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冷酷又凶狠的某社会老大,看上了一个农村来的穷学生,仗着权势一掷千金,想要包养他。 可是学生人穷志不穷逃的欢,还找了个警察局长当靠山! 可是……可是谁能告诉他是怎么回事,那要包养他的大老板,怎么和他的靠山成了同一个人?! 包养不成,索性霸占,他不想成为被“包养”的小白脸,结果就成了,被“霸占”的美男! 1Vs1,美男脾气大,全靠老大宠! 关键字:美男不听话,霸占!,公子歌,霸占,美男,现代年上,一对一 第一卷 楔子 刚被黑道老大凌志刚“霸占”那会儿,钟鸣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逃跑也不是报警,而是从自己洒落在床头上的衣裳里头掏出手机,百度什么叫“QJ”。 百度出来之后,他就爬了起来,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和睑上的眼泪,给一旁的禽善读百科里头的内容。 “QJ,又叫性暴力,性侵犯,是一种违背被害人的意愿,使用暴力、威胁或伤害手段,强迫被害人进行性行为的一种行为。在所有的国家,QJ行为都属于犯罪行为!” 为了表示愤怒,他特意加大了最后一句话的音量,然后眼泪又掉出来了,说:“我要告你,叫你坐牢!” 凌志刚眯看眼睛看着他,忽然夺过他手里的手机,往下又翻了翻,然后又递给他,说:“读下面这段。” 钟鸣拿起来一看,就见后头接看说: “一个QJ罪的构成要件主要有以下几个关键:第一,QJ罪的主体必须是男性,也就是说中国的刑法认为:女性是不可能QJ男性的。 他脸色一白,就见紧接着写道: “QJ的客体必须是女性,也就是说中国的刑法认为:男性是没法被QJ的。” 他就呆住了,抬头看着凌志刚床事后有些异样潮红的睑。 “法律不保护你,你别逞强了,老老实实跟着我。而且……”凌志刚忽然靠近了一点,健壮匀称的胸肌散发着无穷热力:“你确定刚才你不是自愿的?” 钟鸣终干崩溃了,“哇”一声哭了出来,哭声震天,蔫了一样的模样勾起了凌志刚的胃口,立马又扑了上来。 这一回钟鸣不吵不闹了,红着眼一个劲求饶:“你……你能不能温柔点,别那么狠……” 一向凶狠的凌志刚就笑了出来,噙住了他有些红肿的嘴唇,呢喃说:“……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受么,我觉得我前三十年,都他妈白活了……宽大的床上两个体型差距悬殊的身体彼此纠缠,钟鸣清秀帅气的面庞一片潮红,在汗湿的摩擦中意乱情迷。 其实在故事的最开始,凌志刚是打算包养钟鸣这个男孩子的,钟鸣唇红齿白的模样很对他的胃口,第一眼看见他就很喜欢。 可是钟鸣这小子硬气,就是不同意,翻来覆去跟他玩游击战,凌志刚一恼就使用武力手段,把钟鸣给霸占了。 关于霸占,百度百科里是这么解释的。 “霸占,词性为贬义词,意思是依仗权势占为己有,其对象可以是财务,土地,也可以是人。” 001.黑帮老大凌志刚 中国北部某省城,“金帝”夜总会, 夜总会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人都有,常发生有人闹事的事情,可是这一家金帝夜总会却从来太平和谐,这主要得得益于它的实际拥有人,凌志刚。 凌志刚出身在黑道世家,从他爷爷起就在黑帮做老大,一辈一辈成了世袭制,不过凌家的男人也确实有本軎,冷酷凶狠又有谋略,一辈一辈铺路搭桥,黑帮老大的位子坐的稳稳当当。 凌志刚成为新老大的时候才二十八岁,比他爷爷和父亲当年都要年轻,可是底下的人没一个不服气。相比于长蜚们来说,凌志刚其实开创了另一个时代,有黒道的背景,却又凭看自己的本事,当上了S市的鍪察局长。 凌志刚在城里一手遮天,黒道白道都给面子,暗地里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其中就包括省城这几家夜总会。认识的人对他大抵有两个称呼,有人叫他凌局,更多的人叫他凌老板。 身为凌局的凌志刚衣冠楚楚,一副绅士派头,身为凌老板的凌志刚凶狠冷漠,杀人不过头点地。作为男人凌志刚其实很有魅力,黑道和白道的双重身份让他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吸引力,台面上他衣冠楚楚温柔绅士,台面下他野蛮强势充满了占有欲。对于这样的男人词典里有个词其实很适合形容。 这个词,叫衣冠禽兽。 凌志刚过生日,庆祝地点就在省城最大的夜总会金帝,他身边的这几个朋友却犯了难:不知道这寿礼该怎么选。 凌志刚生来富贵豪门,身边的朋友不是高官子弟就是富商权贵一流。面相最为俊美的叫张江和,他老爹是省里的二把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能跟凌志刚套上关系,纯粹是因为一肚子花花肠子,做生意少不了这样的人撑场面。张宏远是金帝的名义总裁,从前和凌志刚是过命的兄弟,后来结了婚就安分了,黒道的事情他几乎不参与,参与的是另一个面相比较凶恶的,叫陈文。 张江和透过门缝往包间里看了一眼,小声问张宏远:“叫的那几个女大学生呢?” “他都没看上。我看着也不行,现在这女学生哪还像以前,漂亮是漂亮,可是没特色。陈彪倒是找了个妞长的不赖,可惜不是雏儿。要是搁在平常还行,今儿可是他生日,谁敢给他送个不干不净的过去?” 张江和往外头瞅了瞅,说:“我看他是今天心情不好,这几天有人不安分,想挑事呢,他家里事儿也不省心。 有个瘦庾气气的服务员低春头端着一瓶白兰地走了过来,张江和知道是给凌志刚送酒的,看也没看就给他让了个道儿,靠到了走廊边,朝一旁的陈文看了一眼,叹气说:“这是第二瓶了吧?” 陈文紧皱着眉头,说:“我还想趁老大高兴求个事儿呢,这回估计不行了,他要是喝倒咱们可就完了,老大喝醉酒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估计他的话给送酒的那个服务员听见了,那小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说:“先生,您的酒……” 房间里没开灯,一片漆黑,就靠大街的那一面玻璃窗透过来这个城市的霓虹光,男人就站在窗前,手里还端着个高脚杯。 年轻的服务员站在黑影里,有些好奇,忍不住抬头偷偷打量了一眼房间里的客人。 凌志刚穿的很随意,衬衣领子扯开了大半,露着小麦色胸肌的轮廓和些许弯曲的胸毛,他是个典型的北方男人,身材高大健壮,一米九的身高,高挺的鼻子,犀利的眼神,冷峻硬朗,充满了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度,站在落地窗的光影里看着。 “放那儿吧。”他晃了晃杯里的残酒,声音低沉浑厚,还带看一点酒后的慵懒感,分明充满磁性的声音,却无端地教人畏惧。那服务员赶紧砍下手里的东西,却没有立即走出去,而是小心翼翼地抬起来一点头,在黑暗里说:“先生……您在外头的朋友很担心您,希望您不要喝多。” 这帮子狐朋狗友,个个一看见他喝闷酒就没胆子了!凌志刚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他本身长得十分英气,但大概由于性格冷漠,五官又深邃立体,眉眼处流连看一股阴郁,威压着人不敢靠近。但这一笑平添了几分邪气,连眉眼处的阴郁都显出迷人非常,那服务员忽然觉得害怕了,就低着头退了出去。 张江和还在门外墙上靠着,突发奇想问:“你说他是不是女人玩腻了?要不,咱们给他换换口味?” 陈文傻了眼:“什么叫女人玩腻了?你说送个男孩子? “这事不稀罕啊,就上次来那个王总,一开始不也不喜欢,结果尝一口怎么样了,现在天天来找漂亮的小男孩。偶尔换个口味嘛,试试试试!” “张江和,你可别玩砸了?!” “不喜欢再另说,我也是好意,老大不至于为了这么屁大点事找我的麻烦。” 张宏远眉头皱了皱,警告说:“那你可悠着点找,别找年纪太小的,要不可受不了他折腾。” 张江和一听就咧开了嘴:“你们都说他床上多厉害,我都跟着好奇了!哪天我真得跟他比试比试!” 陈文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不光是本钱厉害,主要是老大体力好,人又狠,张总说的你可真得注意,别弄出人命来了。当然人也得俊俏,要不老大指定看不上,他眼光挑着呢,这么多年也没遇上多合心意的。” 一向八卦的张江和就更激动了,赶紧朝四周打量了一眼,准备找个上等的货色,可是这临时起意,还真不好找,他打算到楼下去看看,谁知道转身就看见刚才那个送酒的服务员从凌志刚房间里掩门走了出来,瘦瘦气气的一个男学生,白面红唇,凊秀帅气。 走廊里光线温柔,张江和一看就相中了,啧啧称赞说:“美男呀!” 002.误入黑帮的美男 钟鸣是个美男,准确点说,是个美少年,唇红齿白的南方人, 是美男这件事不是钟鸣自己说的,也不是钟鸣他妈说的。钟妈妈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说两句话就会脸红,从来不夸自己的儿子。她当初下多当知青,结果跟村里头一个小伙子产生了感情,那年轻人就是钟鸣他爸爸。钟家一脉遗传基因好,钟爸爸年轻时英俊异常,听说当时知青返城的时候,钟鸣他姥姥死活不同意自己的独生女儿留在农村,就带了几个亲戚过来接闺女,结果看见钟鸣他爸爸就不说话了,说钟鸣他爸爸长的好,女孩子看了谁不喜欢,也难怪她女儿死心塌地。 钟鸣不知道他爸爸是不是像别人说的那么英俊,他爸妈结婚虽然早,却一直没有生育,等到钟妈妈眼看看要四十了,才生了钟鸣,几乎算得上老来得子。钟鸣六岁的时候他爸爸就去世了,那时候农村照相的也很少,就留下几个黒白照,时间太久远了,还模糊了不少。钟鸣的相貌不像他爸爸那么英俊,而是继承了母亲一部分优点,成了十里八村有名的美男。 钟鸣这美少年的美名,都是周围人给的。 听说他几个月大的时候,城里的亲戚来看他,抱看他就亲个没完,赞叹说:“这闺女长的可真俊!” 钟妈妈尴尬地笑,一个一个解释说:“我生的是儿子,不是闺女。”她说着就把钟鸣的小腿拉开,给那些人看钟鸣的小隐私。钟妈妈虽然是城里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却很严重,好不容易给自己丈夫生了个传香火的,心里别提有多骄傲。 钟鸣五六岁的时候,他七十多岁的爷爷溺爱他,把他当成女孩子打扮,还给他穿裙子,那时候钟鸣的容貌已经很出挑了,引得村里头的男孩子就爱跟他玩,以至于他的女生缘长久以来很不好。 等到上初中的时候,他已经小有名气,不只长得好,学习成缋也拔尖儿,重要的是脑瓜子非常机灵,从小是长辈喜欢的那一种。钟家几辈务农,鸡窝里终于飞出个金凤凰,有人说他是因为名字取得好,钟鸣钟鸣,钟灵毓秀,一鸣惊人。 钟鸣是南方人,从小学到高中,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小县城,所以上大学的时候,他就想考到外省去。于是他一考考到了千里之外。那时候他们老一辈都去世了,就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日子越过越穷困。钟妈妈年纪大了,又一身的毛病,地里的活儿也干不多,索性就把田地包给了别人,自己跟看儿子一块进了城,在城郊租了个小院子,叫认识的人给介绍,成了一个起早摸黑的环卫工人。 平时扫扫大街,有空了就去收破烂,破烂收多了日子竟然也好过起来,比他们在多下的时候过的好了很多。钟鸣从小就懂事,大一就开始做兼职,前后当过销售员,发过传单,也在饭馆里头洗过盘子,因为嘴皮子利索,人也机灵,每个工作他都干的有模有样,他的奋斗目标,就是有一天能在这城市里头,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一个属于自己小家丨 大二的时候他经同学介绍,进了金帝当服务员,终于算是找到了真正适合自己的工作。 金帝是他们这座城市最大也是最豪华的一个夜总会,钟鸣刚进去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完全是个多巴佬。他能进去,完全得益于他的长相,百里挑一的精致,面试的经理一见连间题都没问,就直接让他进去了,说他是老天爷赏饭吃,长的就是干这行的料儿。 部门刘经理果然很看重他,培训了一个月,他正式上班的那天夜总会里头非常热闹,外头的广场停满了各种高档轿车,他问了问领班才知道,今天是警察局长过生日。 警察局长凌志刚,二十九岁,同行几个大胆的女孩子叫他铁面阎罗,说他冷酷无情,黑道白道都很吃的开。 钟鸣对当官的很敬畏,他换工作服的时候听见身边很多人都在议论着今天金帝的主角,他不经意地听了听,竟然还都是敬慕的口气。一个女孩子叹了口气,说:“我要是能叫凌局看上就好了,听说他本人长的非常帅,男人味十足。” 钟鸣偷偷笑了出来,系着鞋带子问:“你刚才不还说他是铁面阎罗,冷酷无情么?” “那我也愿意,能叫这样的财貌双全的男人睡一觉,也算见世面了。” 钟鸣不置可否,笑着往镜子里看了看,里面的男生清秀帅气,一丁点的土气也没有。那女孩子盯着他晃了下神,笑看说:“依我看我们希望都不大,还不如钟鸣呢,现在有很多有钱有势的,都学着包养男孩子呢,我见过好多,钟鸣,你可以去试试!” 钟鸣没有说话,只是讪汕地笑了一下,编舂袖口走了出去。夜总会里头的女孩子跟他在学校里见到的很不一样了,虽然都是相似的年纪,她们很多人来这儿上班,为的就是赚钱,说话行为开放的让他吃惊。 不过他还真有点好奇了,这个凌志刚,看来是个大人物,至少有钱有势,是个高官。他刚出来领班就递给他一个瓶酒,说:“送到二楼408,别说领班我不重视你,可是个重要客人,你机灵点。” “哦。”钟鸣接过来,也没多想,就把酒给送了上去。他没想到他第一天来上班,就被“客人”给“看上”了,遇上了笑面虎张江和。 003.送到嘴边的男学生 张江和拉住他直入主题,甩了一沓子钞票到他盘子里:“兄弟,帮个忙呗! 钟鸣从小乐于助人,而且张江和那人虽然心狠无情,却长了一张与世无争的睑,而且俊美精致。他爽快地点点头,把钱还给了张江和:“我不要钱,先生,你直接说,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张江和饶有兴趣地盯看钟鸣看,心里头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妈的这男孩子的嘴唇真嫩,颜色也鲜,看春真想晈一口! 