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症+番外——森罗夜象
森罗夜象  发于:2014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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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客人,再闹事的话会被驱逐出去呢。」律初笑眯眯的揪住加百列的马尾。
 
「啊撸法学姐!别生气啊!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
 
「下次下手轻一点,发圈都被你弄歪了。」加百列优雅地整理着被众人合力抢救下来的小马尾,「你先去忙吧,那桌的客人似乎需要服务呢。」
 
「那你们先聊,我待会儿再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请找我哦。」律初点点头旋即走远,留下几人就着S大附近的话题聊开了。
 
关于S大官方的信息自然不用多提,开始大学校园生活后多的是亲身感受的机会。流克他们艺术系可谓缤纷多彩,日常的活动像戏剧演出、个人演奏会、从古典到流行的各种音乐会、画展设计展等等,听得生性耐不住寂寞的罗立祥快要流下口水。
 
「大学虽然比高中自由多了,还是得适当规划,玩乐也不能玩脱了。等到过了大一狗的阶段,就会开始怀念高中了呢。」
 
阿德表示赞成:「那时候有为之拼命的梦想,也有无所顾忌的勇气。现在想想,就连期末熬夜做实验也没有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了。有点羡慕你们。」
 
「刚刚考完还觉得『自由了真好』,似乎解脱了。但半个多月下来,感觉变了不少。」流克难得的说了自己的感受,「整天无所事事有点空虚。再过一年,看来要好好经营了。」
 
「具体的设想可是一丁点也没有啊……听说的『高考完就拥有四年假期』恐怕也是谣言吧?」
 
「那当然啦~」加百列用力的吞下蛋糕,「别信那些!都是安慰你们的,真正的学霸只有新的四年高中生涯而已~」
 
「啥?!」
 
「开玩笑开玩笑啦,你都把学弟吓坏了,大学还是很值得期待的。」欧阳休瞪了加百列一眼。
 
「哦?比如?」加百列勾起嘴角,「开始于校园的现充情节?步入人生赢家的康庄大道?还是……谈一场那些年我们无法忘怀的恋爱?」
 
「都有啦都有!」欧阳休急吼吼的打断加百列,「适应期肯定是难免的,但任何阶段都记得别让未来的自己后悔就好了。像我偶尔会后悔大一没好好念书,但是,各类活动也积累了一些很有用的经验,……嘛,因人而异,你们的专业都尘埃落定了,接下来愉快地投入就行了。」
 
「说到现充的话,我们中间只有加百列你勉强算的上。是怎么分配每天的28个小时的?活动和学业兼顾的学长,给小鬼放点撇步嘛。」阿德也把球踢给加百列。
 
可以兼顾多方的完美学长……该是这种形象吗?罗立祥的视线停留在加百列堪称美艳的侧脸上,对方上一秒还娘炮地绕着鬓角的卷发对镜自恋,闻言转头,眼睫忽闪释放出十万伏特电眼,「这是学长的小秘密哟~以后有的是机会说这个,今天是要来说说社团聚会的事吧?」
 
呜哇高能……罗立祥不忍卒视地转开狗眼,不过阿德他们似乎习惯了头儿的行径,反而认真起来。
 
「你们还没正式入S大学籍,虽然社团可以随意一些,但目前暂且还只算预备成员。所以呢,既然大家在社群里都达成共识了,决策就由我们社团做出咯。最后的参与人员就是这样——」欧阳休(从加百列包里)抽出一张A4纸表格,上面印好了coser,摄影,化妆,后期的名字,看起来很是正经,「这张就给你们。因为要参赛所以比较认真在做,昨天欧阳忙到半夜呢。」
 
「哼老子做什么工作摸鱼过!」
 
cos比赛自然是夏日祭现场的竞技场大赛,罗立祥自然也是零经验,事到如今只能跟着前辈们走,「那么排练的部分呢?」
 
节目是《hurly burly》的宅舞,不排练是无法完成的,更何况他们都没什么舞蹈的基础。
 
「趁这几天一起排,你们回去之后再对着视频练习。如果有的部分觉得难,我再发分解动作的教学给你。」加百列胸有成竹,「你们都不知道呢,啊撸法是舞蹈社的创立人,舞的部分不用担心咯。」
 
