他们。他对柯北这个始作俑者更是恨得不行，今天赶巧在药厂周围遇到。本来还不知道那人是柯北，记者一提问他才得知大仇人居然近在眼前。头脑一热就拎着刀上去，只想捅死柯北出口气，谁料柯北看上去斯斯文文瘦瘦弱弱，倒还真不是个软柿子。 对此，柯北只能说是飞来横祸。 50 等柯北录完口供往外走，余唐急匆匆的追上去，磕磕巴巴的管人家要手机号。柯北略微一楞，随即一笑，说道：“你的手机。” 余唐乖乖地把自己那用了好几年的抗摔货递出去，柯北简单的在上面输入号码，回拨，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之后就把东西还给余唐，还加了句：“有别的事么？” 余唐傻乎乎的摇摇头，一时没能回过神来，等反应过来柯北连门都出了！ “柯北！” 等余唐追出去，哪里还有柯北的影子，只有一堆蹲守在门口的记者，听他这么一喊也都四处张望。还有几个身手灵活的，直接挤到余唐身边，问他案情进展。余唐根本不愿意跟记者打交道，推辞几句就赶紧溜回警局。结果刚回审讯室，手机就震动几下，打开一看，居然是柯北的短信，说他想办法摆脱记者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待余唐回到审讯室，脸上有股压抑不住的喜色，搞得下属都在猜测，副队这是遇到什么好事，那张脸上午看还是满是疲惫现在居然容光焕发了！ 不能怪余唐小题大做，先前柯北躲着他的时候，让余唐只能像个跟踪狂一样，还总是把人弄丢。本以为这次重逢要厚着脸皮死缠烂打很久，结果柯北忽然变了态度，这个转变发生在余唐说完外城动乱之后。余唐考虑了下，不清楚自己当时哪一项刷了心上人的好感度。既然不知道，那就继续好好努力，反正当时自己做的都是本职工作。 等把嫌犯关押后，剩下的事情都是别人去忙。余唐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他在单位熬了这么久，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正队虽然在这次事件中出力没有余唐多，倒是很会做人，直接给大家放了一天假。还专门过来拍拍余唐的肩，说这次你出了不少力，快回家好好拾掇拾掇自己。余唐摸摸自己这几天长出来的胡茬，跟上司打了个哈哈，也就回去了。等他在家里洗完澡，拿起衣服一闻，顿时被熏得直皱眉头。他那件衣服几天没换，烟味汗味泡面味等等味道混合成一股奇特的气味，让余唐这个上下眼皮都要合在一起的人都被顶得头脑清醒不少。 他，他，他居然就这样跟柯北聊了一路！！！还这么臭烘烘的追在人家后面要手机号，真是丢死人了！！！！不知为啥，余唐潜意识中总觉得柯北就应该是那种干干净净的人，他这次如此邋遢，肯定又留下个坏印象。余唐自己一脸嫌弃的把衣服直接丢进洗衣机，心虚的多加了点洗衣粉。等忙完一切，余唐自己一头扎在床上，不想动弹，就准备阖上眼睛大睡一觉，仍然凭着最后的一点意志力给柯北发了个道歉短信。 这时候柯北正在家里跟宋屿商量事情，手机震动，跟宋屿说了声抱歉，拿出来一看，嘴角轻微上扬。那头熊这是自己发现还是熏着别人被提醒，终于意识到自己那身味了。柯北迅速回了几个字，年轻有味，理解理解。 宋屿见柯北脸上表情柔和，倒似跟朋友短信聊天，便开口道：“杜沙怎么了？”这个猜测也不是不无道理，别看柯北自己在外开了个理发店，真正的朋友一只手数的过来，社交圈子其实很窄。知道他这个电话号码的人寥寥无几，金琩这个时间还在准备新闻发布会的事情，邱秋那个孩子向来是个急性子，发短信的事情做不来，也就剩下杜沙。 这次宋老爷子倒是猜错了，柯北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没，是别人。” 这倒是把老爷子的好奇心勾起来，除了这些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交情能要来养子的手机号啊！大概是老爷子八卦的目光太过灼热，柯北只得又加了句，“就是个小警察。” 老爷子是不信柯北的话，但也清楚柯北的性子，他不说的你怎么问都没用，咳嗽两声把话题引回正轨：“你是说那人的有了大进展？” “嗯，二十年前他们不就是走漏消息被军队围剿么？有了经验，做事应会更加低调，但是居然趁着外城混乱去绑架寄养所的孩子，就算浑水摸鱼也有暴露的风险。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实验经过这些年已经快完成，所以缺少实验品，所以才铤而走险。”以前外城也不是没有破解不了的失踪案，但这次一下消失了两个寄养所的人，的确让人生疑。 宋屿沉思片刻，回道：“如果像你说的，实验有了很大的进展，那更应该小心谨慎，免得功亏一篑。” “这次他们的做法未免有些急躁，不像以往作风。”柯北停顿了下，“所以我推断，应该是时间不多，才这样。” “哦？”宋屿也想到这点，但他更想听听柯北的说法。 “他们从事研究这么多年，肯定有人投资。但是二十余年并没有拿出太多成果，所以有可能投资人不满要求撤资。至于另一个理由，我怀疑那个人得了什么绝症，所剩时间不多，才这么铤而走险。” 柯北跟宋屿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觉得后一个可能性更大一些。投资人没了可以再找，但是得了绝症，时间是越来越少。 宋屿哈哈一笑，道：“也是，与其让别人继承遗志，自己亲眼看到梦想成真更吸引人！小柯，你下一步想怎么做？” “既然‘康欣’被接受，我想在小范围推广降低纯种人变异率的药品。”柯北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找人查查那些孩子的下落，看下能救回几个。” 宋屿摇了摇头，说道：“小柯，你太心急，那个药暂时还是不要推出比较好。” “可是……” “小柯，有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宋屿知道柯北是在担心那些孩子，但一旦做的太过狗急跳墙就不好。 “我知道了……”柯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猛的握紧双拳，他算是正式放弃了那些孩子。等他们有了把握，那些孩子还有几个能活下来？宋屿走到柯北身边，想要拍拍他的肩，柯北摇摇头，说道：“义父，我去医院看下最新进展，先走了。” 宋屿点点头，柯北穿上外套便离开。 51 身体不适的人渐渐都康复出院，现在只剩下当初攻击小李的人，被秘密关押在研究所中。“康欣”顺利度过一次信任危机，兽化度的年检即将临近，人们的情绪反而比往年都放松一些。毕竟以往兽化度就是评判生存环境的唯一标尺，自从内城的准入条件放宽后，给了兽化人更多的机遇。兽化度下降是好事，康欣的服用间隔也可以适当延长。若是上升，也未必是坏事，现在有的工作愿意招收兽化度高的人。 杜沙自从把那个D粉吃多了的家伙押送过来，就一直没有回外城，住在老头子家的客房。天气一天天寒冷，杜沙每天早上睁开眼睛都是一种挣扎。蛇类的本能让他只想找个温度适宜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但他对柯北不放心。二十年来，杜沙头一次感觉到柯北的威胁性，他现在已经无法信任柯北。杜沙还记得自己被人从研究所解救出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控制好自己的兽性。抵触跟人类接触，所有靠近者都被视为敌人，内心的嗜血欲望压抑不下。即使杜沙那时还是个孩子，但康复中心的人都被他攻击怕了，每天把他关在一个空荡荡的小屋中，定时从门下的小口递送三餐。被人关押的生活直到柯北出现才结束，那时候柯北对他做了什么？ 时间有些悠远，加上杜沙今日缺少睡眠头都是昏昏沉沉的，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康复所至少二十个孩子，最后柯北只带了他跟球球离开。剩下的人呢？杜沙忽然想到那天柯北说的一句话，四期，失败品……这些词不是他第一次听，只是那时候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二十年前！！！杜沙毫不犹豫给球球去了一通电话，那边足有半分钟才接听，开口第一句就是：“臭蛇，为什么你还没睡觉？” 睡眠缺乏的人脾气都不好，杜沙在心里再三重复还有事情要问，才把火气压下，说道：“你还记得二十年前柯北带我们离开康复所的事情么？” 球球那边环境比较嘈杂，球球说了句你等下，接着就是一段只有背景音的空余，大概过了能有一分钟，背景音忽然下了下去，球球才继续说道：“臭蛇你怎么忽然问起二十年前？你是睡迷糊了还是在梦游？” “你就说记不记得！！！”杜沙在那头吼了句。 犬类的听觉都是不错的，球球一下子被震得耳膜发疼，委屈的揉揉耳朵，完全不明白杜沙这是发的哪门子邪火。杜沙这次算是歪打正着，远距离收拾了下球球，只是他本人不清楚，所以胸口的恶气还是没有出完。 球球本想直接把电话扣掉，但是杜沙说到了柯北，球球也只好忍耐下来，回复道：“记得啊，小北哥的事情我都记得！”说完马上把手机拿到距离耳朵十厘米的地方，生怕杜沙在对面再吼一嗓子。 “柯北当初在康复所是不是见过好几个跟我们类似的孩子，有没有说过四期，失败品之类的话？” “……啊？这个完全不记得啊！” 若是球球就在杜沙跟前，杜沙真想揍他一顿，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跟柯北有关的事情都记得！！ “你再好好想想。” “记不住就是记不住！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老大还叫我有事呢。” “等下！” “嗯？” “之前，在研究所里，你还记得多少？”杜沙当初只算是C级实验品，只是被研究员定期注射过D粉的前身，然后查看兽化度罢了，并未接触过太多重要信息。研究所的负责人，杜沙也只见过几次，现在早就忘记了长相。但是球球的档案上写的确实B级，按照等级划分，球球接触到信息的可能性更大。 一说到研究所，球球的情绪也变得低沉，不情不愿的回道：“没记得多少，你别问了。” “有多少算多少！！跟柯北有关！！” 果然一提到柯北，球球就算再不情愿，还是说了，“我只记得被关在一个小地方，有时候会被穿白衣服的人带出去做些很疼的事情，说些听不懂的。记忆都是模糊的，真正清晰起来是遇到小北哥之后。” 杜沙听完这些，觉得自己给球球打电话就是一个错误，居然指望那小子会知道，他脑子里面装得都是浆糊！！实在忍不住又吼了球球一句，你就不能多记点东西么！杜沙愤怒的挂掉电话。 球球对着忙音的手机呲呲牙，还好这次早有准备，不然耳朵又要疼了。嘟囔一句：“我为什么要记那些讨厌的事情！！！”其实球球不是记不清，模糊的记忆里面身体经常不被理智支配，被兽性控制后盲目的攻击别人。所以理智暂回时，球球都不想回忆自己之前都做过什么，直到柯北出现，兽性才终于被彻底压制。他享受战斗的过程，但被兽性控制的战斗却让人作呕。 杜沙走到柯北的房门前，叩了几下，里面很安静，主人并不在。反倒是隔壁的金琩开门问道：“你找少爷什么事？” “柯北去哪了？” “少爷一早就去了研究所……” 又是研究所，杜沙是从心里厌恶那种地方。但是为了查明真相，杜沙还是决定过去。由于外面气温可以让他直接进入冬眠状态，只得又回屋给自己贴了数个暖宝宝，期望在暖宝宝失效前能及时赶回来。 等杜沙走远，金琩才耸耸肩，给柯北报了个信。就杜沙这么直接过去，根本进不去。与其让他跟门卫产生冲突，还不如让少爷自己处理。这种一身蛮力的家伙，自己这个脑力劳动者完全拦不住。算算日子，这条蛇也是时候该回外城了，总不会整个冬天都睡在这里？一想到自己可能还要和那条蛇共处好几个月，金琩就觉得浑身不舒服，高级兽化人给他的压迫感太强。希望他过去不要给少爷添麻烦，也不要被所长那个研究狂盯上。 52 监视器中，男人焦躁不安的在狭小的屋内不断移动，隔一段时间就去推门，推不动后缩回墙角。蹲下不到几分钟，又不耐的扑向门。挥舞着双臂，不断砸着门，虽然监控中听不到声音，但从画面可以看出，男人一定是用尽全力，以至于门都有点抖动，但依旧紧紧关闭着。男人见脱出无望，才又回到角落，但过了没有多久，仿佛再也无法承受什么，开始用头撞墙。 看到这里，柯北下了个命令：“催眠瓦斯。” 白色的烟雾从通风口灌注，男人停下原先的自残动作，想方设法要躲开气体，奈何房间就那么一点地方，他怎么挣扎都会吸进。最后人瘫倒在地，柯北从监视器中确认他已经彻底昏迷，才让人停了瓦斯。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他吩咐，研究所的人也知道如何做。等催眠气体排空后，研究院进入小房间，先给男子打了一针镇定剂，然后把人带出去进行包扎。处理好伤口后，给人换上束缚带，防止他再次弄伤自己。 “真是麻烦，对他一点都不能放轻松。”研究所长推了推眼镜，假惺惺的在柯北面前抱怨了一句，实际上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自残，每次自残后都是这么处理。 柯北看了他一眼，并未作答。跟这个眼镜男打交道久了，柯北对他的一些伎俩都产生了免疫力。他是从男子身上得到了足够数量的满意数据，觉得男子没有用处才开始抱怨。前一阵柯北尝试使用新的抑制剂，眼镜男因公在外出差错过最关键的磨合阶段，不知道多遗憾，对于手下给他的数据各种不满意！回来看柯北的眼神都带着小钩子，恨不得把柯北抓回研究所重新再重复下磨合期。 所长见柯北不搭理他，一点也不尴尬，继续说道：“我想要的东西都已经到手，剩下就交给你了，请慢慢享用。” “把他的束缚带解开。” “可以么，他的攻击性很强。不过你的话，搞不好是他比较危险，嘻嘻~” “我进去后，那段监控……” “放心，我自己欣赏完后会好好销毁掉~” 男子被一股无法言语的每秒香味唤醒，身体也没有以往那种被束缚的感觉。这一个月来，他每天都要被饥饿感折磨，现在终于有了饱腹的希望。还没有睁眼就冲着味道来源扑去，就要接触到时被人一脚踹在脸上，同时有一股高阶兽化人的威压在屋内弥漫。男子在地上滚了几圈，美味在前不能吃和自身的危机感要把他逼疯。男子痛哭的呜呜叫着，把身子团了起来。 柯北看男子在地上半天不起来，主动走上前，他的接近给男子的刺激很大。男子仿佛被逼到了极限，猛的从地上弹起来，呲着牙眼见就要一口咬到柯北脸上。 研究所长在监控室看到这段也被这一突然变化吓了一跳，他没料到男子居然还有对柯北出手的勇气。只见电光火石之间，柯北位置变了，从男子的前方主动移到他后面，一只手扣住男子的后脑勺，借着他自己的冲力，把他狠狠的按在墙上。男子安静了会，墙上有血迹流下。所长啧啧几声，看着就觉得很疼。他有点后悔了，不应早早答应柯北看过就把视频销毁。柯北的战斗资料实在太少见了，很好的避开自己力量不足的劣势而是借用对方的冲力。不过这是建立在双方实力差距很大的前提下，如果遇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柯北要怎么做呢？ 这边柯北把人撞得昏头昏脑后，嗤笑道：“这就不行了？刚才的气势哪去了？” 男子的头部一天遭受两次撞击，有点半死不活，再也没有胆子跟柯北对着干。 “如果不想继续吃苦头，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柯北松开手，男子就这么滑了下来，在地上趴着。被柯北这么一撞，以往要被饥饿吞噬的理智似乎回来了点。他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更加难受，但是起码呼吸顺畅了点。 柯北见他做好了准备，便开始发问：“你的D粉从哪里买的？” 男子还以为柯北要问什么隐秘，没想到开头却是这种问题，“小酒吧，暗巷，反正就是见不得人的地方。” “那是谁告诉你用量的？” “什么用量？”男子还想继续继续装傻，被柯北一脚踩在肚子上，身子痉挛几下，侧过身子开始呕吐。半消化的食物夹着胃酸的味道在空中蔓延，柯北扭头看了眼监视器，所长马上把换气扇打开。柯北走到远离男子的房间一角，静静等男子吐完。 等怪味都消散，男子也渐渐缓了过来。他算是明白，柯北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但他还是不想轻易吐露关于D粉的事情。给他D粉的人说过，按照正确的方法服用，就不会出现副作用。他可以变得超级强，强到可以把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踩在脚下！他也的确曾经体会过强者的快感，所以才没有按照别人的吩咐坚持吃D粉。但随之而来的是永远无法满足的饥饿感，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又遇到了比他更强的人。他不服，只要熬过这些日子，找机会逃出去一定要去找给他D粉的人，他要更强更强！！！ 到时候，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 还没等他YY完日后的风光，柯北的声音传来：“看来给你D粉的人没有教过你规矩，在高阶兽化人面前露出恶意的气息，是找死的行为。” “我，我……” “呵呵，”柯北居高临下的看向那个死到临头还在做着不靠谱美梦的家伙，“你就不奇怪为何吃多少东西，都觉得空虚与饥饿么？” 柯北蹲下身，附在男子耳边说了几句话，男子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道：“不可能，你骗我！！！” “会愤怒证明你也察觉到了，但是还不肯承认。如果你不想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那就乖乖合作，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填饱肚子的办法。”柯北的话语犹如恶魔的低喃，对男子有着莫大的诱惑。 53 所长正看得津津有味，保全通报，说有访客找柯北。一听是找柯北的，所长立刻来了兴致，关了柯北所在房间的监控，直接去了接待室。 杜沙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全身没有一个地方自在。虽然早就知道这家研究所，但这还是杜沙第一次来，早年的经历让他对这里实在没有好感，灯光，气味和那里有些不同又有些相似。就算再怎么怀疑柯北，杜沙都要同情他，每个季度都要回来接受常规检查跟治疗。 听到门开了杜沙一扭头，却见到一张讨厌至极的面孔。 与杜沙的厌恶相比，所长倒是兴奋多了，直接坐到杜沙对面说道：“我还以为是金琩那只小狐狸，没想到却是你。” “柯北呢？” “小少爷在跟一只小老鼠玩游戏，不过应该一会就可以结束了，安心等一下吧。”所长用看待情人的目光盯着杜沙，“或者，我陪你做点有趣的事情打发下时间？” 即使是蛇类的兽化种族，杜沙还是在所长的目光中感觉到了炸毛的感觉。幸亏所长除了出言调戏，视线骚扰外，并未直接进行肢体接触，杜沙强压下心中的厌恶，冷冷的回道：“如果是让我揍你一顿，那是真的挺有趣。” “唉，现在的人都这么暴力，明明可以玩些文雅又舒服的游戏。”所长假模假样的叹息一句，叫人送上茶水。然后自顾自的的开始品茶，等他喝完一杯，杜沙面前的杯子一动未动。所长摇摇头，道：“这可是好茶，我是舍不得在里面下药破坏味道的。” 杜沙对这里很抵触，茶刚上来时，虽然口有些渴，想到刚才所长露骨的目光，心中不由得怀疑里面是否加了料。不过心中怀疑是一回事，被所长当面指出，是另一回事。杜沙也不解释，直接拿起杯子一口灌下去。至于滋味，嗯，一股子茶叶味，别的说不上来。 所长看杜沙这样，帮他把杯子满上，摸摸说了句牛嚼牡丹。 柯北从男人口中得到想要的情报，走到门口，男子想要叫住他，但被柯北打怕了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柯北靠在门上，说道：“我不会食言。填饱肚子的方法你已经发现了，但是为了别人的安全，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就是……” 柯北关上门，里面传来男人绝望的吼叫。柯北仰起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早知今日，不就算知道这种结果还是会有人去做的。钱丰，我们是被迫走上这条路，明明有那么多主动的家伙，为什么偏偏是我们……柯北狠狠砸了一下墙，屋内男人的吼叫瞬间安静下来，生怕柯北会再次开门狠狠揍他一顿。柯北也没在这里浪费时间，金琩之前给他发过消息，说杜沙要过来。如果所长不在，让杜沙等一会也就算了，但是所长那个人实在是…… 不得不说，柯北出现的非常是时候。所长时不时说一句话，句句都戳在杜沙的爆点上。还坚持不懈的用目光从上到下的扫描他，杜沙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他憋了一肚子火，一见柯北倒是一时不知道从何问起。 所长倒是很识趣，放下茶杯，带着一肚子水对柯北摇摇手，道：“你忙完这里，记得回来做个数据测试。”顿了下，又对杜沙说道：“欢迎常来玩，小长虫~” 杜沙抄起一个杯子就往所长那里砸，半路只听得啪的一声，被柯北拦下。 柯北把杯子放回桌上，搓搓被撞红的手，说道：“你想问什么？” “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了？还有D粉的分期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被关起来。至于D粉，就是激发兽化度。只不过使用累积到一定程度，容易失去理性罢了。” “如果失去理性的话，那几个完全兽化人又怎么解释？我听说，军队进来后，是钱丰负责给人带路的。如果都跟那个男人一样，又怎么做到这些！” “他们的理性，只能在研究所那种地方保持。所以出来后他们都死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野兽的天性是杀戮与捕食。这些，你那天不也看到了么？如果你没有及时赶到，小李会怎么样？” 杜沙回想起那天男人的所为，忽然想通了一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不可能！！！” “你以为，为什么那几个完全兽化人都死了……” 【我受不了了，与其被人当怪物杀死，我到宁可死的更有尊严。】柯北眼前又浮现了那几个人自杀后的场景，有时候活着比死还需要勇气。 “不行！要把那个男人交给警方，一定要公布D粉的危险性！”杜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就准备往外走。 “这个消息我准备压下来。” “柯北！”杜沙近乎是愤怒的叫着柯北的名字，这种事情公开了才能让人知道D粉到底多么危险，他居然要压下来？ “公布之后会怎么样你考虑过么？兽化人有伤人倾向，你让这些刚找到工作的人怎么办？” “只有知道D粉的危害性才能杜绝人们去买的可能！” 柯北对这个说法不屑的嗤笑一声，说道：“D粉本来就是毒品，加上现在又闹出跟康欣药性相冲的事情，吃的人一定会更少。至于那些明知道有害却还继续吃的人，我为什么要对他们的生命负责？” “至少，可以让那个男人出现的可能性变得更低！” “那种人去攻击的都是服用过D粉的人。反正那些人第一次吃都做好会产生副作用的准备了，就算被攻击那也不过是另外一种副作用罢了。” 杜沙一拳落到柯北脸侧，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襟将人从沙发中提了上来，气的几乎颤抖的说道：“你说的，还是人话么？” 被杜沙勒的非常不舒服，柯北直视着杜沙，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容：“我好像，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好人吧？” 54 杜沙感觉自己从未认识过柯北，以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在这里他一刻都不想多呆，说道：“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外城！” “不行。” “凭什么，我又不会四处宣传D粉的事情！”杜沙看向柯北，不解又好气，更有一点并不被信任的恼怒。 柯北不紧不慢的回道：“与那个无关，你冬眠时间要到了，在这里睡到开春再回去。” “不劳费心，我会坚持到回去再睡！” “那么饭呢？”柯北一句话就把杜沙问住，他毕竟不是真正的蛇类，可以连续几个月不吃不喝。尽管身体在冬眠时候代谢降低，一周也需要进食一次。这件事向来都由柯北负责，作为为一个兽化度比杜沙还高，可以对他兽性进行压制的人，不会被冬眠时候无意识的杜沙攻击。今年柯北摆明是要在内城过年，那么外城就没有人可以给杜沙送餐。杜沙被解救出来的第一个冬天，由于没有经验，饮食没有跟上，饿极了的杜沙迷迷糊糊地出来攻击人，不过那是他还小并未造成太大伤害，从那以后都是柯北负责这项工作。 “可以叫小李他们把东西放到门口！”杜沙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心虚，整个四楼都是他的领地，贸贸然上来一个兽化度比自己低的家伙，简直就等于进犯他的领地。说不定还没放下东西就会被自己攻击。 “他们四个，是我雇的伙计，而不是给你招的储备粮。”柯北毫不客气的说出刻薄的话语，“你就算要回去，我也会给你打了麻醉直接带回来。你是要乖乖回去，自己摆个舒服的姿势，还是被捆成S型？” 柯北冷笑一声，他看出杜沙还是不服，甚至有对他动手的念头，又说了句：“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觉得在我的地盘胜算有几成？” 杜沙再不甘愿，在这个关头也只能先服软。柯北让人把他送回去，又跟金琩交代几句，让他把杜沙的房间换到走廊尽头，温度调低，佣人平时不要靠近。弄完这一切，柯北给余唐发了条短信，问他晚上能否一起吃个饭。这条信息发出后，半天没有回复。柯北也没有生气，余唐八成又在出外勤，手机没有听到提醒很正常，先去按照所长的要求做了一个检查。如果检查结束余唐还是没有任何回音，晚饭就回家。 余唐的的确确在出警，康欣的事情过去后，他们又开始处理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不，今天去的是调解夫妻纠纷，只不过这对夫妻比较特殊，男方是兽化人，女方是纯种人。过去后就听得女方一个劲的抱怨男方多么无情无义，自己堂堂一个纯种人不嫌弃他的血统，为了爱情和家里人都闹翻跟了他，他居然还在外面偷腥。男方则反唇相讥，说她什么家务都不做，成天在家打麻将一点都不温柔贤惠。眼见着两人从骂战要进行到武斗，赶紧把人都拉开，余唐自然是把男人身后架住往外拖。结果女方不知道突然从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了拉她的女警，只扑的男的跟前，挥舞着两只长着长指甲的手，一边喊我跟你拼了一边使劲挠。 身为一个警察，余唐自然是要保护群众，后果就是他男人没太多事，余唐的脸倒是挂了彩。好不容易处理完夫妻纠纷，余唐在回去的路上才看到柯北发来的信息。被人挠出血印子的郁闷瞬间就飞走了，暗自窃喜，自己早晚给柯北发短信真的起作用了，柯北居然主动约他！马上回复柯北说可以，同时问了下时间地点。柯北这次回复的有点慢，意思是时间地点由余唐定。 这倒难倒了余唐，他对于好的约会地点是没有太多了解。不过晚上一起吃饭，如果顺利的话，余唐的念头忍不住往饭后运动上飘，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有点猥琐的笑笑。他自己的高兴，结果一下子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的只吸气。这才想到自己今天被破了相，赶紧找药看能不能把自己的形象弥补一下。 余唐的手下看到长期不修边幅的副队忽然对着镜子认真的处理伤口，甚至还找到一瓶香水悄悄对着自己喷，都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有一个平时跟余唐关系比较好的首先开口，说道：“副队，晚上去见女朋友么？” “是男朋友！”余唐纠正道。 底下人一片起哄声，余唐也由得他们闹，然后还很虚心的请教，约会去那里比较好？虽然没有直接说名字，不过余唐还是稍微列举了下柯北的大概爱好，比较喜欢吃清淡的，也不太喜欢吵闹的地方。马上就有人说了，可以去XX养生菜馆，那里环境好，口味也不错，关键是人少。余唐用电脑搜了下，果然好评不少，就把晚上的约会地点定在了那里。 一到下班点，余唐就迫不及待的往约会地点赶。他一走，就有人捶了刚才出主意的人一下，说你小子真狠，那地方死贵，老大的钱包这次要大出血了。那人坏坏的挤挤眼，说追人哪能省这些钱啊！听副队说的，我们的未来副队夫人像是个讲究人，随便推荐个大排档，然后副队被人踹了，那多不好！ 且说余唐紧赶慢赶，奈何下班高峰期，道路不通，最后卡着点到的。养生菜馆从外表看就让人不敢小觑他的价位，余唐心里微微打鼓，钱包里面的钱如果不够用，希望可以刷信用卡！走到门口，走廊椅子上居然已经坐满了排队的人。余唐倒是未料这里如此火爆，刚到饭点就开始排队，他还想上后面等一下座位，结果手机收到柯北的消息，说如果到了就进来，后面跟着房间号。 余唐过去，柯北就让人拿来菜单，对着后面的价格，余唐默默计算，自己一个月工资应该足够，然后对着柯北说道：“想吃什么随便点。” “什么都可以？” “嗯！”打肿脸充胖子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55 柯北拿着菜单慢条斯理的看着，余唐的心思完全不在点菜上。这家店在各处都很用心，每道菜后都标注了辣度跟推荐度，招牌菜还有精巧雅致的特写图片，不过余唐一门心思都在后面的标价上。这算是他头一次来到如此高档的场所，也是第一次感觉，原来自己的那点钱是这么的少，随便一道菜就可以占据他工资的近十分之一。已经习惯跟同事朋友在大排档或者街头小店吃着烧烤，喝着酒大声谈笑，乍一来到这里，余唐不由得觉得有些束手束脚，不知道如何融入这里的环境。 反观柯北，神色如常，直接按了桌上的一个小铃，不一会服务生就进来轻声细语的问，需要什么。余唐一进来就注意到那个小铃，还以为是简单的装饰物，原来还有这个作用。柯北报了几道菜，等服务生记录后，对着余唐问道：“你有忌口或者想吃的么？” 余唐摇摇头，他的胃是铁打的，百无禁忌。至于想吃的，对比自己的工资，余唐其实看到菜的价格就觉得其实很饱了。不过男人，什么都能丢，但是面子绝对不能掉，咬咬牙，想到柯北对于水果跟甜食似乎有特殊好感，余唐点了一份水果沙拉跟两道甜品，又给自己加了一份看上去量很足的面食。这个倒也不能怪余唐，一个体格雄壮的成年男人，胃口都是不小的，但是这家店的东西就是量有些少。余唐打定主意，反正今天要花钱，索性也让自己吃的舒服些，好歹也享受下高档饭店的服务！ 等菜上来后，的确如同图片上一样精美，余唐吃了一口却觉得味道似乎不如自己在大排档吃的。余唐笑笑，就是从价格上看，厨师的手艺都不应该比大排档差！不过，余唐这点信心待他把上来的东西都吃了一遍后，忽然不那么足了。花钱不可怕，只要物有所值，但是如果付出后服务没有达到预期那真是有点难受了。 “菜有什么问题么？” 面对柯北的突然发问，余唐有些犹豫，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口味跟店不和，才觉得菜不如大排档？看向柯北，余唐犹豫了下，决定说出真实感受，道：“这里的菜不错，只是……” “只是吃起来味道有点怪吧？是不是觉得还不如外面小饭店做的？” 心里想的完全被柯北说出来，余唐有点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为了单纯讨好，而假意说菜好吃。 “虽然味道怪了点，这些东西外面倒是有很多人想吃都吃不到。”柯北加了一筷子青菜，放回自己的盘子里，“毕竟这可是‘特供’，有钱也不一定能拿到名额。” 对于蔬菜这种事，余唐还真没有太多印象。只是这些年，内城人的确是越来越注意吃的，同样一种青菜多种包装，最贵的甚至可以是最便宜的数倍。关于这点，余唐这个常年不是吃速食就是下馆子，极少自己开火的人来说，买菜真是一件比较遥远的事情。不过余唐至少有一个概念，任何东西只要加了特供，那么就算质量跟别的东西相差无几，那么价格也一定会拉开一大截。 “这里的菜是经过处理后培育的无污染品种，不会增加兽化度，甚至有人吃了一阵后说自己的变异率也有所降低。”柯北见余唐还是不懂，就解释了一句。 一说到兽化度跟变异率，余唐马上明白为何这家菜馆生意如此火爆。在康欣上市之前，在内城生活的兽化人追求的是兽化度越低越好。而纯种人为了生出健康的纯种人宝宝，自然也希望降低变异率。余唐还是头一次听说可以通过吃东西降低变异率，兽化人的产生原因不是现在还存在争论么？不过目前较为公认的是之前由于人类污染了环境，导致基因发生了一定的突变，才有了兽化人。但是这个突变是如何产生，其中原理还在研究中。 “因为是用特殊方法培育，这里的菜少了一股蔬菜本身的味道，与其说是菜倒不如说是人工合成的有机物。说起来，你是从哪里找到这家的？” “那个，在网上搜了下，这家店评价很高……我，我想给你最好的！”余唐说出这句话后自己都不能相信，怎么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似乎一对上柯北，他的脑子就开始犯晕。其实当余唐还以为柯北是个小房东加理发店老板时候，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只要在警局努力升上一级，就比一个小警员好不少。但是当他升了一级之后，柯北忽然变身成了富二代加官二代，余唐家就算有点势力在宋家面前是完全不够看。余唐不是不觉得自卑，但还是不愿放弃，他想尽自己所能，给柯北最好的。所以这次出来，虽然有点心疼钱，但如果柯北开心的话，余唐也会觉得开心。只是这个愿望，现在看来似乎也不太能实现。因为柯北明显跟他一样，并不是很满意这里菜品的味道。 “谢谢。”对于余唐出人意料的发言，柯北愣了一下，心头忽然变得暖暖的，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纯粹的喜欢与呵护了。也许，应该给自己和余唐一个机会？ “不，不用这么客气！”余唐涨红着脸摆摆手，“那个，你找我出来好像有事吧，有需要我帮忙的么？” 柯北看向对面，在康欣事件中，余唐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D粉的存在，证明他不笨。偏偏几次对上自己都是傻傻呆呆的，现在满面通红的样子也挺有趣的，就是不知道自己再加把劲能不能让他变得更紧张？不过现在还是算了，还是先谈正事，以后有的是机会逗这头熊。柯北暂时按下自己的坏心眼，简单说了下自己获得的D粉的几条销售渠道。 一说到正事，余唐奇迹的不紧张了，非常专业的保证一定会把信息传达给外城的同事。而且悄悄透漏一句，由于前一阵康欣的事情闹得太大，上面也要求在过年前进行严打，短期内D粉会被抓的很严。 正事谈完后，两人吃完饭，等余唐拿过账单后，再三确认，还是不敢相信，居然只有三位数，而且第一位还是一！余唐十分怀疑，是不是给少算了一位。 “我只收了甜品钱就让你这么失望么？早知道我按照原价收好了。” “哎？！” “在我的产业请我吃饭，真的挺有意思啊。” 56 余唐只觉得嗡的一声，脸上烫的惊人，这是什么概率，跑到人家的地盘说要做东。难怪，这家店生意如此火爆，他们并未提前预定，来了就有包厢，原因是柯北是这里的老板。显然，余唐涨红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取悦了柯北。房东先生掏出一张会员卡，送给余唐，说道：“下次若是还要来，直接用我的名字定位置好了。不过，你似乎觉得这里的菜不太好吃，应该也不会再来了。” 这话说得余唐更加尴尬，当面承认菜难吃实在有点过分，但是余唐看过价位后的确没有再来的准备。 柯北看火候差不多，余唐的脸都要发紫了，明明是头五大三粗的熊，怎么被人逗几下就跟小姑娘似的手足无措。柯北这顿饭有了余唐佐餐，那是吃的相当满意。从菜馆出来，心情不错的柯北看看天，阴云密布丝毫不见点点星辰。被寒风吹得裹了裹大衣，柯北问道：“你怎么回去？” 余唐出来被冷风一吹，脸上的热度终于下去，回道：“我坐公交倒一下车就好。” “天不太好，上车，我送你回家。” 柯北都主动提出邀请，余唐又怎么会拒绝，马上老老实实的上了柯北的车。跟司机报了单位宿舍的位置，就有些局促的坐在一旁，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着车内。柯北的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这让余唐很惊喜。在之前那一个月的跟踪中，柯北平时的表情都是淡淡的，看来今晚上自己表现的不错。 “似乎每次见到我，你就特别紧张。” 说到这个，余唐也是一肚子苦水，这种情绪他控制不住。