可是现在这张嘴突然抿了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先生?!” “哦……那个什么,你多大了?” 钟鸣没想到客人会问这个,他知道在他们这儿上班是有年龄限制的,必须年满十八岁,可他离十八岁的生日还有一个月,当初进来的时候因为有人介绍,他就瞒了一点年纪,说自己已成年。他愣了一下,立即回答说:“十九!” “成年了……”张江和回头冲春张宏远和陈文笑了一下,张宏远似乎也有点吃惊,这么出众的服务员他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这男孩子以前没见过啊?” 钟鸣也不认识张宏远,他刚来,只认识他们部门经理,张宏远这种高层他还见不到。他将盘子夹在腋下,保持着微笑问:“先生,您到底有什么事?” “是这样,你刚才进去那个房间,里头有个客人,他心愔不好,想找人聊聊,你能不能进去坐一会儿?” 这种情况他们培训的时候主管有讲过,钟鸣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说:“这个恐怕不行,我们这儿有规定的,各人有各人的活儿,你们要想找人聊天,我们这有专门负责聊天的女孩子,我可以帮您去叫。” “我不要别人,就要你。”张江和说着回头指了指张宏远:“你知道他是谁吧,他是你们这儿的张总,他的话你得听吧?” 钟鸣愣了一下,他不认识张宏远。张宏远看了他一眼,说:“算了,他只是个服务生……” “你他妈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看你长的俊俏才跟你称兄道弟。过来俩人!”他说着就招了两个人过来:“扒了他的衣裳送进去!” 钟鸣一听傻了眼,扭头撒腿就跑,可是他能往哪跑,两头都是人,刚跑两步就被人给抓住了。他想叫又怕引来更大的灾涡,刚一犹豫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三下五除二就被人扒掉了身上的衣裳,剩下一件白内裤的时候他抓住死都不肯撒开,一旁的张宏远就看不下去了,说:“行了就脱这样吧。” “要脱就脱光,费什么事?!”张江和一把将钟鸣的裤头扒了下来,那白花花的臀肉一露出来张江和就傻眼了,哈哈笑道:“这小子身材还真没的说,屁股又圆又翘,老子看了都心动了!”他说着就眯起了眼睛,盯着不断挣扎的钟鸣威胁说:“你别三贞九烈地乱扭,里头那位可是混黒道的,脾气坏着呢,你好好伺候,要不然要了你小命!哥哥可没给你开玩笑,你好自为之。” 钟鸣果然老实了,张江和拍了拍他的睑蛋:“赶紧给你们老大送过去!” 那两个手下虎背狼腰,拖着钟鸣就往408走,走到门口敲了一下,直接就把他给推了进去。钟鸣踉跄着叫了一声,惊惶地扭过头去,结果就对上了房间里那个男人的眼睛。 朦胧的光晕里男孩窄腰翘臀,紧紧捂住了自己摇晃的下半身。 张江和关上门笑着喊道:“兄弟送你个生日礼物!该吃就吃,可别心软! 004.这人我包了! 一个青春裸体的美男站在房间中央,借着酒意,凌志刚第一眼看见就心动了。 他不好这口,不代表他就一点兴趣也没有。黑道不同别的行业,能在里头混的都是热血男儿,同志的比例也比一般行业高,帮里头好这口的不少,他耳濡目染,不是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只是一直没遇到看上眼的。 最重要的,眼前这个裸体的男孩子长的实在俊俏,战战兢兢地看看他,反倒勾起了他想要摧毁占据的欲望。 他打开房间的灯,视线一下子亮了起来,那男孩子因为刺眼本能地捂了一下眼睛,两腿之间的青茎就露了出来,完全干净稚嫩的颜色。他轻声笑了一下,那男孩子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身体,两只灵气十足的眼睛黒漆漆的瞪看他,像是一个受了惊的小鹿。 他往沙发上一靠,勾手说:“过来。” 男孩的双腿都在打颤,似乎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赤身裸体让他羞耻难当。他看见沙发上放着一件外套,赶紧跑了过去,抓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裹在了自己身上。 可是这样的男孩子就更诱人了,浑身光溜溜的,只套了一件大大的西装,修长优美的双腿裸露在外面,一个男孩子,竟然也可以用美貌来形容,清秀帅气,电视里那些花美男也比不上,因为真实和鲜活,所以更震撼人的眼睛。 凌志刚满心的烦恼立即烟消云散了,觉得张江和这小子倒是懂得男人的心思,给他送来了这么个宝贝。 “我不卖身!”钟鸣忽然涨红了睑:“你知不知道今天谁在这里过生日,还敢乱来?” 凌志刚几十年混的顺风顺水,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很少遇见敢当面顶撞他的人,而且还是这种威胁的语气。他盯着男孩的身体看了一眼,觉得自己胯间已经有点硬了,这让他心猿意马,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的酒,这男孩子他越看越喜欢,很合他的心意和眼光。他平常生活就不算检点,什么花样没尝过,如今开个男孩子的萤腥,似乎也不错。 “是局长,警察局的局长!!”钟鸣见对方不说话,脸色更红了:“我跟局长认识,你敢动我一手指头,我就报警抓你!” “是么?”凌志刚忽然笑了出来,摸了摸下巴问:“你跟局长怎么认识的?” “这用不着你管!”钟鸣喊道:“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放我出去,警察局长在底下庆生,你还敢在上头强暴人?!” “门没锁,你想走可以自己走……”凌志刚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露出了胸腹上精壮的肌肉:“不过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走。你出了门只会更惨,不信你试试。” 钟鸣身子一抖,想起外头那几个五大三粗的黑社会,喉咙不断地攒动,问:“你……你们是黒社会的么?” 凌志刚拉开了裤子的拉链,往沙发上一躺:“算是吧……你过来。” 钟鸣脸色涨的通红,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慢慢走了过去。他的眼圈却红了,黒漆漆的眼睛带了点泪光。 凌志刚毫不心软,声音带了很大的醉意:“跪下。” 钟鸣刚跪下来,就被男人按住了头,男人另一只手又拉了拉裤子,胯下巨大的茎身就露了出来,丑陋狰狞,粗大巨长,戳到了他的嘴边。一股雄性的气息迎面而来,他惊惶地抬起头来,就看见男人伸手从荼几上拿起包烟,点燃,深吸几口,又将淡薄的烟雾吐在了他有些失神的面容上。袅袅的烟雾仿佛电影里特殊的效果,模糊了钟鸣黒漆漆惊惶的眼珠子。 张江和其实也是忐忑不安的,不过他觉得刚才送进去那个男孩子确实不错,论长相和身材都算出类拔萃。张宏远和陈文明显担心了很多,说:“那男孩子你该TJTJ再送进去,要是惹恼了他,咱们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张江和这么一听也有些担心了,怕那服务员性子倔强再胡抓乱晈,他就悄悄走过去,趴在房门口听了一会儿,结果就听见隐隐的哭泣声传了出来,哭声不大,不过是屈从的哭声。房间的门忽然开了,凌志刚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冷峻的脸上好像融化了许多,嘴角噙着一抹笑,穿上外套说:“记你一功。” 张江和嘴角一咧,就冲着一旁惊讶的张宏远和陈文笑了出来丨 “这男孩我包了,叫他收拾收拾,跟我走。” 005.这小子我来搞定 张江和应了一声,赶紧回头看,结果就看见刚才进去那个光溜溜的服务员趴在地上干呕呢,满嘴满脸都是白色的液体丨 “哎呦,老大这一回重挺大呀。”张江和笑成了一呆花,抄着兜走了进去。这服务员如今光溜溜趴在地上,窄腰翘臀,看着还真是诱人-张江和本人长的就很俊美,叫他都觉得是美男的人,模样自然差不到哪里去。他忽然有些后悔了,心想这么极品的货色,真该留给自己尝尝鲜。 “喂,我说,赶紧穿上衣裳,我大哥叫你跟他走呢。”张江和把那套服务员的制服扔在地上:“你小子走运,我大哥看上你了。” 那男孩子红着眼扭过头来,眼睛里却像烧着火。张中和没来由的心里头一惊,脸色就恶劣了:“妈的,瞪什么瞪,再瞪老子把你眼珠子掏出来!” 钟鸣抹了一把被撑的红肿的嘴角,慢慢爬了起来,他的腿却有些软了,张江和突然控制不住眼光,朝男孩子的臀缝里看了一眼,看到里头很干净,不像是受过伤的样子。他咽了口唾沫,说:“赶紧穿衣裳。” 钟鸣颤抖着穿上衣裳,张江和就领着他往外头走,走到走廊的时候,钟鸣突然撒腿就跑,一溜烟进了电梯。张江和赶紧跟上去追,追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已经关上了,他看了看上头的数字,撒腿就朝楼下跑。妈的反了天了,还敢跑?! 这时候走廊里的下手都已经跟着凌志刚下去了,也没有谁帮他,他一路跑到下头大厅里面,电梯门已经开了,里头却一个人都没有。他喘着气骂了一句,赶紧又朝楼上跑,可是这么一折腾,那服务员就不见踪影了。 正找的时候突然碰见了谈事的凌志刚他们,凌志刚眉头一皱,问:“怎么就你自己,人呢?” “人……”张江和脸色惨白,说:“他妈的,人跑了!” “去那个主管刘毅那儿去找。”关键时刻还是张宏远发话了:“那儿有他资料。” 006.改头换面 钟鸣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坐车回了家。正值十一月,北方的冬天非常冷,他扛着书包一路飞奔,“咣当”一声推开了他家的门。钟妈妈正在院子里给收来的破烂分类,回头看见他有些吃惊:“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这周末不回来了么……你等会,我去给你做饭。” “不用了,我不饿。”钟鸣飞奔进屋里面,放下背包就冲到洗手间里头刷牙,钟妈妈脱下脏兮兮的手套,将头发扎了起来:“还没吃饭呢,刷什么牙。” 钟鸣也不说话,抹了一把脸端着刷牙缸回了自己屋里头,重重地在床上躺了下来,脑海里面却不断地回想起他的包厢里的那一幕。男人语气沉稳,却带了不容置疑的目光,醉醺醺的脸庞带着一点色情的意味:“我也是第一回找男孩子,咱们都适应一下,第一回就做口活。” 他捂住了眼,心里头有点后悔,他在金帝的时候是突然被那些五大三粗的人吓住了,那又是他第一回亲自接触到黑道上的人,所以一时唯唯诺诺,就那么屈服了,可是他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太窝囊了,黑社会又怎么样,现在是什么社会,五星红旗下的法治时代,黑社会虽然消除不了,可是也不敢乱来,他要是宁死不从,他们还能打死他?最丢人的时候说男人射他脸上的时候他还哭了,也不知道是羞耻还是惊吓的。他这么想着,忽然又觉得一阵反胃,就又跑到洗手间刷牙去了。钟妈妈皱起了眉头,说:“这是怎么了?” “我吃脏东西了。”钟鸣干呕了几声,镜子里倒映出他挂着牙膏沫的嘴巴,嘴唇已经被他揉搓的有点肿了。钟鸣的五官长的很精致,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具备一切美男应该具备的条件。容貌让他从小到大受尽瞩目,也给了他许多烦恼,可是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自己也不例外,他生活在相对穷困的家庭却能有足够的自信,长相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他用湿漉漉的手抹了一把镜子,扭头问钟妈妈:“妈,我长的是不是太像女娃子了?” 钟妈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已经快要六十岁了,苍白的脸上带着许多皱纹:“你姥姥以前找人给你相过命,说男生女相才是好福气呢。” 严格上说起来,钟鸣的长相其实并不像女孩子,个头挺拔,眉毛和鼻梁也都很俊秀,只是他太漂亮了,男人太漂亮就会难辨雌雄。钟鸣想了想,可能因为自己的头发有点长的缘故,所以他就换了件羽绒服出了门,在胡同外头的理发厅里剃了个头。这么冷的天剃了这么短的头,一出门他就冻得打了个冷颤。他到旁边的商店买了个黑色的帽子套在头上,那帽子许多大明星冬天的时候都喜欢戴,他们学校也有很多城里的男学生戴,可是他一直觉得招摇,没有戴过,如今戴上整个人立即变得活泼起来,像是个有点痞气的男青年,愈发显得皮肤白皙,眉眼漆黑。他就把帽檐拉了拉,盖住了自己略显秀气的眉毛,耳朵也盖住了,对着镜子咂巴了一下嘴,长相凑活的男人都有臭美的毛病,他也多少有一点。 钟妈妈看见他戴着个帽子回来,笑着问:“我以前要给你买帽子,你不是不愿意戴么,说太洋气。” “我剃了个平头,怕冷。”钟鸣笑嘻嘻往院子里头一站,问钟妈妈:“怎么样,好看不?” 钟鸣和他母亲之间相处的模式其实介于母子与祖孙之间,因为是老来得子,钟妈妈对钟鸣的疼爱不同于一般的母亲,十八岁了还当小孩子一样养着,这就养就了钟鸣在家里截然不同于在外头的冷淡素净,他娇生惯养,偶尔还会撒个娇。 钟妈妈笑着点点头,说:“我儿子穿什么都好看,就是电视里那些大明星也比不上。” 钟鸣听了就很高兴,兴高采烈地在院子的塑料布上练俯卧撑,他想练出肌肉来,块头看着更大一点。 结果不止钟妈妈这么认为,他班里的头的同学也这么认为。他们班的生活委员是个女生,叫张媛媛,从开学的第一天就看上了他。钟鸣虽然来自农村,可是长相比班里那些富二代都贵气,他又和气有礼貌,在女生群里人缘特别好,这和他小时候男生缘好女生缘差正好翻了个个儿。张媛媛看了他一眼,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说:“你今天真帅气。” 钟鸣冲着张媛媛笑了笑,张媛媛忽然心跳加速了,把头扭了过去,佯装认真地看前头正在打开电脑的英语老师。钟鸣在做一套高中的英语卷子,他在为晚上的家教做准备,他现在辅导的是市开发局局长的一对双胞胎儿女,都上高二,马上就要升高三了,可是英语却特别差,所以张局长特别重视,当初相中钟鸣,就是因为钟鸣的英语成绩很出色。张局长家里头很有钱,局长夫人也是个和气的人,每次给他的工钱都比一开始谈好的要多,有时候还会叫他带一些吃的东西拿回家,所以钟鸣非常重视这个工作,而且他觉得张局长好歹是个官,将来毕业的时候说不定也会有求到的地方,所以尽职尽责,每次叫张局长那俩儿女做的卷子他都先自己做一遍。