结果一个下午在聊天和桌游里几不可感地迅速过去了,而屎运奇差的加百列被灌下了整整三份魔鬼汁——也就是榴莲酱油柠檬汁跟奶油羹还有芥末的等比例混合物,加上少许威士忌——
 
「「这是我见过的最治愈/最鬼畜的迎新会!!」」罗立祥和加百列齐声感叹。
 
「那么你们回去就好好休息吧,明天过来社团活动室聚一聚,准备开撸了少年!」
 
「没问题!」
 
「散会!」
 
回旅馆的路上流克一脸疑惑:「你不是有三次元交流障碍又名社交恐惧症么?今天玩得挺开的啊。」
 
「那个……」罗立祥一时语塞,他平常确实不喜欢和陌生人交流,尤其是一有眼神接触就会发慌,因此总是刻意离集体活动远一点。但是今天却反过来,大概是因为在社群里相谈合拍的缘故吧?心理上已经把素未谋面的他们列入了「朋友」的范畴,初次见面反而轻松许多。
 
「你啊……社交恐惧什么的都是自找的。」
 
「只是出于自我防卫意识,与潜在的危险保持足够距离罢了。」罗立祥继续嘴硬。「……过分的防卫意识对我的安全并没有实质上的帮助,也无助于改善和建立必要的人际关系,我都知道啦。可是就是改不过来。」
 
「所以说是心理上的障碍吗。你这样在大多数时候隐藏自己,极端内化的大量情绪总要找到出口,」流克望着车窗外的街景,上扬起嘴角,「可是如果那个唯一的出口是我的话,我完全不介意哦。」
 
「你你……你丫自恋个p啊!什么唯一啊!」
 
「哪里自恋了。」
 
「全身上下充满了毫无依据的自恋气味!在H市都闻得到!」
 
「我以为你会嫌弃这个味道的?」
 
「……去死吧你!」罗立祥气呼呼地不再说话。
 
流克看到车窗上自己的脸出现了无法压抑的笑意。「cos用的衣服有带过来吧?明天穿给啊撸法他们看一下,反正你也当他们是朋友了吧,加百列说会帮你调整胸……唔噗!」
 
「你真的神烦啦!」
 
番外:五月病同盟会(5)
 
「服装?」
 
「到位。」
 
「道具?」
 
「到位。」
 
「零钱?」
 
「到位。」
 
「相机?」
 
「到位。」
 
「小电扇、强效降温贴以及six gods超劲薄荷清凉喷雾升级版?」
 
「到……带那些东西干嘛?」流克从物品清单里抬起头,一脸空白地望着罗立翔。
 
「听说同人祭主展馆的现场平均气温为39℃!39!你知道H市多少度吗?才35℃哦,出门都能热个八成熟了!在展馆里不做好降温措施,一定会蒸出一层肉油的……」罗立翔暴躁地指着天气预报的网页,图表里,代表气温走向的折线四平八稳横卧在纵坐标40℃左右的水平上,连续一星期,稳稳当当。
 
「好了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你怕热出痱子,」流克好言安慰着细皮嫩肉战斗力低下的罗立翔,「39还是温和的,以现在全国上下的高温形势,S大没有飙上40度都不好意思跟其他城市称兄道弟,你知道它有多努力吗……」
 
罗立翔古怪地盯着流克:「你最近都看了些什么东西?总觉得被开发出了奇怪的属性……总之带上就是了,加百列他们应该已经出发了。」他拎起包,因为里面塞了衣服而鼓鼓囊囊的,还好其实不怎么重。按理说直接穿着衣服出门更方便些,但穿着女装出门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光是用想的就感觉背上恶寒。
 