活了二十余年，前面小打小闹的谈过恋爱，但从来没有人会像柯北一样让他的心脏悸动不已。其实余唐也很想表现出男人高大威猛英俊潇洒的一面，奈何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到了柯北面前就开始犯蠢。 “因为……我……”想到自己先前被柯北拒绝过，余唐不知道是否应该再次表白。 “因为什么？”在昏暗的车内，柯北的声音轻轻响起，似乎在等待。 被柯北的声音所蛊惑，余唐又一次对着柯北，虔诚的说道：“我喜欢，不，我爱你！” 说完，余唐就眼巴巴的看着柯北，有期待也有点担心，害怕自己再一次被拒绝。 明明是个大男人，居然能毫不犹豫露出小狗般讨人怜爱的神情，真是犯规！也许是一个人太久，真的太累，亦或是朋友间不合造成的某种孤单感觉，让柯北鬼使神差的对余唐说道：“好啊，我们就试试吧。” 听到柯北说话，余唐都做好又被打击一次的准备，谁知道竟然是同意的话语，余唐瞬间被巨大的幸福感冲击的找不到北。 看到余唐那傻呆呆的样子，柯北好笑的叹口气，道：“我的魅力看来的确不够，怎么才答应你的表白，就失去对你的吸引力……唔……” 柯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恢复神智的余唐一把抱在怀里。好在他们两人现在都是坐着，身高差距不太大。如果是站着，柯北的鼻子一定会被撞歪。余唐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暖意，好久没有被人这样抱过。这个怀抱，很暖，很稳，很坚固，靠上去就不想离开。柯北有些坏心的想到，难怪很多人喜欢熊皮大衣，被裹起来就是舒服。柯北活动了下双臂，从后环上余唐的后背。这个回应的动作，让余唐的怀抱更紧了些。 柯北看向后视镜，司机的表情有些僵硬，但车子依旧开的很稳，仿佛后座的什么都未发生。关于感情的事情，柯北没有打算瞒着宋屿，只是提前做出一种表态。他跟宋屿的协议里面并不存在联姻这种东西，不过在老头子跟前顺从久了，让人以为一切都可以随意安排。柯北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司机看后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主动把前后车间的隔离板升了起来。 柯北跟司机间的暗流涌动，余唐是一点都未察觉。从把朝思暮想的人抱入怀里的那一刻，余唐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什么烦恼都褪去。大口吸着爱人的气息，柯北身上有甜甜的水果香味，干净清爽。这些日子，柯北胃口变好不少，身上也养出了点肉，不再像过去一样一模一把骨头，软乎乎的。后面柯北主动回抱，更让余唐满足的简直要飞起来。美人在怀，若是没有点反应那就真不是男人。 不过柯北同样是男人，一感觉到有个东西顶着自己马上知道怎么回事。用手在两人中间撑开一段距离，扭头问道：“到了没有？” 司机板着声音回道：“还有三分钟。” 听到司机说话，余唐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密闭空间，还有一个该死的第三者！不过兴致起来了，强行按下去实在太痛苦了！余唐喘着粗气，可怜巴巴的看向柯北。 不过这次，哪怕余唐再装可怜，柯北也不会心软。有点坏心的凑到余唐耳边，看他被自己的呼吸刺激的更加不能自已，小声说道：“我没有被人围观的习惯，再说，就剩下三分钟路程，你这么快？” 被人质疑能力那真是奇耻大辱，余唐有些气愤的一口要在柯北的脖子上，一边磨牙吮吸一边说道：“我行不行，可以直接证明给你看。” 就在这时，车刚刚好停下。柯北拒绝道：“免了，已经到了，自己回去就解决了。” 余唐见实在是在这里讨不到任何好处，只能夹着腿下车，别别扭扭的走回家。一进家门，就靠在门板上，把自己的拉链解开，被束缚的阳丨物就这么弹了出来。余唐一边用手上下套丨弄，脑子里就是柯北临走时饱含笑意的对他挥手的样子，一只手把外套脱了下来，拿到身前，上面似乎还残留了点柯北的气息。就这么一边嗅着，一边想着刚才的情景，耳畔似乎又传来柯北呼吸时刺激的酥麻，余唐就这么在门口释放了出来。 纾解出来后，余唐的脑子终于可以正常运转，无意中看了眼时间，那个，似乎，刚才，从进门到交货真的不到三分钟吧！！！ 57 柯北是暂时无法了解到余唐关于自己时间长短的烦恼，回家后金琩第一时间来找他。 狐狸过来先用尾巴卖卖萌，确认自家少爷心情不错后才开口问道：“少爷，今年您留在这里过年么？” “嗯。”柯北一答应下来，金琩马上兴奋地眼睛都亮了，“把需要看的东西送来，给我准备一份要拜访人的清单。” 金琩忙不迭的都应下来，这还是柯北这些年来第一次同意留在内城过年，要忙的事情定然不少。他得到准信后立刻把提前标好的一沓资料送到柯北房间，同时提醒了一句，道：“这周五晚上有一个晚会，少爷您要代替老爷出席一下。参会人员的名单在这里。” 对于金琩的工作效率，柯北是挑不出刺，只是没想到一点缓冲时间都没有。等金琩离开后，柯北坐到书桌前大体浏览了下，金琩的资料做的很细致，姓名喜好家庭背景都有标注。柯北庆幸了下，自己没有脸盲症，不然一下子几十张脸两天时间要记住实在不是件轻松 地事情。这些事情，在他决定站出来时也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宋屿让他在外城逍遥了十来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不过，人都是有惰性的，悠闲日子过久了一下子要回归忙碌生活的确让人不太适应。 就在柯北拿着一大堆资料记录背诵时，手机震动几下，传来余唐的一条短信。柯北正背的昏头昏脑，顺手拿来一看，余唐在跟他道晚安，同时问下一次约会的时间。自从上次把号码给他之后，余唐早晚的短信就没有断过，内容也很简单，不是天气变化就是自己工作 遇到的糗事，再一个就是早安与晚安。时时刻刻被人牵挂的感觉美好的让柯北忍下了被短信轰炸的不快。想到今晚见面时，余唐做了掩饰却依然明显的抓痕。柯北倒真有点好奇，他是去跟猫打架了还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女人挠了，晚饭时说了点别的一时忘记询问。不过应 该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余唐的短信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否则不会不把今天的经历发出来。 被短信一打岔，柯北前面背了的资料混了不少，只得重新看起。有些迁怒的柯北带了点恶意的揣测，余唐那种状态回家有没有撞到熟人。至于他的小兄弟，到底能坚持几分钟。欺负那头熊的感觉挺不错，以后倒可以多试几次。 那边正在洗漱的余唐忽然觉得后背一凉，抖了一下，就把这种感觉归为暖气温度不足，随便用毛巾把脸上的水一擦，就钻进被子里睡觉。 转眼两天过去，柯北穿着正装带着金琩来到晚会会场。他作为今年在内城崭露头角的人物，自然有不少人过来搭话。这两天的苦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柯北本来长相就比较讨喜，跟人聊天准确道出对方姓名，再顺着吹捧几句，气氛自然良好。偶有想不起名字的人， 金琩就在身后小声提醒一句，倒也没出什么纰漏。 待跟人寒暄的差不多，主人也露面说了几句场面话，晚会算是才开始。柯北本身不太喜欢这种宴会，随便去拿了点沙拉，从侍者那接过一杯果汁，暂时避到靠窗一侧角落。不过这里倒也不算清净，耳聪目明的柯北很快就听到帷幕后传来几声暧昧的呻吟。他对旁听春 宫是没有半点兴趣，心中有些尴尬，只得悄声离去。他刚回到会场，便又有拿着酒杯迎了上来，柯北也露出标准的商业笑容。 等晚会结束，柯北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倚靠在后座上，只觉得酒劲上涌，周身尤其是脸部热乎乎的，眼睛看东西已经有点重影。柯北闭上眼，一切东西都都模糊，让人看得头晕。以后的生活要跟这种烦人的酒会分不开了，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今晚只是 简单吃了点沙拉，剩下时间都是跟一群人喝酒，应酬。柯北本就不太好的胃此刻宣布罢工，一阵阵的抽搐起来。 这段日子对胃保养的不错，柯北都快要遗忘胃疼的感觉。胃的突然发难让他身体猛地一缩，金琩见状急忙叫司机开去医院。柯北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停车。 车刚停下，柯北就打开门到路边一阵呕吐。等把胃部的东西吐了个干净，疼痛也得到了缓和。 “回去。” “……是。” 一回到住所，柯北就喝下两杯热水，然后按着穴位舒缓自己的疼痛。由于体质特殊，普通的止痛药并不能产生疗效，所以只能依靠传统的按压穴位的方法硬生生的挺过去。的等疼痛感稍稍缓解后，对着还在担心的金琩笑笑，说道：“没事，你先睡吧。” “少爷……” “没事，下次我自己注意。把我有胃病的消息放出去吧。”有了胃病这个挡箭牌以后应该可以少喝一点，不过酒场文化，可以少喝，一点都不喝肯定做不到。 等回到自己屋子，泡了个热水澡，柯北觉得一直翻腾的胃终于消停下来。打开手机，里面有余唐发来的短信，看了下那头熊今天遇到的糗事，柯北嗤笑两声。忽然有点想念那头熊，见面的话，心情能变得更好吧。不过近期日程都被排的满满的，春节是一年中最重要 的节日，所以越到此时，人情往来反而更加频繁。 柯北躺在自己舒服的大床上，叹口气，拉上被子，趁着此时胃没有闹别扭，疲惫的进入梦乡。柯北的选择一点没错，睡了能有五个小时，又被疼醒。这种疼痛不算难熬，不过却不容易入睡。柯北索性起床，倒了杯热水，继续给自己按压穴位。为了分散下注意力，拿 了一份报纸，了解下时事。年关将近，报纸上也都是喜庆的消息，柯北大体翻阅了下，在社会新闻那栏倒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杨睿识。 对于那位在自己那里住了大半年的房客，柯北的印象就是不知世事的小少爷。外城动乱爆发前好运的躲会内城，从此也就没了消息。如果不是重名的话，那他是去了报社，与其成天无所事事的在外城转悠，回内城找份正式工作挺好的。杜沙应该也断了对他的念想。 一说到杜沙，柯北的目光黯了下，杜沙对他的不满跟怀疑，是消不去了。 58 纵然心中对聚会再不喜欢，应尽的义务还是要尽，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胃病成了一块不错的挡箭牌。再遇到有人过来敬酒，柯北可以稍微抿一口。若是此次都跟初次参加晚会那样，必须干杯，柯北觉得自己的寿命肯定要大大缩短。 余唐也不得清闲，年关可是小偷泛滥的时节，谁都要弄点钱回去置办年货。今年是放宽管理的第一年，也有部分工厂没有按时发放薪资，导致打工的兽化人围堵大门示威。余唐真觉得自己要变身消防员，那里起火那里扑。过去在外城，并未觉得过年是个多大的节日 。结果今年由于新政策，兽化人在内城生活也都入乡随俗，开始把春节当做重要节日了。警察这份工作真是越到逢年过节越没有假期，柯北还能抽出空来问下余唐要不要见个面，余唐却忙得每天回家就是倒头睡觉。 余唐是累的连梦都不做，偶尔白天匆忙吃饭的时候还会想起上次跟柯北一起共进晚餐的情景。一直以为柯北的背景是两人的障碍，谁知道现在他的工作才是最大的敌人！余唐纵使再累，还是坚持着每天早晚的短信。自从柯北同意交往后，短信不再是余唐单方面一头 热，偶尔柯北也会在短信里面抱怨几句交际对象。 得知余唐最近忙的团团转，嘱咐他注意休息，甚至还主动提出要帮余唐雇个家政，负责年前的大扫除。这倒是帮了余唐的大忙，他的家最近早就乱成了狗窝，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的人哪里有空去收拾。跟余唐约了个时间，柯北一大早上门从余唐手里接过备用钥匙。 余唐前一天晚上由于要见心上人，这才终于咬咬牙，从睡眠时间中挤出五分钟洗了一个战斗澡，人倒是比较清爽，架不住屋里传来阵阵诡异的味道。 余唐尴尬的笑笑，还想说点别的，一瞅手表，忙不迭的跟柯北说句再见，一路小跑下了楼梯。柯北进入余唐的家，嘴角一抽，标准的单身男人的屋子，脏乱差。应该庆幸，现在是冬天，余唐租住的屋子暖气也不太好，这才没有让屋内的味道变成生物武器。不想继续 被怪物荼毒的柯北毫不犹豫的打开窗，正看到余唐从楼道走出，仿佛心有灵犀般，余唐也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住所，跟柯北的目光对上，立刻裂开嘴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对着柯北狠狠挥了几下手臂后就赶去车站。 目送余唐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后，柯北才开始仔细打量余唐煮的屋子。房间不大，一室一厅，一卫一厨。卫生间的盆里堆了不少脏衣服，这些是屋里怪味的主力军，蔫巴巴的不知道放了多久。柯北一脸嫌弃的，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翻了下标签，确认后全部丢进洗衣 机。厨房还好一些，余唐基本上不怎么开火，显眼的地方放了多种口味的泡面。在通风十多分钟后，柯北终于觉得这里的空气变得适宜呼吸，而他本人也被冻得手脚冰凉。关上窗户，柯北看了眼客厅，刚才的风吹乱了点东西，不过鉴于余唐的客厅本来就很凌乱，柯北是 真的不知道被吹走的到底是什么。随手把明显不应该在地上的本子还有其他杂物捡起来，往茶几上一放。 本子上写了些东西，不过柯北没有兴趣去窥探别人的隐私。余唐的卧室比起客厅来说，稍微好一点，也有可能是因为卧室位置较小，只容得下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个小书桌。书桌上放着手提电脑跟几本书。凳子上摆了一堆衣服，柯北看到这情景倒是不由得想起了 球球。那个孩子也是不喜欢打扫卫生，洗好了衣服也不会主动收起来，一般就是堆在椅子上，要坐椅子时候把衣服抱到床上，睡觉时候再把衣服抱回椅子上。 以前进球球房间也是这种样子，柯北叹口气，认命的把衣服分类叠好，收入柜中。整理好后，余唐的卧室看起来都觉得大了。至于余唐的书桌，柯北没有动，只是把他书桌上的三层盒露出来的一层退了回去。余唐也不知道是真的粗心大意还是对他太有信心，居然就 这么大咧咧的露出存折。 柯北在这里转了一圈，跟家政约得时间也到了。家政进来后，也被余唐屋内的乱象吓了一跳，想要推脱掉这份工作。在柯北开出三倍价格后，家政立刻喜笑颜开的开始收拾。 余唐的屋子的确是个大工程，家政忙了三个小时，才干了不到一半。柯北叫了两份外卖，吃完后家政继续打扫卫生，柯北则把喜好的衣服晾起来。等晾好衣服，柯北坐在沙发上搓着手。体制问题，柯北的末梢循环较差，刚才一晾衣服，手接触凉水又被冷风一吹，现 在冰冰凉。好不容易让手的温度回暖过来，柯北没好气的给余唐发了条短信：猪都比你干净！ 余唐刚刚处理完一起纠纷，看到那条抱怨短信，虽然完全不知道田螺先生到底在他家都忙了什么，不过他家有多乱这个还是很清楚的。余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过心中还是少不了甜蜜。马上给田螺先生回复道：辛苦了，我会努力变得比猪干净！ 余唐那一脸现充的满足笑容自然逃不过组员的眼睛，大家都忙得团团转，副队还在那里秀恩爱，简直是找烧啊！这种目害，自然要有人去表示的。余唐倒是不介意被下属打趣，只是等别人闹完后放了个闪光弹，说交往对象正在帮他打扫房间。一众单身人员纷纷受到 极大的伤害，要不是余唐对于他们有武力值的威慑力，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等大家闹完了，队长也出现，公布了节日的值班表。余唐看了下，不知道排班的人是有心还是无意，他除夕，初二都要值班。队长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年轻人，又是领导，就多做点牺牲吧。” 这真是，秀恩爱，报应快！ 59 余唐今天下班时间比较早，到家才刚过七点。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声音说道：“回来了，我去热下饭。” 自从工作并从家中搬出以后，就没有人这么跟自己说过，余唐瞬间觉得内心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酸酸涩涩的。 余唐还在感动着，柯北已经把叫来的外卖放入微波炉中加热。第一次等人回来吃饭，柯北对余唐下班时间没有把握好，东西叫的有点早。好在，余唐的厨房虽然不怎么用，应该有的设施却不缺。 洗好了手，余唐才开始打量自己的窝，干净的让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开门方式不对。窗明几净，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茉莉花味道。猛的想到什么，余唐赶紧去卫生间看了一眼，自己的脏衣服都被处理掉了。心虚的摸摸鼻子，难怪屋子里的空气闻起来这么香。 听见厨房传来叮的一声，柯北把食物取出，放到桌上摆好。转身看到余唐正直直的的站在自己身后，说道：“吃饭吧。” 呆呆的回了一声，余唐坐下，忙了一天早就饿惨了。扒了两口饭，余唐还在嚼着，突然露出一个傻笑。对面的柯北原想要装看不见，问题这个笑容实在太蠢了，以至于影响到了柯北本就不太好的胃口。 “笑什么？” “唉？”完全不知道自己露出了多么愚蠢的表情的某人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眼神。 “没什么，先吃饭。”柯北错开余唐的视线，这种天然的眼神还真是不好应付，索性低下头专心消灭自己的沙拉。 见柯北低头，余唐才注意到柯北的碗里跟自己的食物相差甚远，只是一碗沙拉。看了下自己碗里的肉还有跟前油亮亮的菜，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太饿。挑出一块肥瘦相宜的五花肉，想要放到柯北的碗里，又怕柯北拒绝，就这么夹在手中，直勾勾的盯着柯北。 感受到余唐的目光，柯北抬头一看，顿时明白他想要做什么，笑了下，说道：“你自己吃好了。”见余唐露出了点失望的神色，柯北又加了一句解释：“最近胃不太舒服，油腻的东西要少吃。” 余唐之前也打听到柯北的胃不太好，此时立刻关心的问道：“现在怎么样了？沙拉都是生冷的，吃着也不太舒服吧？我去找下订餐卡，记得周围有家煲的汤挺不错的。”说完就站起身，跑去自己的屋子翻找。结果没有一会，又探出一个头，可怜巴巴的问道：“柯北，你把……” “收纳盒第一层。” 打开自己的收纳盒，名片整整齐齐的按照分类整理好，同类的还根据拼音做了排序。余唐轻而易举的找到那家店，打电话询问了下冬天吃什么滋养脾胃，按照店家推荐要了份桂枣山药汤。其实余唐本来想要羊肉萝卜汤，猛的记起柯北对肉不太喜欢。 确认过可以半小时内送来，余唐走回客厅，先从柯北手里把沙拉拿了过来。好言劝道：“这些东西还是少吃点吧。” 见余唐这么小心翼翼的哄着自己，柯北忍不住逗了他一句，“不吃这个，一会汤喝不饱，怎么办？” 余唐一拍脑袋，说道：“我记得胃不好的人可以吃点面，你等下我去煮面！”进了厨房后，余唐看了下冰箱，里面也就剩了几个鸡蛋，青菜一概没有。打开橱柜，好在还有点挂面。余唐也不做什么花哨的，当然现实条件也不允许，烧开水煮了碗清汤面还卧了一个鸡蛋。 被没收了沙拉，不过眼前的这碗面卖相还不算太差。余唐有着丰富的煮泡面经验，面条软硬适中，鸡蛋煮的嫩嫩的，却没有流黄。柯北尝了一口，比想象中要好吃，虽然是清汤面，不过余唐还是加了点盐还倒了一点点香油。吃到胃中热乎乎的，舒服得很。 柯北回了一口面条，对着余唐说道：“不错。”继续慢慢消灭自己眼前的面条，这让余唐备受鼓励。看着柯北在那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余唐这才开始吃自己早就冷了的饭，却觉得美味异常。 等柯北吃完面条，外卖也刚好到了，保温措施做的很好，拿出来后碗还很烫。余唐一时不查，被烫的猛吸一口气，然后赶紧用手捏耳垂。 汤汤水水的这些年也喝了不少，这家店的汤做的倒挺精制，汤清澈见底，配料也足足的。白嫩的山药跟红枣相得益彰，味道也不错。于是柯北很给面子的把这碗汤也喝了个干净。 吃饱喝足后，余唐很有眼色的把桌子收拾好，盘子碗全部放进水池子里。当然，他什么时候能洗出来是另外一回事。余唐先是谢了柯北今天的帮忙，能把他的窝变得如此整洁实在是一项大工程，接着就提出要付今天请人用的钱。 柯北摆摆手，道：“反正你也请我吃饭了。”一说吃饭，余唐才想起外卖还是柯北叫的，坚持的掏出自己的钱包。见他如此认真，柯北来了句，“我觉得，交往期间钱分得越清，以后分手时越不容易吵起来，你也是这么认为么？” “我，我不是这么想的！”余唐慌忙的澄清道，“只是，男人要是总让交往对象掏钱实在是……” “你也说了，不喜欢让交往对象掏钱。所以我没有剥夺你掏钱的权利，不过也要给点表现机会吧？” 面对谁来掏钱这个问题，余唐原本潜意识认为自己都应该包揽，此时才意识到两人都是男性，不能用过去跟异性交往的经验处理，比如会心安理得的让余唐买单。柯北可以接受他的照顾与关怀，却不会容忍被当做女性对待。 与同性交往经验为零的余唐深深陷入纠结中，男性自尊让他想为对方多做点付出，不过财力上实在无法跟柯北抗衡。反观柯北倒是一直很贴心，不会提出去高消费的地方，买单的时候坚持AA，有时候余唐钱不够还会出大头。 “如果觉得跟我交往压力很大，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不要！”余唐被刺激的大叫一声，猛的把柯北抱入怀里，“好不容易，你才答应的！你不喜欢的地方我改！所以，所以不要说那两个字！” 用手顺着余唐的背摸了几下，直到对方不再那么紧张，柯北才说道：“好好，听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大的个子还是喜欢撒娇。” 60 “那也是看对谁……”被柯北说的十分不好意思，余唐有种被小看的感觉。明明很想好好照顾柯北，每次见面总忍不住想要跟他更加亲密一点，不知不觉就像个孩子一样。 对着余唐，越看越觉得跟球球有点像，不过值得欣慰的，虽然两人都比较天然，不过余唐的脑容量显然要比球球高一点，熊孩子指数比球球低了很多。 “春节你有什么安排么？” 柯北一发问，余唐马上苦着脸，把自己那坑爹的排班报了一下。既然柯北没有表现出讨厌他撒娇的态度，余唐索性厚着脸皮又蹭了几下怀里的人。余唐最近发现，只要可以和柯北在一起，烦心事对他的负面影响降低不少。 “柯北，抱歉啊。” “嗯？” “我本来，想要春节陪你好好玩一下的。”余唐很清楚，柯北的事情一点也不少，但是不管多忙，柯北还是每周能挤出时间，跟他一起吃下饭聊聊天。 “我倒是没什么。对了，你们值班人多么？” “额，晚上除夕很少。” “单位有食堂？你们值班不管饭么？” “有的，不过问过前辈，据说那天厨师会很早做完饭然后就走了，等去吃的时候都凉透了。不过还好，我们办公室自己买了电磁炉跟锅。”余唐说的兴起，一下没有注意到手的力度，箍的怀中人不太舒服。 柯北毫不客气的用手狠狠拍了余唐后背一下，才得到放松。当然，柯北的那点力气，余唐根本觉得是挠痒痒。不过就算柯北真的把余唐打疼了，他也会美滋滋的接下。经过这次，柯北不顾余唐可怜巴巴的眼神，坚决不要再被他抱着了。 “看在你要值班的份上，那天就送你一个新年礼物好了。” “真的么！” 被人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柯北点点头，见余唐又要扑上来的架势，马上伸出手做出一个停止的动作。果然，某大型生物乖乖地停下自己的脚步。看余唐一副想做又不能做的纠结样子，柯北又一次在心中对余唐的兽化种族产生疑问，说是狗熊，不过跟狗也太像了！ 眼看时间不早，柯北简单收拾了下，一通电话叫司机在小区门口等他。 听得柯北要走，余唐恋恋不舍的围在柯北身边，问道：“不能再多呆一会吗？” “再留多久？”柯北玩味的一笑，“还是说你在邀请我一起过夜？” 被恋人这么发问，余唐再没有点反应那真的就不是男人了！下面迅速充血胀大的同时，双手猛地一撑墙，把柯北圈在狭小的范围内，余唐壮着胆子轻轻磨蹭着柯北求欢。 上次在车里，光线太过昏暗，柯北没有仔细观察小余唐，这次在明亮的客厅灯光下，小余唐展示出自己傲人的形状。“啧啧，本钱真不少。总是跟我说跟我抱怨工作很累，不过下面倒是精神。” 余唐只觉得柯北的目光如同实质，只一眼，身体的温度就疯狂攀升。明明是在供暖不太好的小屋，余唐却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烧起来，只想压倒眼前的人，让他充满自己的味道。 “真麻烦。”柯北小声嘟囔一句，今天整理余唐房间时就发现了，卧室的床是不舒服的硬板床，家里完全没有准备任何润滑和防护物品。还以为余唐最近累的应该不太有兴致，早知道就不撩拨他了。 同样是男人，柯北自然清楚抛下此刻的余唐一走了之有多残忍。不过这里实在不太舒服。鉴于司机还要再过一阵才能到达，柯北不介意在这段时间帮余唐一个小忙。 “给你一点甜头吧。”说完，柯北一手抓着余唐的前襟，让他头低下来，唇舌相交，另一只手则灵活的拉下余唐裤子的拉链，隔着内裤握住小余唐。 余唐正跟自己的欲·火作斗争，突然恋人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这个表情基本上谋杀了余唐仅存的所有理智。不等他有动作，恋人先抓着他的衣领，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开始跟他接吻。 柯北的动作虽然很豪放，不过吻起来后，还是余唐占据了主动。跟在这方面只有理论基础的柯北相比，交往过几个对象的余唐虽然没有上过三垒，二垒也累积了不少经验。 不过余唐的控制权也就拿到了那么一小会，柯北那略微有点凉的手隔着内裤贴上小余唐的时候，那种刺激感让余唐动作深吸了一口气。就这么一瞬间的放松，聪明的柯北已经从刚才的互动中学会了点诀窍，不再是被动的接受引导，开始主动出击。 口腔内全是余唐的气息，刚学会如何在接吻中换气的柯北明显技术不熟练，现在明显觉得胸口有些闷。柯北也不在这里跟余唐进行过多纠缠，重头戏还在下面。 柯北的手指十分灵巧，时松时紧的上下滑动，给余唐带来莫大的快感。柯北早就放开余唐的衣襟，用手背随意蹭了下刚才接吻时滑下的口涎，另一只手也加入下方的战局。一加一的的作用明显大于二，余唐的敏感部位被伺候的极为舒服，口中不断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不知道应该说恋人的魅力太大，还是柯北的技术过硬，余唐这一次撑了勉强三分半就缴械投降。柯北非常好心的在余唐的最后关头，加速套·弄几下，助他更上一层。当然，感觉火候差不多时，柯北就主动调整身子位置。余唐的一腔热情留给了地板，柯北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稍微调了下呼吸，柯北调笑道：“量很不错，不过时间还是需要加强。” 刚释放完的余唐，看着对面的恋人，一缕头发垂了下来，嘴唇红肿，衣衫凌乱，露出好看的锁骨，手上还有一点白色的液体。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莫名的诱惑感，跟余唐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充满禁欲感的人判若两人。 柯北今天穿的是一身休闲装，此刻余唐却希望，柯北穿上初次见面的那身西服又会是怎样的风光。光是这么一想，下面又开始有充血的趋势。柯北看了一眼，说道：“果然年轻人就是体力好。” 完了，毫不理会余唐，自顾自洗净手，对着余唐说道：“这次，自己解决吧。顺道说下晚安，做个好梦，bye~”说完，就离开了。 余唐看看自己的小兄弟，苦笑一声，这个不解决怎么做梦啊！ 61 眼见着时针就要越过十点，柯北终于回到了家。时间不早，柯北脱下外套，轻轻进入自己的房间。前脚进门，金琩后脚就跟来。 “什么事？”柯北忙了一天，现在就想冲个热水澡后上床休息，但金琩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不过如是紧急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找过来。 柯北的房间自然不会跟余唐租住的地方一样，供暖不足，刚从外面进到屋里，柯北有些不适应温差。鉴于金琩也不是外人，他脱掉了身上的毛背心，还解开了衣服最上面的扣子。 “少爷，您要的资料我查到了。” 从金琩手中接过纸袋，柯北没有急着去看，比较随意的放在自己的书桌上，说道：“事情办得如何？” “非常顺利，那人平时做事就不得人心，我找人稍微走动几下，那人就丢了工作。” 柯北不屑的笑了下，那人是什么样子的，他是再清楚不过。自视甚高自命不凡，腹内是没有多少真材实料。虽然为人处事一般，结果上天还给了他一副好皮囊。长得好的人都比较沾光，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那人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自然没有闲钱给自己做保养，再 好的皮囊也经不住岁月的侵蚀。 有的人其貌不扬，却饱读诗书，经年累月下来也有一种温润的气质。那人却是正好相反，年轻时候还有好皮囊给撑场子，现在年老色驰，想用表皮骗人都做不到了。 柯北还记得小时候，那人回来不是抱怨别人不懂欣赏他的能力，就是打骂自己，嫌弃柯北的兽化人身份给他抹黑。 “你做的很好。”其实这件事，柯北只是随口交代一下，金琩办的却极为用心。那日无意中的碰面一下子把柯北多年的怨恨都勾了出来，所以才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回来冷静下来，柯北是真的没有把那人当做一个对手。凭他现在的实力，要整个升斗小民那真是跟 碾死只蚂蚁差不多。 不过，直接杀了他未免也太便宜了。更何况，柯北完全不想因为这种人脏了手。还是钝刀子割肉，慢慢来，先在春节前让他丢了工作。男人到了四十多岁，再去找工作，不是不好找。不过，怕是男人想要做的活自己干不了，能做的出力气的工作，他又不屑。 柯北还很清楚，那人最爱面子，衣衫不是名牌是不穿的。就凭他的那点死工资，存款不会留下多少。丢了饭碗，没有进项，存粮不多，到了弹尽粮绝之时，男人会做什么呢？ 金琩从柯北的屋子退出来后，默不作声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狠狠的砸了一下床，发出一声，闷响。 他刚才把东西递给少爷的时候，从少爷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雄性味道。兽化人的鼻子都很灵敏，那种味道男人都不陌生。想到少爷今天的行踪，还有从老头子那里听到的风声，金琩不由得咬紧了牙齿，那头该死的熊！他怎么敢！！ 柯北舒服的泡在浴缸中，完全没想到隔壁金琩正咬牙切齿的诅咒某头熊，以为自家少爷吃了大亏。当然，柯北也疏忽了。他虽然没有让余唐射到衣服上，也洗过手，不过冬天他穿的都是吸味的衣服，味道没有散干净。柯北的鼻子本不如别的兽化人灵敏，又是从气味 浓密到清淡，没料到自己的衣服把今天的不和谐运动暴露。 金琩自然不认为自家少爷出去一整天，只跟对方纯洁的打了个手枪，从体格上估计，更不认为自家少爷有能力翻身。只恨那头熊把他家少爷吃干抹净。 余唐在柯北走后自己又纾解了一次，身子依然燥热不已，没办法去冲了个冷水澡。好不容易把内火平息下去，这边就连打了数个喷嚏。就是不知道，这是金琩诅咒的作用还是冬天洗冷水澡的报应。 这天晚上，除了柯北在适度疲劳的帮助下休息的很好，金琩是连梦中都在诅咒某头熊诱拐他家少爷，余唐则是后半夜干脆重感冒硬生生咳嗽醒了。 第二天，柯北是神清气爽，金琩表面装作一无所知，实际准备今天偷跑一下买个诅咒娃娃，至于余唐，吃了药还要坚持上班。 忙忙碌碌，时间过得也快，转眼明天就是除夕。柯北算是彻底松了口气，至少三天内，没有太多麻烦事。往年没有留在内城过年，实在是太英明了。回家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中午陪老爷子一起吃了饭。眼见天色渐暗，向老爷子说了晚上的打算。宋屿也没有 拦着，只是说了句：“孩子大了，留不住了。” 听得柯北嘴角一抽，这话怎么越听越像嫁女儿？宋屿最近的行为在柯北眼里越发古怪，不知道看了什么东西，举止跟年龄成反比，倒是越来越像老小孩。对于哄孩子这件事，柯北实在是做够了。这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装不知道。把自己提前买好的食材装入后备 箱，叫司机把自己送到余唐上班地点。 告诉司机今晚不用来接自己，柯北便拎着大包小包进了警局。进门倒是没有遇到人，除夕夜，本来留在这里的就只有值班的几个人，这种重要节日大家也都乐得放松。 柯北完全没想到自己进来的会这么轻易，不过没有遇到人就意味着，他要自己拎着这一大堆东西去寻找余唐。有资格让柯北拎东西的人只有章姐一人，柯北直接把东西找了空桌一放，然后打电话叫人。 余唐一直牢牢记得柯北说过，今天有惊喜，期待了一整天都没有见到。眼看天都黑了，余唐也不去吃食堂的冷饭，拿出电饭锅开始烧水，准备下点速冻水饺凑合一顿。水刚烧开，柯北的电话就打来，余唐马上放下饺子，去接电话。 “忙么？” 余唐无视掉锅里沸腾的水，回道：“没，要做什么？” “来门口接下我。” “啊？什么？”余唐下一刻马上反应过来，立刻跑到大厅，果然柯北站在那里。 柯北还想夸奖一句余唐的速度，就被这头熊给抱住。 “这真是，最棒的惊喜！” 62 柯北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给了余唐某种暗示，不然这头熊为何这么喜欢扑上来。从余唐的怀里挣了出来，一指桌上那一大堆东西，“拿到你那。” 余唐此时才注意到桌子上的东西，看都不看就把几个袋子拎起来，毫不费力的走回自己的科室。柯北看了下余唐粗壮的手臂，又对比了下自己的胳膊，再次对自己的体力默哀。 到了余唐的科室，锅里的水还在沸腾，而且水位明显下去了一小截。柯北从袋子里面翻出自己买的火锅底料，撕开袋子倒入锅中，又指挥余唐往其中重新加了水。 让锅子在一边加热，柯北则从袋子中把食材全部拿了出来。为了图省事，柯北买的都是处理好的半成品。肉类，青菜，菌菇，丸类，海鲜，豆制品，手擀面，还买了几个鹌鹑蛋。 余唐看柯北跟变魔术一样，几下就用各色食材摆满了他的办公桌，最后还拿出两套一次性餐具跟蘸料。然后柯北指了指另外一个没有打开还是满满的袋子说道：“里面的东西你挑点给同事送去。” 袋子里装得不是别的，都是水果糖果，还有几盒茶叶。东西不贵重，但同事间间送这个就很合适。 余唐只觉得自己被一种莫大的幸福感包围，被恋人放在心上体贴呵护的感觉真是美好，当然，如果是他这么对柯北就更好了。 “今晚在办公室涮火锅，没有问题吧？” 一拍胸脯，余唐保证道：“没事，我平时值班也会在办公室下个面。” 听到余唐这么说，柯北眨眨眼，问道：“要不要叫值班的同事一起过来？” 余唐心中是千百个不愿意，谁要主动叫电灯泡？不过，今天就算余唐想要叫，警局还真没有。“不用了，还有两个值班的，不过刚才都回家了。”看着柯北的眼神有点不对，余唐有些心虚的解释道：“反正我不会走，有人值班就行，今天毕竟是过节。” 真正理由，余唐并不想告诉柯北。他们小组是新成立的，成员除了正队外都是兽化人，在内城的警局里面并不受欢迎。值班这种事情上，尤其受欺负。余唐只是一个副队，正队不管这事他只能尽可能的给组员争取。这次被排班，也是上面给他小鞋穿。他在这里值班，一起的两个纯种人，过来打了个哈哈就大摇大摆的走掉了。 这些事，余唐不说不代表没有记下。话语权往往跟自己的地位挂钩，不想被欺压就只有努力向上爬。之前顺利解决康欣事件，余唐出了个风头，给上面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家里也跟余唐透了些风声，有可能要出台新政策，领导岗位有一定比率必须要求兽化人任职。若是一年前的余唐，肯定表示无所谓，一切得过且过。自从遇到柯北，余唐发现自己其实还有不少事业心。 想要，缩短跟柯北的距离。 “啊，水烧开了，先放什么？”余唐拿着一份羊肉一份蔬菜，岔开话题。 “先放青菜，耐煮。”柯北正在调蘸料，“你吃辣的话，给你辣椒油。” 等锅第二次沸腾的时候，柯北帮着放进去一份肉，余唐一拍脑袋，打开手提电脑，打开直播页面，“柯北，我们一起看晚会吧！” “嗯。” 两人围着锅，背景音是晚会的热闹歌舞，余唐先捞出一块肉，放入柯北的盘子里，说道：“快吃，再不吃肉都老了。”说完，筷子继续在锅里翻找，把熟的差不多的肉全部捞出，堆在柯北的盘子里，献宝似的看着柯北。 柯北还在吃余唐夹来的第一块肉，瞥了眼锅里，只剩下青菜叶子，最近相处下来，柯北很清楚余唐是无肉不欢的人。