他长的好,当老师又耐心和气,张局长那俩儿女特别喜欢他,什么都乐意跟他讲,叫他钟鸣哥。 上完了第一节英语课,休息二十分钟,后头那一节是在社科楼的多媒体课。钟鸣跟着同学一块往外走,结果刚走到教学楼外头,他就看见前头有很多人在指指点点的往远处看,他好奇地也瞅了一眼,结果就看见一辆很牛气的轿车,外头站着一个更牛气的人。 007.我要包养你 凌志刚长的非常高,在北方这种地方站在人群里也是鹤立鸡群,而且衣冠楚楚,英俊高大,看起来气势十足。他们这种师范类院校突然来了这么个阳刚气十足的帅哥,引起的反响可不是一点半点。钟鸣其实记不得太多凌志刚的面貌了,他那天晚上其实大多都因为羞耻闭着眼睛或者低着头,没有怎么看凌志刚的享受而略带热情的睑,而且现在离的也比较远。他要是认出凌志刚他就不往枪口上撞了。等他看清凌志刚的时候已经晚了,已经走到了轿车旁边,他心里头一惊,赶紧把帽子往下头拉了拉,可是凌志刚已经看见他了,说:“别遮掩了,你一出教学楼我就认出你了。” 他向来记性过人,何况是这张与众不同的脸,他可是看了一眼就一直记在脑海里了,一夜都没有睡好,只想着那张唇色红艳的嘴唇是如何吃力地吞吐他的分身,被呛得眼泪和口水一块往外流,那种受虐的表情竟然叫他平生第一回生出了恶趣味,想要欺负的更多一点,看这个人在他身下露出更可怜卑微的表情。 钟鸣这才将头抬了起来,周围都是他认识的同学,他有点心虚,怕凌志刚乱来,于是装作没有听见快步就走,凌志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硬是把他拽了回来。钟鸣使劲一甩,说:“松开!” 凌志刚冷笑了出来,盯看钟鸣间:“你知道我是谁吧,那还敢跑?跑上瘾了?” 他们这一抓一甩,惹得下课的同学都纷纷好奇地朝他们看。张媛媛吃惊地拉了他一下,间:“你没事吧?” “没事……”钟鸣的睑色很不自然:“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张媛媛又抬头看了凌志刚一眼,最后还是跟着同伴走了。凌志刚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你女朋友?” 钟鸣一直等他同学都走的远了才开口说话,可是不是回答凌志刚的话,而是语气有点不耐烦地说:“我不认识你,你想干什么? “不认识?”凌志刚走近了一点,仗看身高优势把钟鸣罩在自己的阴影下头:“那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自己伺候过的男人都忘了?”一句“伺候过的男人”叫钟鸣想起了那羞耻而难堪的一幕,他侧过了一点头,语气隐隐带着怒气说:“你放过我吧,我不是那种人。” 凌志刚掏出火机点了一支烟,刚吸了一口就笑着吐了出来:“不是哪种人?” 钟鸣觉得凌志刚是明知故问:“就是你认为的那种人,你误会了,我在金帝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服务员,而且是第一天上班,我不陪人睡觉!” “我找你也不单是为了陪睡,我不是奔着一夜情来的。”凌志刚盯着他,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眉宇间流连的邪气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我来包养你,价钱你随便开。” 008.包养我?做梦! 钟鸣是个很骄傲的人,一听这话就冷笑出来了,凌志刚被那笑容晃了眼,上课的铃声忽然响了起来,钟鸣扭头就朝教学楼跑,谁知道刚跑了两步就被凌志刚给拽住了,他想也不想,转身就给凌志刚一拳头:“你他妈再动我试试!” 钟鸣很少说脏话,这一回实在是气坏了,凌志刚也没有料想到,手掌就“啪”地一声打在男人的下巴上,差点把男人嘴里的香烟都打掉下来。他用了实打实的力气,男人的下巴立马就多了一个巴掌印子。他转过身又要跑,手腕就被男人捏住了,捏的生疼,几乎要把他手腕给捏碎了。凌志刚眼神凶狠笃定:“你知道上一次打我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么?” “我不是故意要打你,我跟你说了,我不卖身,也不陪睡,金帝的工作我也已经不干了,你别来找我了,我知道你是黑社会的,有势力,可现在是法制社会,在金帝我怕你,在学校我可不怕你,你再不撒手我叫保安了!” 凌志刚盯着钟鸣教人心动的一张脸,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点牙齿,松开了钟鸣的手腕。嘴里吐出的烟雾被风吹散:,又有新的冒出来。他面色和气,语气却有些阴冷:“我提出的要求,敢拒绝的你还是第一个。不过我看上的人还没有不成的,我也不逼你,给你两天好好想想……” 凌志刚慢悠悠地说着,扔掉了手里还剩下大半的烟,用皮鞋踩了,将最后一口烟雾也吐了出来:“过两天我来接你。” 钟鸣生下来也算见过世面,跟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可是却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霸道强势的男人。他冷笑了出来,刚想骂一句神经病呢,凌志刚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就地转过弯来,却一点不顾忌着他就站在车子旁边,转弯的时候差一点撞到他的身上,他赶紧跳了几步,靠到了路旁的绿化带上,刚扶住身旁的梧桐树,凌志刚的车子就开远了。 钟鸣一肚子的轻视忽然就没有了,凌志刚的所作所为,竟然给他一种精神有点不正常的感觉,跟一个精神不正常又有势力的男人打交道叫他心里头充满了未知的不安。他想起昨天晚上的羞耻,忍不住骂了一句:“变态!” 平白无故惹上了这么个变态,钟鸣心里头说不出的懊恼,何况对方还是黑道上的人物,虽然他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多大的官职,可是凭看张江和那些人的态度,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小角色。老钟家几辈子都是贫下中农,从来没跟黒社会打过交道。可是他在电视上看过,知道黑社会的人凶狠无情,杀人不过一眨眼。那凌志刚长相虽然没的说,可是给人的感觉却非常冷酷,看看也是个凶狠好斗的男人。这种人能不招惹,最好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钟鸣非常后悔当初进金帝的时候填报的信息太真实了,他该改个名字的,他见金帝的很多服务员都叫英文名,他当时没想到以后会有麻烦,把自己的个人资料全送上去了,还自己做了一份简历呢。 他吁了一口气,忽然想起自己还要上课的,赶紧就往社科楼跑去,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他发现老师已经开始在台上开讲了,他们的多媒体老师是个英国华裔,长了一张纯正的中国面孔,可是一句中文也不会。张媛媛朝他招了招手,小声问:“没事吧?” “没事。”钟鸣打开书本,说:“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找我有点事,已经走了。” 张媛媛这才吁了一口气,不过却笑了出来,说:“你亲戚长的真帅。” 钟鸣就冷笑了出来了,脑子里浮现出凌志刚那一张又冷又帅的脸,语带嘲讽的说:“他?他脾气讨厌的很,就脸长的还行。” 张媛媛很少从他嘴里听到刻薄的话,有点吃惊,看了他一眼,结果就看见了钟鸣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的,俊秀温和的侧脸,正仰着头,认认真真地听老师讲课。 不过很长一段时间,张媛媛都以为凌志刚也是姓钟的人,一直以为钟家基因优良,所以两个人都长得那么好看,一个又高又帅,一个俊秀异常。 009.没落也是贵族! 钟鸣满脑子都愁着凌志刚的事情了,可是却没想到他的第一个麻烦却不是因为凌志刚引起的,竟然是他家教的张局长那两个子女! 因为他做完家:教准备回家:的时候,张局长的那个宝贝女儿张珊珊忽然趁着他哥哥出去端水果,偷偷塞进钟鸣手里头一个小纸条,钟鸣有些吃惊,抬头看了张珊珊一眼,问:“什么?” 张珊珊却不说话,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下睑颊已经红了,站起来跑了出去。她的双胞胎哥哥张兽端了水果进来间:“我妹妹她跑什么呢,要去哪儿?” 钟鸣赶紧将手里的纸条握紧了,笑看站了起来,说:“我也不清楚。今天就上到这儿吧,我也该走了。” “钟鸣哥你吃了水果再走-”张兽拉住他说:“我妈说今天要留你在我们家吃饭。” 钟鸣摇摇头说:“不了,我坯得回家:,再晚就没有车了。” “吃过饭我去送你嘛,我妈都说了,今天一定不能让你走。” 钟鸣的辅导方法非常有效,张局长夫妇很喜欢他,一直说要留他在家里吃一顿饭。他拿了一块切好的苹果往嘴里一放,吃着往外头走: “你跟阿姨说我谢谢她的好意,下次一定留这儿吃饭。” “你都说过多少回下次了。”张鲁有点不高兴了,说:“吃个饭你怕什么,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钟鸣还是拒绝了,趁着局长夫人还没有回来,就挎着包出了门。张鲁将他送到楼下就回去了,他走到路灯底下,摊开手里的纸条一看,就愣住了。 居然是张珊珊写给他的一个告白信,说她喜欢他,希望能跟他谈恋爱。 钟鸣无奈地笑了笑,将纸条放进了书包里头。他从初中开始就经常收到情书了,那时候在农村,小姑娘都还很眚涩,情书也写的很隐晦,后来上了高中,女孩子给他的情书都大胆起来了,高三的时候,还有一个隔壁班的体育班长给他写情书,那是他第一回收到男生的告白,写的非常热烈动人,当时在他看来简直有点惊世骇俗。这么多年过来了,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追求,有些不以为然。 钟鸣这个人虽然出身贫困,却有一身傲骨,看着平易近人,其实他能看上眼的人不多,温柔和气那都是表面上的一套,他对每个女生都很和气,可是没一个真心喜欢的。这除了他个人条件很好以外,还有别的原因。这个说起来话长,那要上溯到他爷爷那一辈了。照他印象之中皱纹一大把的爷爷说,他祖上姓爱新觉罗,可是正宗的满凊正黄旗。 钟鸣生的晚,他记事的时候他爷爷已经七十多岁了,整天端着个烟锅子,最喜欢饭后靠在他们家院子的墙根上抽一袋儿,钟鸣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是给他爷爷装烟枪,都是低劣劲大的草烟,味道特别呛人,可钟鸣就是喜欢闻。听邻居说他们家之所以穷困到这个地步,就是因为他爷爷好逸恶劳,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干活,全靠他奶奶一个人操持家务。钟家老爷子一辈子其实也不容易,中年丧妻晚年丧子,可是性格一直很乐观,整天给钟鸣讲他祖上的事。 钟老爷子原来从前不姓钟,姓金,老家在大东北,后来家道中落才到了南方,经过几番颠倒过继给了钟家传香火,那时候老爷子才十四岁。当年满清灭亡,新中国成立,天地瞬间换了个个儿,大部分爱新觉罗的后裔都改了姓,有改姓“金”的,有改姓“赵”的,还有改姓“罗”的,他们家就是其中的一支,那可是地道的贵族后裔,王爷后代,是康熙乾隆爷的子孙。 010.难道是女王?! 虽然早已经改朝换代多少年,虽然他们这一支爱新觉罗的血脉也不知道跟末代皇帝溥仪错了几家子,虽然现在户口本上已经是“钟”字打头,可是老爷子一直自诩自家是贵族后裔,没落归没落,骨子里头血统还在,老爷子一辈子靠着一个血统,愣是把腰板挺的笔直。就因为这一点,文革那一会儿钟奶奶吓得不轻,就怕自己男人再出去喝了酒胡说八道,给他们家招来祸患,不过幸亏老爷子的那番话,村里头没几个人相 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抬头不过一寸天,只顾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管他什么皇帝老子,那是真正的天高皇帝远。 可是钟鸣却从小被他爷爷言传身教,心灵上烙下了磨灭不去的印记,虽然没有到处讲,可心里头还真为自己那点不寻常的血统洋洋得意。他打小学习成绩优秀,又写的一手好文章,村里人称他小秀才。钟老爷子特别高兴,说这是他们家复兴的好兆头,对钟鸣是各种疼爱,还把祖传的一个家谱一样的东西给了他,吩咐他要一辈子一辈子地传下去。 虽然中国已经废除封建帝制多少年了,皇帝老子当年也照样被改造成了一个爱心洋溢的园丁,可是在许多人的骨子里头,还是有一点贵族情结的,这就是为什么人家:欧洲那些皇室不管全世界走到哪儿都受尊重的原因。人都喜欢高贵的东西,有它的人引以为傲,没有它的人暗自羡慕,这是人类本性,也是人的奴性。是贵族后裔这件事给钟鸣带来了很多影响,其中之一就是影响了他的性格,眼界高,性子傲,与人交往秉承的,是真正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当然贵族血统这种事,带给他的也不只是负面的影响,也曾在他的人生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不过那都是以后的軎了。钟鸣还从来没有对哪个人动过心,他初高中的时候,也喜欢看琼瑶阿姨的电视剧,也曾被金庸剧里的江湖爱情感动过,他一直也渴望着自己能有一段像他看的电视里的那种生死不渝的爱情。可是现实生活中,想找到一个可以爱一辈子的人,是那么不容易。他大一的时候其实很想谈恋爱,因为家里头只有他跟他母亲两个,要好的朋友也因为考大学分到了不同的城市,他有时候觉得很寂寞,他心里从小对感情就有很大的向往与渴求,可是感情的事又不能凑合,每每班里的男同学告诉他,谁谁在暗恋他想跟他在一块他都只是笑一笑。 他觉得男生应该有担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能为了凑合在一块,最后再伤了人家的心。所以他不是不在乎感情,而是太在乎,他希望自己一辈子要么不谈恋爱,要么就像他的父母一样,一辈子爱一个人就爱到底。