说起来罗立翔曾经去过好几次漫展之类的活动,但都是以围观群众兼学校社团小帮工的身份参加的。他还沉痛地记得,前年的一次漫展上他正对着一位可爱的芙兰妹猛按快门,刚刚蹲到某个微妙的福利角度,便看见了没有安全裤的石榴裙底下露出的、轮廓充满男性气魄的【哔——】——那就是他对女装恐惧的起源,若是再早点见到加百列那个究极女装癖,他是万万不肯cos神乐的。走到这一步,全都是因为流克的心理工作业务过硬。
 
展馆外,等待开展的数条长龙歪歪扭扭挤作一堆。上午九时正是气温快速爬升的阶段,最痛苦的还不是穿私服的人比如流克和罗立翔,而是那些严严实实裹在繁复华丽的衣装里的coser,他们在等待馆内空调的拯救。在人群中环顾扫视数回,仍然没见五月病的患者们,罗立翔焦虑起来,此时流克忽然叫出了加百列的本名,「子辛学长。」
 
「咦?哪里?我怎么没看到加百列……啊——咧——哥哥你是哪位?!」穿着T恤仔裤的高个男生对着罗立翔友好地笑了笑,后者正打开人脸识别技能,扫描一遍,再一遍,眼前的人要多正常有多正常,这个清爽的阳光系棕发男生就是那位妖艳得吓人的女
 
装癖天使长大人?真是太不正常了。
 
「人多眼杂,势力纷乱,不得不披戴异形外壳示人,形貌丑恶,还恳请你们不要介意。」加百列低下头鬼祟的跟罗立翔讲完这些话,又直起身朗笑,「走啦走啦~社团的妆娘已经在等我们了!」
 
形貌丑恶?!以普通女青年的眼光来看应该是八分的现充男神吧!罗立翔困惑地摇着头跟上社团成员的脚步,一路思考着加百列的审美观到底是被哪个星球的邪恶生物推倒重建过。
 
听到化妆这个词的时候,罗立翔打了个冷颤,虽说早有觉悟,但他没想到要往皮肤上一层一层地糊那么多道工序,轻轻一刮也许就能刮下半斤粉末和霜液来。等拿到镜子一看,几乎昏厥在地:这还是他本人吗!「啊撸法学姐,你对我的脸干了些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啊!
 
「不满意么阿翔?」素颜的啊撸法甜甜笑着,从化妆包里抽出薄如纸的刀片,芊芊玉指抹过一道寒光,「眉毛要再稍微修一下哦,等修好了就让你自己来画,我画累了,手也有点发抖呢……」
 
「小的不才,妆面就拜托姐姐你了!!」那眼神里的「老娘给你化妆是你上八辈子攒的福气敢不乐意试试你这条蠢狗」霸气侧漏,罗立翔迅速做出猛虎落地式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的跪拜礼,那刀片一横可就不是破相的问题而已了。
 
「不打紧……很好看。」流克在旁边赞了一句,做好准备的他悠哉的拿起了相机试拍,对焦片刻,又放低镜头,「我很喜欢。」
 
罗立翔的脸红了。
 
「……光线不错,上镜,省得修图。」
 
到达后台准备,一批人马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旁,罗立翔的脚在原地小幅度地踏着节奏,万一上了台丢人就乐大发了,还是再复习一遍为妙。左右,右左,手腕下压,肩膀……肩膀该怎么用力来着?……还有连续向后半跳退两步,妈啊那简直是他的高跟鞋地狱,不小心就会摔成四脚朝天的……
 
「下一个是……五月病……他们……《Hurly Burly》。」
 
嗡,嗡,嗡,主持人通过麦克风说出的话,被扩大了音量,在空气里震动,声波摇撼着他的耳膜,嗡,嗡,嗡。
 
「上了。」有人握住罗立翔的左手,轻轻捏了一下,手心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他在声光色的摇摆中眩晕着,深吸气,用氧气和勇气充满肺部,填补上胸口空荡荡的黑洞,然后,墙壁回来了,坚硬的地面也回来了。他缓步跟上前面那个顶着银色卷发的带刀武士,在心里举起双臂仰天高呼——
 