“你把肉都给我，你吃什么？” “没事，我现在不是很饿，可以等下一锅……”话还没说完，余唐就先咽下去一口口水。 柯北又往锅里放入一份肉，然后把盘子里的肉，拨了一大半放到余唐的盘子里，说道：“其实，我也挺喜欢看你吃饭的。” 这句话让余唐愣了下，脸上轰的一下全红了，接着不断发出傻笑。柯北知道，柯北居然知道！余唐一直喜欢看柯北吃饭，因为这时的柯北会挑食偶尔露出点孩子气的表情，让人忍不住去宠他照顾他。如果柯北吃到喜欢的东西，会露出很幸福的笑容。 投喂柯北，是余唐最近养成的喜好之一。想要对他好，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全部送给他。吃饭的时候也一样，想要让柯北品尝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想把生命中一切开心的事情都跟柯北分享。 现在，他的柯北对他说，我也喜欢看你吃饭。 是啊，只有柯北有这样的本事，一句简单的话就让余唐方寸大乱。 为了让自己镇定，余唐随意往嘴里填了一大筷子肉，在咀嚼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对面的人的样子，柯北有点搞不懂自己，明明感觉好蠢，但心中却说不出的愉悦。低下头，用进食掩饰自己的嘴角上扬。小恶魔在心里来回蹦跶，余唐这么激动，如果再刺激一下会怎样呢？ 柯北坏心的叫了余唐一句，对方马上回应了，柯北指着上唇说：“酱汁，出来了。”说完，用舌头舔了一下唇角。 余唐好不容易平静了点的心跳又一次加速，纵使有晚会喧闹的背景音跟火锅的咕噜声，柯北都能听到余唐的喘气声变得粗重。这时候，柯北从袋子里面翻出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放到余唐手边，说道：“羊肉吃多了容易上火，喝点凉茶吧。” 余唐多少明白柯北是在故意捉弄他，恋人这样实在是甜蜜的折磨。余唐头一次如此讨厌自己在值班，如果跟上次一样在家，说不定就可以磨得柯北给自己一点甜头了。警局，毕竟不是私密的地方，余唐自认脸皮不够厚，可以在这里来一发。不过，如果柯北同意的话…… 惊觉，如果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在看得到吃不到的前提下，最后难受的肯定是自己。余唐只得狠狠灌下一口凉茶，唉，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步入三垒啊！ 63 “啊，好饱！”余唐喝光最后一口汤后满足的拍着肚子，柯北买的食材八成都被他消灭掉了。 “唔……”柯北看着余唐那只是微微隆起的肚子，起来的体积明显比摄入的少！ “不行了，我起来走一下，真的好撑。”余唐站起身，直接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里面包含各种味道。打完嗝，柯北还没有说什么，余唐首先不好意思，用手使劲扇风，对柯北道歉。 相比余唐，柯北晚上只是吃了八成饱，主食还是蔬菜豆制品一类的。如果余唐不是坚持往柯北碗里添肉，柯北最多尝一口。不过吃完饭，柯北从袋子里拿出切片水果，摆在桌上，插上牙签，对着余唐晃了下，说道：“要吃么？” 余唐刚要开口，第二个嗝就来了，这次余唐吸取经验，及时用手掩住嘴。怪异的气体没有出来多少，结果有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从胃里反了出来。余唐把东西咽下后，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下，对着柯北说道：“不行了，我感觉都吃到嗓子眼了，再吃一定会吐出来。” 余唐的不舒服表现的太明显，柯北不由得说了他一句：“不行就不要硬撑。” 揉着肚子在办公室里转圈，余唐苦笑一下，说道：“因为是柯北带来的东西，不想浪费，所以死也要吃掉。” 不得不说，余唐有种能力，不经意间一句话就能触动柯北。掏出一盒山楂片，丢到余唐手里，“吃点这个应该会舒服点。” 吃了一口山楂片，酸的余唐直皱眉，心里却开始诡异的泛甜。余唐拿起锅，对柯北说道：“我去刷锅，桌子上的东西你不用管，我回来收拾。你先看晚会吧。” 余唐都这么说，柯北索性坐在一旁，看着余唐忙活。出乎意料，余唐干起活来也似模似样的，完全看不出家里会乱成一锅粥。这样看来，余唐不是不会干，而是在家懒得干。 柯北忽然想要多了解余唐一些，也准备告诉余唐一些关于他的私事。希望余唐知道那些过去后，还能像现在一样。 等余唐清理完饭后的垃圾后，搓着冻红的手，不断哈气。柯北突然把自己的手包住余唐的手，虽然柯北的手也不太热，但跟余唐已经冰冷的手对比起来，还是很温暖的。 “别！”余唐把自己的手从柯北手里抽出来，“别冻着你，我没事的！” “你也帮我暖热不就行了么？”不容余唐反抗，强制的抓着余唐的手，刚开始接触时，的确很冷，但是两人的肌肤相亲久了，就能渐渐感觉到余唐那边传来的热度。 “柯北……” 余唐可以出动柯北，柯北何尝不在用行动回应余唐。 “嘘，这个节目挺有意思的，看完再说！”柯北的注意力被屏幕上的笑星所吸引，手还跟余唐握在一起。 “嗯！”余唐红着脸稍微用力紧了一下手指，柯北下意识的回握一下，余唐的心思全放到两人的手上，屏幕上笑星表演了什么，一点都没有关注。 “余唐，余唐！” “在！” “你的手机。” 余唐这时才反应过来，现在的背景音是他的铃声，不情不愿的松开柯北的手，走到另一旁拿电话。来电显示上是妈，余唐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今天似乎还没有跟母亲通话说过年好。 接起来后，余母果然准备了一通数落，什么等了一整天，也不知道给家里报个平安。数落完后，余母自然要关心一下儿子，最近吃的如何，晚上年夜饭准备了吗？顺道抱怨几句余唐的领导，大过年给儿子排班，让一家人不能团聚。 柯北从余唐开始接电话，就把视频的声音关掉。空荡荡的房间里可以清晰的听到电话那头余母的声音，还有余唐一个劲的应和声。 余母交代了一大通，终于换了人，余父的声音很严肃，只是简单的跟余唐说了句，好好值班。后面马上传来余母的声音，抱怨道老头子你说什么，儿子过年还不能休息。 听到那边一家人互动，柯北稍微有点羡慕。就算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他的家也不可能这样吧…… 余唐打完电话，回来主动把音量调回先前。柯北此时没有看节目的心情，对着余唐，问道：“你经常不回家过年？”刚才电话里面，余母也抱怨过，好不容易儿子调回内城，结果还是不能回家过年。 “啊，成年后基本上都没有在家过过。” 看柯北有点不解的眼神，余唐抓抓头发，解释道：“我兽化度太高，虽然父母都在内城居住，还是不能轻易回家。每年在内城居住的时间受到限制，也想攒起来回家过年，不过每年都有点意外，回家处理一下就把时间都用掉了。” 余唐的情况其实比较罕见，因为大部分纯种人生下兽化人孩子后会直接交到外城的寄养所。会留下抚养的一般都是兽化度很低，可以在内城居住。余唐这种情况太少见，未成年前，可以通容。成年后，会被直接放逐到外城。 由于青春期的兽化人容易伤人，且那时兽化人基本都发育完成，所以兽化人成年定在十五岁。想到余唐小小年纪就要离开父母，去一个陌生的环境。柯北倒对余唐有了那么点同命相怜的感觉。 “说起来，柯北，谢谢你！” “什么？”柯北没觉得自己有做什么让余唐说感谢的事情。 “如果没有康欣，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这样堂堂正正的回到内城。虽然没有陪老妈过年，不过不用再像过去一样，算着日子跟家人见面实在太好了！” 【出去，就有机会见识到美好的事情……】 【活下去，用你的力量去改变……】 【抱歉，要让你自己担负这份责任……】 耳畔响起钱丰说过的话语，现在他的确用自己的能力做出了改变，以前只是履行一份承诺。现在，柯北觉得命运终于要给自己一些美好的东西。 “不客气。” 64 时钟渐渐走向十二点，余唐期间数次看向柯北，欲言又止。当他又一次看向柯北后，柯北终于忍不住，说道：“什么事？” 余唐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走？” 柯北故意把脸上冷下来，做出不悦的样子道：“抱歉，我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 这话说得余唐脸色大变，慌忙站起来摆手，辩解道：“没有的事！我的确很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不过这么晚，叫司机不太好吧？” “你关心的事情真不少……” 余唐小声的嘟囔一句，“因为都是跟柯北有关所以才上心。” “的确，除夕夜把别人从家里叫出来不太好。这个时间，别说公交，出租也没有多少，外面又那么冷，只好在这里过一夜了。不过，你这里有睡的地方么？没有的话只好用椅子拼在一起了……”说着，柯北还去按了按椅子的坐垫，准备找出一个较为舒服的，摆在首位，枕着应该会不错。 余唐之前还在苦恼，到底怎样让柯北舒适安全的回到家里，结果柯北最后居然说出要留下过夜的话语。一时间，他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见柯北在搬椅子，这才把东西从柯北手里接下，说道：“我有行军床！” 从房间堆放杂物的一脚拖出一张行军床，余唐又从自己的储物柜中抱出被褥枕头，手脚麻利的铺好，对着柯北说道：“只有这些，今晚要委屈你了。” 折叠床比椅子自然要好很多，柯北看着那张比自己长一大截的床，弯下腰试了下被褥，有点霉味。不过非常时期，柯北觉得也不用去计较太多，只是凑合一晚上。现在已经比他预期好很多，他都做好在桌子上趴着睡的打算了。 不过他睡了余唐的床，余唐要怎么办？ “晚上你睡哪里？” “没事。”余唐又拿出一张床，“我们值班的都有自己的床。” 对比了下两张床的大小，余唐的床明显要长一些。柯北卷起被子，说道：“要不，我睡那张，不然你都伸不开腿。” “不要！”余唐拒绝的相当干脆。 “可是你睡小床肯定会不舒服。”柯北抱着被子就要转移阵地，余唐少见的非常强势的把柯北压倒在床上，折叠床突然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不要！不要！”余唐撑在柯北的上方，“我不想让你用别人的东西，我自己蜷一夜没什么的！” “别闹！” “我没有！柯北你睡别人的床，我会吃醋！” “真是不得了的占有欲……” 余唐听柯北这么说，有些不安的道歉道：“对不起，你不喜欢的话，我会尽量控制！” 柯北突然起身，在余唐唇上亲了一下，“这是奖励。” “！！！” 柯北轻轻拍了拍余唐的脸，说道：“我们猪呢比休息吧。” 余唐猛点头，然后在办公室中清理出一块空地，把两张床并列排放在一起。两人躺在床上，虽然中间有床之间的缝隙，余唐自我安慰道，这也算是另类的同床共寝吧。余唐侧着身子，跟柯北面对面，手试探的越过床的缝隙，钻进柯北的被子里，牢牢地握住他的手。 “你们晚上值班都这样么？” “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睡觉，今晚是除夕，大家都过年应该会比较平静，所以，安心睡吧。” 柯北阖上眼睛，躺了会，迟迟睡不着。余唐的办公室并不比他租住的地方暖和多少，之前有进食热乎乎的东西，感觉还不太明显。现在盖着不算厚的被子，柯北只觉得自己从脚开始，逐渐往上，慢慢流失体温。虽然睡得是大床，柯北不由得蜷起身子。 心上人就睡在旁边，余唐是没有半点睡意，听到隔壁传来动静，余唐立即睁眼。看到柯北缩成一团，余唐开始还不太明白，但是他的手触摸到柯北的手腕，微凉的体温让他明白，柯北现在很冷。 起身把自己的被子也盖到柯北身上，在柯北那句“你今晚要怎么过？”的声音中，余唐也挤进柯北的被子中，把柯北抱在怀里。 有了这么一个人形暖炉，又多了一床被子，柯北立刻觉得舒服不少，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折叠床毕竟是单人床，余唐为了不压到柯北，实际上是一半身子在柯北床上，一半在另一张床上。中间的缝隙说不大，但不太舒服。眼看柯北已经睡熟，余唐只得小范围调整姿势。当他终于找到舒适的姿势后，也觉得有些疲惫，对着柯北的睡脸，余唐无声的说了句晚安，也进入梦乡，同时期待明天柯北在自己怀中醒来的样子。 柯北的确是在余唐的怀里醒来，不过时间有点早。准确的说，他们两人都在后半夜被一通电话吵醒。余唐一听就知道是报警电话，爬起身，跳到地上就去接电话。 接警中心转告余唐，在哪里有人报警，遇到袭击，让余唐过去查看情况。余唐记好信息，就要出警。扭头一看，柯北已经穿好外衣，忙说：“你先睡吧。” “不用，冷。我跟你一起。” “这个……” “你要我一人在这里看门么？” 余唐一咬牙，说道：“来吧！”心中再次复述一遍接警中心说的案情，有人遇到袭击求助，攻击者是一名兽化人。不管怎么说，一定要保护柯北的安全。 两人上了警车，余唐一踩油门，一路疾驰开往报警地点。 柯北在车上揉着惺忪的睡眼，被电话吵醒的瞬间，柯北不是没有火气。低血压的起床气不可小觑，但是余唐起身还不忘压紧被褥的动作让他想起，这是在警局。看下身旁的余唐，虽然也不时打个呵欠，明显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随时要应对突发状况，节日都不得闲的职业，为什么还干的这么开心？ 深夜，又逢节日，马路上空荡荡的，余唐扯着警铃一路狂奔，居然没有遇到一辆车。两人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赶到报案地点，下车的瞬间，柯北感到一股久违的危机感，猛的扭头看向一个方向，却只看到一个一闪而逝的黑影。 65 柯北跟余唐赶到报案地点楼下时，就闻到里面传来的浓重的血腥味，余唐二话不说就往楼上跑。柯北没有立即根上，相反停住脚步，闭上眼睛，去感知周围。危机感随着那道黑影一样，一闪而逝。柯北心头笼上一层阴影，联想到研究所里关押的那个人，果然开始量产化了么？ 受害人伤势不轻，又受到严重的惊吓，情绪十分不稳定。余唐正在给他做应急包扎，安抚他的情绪，等待救护车到来。 案发地点是一间老楼内，居住的大半是外来务工的兽化人。，害人也是兽化人。柯北从围观者口中打听到，看完晚会大家都入睡后，突然听到有人呼救惨叫。大家找到出事的那间房，里面传来打斗声，等众人破门而入，凶手已经从窗户逃走。最先冲进屋里的人都没看清凶手的样子。 老楼位置不算偏远，余唐开车十余分钟就到了。围观群众说，报警跟叫救护车大概是一个时间。柯北在现场都问了一圈，救护车竟然还未到。受害者失血过多，意识已经变得模糊。余唐一着急，就想把人抱到车上，直接开去医院。 柯北拦下余唐，让他稍安勿躁，不要贸然搬动伤者。从他们两人赶到还没看到救护车时，柯北就叫了自家医院的车。柯北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救护车的响声。 余唐看着伤者上了救护车，这才给总部去电话，要求增援。这种恶性的事件，已经可以归为刑事案件，余唐自然无法一人完成取证等繁琐工作。 在等待同事到来的时候，余唐也没有闲着，跟围观者打听了事发经过。柯北站在受害者房间的门口，向里看去。屋内是打斗后的凌乱，厅里地上有一大滩血迹。柯北无声的说了句：“命够硬的。” 余唐获得的信息跟柯北没有太多区别，目击者都说没有看清凶手的体貌特征，只记得是一道黑影从窗户逃走。余唐觉得要注意的是，目击者都说凶手动作灵敏，速度奇快。 如果受害人一开始在熟睡，凶手又有这种技巧，完全可以在受害人苏醒前就让他失去呼救能力。现场财物没有翻动的迹象，不是图财。那是私人恩怨？但是明明可以暗地解决的事情为何要闹得人尽皆知？余唐还在思考，警局增援的人赶到。 这起案子不算是余唐的职责范围内，刑侦科的人来了，余唐也就只能把自己之前了解到的信息跟他们复述一遍。说完，余唐就去寻找柯北。才一会功夫，柯北就不见行踪，这里又刚发生一起恶性案件，怎能不让余唐担心。这时，余唐听到楼下传来吵架声，连忙下去。 先前叫的那辆救护车姗姗来迟，到了之后发现没有伤者，司机板着脸骂骂咧咧的，找了个人就要出车费。此时距离初次拨打电话叫救护车已经过了近一个小时。 原本睡梦被吵醒，心情都不太好，司机来得晚态度差还要出车费，算是把兽化人的火气都点了起来。双方你一言我一语，火药味越来越浓，一个跟伤者关系较好的兽化人气的就要动手，拳头刚挥起来，就被人拦住。 拦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柯北。那个兽化人本来想直接挣开，但从柯北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让他老实了下来。加上柯北之前有叫来车，把伤者送走，那人虽然不甘心，也不敢在柯北面前造次。 司机见要动手的人退了回去，不由得更加得意，挑衅道：“没钱就别叫车啊，反正穷鬼到了医院也没钱治疗！不过你们这些家伙，死了也会污染我们纯种人的土地空气！！” 这句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住在这里的都是兽化人，多年来受纯种人欺压的恶气此刻全面爆发。眼看局势就要不受控制，柯北完全放开自己高阶兽化人的威压，大喊一声：“住手！” 余唐下来时，就赶上这一幕。此时的柯北有些陌生，浑身都散发着让人颤栗的气势，凛然不可侵犯。大部分人都被震慑住，有几个人稍微动了下，柯北冷冷的目光撇过去，如同看死人一样，那几人立刻一动不动。 余唐从未想过柯北的兽化度会在他之上，刚才那一眼，他没有感觉错的话，里面有杀气。 “激怒他们对你有什么好处？”柯北一步一步逼近司机，“的确，兽化人主动伤害纯种人会被重罚，但是他们一帮打工仔能让你榨出多少油水？” 司机就算不能感知到柯北的兽化度，再迟钝也被柯北的杀气刺激的浑身不适，连连后退。一脚没踩好，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的喊道：“你别过来！” “柯北！”余唐一把拉住柯北的手。 柯北没料到余唐会过来，余唐的手还在不自觉的颤抖。是的，在他这种压迫感下，余唐会觉得难受很正常，这样还要坚持过来么？看着余唐的眼睛，里面的感情很复杂，有担忧有疑惑有着急，但是没有害怕。柯北心中忽然一软，之前的负面情绪也都被余唐一扫而空，收敛起自身气息，恢复成平时那种人畜无害的样子。这着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司机的嚣张气焰被柯北压下去后，也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正想找机会开溜。 “捅了篓子还想跑？”柯北早就看穿他的想法，在后面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你还想怎么样？我，我都亏本不问你们要出车费了！” “出车费？真欺负这些兽化人不懂规章，看不出来你是黑车么？” 后面的兽化人一听黑车，就算没明白具体怎么回事，也知道司机定然理亏，只是慑于柯北，只敢在后面小声交谈。 余唐多少明白些，有的医院把某个范围承包出去，让私家车充当救护车，出车费就进了私家车的腰包。至于柯北是如何认出来的，想到柯北说过，自家产业里面有私家医院，定然有办法。 只是，刚才是怎么回事？兽化人的实力一般可以直观看出来，柯北的反差实在太大了…… 66 事情最后的结果是，司机迫于压力，主动跟兽化人道歉。不光出车费没有到手，被柯北恐吓了几句，还掏出了一笔钱，硬塞给柯北，求他高抬贵手。 看着那个先前趾高气昂的纯种人，后面低声下气的讨好一个兽化人，最后灰溜溜的离开，在场的兽化人无不觉得解气。 送上门的钱柯北也不会主动拒绝，心安理得收下，就当伤者的部分医疗费。只是，司机走的时候说这笔钱算是赔偿金，不少人都听到，他们并不知道柯北的打算。此时看他直接把钱装进包里，也只敢腹诽几句。兽化人世界的原则是拳头硬的是老大，强弱又可用兽化度来判断。除非再来一个比柯北兽化度更高的人对这笔钱的分配表示异议，否则他们只能默默接受。 柯北没想过除夕夜也会发生这种事情，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完全放开自己的气息。刚走了一步，柯北就觉得眼前有些发晕。柯北很清楚，自己这次有点胡来，在没吃中和剂的情况下强行释放自己的气息，现在报应来了。更不巧的是，晚上没有休息好，加上低血糖低血压，柯北现在感觉不是一般的糟糕。 余唐就站在柯北身边，看到他背对着人群，皱着眉头，一脸不舒服的样子，二话不说就要把人抱去警车上休息。 “别！”柯北小声止住余唐的动作。他现在虽然只是个花架子，好歹还能撑下门面，让那些兽化人不敢胡来，若是余唐直接把他抱过去等于告诉别人他的身体不行。 用手握住余唐的手，“撑住我。”柯北把部分重量移交给余唐，面上冷冷淡淡，两人就这么慢慢走回警车。不是柯北不想快点回去，实在是动作再快，他就装不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关上车门，与外界隔绝后，柯北直接从座椅滑了下来，人侧躺在后座上。 余唐坐在驾驶座上，焦急万分，恨不能替柯北受这个罪，“柯北，你到底怎么样了？我能做什么？” 忍着晕眩跟恶心，柯北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可以走了？” “是，我现在就开去药店，需要什么？” “我想喝果汁……”柯北没精打采的说了句，直接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若不是柯北偶尔身子会一缩，做出一个干呕的动作，余唐真以为柯北能暂时通过睡眠缓解一下不适。 不过柯北给余唐出了一个难题，现在是凌晨五点，哪里有果汁卖？案发地点比较偏僻，便利店之类的还未开门。就算开门，余唐观察柯北这么久，很清楚他是只喝鲜榨的，便利店里卖的果汁都加了防腐剂，肯定不合柯北心意。最后，余唐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把车开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帮柯北买了一份热巧克力。 休息了一会，又得到糖分的补充，柯北顿时觉得舒爽不少。缓缓坐起，没有感觉到目眩，柯北知道最难熬的时候已经挨过去了。 “谢谢。”柯北喝着余唐买回来的热饮，暖意从胃部慢慢扩散到全身。 “没什么，你没事就好。”余唐确认柯北没事后，终于放下心来。“那个，跟我不用这么客气，能帮你做点事情，我很……开心。”后面那句越说越小声，若不是两人距离很近，四周也很安静，柯北都不一定能够听清。 现在时间刚过六点，冬季天亮的晚，现在外面除了昏暗的路灯，就剩下车内的一点亮光。寂静的车内可以清晰听见余唐平缓的呼吸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被余唐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一时间，柯北恍然以为世界上就剩下他跟余唐。 外面的灯光忽然暗了，打破柯北的恍然，原来是到了规定的熄灯时间。两人坐在车里，看着阳光一点点从高楼林立的缝隙中洒落。 太阳出来后，街上的行人明显多了，柯北手中的热可可已经空了一半，失去了温度，昭示他跟余唐两人在车里度过了不短的时间。 一辆警车停在路边还是很显眼的，路人走过时，都不免多看几眼。余唐无所谓，但柯北就算知道对方看不进来，被这么多人行注目礼，还是会觉得不爽。 “余唐，你该下班了吧？” “嗯。柯北，你有想去的地方么？”余唐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方向盘上敲打着，如果柯北说出地点，他会立刻发动车子。 虽然习惯了去哪里都是司机接送，不过柯北一点都不想把警车当出租用。“我自己去就好，公车不方便。” “现在这么早，又是年初一，出租不好搭的！”余唐难得强势一回，“我把你送过去再把车还回去，省的你找车时又把手冻得那么冰。” 对于余唐的好意，柯北记下，不过还是谢绝余唐送他的举动。余唐一气闷，直接锁了车门。 柯北口气不由得软了下来：“余唐，你不是在忙着晋升么？被人抓到公车私用不太好吧。” “只一次的话……”余唐不知道柯北如何发现自己的野心，这次的辩解有点无力，柯北说的没错，公车私用事情虽不大，不过把柄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少越好。 “就像你担心我一样，我也希望你好好的。”柯北一句话，余唐先前的气闷立刻消散。柯北拒绝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真正的在为他考虑。余唐一方面希望爱人可以毫无顾虑的接受自己的照顾，另一方面又被爱人细小的体贴所打动。 柯北临走前，对着余唐说道：“这是第一次，跟人一起度过日出，虽然是在市区，不错的回忆。” 第一次，真是个美妙的词语。余唐在心里暗自发誓，以后跟柯北会有更多的第一次，争取让柯北的生命里充满自己的痕迹。 “下次，一起去看真正的日出吧。” “好！！” 柯北运气不错，在外面站了不到几分钟，就找到一辆空车。上了车后，报了地名，柯北又测了一次自己的脉搏。结果不容乐观，速度比之前在车上又快了一点。 “有点，棘手啊。” 67 大年初一，研究所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门卫值班。清早看到柯北，门卫虽然有点奇怪，但也为阻拦。顺利进入后，柯北直接去了所长的办公室，打开保险柜，拿出里面的几种试剂。 大小颜色都差不了多少，标签又有点模糊，柯北一时间找不到所需要的缓和剂。就在他有点苦恼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真是稀客，在找什么？” “！”柯北完全没想到这里还有别人，差点把手中的药剂摔到地上。 “小心！”所长赶紧上前从柯北手中把他的宝贝接回来。所长在这个时间看到柯北也觉得相当意外，毕竟柯北对这里没有好感，除了进相应的义务外，几乎不会主动踏进这里一步。 见柯北是从保险箱中找东西，所长从中挑出一小瓶，地给柯北，同时说道：“抑制剂让你不舒服，跑到我这里找缓和剂？” “发生了点意外。”柯北拧开封口，一口喝掉，把空了的瓶子还给所长。 所长看了下表，说道：“半小时后，给你做一个检查。现在说下到底是什么意外。” 柯北并不太想说出来，事后想想，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不喝中和剂就强行催化自己的兽化度。其实就算起了冲突，警察就在楼上，短时间内不会闹出人命，最多就是让那几个动手的兽化人赔得倾家荡产罢了。结果那时候，看到余唐过来，想到他是负责处理纯种人跟兽化人纠纷，不希望让他熬夜操劳，头脑一热就做了。 不过柯北也清楚，只有把起因说出来才方便所长诊断，只能干巴巴的说道：“我没有喝中和剂，强行催化兽化度，脉搏的数值一直在上升，现在已经跟正常人一样了。” 所长并未责备柯北的胡来，相反眼睛发光的握住柯北的手，连珠炮般发问：“催化过程中有遇到瓶颈么？兽化后有什么感觉？有抑制剂情况下能力能发挥出几成？持续时间是多少？恢复平常的状态用了多久？催化对身体负担大么？” 被一连串的发问，柯北只是简单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解除后，有低血压跟低血糖的症状。” “哦，真是宝贵的资料。”所长掏出小本子，把柯北所说的东西记录下来。“对了，这么早过来还没有吃饭吧，为了一会检查能有好的状态，我们先去补充下能量。” 两人去了餐厅，今天厨师并未上班，准备的都是营养餐。柯北看着碗里的白色糊状像是被人吐出来的东西，毫无食欲。挖了一勺，尝了下，索然无味。 所长倒是吃的很快，同时监督着柯北，“不要挑食，换了新的抑制剂，营养跟上，你还是有长高的希望。” 就为了这一句，柯北觉得眼前的东西哪怕真的是吐出来的，他也能一点不漏的全部吃掉！ 把餐盘送到回收处，所长对了下时间，道：“好了，我们去检验室吧。” 在路上，柯北把来研究所就有的疑问说了出来：“为什么你今天还在这里？” 所长的动作顿了下，故作轻松的说道：“我每年都在这里的，只是小柯北你之前都肯留在内城过年才没发现。” 柯北回忆了下自己对所长的了解，他是纯种人，有家人在内城。偶尔为了研究在春节加班可以理解，也不用每年都在这种日子里留在研究所吧。这样与其说是沉迷研究，更像是在逃避什么。 所长回过身来，对着柯北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道：“每个人都有点自己的小秘密，我也不例外。不过如果是小柯北的话，用你的身体来交换，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呦~” “不用了！” 等做完检查，所长对比几项数值，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想。“不严重，你喝了中和剂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柯北听到这句话，也松了口气，毕竟真有什么，遭罪的还是他自己。打了个呵欠，柯北准备找辆车回家好好补下眠。正要准备回家，柯北看到一个实验中的家用机器人在走廊上徘徊，在柯北发现它的同时，家用机器人滑到两人跟前，发出几声电流声。 “怎么了？” 所长蹲下摸了摸家用机器人的脑袋，说道：“这个是给那家伙送饭的，似乎遇到麻烦才来找我。” 那家伙指的就是当初杜沙从外城带来的人，柯北这段时间不是忙于公务就是抽空跟余唐联络感情，几乎都要把那人忘记了。如今所长一提，柯北也想看下那人的近况，说道：“我跟你去看下。” 走到一半，柯北首先闻到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血腥味，不由得加快脚步赶去那人的房间。还未到门口，所长也闻到里面的味道。 打开门，看清里面的场景后，柯北别过头去，所长则饶有兴趣的说道：“真是出乎预料。” 男人一只手臂从手肘处断掉，两条腿都从膝盖处断裂，几根被啃食的很干净的骨头就摆在男人身旁。地上有着大片未干涸的血迹，男人仅存的一只未断的手臂上还缺了几块肉。更加诡异的是，男人的嘴巴塞得满满的，两腮都鼓了起来，明明早已死去多时，还露出了一副满足的模样。 “哦，原来还可以这么做，这就是你当初跟他说的可以填饱肚子的方法吧？” 柯北冷笑一声，“我没想到他真有这个决心。” 所长看着男人脸上的表情，啧啧两声，“最起码，做了一个饱死鬼。不过，我明明给监控做了设定，有伤害自身的行动会有催眠瓦斯放出。” 柯北抬头看了下，监控已经被染了血的床单糊住，难怪应急系统没有启动。突然用手按住头部，柯北感觉额上有根血管一突一突的不断跳动，呼吸也开始渐渐加速。明明吃过中和剂，为什么有跟几小时前在现场一样，感觉躁动不安。被压抑许久的某样东西在心底蠢蠢欲动，想要去破坏，掠夺，征服…… 所长发现了柯北的异样，眼见柯北散发出的气息越来越危险，所长当机立断退出房间，锁上门，放出催眠瓦斯。 68 所长动作不可谓不快，不过柯北如果想的话，能做到比他更快。为了别人的安全，柯北只能按下心中的躁动。白色的催眠瓦斯从通风口进入，柯北也不做无谓的抵抗。只是地上大半面积都沾满死者未干的血，纵然再嫌弃屋内的床，柯北找不到第二个舒适又相对干净的地方。 调整好自己的姿势，躺在床上，随着吸入催眠瓦斯的数量的增加，尽管心中被压抑的欲望在叫嚣，身体不受控制的陷入睡眠中。 所长从监控上确认柯北睡着后，打开门把人转移到观察室。保险起见，所长在柯北沉睡时把他两只手分别铐在床边。做完这一切，所长就在床边坐好，静静等待催眠瓦斯的作用过去。 恢复意识后，柯北立刻发现手腕部的异样，不舒服的挣了一下，“不用这样吧？” 所长推了一下眼镜，说道：“没办法，小柯北的能力实在不好应付。而且，你是不是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说谎的可不是好孩子。” 隐瞒？柯北回忆了下，似乎该说的都说了。不过还是把今天凌晨的事情简单复述了遍。 “原来是这样，你短时间内连续被同类的血腥味刺激，又强行催化兽化度，加上你最近身体状态有点微妙，所以就……” “我的身体怎么了” 所长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对着柯北说道：“青春期总是会有点小烦恼的。” 青春期？柯北的年龄已经等于两个青春期了，结果今天突然有人跟他说，情绪不稳脾气暴躁都是青春期问题？！ 暗暗磨了一下牙，柯北一字一顿的说：“给、我、解、决、方、法！” 所长一摊手，道：“很简单，好好运动运动，发泄出多余的精力。推荐运动是找人打一炮，保准你事后神清气爽。” “草！”若不是被限制行动，柯北真的要从床上跳起来。不爽的又挣了几下，“解开，我去健身房。” 对着柯北摇了摇手指，所长一脸无奈的说道：“很遗憾啊，小柯北。根据你的体力，你就算在健身房累虚脱，效果也不好。我推荐的就是最优的。” 对于自己的体力跟耐力，柯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找人打一炮这种事，不是杜沙跟球球做的么？由于抑制剂的原因，柯北一直过的非常清心寡欲。 “不过，你就算真的去找人打炮，建议还是找个兽化度高点的。” 见柯北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善，所长好心的解释道：“你现在明显控制不好自己的气息，一般的兽化人在你面前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跑。当然，我还担心，万一做到一半你兽性大发，对方也有点自保能力。” 什么狗屁兽性大发，说的跟母螳螂一样。不过柯北多少听进了一点所长的建议，提了一个中和的办法，“如果是我自己解决呢？” “自己也可以，不过这种事肯定是一加一大于二。其实你完全可以去找杜沙，反正他现在正冬眠。他睡他的你做你的，不对，就你这点体力，在上面能行么？” “草！”柯北被气的在一天内连续爆粗口。 所长在脑内搜刮了下可能的兽化人，建议道：“杜沙不行，可以试试那个叫邱秋的小子。不过他现在应该还在卫星城，最快也要一天才能赶到。要不，我叫金琩？但是他的兽化度不太够啊……” “我对他们根本没有这种想法！” “真可惜，我还以为你当初把他们三个挑出来就是为了这一天做准备的。” 被所长这几句一刺激，柯北越发觉得烦躁。当初从一群人中挑出杜沙跟球球，是因为他们都是要接近四期的人，当然，柯北承认自己那时想要有人陪伴一下。至于金琩，大概是被他的眼神所打动。柯北想到了最开始到研究所的自己。如果没有钱丰的庇护，也许他根本坚持不到被营救。 “小柯北，找好人选了么？” 把那三个人排除后，似乎就剩下余唐比较合适了。如果不是手被铐住，柯北真的很想做一个扶额的动作。余唐之前对他求欢多次，都被拒绝了，现在终于现世报，轮到他去主动！ “我找到人选了，解开我。” 所长很配合的解开手铐，然后看着柯北活动下手腕，坐起身来。 重获自由的柯北，对着所长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道：“你就不怕我骗你？” “根据这些年的研究，兽化人越狂暴越接近野兽，有那种心机来骗我，肯定还有理智。” 见自己的威胁完全不起作用，柯北啧了一声，收拾东西就准备去余唐那边。 “其实，小柯北，你今天应该高兴的。”见柯北递来疑惑的眼神，“之前的抑制剂副作用太大，代谢跟心跳都过慢，循环跟体力都受到影响。新的抑制剂至少在这方面改良，身体也有机会重新发育。至少，我有信心完成自己的承诺，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谢谢……” 所长也就正常了那么一小会，听到柯北一本正经的感谢，搓搓手，道：“这时候不应该说，再造之恩当以身相许么？” 柯北对着所长扬了下拳头，“我情绪不太稳，不要随便刺激。” “开玩笑的，对了正好借此机会给我留点DNA样本吧！”所长说完就开始翻找，柯北则转身就走。什么DNA样本，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留种。当实验品，柯北已经习惯，但是绝对不会留下这种东西。有些东西，在他这里结束就好了。 站到余唐的楼下，柯北犹豫了下，余唐的感情他很清楚。但万万没有料到，这么快就要进行亲密接触。叩了几下门，里面没有传来回应。柯北估计余唐去了父母家，松了口气，但是立刻又头疼起来。 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体内的躁动，需要做些事情把火发泄出来。如果，这具身体更加健康点，也就不至于变成这样了。有些不甘的又捶了一下门，就在柯北自暴自弃，准备回家冲个冷水澡时，门开了。 