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不能勉强自己也不能辜负自己。 所以钟鸣,一个人人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的美男子,长到了十八岁仍然是纯情少男一个,没亲过嘴也没牵过手,连刹那的心动也没有,百分之百原装货。凌志刚阅人无数,这种事钟鸣不吭声他也一眼看出来了,所以在第一次见面的房间里,他望着将嘴巴张到极致想要给他口交的男孩子,醉醺醺地问:“第一次吧?” 酒味和烟气中钟鸣红着睑不回答,只是羞愤而又慌乱地抹了抹自己嘴角的口水,说:“你……你太大了,我……我含不进去……” “接过吻么?” 钟鸣光溜溜地跪在地上,脖子都红透了。 这样身家清白的男学生,又是这样的样貌和性格,简直要勾了凌志刚这个情场老手的魂儿。出众却又抗拒的钟鸣,勾起了凌志刚前所未有的兴趣,更加坚定了凌志刚征服和占有他的决心。 一个种群里最凶锰最强壮的雄性,总是吃最新鲜最美味的食物,征服最大的领地,交配最美丽的雌性,这是雄性的本能,也是男人的本能。钟鸣越是硬气不服软,凌志刚越是心痒难耐。只是他一开始可能没有想到,他还没征服钟鸣呢,自己就折在钟鸣的手里了。又或许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可是意识到的有点晚,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折的心甘情愿,成了十足十的忠犬一个,任打任骂,任劳任怨! 011.蓝魅 张珊珊的事情,还是叫钟鸣有一点苦恼的,也不是张珊珊不好,相反,张珊珊其实是个很出众的女孩子,她比张媛媛一类的女生要年轻和漂亮的多,家世又好,人也很温柔和气,是他比较理想的类型。只是他一直把张珊珊当成自己的一个学生,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而且他有次听张鲁讲,他们学校里头其实有个男生一直在追张珊珊,那男生叫刘凯,跟他们家算得上门当户对,父亲也是市里头的高官,以前同在一个家属院里,跟张珊珊是音梅竹马的朋友,打小就喜欢她。可是张珊珊嫌那个刘凯有点痞,成缋不好,整天就知道抽烟打架,仗着家里的老子胡作非为,对他一点好印象也没有。 钟鸣想了半天拒绝张珊珊的理由,最后给出了一个有点牵强的:“我没想过咱们俩之间会……” “以前没往那方面想那就现在想啊!”张珊珊平日里那么害羞内向的一个女孩子,没想到在爱情面前竟然这么有勇气:“我哪点不好,你说出来,我改!” 钟鸣有些无语,呆呆地看了一眼在一旁傻眼的张鲁,又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张珊珊:“那个……虽然我也没比你大几岁,可是我其实算是你的老师……” “那你以后别给我辅导功课了,只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钟鸣难堪的厉害,抓起书包就站了起来。张鲁也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他跟张珊珊两个人。张局长正好下班回来了,估计是在外头喝了酒,有些醉醺醺的,看见他笑道:“钟鸣来了?” 钟鸣一看见张局长,心里头更心烦意乱,朝张局长鞠了一躬就赶紧跑了。这份难得的家教工作看来是泡汤了,钟鸣有点无奈,回头就看见 张兽追了出来,喘着气文:“钟鸣哥,你明天还来么?” “我回去想想。”钟鸣有些窘迫地看了看张鲁:“你先回去吧。” “都怪我妹妹,我早就看出来她有些不正常了,可还是没想到她会喜欢你。”张鲁裹着羽绒服,说:“钟鸣哥,你以后只给我一个人辅导吧,我去你那儿,行不行?辅导费我照样给。” 张鲁其实是个老实人,张局长一家人其实都不错,挺和善的。钟鸣笑了笑,说:“你回去吧-” 从张局长家里头出来,他就去赶公交车,可是今天附近的工人体育场有个叫蓝魅的男歌手在开演唱会,这会儿估计还没开场,公交车上站满了要去听演唱会的歌迷,他等了三站也没挤上去,11月底的天气寒冷异常,尤其是对于他这个南方人。他裹着围巾戴着帽子,只露出了一双黒溜溜的眼睛往外头看着。公交车站牌那儿的海报也是那个蓝魅的宣传海报,海蓝色的灯光打着,真是个颠倒众生的美男子丨 012.我要追你了 听说这个蓝魅跟他是一个地方的人,后来北漂了两年,因为一部偶像剧一夜爆红,是新生代最具代表性的美男,有点阴柔的美。最重要的是少年得志,才只有二十一岁,这两年在什么地方都能看到他的绯闻或海报,代言的产品也很多,很受女孩子追捧。钟鸣吁了一口气,就把视线从站牌的海报上移过去,结果就看见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爷爷推着个小车子,在路边吆喝着卖香烟,步履缓慢,声音嘶哑。 社会主义社会,人跟人的差别居然也这么大。他左右看了一会儿,就见公交车过来了,可这一回居然还是爆满,公交车连停都没有停,直接开走了。寒冷的北风冻得他瑟瑟发抖,他搓看手跺了跺脚,忽然觉得自己背上一暖。他赶紧扭过头来,就看见凌志刚将一件大衣披在了他的肩膀上,低春头间:“你怎么在这儿?” 大衣上还带着男人身上的余温,还有一点淡淡的酒气,可是那味道却很好闻,是男人身上独有的味道。他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凌志刚,一时有些紧张,就说:“我在等公交车。” “别等了,我开车送你。”男人说春就拉着他的手往外头走,他跟跄舂跟了两步,脑子里才回过神来,赶紧拒绝说:“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就可以了。” “我都见你在这儿等半个钟头了。”男人说着,朝路边的一家饭店的二楼指了指。那里灯火通明,能在那儿坐着的都是有钱人:“我在那儿跟朋友吃饭,老早就看见你了。你也上去吃点?” “我不去。”钟鸣脱下自己肩上的大衣递给凌志刚:“我跟你又不熟,跟你朋友也不熟。” 他其实已经看见上次脱他衣裳的那个男人了,张江和噙春笑站在二楼的落地窗那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看见他往楼上看,还得意地挥了挥手,俊美无双邪气无比! 几天前的那一夜是他不愿意回忆的羞耻,他后退了几步,扭头就朝外头走。男人大踏步追了上来,在后头跟着喊道:“你要去哪儿?”“我不饿,我要回家。” “那上车,我送你。” 钟鸣还是闷着头往前走,凌志刚追了几步,就在路边停了下来,阴沅沅地看春钟鸣的背影。 凌志刚年纪已经不小了,当了几年官,已经养成了衣冠楚楚的模样,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男学生拉扯他还真有点做不出来,不是脸皮薄,而是不习惯。他把外套往胳膊上一搭,冷冷地叫道:“钟鸣!” 钟鸣在很久很久以后,都还清楚地记得凌志刚第一回叫他名字的声音,这个男人的声音也是衣冠楚楚的,低沉浑厚,可是不怒自威,明明很平淡的语气,却叫人听了心里头发毛。他几乎立即就站住了,回过头来说:“你这样威胁我,有意思没?” 这是什么年代,一个同性恋竟然也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缠春他了! “你怎么觉得这是威胁呢?”凌志刚要笑不笑的站在对面看着他,眼神却依然犀利:“我这是看上你了,正追你呢。” 013.被吻了! 钟鸣打算不理睬这个男人,继续走自己的路。可是走了一会儿他就发现有辆车在跟着他,他回头一看,就看见凌志刚的车子,那车子很气派,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可是因为车玻璃反光,他看不见里头的人。他有些心慌了,想起上次被强迫的事情,就把书包抱在怀里跑了起来。 可是凌志刚的车子竟然一直跟着他,他跑的快他就开的快一些,他跑的慢他就开的慢一些。钟鸣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他索性绕进了一条小胡同里面,那胡同里头比较黒,可是离他们学校的北门非常近,他每次从张局长家里做完家教回来都是从这儿过,图近路。这胡同很窄,车根本开不进去,他吁了一口气,这么大冷的天,居然跑出了一身汗。 可是他刚走了没几步,前头忽然蹿出两个人来,非常突然,照着他就踹了上来。他完全被吓到了,一脚就被那俩人踹到了地上,刚想反击呢,就又被人结结实实一拳捶到了墙上。那一拳打的很结实,把他的嘴都给打出血来了,黑影里一个人恶狠狠地吼道:“妈的,你一个小白脸,还敢抢人家的马子?!” 钟鸣晕乎乎的,没弄明白那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呢,肚子上就又挨了一拳,差点把他胃里的仅剩的那点中午饭都打出来了。钟鸣身板并不弱,也是经常跑步的,反应也算灵敏,一反手就用书包带子勒住了那人的脖子,双双倒在了地上。另外那个人按住他的头就把拳头挥了上来,骂道:“他妈的你还挺硬气,老子揍死你!” 他本能地伸手去抱头,被他勒住的那个人就挣脱了出来,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钟鸣在地上滚了一下,头就撞到了墙壁上,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那两个人边打边气喘吁吁地喊道:“以后识相点,离刘凯那马子远点,要不然堵你一回揍你一回!” 这下钟鸣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是为了张珊珊的事情。他靠在墙上喊道:“我跟张珊珊什么关系都没有! “小子还嘴硬!”个头高一点那个对着他就又踢了一脚,这一下踢到了钟鸣的心窝上,疼的他浑身打了个冷颤。可是下一刻踢他那个人就哀嗦了一声,被一个人直接拎起来摔到了地上。黑暗中钟鸣赶紧爬了起来,就闻见一股淡淡的酒味。他立马猜出了救他的人是谁,抓起书包就朝学校的方向跑。胡同里的那三个人都不是他想见到的,他一个也不想跟他们打交道。可是跑到路灯下头他又担心了,那两个人都是人高马大的年轻人,凌志刚一个人未必应付的过来。他就这么跑了,未免太没有骨气。想到这儿他心一横,就又跑了回去,黑暗中有人在惨叫,他扔掉手里的书包,也加入了战斗。 凌志刚身手敏捷的像个豹子一样,力气又大,三拳两腿就把那俩人打趴下了,钟鸣根本没有使上多大用。凌志刚出手非常狠,照看地上滚着的那两个人就又踢了两脚,疼的那两个人在地上滚成了一团,止不住直叫唤。他这才罢休,满眼都是戾气:“赶紧给我滚!” 钟鸣忽然想报仇,就也跟着冲上来踢了一脚,学着凌志刚的话说:“赶紧给我滚!” 那俩流氓赶紧爬起来跑了,连一句临了的狠话也没有。他站在那儿喘了一会儿气,就听男人带了一点欣赏的笑意,说:“你下手还挺狠!” “谢谢你救我。”钟鸣有点窘迫,抹了抹嘴巴,靠着墙根坐了下来,他挨的打不少,衣裳都被扯开了,脸上还带着一点擦伤,坐在地上不断地喘气。 凌志刚也坐了下来,在黒暗中问:“他们为什么揍你?” 钟鸣却没有说话,靠在墙上,似乎万分泄气颓废,又有点不好意思。对面人家的窗户忽然亮了起来,他的面庞就在朦胧的灯光和墙体投下的阴影里随看呼吸若隐若现,有一种很特别的美感。钟鸣是一呆带刺的花,在暗夜的春光里,一样盛开的赤裸裸。凌志刚从没有见过这么俊秀又合自己心意的一张脸,虽子是他喜欢的,嘴巴是他喜欢的,下巴是他喜欢的,侧影也是他喜欢的,尽管带着一点点血渍,眉头还轻轻皱着。 他觉得上帝给每个人都造了另一个匹配的人,而钟鸣就是上帝为他造的,凌志刚伸出手来摸了摸钟鸣带着血渍的嘴角,指腹粗糙,划过他干净的嘴唇。 钟鸣愣住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凌志刚,赶紧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嘴唇,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有很大的洁癖,讨厌与别人有肢体接触,他往地上吐了一口,骂道:“你干什么,你有病啊!” “救你一命,摸一下不过分吧?”凌志刚也不慌张,拍拍手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身高的差距叫钟鸣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凌志刚就捞住了他的腰。 救命之恩的好感立马消失的一点不剩,钟鸣皱起了眉头,说:“你还想让我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我什么都不想,就想亲亲你。” 凌志刚说着,就猛地凑过来噙住了钟鸣的嘴唇。 014.这是强吻 因为事先毫无征兆,钟吗一点反抗也没有,他用古尖轻轻舔了一下,然后松开, 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干净和柔软,或者说比他想象的更美好,有一种他从前从没有体验过的,心灵轻轻颤动的舒坦。他活到这个岁数,经验丰富,亲过的人数不清楚,却还从没有过这种美好的感觉。和这么漂亮的年轻人亲吻感觉就是不一样, 钟鸣黒漆漆的眼珠子在微弱的光辉中冒着火花,可是他推不开凌志刚山一样的强仕的身躯,男人的双手捧看他的脸颊,因为用力,把他脖子周围的皮肤都捏红了。他能做的只是紧紧闭着嘴巴,不叫凌志刚的舌头得逞,凌志刚也不强迫他,而是细致地吮吻他的嘴唇,他不断地扭动脖子,脸就沾被凌志刚的嘴巴沾湿了。 凌志刚享受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他,钟鸣一拳就挥了上去,这一回却没得逞,直接被凌志刚擒住了手腕:“你不但跑上瘾,还打上瘾了?” 钟鸣抹了一把自己的嘴,抓起地上的书包就跑。没办法,他不敢得罪这个流氓,又不能呆在那儿继续由着他欺负,就只能跑路了。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他看见凌志刚的车子在学校门口停着,上去就狠狠踹了两脚,那车一点事没有,他的脚趾头却被硌疼了。车子给人一踹,报警器就吗哇吗哇叫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凌志刚嘴里噙着烟从黑胡同里头走了出来。 