「以神之名,赐予我力量吧!JUST WE!!!」
 
微弱的电音,神经绷紧,颤动,节拍一下一下地抓着心脏,在旋律跳出胸膛的一刻,四肢本能般随之而动。就仿佛在沉睡的人偶中注入了灵魂,眼睛看到光,耳朵听到音符,血液开始流动,自然而然,撇去自寻烦恼的担忧和焦躁,指挥肌肉与关节在短暂却绚丽的幻梦里舞动。在那个小小的舞蹈室里,对着镜子重复了多少遍的动作,现在,要把最完整的细节,呈现出来,不仅仅给台下的观众,也呈给他自己,尽管略微仓促却毫不敷衍的几天努力——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怎能随随便便走个过场。也许脸上的笑容不那么完美,也许肢体的动作没有舞者出神入化的协调灵动,但想要把自己热爱某件事物的心情与同好分享、想试着成为某个本命真爱的角色,那份渴望,是真心诚意的。
 
当然,如果单纯地以为把舞跳好就算成功了,罗立翔还是too young too simple,五月病患者的丧病程度决不止于此——不是还有一种名叫舞台剧的东西吗?一旦扯上了破廉耻无下限的原作,就别再奢望同人创作能做成有节操的正剧,跟随原作脚步一直是五月病的优良传统,身不正必然影子歪。
 
幸好,因为舞台效果限制,台词都是提前录好的,上台后只需要对口型,否则罗立翔就要面临捏着嗓子装女声的惨烈修罗场了。「天兽?没有我们的世界里,轮到你们这种粗制滥造的仿冒货手眼通天了吗?果然是冒牌货啊连基本的伦理道德都没有,但是你们也不需要这些东西吧,真是可悲!」
 
「胜者为王,在任何一个宇宙都是一样的准则,不会因为争战双方的不同而有所改变。既然你们的宇宙没有好好教会这件事,纵容弱者苟延残喘到现在,它也必将臣服于成王败寇的规则,被我们的宇宙所干涉,吞并。至于这种无知无畏的弱者,就由我来给你们上最后一课!」
 
正牌的新八平静而鄙夷地拾起武士刀,「可是,身为被人利用的工具,如果连用来打架的武器都被斩断,你们的存在也就没有意义了。」
 
「罗罗嗦嗦罗罗嗦嗦烦死人了!冒牌货的脸还真是大啊,让工厂长女王大人来教你正牌跟冒牌的区别!」
 
「为了杀戮而生的白夜叉……已经死去了,早在我心中的战争平息的时候!留下来的,只有为了爱与和平而挥刀的白武士!」两个银发武士同时抽刀出鞘。
 
「工厂长女王只有一个!被困在夜兔的命运里的可怜少女啊,我将拯救你……」两个神乐同时高举起深紫色的枪伞。
 
「能拿得起那种玩意儿的怪物在哪个宇宙里都不是少女是大猩猩啊喂!!」两个新八同时吐槽。
 
「没有主将的人,我会一一肃清。」两个冲田同时竖置起刀身,刀刃形成的镜面上,映出对手棕色的瞳仁。
 
混战的场面,尽管排练过多次,依然让这个不够宽广的舞台微微震动,动作也不能尽情施展,但是他已经明白了,早在上台以前,他就满意地知道自己能勇敢站上舞台的原因—— 在同一条战线上,有一群沿途甩卖节操也散播爱的同伴,让他看见,在自己无意识中划下的藩篱其实不堪一击。与流克,还有五月病的成员们同行时,便恍然大悟所谓的「病患」只是给自己的消极怠工找的虚弱借口。在那个银发天然卷和他的同伴们的身上,也有些同样的力量,不管是本体,还是被制造出的天兽——他们都需要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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