余唐睡眼惺忪，头发乱糟糟的，看到门口的柯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就听到一个声音：“我们做吧。” 69 余唐觉得这一定是个美梦，柯北在梦里问他要不要做，说话的同时目光闪烁，脸上还有点红。这算是第一次看到柯北脸红吧，之前，都是他被柯北几句话逗得面红耳赤。 如果是做梦的话，那么无论怎么样都可以的吧。 柯北鼓起勇气说了那句话后，半饷没有听到回应。看了余唐一眼，他傻呆呆的站在一旁，没有动作。柯北一咬牙就要走掉，余唐见他一动，自然不会让自己的梦在这里完结。 柯北刚往外迈出一步，就被人拦腰抱起。此时，柯北真的恨自己不能多长几公分。余唐轻松的一伸手，他就被弄得双脚离地了！不适的扭动几下，把胳膊从余唐的束缚中抽出。下一刻，手就被余唐按住，一个声音在他耳畔说道：“不会让你跑掉的，小北！” 从两人关系确认起，余唐就想要用更亲密点的称呼叫柯北，奈何每次面对柯北，都不敢踏出那一步。这次既然在梦中，余唐自然没有过多的顾虑。一口一个小北的叫着，先前还在怀中有抵抗动作的人，随着这些一声声的“小北”，也放弃了挣扎。 不得不说，余唐忽然改口叫小北，柯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头一次知道，被别人念名字，也能有幸福的感觉。余唐每说一句小北，柯北的心就软一分。罢了，索性随他。只是，这个姿势下，柯北被余唐的肌肉咯的不舒服，小声嘟囔句：“好硬。” 说完这句话，柯北就被放下来，脚刚着地，又再次悬空。余唐把他打横抱起，柯北一时没有找到平衡，只得用手去揽余唐的脖子。余唐也在此时侧过头来，在柯北的嘴角亲了下。 余唐哪怕是在梦里，也不愿意让柯北觉得不适。所以才把人放下，重新调整姿势。把人再次抱起来后，余唐倒是尝到了点意外的甜头。在相处的这段时间，一直是由柯北占据主导地位。现在，柯北就这样在他的怀里，意外的驯服。这无疑大大满足了余唐的征服感，身体也不由得开始情热，手不老实的开始在柯北的臀部又捏又摸。 柯北突然被袭，惊讶地啊了一声后，窘迫的再也不肯发出声音。两颊此时更是红的很，屁股那里被余唐弄的有点疼又热热的，柯北的兴致也被这样引了出来。之前被硬压下去的躁动又开始浮现，柯北的呼吸逐渐变得有些粗重。 他现在跟余唐的脸凑得很近，一呼一吸间，嗅到余唐浓重的味道，柯北鬼使神差的在余唐的脖颈处舔了一下。下一秒，他就被狠狠压在了余唐那张一点也不舒适的床上。 余唐的仅存的一点理智，被柯北轻易撵走。用力撕扯着柯北的衣服，余唐自己的裤子倒是一拉链子，一脚踩住裤腿，就这么脱了下来。还穿着内裤，余唐就开始用下身不断地磨蹭着柯北。 柯北的衣服质量不错，余唐扯了几下，都没有扯烂。倒是柯北被弄得非常不舒服，主动把衣服脱了，两人终于赤膊相见。到了这一步，柯北倒觉得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两人交换了一个长长的吻，手也没有闲着，互相帮着撸动。等等两人气息不稳的停下亲吻，余唐的已经完全硬起来。柯北之前被弄得有些疼，自身情绪没有余唐那么高，只是半勃。 余唐在手中把玩了几下柯北的性器，忽然埋下头，将他完全含住。这下刺激的确比抚弄来的厉害多。柯北闷哼一声，但是初次被人这样对待，纵然余唐的技术不太熟练，依旧舒服的按住余唐的脑袋，下意识往前挺腰。 哪怕一开始就认定自己是在做梦，余唐还是做不到只有自己一人爽。口中的东西有点腥，不过余唐是一点也不嫌弃，那可是柯北的东西！小心的不让牙齿碰到那敏感的东西，余唐忙里偷闲的睁开眼看着柯北此时的表情。 半闭着眼，嘴巴断断续续发出呻吟声，在情欲支配下，异常妖冶的面容。余唐用力一吸，柯北随着他的动作身子一颤。爱人因为自己而情动，让余唐有了种诡异的满足感。 一只手伸入柯北口中搅拌几下，另一只手则在柯北后茓旁拍打几下，等手指溽润后就这么缓缓地探了进去。 柯北能感觉到体内的异物，不过前面实在太舒服，也就不去计较，相反还十分配合的挺了下腰，方便手指在自己体内的开拓。 余唐停下嘴上的动作，直起身子。柯北的下身离开那个温暖紧致的地方，一时有点不习惯，眼神迷蒙的看向余唐。 已经做好前戏，余唐收回手指，试着把自己的性器放入那个朝思暮想的地方。那个器官跟手指还是有些区别，可以容纳三根手指的穴口初次吞食这么粗大的东西还是有些费力。 被人这样侵入，结果进到一半，就遇到不小的阻力。柯北感到疼，余唐也忍得一头汗。看着那样的余唐，宁可自己忍下也不盲目服从欲望，柯北心中一软，罢了。 做了几个深呼吸，柯北努力放松，余唐感觉阻力变小后抓紧把剩下的柱身全部送入柯北体内。完全没入后，两人都松了口气。余唐之前恶补了些房事知识，知道此时最好先慢慢律动，让身下的人适应。但是性器被紧紧的包裹着，余唐一开始动，腰部就跟安了一个引擎般，上来就是高速运转。 柯北上来就被这样猛烈的操弄，腰一软，腿也勾不住余唐的腰，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摆的。等余唐的火气稍微消了点，柯北已经在床上软成一滩春水。把仿佛没有骨头的柯北抱起来，两人换了个姿势，现在是柯北坐在余唐怀里，手无力环着余唐，余唐则扶着他的腰，帮他随着自身的律动一起一落。 体力的差距很快显现出来，柯北后面几乎是把头贴在余唐胸口，手也垂了下来，就这么让余唐带动自己，余唐想要做什么都随他。 70 余唐觉得自己真是做了一个好梦，梦中的柯北对他异常纵容，带点宠爱的说着罢了，然后随他摆弄。有了这种机会，他自然是把之前看过的黄片中想要尝试的姿势一一试过。 后面他似乎在梦中做的太累睡着了……虽然有点小瑕疵，但是真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梦！次日，余唐打着呵欠，还想在脑中重新温习一下昨晚的梦，却忽然听到身旁有个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 虽然之前有闻到空气里那浓浓的男性JY味道，不过余唐做了一晚上春梦，没有弄出点东西反而奇怪。可是，为什么身边还睡了一个人！！！ 有点僵硬的把头扭过去，映入眼帘的是柯北近在咫尺的脸。头发乱乱的，颦着眉，眼眶下有着淡淡的青色，看得出来昨晚没有休息好。被子没有完全盖好，露出的脖子跟锁骨的部分，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青紫色的痕迹。 余唐自觉地脑袋中嗡了一声，昨晚，难道，不是梦！！！ 短暂的惊喜过去后，余唐剩下的就是惊慌了！他已经记不清两人到底怎么一起滚到床上。他就这么把柯北办了，印象中，还不止一次！事后就睡过去了，连后续的清洁工作都没有做。 亡羊补牢，余唐想要把柯北抱到浴室，结果手刚接触到人，柯北就翻了个身。行动中，不知道碰了哪里，不舒服的嘟囔一句，扯了下被子，继续睡。余唐心中那个纠结，不做时候清洁，肯定睡得极不舒服，刚才柯北一直在皱眉头。但是如果现在把他吵醒，似乎也很不人道，昨晚他都累的睡着了，更别提作为承受方的柯北…… 余唐轻手轻脚的起床，把被子帮柯北盖好。然后抱着自己的手提电脑，跑去客厅开始搜索。善后跟注意事项，见有人说事后有可能腰酸，还专门找了个按摩视频临时抱佛脚。 等觉得需要补习的东西都看得差不多，余唐自己的肚子叫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他没有准备早饭！翻了下厨房，除了泡面就剩下一点米，连个鸡蛋都没有了。算下米量，也就刚够两碗。余唐将就着煮了份稀饭，本就饿着肚子，等闻到米香更是饥肠辘辘。担心泡面味道太浓烈，余唐把火调到小火保温后，穿上衣服外出觅食。 春节假期，街上绝大部分饭馆都停业休息，余唐转了一圈，最后跑去大型超市，东西倒是很快选好，只是结账时排了半天队。在路上三两口就把饭吃光，余唐还记挂着家中的柯北。 回家后，床上没有人，余唐心下一凉，柯北生气的走掉了？听到浴室传来隐约的水声后，余唐才放下心来。走去厨房看稀饭，回来的很是时候，米已经煮的软烂，粥看上去糯糯的。 关上火，盖上盖子给粥保温。余唐找了下，这几天家中干净的碗盘都被他用了，乱糟糟的堆在水池中，只得抓紧时间洗出几个，控干水后把在超市买的爽口的小菜放入盘子里。竖着耳朵听了会，浴室已经没有水声后，余唐把粥称出来。本来还想找个托盘，把东西一起送到床边。结果要用的时候，才发现，他家里原来都没有准备这些东西。 柯北扶着腰，从浴室走出来时，就闻到粥的香味。余唐搓着手，见他穿的比较单薄，赶紧拿了条被子，把柯北裹了起来。当然，不是床上那条，那条上沾满了各种体液。余唐准备等柯北走后，就勤劳的把东西都洗掉。 从早上醒来，柯北的腰就酸胀的不行，时时提醒着他昨晚的纵欲行为。睁眼之后，余唐居然不在，若不是厨房里不断传来粥的味道还有轻轻地沸水咕哝声，柯北真要以为某人畏罪潜逃了。 虽然现在还对余唐昨晚把一场性事过度延长的行为有点不满，不过早上，柯北发现先前的躁动全部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也算互惠互利吧。想到这里，柯北也不矫情，直接坐到摆好的饭桌上。 昨夜的消耗太大，后庭又使用过度，余唐准备的东西不错，既能补充能量又不会难以消化。柯北不紧不慢的把东西都吃完，这才对还有些惴惴不安的余唐说道：“你不吃？” “我吃过了！”余唐顿了下，才试探的说道：“你现在哪里不舒服？”虽然是发问，不过目光还是关注在柯北的腰上。 “很酸，你帮我揉下？” 听到这句，余唐终于确认，柯北没有生气，还愿意让他接近。不过首先是要把床上那些脏掉的东西全部换掉。余唐跑回里屋，麻利的把东西都撤下，从柜子中找出替换的床单被罩。 趴在昨晚自己翻云覆雨的床上，柯北表示心情复杂，没等他复杂完，就不由得“嘶”了一声。 余唐停下手头的动作，忙问：“手劲重了么！” 咬着牙，柯北说道：“没事，继续！” 接下来的这场按摩，这是痛并快乐着。劳累过度的地方又被用力揉压，自然不会舒服到哪里去，忍过这一波，舒筋活血后又觉得非常爽。 余唐看着柯北身上自己昨夜留下的战绩，又时不时听到柯北小声的哼哼。早上填饱肚子后，自然就开始饱暖思银欲。由于两人现在的姿势是，柯北趴着叉开腿，他跪坐在柯北空出的地方。就着地理优势，余唐用自己的小兄弟试探性的在柯北的股沟磨蹭了几下。 柯北本来被按得有些昏昏欲睡，结果突然闹出这一出，自然警铃大作。回头瞪了余唐一眼，道：“现在是白天！还有，不要趁着年轻就胡来！” 色令智昏这句话说得一点不错，余唐性质上来，讨好的说道：“这次我一定控制。”末了嘟囔一句，“你看着年纪也不大。” 柯北耳朵捕捉到这句，嗤笑一声，道：“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么？” 余唐摇摇头，柯北抱出一个三十出头的年纪，配上他那张嫩脸，余唐是怎么也不相信。 “说起来，我看上去算是个正太，年龄已经算是大叔，你到底是什么控？” 71 余唐被囧的不行，连忙找别的来转移话题，无意间看到柯北的手臂。之前在远处，只是看到有点淡淡的印子，还以为是吻痕。现在近处仔细观察，那明明是个疤痕，形状像是牙印，只是由于年代久了，变得有些淡。 开了这么一个头，余唐忽然发现牙印不止一个，柯北两只胳膊上都有几个，基本都分布在下臂。余唐又借着按摩，在柯北身上来回扫了遍。腰部有两个，腿上也有点，都不明显。 鬼使神差的，余唐忽然想起前天的案子，伤者也被咬了好几口。不过这个念头，余唐也就是想想，根本没有把柯北跟那件案子联系起来。不过，余唐还是很好奇，柯北身上这些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 余唐这么想着，也就把疑问说出。柯北原本还是在打趣余唐，结果对方提问后，柯北的身子明显一僵，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余唐就在边上，将柯北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声多嘴，忙补救道：“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对不起！” 柯北摆摆手，也不再让余唐帮他按摩，翻过身子坐了起来，道：“没什么，我只是，一时没有想好要如何说。”说着不要紧，结果手却不自觉地摸上自己左臂上的一个疤痕。那里，也是柯北全身印子最重的地方。 深深吸了一口气，柯北开口，如同讲述别人的故事般，用平淡的语气叙述起来。小时候被父亲送入研究所，被强行加深兽化度，有潜质的孩子彼此争斗，养蛊一样，筛选出更优秀的。 柯北还没说完，就被余唐打断了。余唐从未想过牙印的背后会有这些事情，虽然柯北讲故事时，声音一直很平稳，但余唐注意到他的手会在某些时候无意中狠狠的捏自己的胳膊。余唐不由得更加气自己的多嘴，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让柯北回忆起这些事情。 实际上，柯北说的还是删减版。实际的情况比这个要残酷的多，强行改造的过程很痛苦。而完成改造后，很多人都对吃过D粉的人产生了食欲。柯北只是速度比较有优势，在力量不足，体力有限的情况下，几乎算是最好下手的对象。 一开始柯北吃了很大的亏，身上的伤口大半是那时留下。后来柯北遇到钱丰，同样是速度占优的钱丰相当照顾柯北，教了他不少战斗的小技巧，柯北才摆脱了一直被动的局面。 虽然柯北没有说牙印的来历，余唐自己脑补了一部分，什么小孩子打架手脚并用最后上牙咬之类的。他是万万没想到，柯北很早就见识过人吃人的场面，前天的案子柯北就算是个很不错的顾问。 现在的余唐，满心里都是对柯北的怜爱。见柯北还沉浸在那段不愉快的回忆中，余唐伸出舌头在柯北腰部的疤痕上舔了一口。这个动作果然唤回了柯北的神智。 那个地方对柯北的刺激有点大，他用手去捂，这给了余唐可乘之机，抓住柯北的手，用舌头顺着疤痕的形状一点点的舔过。这种表达关心的动作里面又透出那么点色·情。 柯北都要忘记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伤痕，结果余唐不徐不疾的从上到下一一品尝了一遍，让他觉得身上都是余唐的味道，身子不由自主的渐渐发热。 余唐跟柯北贴的很近，感觉到他体温的变化，余唐凑到他耳旁说道：“这次，让我好好看着你。” 之后的一切，顺理成章。这一次，余唐很清醒，没有再次当成一出春梦。比之昨晚，余唐少了点放纵，多了些温情。昨夜两人都做的很尽兴，所以今次余唐的动作和缓不少，不重但持久的抽·插，一手揽着柯北的腰，一手与他十指相扣。 这场充满温情的性事下来，柯北虽然身子很疲惫，但比起昨晚，精神上更多了一分满足。这次他没有强撑着给自己清洁，就这样让余唐把他抱去浴室善后。 不大的浴室挤入两个男人顿时显得十分逼仄，柯北半闭着眼，没精打采的让余唐伺候。刚才的性事消耗掉他不少精力。热水打在疲劳的肌肉上倒是比较不错的消乏方法。 清洁之后，柯北被抱回床上，裹着被子已经昏昏欲睡，不过还是强打精神问了句：“你不去值班？” 余唐拱进柯北的被子里，把人抱住，下巴在柯北的头顶蹭了几下说道：“我只是夜班，傍晚过去就好，睡吧。” 得到回答，柯北很快就进入梦乡。听着柯北均匀的呼吸声，余唐定好闹钟，陪着柯北一起去会周公。 等柯北再次苏醒，已经华灯初上，身侧凉凉的，余唐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穿戴好后，柯北把之前的那些余唐还未来得及清洗的床单被罩都丢进洗衣机。听着洗衣机的轰轰声，柯北又把桌子上的盘碗洗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柯北忽然笑了，居然变得如此居家。两个人的生活真的很不错！不过，环视了下余唐的小屋，这种大小一个人住勉强凑合，两个人就太挤了。尤其是卧室跟浴室！卧室连张双人床都放不开，先前性致上来，柯北在余唐那张一看就不舒服的床上面翻云覆雨，累的睡着了没空嫌弃。现在清醒后，真是各种不顺眼，觉得自己腰酸背痛有一半原因是床不够软！ 还有浴室，居然只有一个淋浴。柯北还是比较喜欢泡澡的，自己家的浴缸都带按摩功能。总之，现在柯北对余唐的屋子是各种看不顺眼。 既然都做好以后一起的准备，如果有了生理需求，柯北是既不想在这里更不想去宾馆，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换房子！今天回去就要找个离余唐上班地方近，环境又不错的。 本来这种事交代一声，肯定有人帮着弄，不过柯北既然下了决心，就不想让别人插手。说实话，柯北不是很喜欢住在宋家。算了，这段时间先找房子，等杜沙结束冬眠，应该就可以搬出来了。 72 柯北跟余唐说了后面的打算，余唐表示一切由柯北做主，只要新房子给他留张床。 这段时间柯北倒比余唐清闲，房子一时半会看不好，柯北最近在余唐家的时间倒比在宋家的时间还多。他跟余唐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隐瞒的想法，老爷子在这点对柯北相当放纵，只要老爷子不说反对，那别的谁来都影响不到柯北。 春节假期满打满算也就那么一点，柯北也要回去上班。说是上班，柯北在公司能起到的作用实际并不大。柯北很清楚自己没有经商的天分，之前不过挂了个名吃股息。现在康欣上市，研究所新的研究方向是降低纯种人变异率，既然是纯种人的事情，柯北也就不太需要过去。有什么需要，柯北的血样等东西研究所早就有备份。 如果在内城没有遇到余唐，柯北说不定就找机会躲会外城。其实他喜欢的生活就是之前在外城，开个小店，闲暇时候喝喝果汁晒晒太阳，吃喝无虞即可。就是命运喜欢开玩笑，随便一个细小的改变，结局就相差十万八千里。 柯北这边在公司混日子，余唐就没有这么好运。为了之前的案件加了几天班，迟迟没有破案的线索。受害者自己对于事情发生过程叙述的很含糊，居住的地方没有监控，凶手自从那之后也销声匿迹，加上之前兽化人之间的争斗经常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件事也就扣了个争斗的帽子不了了之。 余唐最开始进入警察这个行业算是家里做推手，对此不算很上心，但是当他渐渐想要为兽化人出一份力之后，才发现很多事情他是有心无力。案发当晚，如果不是有柯北在，受害者很可能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那个黑车司机，不知道柯北怎么运作的，让他丢了这块地区的承包权。更在几天后被抓到酒驾，吊销了驾驶证。 见过现场后，余唐直觉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争斗。他也跟别人打过架，但受害者身上的伤痕给他的直观感觉就是，凶手是把受害者当成猎物在撕咬。余唐不由得心中产生一股凉意，这是在把同类当成食物么？ 对于这一点，上头归咎于兽性大发，所以才像野兽般撕扯。余唐提出的观点被驳回，很快上面就匆忙定案。余唐再一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往上爬，爬到一个可以改变现今局面的位置！ 只是，他跟柯北刚确定不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他这个决定一下就注定以后的闲暇时间会少得可怜。柯北倒是双手赞成，虽然他自己的事业心不是很重，但也不会拦着余唐。 两人现在的生活倒是很默契，房子没有找到前，两人的驻地还是余唐之前租住的小屋。不过为了照顾柯北，原来的床多加了两床褥子。柯北要是留下过夜，余唐打地铺。 鉴于柯北下班一般都比余唐要早，晚饭柯北回来路上买点，等余唐回来一起吃。餐后余唐洗碗，两人聊下今天发生的事情，然后读读报纸，看看电视的。如果两人比较有性质，或者天不好，柯北就留下过夜，不然就回宋家。平均下来，一周中基本上有一大半的夜里柯北宿在余唐那里。 两人的同居生活免不了有点摩擦，但是大的争吵却是没有。一方面，余唐宝贝柯北，有什么事情都会主动退让，另一方面，柯北本不是个胡搅蛮缠的性子，看不惯的东西提出来余唐基本上三次以内就改正了。剩下还有点小邋遢，都在柯北的容忍范围内。 时间过得到快，转眼就到了惊蛰。杜沙从睡眠中醒来，发现一个冬天世界变化不小，柯北已经跟余唐在一起了。经过一个冬天的冷静，杜沙的情绪比之前要稳定，心中虽然还有不少疑问，却不会跟柯北当面起冲突。 跟宋屿道别，杜沙也没跟柯北说声就独自回了外城。柯北清楚两人间的芥蒂是消不去，杜沙走的时候也没让人拦，装作不知道。不过既然杜沙不来打招呼，柯北也就瞒了个消息。杨睿识那小子现在做记者，前一阵主动申请调动，调到外城跑新闻。 就是不知道，这两人若是碰上那又会是什么光景。 章姐那边，柯北一直没有短了资助，但是再也没有露过面，他已经公开露过面，说过自己是宋屿的养子。柯北不确定章姐能否把那个宋先生跟他联系到一起。开春后，柯北抽空回了一趟外城，看了下自己的理发店。生意清淡了点，毕竟现在放宽管理后，内城也有人跑到外城投资，柯北住的热闹了不少，新店也开了很多。其中理发店就有三四家，客源被分流也是必然的。 好在，柯北的店有个最大优势，没有房租。加上在这里经营多年，有不少相熟的老客户。有人见柯北回来后，直接抓着非让柯北给整下发型。 几个月都没有给别人理过发，柯北的手都有点生。等找到手感后，柯北倒是有了一种工作的满足感。比起在公司，还是这里更适合。柯北一操刀不要紧，消息传出去后，不少人都跑来排队。柯北的手艺那是出了名的，就算不清楚柯北手艺多好，柯北还有个名人效应！ 这边一热闹，把记者都引来了。来者也不是陌生人，正是在这里租住了小半年的杨睿识。 对着许久未见的人，杨睿识忽然发现，自己心中那点绮念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久别重逢后，心中剩下的竟然只是感慨。 虽然可以起个“富二代体验生活，外城中给人理发”的标题，不过杨睿识还是放弃了这条新闻。 这段时间，杨睿识报道的新闻基本都是关于兽化人。比起之前住在这里每日游手好闲的逛，现在他是真正贴近了兽化人的生活。对比一年多前，外城的变化真可以说是日新月异。而带来这些变化的人，正在理发店中忙碌着。 73 杨睿识本以为，再重逢之时，会有很多话想说。最后，他只是在一旁看着，直到柯北下班。 长相年轻的房东对着前房客说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之后竟然没有别的。杨睿识不是不想去询问，他从一开始就想要写一篇关于兽化人的文章。柯北这种有这故事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采访对象。只是现在，他犹豫了，是否应该为了自己的私欲去打扰柯北。 最后，两人只是简单寒暄了下，杨睿识一天都没有拿到新闻，回去等着挨训。而柯北，赶上回内城的末班车，跟余唐前后脚的到了家。 柯北之前跟余唐打过招呼，今天回来的时间比较晚。余唐买好饭后，还在往桌子上摆，柯北就进了屋。余唐放下手里的东西，给了爱人一个拥抱，说道：“今天累坏了吧？”顺道把柯北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好。 柯北把外套挂起来，左手捶了捶右臂，回道：“嗯，好久没有这样了。” “先吃饭，吃完了我给你按按！” 桌子上荤素搭配，自从柯北来了之后，余唐的饮食健康了不少，不像过去一样不是泡面就是肉。为了照顾柯北的口味，余唐每餐都有意识的加了蔬果。考虑到周围的饭店都差不多吃腻了，余唐起了个自己学习厨艺的念头。 只是现在，他工作很忙，只能忙里偷闲的，在家练练刀工。切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拌了凉菜。虽然卖相不佳，最开始口味也有点奇怪。柯北都很给面子的吃下，还会提出点意见。偶尔超水平发挥，合了柯北的胃口，还有奖励。晚上可以稍微放纵下。 吃完饭，柯北主动趴在床上，等余唐帮他按一下。今天在理发店一站就是一天，就没有清闲过。现在余唐按摩的手艺没的说，力道也掌控的炉火纯青。有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就是浪费。 余唐一下手，就发现柯北肩部的肌肉绷得比较紧，也猜到他今天没有得闲。揉的时候，力道稍微重了些。身下的人舒服的样子，就是对余唐最好的鼓励。虽然两人相处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余唐负责按摩，不过柯北也会帮余唐这么做下。 警察生活有些不规律，忙起来时熬夜就是家常便饭。余唐有时候困得累过头，明明疲倦的很却一下子睡不着。柯北就会让余唐枕在自己的腿上，十指在余唐脑部的穴位按压。这么按摩一会，余唐就这么睡着了。柯北就这样当着枕头，陪着余唐一呆大半天。 好几次余唐睡醒后，柯北的腿已经麻了。看着柯北走路一瘸一拐的，余唐有点愧疚的说道：“你把弄下来就行了！”柯北给自己的腿舒筋活血，听着余唐的话，只是笑着点头，表示知道了。后面再遇到，还是就这么纵着余唐。次数一多，余唐也就不强求了。 等按摩结束，两人又都在床上，索性衣服一脱滚到一起。等两人尽性后，柯北忽然说道：“马上清明了。” 余唐对这些季节不算很敏感，加上之前的规定，也很少能在赶上在清明给先人扫墓。一时有点不明白柯北为何提到这个节日，莫不是柯北去祭拜什么人？ “你最近哪天休息，陪我去个地方。” 柯北都这么说，余唐就算不休也会想办法调一下。正好他前一阵忙得很，假都攒起来，调整也不算麻烦。此前，柯北就算跟他一起生活，也很少说关于自己的事情。倒是余唐，早就把自己的祖宗八辈全部清楚交代。这次能跟柯北一起去祭拜，对余唐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去扫墓当天，余唐身着正装，提前就订好了花篮跟带去供奉的食物。前几日还旁敲侧击的问了下要不要准备纸钱。柯北有些哭笑不得，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祭拜到底需要什么程序。往年，想那个人就跑去墓地呆一下午，对着一块墓碑絮叨几句。 本来柯北还觉得会跟之前差不多，不过是多带个人，告诉那人一声，自己也有了个伴。结果余唐一弄，倒让柯北也有点紧张跟害羞，莫名有种带着另一半见家长的感觉。 柯北有点迁怒，对余唐的口气就有点硬，只让准备花跟食物。余唐开始还以为自己做错了，结果看到柯北颊上那点绯色，立刻福灵心至，知道爱人这是害羞了！心中更是重视起要去参拜的人，能让柯北产生这种情绪，肯定跟柯北关系非比寻常！ 到了墓地，柯北带着余唐爬到半山腰，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墓碑旁，让余唐把带的东西都放下。 余唐趁着摆放东西的功夫，打量那块墓碑。上面的信息很简单，一个叫钱丰的少年。年纪不大，不到二十就去世。照片上，有点偏瘦的少年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算下时间，已经离世二十年。 摆好之后，柯北先点上香，拜了拜，便插在小香炉内。后面，柯北似乎是在酝酿什么，一时半会没有开口。余唐心中分析，少年那么年轻，姓氏不同，不像柯北的亲戚，那又是什么关系？ 余唐还在心中猜测，柯北忽然握住他的手，对着墓碑说道：“我找到伴了，过来跟你说下。他叫余唐，对我挺好的。” 说完这些，柯北又转头，对着余唐说道：“这是钱丰，在研究所里很照顾我的一个人。” 余唐心下有了个底，就这么对着墓碑鞠了个躬，道：“钱哥，以后我会继续好好照顾柯北的！” 柯北又拿出了自己准备的几分报纸，掏出打火机，在钱丰墓前烧了起来。“我答应的事情，做的差不多了，具体的实施情况，我也不废话，你自己看。” 余唐眼尖，看见标题都是关于兽化人的。记起这是最开始康欣上市，到后面内城放宽规定后报纸上的报道。康欣对于兽化人来说有多重要，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柯北说的约定，又是什么？ 看见余唐脸上的疑问，柯北轻声说道：“你做好准备听一个并不太美好的故事了么” 74 尽管余唐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柯北的第一句话依旧让他难以冷静。 “我出生的时候是个纯种人。” 余唐仔细看着柯北的表情，万分希望这是他说的一个玩笑。柯北身上的兽化人气息是不会错，怎么可能是纯种人！！想到柯北在研究所里呆过，除非……但是，如果柯北是纯种人，又怎么会被送到那种地方！！ 柯北问道：“你听说过返祖现象么？” 这个词，出现的还真是不多，不过有种理论是兽化人其实也算是人类的一种返祖。余唐只是略有耳闻。不过这种观念不太被接受，毕竟进化论里面说过人类之前是类人猿。兽化人里面，灵长类是正是比例最少的。 柯北对着墓碑笑笑，说道：“怪只怪，我生下来时候有条尾巴，不过听说陪了我不到三天就被切除了。” 这样，余唐也能大体猜出事情经过，兽化人的一个特征就是有尾巴，柯北生下后没有做系统检查，就被武断的定为兽化人。实际上，他只不过是有了点返祖现象。但是说到尾巴，跟着柯北在床上翻滚过多次，余唐是一点都没有见过。 在脑中反复回忆了下，余唐想起柯北尾椎那边的确有块颜色较暗的斑痕。他一直以为是胎记，这么说来，那就是切除尾巴时候留下的疤痕。余唐只觉得心被揉捏的发疼，兽化人对尾巴总有种特殊情感。而且，余唐敏锐的抓住重点，纯种人，也是可以变成兽化人的么！！ 柯北继续叙述着，被认为兽化人后，生父就对他极其厌弃。母亲努力养家，还要缓和父子间僵硬的关系。柯北在说到生父时，脸上毫不掩饰的是冷漠，只有提到母亲时候表情才会温柔一点。 虽然生父对他各种忽视，母亲还是会尽自己所能照顾他，并且告诉柯北，不管怎样，柯北都是她的孩子。兽化人纯种人，归根到底都是人，不要自暴自弃，要做一个好人。 柯北自嘲一声：“她就这么一个要求，我都做不到。” 余唐不由得争辩道：“别胡说！”这些天的相处，柯北除了喜欢偶尔捉弄下别人，没有半点官二代的架子。别的好说，他听不得柯北这样诋毁自己。 柯北也不跟他吵，既然都打算好，柯北也不准备藏着掖着，在钱丰墓前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余唐。听完之后，到底继续一起走下去还是分道扬镳，由余唐选择。 后面自然是生父趁着母亲外出工作的时候把讨厌的孩子丢给研究所。柯北刚进去时，一点也不受重视。他兽化度太低，不符合研究标准。饮食中加入D粉，先观察下能否把兽化度提高到标准。 当柯北身边的孩子都换了两批后，他的特殊终于被发现。之前跟他一起的孩子，不是换了分组，就是死了，只有他虽然身体有些不舒服还是好好地活着。 研究所的人终于给柯北做了个彻底检查，也发现他是纯种人的事实。这个发现无疑是一个惊雷，之前拿兽化人小孩做实验，好歹还能自己安慰，兽化人非我族类。 关于柯北的处置，研究所里还开了一个会。有人支持把他放回去，也有人反对，怕柯北把这里的事情泄露。最后负责人拍板，留下继续做实验。理由是纯种人其实也算是一种实验品，毕竟最初的兽化人都是纯种人诞下的。可以研究下，到底是什么让纯种人的基因产生变异。 而此时，柯北已经吃了不知道多少D粉。这种催化兽化度的东西，纯种人偶尔吃一点并没有太大反应，奈何柯北已经累积的量变引起质变。柯北的检测有了一份有意思的数据，按照纯种人的标准，柯北达标，但是若是单独检查兽化人的部分标准，他也达标。 既然柯北已经被改造成了半纯种人半兽化人，研究所的那群疯子就开始尝试，柯北的兽化度究竟可以被强化到什么地步。先前，他们的实验中就在研究兽化度的极限，现在多了一个特殊素材，再也没有人提出把柯北放走的事情。 也是从那时开始，柯北被移到一个特殊的分组。里面的人全是有潜力达到理论上完全兽化的人。 摸摸身旁的墓碑，柯北说道：“在那里，我遇到了钱丰，受了他不少照顾。” 一山不容二虎，一群兽化度较高的人被放在一起，哪怕这群人都是不大的少年，彼此也有争斗。柯北在这些人里面，实力差，自然讨不到好。更糟糕的是，D粉的一个非常糟糕的副作用开始显现。 这些人对同样服食过D粉的人产生了食欲。研究者们也发现了这件事情，却没有去控制，相反让这些人彼此打斗，尝试培养出一个最强者。 余唐听到这里，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从未想过，人类可以疯狂到这种地步。他的柯北，竟然经历过这种地狱。可笑他最开始还以为只是小孩子间的打闹，谁料会是这样！想起柯北身上的那些伤，余唐又气又痛，最后只能把柯北牢牢抱在怀里，小声说道：“幸好，你还活着！” 说这些事情，的确不让人愉快。不过的确如同余唐所说，至少他还活着，当初那些人，不管当时有多嚣张，还不是化作一团枯骨。柯北回抱了余唐一下，离开他的怀抱，继续讲述。 钱丰跟柯北同是速度强化，年纪又比柯北大，教了他不少技巧。其中有一点，兽化人饥饿时，很容易冲动，借助速度优势躲过几次攻击后，对方自然会烦躁，趁机反攻。 柯北受制于力量，要一击制敌比较难，不过他下手都比较黑。渐渐练到专照着要害下手。跟他对过的人，往往到第二轮要对决时候伤还好不利索，就算柯北当场没有要他的命，第二轮的存活率也很低。 就这样，柯北钱丰还有另外两人被筛选了出来，并且都被强化到了理论的最大值。 余唐看着柯北，他的脸上只是略带嘲讽，无喜无悲。钱丰的墓在这里，那么另外两人呢？ 75 理论上的最高兽化度也叫做完全兽化，除了柯北，剩下三个人有理智的时间越来越少，并且不断被饥饿感所折磨。清醒时候拒绝食用同类的血肉，等到丧失理智后，又开始大快朵颐。 那帮疯子对此一清二楚，从此之后，失败品的尸体不再直接销毁，反而从中挑取部分用来当食物。也为了避免浪费，专门等钱丰等人失控时再把准备好的肉类送去。 柯北就这样看着钱丰每次清醒后不断陷入自我厌恶，一点点憔悴。同时，柯北的特殊性也体现了出来，柯北的理性是其他几人所不具备的，兽化人的血肉对他没有吸引性。明明是个纯种人，转化后不光发掘了潜在的能力，更摒弃了兽化人的部分缺点。 但是柯北也有一些缺陷，他的体能限制了他的潜力。从数据上，柯北的速度可以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值，但是实际中，柯北的身体承受不了。而且，柯北也开始跟兽化人一样，容易被血腥味所刺激。 疯子们对此表示惋惜，因为柯北是他们手里最合适的实验体。对于柯北的处理方法是，在他身体完全发育前，先用抑制剂，避免无法控制能力所造成的伤害。 “抑制剂……”一说到这个，余唐就皱眉。他当过兵，有些兽化人受到刺激会兽性大发，不分敌我，很难控制。而且，出现这种情况的士兵，再次病发的几率很高。最开始的处理方法就是打抑制剂。虽然过程很痛苦，药物又极难通过正常代谢排出，却可以保障安全。只是兽化人被打了这个，就等于被废了。 余唐是不会忘记刚见到柯北时候，那微弱到近乎可以忽视兽化人气息。只是，他从未听说被打了抑制剂的人还能重新恢复到之前的程度。柯北，到底还受过哪些他无法想象的痛苦？ “后来……” 后来的事情，就是柯北被强行注射最初级版本的抑制剂。但是操作者忘记稀释，柯北产生了剧烈的排斥反应。柯北还记得的事情就是疼，被宋屿救醒后依旧被疼痛折磨。并且，剂量过大的抑制剂险些让他瘫痪。 余唐还没反应过来，剧情怎么突然从研究所就跳跃到宋屿那边。柯北带了一点恶作剧的口气说道：“因为，我‘死’了啊。” “别胡说！”余唐的心情早就因为这个故事而异常低落，此刻更是经不起半点刺激。 柯北耸耸肩，道：“我的确已经死过一回了。” 当时柯北的生命体征确确实实的消失了，那帮疯子正懊悔自己最重要的实验品就这么死了，突然接到消息，研究所的事情暴露了。这群人为了毁尸灭迹，竟然要把柯北丢去焚化炉。 柯北的“尸体”都被放在焚化炉的入口边，刚巧宋屿带着人打到门口。疯子们都忙着销毁材料，没有注意到钱丰从自己的房间跑了出来。那时钱丰还不知道柯北已经“去世”的消息，只是听到外面异常混乱，想要趁机带着柯北跑掉。 钱丰在探路时候遇到了宋屿的士兵，得知有人来救他们后，钱丰二话不说当了一次带路党！贵重的实验品总有些特权，钱丰自己的指纹就具有一定权限。 原本，钱丰只是想把人带去焚化室，帮他们多找点证据，却在那里看到了一动不动的柯北。钱丰顿时就疯了，宋屿手下废了好一番力气才制住他。倒是宋屿发现，柯北的身体还有些温热，重新试了下鼻息，立刻叫人抢救。 兽化人人体实验被曝光后，兽化人的权益稍微提升了一点。但是被解救的那些孩子却成了一个大问题。幸存者很多说不清自己的来历，无法送回。这些人都被暂时安置在一所废弃的疗养院中。 柯北的身体被抑制剂严重破坏，近乎无法维持自身机能。在治疗一段时间后，柯北跟小婴儿一样，重新学习如何支配自己的躯体。 但是钱丰那边却不容乐观，研究所被摧毁，他就失去了定时定量的“特供肉”。钱丰活着的每一分一秒，都在渴求可以填饱肚子的肉。 对于钱丰的反应，宋屿已经从未来得及销毁的资料中得到解答。除了把钱丰关起来，防止他发疯时候弄伤自己，宋屿无能无力。其他两人均受不了饥饿的折磨，选择自杀。 钱丰心中对柯北还有些牵挂，有理智的时候，还会问下柯北复健的情况。只是，随着时间推移，钱丰询问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某天，钱丰疯了很长一阵后，诡异的恢复了理智，跟柯北见了一面。 “我那时不知道钱丰到底受了多少折磨。”柯北的身子微微一颤。“现在想来，那是回光返照。” 钱丰只是求了柯北一件事，改变兽化人的命运。 你是不同的。 “你是不同的。钱丰是这么说的。” 再后来，就没有别的了。