他撒开腿就跑进了学校里面,学校那三四个保安坐在保安室门口聊着天,他看见保安,胆子忽然就大了,回头对春凌志刚竖了个中指。 凌志刚吐了一口烟,嘴角似笑非笑,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丨 钟鸣低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他赶紧接了过来,开口就间:“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我知道的多了。” 凌志刚用手指弹了弹香烟上的烟灰,说:“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赶紧给我跑回来。” 钟鸣就冷笑了出来,说:“我要是不呢?” “那你得付出点代价。”凌志刚说:“你眼光看的太窄,得放远点看。你这样不知好歹,对你没好处。这是我的号码,你记住,想通了给我打电话。” 电话说到这儿凌志刚就挂断了,钟鸣站在学习门口,呆呆地看着凌志刚上了车,然后和上次一样若无其事地开走。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有自信呢,自信地叫别人觉得害怕,因为对方太自信了,他的自信就没有了,有一种自己已经被预定,再也逃不掉的感觉。 凌志刚开着车子又回到了饭局上。张江和看见他进来,笑眯眯地说:“那小伙子呢,怎么没一块带过来?” 凌志刚不说话,拉开椅子坐下,又拿了一叠餐巾车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头,他的指关节处刚才在打斗中受了点伤,指头缝里都是血迹,已经快风干了。张江和愣了一下,偷偷朝张宏远他们看了一眼。 “怎么还打上了?不应该呀,我看钟鸣那小子细皮白睑的,不像是敢打架的主儿啊。”张江和嘴角忍不住笑意,说:“背地里会这么厉害。” 凌志刚忽然黒脸了,抬头看着他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多话,不说能哑巴了? 张江和立马闭上了嘴巴,他跟凌志刚算是朋友,可也像是上司和属下的关系,所以他才有时候会叫凌志刚老大,有时候叫他凌局,偶尔才会直接叫凌志刚的名字。张宏远有条不紊地吃着菜,说:“依我看不成就算了,不就睑蛋长的好看,想找个更好的还能找不着了?” 凌志刚的情绪依然很不好,这就影响了他们几个的情绪,也跟着受了影响。陈文想了想,又给凌志刚弄了一个大学生过来,照着钟鸣的模样找的,也是唇红齿白高挑的个儿。张江和守在外头听见那男学生哼哼唧唧忍不住地叫,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老大这么厉害,这才进去几分钟就叫成这样了?” 陈文却皱起了眉头,说:“我怎么听着像是惨叫,不像在上床。” “你懂什么,你丫当男人跟女人一样呢,要不你进去让老大捅几下,看你是爽还是疼!”张江和啧啧叹了一口气,说:“你学我那一招不错,可惜没学到正经点子上,老大喜欢那个钟鸣,你给弄个长相类似的算怎么回事,这回可算撞枪口上了,要是给弄了个半身不遂,你还真不好收拾。” 陈文一听就惊了:“那你小子不早说!” 结果不一会儿房间的门就开了,凌志刚大汗淋漓地从里头走了出来,平日里有条不紊的发型都乱了,拉了拉襟口的衣裳,露出了汗津津的胸膛,冲着陈文说:“收拾收拾场子。” 陈文赶紧跑了进去,结果一进去就傻眼了,就见他送来那个男学生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被衣裳塞着,浑身没一处好的,全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屋子里乱成了一团,东西扔的到处都是。他倒是第一回发现凌志刚还有虐待人的倾向,就差∫M了! 凌志刚没上了那男学生,而是拿着他出了口气,打的不成个人形。张江和跟着凌志刚往外头走,小心翼翼地间:“怎么打成那样了?” “越想越觉得窝火,老子还不至于沦落到找替身的地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还收拾不了他?”凌志刚抹了一把睑上的汗水,掏出手机立马拨通了钟鸣的手机。钟鸣已经要睡觉了,看见那号码心里头一阵狂跳,赶紧蒙上被子小声说:“你干什么?” “明天,你回家看看,看完了给我回个电话,我去接你。” 钟鸣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你不准去找我家人!” 可是凌志刚已经将手机挂断了,回头对张江和说:“明天去钟鸣家里一趟,替我送点东西!” 015.这样霸道 钟鸣第二天一大早就爬起来,给班长请了个假,慌里慌张地往家里赶丨 他一进门,就见钟妈妈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院子里面,周围院子里竟然堆满了东西,有洗衣机,有彩电,有一辆电动三轮车,还有很多吃的喝的,像是个小型的商铺。他愣了一下,说:“妈,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这不是我买的,这是……”钟妈妈有点摸不着头脑地从兜里头掏出一个小纸条来递给他:“这是人送的,说是你上班地方的老板,因为你工作努力,发给你的奖品。” 钟鸣接过来一看,就见上头写着“金帝”的字样。 凌志刚一开始使的手段是金钱攻势外加一点点威胁,后来使用的是流氓手段,第三阶段就霸王硬上弓了。 “这些东西咱们不能要,得给他送回去。”钟鸣将纸条攥在手里,说:“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刚送来没几分钟……”钟妈妈有点摸不凊状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你上班的地方送来的?” “送错了,我没在这个地方上过班。” “不应该啊,刚进来的时候那送东西的人还问是不是钟鸣家呢,我说是,他们才抬进来的。” 钟鸣脸色微微红了一点,跑到屋里头掏出手机给凌志刚打了回去:“你这是什么意思,一点东西就想买我收买了,我们家不需要,你叫人拿回去。” “你已经看到了?”凌志刚坐在转椅上,面朝着落地窗笑道:“怎么样,还喜欢么?” “不喜欢,你赶紧过来给我弄走!” “你跟着我,以后会有的比这更多,我做到这份上你就该知足了,我还从来没有倒贴过追一个人,鉴于你是个男孩子,我才肯这么花心思。”凌志刚喝了口荼,说:“我现在上班呢,不方便过去。你在家里头老老实实呆着,等我下了班过去。” “你不准来我家!喂?喂?喂!”钟鸣气得直接把手机扔到了床头上,钟妈妈走进来,皱着眉头间:“外头那些东西……” “哦。”钟鸣抹了把睑站起来,说:“先放着吧,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跟我们的部门经理问问再看。” “要不还是送回去。”钟妈妈说:“什么工作,能奖励这么多东西?” “这……这也不是不可能,我现在打工的地方是个大公司,里头很有钱……上周公司为了奖励员工,搞了一个抽奖活动,我可能是中奖了。”钟鸣有点手足无措,说:“妈,你今天不上班么?” “你糊凃了,我都是大清早起来,现在哪还有扫大街的?”钟妈妈眉眼之间有种忍不住的喜气:“这真是你抽奖中的?” “我再问问看。”钟鸣咳了一声,说:“那些东西先放在院子里别动。”他不愿意他妈妈遇见凌志刚,可又不知道有什么理由把他妈妈支出去,心里头有点看急。 到了中午的时候,凌志刚果然来了,他们家这一片住的大部分都是外来务工人员,他听见院子外头有车响就知道凌志刚来了。他赶紧跑了过去,拦住凌志刚要往里头开的车:“你下来,咱们就在这儿说。” 凌志刚将车子停在一边,从车里头钻了出来。跟周围寒酸的环境一比,凌志刚就显得更衣冠楚楚,软质黒皮鞋上几乎是一尘不染。钟鸣走到一旁的胡同里面,说:“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干嘛要逼我?你送的那些东西,我都不能要,我跟我妈说公司发的奖品,可能是发错了,你拿回去吧。” 凌志刚说:“我既然送了,就不会拿回去,不管将来咱们成不成。”他倒也大方阔绰:“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筲什么。” “你想用金钱收买我?”钟鸣问:“我是喜欢钱,可是不要这种钱,你别白费功夫了,你给的再多我也不会答应你。”答不答应现在说还有点早。“凌志刚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扭头就朝他家走。 016.丢丢 钟鸣赶紧追了上去,拉住凌志刚说:“不准你进我家:!” 可是钟妈妈却听见声响走了出来,钟鸣几乎是立刻的,就撒开了手。凌志刚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脸上的冰山瞬间融化:“您好^” 钟鸣妈妈有点手足无措,看着钟鸣问:“这是……” “我是钟鸣的老板。”凌志刚说:“我能进来么?” 钟妈妈一听是钟鸣的老板,赶紧笑着往里头迎接。钟鸣没有办法,只好跟了进去,恨的牙齿直痒痒。这个凌志刚竟然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副爱护员工的好老板形象,看钟鸣的眼神,完全是一个慈祥的大老板看自己喜欢的员工的宠爱眼神。有那么一瞬间,钟鸣自己被那一双温柔的眸子给迷惑了。凌志刚这个人,长相非常冷峻,五官深邃立体,其实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严厉,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笑起来竟然特别的迷人,几乎让人看不出真假。钟妈妈于是搬板凳又是倒水,有点拘谨地抓住了自己身上的围裙;“你看我正做饭呢,弄的一身都是油烟气。钟鸣你先在这陪着,我去加两个菜!” “不用了妈!”钟鸣赶紧笑道:“我老板吃过饭来的。” “我下了班就过来了,还没吃。”凌志刚笑着说:“不过我这突然冒眛来打扰,在这吃也不合适。我还是自己回去吃。” “这怎么行呢。”钟妈妈向来热情好客:“要是我们吃过就算了,我们家也没什么吃的东西,可是这不是正好赶上饭点了,您凑合看吃一点吧,您给了我们家:丢丢这么多奖品,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呢。” 钟鸣脸一红,凌志刚就笑了出来:“丢丢?” “丢丢是我小名,你不能叫。”钟鸣有点尴尬,他这名字是小时候怕难养活取的,因为他妈生他时候是高龄产妇,又是早产,他小时候身板弱,所以取了个贱名说是好养活。可是这他这名字除了他家人和周围的邻居,别的人都不知道,他长大了之后,就只有他妈一个人叫了。 钟妈妈也看出自己儿子的宭迫了,就笑了出来,说:“去把你床底下那几瓶啤酒盒出来。” 钟鸣坯是不肯动,说:“老板不会在我们家吃饭的,你别忙活了。” “要是不打扰的话,那就麻烦您了。”凌志刚冲着钟妈妈笑了笑,说:“酒在哪儿呢,要不我去拿吧。” 钟鸣狠狠瞪了凌志刚一眼,就跑进了自己房间里面,蹲下来把家里剩下的几瓶啤酒从床底下拿了出来。拿的时候他竟然看见只老鼠在他床底下,看见他赶紧就往墙根的洞里头钻,贼眉鼠眼藏在洞口瞅看他。男人却跟着他一块走了进来,左右看了一圈,说:“你就在这儿住?” “我房间不欢迎外人,你还是出去吧。”钟鸣说着,就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想怎么样,还在这儿吃饭,你不怕我毒死你?我看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吧,真闹开了对你有什么好?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滚。” “你很怕我么?” 凌志刚忽然抓住了他的领子,将他整个人几乎都掂了起来:“现在其实你不该怕。”凌志刚说:“我看上你,想包养你,你不该这样就害怕了,我要是爱上你,你再害怕也不晚。” 钟鸣挣开凌志刚的挟制,踉跄着后退几步。 017.登门拜访 凌志刚还在步步紧逼,云淡风轻地说:“我只是希望你明白,凭借我的能力,我能给你们家送点东西,也能从你们家拿走点东西。你反抗我是不明智的,我就想叫你知道这一点。” 狼豺虎豹就这么登堂入室了,再不想想办法钟鸣就觉得自己要死定了,于是他磨磨唧唧去了厨房,说:“妈,我给你搭把手吧?” 钟妈妈一看见他进来,赶紧凑了上来,低声间:“你这老板多大了,我看着很年轻哪,你以前不是说你上班的顶头上司是个中年人么?” “他看着年轻,其实也不小了。”钟鸣哪知道凌志刚多大年纪,他连他姓什么叫什么都不清楚:“城里人都会保养,外表看不出年纪。” “我看他对你挺好的。现在找工作不容易,你跟老板好好处,以后毕业了说不定还能帮你一把呢。” “妈,你别对我老板太好。他这个人其实不怎么样。”钟鸣压低了声音,说:“他明明结婚了,还在外头养小三,公司里的但凡长的有点姿色的,他都巴不得啃一口。” “那他没怎么你吧?”钟妈妈紧张地间。 “啊?”钟鸣愣了一下,赶紧说:“我是男的。” “那谁叫咱们丢丢长的好看。你忘了你初中那会儿,就有男生堵你,以为你是女孩子呢?”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那时候钟鸣一门心思花在学习上,头发长时间不理,结果就被一个学长当成了女孩子,在放学的时候在村东头的水坑边堵住了,后来真相大白的时候两个人都尴尬的不行。这事钟妈妈居然当成得意事整天提,说:“我们家丢丢长的好。” “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妈,你记住一点,有礼貌是应该的,可是别太热情,我不想跟我老板牵扯太多,听说他这人喜怒无常,我们同事都不喜欢他。我跟他走近了,以后就受同事挑挤了。” 钟妈妈听的似懂非懂,间:“那他还送咱们这么多礼呢。” “那不是他送的!”钟鸣义正言辞:“那是我抽奖得的,什么叫抽奖?抽奖就是说着奖品谁都可能得到,我得到是因为我运气好,跟老板无关!” 钟妈妈点点头:“说的也有道理。” “反正你记住了,别太热情,最好让他吃完这顿饭下顿就不要过来了。” 可是钟妈妈竟然一直记着他说的凌志刚好色的事情。她自己的儿子在这么一个好色的男人手下当差,她还是有一点担心的,于是吃饭的时候就问:“丢丢在您手下干活还勤快吧?” “他还行。”凌志刚说:“就是有时候不服管,脾气挺大的。” “他脾气大都是我宠的,他爸爸去世的早,我一个人就管不过来了,什么都由着他……我们家丢丢其实很老实,我就怕他在外头太老实,长相又秀气,容易受欺负。” “妈。”钟鸣赶紧叫住:“汤好了没?” “我去看看。”钟妈妈这才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热汤出来了,没想到她还继续刚才的话,说:“我们丢丢人虽然秀气,很多人容易把他当成女孩子,可是是正正经经的男子汉,骨头硬着呢。” 凌志刚以为钟妈妈已经知道他来的目的了,有点吃惊:“您不用担心,我既然打算要他,就一定不会亏待他。” 钟鸣心里头咯噔一声,赶紧讪汕地笑了出来:“老板你不要我进公司也不行了,我已经进去了。”他说着赶紧看向他妈:“妈,我们老板对我挺好的,您就不用担心了!” 钟妈妈就笑了出来,有点尴尬的样子:“我就是怕你们老板不知道你的臭脾气。” 凌志刚噙着笑看向了钟鸣,好像终于发现了钟鸣的软肋:“我其实这趟来不是来送奖品的。”凌志刚说:“我有件事,想征得您的同意,关于钟鸣的。” “不用问我妈,我的事我做主。”钟鸣恨的牙痒痒,嘴皮子一动一动的:“我答应你就成了。” 018.第一次进家门 可是饭桌上答应的那么痛快,后头可就不那么痛快了。凌志刚提出要送他回学校,说顺路,正好带着他过去。 当着钟妈妈的面,钟鸣也不敢反对,怕他妈起疑心,于是别扭了一会儿还是坐到车里面去了。他们那小胡同积水严重,黒乎乎的泥水全都溅到了车轮子上。钟鸣眼看着他妈站在门口目送他,心里头忽然一热,心想妈我可是为了你要爬人家床上去了。 车子果然没有往他们学校去,而是进了市中心,在一个高挡小区门口停了下来。有个穿军装的男人跑过来把车子开走了,凌志刚回头说:“先带你进来看看,下午再去学校把你的东西拿过来。” 钟鸣忽然有点不乐意了,说:“我现在又后悔了,行不行?” “别废话。”凌志刚有点不耐烦,说:“跟我来。” 钟鸣只好跟着凌志刚往里头走,小区里头非常安静,一点看不出是在闹市的样子。他跟看凌志刚进了门,看见门牌号,忽然间:“你真是黑社会的?” 凌志刚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问,我看着你不像。” “那你觉得黒社会该是什么样?” 钟鸣不说话,探着头往屋里头看了一眼。客厅非常宽敞,可是有点乱,烟灰缸子和几罐啤酒就摆在荼几上,玄关处的鞋也是放的哪都是。他换鞋走了进去,说:“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 凌志刚解开衬衫往沙发上一躺,似乎有点疲倦:“有点乱,你自己找地方坐吧,要不你随便看看,熟悉熟悉环境。” 钟鸣还真就没闲着,他第一回进这么富丽堂皇的房子,忍不住好奇。他楼上楼下看了一圈,结果听见靠西的一个房间里头发出了一点响声,他吓了一跳,以为凌志刚家里是有老婆的,赶紧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缝。 结果他就看见一只很大很大的狼狗,黑眼珠子瞪得老大,正伸着舌头看着他。 钟鸣小时候被他邻居家的狗咬过,从小留下了阴影,这一下子又太过突然,吓得他“啊”一声接连后退了好几步,那狗也被他吓到了, “汪汪汪”地叫了起来。可是凌志刚在沙发上喊了一声“黑子”它就安分了,吗咽着叫了最后一声,老老实实地趴在了地上。 钟鸣惊魂未定,说:“你怎么在家养了这么大一条狗?!” 家里头多了一条意想不到的狗,跟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没什么区别。黑子一身黑毛,眼珠子更是乌溜溜漆黒黒,比钟鸣的都水灵,看着像是通人性。后来凌志刚为了“欺负”钟鸣,故意当着黒子的面跟他做那挡子事,臊的钟鸣昏天暗地,就是因为黒子就是这么惽噔噔两眼天真无邪地注视着他们俩,叫钟鸣觉得像是对着另外一个人。黑子谁的话都不听,就是听凌志刚的,凌志刚让它看它就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不让它看它立马吗咽一声,把头扭过去了,比人都会看人眼色。 直到有一天,他们俩又如法炮制在客厅里白昼喧银的时候,居然看见一旁黑子胯下那东西硬了。 凌志刚眉头一皱,一脚就把黒子踹一边去了,从此以后,再也没当着黒子的面跟钟鸣做过,对待黒子也不如从前好,有时候看见钟鸣跟黑子太亲近了还会生气,说:“这畜生跟人似的,一肚子花花肠子,你离它远一点!” 019.再跑试试看! 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黒子可是凌志刚的宝贝,养了好几年了,吃的比人都好。钟鸣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看了一眼,间:“你平常不会叫它出来乱跑吧,怎么不栓个绳子?” 凌志刚笑了出来,说:“你怕狗?” “狗再好也会偶尔犯糊凃,会晈人的。”钟鸣掩上门,说:“现在在城市里头养条狗比养个孩子都贵,没事养它干什么。” “一个人住太冷凊,就想养个东西。”凌志刚说春就站了起来,间:“看完了?” “晤。”钟鸣握紧了拳头,说:“看完了……我住的房间是哪一个?” “东边这间。”凌志刚指了指,带春他往房间里面走。可是他走到门口一看就停住了,说:“这是你住的地方吧?”他有点受宠若惊了:“你不用专门给我腾房间,我住个小房间就行了^” 凌志刚就笑了出来,眼角竟然带看一点温柔的细纹:“谁说我是给你腾房间了,我也在这儿住。” “啊?” “你懂不憧什么叫包养?”凌志刚说看就开始脱衣裳:“我给你钱,你陪我睡觉。” 你干什么,你脱什么衣裳……“钟鸣察觉出一丝暖眛的气息,杻头就要朝外头跑,谁知道刚跑了两步就被凌志刚捉住了,直接放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他身子陷进了床里面,惊慌地有点不知所措:“大白天的……” “我老早就想舂这挡子軎了。”凌志刚说春,就摸上了他的大腿:“叫你过来不上床,难道还跟你谈愔?” “我不是这个意思……”钟鸣有点紧张:“你起码得给我几天时间适应适应。” “做看适应也是一样的。”凌志刚有点猴急,上前去解他的扣子。钟鸣不知道自己是该反抗还是不该反抗,可是他觉得自己在軎愔发生之前,应该先给凌志刚讲讲条件:“你先别急,有几点卩自们得先说好!” 凌志刚果然停止了动作,摸了摸他的睑说:“你说。” “你……你什么时候放了我?” “那看你表现,可能几天,也可能几个月,腻了就算。”凌志刚很认真地回答:“还有别的问题么?” “有有有!”钟鸣赶紧回答:“你真是黑社会么?” “怎么,你对这个感兴趣?” 钟鸣点点头,因为喘气有点潮红的脸映在白色的床单上,看春特别诱人。凌志刚就亲了上去,说:“是。” 钟鸣心里头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他有个大计划,觉得还挺圆满。 凌志刚的吻越来越急切,摸他的力道也越来越大。钟鸣有点不好意思,就挣扎着说:“我不脱衣裳了吧,我身上也没什么好看的,我有的你都有,而且脱衣裳也没有用,反正最后是用嘴。” 凌志刚就停住了,面容异常邪气迷人:“你不会认为只用嘴就打发我了吧?” 钟鸣愣住了,说:“不就……不就只能用嘴么,我……我不是女孩子,上次我脱光你不是看见了?”他以为凌志刚以为他是女扮男装了,觉得荒唐又可笑:“我下头没那个器官,你怎么……怎么插……我都说了,你找女孩子多好,干嘛要找我!” 他有点难为情了,就见凌志刚邪气地一笑,说:“前头没有,后头不是有个洞?” 后头?后头……钟鸣缺氧的脑子想啊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凌志刚的手趁势伸到了他的臀缝里,说:“男人都是从这儿做,你不知道?” 钟鸣老实巴交的农村孩子哪听说过这个,他没上过网没看过不健康的书籍,甚至连流氓一点点的朋友都没有,别说男人跟男人了,就是男人跟女人他也只知道要插下面的一个洞而已,都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样儿。他的脸色一下子白了,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不行!” 大变态,那地方怎么能做那种事?!不说能不能,就算是能,那也太羞耻了! 凌志刚有点惊讶钟鸣在这方面的保守和无知,这意外与他而言当然是值得高兴的,男人都有这种心理,他忽然觉得钟鸣这种男孩子他要一点一点开发才比较有味道。钟鸣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有点恐怖的神色:“我后悔了,我不跟你睡觉了!” “现在才说,有点晚了吧?”凌志刚心情大好,说:“咱们一步一步来,来,先亲一个。” 一步一步来,最后也是奔着捅屁股去的,钟鸣当然不肯,捂住嘴不让凌志刚得逞。凌志刚失声笑了出来,揉了揉他的短发,从床上站了起来:“行,我给你几天适应适应,你住隔壁去吧。” 凌志刚突发的善心给了钟鸣可趁之机,他爬起来就朝门外跑,凌志刚突然叫了声“黑子”,钟鸣就发现旁边房间里头蹿出来一个黒影,他扭回头一看腿就软了,只见好大一条狗,张着血盆大嘴,那条大狼狗狂吠着撒腿就把他扑倒在地上,吓得连喊救命都忘了,睑色煞白。那狗往他脸上舔了一把,恶心的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睑。 凌志刚这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往黒子嘴里头扔了一小块狗粮,黒子立马就老实了,松开钟鸣的身子,跑到一边“吧嗒吧嗒”吃了起来。像是有条大藏獒转眼间变成了一个小小哈巴狗」I。 钟鸣吓得脑子懵懵的,松开手看着俯视着他的凌志刚。他坯以为自己小命不保了呢,他想过无数种死法,可从来没想过会被一条狗咬死。 下次要是还想跑,可就不是只被黒子扑倒这么简单了。“凌志刚慢悠悠的,语气却很凶狠:“再跑,我干的你两条腿都合不拢,你信不信?” 020.我要报警! 钟鸣当然信,就凌志刚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说他会杀人他都信,他觉得现在语气教人不寒而栗的凌志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爬了起来,抹了抹自己被黑子舔的湿漉漉的脸说:“我要回学校上课,我就请了一上午的假,要是不上课,会被扣学分。” 凌志刚也要上班,他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两点了,就把钟鸣送到了学校里,间:“你下午几点下谍?” 六点。 “下课后回宿舍收拾收拾,我六点半过来接你,什么都不用带,衣裳也别带,就带几件学习需要的就行了。其余的晚上我带你去外头买。”凌志刚其实以为钟鸣会再反抗一下的,没想到钟鸣答应的特别痛快,点点头说:“听你的。” 钟鸣下了车却没有往学校走,而是站在路边一直目送着他。十一月底的天,要暗不暗的样子,太阳也是灰白的,光线虽然亮却没有阳光。钟鸣眼看着凌志刚的车子消失在岔路口,拔腿就朝公交车站跑。 他运气非常好,刚到站牌那儿公交车就来了,他跑上车,心里头还有些不忍心。他觉得就这么把那个男人送到牢里面去,似乎有点太心狠。可是想到自己如果不报警可能会有的境遇,他又有点不寒而栗。男人那玩意儿的尺寸他是见过的,又粗又长,堪称巨物,他连个龟丨头都含不进去,那么大的东西要是往他后面捅,不捅死他也得疼死他。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报警,他十几年都是良民一个,除了办身份证的时候进过多里的派出所,这种人民政府部门他可是一次都没进过,心里头难免有点紧张,于是他就靠在椅子上,默默打腹稿,想想自己进了公安局,应该怎么给警察叔叔说。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坯不知道要包养他的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他们也就见了那么几次面,不过他记住了他们家的门牌号,知道他们家住在市中心的小区名字。 他稍微总结了一下自己的陈词,决定关于涉案人员的报告,他决定这么说。 某某某,男,看样子三十来岁,个头很高,身板也很壮,应该是个成功的企业老板,住在盛隆小区,6号房,家里还养了只大狼狗。人模人样,可是不干人事,不但是危害社会的黑道分子,还威胁祖国未来的栋梁,想要爆他的菊花。 理由这么一罗列,他心里头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他觉得自己做的是任何一个男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做的事情,就叫那个男人吃几年牢饭,也算是为民除害! 他们学校离公安局并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他从车上下来,就看见公安局那座大楼威严雄仕,光台阶就有上百层,看着非常庄严。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口的守卫人员却拦住了他,厉声问:“你干什么的?” “您好,我来报案,请问我该去哪个地方?” 那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指了指右边的楼梯说:“二楼201。” 钟鸣道了谢赶紧往二楼爬,接待他的是一个挺漂亮的女警察,可是语气不怎么好,正趴在桌子上写东西,看见他进来就问:“你有什么事?” “我来报案,我知道一个为非作歹的黑道分子,所以来举报他。你们管这事么?” 那女警察一听立马来精神来,指了指桌子前头的椅子说:“坐下说。” 钟鸣就在前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那女警察笑容非常温暖,说:“为民除害是我们警务人员的职责,关于社会上那些流氓泯泯我们也是坚决打击。你说你要举报,有什么证据么?