当天夜里，钱丰弄断了防护窗，跳楼自杀。 只剩下柯北一个人了…… 当得知钱丰死讯时，柯北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之后就有了恨意。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要让我担负那种东西！如果，如果还有别人，是不是就可以逃避了！ 宋屿此时才正式出面跟柯北谈话。柯北的特殊性显而易见，宋屿很希望柯北能自愿继续参与研究。宋屿在柯北身上看到了期盼已久的东西，他需要可以控制的士兵而不是不确定的定时炸弹。 为了让柯北同意，宋屿也交出了足够的筹码。这段时间他查到了柯北的身世，承诺如果柯北同意，他可以帮柯北回到自己母亲身边生活。对于这件事，柯北反常的沉默了。 变成这样要如何回去？柯北自己现在还在接受复健，每日花销不菲。回去后，母亲肯定不会再让他接受实验。那么自己岂不是又成了母亲的包袱？对于童年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柯北清楚记得生父不断数落自己拖累了家里。 最后的结果是，柯北成为宋屿名义上的养子，协助研究。宋屿则暗中帮忙照顾柯北的母亲。 76 柯北讲完这一切，自己先舒了一口气。蹲下身，直接从钱丰的贡品里捡起一个苹果就开始啃。 余唐还在慢慢消化，他忽然觉得之前柯北头上那些光环都褪色了。什么高官养子，有钱有势，代价未免太重了。可是，如果柯北当时没有答应……之前兽化人的生存状况是什么样子，余唐是不会忘记。 “以前的日子也不是那么糟糕！”余唐不禁想着，如果能让柯北活得开心，兽化人权益什么的，全都见鬼好了！ “不是的！”把口中的苹果咽下去，“没有我，也还有别人。” 纯种人有一项检测是变异率，有少数纯种人天生变异率就近乎于零，基因很稳定。这种人后代出现兽化人的概率很低，柯母正是这种人，不过柯父的基因有点糟糕，所以孩子才会有返祖现象。柯北的体质既然不是独一无二，很难说后面会不会有另一个人被强制改造成兽化人。 “那就交给别人，我只要你过得好！”余唐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闷火，总算还记得自己在墓地，稍微压了一下声音。 余唐说的，柯北不是没有想过。哪怕再有一个人跟他一样，柯北都不会去跟宋屿做交易。自从差点死在研究台上之后，柯北对那里就产生了深深的厌恶和恐惧。最开始，只是闻到试剂的味道，柯北都会吐得不能自己。柯北的胃就是那时候被折腾坏的，本来因为抑制剂就消化不良，又成天吐，铁打的胃都受不了。 那时候，柯北也曾幻想过，有人能来帮他分担一部分责任。胃病发作时，也恨过钱丰，为什么自杀逃避，把一切重担都丢下来。不过现在，柯北却不得不承认，钱丰的死，对他才最有利。比起研究所，柯北更加害怕的是死亡。最后只余一人的局面，让柯北在跟宋屿谈判时筹码更足。 “余唐，我已经付出的够多了。”看着余唐在那使劲点头，柯北笑笑，伸出一只手虚抓了一下，道：“所以，不趁机多收点利息，岂不是做了白工？” 没有从柯北口中听到什么大义，余唐意外的松了口气。比起那些空泛的东西，最重要的还是柯北本人。不由自主的单膝跪地，余唐郑重的对着墓碑说道：“从今以后，柯北就有我照顾。”所以，哪怕有什么事也请跟我托梦，不要去打扰柯北！ “起来，你做什么！”被余唐不安排理出牌的发言囧了一下，柯北赶紧把这个大块头拉起来。 余唐顺着柯北的力起身，严肃的说道：“我在跟前辈做交接。” 交接什么？一想到余唐的发言，柯北就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有一个人肯为了自己做到这样，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最后只能无奈的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要说的都说完了，这次扫墓活动也算圆满完成。余唐帮着柯北把贡品撤下收好。最后柯北对着钱丰的墓又拜了几下，就跟余唐一起返家。 到了家，柯北才觉得有些累，讲述过去也不是一件轻松地事情。脱了外衣，柯北直接躺上了床。 余唐此刻突然一拍脑袋，啊了一声。 听到动静，柯北刚要起来，余唐已经跑到卧室，说道：“D粉吃多了就想吃人对吧！” 柯北点点头，余唐有些懊恼的在屋里转了一圈，才带了点埋怨的语气说道：“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不说？” 那天自然是指初一凌晨。余唐等人在后面也接到过一起报案，说有人半夜闯入民宅，跟房主打斗后逃跑。房主武力值比较高，争斗中被刀切下一根手指。这起案件也没有侦破，余唐先前没有把这两起结合到一块，只当是一起抢劫案。 现在忽然想起，房主的手指最后没有找到。再想想今天听到的东西，余唐觉得自己的胃也有点翻腾了。如果两起案子的嫌疑人是一个人，最终目的不是劫财而是食人的话……天气明明已经转暖，余唐自己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余唐赶紧把第二起案子的大体情况跟柯北叙述一遍。 柯北听完倒是犹豫了，道：“有点奇怪，按理说兽化度到一个程度，行为会跟野兽更加接近。怎么会无缘无故用起道具？”回想起那天晚上感受到的东西，柯北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余唐这边是有了发现，却苦于不知道该如何表述。他也算明白为何那天晚上柯北没有多说，人吃人这种事情什么时候听起来都太惊悚。加上不少兽化人都有过服食D粉的经历，若是把消息公开无疑又是一场风波。 现在余唐能做的就是跑回去翻卷宗，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案件，好整理起来。 等余唐从一堆杂七杂八的案子中把相关案件挑出来并且排序后，才发现事情有点糟。如果这些案子都是一个人所犯，那么这人的情况是越来越严重。好在第一起案子是寻衅滋事，留了嫌疑人的信息。 余唐便装去了嫌疑人的居所，结果房门紧闭。跟邻居闲聊时，才发现邻居都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他，只知道嫌疑人跟一个纯种人去做生意。 纯种人？不是余唐多疑，他处理的所有案子，只要跟纯种人沾边的，都要麻烦百倍。正巧房东来收房，说这人欠了几个月房租。余唐先是在门口看了下，屋子的确是数个月无人居住的样子。都准备走了，结果屋子里传来尖叫。余唐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去，房东吓得面无人色，一手捂着脸一手就这么指着冰箱。 余唐顺势一看，心道不好，冰箱里面冻着一些骨头还有残肢。余唐只得赶紧上报，同时封锁现场。然后跟柯北发条信息，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了。同时在心里暗叹一声，自己不会变成奇怪的体质了吧？ 等人来了取证，照相。残肢也被送去尸检，目前还不知道受害者是谁。另一边，余唐还要跟领导解释，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77 案子陷入僵局，因为死者就是之前余唐排查出的嫌疑人。死者生前性格较为孤僻，很少跟别人交流。现在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余唐在这边焦头烂额，柯北也没有好过。这几天网络上突然爆出一条消息，有骇客侵入政府系统，盗了人民的信息。很快就有一个网站，在其中输入身份证号，就可查看号主个人信息其中包括了兽化度或变异率。 一时间，众人一方面生气个人隐私被曝光，又耐不住想方设法的查看别人的信息。 虽然网站很快被国家强行关闭，但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 既然涉及兽化度跟变异率，那么医院就是被攻击的重灾区。几乎所有使用电子档案的医院都受到了攻击，资料被盗。 柯北要收拾的就是这个烂摊子，他家私人医院里的客户信息也被泄露。而私人医院面向的人群非富即贵，现在人家抗议上门，还真不能就这么置之不理。 两人都在忙着工作，碰面的机会倒是大大减少。好不容易找到一天，两人都回家过夜。一番温存后，柯北说说自己那边出了什么赔偿办法对方不接受。余唐这边只能说下案件暂时没有进展，具体细节不方便透漏。 聚少离多的生活没有给两人的感情造成阻碍，相反倒让两人更加珍惜相处的时间。 等余唐那边差不多排查出跟受害人接触过的纯种人是谁时，柯北也终于平息下抗议者的不满。余唐刚准备问下柯北今晚是否有空，结果柯北的电话就打过来，询问余唐加不加班。 案情有了重大突破，余唐本想继续跟进，结果却被人告知后续事项交给别人。这只是面上说法，实际上是看到了破案希望，就把余唐踢出去让别人过来混资历。 对于上层的命令，余唐心中再不满也只能忍下。往好处想，他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一回。至于这些糟心事，余唐决定自己知道就行，还是不要去烦柯北。柯北有说过，当时研究所里面有人带着部分资料趁乱逃了出去。 余唐有个预感，这起案件肯定跟那人有关。这么多年都潜伏在暗处，这次走到台面上到底为了什么？如果能找到这其中的联系，说不定这起案子也就能破解。这么思索着，走到家门口余唐嗅着里面传来的饭香味，也就把这些事情暂时抛到脑后。 吃饱喝后，余唐打着揉肩的幌子开始吃柯北的豆腐。这段时间两人只亲热过一次，现在终于得了空，余唐自然不会放过。 柯北最近又是开会又是签文件，右肩的确有些不太舒服。余唐帮他松散，同时故意做出一些暧昧的动作。柯北不是木头，自然能体会出其中的意味。扭过头对身后的人道：“一起洗澡吧。” 现在两人居住的房子是柯北选的，比余唐之前那个小窝宽敞不少。柯北专门挑了一个大浴缸，两人在里面刚好。不过房东先生，很快就要后悔自己为何不选个小巧的。 近半个月没有泻过火，余唐一看到柯北裸体就有些硬了。上前拥住爱人，两人交换了一个长吻。柯北一边接吻，一只手摸索着打开了笼头。哗哗的水声倒是掩去了一些亲热声。 柯北推推余唐，眼神往浴盆里扫了下，两人这才分开。浴缸里面的水已经半满，柯北估计了，加上他们的体积估计也就满了。用手试试水温，柯北率先坐进了浴缸，给余唐空出大半位置。 余唐看着自家爱人就这么被泡泡把重要部位全部掩盖，这种半遮半露的感觉也挺不错。水位在柯北进入后上升了一截，等到余唐进来，就近乎要溢出来。 浴缸大归大，两个男人挤进来还是有些狭窄。柯北觉得自己的腿有些舒展不开，余唐长臂一揽，把柯北直接抱到自己身上，用自己的小兄弟磨蹭着柯北。 不得不说，在温水里这样轻缓的摩擦很舒服。柯北被带动的身体有些发热，不过还是说道：“先洗澡。” →_→呵呵……看有话说 78 资料泄露风波过去没多久，又闹出了另一出，这次事件就没有那么轻易平息。 最开始只是一个针对纯种人的应用，输入自己跟伴侣的变异率可以测试出后代出现兽化人的概率。之前也有过类似的应用，但是这个应用有些与众不同。还有一个测试选项，输入自己的变异率，能推算出自己的后代最早会在几代内出现兽化人。 最后算下来，九成以上的纯种人五代以内肯定会有一个兽化人后代。有的人觉得这是危言耸听，但是更多人却不得不重新重视起这个问题。现在婴儿中兽化人所占比率年年都在攀升，不排除什么时候就会赶超纯种人的出生率。 现在纯种人可以压制兽化人，一个很大原因是纯种人占优势。但是以后，随着兽化人的增多，兽化人会不会把之前的那套全部用在纯种人身上？随着应用扩散的还有一个理论，四处宣传纯种人最终将被兽化人取代。这一切，全都闹得人心惶惶。 柯北很少玩应用，被宋屿叫回时，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金琩简单说了下经过，让柯北一番沉默。金琩是取代论的支持者，对着自己少爷畅想了一下日后的美好生活。 对比金琩的盲目乐观，柯北却不觉得这个理论是值得推崇的。兽化人目前能争取的东西是因为本身就处于弱势，强者是不介意给弱者一些生存空间，权利待遇是不可能一日提高上去。尤其是现在，纯种人还把握着生杀大权。这个时候冲上去挑衅实在不智。 看到金琩高兴地样子，柯北一时也不少直接给他泼冷水。倒是那个应用，还要看下。 “你有那个应用？” 金琩把自己的手机打开，找出程序，递给柯北。 应用的界面跟过去的测试应用大同小异，无非是生日，性别，变异率等信息，只是比别的应用详细了一些，可以填写父母和伴侣的变异率。柯北鬼使神差的填写了自己作为纯种人的数据，结果却让人大感意外。 之前都以为这个应用是无声的，结果柯北的数据输入后到开始播放音乐。金琩刚要凑过去看，结果就看到柯北脸色极其难看。 金琩正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到柯北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这个疯子！” 手机屏幕上正在闪着花，下面有一行字：恭喜您，您的基因极其稳定，后代出现兽化人的几率非常低。但是您想让后代的生存空间被兽化人所挤压么？后面还附了一个网址。 这个界面就算是金琩也是头一次看到，一看就觉得火起。同时也很好奇，他随便输了几次变异率，结果从来都是第几代开始出现兽化人。到底自家少爷输入了什么才会有这种东西。 另一边，电脑上传来一声提醒。某人对着屏幕不可抑制的笑道：“这个信息，他居然还活着。” 柯北暂时没想到应用已经把他的资料都暴露，现在他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应用就算不是那个疯子做的也跟他脱不了干系。他被看重的很大一个原因是，他的基因比大部分纯种人都要稳定。就算这样，他还是被改造成了兽化人。 那个疯子到底要做什么？柯北怀着这样的想法点开了链接，只是一个简单的网页，但是字里行间都在煽动纯种人的情绪。最后隐晦的提出可以帮助纯种人摆脱眼前的窘境，永远立足于兽化人之上，只要接受一个小小的改造。 若非柯北的力量有限，手机早就被他捏坏掉。小小的改造？的确，如果变成他这样的话，既有兽化人的一些优势又不容易被兽性所操控。但是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好事！！就算不像钱丰一样对兽化人的血肉有渴求，柯北还是不可避免的会被血腥味所挑动。因为一直有自己的坚持才能把心中的兽压下，换了别人也能这样？ 到了宋屿的书房，出乎意料，研究所长也在。见到柯北还对他露出了一个轻佻的笑容，柯北现在没有心思回应他。给在场的人展示了下应用所隐藏的东西，顺道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除了金琩，宋屿跟所长都很清楚柯北的体质。对着改造的事情都起了别样的心思，倒是金琩头一次听说纯种人也能被改造成兽化人，一时无法接受。 宋屿一直以来的立场都是支持兽化人的，这次舆论闹得很大，他在政界受到了一番刁难。之前刚扳倒了几个背后鼓动外城动乱的人，现在就轮到他被攻击。不过听了柯北的话倒也多了个想法。最开始他要的就是可以被掌控的士兵，如果纯种人改造后可以综合两者的所长，到也不失为一种方法。而且，从情感上说，支持纯种人改造，比现在手里支持兽化人这张牌要好打。 之前参加这种会面一般都不发表意见的所长开了口：“改造的风险还是太大。” 宋屿正在盘算听到这话就等待下文。 “不能保证接受改造的纯种人不被兽性所吞噬，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有试验过完全解除抑制剂后柯北是否也有钱丰那样的反应。” 话说的很隐晦，金琩不明白那是指什么。不过宋屿心中清楚，纯种人大量接受改造，又对同类有了食欲，世界就真的要变成修罗场。而且他实在说不出口，让柯北冒着风险去接受那种试验。 所长又说了一句话，坚定了宋屿继续打兽化人这张牌的决心。“纯种人也就是现在还能风光几十年，后面一定会被兽化人所取代。”末了加了句冷笑话，“不知道几代后说不定还要跟保护熊猫一样全部圈养起来进行人工繁殖呢。” 自己在心中YY是一回事，真正听到专家亲口确认是另一回事。金琩一天内情绪波动太大，现在都有些麻木。 柯北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比起这个结论更应该吃惊的所长的态度，淡定的让人想要抽他。 “我为什么要质疑自己的理论，这么讨厌兽化人不生就结了。”所长爬爬头发，嘟囔着来这里浪费他宝贵的研究时间，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79 不是所有人都能跟所长一样洒脱。柯北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好是坏。从情感上说，柯北更倾向于兽化人，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兽化人在加强体力的同时丢了一点脑子。再讨厌纯种人，柯北也要多考虑一下他们的利益，毕竟他的母亲也是纯种人。 日后兽化人跟纯种人的势力碰撞的只会更加激烈，改造的消息传出去，肯定有人动心。说实话，柯北一点都不怕那些D粉吃多了的兽化人，只会凭着本能横冲直撞。但是如果改造人的话，能保持理性把体能发挥到最大，对阵的话，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柯北也就头疼了一会，也就放开了。毕竟真正要为此劳心劳力的是宋屿，这个问题处理好了能得到的好处太多。而柯北，一个小人物，再怎么出力，也翻不出太大的浪花。 宋屿考虑了下，对着柯北说道：“现在推广那个产品正好。” 那个产品算是跟康欣类似的，只不过适用于纯种人，可以稳定甚至降低变异率。只是对比康欣价格低廉还有国家的补贴，新产品就属于奢侈保健品。之前柯北曾经在康欣势头正劲的时候提出要不要把新产品推广，分担下关注，被宋屿否决。 听到宋屿这个决定，柯北能感觉出他的立场。改造人的事情还是不太稳妥，如果可以让变异率稳定在一个较低的指数，那么后代出现兽化人的概率也会被降低。也是，如果可以稳定两种人的数量，那么去冒险当改造人的数量就会抑制。 见宋屿没有什么要说的，柯北准备回公司。自从布置好了自己的窝后，柯北在宋宅露面的次数直线下滑。跟宋屿报备一声，柯北起身离开。 金琩跟着柯北，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说吧。” 有些不知所措的扭了下，金琩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少爷，纯种人可以改造成兽化人的事是真的？” “嗯，只是过程有点麻烦。”改造人就站在你面前。 “那他们之前拽什么！”金琩愤愤的说道，“按照变态（研究所长）的说法，明显纯种人才是没有进化完的半成品。就算都变成改造人，赝品是无法跟正品比较的！” “改造人体能介于纯种人跟兽化人中间，但不会像兽化人一样容易失控。”柯北以自己为实例，简单介绍了下三者的区别。 金琩听得一阵点头，搞得柯北真想扶额，这孩子实在太好说话了！为什么这孩子会去当律师，这种性格在法庭上就是被人忽悠的吧！ 这点倒是柯北冤枉了金琩，这种待遇只有柯北有。金琩在宋家呆了这么多年，柯北的事情除了特别机密的部分，也都知道个七七八八。心中对自己少爷崇拜的不得了，自然不会去质疑柯北。 到了公司，柯北对着桌上的文件叹了口气。短期内是不要想好好休息了，新品上市之前肯定要忙的天昏地暗。什么时候能放下这些，回到理发店过他的包租公生活？ 余唐虽然不直接参与案子，倒是一直关注着进展。本来以为查出跟死者接触过的纯种人，就能尽快破案，结果找到那人，对方在死者去世的那段时间有不在场证明，人在卫星城。 对方便显得异常淡定，似乎早就料到警察早晚有一天会找上门。这种表现不得不让人怀疑。但是由于他有证明，警方手头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能放人。余唐出了一趟外勤后回来刚好跟他擦身而过，等人走了余唐还回头多看了两眼，有点奇怪的感觉。 直到晚上，余唐跟柯北一起吃饭时，余唐才猛地想起那种感觉是什么。当初他在外城跟踪柯北时也有过类似的感觉，只是相隔时间太久才一时没想起来。 思及此，余唐不得不怀疑，那人现在已经变成了兽化人。保险起见，余唐又再次询问了下柯北关于纯种人改造的事情。 “你也玩那个应用了？” 余唐完全没有玩手机的习惯，被柯北问的莫名其妙，“什么应用？” 现场给余唐展示了下，余唐之前的疑问也消除了。还在想这种隐秘的事情，那人到底是如何知道，原来有这种东西。 “我记得你说改造的过程挺麻烦的。”这个应用怎么看，出现时间也就两个月，柯北的描述中他服用D粉起码小半年。 “万事开头难。而且D粉也不是我当初吃的那种，这些年至少改良了三版。”柯北的事情算是一个意外，之前那群疯子完全没有想过可以把纯种人改造。有了一个经验后，十余年的时间足够那条漏网之鱼改良技术。现在改造一个人到底要用多久柯北也不清楚。 余唐已经差不多可以确定，那个纯种人就算不是凶手也脱不了干系，只是那个不在场证明…… 柯北看着余唐一脸苦恼，忍不住过去把他皱在一起的眉头揉开。一屁股坐在余唐腿上，柯北亲了余唐一下，道：“又怎么了？” “那个人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这一个月都在卫星城。” “谁能证明他一整个月都没有回来过？”柯北有点恶质的想，证明者是那人的小兄弟，二十四小时都形影不离？ “出入记录！”余唐低下头，把下巴抵在柯北的肩上。 就算放宽管理，所有人进出内城都要在关卡处验一下。那人只有一个月前一个出城记录，入城记录也是被警方传唤后才留下的。虽然说可以偷渡，不过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猜想。 拍拍余唐的背，柯北觉得这家伙最近真是越来越爱撒娇了！不过余唐目前的所作所为也不让人讨厌，柯北也就忍下了。“你查他兽化人的出入记录没有？” 余唐猛的抬起头，盯着柯北，大声道：“你说什么！！！” 被人在耳边大声说话，柯北揉了揉自己被荼毒的耳朵，忍不住捶了余唐一下。不过被余唐用星星眼这么期待的看着，柯北也只能压下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道：“我有说过纯种人跟兽化人的检测我都能通过，所以那人搞不好也弄了一份兽化人的证件。” 80 余唐自然不会怀疑柯北的说法，只是这种事情，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余唐不由得再多问了一句：“办理兽化人证件时候，难道不会被发现是纯种人？” “只要数据符合，兽化人的身份证很好弄。” 这个问题实际上是个历史遗留问题，之前的政策对兽化人并没有多少照顾。加上很多兽化人出生后就被遗弃，相当一部分人都是黑户。现在国家有一个政策，持身份证跟报销单，康欣的药费报销一半。这才有不少兽化人去重新登记。 像柯北的做法算是钻了一个空子。毕竟没有人会想到纯种人也会去办理一张兽化人的身份证，所以只要简单体检后，再找工作单位或者居住的社区出一份证明，新的证件即可办理下来。 不过现在余唐要面临一个新问题，那就是他完全不知道嫌疑人的兽化人身份证会叫什么。如果重新办理一份证件，又要用来做违法的事情，傻子才会照搬原来的信息。 现在能做的想办法从卫星城那边得到可靠地情报。一说到卫星城，余唐有些头疼的揉揉太阳穴。那边真不是什么好地方，哪怕重新清洗过一次，各种势力依旧盘根错节。现在回想，当时一切能那么顺利，还多亏了军方在后面撑腰。不然只凭他们几个警察，根本撼动不了人家经营了几代的地方。 说到军方，余唐不由得又看向柯北。宋屿在军部有很大的影响力，目前看来立场是倾向于兽化人的。余唐也在纠结，要为了这件事麻烦柯北回去借力么？如果宋屿能伸以援手，事情自然好办。只是，余唐过不去自尊这道坎。 “什么？”被人那么欲言又止的看着，柯北索性开口发问。 余唐一咬牙，案子比自己的自尊要重要！ 听完余唐的话，柯北倒是一口应下。“好办，你哪天有空，我跟你去卫星城。” “你不跟宋叔打招呼么？” 柯北摇摇手，道：“这种事找那边反而麻烦，我手头有人。” 在余唐定下明天去卫星城后，柯北直接给金琩去了个电话，把自己的工作全部推迟到后天。 次日，两人早早起身，赶在饭点抵达卫星城。 余唐原本还想充当一下向导兼保镖，毕竟柯北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结果柯北倒是显得比他还熟悉这里，轻车熟路的把人带去一间酒吧。余唐一见酒吧的名字，就差不多知道这是谁的势力，心中暗暗震惊，柯北居然跟他有交情。 两人进入酒吧后，酒保先是想说暂时还不营业，一见柯北就把之前的话咽了下去，换成了问好。 柯北领着余唐找了个角落，道：“AD套餐各来一份。”看了余唐一眼，“你喝酒么？” 余唐摇摇头，柯北对着酒保加了一句，“一杯橙汁。你们头在么？” “在，我先去报一下。” “没事，我自己上去。” 余唐做不到跟柯北一样轻松自在，一想到这家背后的那位就觉得有些不安。卫星城大清洗，哪一家就算不是元气大伤也吃了不少亏，除了那位。一开始就乖乖的把大半势力收缩起来。警察忙活一番，倒是帮他清理了下组织中有异心的人。 用完餐后，柯北擦擦嘴，带着余唐就这么直接上了楼。余唐这顿饭吃食不知味，一直在打腹稿，见面时候要如何说服对方提供帮助。结果真见到人后，余唐那份用尽心思的腹稿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这个人跟他所想的那个差了十万八千里！ 柯北在卫星城的人脉自然就是球球，只是一开门倒把柯北吓了一跳。实在是球球那张脸太“精彩”了。额头上缠着纱布不说，一只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嘴角还有一大片青紫，脸肿的都有些变形。 球球见到柯北很高兴，叫了一声“小北哥”，结果扯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弄得柯北赶紧让他别说话，找来医药箱帮他重新上药。 从柯北进门，球球眼里就只有他的小北哥，余唐那么大的一个人被完全当成了空气。余唐就这么看着那个小鬼占着他的柯北，一会撒个娇，一会卖个萌。不是不想就这样把爱人拉回来，但是念着两人交情不浅，加上还要有求于人，余唐只好先忍着。不过余唐的内心还是咆哮了无数次，撒娇也好，卖萌也罢，明明是他的专利！ 等处理完球球的伤势，柯北把来意说明一下，球球当机立断拍拍胸脯，说都是小事，叫人去帮忙打听。 等说完正事，柯北叹了口气，道：“你又因为什么跟杜沙打起来？” 球球苦着一张脸，嘟囔着：“小北哥，你怎么知道是那条臭蛇做的？” 要不是看在球球一身伤的份上，柯北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武力值上能对他造成碾压的就那么几个，容易起冲突的除了杜沙没有别人。至于别人，他家老大那么护短的人，如果出现这种事情，卫星城不会现在这么平静，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说到这个，球球似乎又被挑起了怒火，只是说道：“那条臭蛇这次过分了，没有小北哥的话，根本没有现在，他居然……” 剩下的不用球球多说，柯北也差不多知道了。杜沙这次冬眠清醒后没有跟人打招呼就回了外城。正是因为知道杜沙容易多想，柯北才一直隐瞒D粉的事情，结果最后还是被杜沙知道。 球球当时还只是二期实验体，杜沙已经是三期，再进一步就是万劫不复。那种怕自己变成怪物的恐惧，柯北也曾体验过。杜沙之所以那么愤怒与猜疑是因为代入自己了吧，如果当时被抓起来的那个人是他…… 理解却不代表原谅，柯北没想到的是十余年的交情最后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猜疑。当时如果是球球，就算柯北含糊其辞，也绝对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得不到答案就心生猜忌。现在球球又是因为杜沙对自己的态度才去打架，柯北这次没有跟以往一样两边劝，直接把话支开。只是心中，对杜沙的不满又多了 几分。 81 有了杜沙的前例，柯北实在不想再跟球球起嫌隙。 “你怎么看纯种人改造成兽化人？” “变成兽化人？”球球疑惑的看着柯北，“很奇怪啊，他们不是一向眼睛朝天，为什么要变成兽化人？” “我是说如果。”柯北深知跟球球的秉性，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就别想回到主题。 “很简单啊，不管之前是什么，现在既然是兽化人就按照我们的规矩来。不听话的家伙就让他去死好了，哈哈哈。” 柯北扶额，这小子当着警察的面说这种东西。虽然口气很轻松，但是说到去死的时候完全没有掩饰杀气！ 不光是柯北尴尬，余唐一时也不知要摆什么表情。球球的事迹，他也听说过一部分。乐天派，看似无害，危险都被掩盖在咋咋呼呼的表面下。余唐在卫星城的时间，正好赶上那位势力收缩，球球被调去了外城避。现在一见，传闻也非空穴来风。 最后还是柯北出来打圆场，道：“成天喊打喊杀的，你们老大没说过你么？” 球球低头受训，乖巧的回道：“嗯，我错了。那么遇到这种人我就努力按照卫星城的规矩杀掉他，不给老大还有小北哥添麻烦！” 重点错了吧，虽然按照卫星城的规矩，有些情况的确可以不被追究，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弄出人命，揍个半死也就行了。从某种程度上说，球球变成今天这副样子，柯北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该说的都说了，柯北自然不会在卫星城久留。不过球球依旧拉着柯北不松手，嚷着好久没见，一定要跟柯北多呆一会。柯北苦笑着拉开球球的手，他不会忘记上次球球一兴奋拉着他跑了一路，最后以柯北去吸氧作为结果。还有一个原因，耸耸鼻子，柯北觉得再不跟球球分开，空气中的醋味就太大了。 “真想玩，要不你跟余唐来几手？” 球球仿佛这时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一瘪嘴，道：“没兴趣，太弱。” 这句话对兽化人这种强者为尊的世界来说，相当打脸。不过球球下一句话，余唐还真是一点反驳的能力都没有。 “小北哥，你为什么要找个比臭蛇弱这么多的家伙？” 没办法，参考对象太强了。不得不承认，杜沙的兽化度是除柯北外，余唐见过最高的。 “不过弱成这样，也没有去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也算勉强及格。”球球冷着一张脸，走到余唐跟前，虽然身高矮了余唐一截，但是气势却一点没输。“如果你敢做对不起小北哥的事情，不管合不合规矩，我不会放过你。” 刚说完，就被柯北在头上敲了一下！ 这下，球球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可怜巴巴的望着柯北。 “你最近又看了什么东西！” “电视上不是都是哥哥姐姐有了恋人，小辈去摆脸色么？” “跟你说了多少遍，少看电视多读书！”毫不留情的又敲了球球一下，“余唐，我们走。” 球球抱着头，恋恋不舍得看向柯北，却不敢上前，生怕再被打一下。乍一看，忽略掉那一脸伤，倒跟被遗弃的狗狗有几分相像。 柯北对这小子深感无奈，最后加了句，“最近小心点，让你找的人基本上是我这种类型，不要轻敌。”说完，不管在后面不断点头的球球，拉着余唐就走。 在回程的轻轨上，余唐想着这次见面，球球还挺有意思的。一想到他在柯北面前跟讨好主人的狗狗一样，余唐就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货完全忘记他在家也经常露出这种蠢样！ 不过，余唐有了一个疑问。球球在柯北生气时候似乎显得非常害怕。到了他那种等级，不应该会跟普通兽化人一样，轻易就被柯北的气势压倒。等他把这个问题说出来，柯北倒是一笑，道：“小时候被我收拾怕了。” 接着就简单介绍了一下过去的事情。球球跟杜沙刚开始都不太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跟力量，那时候柯北借着自身优势强行压下他们几次狂暴。再后来，球球他们再犯错，柯北就算不直接体罚，也让他们不好受。久而久之，球球已经养成了柯北一变脸就马上装好孩子的习惯。 “不过你最后嘱咐那句是什么意思？”余唐只是简单的知道纯种人可以变成兽化人，不过体能还是会跟兽化人有些差距。如果真的对上，按照球球之前的表现，明明应该祈祷他会给那几个人留口气。 柯北环视了下，这节车厢只有他们两人，悄悄对着余唐说道：“杀了你哦~” 余唐还没有反应过来，柯北的手已经搭在他的脖子上，并未用力。柯北收回手，对着还有些愣神的余唐道：“开玩笑的，如果真想动手你早就死了。” “这就是现况，兽化人虽然讨厌纯种人，不过很少会对纯种人有这种防范。” 柯北的话一点不错，从战斗力上说，一旦两种人对上，大部分都会担心纯种人的安危。可是现在不同，改造人看似跟纯种人一样无害可欺，实际上却是难啃的骨头。余唐不难想象，没有防范下突然受到攻击会出于多么被动的局面。 用实际行动告诉余唐改造人的威胁后，柯北托着腮从窗户往后面看去，“卫星城，他们倒是会选地方。” “怎么了？” “那里没有吃过D粉的人才真是凤毛麟角，如果是为了捕猎的话，倒真是随便抓一个就可以吃。” 余唐在卫星城的时候，也遇到过不长眼给他推销D粉的。D粉在卫星城泛滥，也不是没有原因。卫星城比起外城，竞争更加激烈。周围人都服用一些D粉提升自己身的兽化度，有人不吃那就等于变弱。 而且卫星城里每天都有争斗，死人什么的太过正常。就算是失踪，也很难查起。余唐突然打了个寒颤，这样岂不是根本抓不到他们的把柄？想到在他们还在查案的时间内可能死去的人，余唐的心情就不由得沉重了起来。 手被柯北握住，柯北的目光还是看向外面，却说了句：“不会放过他们的。” 余唐用力回握，与其在这里消沉，倒不如养足精神，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82 不同于余唐的干劲，柯北最近稍微有些没精打采。政治上的事情有宋屿，研究所那边现在不是很需要他，公司的事情也就是开会，在文件上签字，案件有余唐在忙，柯北每天虽然也算早出晚归，却忽然有了种不知道一天都做了什么的空虚感。 “好无聊……”又是一天，又是独自一人吃晚饭。余唐在加班，柯北觉得自己真是被惯坏了，现在一个人呆在空旷的房间里就觉得少了些什么。 心情不好，柯北吃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勉强吃下自己碗里的东西，柯北把菜拿到厨房，覆上一层保鲜膜。草草洗了一个澡，柯北钻进了被子。 以后会怎样？那个疯子的动作越来越大，相信很快就会露出马脚。这次宋屿肯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让他跑掉。解决掉那个疯子，敌人也就没有了，同样，目标呢？ 答应钱丰的事情都做到了，再往后的发展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控制的……不过，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之前糟。柯北最开始的打算是等一切都结束，就去跟母亲相认。但是眼看就要成功，莫名的又开始胆怯。这不是跟之前一样，见下面，闲话几句家常。而且，他先前还狠狠设计了那个男人一番。金琩跟他说了下那个男人的近况，穷困潦倒最后铤而走险去抢劫，最后被判了十五年。即使那个男人做的再过分，不过印象中母亲总是劝他，再怎么样那也是他的父亲…… 虽然那个男人算是咎由自取，柯北要承认，没有他在幕后推波助澜，那个男人不会混的这么惨，不管怎么说都违背了母亲的初衷。 一想到这里，柯北就开始紧张，本就不多的睡意更是飞到天外。不行，再胡思乱想下去今晚就别想睡了！ 用被子把自己蒙住后，嗅了会有着余唐味道的空气，柯北就这么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余唐回家后，看到床上的那一团，好笑的帮柯北把被子弄下来。呼吸顺畅不少的柯北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引得余唐不顾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先在他唇上偷香。 半夜，柯北就被球球的来电吵醒。见身旁的余唐皱皱眉头，即将转醒，柯北忙拿着电话走到客厅。 “小北哥，我跟你说啊！”球球满是朝气的声音传来，柯北看看墙上的挂钟，一点半……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只有一句话，狗精神！ “之前见面忘记告诉你了，那条臭蛇现在跟之前见过的小子在一起。” “哦？杨睿识？”刚被吵醒的柯北脑子还有点迷糊，目前所有的理智都再用来压制自己的起床气。 “好像就叫这个！小北哥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 吃惊还是有一点的，不过也不算完全出乎预料。在外城遇到杨睿识后，柯北就想过会不会哪天他又跟杜沙碰上。唯一有点费解的是，为什么杨睿识会接受杜沙，之前明明怕的很。 “一般。你最好有点正事。”柯北的语气相当不善。 隔着电话，球球也能感觉到那种威胁，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打扰到了柯北的休息，忙道：“关键是，那条臭蛇居然把我们在研究所的事情告诉那家伙！” 球球忿忿不平的在那边告着状，柯北也算明白为什么球球会跟杜沙打得那么严重。毕竟那段回忆，对他们谁来说都不算是轻松愉快。球球表现的再不在乎，也不代表他能容忍被别人揭伤疤。 等终于安抚好球球，柯北扣下电话又看了眼钟表，已经过了两点。睡一半被叫起来的感觉太糟糕！柯北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实在有些微妙，因为缺乏睡眠，头有些疼，但是又诡异的精神的睡不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通电话！柯北拿过手机就要关掉，看到有一条未读短信。 发信人是所长，有了新发现要柯北明天过去一下。新发现啊，柯北坐在沙发上，默默在心中念叨。在客厅呆了十分钟左右，柯北关掉手机，直接把那个吵人清梦的玩意丢在茶几上。 刚回到床上，就被余唐一把搂住，说道：“怎么才回来？” “吵到你了。” “没事，你睡不着？” 柯北无奈的打了个呵欠，点点头，然后才想到现在房间黑乎乎的，余唐不一定能看见，又嗯了一声。 下一秒，就觉得余唐开始脱他的内裤。 一手拍开在下作乱的熊爪，“你做什么？” 余唐一本正经的说道：“运动一下就想睡了。” 柯北还想说什么，就被余唐堵住了嘴。等柯北觉得胸口有些憋闷时，余唐放开了他，顺势把柯北翻了个身。 “等下，那里没有清洁！” 刚说完就被余唐在脖子上轻咬一口，然后又舔了几下。柯北被他弄得更加睡不着，报复性的一扭头咬住余唐，还磨了磨牙。余唐倒是好脾气的顺着柯北的背摸了几下，道：“小北不是洗过澡了么，真好闻。” 柯北觉得余唐上了床就变性格了，之前那个调戏几句就脸红的大男孩上哪里去了！最后结果，自然是被余唐吃的死死的。体力差的后果就是被做的直接睡过去。这一点，余唐是说到“做”到。 等柯北从床上揉着腰爬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桌子上有余唐留的言，饭在保温盒里。一口咬掉一大截油条，柯北简直是把这东西当成余唐的一部分来泄愤。 实在怨不得柯北，房事上他能占得主动权太少了。尤其是现在余唐的技术也算磨练出来，一会狂风暴雨一会细水长流的，直把柯北折腾的连声告饶。而且，最近似乎又多了一个恶趣味，特别喜欢看柯北失控的样子。 柯北对于这种事情实在不太喜欢，虽然很爽，但是不喜欢完全被人掌控的感觉。看来对于余唐，不能纵容下去。正好今天要去所长那边，问下有没有专门针对兽化人，可以让人手脚无力的药物。 熊崽子，是时候教你一些规矩了！ 正在上班的余唐莫名感觉后背一凉，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83 等到了研究所，柯北身子比刚起床时要舒服不少，也就没有去找特殊的小药丸。跟所长简单寒暄两句，得知这次检查跟以往不同，测试柯北现在的反应力。 测试倒不难，无非是做几个小游戏，然后由机器算出数值。把数据跟之前的做了下对比，所长说道：“还跟以前一样？” “好一些。”应该说，柯北的身体限制了他的能力。很多东西眼睛已经看到，也意识到要去躲避，身体却慢了半拍。这种情况在使用新的抑制剂后，得到明显的缓解，但还是不能把潜能都发挥出来。 对着数据又演算了一番，所长惋惜的叹了口气，道：“虽然很想看到你的完成版，不过我恐怕已经是极限了。对你的能力进一步解封，你会控制不住。” 这种问题柯北过去也遇到过，他毕竟只是个人，没有好的制动装置。之前也不过是偶尔出现跑得太快，停不下来撞到墙上。 “对了，这段时间我模拟验算了下，如果把纯种人改造后会有什么效果。”所长对着柯北勾勾手，把人叫到自己这一侧，挑出他之前使用的程序。 屏幕上有两个人物模型，身边各有一堆数据。所长相当自傲的介绍道，“这是我这些年来的心血，用这个可以不使用真人当实验体，输入相应数据，直接推算出实验结果。”后面是一大堆原理阐述，听得柯北云山雾罩。 所长还在那边性质满满的介绍他的成果，“你看！”他关掉原来的窗口，新建了一个人物，输入相关数据，程序很快又衍生了另一个人物。柯北觉得那对数字有些眼熟，等出现新的人物后，柯北确认所长之前录入的的确是他作为纯种人的部分数值。 “误差已经被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毕竟人体的各种东西也在不断波动。” 盯着程序看了会，柯北说道：“有了这个，以后就不需要我了吧。” “小柯北你吃醋了么？”所长揶揄的笑笑，“其他都好说，但是改造人的相关数据短期内还是要靠你。” “你的程序不行？” 被人质疑心血，所长一时打了鸡血说了一大通。柯北好不容易从那堆听起来就极其复杂的论述中得出结论。兽化人跟纯种人目前都可以使用这个程序预测，是因为有宋家医院十余年来大量资料档案作为支持。但是柯北作为一个特殊物种，没有足够的基数，所以现在改造人方面还近乎于空白。所长有了编写前面两种人验算程式的经验，勉强弄了一个程式，但是没有第二个人来做测试。 “所以小柯北，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被所长用灼热的目光盯着，柯北齐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后退，跟他保持安全距离。用力的摸了几下手臂，把不适感压下，柯北说道：“余唐在追的案子，我怀疑幕后就有改造人。” “可是走公检法程序，我又不能去监狱捞人。” “简单，找到他们后让老爷子动用军队关系，直接走军部的审判。” “小柯北你也学坏了！对了，说到改造人，如果不是这个程序的问题，那么他们还是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 所长把柯北叫来，打开一个他之前存的文件。一打眼看上去，那两个模型的数据并没有太过异常的地方。但是所长修改了一下作为蓝本人物的变异率，衍生者的几项数值大幅上升。 柯北跟这些东西打了多年交道，一下子就看出其中的问题。那几个项目，综合数值越高，代表这个兽化人情绪越不稳定，容易失控。之前改造人的优势就是比起兽化人能更好的控制自己，但是现在看来，如果变异率高，甚至可能比兽化人还容易失控。体能比不上兽化人，再加上冲动易怒，若是这样，改造人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先天问题，是不会就这么简单被克服的。”所长撇撇嘴，“当然，前提是我的程式没有问题。不过小柯北你算是得天独厚了。” 看着柯北疑问的眼神，所长耸耸肩，说道：“纯种人的基因比兽化人稳定，这也是为什么兽化人更容易被改造。但是你出现了返祖现象，虽然变异率不高但是却是那种容易被改造的。换言之，如果是另一个跟你有想通变异率的人，不一定能像你一样变成改造人。变异率越低，越不容易被破坏。” “！” “若是之前的推论成立，那么那个人所推崇的改造人，肯定只能由低变异率者来完成。我记得，柯北你的变异率遗传自令堂。” 一说到母亲，柯北警惕的盯着所长，道：“你要做什么！” 所长举起双手摆了摆，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只是说下，反正她现在应该安全。你的父亲最起码做了一件好事。” “本来你母亲算是理想的生育母体，”眼看柯北神色越来越不善，所长连忙解释，“不过她已经失去生育能力了。而且，年纪大了，卵子也不能用了，所以说她现在已经安全。” “想要什么数据，我都可以配合，前提是你不准打扰她。” “是是，你才是最符合需求的人。” 所长的一番话倒是给柯北提了个醒，看来要去找下宋屿。母亲那边的安全，不能指望当地的警察，还是要借助军部的力量。 等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柯北临走时又被所长叫住，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小瓶。 “这是礼物，说明在里面，稍微有点副作用，所以不要一次都吃掉哦！”说完就抱着他的宝贝手提走开了。 柯北拧开瓶子，里面装的是胶囊，至于说明书也被塞了进去。柯北把纸抠出来，是有些潦草的手写字。在心中吐槽一句这东西消毒没有，柯北才开始看上面内容。 明白这瓶胶囊的用法后，柯北把它仔细收起来。“倒真是不错的礼物。”至少，如果真的跟那些家伙对上，不至于太过被动。 84 从研究所出来，柯北半路改道去找宋屿。所长的推算成立的话，宋屿的态度就至关重要。 柯北到的时候，宋屿还在开会，要等老爷子忙完。好在，会议已经进入尾声，不到半小时就有人来通知柯北。 宋屿见到柯北后，随手一指椅子，“坐。” 待柯北坐下后，宋屿开口道：“你也看到那个程序了么。”虽然是疑问句，不过老爷子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柯北对此毫不意外，毕竟研究所的出资人是宋屿，有了新成果他也是第一个得知。 “是。我想来问下您的意思。” 宋屿的手指在桌上轻叩几下，沉默片刻，随即大笑道：“放心，还会站在你们这边。人老了，再也没有跟大势作对的魄力。” 一开始，宋屿的确对改造人这块蛋糕动了心。但是按照所长的研究，符合他要求的纯种人实在太少。若是只组建一支精锐部队，这个数字勉强可以，但别的就做不了。宋屿深知，能掌控的才是最实际的。反正，不管如何发展，将来会是谁人掌权，宋家都不会少了话语权。 确认了宋屿不会偏向改造人后，柯北也松了一口气。就算将来的趋势是兽化人占主流，现在兽化人的整体实力还是偏弱，宋屿肯站在他们这边，是莫大的助力。 “小北。” “在！”猛的被点名，柯北应了一声。 “你跟杜沙最近有联系么？”宋屿突然提了一个柯北刻意忽略的名字。 “没。” “是么？”宋屿给自己点上一根雪茄，“他最近在外城很活跃，一直在想方设法打听当年的事情。我很奇怪，比起外人，你不是最清楚么？” 从宋屿第一句话开始，柯北就觉得不好，杜沙不知在外城到底怎么调查，都惊动了军方的人。当年的事情哪那么好查？外城自从动乱后，宋屿接着维稳的时期，不知埋了多少眼线。杜沙这次是自己撞了上去。 见柯北一直不说话，宋屿突出一口烟雾，道：“为什么不告诉杜沙他想知道的东西？” 莫名的，柯北从宋屿身上感受到一股压力，干巴巴的回道：“那是机密。” “就算是机密，你不也一样告诉那头熊崽子了么？” 柯北的瞳孔猛的一缩，他是没指望自己跟余唐在一起的事情能瞒过老爷子，但是连那天的对话都被人知道莫非是监听。但是柯北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应该是推断。毕竟，钱丰的墓地，以前柯北都是独自祭拜的。 “有时候，一知半解比一无所知还危险。你总不希望他从别的地方听到一些多余的事情吧？” “我再考虑一下。” 告别宋屿，柯北找了安静的地方，好好想了想。之前用的理由是“与杜沙无关”的确不成立。虽然当时不先让这件事成为杜沙的包袱，更多的原因恐怕是，一谈到这件事，就不得不涉及钱丰。 遇到余唐之前，柯北根本不想去触碰过去。不过现在的话，应该没有问题。托着腮，柯北把杯中最后的一点果汁喝光。等周末杜沙休息的时候，找他把事情说开吧。 柯北做好打算，整理心情回家吃饭，却不知很多时候，天意不随人。 杜沙不耐烦的换了一个坐姿，又看了下手表。时针已经超过之前约定的时间一个数字，约他的人还是不见踪影。 摸出手机，上面干干净的，没有未接电话或未读短信。杜沙莫名的觉得一阵烦躁，那人不是个不守约定的人。之前几次见面，哪次都提前个五到十分钟，这次居然音讯全无？ 再次给那人去了一通电话，话筒中依旧是甜美的女声对他说，“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杜沙是真的坐不住了，直接跑去那人租住的地方，敲了半天门，隔壁的人都忍不住开门跟杜沙说道：“那个纯种人还没回来。” 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杜沙又来到他工作的地方，看到办公室亮着灯，杜沙的心终于沉下来一点，结果开门后却没有自己熟悉的面孔。 “你找谁？你怎么上来的？” 目光快速的环视一遍办公室，杜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的说出下面的话：“杨睿识呢？” “小杨？他下班了……”留下加班的人还没说完话，就被杜沙突然逼近的脸吓了一跳。 “他几点走的！” 虽然腹诽杜沙的恶劣态度，但是加班人员迫于杜沙的压力乖乖说道：“不到五点，我记起来他说今天有个约会所以提前走了……” 杜沙跟杨睿识定的时间是晚上六点，杨睿识不到五点就走了，现在人不在家，电话也打不通到底出了什么事？杜沙心头涌上不祥的预感，但依旧强撑着自我安慰，最近这里的治安改善了不少。杨睿识又是纯种人，普通兽化人不会主动招惹。一定，一定不会有事的！回想了下杨睿识平时常去的地方，杜沙决定一个一个找！ 在路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杜沙再次拨打杨睿识的手机，这次电话居然接通了。刚听到对面有些声音，杜沙就忍不住责怪道：“你到底在哪里！” “这么凶……” 杜沙马上认出，这不是杨睿识的声音，他的语气冷了下来，“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杨睿识的手机！”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道：“忘记我了吗？也是，比起那孩子，你这种水平的孩子很少又跟我直接对话的机会。” “你……”杜沙此时也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这个声音，这个让他无端觉得恐惧的声音是……杜沙有些不可置信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答对了，可惜没有什么奖品。” “你这个疯子！如果要继续做实验就去抓兽化人，睿识有事的话我不会……” 那边的人打断杜沙的话，“睿识，叫的真亲热。先别急着生气，你不想知道李铭隐瞒的事情么？啊对了，那孩子已经改名叫柯北，我曾经最接近完美的实验品。” 杜沙停下想要关闭电话的手，李铭就是柯北的真名？柯北，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85 杜沙一直知道柯北是特殊的，但还是没想到他之前会是纯种人。这也终于解释了，为什么在他看来柯北对纯种人的态度总是过于温和。比起柯北的秘密，改造人会造成什么变动，杜沙现在更关心失踪的杨睿识。 “睿识在哪里？” “呵呵，自然在我手上。虽然素质比不上李铭，也算是纯种人中少见的极品。” “你要做什么！！” “改~造~啊！当然，如果你能带着李铭回来，我就把你的小情人放了。” “……”不得不说，杜沙对此动了一下心，柯北的未来已经被决定，但是杨睿识还有希望。 “没事，还有一段准备时间，到时候李铭不来，那么你的小情人就是下一个李铭。对了，如果报警的话，我就不保证你小情人的安全。” 通话戛然而止，杜沙克制自己不要过于愤怒捏烂手机。看了眼手表，距离通往内城的末班车还有半小时，杜沙向车站跑去。赶在列车开动前，杜沙登上了车厢。 在座位上不断喘息，杜沙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把整件事整理一下。杨睿识被那个疯子绑架，要被做成改造人。杜沙一下子想到自己跟柯北相处的点滴，只能吃流质，羸弱不堪，稍微剧烈些的运动都让身体极为不适。杨睿识也会变成那样？ 杜沙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杨睿识会变成什么样。柯北复健时有多痛苦他是清楚的，他怎么舍得让杨睿识也去经历。而且，这段日子的相处，他从杨睿识的话里听出，杨家父母对兽化人相当厌恶。难道要让杨睿识也跟柯北一样隐姓埋名，躲避父母么！ 这么多人，为什么那个疯子偏偏会选上杨睿识！谁都好，反正他不过是要一个可以改造的纯种人！想到这里，杜沙忍不住怀着恶意的揣测，来租房子的人也不少，为什么柯北偏偏选了杨睿识当租客？是不是，柯北一早就知道杨睿识符合某些标准？ 杜沙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之前因为D粉的事情跟柯北闹僵，现在已经从那个疯子口中得知真相。也多少能够理解为什么柯北要瞒下这件事。他已经是三期末，踩到了四期的边缘。如果一早就知道，自己很可能要变成一个吞食同类的怪物，杜沙不清楚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自从在医院看到那个已经变异了的人，这些日子杜沙就在不安，害怕自己也成为怪物。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幸福。杜沙禁不住有些嫉妒柯北跟球球，他们两人一个是不会有这些烦恼，另一个则只在二期，距离危险还有一段距离。只有他，一脚踏在悬崖边缘。 路程就在杜沙呼吸乱想中度过，下了站台，杜沙被夜晚的冷风一吹，头脑冷静了些。紧了紧衣服，杜沙就准备去找柯北，刚出车站，杜沙突然停顿下来。柯北，现在还在宋宅么？似乎已经搬出去了……他跟柯北的关系一直没有缓和，所以也没有去关心过柯北的新地址。 最后杜沙还是决定低头向球球认错，打听一下柯北的地址。其实，向柯北询问才是最快的方法，但是杜沙觉得自己还需要再做一点心理准备。到底要如何开口，他只想救回杨睿识，并不希望让柯北回到那个地狱。 球球的背景音依旧嘈杂，听到杜沙认错后，球球在那边连声问道：“臭蛇，你没有生病吧！居然主动认错？”好在，球球也不记仇，伤好了心中的怒火也散的七七八八，杜沙主动低头，他也不抓着不放，爽快的告诉杜沙柯北的住址。 柯北刚洗完澡，坐在床边擦头发，余唐从后面抱住他，说道：“新买的洗发露味道很好闻。” 柯北把在他身上乱蹭乱舔的余唐扒下来，这家伙今天出了一身臭汗，不洗澡就这么凑过来了！柯北白了余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去洗澡！” 余唐乖乖的点点头，道：“遵命，我的小北~” 等把头发擦到半干，柯北拿着吹风机开始吹头发，动作做了一半，忽然顿了一下。是错觉么，有个熟悉的气息在附近。放下吹风机，柯北把自己的浴袍系好，走向大门。 从猫眼看去，外面黑漆漆一片，但是柯北的感觉没有出错，的确有个人站在他家门外。 杜沙还在考虑要如何开口，身旁的门突然打开，柯北站在玄关处，说道：“进来吧。” 杜沙默默地进了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面是数月不见的友人。柯北的两颊明显丰腴了些，也多了几分血色。比起在外城的时候，样子健康不少。不得不承认，那头笨熊在照顾人这件事上还有一些天分。 柯北起身去厨房泡了一壶茶，给杜沙倒了一杯。他能感觉到，杜沙在犹豫。说起来，他完全没有想到杜沙会在这个时间上门。见对面的人还在迟疑，柯北索性开门见山的问道：“什么事？” 杜沙一咬牙，道：“杨睿识被那个疯子抓走了！” 这个事情真的出乎柯北预料，真没想到有生之年又遇到认识的人被抓走。柯北最初的打算是自己当诱饵，但是这个计划被宋屿否决。杨睿识哪里特殊会让那个疯子看上，还是只因为他跟杜沙和自己都认识才遭殃？ 就在柯北还在思索的时候，杜沙开口道：“那个疯子说，如果你去，就把睿识放了。” 柯北还没有回答，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你在说什么！” 余唐身上还滴答着水，大步流星的冲到杜沙跟前，怒视着他。如果杜沙再说一句类似让柯北去换别人的话，余唐的拳头肯定就砸下去。 “我不是让柯北去！”杜沙烦躁的吼了一句，“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他会选上睿识。柯北，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一开始你就知道什么，所以才让他住进来？” 柯北从杜沙提到杨睿识时，就略微低着头想事情，一缕未干的头发垂到眼前，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过了半响，柯北才抬起头，瞳中一片冷漠，道：“在你心中，我原来是那样的人么？” 杜沙此时已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张开嘴巴想要补救，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余唐扭头看到柯北的神色，心疼得不得了，直接扯着杜沙的领子把他拽到门边。 杜沙毫不反抗的被人赶出了门，踉跄几步才稳住了身形。对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杜沙嘴唇动了几下，一句无声的对不起，之后便转身离去。 其实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让柯北去，但是为什么免谈会变成这样！ 再次拨通杨睿识的手机，“喂！” “你说服李铭了？” “反正你要实验体吧，我抓个人过去！” “再加上你自己的话，这笔交易才成立。” “成交！” 86 余唐把人都赶跑了，才小心翼翼的观察柯北的神色。杜沙说的那些话连他这个外人都听不下去，柯北自然更加难受。 柯北刚才的确被杜沙的话激怒了，第一次，柯北怀疑自己有问题。十多年的交情最后换来这种结果……若非余唐出手，柯北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跳起来狠狠抽杜沙一顿。现在人走了，柯北的怒气还是没有消散。平静许久的胃部，又开始抽痛。 见柯北突然弓起身子，捂住胃，余唐暗叫一声不好。柯北的胃疼是老毛病，已经很久没有发作，结果今天又被人气的犯了。余唐又烧热水又找药，最后哄着柯北把药吃下去，又把人抱到床上，不停歇的帮柯北按压穴位。 柯北在心里又给杜沙算了一笔，这次梁子结大了！现在柯北实在没有精神好好盘算日后如何收拾杜沙，只是咬牙熬过疼痛。 等安抚好胃部，已经到了下半夜。余唐一直在照顾柯北，洗完澡后也没有来得及擦。等柯北觉得轻松后，余唐却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余唐吸吸鼻子，见柯北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道：“没事，这是有人想我了。” 在心中默默的吐槽一句大半夜谁不睡觉念叨你，柯北还是起身找了份中药感冒冲剂，确认余唐喝下去后，柯北才放松下来。 杜沙的突然到访打乱了柯北之前的安排，本来想在晚上温存一番，现在剩的时间睡觉都不够。不过现在柯北已经冷静了不少，回想了一下晚上跟杜沙的谈话，试图找出其中的违和感。 柯北原本是斜靠在床头，余唐突然把他拉下来，让柯北躺平。折腾了几小时，余唐也有些犯困，在柯北颈间蹭了几下，道：“还不睡，胃还不舒服？” 扭头在余唐唇上点了下，柯北说道：“你先睡。”说完，还把床头灯关了，但是柯北在漆黑的屋子里还是睁着眼。不把杜沙的事情理顺了，他根本睡不着。 余唐把柯北翻了下身，让两人都是侧卧，脸贴着脸。隔得这么近，余唐的夜视力又不差，自然能看清柯北完全没有要睡的意思。余唐打了个呵欠，索性又把床头灯打开。 “快睡吧，你明天还上班。”柯北说着就去摸开关，结果手被余唐抓住。 “说的跟你不上班一样。”余唐嘟囔着，“我陪你一起想。” 柯北见余唐态度坚决，实在不好拒绝，只能随他。两人就这么躺着把晚上的事情重新整理了一遍。柯北列出两个疑点，一是为什么杨睿识会被选中，二是杜沙怎么跟那个疯子联系上。 杨睿识的不幸中奖究竟是因为他刚好认识柯北等人还是他本身就很特殊？ 因为杜沙之前有说过可以交换，所以余唐怀疑杨睿识并不是最终目标，只是为了逼迫柯北。 柯北摇摇头，道：“我才没有那么圣母，去做牺牲自己的事情。要真想这样，他倒不如直接去绑架我母亲。” “那么就是杨睿识体质特殊，只可惜现在个人医疗信息不好查。”自从资料泄密后，国家重新加强了信息安全，资料查询变得十分麻烦。杨睿识被绑架，还未被立案，余唐在警局处境又比较尴尬，一时半会也不方便私事公办。“要查询的话，只能找到他经常去的医院，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把他的档案调出来。”说出这话，余唐也觉得难度不小，之前的泄密事件让不少医院损失惨重，现在去找人要档案，不知要遇到多少阻力。 不过他倒是提醒了柯北，柯北还记得在自家医院遇到过杨睿识。如果杨睿识在他家就诊过，那么档案这件事还真的很好办。奖励的在余唐脸上狠狠亲了一下，柯北马上去处理下一个问题。 余唐摸摸刚才柯北亲的地方，真想再要求来个深度交流，不过见柯北的表情，他现在最好老实解决杜沙的事情。越早弄完，他就有越多的求欢时间。 “联系的话，一般绑匪都是给家属打电话。” 柯北还是觉得哪里不对，道：“可是，如果按照之前的推论，他们的目标原本就是杨睿识，那么照理说不应该去联系杜沙。如果杜沙报警或者去找老头子……” 听到柯北的声音突然停顿下来，余唐接道：“我倒觉得，是杜沙去联系的他们。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不见了我肯定也会想方设法去寻找。不过杜沙为什么不报警，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可以定位的话不是可以更快的救人？” “他不能说……” “唉？”余唐愣了下，宁可跑到这里说出让朋友决裂的话也不去报警？ “我跟你说过模型的事情吧？” 余唐点点头，他有点转不过弯，怎么话题就从杜沙一下子跑到研究所长设计的演算模型了。 “现在有数据的改造人就只有我一个，若是再多一个作为参考的话……”诚然借助宋屿军部的力量很好，但是如果对方故意拖延让杨睿识变成改造人呢？有些事情只要不是经过自己的手，那么负罪感什么的就不会有多少。 柯北此话一出，余唐终于明白为什么杜沙只是来找柯北的原因。杜沙本身就不信任纯种人，这种关乎杨睿识生命安全的事情，他自然更愿意自己去。 “其实，刚才我都有点动心了。” 余唐眨眨眼，看向柯北。 “有了新人，研究所就不需要我了，终于可以离开那个让人恶心的地方，实在太好了！”柯北抱住余唐，“至少，有一瞬间我是这么想的。有时候，真讨厌这样的自己。” 感觉到了柯北情绪的低落，余唐用力回抱柯北。 “不管是怎样的你，我都喜欢。如果小北是个好人我反而要苦恼，总是为别人着想牺牲自己，我是会吃醋的！现在小北明明躺在我身边，脑子里还都是别的男人的事情，是故意让我吃醋么？” “喂！明天还有……”柯北还没说完，就被余唐堵住了嘴。 亲吻完毕后，余唐一边脱下柯北的内裤一边说：“反正睡也睡不饱，索性做点愉快的事情吧。” 87 最后，余唐的目的也没有实现。柯北显然不准备就这么纵容下去，被敲打一番后，余唐乖乖地抓紧天亮前的最后一点时间睡觉。 被闹钟吵醒后，两人洗漱一番用过饭后开始分工，余唐去查杜沙的联系记录，柯北则去医院调取杨睿识的医疗档案。 由于柯北还要找点东西，所以余唐今天只得自己出门。到了警局之后，找了个借口就要出门。就在此时，队长走了过来。余唐一眼，就知道这是有案子上门。有人报案，昨夜有个纯种人被不明身份的兽化人绑架。 余唐原本还在想找机会出去完成自己的任务，结果一看当时的监控，顿时愣了一下。屏幕中的人影非常熟悉，正是昨晚被他赶出门的杜沙。看了下案发时间，正是杜沙离开之后不久。余唐还满腹疑问，莫不是杜沙病急乱投医，柯北不去就随便抓个人顶包？一时间，余唐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出他跟嫌疑人认识的事情。柯北想不想让这件事曝光？ 另一边，柯北从家里翻出一叠文件，慢慢翻找。查询医疗档案是需要身份证号，柯北记得当初租房子的时候杨睿识留过身份证复印件。 “到底在哪里？”柯北嘟囔一句，搬家之后东西放的有些砸，真的不太好找。“有了！” 终于在一个文件夹中看到了一张略微发黄的纸。看着印的稍微有些模糊的证件照，柯北突然有些感慨。当初把房子租给杨睿识一个是在网上交谈的时候觉得杨睿识比较老实，二是想看看一个纯种人在一群兽化人包围中会有什么表现。谁知道，偏偏选了个特殊的存在。 带着相关资料出门，柯北被阳光晃了下眼，晃晃手里的包，柯北喃喃道：“也许真的有天意。” 比起余唐，柯北这边是一路绿灯。轻松地调出杨睿识的档案，柯北一看相关数据，就知道杨睿识的基因相当稳定。变异率的波动极其微小，对比时间，哪怕是在外城生活，没有刻意避开带有污染的食物饮水，变异率都未受到影响。 同样，柯北也遇到了选择——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宋屿。要的话，选择什么时间？不过柯北很快做出了决断，因为收到了余唐的信息。 看到那条信息后，柯北只觉得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杜沙那个白痴！真要掳人，找个监控死角啊！草泥马做坏事还光明正大的被拍到是什么心理！柯北当机立断的打印一份杨睿识的医疗档案，前往研究所。 路上，柯北把事情经过跟宋屿汇报了一遍。 “你是说杜沙主动袭击过路的纯种人么？” “是的，被监控拍的一清二楚。”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 “是，麻烦您了。” 虽然宋屿把事情应下，不过不代表杜沙就可以这么逃脱惩罚。兽化人无端对纯种人出手是大忌。上次由于杜沙处在特殊时期，杨睿识又属于自己擅闯，所以就算真的受伤也能轻易抹平。这次不同，杜沙算是完全行为责任人。 揉揉太阳穴，柯北在心中盘算杜沙这么做的理由。现在柯北相信，所长的模型基本上成功。否则的话，那个疯子完全可以随意抓几个纯种人做实验，不用像现在这样大费工夫精挑细选。而且从昨晚杜沙言谈中流露的信息看来，自己的价值似乎还在杨睿识之上，否则那个疯子不会点名说接受交换。 算了下时间，柯北从被送入研究所，到身体发生变化时间差不多有一年。如果那个疯子刚刚盯上杨睿识，那么还有希望。但是杜沙，只要再进一步就会……闭上眼，柯北脑中又出现当初钱丰死去的那一幕。 欠了劳资那么多还丢下一堆烂摊子，敢死的话就试试！ 司机打了个冷颤，后座的少爷表情要多狰狞有多狰狞。强迫自己看向前方，然后默默提速。 到了研究所，柯北直接去了所长办公室，一路上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急促的敲了三下门，不等里面有反应就猛的推开，快步走到所长桌前，把杨睿识的档案往上重重一放，道：“把他的数据按照你的模型演算一下。” “今天的气势真不错，很精神啊。”完全不计较柯北前面算得上失礼的表现，所长开始录入数据。等他输入一大半，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干脆拿着档案开始从头阅读起来。 看完档案后，所长的脸色也少见的凝重了起来，问道：“这个人现在在哪？” “被疯子抓走了。” “什么！”所长赶紧把最后几栏数据填上，然后等待演算结果。 等模型建立成功，所长又打开了柯北的模型，开始进行对比。“真是相当了不起的资质，如果被改造后虽然理论极限都比不上，但是他的身体比你要好，所以能发挥的潜力自然更多。” “为什么那个疯子的运气比我好呢！”所长开始不满的碎碎念，“不光有小柯北，居然还能再抓到一个资质上佳的实验品。” 眼见着柯北的脸色越来越差，拳头都握紧了，所长果断转移话题：“不过真可惜，改造人再优秀也撼动不了兽化人的地位。” “啊？” 所长晃晃手上的档案，说道：“不拿你举例，能达到杨睿识水平的纯种人也就不到5%，更别说纯种人出生率在降低，以后这样的人只会越来越少。而且，改造后的身体素质还是不能与兽化人相抗衡。” “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呢？不管怎么做都改变不了未来……”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不过小柯北，如果那个疯子真的找到了新的办法，可以改变纯种人的未来，你要怎么做？” 看着柯北沉默不语，所长却不准备就此结束，继续逼问道：“你要站在哪边？” “为什么……”柯北的声音有些低沉，“你们都喜欢站队？这么好奇我的选择的话，我就告诉你：哪边都不站！但是，我一定会把那个疯子解决掉！双重身份什么的，我受够了！至少，由我亲手断绝掉这个可能性！” 88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那帮人的藏身地点。 “查到了么？” “嗯，不过有点奇怪。”余唐拿着清单走出营业厅，“最近的通话记录是跟杨睿识。” “时间？” 余唐报了确切的数字，不用他说，柯北自然也能推断出那时候杜沙人应该还在卫星城。 “直接用杨睿识的手机联系么？” “嗯，没有别人。” 跟余唐联系完毕，柯北看着自己的手机，要不要试试给杨睿识去个电话？不过，就算打也不能在这里，果然还是要借助一下专业设备。 最终，还是从宋屿那边找来的相关人士。等一切准备好，柯北拨通了杨睿识的号码。那边并未让柯北久等，很快就接听了。 “李铭？” 柯北终于在现实中听到以往只在噩梦里才会出现的声音，一时间柯北似乎又被过往的恐惧所吞噬。不过现在他并不是独自一人，身旁的情报人员对他打手势，还有人举了白板上面写着：拖延时间，问下杨睿识的情况。 做了一下深呼吸，柯北强迫自己去说话：“是我，你已经开始对纯种人下手了吗？” “如果你肯过来，我自然看不上那种货色。” 柯北握紧拳头，根据白板提示，继续说道：“你就算要做实验，时间也不够，准备期是不可能强行缩短。”柯北想到所长的模型，自己又加了一句，“就算改造成功，还是比不上兽化人，完全看不出价值。” 这一句话明显激怒了对方，那边连珠炮般说道：“你懂什么？只要这次试验成功，我就是保护整个纯种人不被兽化人奴役的英雄！本来最佳实验体是你跟杜沙，毕竟他也喝过你的血，有了部分基础。不过那个小鬼的身体也不差，基因对杜沙的吸引力……”那个疯子没有说完，就插进另一个声音，低低的说了句时间到，电话就被强行挂断。 柯北立刻扭头去看情报人员，对方苦恼的摇了下头，“时间不够。” 棋差一招么？柯北沿着屏幕，由于时间关系，最终只能判断出一个大致范围。不过这个范围未免太大，排查难度着实不低。等下，柯北重新看向地图。 “这是卫星城？” 得到确认后，柯北找来一张地图，现在上面用彩色笔分了数块，又重新让情报人员把先关范围圈出。然后根据色块，柯北直接排除了周边的部分地区。剩下的可疑区域，除去零星的边缘，都处在同一个色块中。 “果然这个帮派跟D粉脱不了干系。”比起在场的众人，柯北算是对卫星城帮派区域了解最清楚的人。球球所在的帮派算是一个老牌势力，十年前新帮主接手后渐渐洗白。而现在所圈的地方属于一个新兴帮派，这几年突然崛起。现在看来，这种迅猛的发展背后必然有某种推力。 柯北虽然住在外城，不过还是会定期关注下卫星城的势力变动。这些年他每年都会托人带一份D粉。明显感觉到药物的慢慢改进，也曾怀疑过是否有兽化人跟那个疯子狼狈为奸。不过对手隐藏的很深，上次卫星城清洗的时候都没有被发现。明面上的盈利是依靠赌场，背地里原来还从事贩毒，难怪明明是新兴势力却意外的财大气粗。 很快，柯北的发现就被报告给宋屿，老爷子只告诉了柯北一件事，就是只有这个，不足以出动军队。 不是不明白宋屿有他的难处，但是柯北还是觉得有点头大。卫星城的警察完全指望不上，那么只有依靠帮派了。还好上次清洗的时候卖了某人一个人情，这次应该难度不大。 拨通一个号码。“是我，需要麻烦你一件事。” 那边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只听声音，完全想象不到它的主人会是卫星城头号帮派的老大。那人笑道：“宋少客气了，我还愁如何还你这个人情。” 处理完一件事，柯北又把刚才跟那个疯子通话的录音听了一遍，试图找出一些未发现的东西。再听一遍，果然有了收获。那个疯子对于把杨睿识改造的事情似乎很有把握？还有基因的吸引力？柯北拷贝了一份录音，直接去找所长。 “有没有可能减少准备期？” 所长直接给予了否定，“必须要经过一定时期的药物催化才让身体达到一个适合改造的状态。” “但是他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 “如果不是现在才下手呢？”所长一句话点醒了柯北，资料泄露事件过去也有一段时间，若是在那之前就已经泄露，只是近期才被曝光……杨睿识早就被盯上了？！