对方犯了什么 犯了什么罪……钟鸣想了想,应该是QJ未遂吧……:“我也不清楚,就是他想包养我,我不愿意,他就强迫我,威胁我。而且我可以确定他是某个非法组织的老大,他们那一群人无法无天,在金帝夜总会犯过不少事。还有,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是我知道他住的地方。” 那女警员看他的目光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你说对方想包养你?” “可是我没同意,他就威胁我。我没有办法,才来求助你们的。”钟鸣有点难堪,可是语气很急切:“你能帮我么?” 那女警员沉思了一会儿,嘴角想笑似乎又不敢笑,于是推了一个本子过来,说:“这样,你做个详细报告吧,我们先留意着,以后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再给我们联系。” “现在不能管么?” “现在无凭无据,我们也不能就凭你一面之词就抓人啊,而且你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你先写吧,把你知道的涉案人员的信息都写上,我们帮你查查看。” 钟鸣想想觉得也挺有道理的,可是要是真的已经出了事,他再报警有什么意义呢?他瞬间就对这些人民公仆失去信心了,只好拿起圆珠笔,开始在备案录上写报告。 他把他关于凌志刚的所有印象都写了上去,最后想了想,加了一句话:“此人是个很危险的流氓分子,希望警察官们能认真对待。” “写好了?”那女警员就把本子接了过去,自己上下看了一眼。钟鸣注意到她胸口上挂着证件,写春“郑荣花”三个字。 “谢谢郑警官。”他说着就站了起来,却见那个郑警官的眉毛皱成了一团:“盛隆小区六号房?”她说着就抬起头来:“你说的黒社会分子,住在市中心盛隆小区六号房?” 难道这人还有案底,所有警察们都认识他??!钟鸣心里头一阵狂喜,赶紧点点头说:“对对对,就是这个地方,您认识他么,他以前是不是就作奸犯科过?” 郑警官抬头上上下下打重了他一眼,说:“你在这儿等一会儿。” 钟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哎呀呀,他以为这回警局是白跑了呢,没想到他都不抱希望了,突然来了这么大个惊喜。他脑子里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脸,心里头有那么一刹那的愧疚感。可是既然在警局都有案底,就说明这人是惯犯了,惩治一下也不为过,要不然除了他,说不定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呢。 结果等了一会儿,那个郑警官就跑回来了,看他的样子非常奇怪,说:“你跟我来,我们警察局长要见你。” 021.撞枪口上了! 钟鸣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个男人的案子原来这么大,弄的警察局长都要亲自询间他。他赶紧站起来跟着郑警官往电梯走,郑警官边走边间:“你说的是真的么,你告的这个人真的要包养你? “千真万确,我几十分钟前头才从他魔抓下逃出来。”钟鸣也有点紧张了,间:“他犯的案子很大么,怎么局长都要见我?” 郑警官不说话,只是摇摇头,说:“不能吧,你说的那个人花心是有那么一点,可是来来去去都是女孩子,包养你?”她的语气带了几分嘲讽的意思:“你是做什么的,我记得你提过金帝,你是在金帝夜总会上班的?” 钟鸣被那郑警官的眼光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他怎么觉得这个郑警官有点看不起他的样子:“我已经不在那儿上班了。” 那个郑警官就露出了一副“怪不得”的样子,抱着胳膊说:“你知道我们局长叫什么么?” “知道知道,他前几天坯是在我们那儿过的生日,他叫凌志刚。” 那个郑警官就不说话了,嘴角带着一点点笑,说:“进去叫凌局,别直接叫名字。” 这个钟鸣当然知道了,郑警官带看他出了电梯,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忽然停了下来说:“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就来告状了?我看你是专门来见我们局长的吧?” 钟鸣被她说的丈二摸不看头脑,讪讪地笑了笑,就见郑警官敲了敲门,说:“凌局,人我带来了。” “叫他进来。” 钟鸣觉得那声音有点熟悉,还没回过来味呢,郑警官就把门给推开了,说:“进去吧。” 他走了进去,结果就看见男人懒洋洋地坐在转椅上,语气幽幽地说:“我听说你要告我?” 钟鸣呆呆地看着面前那张帅气而冷峻的脸,一时之间大脑有点短路:“你……” 男人拿起他刚才写的备案录,饶有兴趣地念道:“对方是个很凶狠的黑社会分子,身高一米八到一米九,大概三十来岁,有一点胡茬,右耳朵后头有一小块伤疤,住在盛隆小区六号楼,家里养了一条狗,叫黑子。” “此人是很危险的流氓分子,希望鍪察官们能认真对待,” 他说着就轻笑了出来,将备案本扔在桌子上,抬头看向他:“这就是你对我的全部印象?连我耳朵后头有伤疤你也注意到了,看来心很细,我小瞧你了。” “怎么……怎么是你?”钟鸣的睑都白了,手指头跟着一颤一颤的。 “哦,对了……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没有正式介绍自己。” 男人嘴角忽然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说不出的迷人帅气,绕过桌子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他跟前站住,幽幽地说:“你好,我是凌志刚。” 钟鸣咬着牙,睑色涨的通红,嘴唇都跟着哆嗦。凌志刚忽然靠近了他一些,幽幽地说:“你不是要告我么,怎么不把案情写的更详细一点?我强迫你给我口交的事情那么重要,你怎么不写上?” 022.志在必得 钟鸣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这一回算是撞到枪口上了,懊恼的要命。凌志刚忽然抓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甩到了桌子上,他在地上滑了一跤,就把桌子上的资料推掉在地上,哗啦啦撒了一地。钟鸣好像要哭了,咬着牙不说话。这一回他认栽,赖不着别人。 “你胆子不小,敢来告我,想叫我吃牢饭?”凌志刚语气阴冷,明显是动了真怒:“我要是不在这位置上坐着,是不是这会儿已经被你送牢房里去了?” “我一句谎话没说,我说的都是实话!”钟鸣决定输人不输阵,这时候坚决不服软,这时候越服软凌志刚越是生气。 “实话?”凌志刚看着他,忽然靠近了,将他压在桌子上:“只凭你一句话,想抓我你还办不到,你看这样怎么样,我帮你一把。我在这桌子上干你一炮,你夹着我的经验去取证处取证?” 钟鸣的后背紧紧贴着桌子,冰凉的桌面拂着他的半边脸颊,他有些不知所措,说:“你敢,这是在箬察局。” 凌志刚就把手伸到了他的裤腰上,说:“我敢不敢取决于你。那要看你是希望我在这儿干你,还是回家干你,你自己选。” “回家干。”钟鸣抓住了裤腰,脸色绯红:“你在这干我就把你桌子弄脏了!” 凌志刚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松开了钟鸣的衣领。他原以为钟鸣会不好意思回答他的,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钟鸣赶紧从桌子上爬了下来,又蹲下腰很利索地把他推落到地上的文件拾了起来,可是他一眼就看见一张血淋淋的图片,竟然是一个尸体照,吓得他赶紧用报纸盖住了,站起来放到了凌志刚的桌子上。 “你每天都看这个?”他想转移一下刚才剑拔驽张的气氛。 “吓到你了?” “挺血腥的,看多了心理也多少会受点影响吧……”他想说怪不得凌志刚这么变态呢,整天看尸体照,怎么能不心理扭曲!凌志刚走过来把那几张杀人现场的照片拿了出来,说:“看多了就不觉得害怕了,你要不要拿回去几张练练胆子?” 钟鸣抬头看着凌志刚,猜测他这话里头有几分认真。可是凌志刚晃了晃手里的照片,很认真地说:“拿着啊。” 钟鸣怔怔的,接在了手里面,握住,手心居然出汗了。 “他们有些其实本来用不着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可惜不听话,违抗了道上的一些规定,被上头做掉了。死了之后也査不出来,以为是地痞流氓争地盘爆发的内斗,就算报到警局里也没办法,这种案子没法査,也无从査起。”凌志刚看着他,话锋一转:“喝水么,我给你倒一杯?” 钟鸣握着那几张血淋淋的照片,余光看见有一张两条胳膊都没有了。他咽了口唾沫,摇摇头说:“我不渴。” 凌志刚就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荼,打开桌子上的荼叶罐泡了一杯荼,姿势优美娴熟,要不是知道他背地里那些事,还真以为他纯粹是一个工作清闲的政府官员。 他舔了舔嘴唇:“那……那你杀过人么?” “你说呢?”凌志刚噙着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干这行的,手上不沾点血腥能把这位子坐稳了?” 钟鸣不知道凌志刚嘴里的“这行”是指警察局局长这个位子,还是黑道里的那个位置,可是他已经不愿意追问下去了,只是脸色一红,说:“对不起。” 他抬起头来,看着凌志刚:“是我错了,我不该举报你,你别生气,我以后不敢了。” 凌志刚心情大好,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荼,说:“出去吧,你不是还要上课么?我也要办公了。” 钟鸣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看天色都觉得是惨淡的。他沿着警察局楼前一层一层的台阶往下走,每走一步,自己的心就沉一下。 要包养的他的人,竟然就是警察局长凌志刚,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后就算是完了?还能到哪儿去告,要去检察院或者更高级的人民法院?他听说这世道都是官官相护的,那他还告的赢么,要是告不赢反而惹恼了凌志刚,他会不会变得更惨? 他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忍不住回头又朝警察局那座宏伟的大楼看了一眼,就看见局长办公室那个房间的玻璃后头,似乎站着一个人,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居高临下,运筹帷幄。 023.真的被包养了 在跟凌志刚纠缠上的一开始,钟鸣就处在了下风,他之所以处在下风是因为他一直没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不知道社会的复杂性,只想着五星旗下法制社会,社会一片和谐,不懂得这社会表面的光鲜下有多少见不得人的荜儿。他以为二十一世纪社会上就都是好人了,对凌志刚的阴险和手段认识的不够清楚。又或者说,他从前对这个社会期待的太高了,乍然看见了这个社会底下丑陋而不为人知的一幕,他就吓住了,有点不知所措。 凌志刚这种人在他的认知层面之外,他从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无论是黒道里混的凌志刚,还是台面上的凌志刚。他这么一惊一吓,凌志刚就趁虚而入了。 可是钟鸣并没有被现实打倒,因为他是晚生子的缘故,所以他从小到大,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跟自己挚爱的亲人一个一个告别,生离死别是很痛苦的軎愔,可是也让他成长,让他比外表上看起来要坚强。也让他明白,不管日子糟糕成什么样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他回了学校,已经开始上课了,第一节课的时候他还一肚子忧愁,第二节课的时候他就把烦恼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钟鸣是极少数那种把学习当成乐趣的学生,学入迷了他什么都能忘记,对知识简直有点如饥似渴的架势。张媛媛在他身边坐看,间:“你今天跑哪儿去了,一上午没见你?” “我家里头有点事眈误了。”趁着课间休息的时间,他赶紧把张媛媛的笔迹借过来抄了一遍,张媛媛在一边说:“对了,我差点忘了。你妈课间的时候来学校了,可是你不在,她让你有空给她回个电话,她说你电话老打不通。” 钟鸣赶紧掏手机,才发现他的手机丢了,他又朝书包里头翻,张媛媛就间:“怎么了?” “我手机好像丢了。”他仔细想了想,想起他在凌志刚家里的时候,凌志刚曾经把他压在床上“欺负”了一番,手机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掉了。他挠了挠头发,间张媛媛说:“能让我用一下你的手机么?” 张媛媛就把手机递给了他,他赶紧出去来到外头的走廊里,给他妈妈打了一个电话:“我同学说您来找我了?” “丢丢!”谁知道钟妈妈一听见他的声音立即就大声叫道:“你跟你们老板走了之后,我去收拾那些送来的那些东西,有个硬盒子里头竟然装了好多钱,这是怎么回事?” 钟鸣脸一白:“钱? 钟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也不清楚,要不先放在咱们家,我问问我老板……” “你这孩子,怎么这都不知道?” 钟鸣心烦意乱,赶紧敷衍说:“行了,就这样,我要上课了,什么都等以后苒说,挂了!” 他挂了电话之后就想给凌志刚打一个,可是他不知道凌志刚的手机号码。回了教室之后他心情一直不大好,那些钱让他觉得他确实是被包养了,这让他有一种屈辱感,还有一些迷茫。 就这么屈服了,他实在不甘心,可让他抗争,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六神无主。 凌志刚一开始使用的是金钱攻势外加一点点威胁手段,貌似还挺奏效。钟鸣蔫蔫的,趴在桌子上枢桌棱子。讲台上老师还在滔滔不绝地讲什么是后现代主义,他又把视线转向了窗户外头,外头的天灰蒙蒙的,跟他的心情一个样儿。 024.