准备期保守估计是半年，柯北只能确定杨睿识在自己那里租房时没有被下药，那就是外城动乱之后。 “余唐，查一下杨睿识半年内跟谁关系比较亲密！” 解决掉一件事后，柯北播放了录音，“那么基因的吸引力是什么？” 所长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欲言又止。 “你果然知道。” “这个，小柯北，我还没有得出确切结论。而且，那个，你还是不要知道会比较好一些……” 这样的吞吞吐吐反而更激发了柯北的疑问，柯北一步一步的逼近所长，直到所长靠在墙角再无退路，“说！” “兽化人的基因存在很大的不稳定性，所以会被变异率低的纯种人所吸引。” “什么？”柯北一下子不太能理解。 “为什么钱丰会对你特别好，剩下两个家伙也没有对你下杀手。钱丰跟那两人关系很糟糕吧？” 柯北稍微回忆了下，不由的点了下头。 “王不见王，但是你本身对他们有一定的吸引力，所以才可以平安的不受到攻击。还有，杜沙球球金琩，也是一带过来就很听你的话吧？是因为你本身就比较特殊！” 见柯北身上的气势弱了些，所长索性决定把一切都说出来，“你去外城居住，虽然实力很弱，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故意挑衅伤害你的人吧？那是因为兽化人天性对你有一种亲切感。至于杨睿识，虽然能力比你差一些，但是这种能力应该也有。” “所以杜沙之所以会喜欢上他，完全是错觉？” “差不多，不排除某种基因对特定人的吸引力。” “那么余唐对我也是……错觉么？”说到最后柯北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不等所长的回答，率先离去。 89 柯北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多余的事情，留给杨睿识的时间越来越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柯北决定立即启程前往卫星城。虽然宋屿不能直接调动军队，但还是派了几个特种兵与柯北同行。 余唐还在调查谁与杨睿识近期有过密切往来，就突然接到柯北已经去往卫星城的消息，顿时急的头上冒汗。他刚刚调查时候找了旧同事，结果就得知卫星城发生了大规模的帮派冲突。再一打听是哪几个帮派，居然是老牌跟新兴，事态已经控制不住。柯北现在过去，根本无法保证安全！！ “柯北，你别急，我刚接到消息，卫星城那边乱了！” “情况有变，老爷子派了几个保镖，我还有事，先挂了。” “柯北？柯北？！喂，怎么……”余唐看着自己被扣掉的电话，直觉那边爱人情绪不对，却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余唐此刻恨不得自己也立刻赶到卫星城，只是如果不把手头这件事搞定，过去也帮不上忙！余唐一咬牙，直接去了杨睿识的家。 杨家此刻还不知道杨睿识被绑架的事情，突然见到一个兽化人上门，自然不会有好脸色，险些就要把余唐赶出去。还好余唐及时拿出了警官证并说出杨睿识已经失踪的事实。 对兽化人的厌恶还是比不过对于子女的担心。最终，余唐进了杨家的门，向杨父杨母询问。 杨睿识跟杜沙交往这件事，是瞒着父母进行的。余唐跟杨父杨母一接触就知道他们对兽化人有多反感，所以根本没有提到这边。只是重点打听杨睿识在外城工作期间，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同事朋友，或者有没有仇家。 杨母连连摇头，说她家孩子老实，平素没有什么恩怨。倒是给家里报平安时候，提了几句，单位带他的前辈人很不错，工作生活上都照顾他。 余唐马上追问了一句，那位同事叫什么，是纯种人还是兽化人。 杨母记不清儿子同事的名字，只记得他姓陈，是个纯种人。 终于拿到一个线索，余唐自然要继续追查下去。离开杨宅的时候，杨母连声请求务必把她的孩子平安带回来。余唐一想到柯北那句情况有变，就觉得前途渺茫，但是被人那样祈求，余唐最后只能说，会尽自己的一切救回杨睿识。 余唐把自己刚查到的东西发给柯北，同时也赶去外城。上了轻轨，余唐忽然想到一件事，杜沙是如何在轻轨停运后半夜抓了一个人，从内城跑去卫星城的？总不会等到清晨坐始发车吧？ 杜沙随便从街上打晕一个人后，也犯了愁。他来的时候是轻轨，但是现在已经停运，而且就算等到时间，带着肉票过安检风险太大。杜沙一时犯了愁，果然是应该去卫星城现抓人更好一些？但是卫星城跟外城，纯种人真算是稀有，根本不好找。杜沙一筹莫展，在车站外围焦躁的来回踱步，身边还躺着被他打晕的人。 突然有个人问道：“小哥，要去哪里？” 杜沙抬眼一看，是辆出租车，“卫星城你去么？” “这个有点远……”司机稍微犹豫了下，去了卫星城不一定能找到从卫星城坐回来的客人。 “双倍价钱！” “好咧！” 杜沙把晕倒的人往自己身上一扛，随口说自己的朋友喝多了。司机表示只要不吐在车上一切好商量。等上了出租车，杜沙看了下里面的摆设，就觉得不像正规运营。等开了一段路，杜沙看了下计价器，明显比实际路程要多出一些。不过现在杜沙也不会去计较那么点钱，黑出租反而更好。 从绑架纯种人，杜沙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之前也做过一些事情，柯北都能帮着摆平，但是这次他是触犯到了底线。等柯北知道消息，一定会气疯了吧？真是抱歉，一直给你惹麻烦。而且，明明不是那个意思，说出来却偏偏是最伤人的那种……只是，这次之后可能只有让你鞭尸才能解恨了。 汽车不比轻轨速度，好在半夜路上畅通，因此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等到了卫星城，天已经大亮。杜沙结清车费，带着犹自昏迷的人往约定的地点走去。 杜沙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能杀进敌营救出杨睿识，所以提出的交换条件是两人换一人。杨睿识的未来，他赌不起。那边告诉他交换方法是两个地点，只有当他这边吃下肌肉松弛剂后，那边才会放人。 所以，这里还是需要一个接引人，在卫星城最合适的人选就是球球。 大清早被不对盘的人吵醒，球球口气稍微冲了点，但是马上被杜沙那托孤的语气吓得清醒了。球球真想直接顺着电波爬过去，看看说话的家伙到底是不是杜沙。那条不可一世的臭蛇，居然破天荒的对自己用了敬语？ “邱秋。” “啊？”算是头一次被杜沙用正常的发音念名字，球球抖落自己一身鸡皮疙瘩。 “帮我跟柯北说声对不起，如果他还是不消气，欢迎鞭尸。” “草大清早你不要讲话！有什么事情你自己跟小北哥说！到底什么事！！” “杨睿识拜托了。” “喂，你别挂啊！臭蛇，杜沙，杜沙！！！”球球胡乱套上衣服，直接把手下都叫起来，发动所有势力去找那个叫杨睿识的。 焦急的等待几个小时后，球球终于的到消息有人在敌对的帮派地盘见过杨睿识。等到了杜沙之前说过的时间，球球没有在地点看到杨睿识，顿时明白杜沙这次肯定是让人坑了！什么交换，对方根本想要通吃！那条臭蛇就为了那么一个纯种人自己束手束脚的送上门当蛇肉羹？ 既然对方不遵守约定，那就把杨睿识可能在的地方翻个底朝天，搞不好连臭蛇都能一起救出来！只是，敌对势力……一定会给老大添麻烦的！！球球烦恼的用头撞了几下墙，最后得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等球球抄着家伙一副劳资就是来挑衅来惹事的样子要跨过势力分界线的时候，对面果然有小喽啰一看到是邱秋这个煞神，声音有些发抖的喊道：“邱秋，你来闹事就是单方面打破约定！” “劳资脱离帮派了，现在就算把你们头的菊花爆了也没人管得了我！” 90 球球气势倒是很足，勇往直前也只持续了一段路，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 逞了一时威风后，球球就陷入了苦战。一个不察，被人一个瓶子砸在头上。球球一脚把偷袭自己的人踹了出去，还来不及抹去从头上流下的血，又有人袭来。球球本想等家伙靠近再收拾，省点力气，结果脑后生风，急忙避到一旁。他刚扭开，身后一块板砖不偏不倚的拍在袭来之人脸上。 球球趁着现在没有人上前，随手抹了眼睛上的血，看向板砖飞来的方向。乍一看，球球还以为自己血没擦干净，出现了幻觉。 “老大，你，你怎么过来了？” 男人手里已经又抄了一块砖头，见到球球愣愣的蠢样，一砖拍倒另一个准备偷袭的家伙，道：“不来，怎么知道我的得意干将居然放话要离开。” 球球之所以说要脱离，也怕给老大添麻烦。现在老大都陪着他一起扁人了，定然是要把这件事算成帮派斗争。不过，球球肚子里面嘀咕一句，老大你那点战斗力还是在后方运筹帷幄比较好……老大的智力跟武力完全是成反比，若不是板砖飞的比较准，球球现在就想不打了赶紧先把老大送去安全的地方。 老大都出现了，球球之前勒令在地盘上待命的小弟们自然也都加入战局。球球看着乱成一团局面，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小的们，一起大干一场！” “嗷！！！” 等柯北到了卫星城，刚踏入地盘，就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跑到附近。后面的人给了前面的人一钢管，直接把人揍趴下。那人一打眼见到柯北，刚想动手，但是碍于柯北那几个保镖给人的压迫感太强。那人最后也就色厉内荏的骂了几句，转身离去。走到一半，看到敌对的人，喊句孙子别跑，又去追别人。 看着街头一片混乱，柯北一时也有点不好下手。浑水摸鱼的确方便，不过都打成一锅粥了，去哪里找知情人？ 当然，这点事还是难不倒柯北。柯北直接选了最简单粗暴的一条路。反正知情人肯定位高权重，随便抓个小弟逼他说出上级，一层一层找上去，不怕没有线索！ 抓人，逼供，这些事完全不需要柯北动手，身边的保镖全权代劳。柯北运气倒还不错，才跑了两个地点就遇上了一个名单上的人。原本，柯北是按照一个小混混提供的消息，过来找他的上级，结果这边刚刚打完架，酒吧里一片狼藉。柯北都要走了，却感觉到了一个不属于兽化人的气息。 吧台下藏着一个人，被拉出来时还惊魂未定，一见自己被几个兽化人控制，连忙高喊：“我是纯种人，不是兽化人！！！伤了我，你们会吃不了兜着走！！！” 柯北看那个衣服皱巴巴，脸上还挂着因惊吓流出的泪水鼻涕的脸，对比一下余唐传来的资料，没错，虽然狼狈的一塌糊涂，跟照片上差距较大，不过这人就是杨睿识的前辈。 “王平？” 男人突然被叫名字，才终于冷静了点，情绪不再激动，问道：“我是，你认识我？” “杨睿识在哪？” 王平眼珠子乱转了几下，支支吾吾的，“我怎么知道小杨在哪？我只是来采访，结果遇到兽化人的冲突，暂时在这里避难，对，我只是在这里躲一下！” “那小子虽然有时天真的有些讨厌，不过也不至于被下毒吧？” “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柯北之前还算好言好语，此刻也懒得跟他耗下去，眼睛一瞪，冷笑道：“D粉，准备期，改造人，哪个不懂？” 王平显然没料到柯北会知道这么多，但是犹自嘴硬：“就算做了又如何，只要实验成功，我就能青史留名！小杨也会感谢我的！！！” “感谢你帮忙让他变成怪物？” 怪物这个词狠狠刺激王平，若不是保镖按住，他能冲到柯北面前。“你怎么敢用这种词形容那位大人的作品！如果不是那位大人，往后我们就要受制于低贱的兽化人，这是何等的耻辱！！” 柯北带出来的人都是兽化人，虽然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柯北没有表态他们不好贸然收拾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不过压制他的力道明显加大，把他整个身子都按在地上，王平疼的脸上有些变色。 “这么瞧不起兽化人，你又为什么要来外城工作？” “那是我善良仁慈想要照顾一下贱民，结果你们居然不肯乖乖在底层呆着，妄想爬到纯种人上……啊！疼！！拿，拿开！！！！！” 柯北已经懒得听下去，一脚狠狠的踩在王平的手上。“神经病果然会传染。”柯北挪开脚，蹲下身，“你不是想当英雄么？那就来看看你的信念有多么强大吧。” 握住王平左手的小指，柯北问道：“杨睿识在哪里？” “我才不会……啊啊啊啊！！”王平一句话没有说完，就发出一阵惨叫。柯北一个眼神，马上就有人把他的嘴捂住。 柯北在听到“不”字时就毫不犹豫掰折了王平的手指，“还有九根，继续玩么？说还是不说？” 王平使劲摇头，嘴巴被捂住，只能发出呜呜声，然后身子剧烈一颤，这次鼻涕眼泪又流了下来。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硬骨头，这样都不说？”柯北折断了王平第二根手指，“还是说，因为骨头能长回去你才不怕？要试一下不可修复的东西……” 王平被柯北吓得不行，在地上跟条虫子一样扭来扭去，眼睛里都是惊恐，他完全不想去试！ 柯北示意松开王平的嘴，这次王平飞快的说出之前跟人接头的地点，生怕说的慢了柯北再给他点颜色。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柯北也不在王平身上浪费时间，直接离去。回想一下王平的所作所为，算是代表了一部分纯种人。兽化人在不危害自身利益时可以给予适当怜悯，一旦涉及自身利益，马上就恨不得把危害到自己的人打压到泥里。 所以说，纯种人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91 杨睿识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一场噩梦，不然为什么会在一夕之间，物是人非？突然被告知，自己肩负着拯救纯种人的大任。还没等杨睿识表态，就直接被打晕强行带走。 其实现在，杨睿识自己也不清楚算不算恢复了意识，他能看见也能听见，只是景象仿佛隔了一层纱，模糊不堪，声音也能分辨，但是别人说的一个个单字连在一起他却拼凑不出意思。身体沉重的很，动也动不了。杨睿识只知道，他现在躺在一张床上，具体在哪里，他不清楚。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就快点醒来吧…… 柯北找到之前王平说的接头地点，是一座废弃楼房，地上堆满了垃圾杂物，散发着难闻的味道。由于一楼部分墙壁已经坍塌，一眼看上去，楼内似乎没有人迹。柯北清楚的感觉到，周围有不少人，是敌非友！ 不光柯北，跟他来的保镖也都察觉到。不同的是，他们感觉到更大的压力。上位兽化人的气息，而且不止一个！ 受过系统化训练的军人自然不比常人，不会一下子就因为这种气息感到恐慌，放弃反抗。但是，就算有与之一较高低的能力，人数差距是个硬伤。 十个？不对，还要多一些？对方大概有二十个人，柯北能清楚感觉到对方现在毫不隐藏自己的气息，己方已经被包围了。柯北眸色一暗，麻烦了，这边只有七个人，无论是人数还是实力都处于下风。看了下身后的废楼，如果利用地形的话，还能多一分胜算。 柯北在心中嘀咕，现在那个疯子要做的就是努力拖延时间，完成他的实验。现在这么大张旗鼓的，是为了转移视线还是故弄玄虚？ 等敌人终于出现在视线中，柯北也只能在心中叫了一句不好！四期，被催化了能力又丧失了理智，渴求着同类血肉的怪物。柯北看得很清楚，有几个人耸动了几下鼻子，目光就牢牢地锁定在柯北身上。出乎预料，那几个人没有立刻猴急的扑上来，只是有些不耐的晃动了下头，就乖乖地停下来，仿佛在等待什么命令。 不对劲，这根柯北认知中四期的反应差异有些大。四期跟完全体的却别就在于理智，四期的人大部分时间都沉溺于兽性中，而完全体则正好相反。但是眼前的这批人已经被他的气息所吸引，却能老实的呆在原地，又是为什么？ 这么多年，那个疯子找出了让四期这种失败品听话的办法了？这对柯北来说，实在是个坏消息。只会蛮力的野兽，哪有有脑子的人可怕？ 柯北已经看到了，站在最后是一个跟前面那群完全不同的人。 “改造人……” 不像柯北看上去那般柔弱，这个改造人倒有几分兽化人的样子，粗犷的肌肉，高大的身材，站在一群四期中也不显得弱势。 那人也看到了柯北，嗤笑一声，“你就是李铭？完全看不出哪里特别的？瞿博士到底看上你哪一点，是半残废身高还是那张脸？” 不得不说，很少有人一上来就能连戳柯北三个死穴。名字，身高，长相，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种欢迎仪式，真无聊。” 柯北那副爱答不理的态度相当拉仇恨，那人一挥手，柯北之前的来路就被封死。“你都不关心一下自己的朋友么？” “我关心，那个疯子就能停下手么？”柯北冷笑一下，把目光移开。但是这个举动算是激怒了对方，在那人看来，柯北高傲的不屑于看他。 “李铭！你现在还装什么逼！”那人气的满面通红，但是依旧龟缩在兽化人身后。 这下，柯北反而有些奇怪，莫名其妙的就生气了？带了一群人过来，既不是要把他带过去，又不像在拖延时间。这是为什么？ 柯北自然不会想到，那个疯子虽然又培育出了几个改造人，但是柯北永远是他最满意的作品。所以经常没事就把他挂在嘴边，顺道抱怨几句手头没有好材料。 会去参加改造的人，在社会中都混得不如意。本以为接受改造后，可以称王称霸做一回赢家，除了身体强化了点，多了一套身份证，做坏事更方便点，他们原本的生活没有一点改善。对生活的不满又由于疯子的念叨，渐渐转变成为如果没有那个李铭，自己是不是就能受到更多的重视。 在柯北不知道的时候，那个疯子可是给他制造了不少敌人。这次行动，也是瞒着那个疯子进行的。最初的目的不过看看让瞿博士念念不忘的人到底有多么特别，为了自身安全才调动了这批刚训练好的兽化人。但是柯北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让那人下定决定要好好给柯北一番颜色。 有着人数优势，那人似乎已经见到一会柯北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求他的样子。 只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就未必那么丰满。 自从攻击的命令下达后，兽化人的目标就是柯北，直接无视了那几个保镖。 柯北跟保镖撤退进废楼，占据了一个有利的地理位置。看着摇摇晃晃逼近的兽化人，柯北突然有种错觉，这是在玩生化打僵尸吧？别说，这批兽化人还真的跟僵尸有点像，浑浑噩噩的，没有自我，猎食人类。而柯北，就是散发出美味气息的人肉大餐。 这样也有些优势，这些人直接无视了柯北的几个保镖，就这样走了过来。由于柯北他们所处的地方入口比较狭窄，兽化人最多一次进来两人，极大的减轻了柯北这边的压力。 柯北这个天然引怪机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由他在，进入屋内的兽化人不会去攻击保镖。只有在保镖对他们动手时候才略带迷茫的进行反击。站在安全地带找救兵的柯北看着已经被放倒的两个兽化人，突然有了一种诡异的感觉，怎么突然一下子从生化危机跳跃到塔防游戏了？ 六个保镖是炮塔，兽化人是小怪，他柯北就是最后的被碰到就game over的终点！ 92 天色渐晚，若在往日，正是卫星城渐渐热闹起来的时候。 球球抹掉脸上的血迹，这场帮派争斗也到了尾声。他们算是突袭，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球球看向自己身边站着的人，跟老大并肩战斗的机会实在太少。 男人的西装已经有些褶皱，边角上还沾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有些污渍，与往日的精英形象相去甚远。 感觉到球球的视线，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条手绢，帮球球擦了下脸，这才慢悠悠的擦拭起自己的双手。 若不是亲身体验，球球怎么会相信眼前这人之前还拿着一块砖头和他并肩战斗。最初遇到老大的时候，球球就有一种感觉，这人跟柯北有些相似，与打杀一类的暴力事件毫不沾边。球球搜肠刮肚，想要从自己那贫乏的知识中寻找出适合老大的描述。 “那个老大，在窝里指挥前面小弟大杀特杀的词怎么说？” 男人此时已经把脏掉的手帕放回口袋，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正了正领带，回道：“运筹帷幄？” “对对！”球球连连点头，老大就是比自己文化水多！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头上的伤怎么样？” 球球摸摸头，见手上没有血迹，便道：“小伤，没事！” “再小也见过血，还是去处理下。” 球球正准备听话的离开，却看见男人还站在原地，跟手下交代什么。“老大？” “收尾而已。”男人停下跟球球解释一句，做了个手势让他先去找医生。 球球的伤不重，就去了自家帮派的医馆。坐着让医生包扎的时候，球球就听到外面的人在夸耀老大如何智勇无双。智谋的确很厉害，不过战斗力，老大还是稍微差了点。 外面还在比拼着今天的战绩，球球却开始发愁杨睿识要去哪里找？打架简单，后续工作还有一大堆，比如收编对方势力，接管地盘等等……不等球球愁完，就收到柯北的求助信息。 这次球球到没有一股脑冲过去，只因为上面清楚写了有二十个比较特殊的兽化人。球球还是有自知之明，他一个人过去无论如何也不是二十个吃多了D粉兽化人的对手。当务之急就是找老大调人，不就是拼人数么，叫上一百个小弟埋过去！ 就在球球拉救兵的时候，柯北这里的情况变得越来越不乐观。柯北受制于身体，跑不了。就算可以跑，也不能，对面那人一定知道疯子的所在。所以现在柯北只能在这里耗！ 开始那些兽化人傻乎乎的一个劲的冲向柯北，保镖守住入口，进来的都打出去。柯北开始没有直接下达斩尽杀绝的命令，本想打晕了削减对方的战力。结果这批兽化人不愧是强化过，一个个皮糙肉厚的相当耐打，明明都被打趴了，一会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对面那人见半天攻不下来，心情愈发焦躁。他是偷偷带人出来，之前算盘打得不错，抓了李铭好好教训一番再带回去让博士看下到底谁更优秀。现在倒好，接近对方三倍人数一点好都没有捞着，李铭更是油皮都没有伤到，让他怎么甘心！ 那人最后一狠心，直接掏出一个装满白粉的玻璃瓶子丢进人群。一阵白烟飘起，兽化人闻到这个味道明显狂躁了起来，不再跟之前一样死盯着柯北，对着保镖就咬。 柯北闻道味道时候就暗叫糟糕，D粉！他已经看出来，这批兽化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抑了狂性，所以才会听从指挥。但是现在他们的束缚被解开，那就不能称为人，只能说是怪物了。而且，D粉进入人体内不过十到二十分钟便会起效。 柯北是不怕D粉，但是那几个保镖！一旦D粉起效，那他们在这群怪物眼里就都是食物。 门口的防线已经被冲破，一个兽化人张牙舞爪的就向柯北扑来。柯北随手抄起一块石头丢进他嘴里。一猫腰躲过另外一个人的攻击，一个肘击击中一个兽化人的下巴。 柯北力气不大，好在他比较灵活，就算被人近了身也能想法摆脱。但是这样又能撑多久？柯北忙里偷闲的看到，虽然兽化人也被那个改造人的气味吸引，但是却在迟疑，走过去几步后又把目标放在他身上。 那人身上肯定有可以驱散这群兽化人的东西。但是要怎么过去？原本选的地方是易守难攻，反过来现在他们的出口被堵住，要出去也变得相当麻烦。当初还特意选了一个窗都封的差不多屋子，现在看来真有点自掘坟墓的味道。 不过窗户也不算完全封死，一扇窗户上半截还有点缝隙，勉强够一个人上去。但是，要用那招么？ 局势已经由不得柯北犹豫，一名保镖发出一声惊呼，被几个兽化人压在身下，开始啃咬。柯北知道再不阻止，那人的结局定然是被人生吞活剥。 剩下几个保镖都去救自己的同伴，兽化人的凶性都被血腥味刺激起来，流着口水往那边挤去，想要分一杯羹。一时间柯北身边的人倒是少了，他抓住机会跑到窗边，在窗台上借力一跳，如同壁虎一样灵活的贴在墙上。 手握紧窗帘杆，用力一脚踹碎玻璃，然后借势一荡，人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在地上打了个滚，柯北起身开始往改造人处跑。 那人没有料到柯北能以这种方式脱身，虽是吃了一惊，但是心下早就不把柯北当成对手。就算柯北不往他那边跑，他也要出下手，免得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听着里面传来的呼救声愈发微弱，柯北直接咬破手指，把血挤出来摸了满手。 这次受到刺激的不止屋里的兽化人，连在那边的改造人都默默咽了一口口水。 柯北没有放过这个细节，所长的理论又验证了一个。变异率高的改造人会对同类产生食欲。所以说，那个疯子到底都创造了些什么怪物！！ 有了柯北的放血，屋内的兽化人终于放弃了到嘴的美餐，又重新把目标锁定在柯北身上。 93 柯北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什么，往一群饥肠辘辘的野兽中丢进一只兔子。就算是看似软弱无害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改造人原本还在防备柯北逃跑，出乎他预料的是，柯北居然朝他走了过去。 之前柯北等人占据的屋子又发挥了一次作用，那群兽化人都在互相推搡，争抢出去的机会，反而拖延了时间。柯北都到了改造人一米处，他们才从中挤出了一人。 大概是柯北表现的太过淡定，改造人被他的反常镇住了，明明是占据上风的局面，改造人没来由的感到心底发虚。眼见柯北还要上前，改造人掏出一把小刀，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不让柯北继续靠近。虽然改造人没有说话，但轻轻颤抖的手暴露了他的紧张。 柯北不再上前，只是嗤笑一声：“渣滓再怎么伪装，还是渣滓。” 【激怒对方，他自然就容易露出缝隙。不要硬拼，找准时机 。】 改造人那脆弱的神经被柯北一句话彻底粉碎，胸腔的怒火简直要把五脏六腑都焚尽！一刀狠狠的挥向柯北的脸，改造人恨不得把柯北那张嘴撕烂，让他再也不能说出蔑视自己的话语！ 柯北在改造人挥动手臂的时候，就看穿了他的意图，轻松地避开刀锋。 改造人一击不中，再接再厉，只是他毕竟未受过专业训练，全无章法。每次胳膊刚动，柯北差不多就能判断出手臂的动作范围。所以改造人虽然不断进攻，却连柯北一片衣角都没伤到。 柯北又准备跟刚才一样避开改造人的一刀，余光却看见有个身影在靠近，改造人的脸色明显露出喜色。电光火石间，柯北放弃自己之前的动作，抬起胳膊夹住改造人的手腕，然后身子狠狠往后一撞，就势把刀子插进了从身后悄悄逼近他的兽化人的左臂。 兽化人疼的嘶吼一声，但是仇视的却是捅了他的改造人。柯北背对着他，所以小动作他没有看清，以为是改造人要跟他抢食物，所以才在这里开战。愤怒的兽化人此刻顾不得柯北，右手就要去抓改造人，但是手刚碰到改造人的衣服，就仿佛被灼伤般缩了回去。 改造人眼看大好的夹击机会就这么转瞬即逝，他没如愿制住柯北，反而伤了一个兽化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柯北哪会给他这种时间，松开胳膊，一脚踹在改造人肚子上！改造人突然受袭，身子不由得往后一弓，手也松了。柯北趁势从兽化人伤口把刀拔出，然后迅速跟兽化人拉开距离。 改造人带的不过是一把小刀，捅的位置又不是要害，柯北自然不指望这一击能扭转战局。刚才兽化人的动作他看见了，更加肯定改造人身上一定有什么可以驱赶兽化人的东西。如果能把那个抢过来，不光柯北，那几个保镖都暂时安全了！ 一个兽化人见了红，血的味道让其他兽化人更加兴奋。柯北忽然灵机一动，他手上的伤口因为一直在动，没有完全止住。柯北直接用刀在手上又划了一下，等另一个兽化人扑向他的时用手抵挡，血自然也沾到那人身上。 后面的发展，正如柯北所希望的，沾了柯北气息的兽化人也受到了其他兽化人的“关照”。柯北索性就把这趟水搅得更加浑浊！仗着身形灵活，抓住机会就往靠近自己的兽化人身上撒点血。 到了后面，兽化人都有些迷糊，到底谁才是食物，身边都是那种诱人的味道。最后，居然开始自相残杀。 改造人一直被柯北重点关照，他身上虽然带了特殊防具，奈何他身上柯北的味道最浓，兽化人就算伤不了他，也绝不会放走他。 【其实人越多你反而越沾光，因为你很“弱”，不显眼。等他们自己斗得精疲力尽，你再出去捡漏。】 柯北现在就在遵循钱丰所教的东西。有时柯北也想过，是不是兽化度越高脑子越少，因为除了钱丰几个完全兽化的，四期那群失败品大部分时间都是浑浑噩噩，只凭着本能生存。 但是再迷糊，他们最后都认识到，气味最浓郁的人，还是柯北。 看着身上伤痕累累，却依旧不肯放弃，张大嘴巴挥舞爪子向他靠近的兽化人，柯北舔舔自己手上的伤口。铁锈味充满了嘴巴，却也是极好的兴奋剂。跟这群家伙磨蹭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时间了。 身体轻的好似没有重量，之前的负担全部消失。只是，柯北观察了下路线，要找好点才行，毕竟他的制动力还是差了点！！ 一瞬间，柯北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几个保镖帮同伴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后一直在协助柯北，但现在他们面对一群兽化人都没有退缩，感受到柯北的气息却平白生出一股畏惧感。 柯北微微弓起身子，做出一个起跑的姿势，再次看了一眼那群兽化人，脑中预想一边路线。脚下发力，起跑！ 柯北的速度是那样快，以至于他冲到预想中第一个目标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明明还有一段距离的食物为何突然出现在眼前？等他想要动手时，柯北已经借助他当了一次刹车，还在他肚子上捅了一刀，冲向下一个目标。 几乎所有兽化人反应过来之前，柯北已经如同一阵风一样忽然来到他跟前，把他们当成人肉刹车垫，捅了一刀后又去祸害下一个。 虽然柯北的力量在兽化人眼里实在弱的可怜，手中的刀也不是什么神明利器，但是有了速度的加成，柯北能给兽化人造成的伤害还是很大的。再强大的野兽，腹部也是弱点，何况，兽化人还不是野兽。 等柯北握着已经被兽化人的血染红的刀子一步步走到改造人面前时，他已经吓得不知所错。明明还是之前那个弱的仿佛稍微用点力就能掐死的少年，身上却有一股肃杀之气。接受改造之后，这是头一次，感受到了等级的差距，柯北只是那么站着，就给人无比的压迫感。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老巢的位置了吧？” 94 球球叫好小弟，正在往柯北那边赶，快到达时大家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放慢。球球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一个方向，“小北哥！” 高阶兽化人的压迫感，除了柯北球球完全想不出还有其他人。可是这么多年，球球早就习惯了柯北平时跟面团子一样的软和性子，都快忘记这个人也是个兽化人，只是把自己的爪牙隐藏起来。 球球倒还能勉强克服心中的畏惧感，但是小弟们明显不想过去。球球急躁的对着那群停下来的人喊道：“快走！” 人群只是稍微动了下，还是不肯前进。最后球球愤愤的瞪了这群不争气的东西一眼，自己往废楼那边跑去。 当务之急是去把柯北救出来！球球不知道柯北已经把那边的战局结束，只是担心，那边到底什么情况，能把柯北逼成这样。 等他终于到达废楼前面时，柯北已经敛了气息，伸着手让人帮忙包扎。感觉到陌生人靠近，除了伤最重的那个，几个保镖立刻进入戒备状态。柯北收回手，往来人处看了一眼。 球球被柯北扫了一眼，身上的寒毛顿时都炸了开来，仿佛被大型掠食动物盯上的感觉。好在看清是球球后，柯北身边的气场倒是柔和不少。 球球小心翼翼的靠过去，柯北现在越平静，他的心中越没有底。仿佛是一滩静水，但是下面却是暗流涌动。这样的柯北，无声无息，如同一把出鞘的剑，散发着寒气。球球一下子想起来，他第一次见柯北，也是这样。那时，柯北陪着宋屿，从一群孩子里面挑了他跟杜沙。也因为初次的印象太过深刻，球球后面哪怕对上装成软团子的柯北，心中也总是存了一份敬畏。 柯北突然褪去平时温和的伪装，球球只是适应不良，但很快便调整了过来。放松的后果就是他立刻被废楼里的气味熏成了蚊香眼！ 柯北哭笑不得的让人把球球抬出去透气。废楼的味道的确糟糕，且不说刚才那番打斗弄得血腥味，就是之前被当成垃圾场丢弃了不少杂物和生活垃圾，还有些排泄物，早就混成一股奇特的味道。 球球的鼻子比一般人要灵敏，自然受不了这种折磨。柯北的嗅觉正常，虽不像球球一样，但在这里呆着也不好受。只是，柯北刚才消耗太大，现在全身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那些兽化人受的都不是致命伤，有了柯北在这镇场，才会稍微老实点。所以柯北现在只能硬撑着，等保镖把这些兽化人都捆结实。 保镖处理那批兽化人时，有几个兽化人突然四肢抽搐，脸色发青，呼吸急促，不知道发了什么病。 柯北一时也不明白，为何自己捅的是他们肚子，没有伤到肺，表现的却跟缺氧一般。几个保镖肯定都会一些急救知识，柯北没有直接让他们去人工呼吸。虽然不觉得兽化人能有装病的智商，柯北首先要保证的是自己人的安全。 先送了那两人的绳子，把人抬到外面空旷的地上，观察着。 眼见着，躺在地上的人脸色变得青紫，眼神都开始涣散，呼吸频率也慢了下来。就在此时，废楼前又拉了一批人。领头人看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人，一挥手就有医生过去救治。 “宋少，好。” “夏先生，好。” 球球那一旁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他带人来算是瞒着自家老大，这是又被抓了现行！ 对于夏川的到来，柯北算是预料之外。这个时候，不应该忙着收拾残部么？除非他早就有了吞并之心，在敌方那里埋了钉子。想到这，柯北对着夏川赞道：“夏先生果然深谋远虑。” 夏川谦虚的一笑，道：“哪里。若不是管教不严，有人坏了事，不然局势也不至于这样乱，以至于让宋少在这里受了惊。”说完，看了眼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球球。 球球干笑几声，“老大……” 说话间，犯病的兽化人已经被救治过来。发病时间只有短短的十余分钟，若是放任不管，真有窒息至死的危险。症状也简单，就是缺氧。保镖对他们造成的只是皮肉伤，柯北也不过捅了一刀。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窒息了？ 既然来了医生，柯北也解开手上那个只是应急包扎过的伤口。看到血后，柯北倒是想起了一种可能。为了刺激那群兽化人，他可是往他们身上抹了不少血。如果是舔食过他的血，也就可以解释了。 其实这群兽化人才算捡了条命，如果真的在这里把柯北分食了，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柯北不准备跟他们说明兽化人的病因，反正他们现在也被救过来了。 夏川不愧是心思缜密八面玲珑，过来不久就看穿了柯北掩饰下的疲倦，走到柯北身旁，道：“宋少一路辛苦，吃点东西压压惊。” 从夏川手里接过一块糖果，柯北稍微愣了一下，完全想不出这个成熟的男人会有随身携带糖果的习惯。 “脑力劳动者要随时注意补充能量。”夏川狡黠一笑，剥了糖纸吃了一粒。 柯北也就不再推辞，张嘴就把水果糖吃了下去。甜食的确有治愈人心的能力，柯北稍事休息，顿觉精神好了不少。夏川在这边又寒暄几句，便要告辞。 一直在旁边装壁画的球球急忙开口，“老大你这就要走？” 夏川没有回复球球，反而对着柯北说道：“球球就麻烦宋少了。” “好说。” 等夏川走了，球球还迷迷糊糊地，完全不明白老大风风火火的来，又匆匆忙忙的走，究竟是为了什么？ 柯北摇摇头，看来球球离开窍还有一段时间。接下来，就是问出那帮人老巢的位置了。 改造人锁在废楼的角落中，虽然没有受伤，但精神上的打击一点没少。柯北展现真正实力，彻底粉碎了他的妄想。 当时柯北没有继续逼问，反而让人先把那些暂时失去战斗力的兽化人控制起来，这才让他得以喘息。改造人打定主意不开口，他不信柯北真的杀了他。只要再撑过一段时间，实验就可以完成了！到时候，肯定有人发现他的失踪，一定会得救的！ 95 改造人打定主意绝不开口，现在就在那闭着眼睛装死。 柯北是绝不相信改造人真的可以做到打死不说，这帮人的信念，从之前那个王什么的人身上就能看出来。为了利益集合在一起的乌合之众，说要为了所谓的信念献身，说出去谁信？ “小北哥，现在要做什么？” “让他开口。” 球球揉揉肩膀又舒活了一下筋骨，一脸兴奋的说道：“这好办，打到说出来为止！” 没有去阻止跃跃欲试的球球，柯北索性让他给改造人吃点苦头。“悠着点，别打死了。” “哦！”球球嘴上应得干脆，真的动手后力度却渐渐收不住了！他是跟杜沙不和，但无论他们彼此间闹得如何水火不容，这毕竟算是内部矛盾。杜沙那通算是托孤的电话彻底把球球惹毛了！！那么重视那个纯种人的话就自己去照顾啊，说的些P话然后把责任往别人身上丢！ 就算处在废楼之外，与那群兽化人有一定距离，球球还是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臭味。真是讨厌的味道，过去在研究所经常闻到，一种透出死气与堕落的味道。每次闻到这个，就会默默提醒球球，有朝一日，他也有可能变成其中的一员。 如果没有小北哥，没有老大，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这群家伙，已经扰乱过他的人生一次，现在又想来第二次么？只是这次，他已经不是那个没有反抗之力的小鬼。所有胆敢伤害到小北哥跟老大的东西，都去死吧…… “球球！停手！”柯北的声音突然出现，叫醒了有些魔怔的球球。 球球无辜的看向柯北，小北哥现在的气息有点可怕，让球球不禁缩缩脖子。带着点小心，球球疑惑的问道：“小北哥？” “你要把人打死了。” 球球这才看向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沾满了血迹。下面躺着的纯种人鼻青脸肿，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球球这才反应过来，似乎一不小心没有控制住。 意识到自己又犯错的球球乖乖地走到柯北身前，讨好的笑笑，“小北哥~” “你先去处理下自己的手。” 见柯北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球球忙不迭的跑去医生那边。单方面揍了半天人，球球的手也有了点小损伤。医生是夏川的人，自然知道老大的那点小心思，对待球球更加用心。只是，这正主迟钝的让旁观者都觉得心急！ 柯北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改造人，居高临下的问道：“骨头倒是比之前那个硬。” 那人仿佛是为了气柯北般，硬生生从自己肿的看不出五官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示威。 柯北也不动气，说道：“是我一时大意，有点打过头了。”柯北走到那人身边，蹲下，说道：“疼到一定程度，感觉就麻木了。那我们换个玩法吧？” 改造人如临大敌的看向那个露出和蔼微笑的人，柯北越笑，改造人越觉得恐怖，虚张声势的说道：“我死了，你就得不到那条蛇的消息了！” “放心，一定会给你留口气。” 柯北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满了胶囊。柯北纤长的手指把玩着精制的瓶子，让小瓶在手指上不停地翻转移动，煞是好看。 只可惜观众没有心思欣赏，全副心思都在猜想，那里面的胶囊到底有什么用？ “放心，这个暂时还不能给你吃。”柯北手里的胶囊就是之前所长给他的，可以暂时中和抑制剂药效，让柯北恢复全盛状态。柯北可以从那么艰险的局面活下来，胶囊起了关键作用。只是这东西吃下去要等一阵才能起效，而且持续时间也不太长，给身体的负担太重。除了最开始在家里面试验药效吃了一次，今天柯北才吃了第二粒。 “今天就帮所长收集一下情报好了。你这种改造人如果吃了抑制剂，又再吃中和药品会有哪些反应？” 说完，就用指甲划破自己的手指，捏住改造人的嘴往里面滴了几滴血。胶囊的副作用之一，就是完全兽化状态下，指甲也会变成野兽那样。柯北有些不爽的看着自己的指甲，他一直留的都是干净清爽，一下子变成狂野路线，不小心真容易伤到自己。 改造人的身体不一会就开始剧烈颤抖，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挣扎一会，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瘫在地上时不时抖一下。 这种痛苦，柯北当年亲身体验过。殴打不过是外部的疼，而抑制剂则是从内部每一寸都在受折磨。 改造人两眼一翻，整个人都昏死过去。柯北略微遗憾的叹口气，这就撑不住了？不过抑制剂对于兽化人跟改造人的效果不太一样，之前那几个兽化人的反应不过是呼吸不畅。所以说当年，那个疯子也没有料到抑制剂用在自己身上的后果会是什么？ 找人用水泼醒了改造人，柯北问道：“还要再来一次么？” 改造人这次再也扯不出笑容，刚才那番折磨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次体验。但是他都撑到现在了，如果再拖延一会，说不定就有救兵…… 柯北见改造人还在犹豫，便决定再给他一点刺激。单纯的疼可以忍，那么加上点别的，就不知道他的骨头是不是还这么硬？ “我们换个玩法。” 柯北有一次弄破自己的手，改造人咬紧牙关怎么也不敢喝下那充满诱惑味道的液体。只是，柯北的手从他的嘴上移动到他身上，大概在他四肢跟躯干上都留下血迹后，柯北一边舔着自己的伤口一边说：“把他丢进一个屋子，再放几个兽化人进去。” 这话一出，改造人终于知道柯北打得是什么主意，尽管清楚自己身上有可以驱散兽化人的东西，可是那群兽化人饿到现在，根本不会放弃到嘴的肉的！ “你身上的东西，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柯北现在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在改造人眼里，跟恶魔没有区别。已经数次见过兽化人如何吃人，改造人一点都不想亲身体验。 “我说……” 96 终于得到想要的地址，柯北也不在改造人身上浪费时间。由球球领路，赶往改造人说的地点。至于改造人和那几个兽化人，柯北直接让夏川的手下帮忙看管。后面的事情，慢慢说。 到了地点，柯北不得不承认，这里真是相当的不起眼。不，准确的说，就算看见也不太想进来。谁闲的没事会跑到牙医诊所来？ 今天卫星城一片混乱，牙医诊所大门紧闭，挂出暂停营业的牌子。柯北礼貌的敲敲门，里面毫无反应。是没有人，还是故弄玄虚？ 柯北还在思考，球球随手抄起一块石头，就这么把人家玻璃砸了。“给爷把这个月的例钱交出来！”说完，球球大摇大摆的把手从破洞伸进去，轻松开了门。完了，对着柯北做了个请的姿势，顺带露出期待夸奖的表情。 例钱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保护费。柯北开始还觉得球球一上来是打草惊蛇，结果这小子业务熟练地开始收保护费。柯北完全搞不懂，球球是真的智商上线，福灵心至想出这么个法子还是纯属小混混当习惯了。不过，势力更迭，换人来收保护费，顺道来个下马威也不算太过分……吧。 球球做都做了，柯北也就破罐子破摔的进去。 屋子布置得跟一般牙医没有什么区别，柯北看了一眼摆在架子上让人心底发寒的几样工具，没来由的觉得有些牙疼。 屋子占地不算大，房间也就那么几个，柯北等人很快就看出屋子里面原本没有人。如果改造人给的地址没有问题，那么人藏到哪里去了？柯北这么想着，眼神却开始看向脚下。这一带高楼觉少，大多是平房，上面没有就只能是下面。 搜查的工作柯北并不擅长，直接发下话，让保镖们去做。柯北看了眼，进屋起就皱着眉一脸嫌弃的球球，“怎么了？” “小北哥，”球球刚想说什么，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这里味道有点奇怪。” 柯北没有球球那种异于常人的嗅觉，不过这里要说奇怪的，也就只是消毒水味有点浓。“你是说消毒水？” “不是。”球球强忍着不适，在这里四处探头闻来闻去，突然肯定的往一个方向走去，指着一个房间说道：“这里！” 球球指的是一间仓库，里面存放了一些药物和医疗用品，除了摆放的有些凌乱，还有什么？ “这里，有股刚才那群家伙才有的臭味。” 柯北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球球说的臭味不是别的，就是那些兽化人散发的味道。能在一堆消毒水中分辨出味道还找出源头，球球算是对得起自己的兽化种族了。 既已找到方向，柯北也就不让保镖们乱找，集中在仓库，寻找可能存在的暗道或机关。 很快，有人掰动货架上一个不起眼的突起，对面的货架发出一声咔嚓声。一个保镖试探的过去推了一下，货架随着墙往里倾斜，露出一个入口。柯北这才看清，原来这个货架是直接固定在墙上的。 墙后的暗道修的不宽，仅容一人通过。看着那黑黝黝的甬道，没有照明的灯光，不知通往何处。保镖自然不肯让柯北只身犯险，有两个人先下去探路。 从暗道出现后，球球就站在仓库门口不爽的捏着鼻子，原本只是若隐若现的臭气，现在一股脑的充斥在房间中，对球球来说是莫大的折磨。球球的一举一动，柯北都看在眼里，开口道：“你出去透透气。” 球球用力的摇摇头，咬牙站在这里，他虽不说，心里还是挂念着杜沙。何况，球球怎么也做不出让柯北下去他在一旁干等的事情。哪怕柯北之前展示了实力，经年累月下来，球球下意识中柯北已经被定义成需要保护的人。 说话的功夫，下面探查的人回来了。下面很安全，整体构造，比想象中要大，除了向下走的这段楼梯比较狭窄外，到达底端通道反而变得宽敞。保镖下去走到尽头，就被一扇门拦住，所以就先撤回。 柯北等人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向下走去。果然如同回报的那样，下面别有洞天，与其说是通道倒不如说更像一个小广场。昏暗的灯光照射下，柯北勉强看见广场尽头有一扇门。 还等柯北看清周围的环境，突然天花板上发出亮光，几盏灯同时亮起，骤然的光差让所有人下意识都闭上眼。但是下一刻几乎人人都反应过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对方看在眼中！ 看着屏幕上做出防备动作的诸人，桌子前的人想要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但这番举动却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等他终于平复下来气息，屏幕上的人也少了最初的慌张，他最关注的那个人已经明确的看向监控的位置。 这一次不再是偷拍，而是正大光明的跟他见面。 “李铭，好久不见。” 柯北从听到声音起，反而不紧张了。就如同对方手中有杜沙作为牵制，柯北又何尝没有筹码。他本身就是最大的筹码，若是别人那个疯子会不会下杀手不好说，不过作为最出色的作品，这道护身符相当好用。 “如何进门，跟当初一样，你的权限，我一直都保留着。” 这句话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柯北瞬间觉得过去在研究所里的噩梦又要重演。以前也是这样，要自己“主动”过去参与实验。柯北站在原地，努力摒弃脑中掉头就走的想法。不光是噩梦的重演，柯北站在门前才发现，其实他在害怕。 完全兽化人是多么难得存在，杜沙其实很大可能已经变成了那种没有太多自我意识的行尸走肉。杜沙，杜沙…… 柯北把手用力的拍在屏幕上，常年的习惯让手指自动输入一段数字，接下来就就是验证指纹。一切确认完毕后，门终于打开。柯北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就算杜沙真的已经变成一摊行尸走肉，处置权也要握在柯北手里。何况，如果那小子真的撑过去变成完全兽化人，反正吃过D粉的家伙有的是，柯北不信买血买尸体还养不起一个杜沙！ 97 一切都那么的熟悉，一如当年。 “真是恶趣味。”柯北知道，这都是那个疯子故意为之，但是偏偏自己还要去上当。 当打开最后一扇门时，终于出现了和回忆相悖的人物。柯北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那个干枯瘦弱的人就是毁了他整个人生的疯子。那还算是人么？皮肤松松垮垮的垂在骨头上，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一句披着人皮的骷髅。偏偏，这具骷髅还在喘气，眼睛里的精光不见减少。 当时宋屿跟柯北都曾疑惑，这个疯子蛰伏二十年，突然不顾后果的出手，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不久于人世。现在柯北亲眼所见，那个曾经是他噩梦的男人，病入膏肓，又死撑着一口气不肯闭眼。 “终于来了，我最接近完美的作品。”疯子说话有气无力，“那群废物就是这么糟蹋你的！！”情绪波动稍微剧烈一些，疯子就开始咳嗽。 柯北真不想承认，这个疯子在正当年的时候毁了他的过去，现在明明已经是半个死人，又毁了杜沙的未来。柯北的注意力没有给予那个咳得昏天黑地的人，反而四处寻找起杜沙。 没有，那么人是在别的地方？ 疯子自己咳了半天，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药，吞咽下去，脸色终于变得好看点。 柯北冷眼看着他做完这一切，道：“杜沙呢？” “别心急，就快好了……只要完成这个，我这辈子的心血就没有白费！” 不等柯北做出反应，疯子触碰了桌子上一个按键，他身后数块屏幕中，一扇屏幕亮起。虽然不太清晰，但柯北还是认出了显示器中的人。 杜沙，还有杨睿识。两人都处于无意识中，分别浸泡在竖立的圆柱形透明容器中。看着两人身上插了许多管子，柯北心底浮上一股未知的恐惧，这种东西，以前从未见过。 “你到底要做什么！！”柯北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起疯子的衣领，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杀了。“停下来！” “现在停止，他们两个一个都活不了。” “小北哥，你先把他放下！”球球对疯子没有太多阴影，现在反倒比柯北更冷静些，眼见着柯北一时恼怒，就要把疯子掐死，连忙阻止。 柯北被几个保镖拉住，球球把那个疯子放回座位，疯子的重量超乎球球想象的轻。球球嘟囔一句，难怪连小北哥都能把人提起来。 柯北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被过去的事情左右。同时，柯北也察觉出来，从进入这里后，几个保镖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转变。刚才的举动，和现在站位，更像是要保护那个疯子。 转念一想宋屿的态度，柯北就明白，宋屿想要这个疯子的研究成果。不管这个人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情，他的确是研究兽化人的第一人。难怪宋屿会这么看重他的资料。 想通这点，柯北嘴里发苦，仇人就在眼前，就算没有杜沙，他也没有机会报仇了。为了一时意气，直接跟宋屿撕破脸，这不合算。 “你到底对杜沙做什么？” 疯子呵呵笑了两声，“算他争气，成了完全兽化人。” 这句话一说，柯北反而松了口气。至少，杜沙没有变成失败品。抬头看向屏幕，这么多年，终于又出了一个完全兽化人。其实，不考虑对同类血肉的需求，完全兽化人要比普通的兽化人高级多了。身体的强化跟头脑的发育，也算是件好事。 柯北突然从屏幕中观察到刚才忽略掉的东西，杜沙身上的管子有两条是和杨睿识相连？既然杜沙都变成了完全兽化人，杨睿识不出意外也已经成了改造人。那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这次的实验不是简单的完全兽化人跟改造人，你有什么目的？” 疯子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映着杜沙的屏幕上，脸上露出一丝痴迷，反问道：“当年，如果没有那个副作用，完全兽化人就已经算成功了。为什么渴求同类的血肉，还会被纯种人吸引？” 疯子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人类都这样活了百万年，好不容易进化到现在却退化成野兽，要如何解释？明明是退化，为何我的研究却表明这群家伙将来才是世界的统治者。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柯北看着疯子情绪有些不对，反驳道：“你凭什么就认定这是退化！” 疯子终于把目光转回柯北身上，只是眼神中却露出几分疯狂，道：“怎么不是退化，进化的路程就是大脑的发展，用工具代替过去身体的一部分功能。现在呢，又要变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不过，我终于找到解救世界的方法！！” “退化就退化，反正野兽是可以被驯化。只要找到相应的方法，就可以把它们变成人类的工具。” “你已经找到了驯化兽化人的方法。”柯北说的是陈述句，之前遇到的那个改造人和那群兽化人就是例子。 “李铭！”疯子死死的盯着柯北，“你才是最合适的。不过没关系，那个孩子成功后，就是你。” “你的目的。” “既然兽化人会渴求血肉，那么就想办法让他一辈子只能接受一个人的血，。加上相关的驯化手段，就当多养一条狗罢了。人类，终于要摆脱被劣等生物支配的命运！” 用血液代替肉类，柯北真不想承认他跟这个疯子在某些地方脑回路有重合。之前他还想，如果杜沙一定要吃人，他不介意去买血。只是，用一个人养的起另一个兽化人么？“那些失败品怎么办？” 疯子继续宣扬他的理论：“实验如果成功，兽化人对同类的渴求会下降，一个月只要10ml的宿主血液。至于失败品，当然是处理掉，或者让他们自己互相吃。垃圾本来就不应存在。” “一派胡言。”如果，世界有一天真变成那样，才是整个人类的退化。 屏幕中杜沙似乎动了下，房间内想起一阵铃声，疯子欣喜地叫道：“终于，成功了！”疯子兴奋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拖着自己那一把骨头一摇一摆的走向门里，嘴里不断嘟囔着我成功了，突然，声音戛然而止。疯子的手即将要触碰到门，身子突然向下摔去。 保镖急忙上前，疯子脸上的表情还定格在狂喜中，气息却已经全无。 98 怎么可能，那个一直阴魂不散的疯子就这么简单的死了？哪怕已经亲自确认过，柯北还是不能相信。想到自己的经历，柯北留了一个人看着疯子的尸体，而柯北则要去杜沙的房间。 此时，柯北也不得不感谢疯子在这里还保留了他的权限，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阻挠。柯北等人到达的时间正好，容器已经开始往外排除液体，杜沙跟杨睿识不再是漂荡在水中。 在周围找了一圈，终于找到把这两人从罐子里解放出来的方法。两人光裸着身体，表情都很安详，还在沉睡。哪怕杜沙还没有恢复意识，已经给周围的人带来压迫感。 这里不受杜沙影响的人只有柯北，眼看着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去照顾杨睿识，柯北只好叫来球球。好在球球跟杜沙也算熟识多年，咬咬牙也就忍下，毫不温柔的把杜沙打横抗在肩上。球球快步走到旁边的一张台子，把人直接丢在上面。 杜沙皱皱眉头，却没有醒来。球球一脸嫌弃的找来一条白床单，直接盖在杜沙身上，免得他继续裸体污染眼睛。只是球球的动作有些大，单子连杜沙的脸都盖上了。柯北赶紧把单子往下拉，免得不知情的看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处理好这里的事，几个保镖比较含蓄的请柯北帮忙打开别处的门。来这里的路上，柯北见过他们的小动作，收集可能存有信息的东西。现在柯北的事情结束了，他们的任务才算开始。 既然对方都把要求提出来，作为一路上照顾的回礼，柯北也不好拒绝。而且，再怎么讨厌，这里的信息都是不知多少人用命换来的。如果销毁掉，那些人死的才不值。 让球球把杜沙跟杨睿识先送上去，等内城来人，接回医院做个系统检查。柯北则留下打理余下的事情。 球球是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呆，想想这里已经安全，也就点点头把杜沙包成一个卷扛出去。 当完万能钥匙，柯北找了一处地方，就这么倚着墙坐了下去。到现在，他还有一种不真实感，一切居然就这样结束了。人一放松，之前强压下去的疲劳就涌了出来。柯北阖上眼睛，就稍微休息一下，就一下…… 余唐过来看到的就是柯北了无声息的靠在角落，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毫无血色的嘴唇，胸口几乎没有起伏。更让余唐揪心的是，柯北的衣服上还有斑斑血迹，已经变成褐色。 余唐搞不懂，这才分开不到一天，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怀着巨大的失去的恐惧，余唐疯了一样去摇晃柯北，嘴里不停叫着他的名字。 柯北觉得自己刚刚进入黑甜乡，在柔软的床铺上没有躺多久，一下子穿越时空到了海盗船上，耳边还有吵人的蚊子叫。这特么还让不让人活了！拼劲自己所有的力气，柯北闭着眼抡起手臂往噪声源那边呼了一巴掌。 世界重归清净，柯北继续睡去。 余唐的动作随着柯北的一巴掌，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会他才半惊半喜的看向柯北。自己在那捂着已经浮出红印的脸呵呵傻笑，根本没有被人打脸的愤怒。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现在他终于看出来，柯北只是累的睡着了。 心终于重新回到肚子里，余唐有些宠溺的在柯北头上印下一个吻，然后蹲下，把柯北背起来。垫了垫重量，柯北不舒服的嘟囔一声，余唐马上走的又平又稳，只是心里嘀咕，怎么好像又轻了。 球球在上面看护着那两人，说是看护，其实全部都由医生在做。他之前给余唐通风报信，等余唐赶到废楼时，柯北等人已经来了这边。现在最终BOSS都倒了，余唐才姗姗来迟。球球扛着杜沙出来时，刚好遇到余唐，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根本没想到余唐下去后会闹了一个大乌龙。所以现在球球看着余唐脸上的巴掌印相当奇怪，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柯北直接赏个锅贴啊？ 余唐也不管自己那张脸多么的引人注目，先找了个担架，把柯北放上去让他睡得舒服点。在卫星城一定受了不少苦，怎么累成这样。 等内城派来接杜沙跟杨睿识的救护车到达，下面搜查的保镖也上来了。不过这次人倒是多了点，几个保镖中间还有两个神色麻木的孩子。 球球一看到这两个孩子，立刻想到了自己过去的遭遇，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下去再把那个疯子挫骨扬灰。 余唐却觉得这两个孩子有些面熟，仔细想想，记起之前有一家寄养所里全员无故失踪。这两个孩子不正是寄养所的人么？“怎么只有两个？” 球球回答了余唐的问题：“其余的，应该都死了。” 球球看向那两个目光呆滞的小鬼，道：“至少他们还活着，所以没事的。” 是啊，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余唐看着救护车载着杜沙跟杨睿识驶远，又在柯北脸上蹭了蹭，把人抱起来，挪到球球帮忙准备的客房中。 柯北这一觉睡了足足三天，余唐也从最开始的淡定差点发展成要把他送医院。余唐当时直接奔去研究所，把正在跟资料相亲相爱的所长绑来，得到结论就是累坏了，睡够了自然就会醒，余唐搞不好会再摇柯北一次。 等柯北把自己睡得头昏脑涨，最后饿醒了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虽然躺的全身发木，不过柯北几天没有进食实在做不出太多动作。身后垫了一个垫子，靠在床上柯北听余唐给他讲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杜沙跟杨睿识已经恢复意识，目前正在观察中。柯北抓到的改造人，正是与之前命案有关的人。那个疯子犯下太多案件，虽然人死了还是要给受害者一个公道。 柯北听着余唐在那边絮絮叨叨，再看看那人发乌的眼眶跟下巴上的青茬。 “这几天累坏了吧？” 余唐停下讲述，摇摇头。 柯北对着余唐勾勾手，对方马上靠前。环住余唐的脖颈，柯北说道：“我又有些累，陪我睡一会。” 看着身旁那个沾着枕头就开始打呼的人，柯北摇摇头，都这样还硬撑着给自己说下这几天的事情，生怕自己担心。如果只是错觉，谁会做到这一步？柯北俯下身亲了下余唐，也躺下来，头枕在余唐肩上，稍微再多睡一会好了。 99 柯北到达时杜沙正在接受常规检查，柯北远远看去，首先注意到杜沙脸上的青紫。都成了完全兽化人，谁有这么大能耐让杜沙吃瘪？找人一打听才知道，之前杨睿识的父母来过，还和杜沙起了冲突。说是冲突，确切的说法是杨家对杜沙单方面的责打。 杨家父母向来讨厌兽化人，杨睿识跑去外城已经让他们很不悦，现在宝贝儿子变成了什么改造人，让他们觉得血统受到了污染。杨睿识是他们的儿子，舍不得打骂，杜沙就是现成的替罪羊。尤其是当他们得知以后杜沙要跟他们儿子绑定无法分开后，对杜沙的怨恨更加大。 要是别人，杜沙毫无顾忌，但那两人是杨睿识的父母，不看僧面看佛面，杜沙也只能忍下这口气。所以，柯北现在才能看到这个稀罕景。 自从成了完全兽化人，杜沙的感知能力比之前更上一层楼，柯北人还在外面他就已经发现。一想到两人上次见面是不欢而散，自己还是柯北救出来的，杜沙的脸皮再厚，此时也有点发红。 柯北倒是不清楚杜沙此时的纠结内心，拎着一个果篮一个花篮就进来了。杜沙的朋友不算多，又因为身份特殊来看望的人受到限制，所以现在房间还算空挡。看向那一堆五颜六色的水果，杜沙真觉得自己嘴里要淡出鸟了。这几日为了配合检查，他吃的那叫一个清淡，现在看见素的都觉得发昏。 “呦！”柯北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大袋牛肉干，对着杜沙扔去。 吃到肉后，杜沙才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等过完嘴瘾，杜沙才反应过来，之前自己那点纠结的心情早就被这包牛肉干驱散。 “柯北……”抱歉的话杜沙说不出口，“你……” “收拾你我有的是方法。”柯北从果篮中捞出一个苹果，随便一擦就吃起来。 “还是在我冬眠时候下手么？” “慢慢猜~”几番闲话下来，两人之间的生疏感也渐渐消失。 “你准备怎么办？”看向杜沙，“暂时看来，你这辈子都需要定期从杨睿识那里获得血液。”之所以用暂时，是所长正在努力研究如何解除这种依附关系。 “如果真的能一辈子也不错……看他吧。” “你怎么了？”柯北隐约觉出有些违和，杜沙向来是想什么做什么，这次居然要把选择权交给杨睿识？如果杨睿识拒绝提供血液，杜沙会变成什么样现在一切都未知，唯一肯定的是，到时候发作起来绝对不好受！ “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总有一点变化的。” 见撬不开杜沙的嘴，柯北就决定对另一个当事人着手。 杨睿识在病房中正在被父母念叨，听到柯北要来探访，第一反应就是恐惧，然后是羞愧。杨家父母这几天也听到过一点柯北的事情，只觉得他跟那个害自家儿子的杜沙是一路货色，坚决不见。 杨母刚一口回绝，杨睿识就连忙道歉，说见。这边杨母相当不理解，道：“你都被他们害成这样，怎么就不长点教训还跟他们来往！！” 杨睿识劝解杨母不成，最后使出撒娇耍赖的手段终于让两位老人暂时离开这间病房。因为他清楚，有些事情不说出来，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再次见到故人，彼此都不是过去的心情。柯北还未开口，杨睿识首先从床上站起来，鞠了一躬，道：“对不起，都因为我……” 柯北本想劝两句，却听到杨睿识一句“如果不是我假装跟他交往” 杨睿识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内弥漫起让他恐惧的杀意，柯北一脸温和的问道：“可以稍微解释一下么？” 听完事情经过后，柯北就算再明白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买卖，还是忍不住动了杀心。杨睿识为了新闻独家接近杜沙想要套出过去那段经历，又因为杜沙对他实在太好一直不敢把写好的东西发表。现在杜沙又因为他变成这样，杨睿识背负了沉重的负担，他现在欠杜沙的已经不是简单的感情而是命。 这也是为什么他顶着父母的压力，坚持留在这里配合检查。说实话，下半辈子就这样跟一个人绑定，他完全没有做好准备。但是如果就这样不管不顾，杨睿识又过不了自己那关。 现在柯北已经彻底明白了，杜沙才是受牵连的倒霉鬼。一股闷气堵在胸口，若不是还有理智，柯北恨不得直接在这里弄死杨睿识。 “杜沙你就不用管了，先提供200ml血液，剩下的我来想办法。你们以后不要见面了。”柯北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去。 杨睿识连忙拉住他，道：“200够么？不是说每个月都有需求？” 柯北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扒下，现在看着杨睿识都让他有种恶心感。“这种依附关系可以解除，需要时间，只要你提供这段时日的血就够了。” 不知为何，杨睿识现在才对杜沙生出一丝不舍，强辩道：“杜沙一定会来找我的。”这句话没有什么底气的话，到底是说给柯北还是他自己听？ “放心吧，我跟他解释，对你的迷恋只是基因造成的错觉。” “什么错觉？” “你说什么？” 两个声音一起响起，柯北看向门口，不知何时杜沙已经站在那边。柯北暗恨自己一时生气过头，没有留意周围，让杜沙听到了这句。 杨睿识见到杜沙，瑟缩一下，最后破罐子破摔的问道：“你听到多少？” “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 杨睿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心中却说不出的轻松，终于不用掩饰，但是却有一股悲伤从心底蔓延出来。杜沙对他那么好，他又不是石头，怎么会没有反应。以后，再也不可能了吧。 杨睿识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杜沙，听见他说道：“柯北，大概什么时候能解除那个依附关系。”这是头一次，杨睿识感谢那个疯子，至少现在他跟杜沙还有一点联系，虽然那点联系不久之后也要断掉。 杨睿识看着杜沙的脚走到自己面前，依旧是低着头，等待最后审判。 “是不是错觉，我最清楚。但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依靠那种东西来维系！” 100 余唐一直好脾气的听着柯北碎碎念，内容就是杜沙跟杨睿识这对之间的纠葛。在柯北看来，杨睿识欺骗行为完全不能容忍。这时候亲疏远近就显出来了，哪怕杜沙前面表现的多么混账，现在柯北算是一边倒的站在他这边，对他的表现是恨铁不成钢。 “是是是。”余唐随口应着，有句话他只在肚子里转了下，没有说出来。柯北现在真的很像挑剔孩子没进门对象的家长。把水果削成片，插起一片苹果，送到柯北面前。 柯北还在忿忿不平，不过没有拒绝送到眼前的东西。刚把苹果咽下，余唐又送来一块梨，“说了这么多，润润嗓子。” 柯北就算再有一肚子火，也都被余唐春风细雨轻柔化去。“算了，随他们去。” 想说的话都说给名为余唐的树洞了，柯北心情舒爽不少，停下手上的动作，说道：“余唐。” “嗯？” “以后你是想在内城还是外城发展？” “内城。”最初余唐的目标就是能够正大光明的在内城长久居住，多陪陪父母。现在更别说柯北也在这里，他自然不会回外城。 “那我下家店就开在内城好了。” “店？” “外城那家店继续留着，但是内城我要开分店。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的理想是当理发师。顺道说下，公司那边我已经递交辞呈。趁着店铺没有开张，你有假期的话我们去旅游吧。” 柯北这算是一个炸弹，余唐没想到他能说不干就不干，“行啊，我去请个年假。想去哪里？” “很多，看你的假期时间长短再决定去哪。” 剩下的时间，话题就顺利转移到旅游上。两人商量着，余唐看着柯北兴致勃勃的列出最想去的地方，天南海北哪里都有。在此之前，余唐一直以为柯北有宅属性，毕竟他一般不出门，外出也都在熟悉的地方。 “宅男，说我？”柯北真没发现自己居然给人留下这么个印象，“这个是因为我比较特殊，以前有那个人在，不方便随意外出。” 那个疯子已经死了，但遗留的阴影还在，余唐顿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反而是柯北，握住余唐的手，笑了笑，道：“这么在意我？” 余唐低头说道：“抱歉，我不是……” “没关系，真的。之前我也以为要背着沉重的东西一辈子，不过现在反而想开了。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活着，生活就会继续。顺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余唐竖起耳朵。 “我的真名叫李铭，柯北不过是化名。不过我本人挺讨厌本名的，所以继续叫这个吧。” “唉？！”余唐算是几个人中最晚知道柯北原名的人，虽然能理解柯北使用化名的原因，不过柯北跟李铭相差太远了吧？还是说“柯北”这两个字有什么意义？ “‘柯北’其实是可悲的谐音啦，不过挺奇怪的，自从起了这名字后遇到的事情反而好事居多。” 柯北手上一紧，是余唐手上用力，他罕见的神色中带了几分怒意，“不准这么说自己！虽然我不能保证能让你日后遇到的都是好事，但如果有不开心的事情，我一定会跟你一起分担！” “以后啊~”柯北拖长了腔调，“一直么？” “一直！一辈子！” “好啊。” 等柯北说完，余唐才反应过来，刚才的承诺如果后面加上一句就是求婚了吧？求婚？求婚！！余唐有些懊恼的拍了自己脑袋一下，这都是什么气氛，一点都不难忘！虽然脑补过很多次求婚的场景，但余唐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么普通的地方。 “不能反悔哦~”柯北变戏法一样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盒子，直接拿出戒指就这么套在余唐的手上。 戒指的大小正好，余唐一时不知道应该吐槽顺序反过来还是欣喜柯北的主动。 “我目测的尺寸刚刚好。既然戒指都收了，也该跟我回家见家长了。” 见家长……发展太快了吧！他才只是跟家里提了有个交往对象，是个男人，具体情况还没有细说呢！ “对了，做个交换吧。我搞定你家长，你搞定我家长。” 这句话听着没有太大问题，余唐后面才知道柯北到底做过什么！本以为不过是跟宋屿打交道，结果要面对的是柯北的母亲！！柯北这些年一直装死，现在解决完一切准备母子相人，但是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分，自己都不好意思出面，才让他出马！反观余家父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柯北也没有什么硬伤，顺顺利利的就被承认了。 不过只要过了这道关，后面也没有太多难题。对比下别人，余唐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杜沙跟杨睿识的依附关系还是没有解除，不过所长已经找到明确的研究方向，解除只是时间问题。两人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后，相处的到比之前更好了。只是，杨家父母到现在都不能接受杜沙，他们之间还有一段漫长的道路要走。 柯北的理发店也开张了，经历过前几个月的试营业后，现在业绩蒸蒸日上。不过柯北尽心打理过一段时间后，渐渐变得跟外城一样，每周定期过去几趟，给合眼缘的人打理发型。这番做法反而让他无端多了不少粉丝。 余唐看着那些对着柯北的脸花痴的人，忍不住好笑，这些人是不会知道柯北的秘密，他的年龄他的名字他的经历，只对着脸YY又能做什么？ 大概唯一能让余唐感到不爽的就是某个名为球球的超级电灯泡。某天回家后突然发现自有领地冒出一个雄性还在跟你爱人撒娇，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偏偏他卖萌撒娇这一套柯北相当受用，余唐根本不好直接赶人。 不过很快余唐就抓到了重点，以后电灯泡出现，马上召唤他的饲主。不到两小时，夏老大就一脸抱歉的带着慰问品上门领回自家不听话的孩子。时间长了余唐也摸出点门道，邱秋这是在躲人？ 柯北吃着人家送上门的点心，忙里抽闲的说了句：“真不容易，终于开窍了。” 不管开不开窍，先吃干抹净不要放他出来满地跑啊！ “柯北，楼下搬来的新住户，要不要去拜访一下。” “不用，我已经去过，毕竟是房客。” “房客？” “我没说么，这栋楼都被我买了，除了我们住的四层跟五层，都被租出去了。” 余唐又一次感觉到了有压力，有个太能挣钱的爱人，真的要有一颗强壮的心灵！ 拉住余唐的领子，柯北让他低下头，在余唐嘴角亲了一下，“我养家，你养我。”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