第一次牵手 因为经历了下午“报案”的事儿,凌志刚在钟鸣走了之后几乎没能再专心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面,手指头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眉头微微皱着。郑警官又递了一份资料上来,说:“城西南京路那儿又发生了斗殴事件,一死三伤,老王他们已经过去处理了。” “放这儿吧。” 郑警官就将资料砍在了桌子上,看见桌子上的文件放的有些乱糟糟的,就想起了下午来的那个男孩子,于是欲言又止,间:“凌局,下午那个男生……” “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小孩子闹着玩呢,没事,你出去吧。” 凌志刚说着就笑了出来,那是他在工作中一贯的温和态度,那神色分外迷人,看的郑警官脸一红,忍不住春心萌动,赶紧就退了出去。凌志刚翻开桌子上的资料看了一眼,随即就扔在了桌子上,自己点了一支烟,慢慢地吐了一口气。 最近城里头颇不太平,城西南京路那儿有两家地下赌场生意上起了争执,彼此都不肯在这件事上短了一口气,闹的不可开交。张江和说两家赌场的幕后老板都是很多年的兄弟,帮着哪一边都不大好,这让他有点头疼。他坐在这把椅子上,最希望的还是和气生财,打打杀杀的那些事情还是能免则免,免得给哪个不知道好歹的媒体抓住了大写特写。他想了想,就给张江和打了一个电话,决定晚上的时候请那两家赌场的老板吃个饭。 打完电话他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于是就站了起来,将外套搭在肩上就朝外头走,开了车直接去学校接钟鸣。 警察局离钟鸣的学校并不远,拐几个路口就到了,他出来的早,路上交通还比较顺畅。他往车内贴看的课程表上看了看,知道最后一节钟鸣上的是体育课,更确切点说,是舞蹈课。 钟鸣从小就有体育天分,除了跑步跑的溜,他还喜欢打羽毛球和乒乓球,他在体育上爱好广泛,除了篮球和网球不怎么打,什么都会一刷子。大一的时候他上学期选了羽毛球,下学期选了乒乓球,大二他原本想选太极的,可是听说他们学校教太极的那个老师特别严厉,期末考的时候给的分数非常低,他想要个优秀,结果就听张媛媛说他们学校的舞蹈课很轻松,而且教学设施是他们学校所有体育课里面最好的,他耳根子一软,就让张媛媛在选课的时候顺便也帮了他选了舞蹈课。 说是舞蹈课,其实也就是学一些基本动作,蹦蹦跳跳的也很有意思。钟鸣是个在人生规划上比较有想法的人,他觉得自己的性格还不够外向,因此有意锻炼自己,学舞蹈需要很强的自信心和表现欲,对他来说很有挑战。凌志刚来到体育馆的时候,已经快要放学了,冬天天黒的早,今天天气又不好,还不到六点,就已经是黑乎乎的一片了。大冷的天,钟鸣却跳出了一身的汗,靠在横栏上喘气,额头上系着一个红色的头巾,看起来青春又洋气。 钟鸣身为农村人,可是身上一点农村的土气也没有,反而如淳朴美玉,透着那么一股子清净劲儿。看他在那儿跟一群女孩子喜笑颜开的模样,看来从小就是个万人迷,是校草一级的美男子,身旁狂蜂浪蝶的不会少,在色上明显历练过的,经得住诱惑。 只是这个美男子的和颜悦色明显是看对谁的,钟鸣一看见他,睑上的笑容立即就没有了,装作没有看见,把头给扭了过去。凌志刚也不在意,插着兜走了进去,气定神闲的模样吸引了教室里大部分女生的注意。张媛媛也看见了,碰了碰钟鸣的胳膊:“你那个亲戚又来了。” 钟鸣“唔”了一声,说:“看见了。” “长的真帅,看样子很有钱啊,干什么的?” 钟鸣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凌志刚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皮鞋噌亮,从兜里掏出火机和香烟来。没想到他坯没点呢,钟鸣他们舞蹈老师就喊了一声:“哎,那谁,教室里不准抽烟!” 钟鸣正在洗手,一听这话就偷偷笑了出来,忍不住回头看,结果就看见凌志刚似乎有点尴尬,将手里的烟又放了回去-他扭头对张媛媛说:“他是咱们市里的警察局长,凌志刚。” 张媛媛果然露出了非常吃惊的样子:“你还有这样的亲戚呢,以前没听你说过?” 钟鸣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他拿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走进更衣室换衣裳。谁知道出来的时候却看见张媛媛就坐在凌志刚的身边,也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反正张媛媛那个女生还挺高兴的,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不管感情的好恶,说句良心话,这个凌志刚还是很有魅力的,年轻,英俊,有权有势,男人需要的他都有,是个充满魅力的男人,教人难以阻挡。 他挎着包往外头走,走到长椅旁边的时候,张媛媛才站了起来,冲着钟鸣笑了一下就去更衣室了。凌志刚也站了起来,钟鸣回头见张媛媛进了更衣室,忽然说:“她不是我女朋友。” 他隐隐有一种担心,怕凌志刚以为张媛媛是他女朋友,所以才这么和颜悦色欲图不轨。 “我知道。”凌志刚笑了笑:“就算她是你女朋友,我也不在乎,连嘴都没亲过的女朋友,算什么女朋友。” 他的初吻是他的,他当时一亲就感觉出来了-钟鸣有点尴尬,挎着包往外头走,凌志刚在后头跟着说:“没想到你还会跳舞,你会的还挺多,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除了会跳舞,钟鸣还会弹吉他,只是他舍不得买,都是弹宿舍王成的吉他,这些都是他玩着玩着就学会了,他在才艺方面很有天分,学什么都很快,唱歌也很在行,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还喜欢画画,虽然画的不好。他的字也很俊秀,跟着村里头一个老先生学过毛笔字,他从小到大作文,一直被语文老师当成范文在班里头朗读,高中的时候他们学校为了庆祝学校建校一百周年,出了一本由历年学生写的作文集,单是他一个人就入选了八篇,在建川高中一百年历史上领先的一个-他只是高考的时候没考好,才考到了5大这个师范类的高校。他从小学到高中,历年班主任写年终评语,他的总是最多的溢美之词,什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什么“他日必成人中之龙”,什么“假以时日,必有一番作为”,从小到大,他得到的奖状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他在周围的赞美之中长大,自己也有让人赞美的资本。他骄傲不是没有理由的,他除了家庭贫困,来自农村,什么都是最好的。 他还一心向善,凌志刚那种人在他眼里头,就是社会败类,只是运气好,有一个好出身。他怕他,又有点瞧不起他。 外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是学校的路灯要晚上七点的时候才会亮。体育馆在他们学校的西南角,离教学楼和宿舍都很远,比较偏僻,周围又全是树,路上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体育馆里开着暖气,出来却特别的冷。钟鸣正在系扣子的时候,忽然看见凌志刚在前头自然地伸出手来,似乎要牵他。他愣了一下,就见凌志刚回过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他佯装没有看见,低着头继续系他领口的扣子。 凌志刚这下就有点不高兴了,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仿佛是在炫耀他修长的手指。 钟鸣眼皮子动了动,余光看见凌志刚宽大的手掌,心里头噗通直跳,可他终于还是妥协了,觉得周围没有人,就把手伸了过去,凌志刚握住他的手,掌心很热,还有些粗糙,不像是他这个身份的人该有的质感。后头随时会有人出来,他紧紧抿着嘴唇,头都没有抬,只想赶紧离开这儿。可是刚走了几步,他的睑上忽然凉了一下,好像有东西落到了脸上,他抬起头来,就听凌志刚声音愉悦,仰着头说:“好像下雪了。” 果然是下雪了,很细碎的小雪,黒暗中看不大清楚,可是如果回头往体育馆的玻璃窗那儿看,就会看见雪花被白色的灯照舂,泛着点点璀璨的光。 025.“TJ” 突然而来的初雪,让凌志刚生平头一回体会到一种柔软的浪漫,他扭头看了钟鸣一眼,钟鸣却趁机从他手里挣脱了出来,远处传来了几个女孩子的惊呼声,咯咯笑着喊道:“下雪了下雪了!” 钟鸣从小在南方长大,下雪对他来说是稀罕軎,一年难得见到一次。他也很激动。可是因为身边有凌志刚在,他忍住了,把手插在了羽绒服里头。凌志刚打开车门,说:“带你去吃饭。” “我得先给你说一声,我上课的时候间我们班长了,班长说要想搬出去住,必须得先给学校电请,等学校批准了我才能出去住,” 凌志刚站在车外头间:“你们现在睡觉还査楱么?” 钟鸣点点头:“时不时会去抽查。” “那就缓两天。上车吧。” 钟鸣这才跟了过去,坐进了车子里面,他一坐进去就看见了车前挡风玻璃的一角贴的那张课程表,他惊讶地看了凌志刚一眼,凌志刚就说:“我找人査的,想知道你的作息,也免得眈误你学习。”钟鸣就从书包里掏出一支水笔来,倾过身把周二的一堂语音课改成了计算机课,把上课的地点划掉重新写了一个:“我们这堂课改了,你这是学校一开始发的课程表。” 他说看又在周三的上午加了一节课,在周五的上午也加了一节,这一回凌志刚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这么多课,我听说你们现在大学课程很轻松,没什么课。” “我们大二的课比较多。”钟鸣说的脸不红气不喘,而且赌了一把:“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回去查。” 凌志刚似乎是相信了,对他示意说:“坐好,系上安全带。” 钟鸣这才坐了回来,低头系上了安全带。车灯亮的时候,前头的雪就看的很清晰了,一束光穿透了黒夜照过去,钟鸣看见前头过来张媛媛和其中一个女同学,赶紧弯下了身子,做了一个躲的动作。凌志刚就说:“车里没开灯,你不用躲。” “我……我是鞋带开了……”他仗着车里头黒,立即扯了一个谎,谁知道他的话音刚落,车里的灯就突然亮了起来,他吓得赶紧埋头,男人就不怀好意地笑了出来:“我好像抓到你的软肋了。” 车子出了学校,来到了外头的街上,光线立即充足了很多,昏黄的灯光照舂,细雪纷纷扬扬纷繁迷离,是很美丽的景色。这时候到了下班高峰期,路上也开始堵了起来,尤其是他们学校外头这一带,算是繁华地段。他们两个其实还是陌生的,彼此也就见了那么几次,相处也筲不上愉快。他们的年纪和性格都有些不搭调,车里头的气氛有一点尴尬,到了一个红绿灯停下的时候,钟鸣忽然想趁机间凌志刚一个问题,可是他突然发现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凌志刚,直接叫名字显然是不妥的,对方比他大了那么多,又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可是称呼凌局长,似乎又太生分了,他怕凌志刚会不高兴,反而像是在讽剌他一个警察局长还干强迫人的勾当。他想了想,就叫道:“凌先生……” 凌志刚扭过头来,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似乎在品度这一句“凌先生”所隐含的意思。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你问。” “你为什么选我?”他扭过头来,看着凌志刚:“怎么不选别人?” “因为你长的俊俏,而且符合我的宙美,就这么简单。”男人说着就笑了出来,扭头看了他一眼,绿灯亮了,凌志刚把车开过去转了一个弯,笑着问:“要不你以为是为什么,包养不都是冲看年轻漂亮去的么,要不还能是为什么?你想我是为什么?”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肤浅!钟鸣伸手蹭了蹭鼻子,间:“那如果性格不合呢,两个人相处,性格比外貌更重要吧?” “你可能还是没搞明白什么叫处对象,什么叫包养。这两者的区别很大。” 男人说着就转过头来,冲春他微微一笑,像是电视上那些达官显贵面对镜头的,一本正经,和气又官方的微笑,虽然是笑,却透春一股冷冷的味道:“而且性格合不合的,那得看是什么人TJ。我要求不高,而且TJ人的手段还是可以的,有的是方法。” 那么衣冠楚楚的凌志刚,声音平静,像是在开玩笑。 026.骄傲的小眼神 钟鸣显然是被那一句TJ惹得有点不高兴,他皱着眉头把头扭向了窗外,手却摸到了一个东西,就卡在座位和车体中间,是他的手机。 “给你换个新的吧。”凌志刚看见说:“待会吃完饭带你去手机店看看。” “不用,我这个用的挺好的,不用麻烦你。” 看到手机,钟鸣忽然想起他妈妈白天告诉他的事情,赶紧间凌志刚:“我妈说你给我们家送的东西里面有钱……” “是我给的。” “我不要,我明天回去拿回来还给你。” “那钱你得拿着。”凌志刚说:“包养不给钱怎么还叫包养?还是你希望咱们之间没有金钱的瓜葛,好好地谈一场恋爱?” 钟鸣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是拿着吧,这样你我心里头都舒服点,将来要分也方便,省得名不正言不顺。再说我也不缺那俩钱,我给,你收着,这样才公平,彼此也都心安理得。” 凌志刚的手指头继续不缓不急地敲着方向盘。钟鸣不知道怎么就注意到了,他偷偷打量着男人的手指头,好像每一下都敲在了他的心坎上,扑通,扑通。 在两个人纠缠的一开始,凌志刚看重的真的只是钟鸣的皮囊而已,只想包养他,玩几天就算了,没想要把自己也陷进去。 张江和他们并不知道钟鸣要来。他接了凌志刚的电话之后,就把那两个正闹事的赌场老板约了出来。陈文他们几个也跟着一块过来了,几个人早早来了在外头等着凌志刚。倒是张宏远知道一点消息,问张江和说:“对了,志刚看上那个男学生现在怎么样了,成了么?” 张江和摇摇头:“这我不知道,他说了不让我插手,我也不敢多间。”他正说看,就看见凌志刚的车子开了过来,路灯照着细碎的雪花,他往路边靠了靠,对陈彪说:“里头好像还有个人。 他朝着车子里的凌志刚招了招手,车子在路边停下,凌志刚率先从车上走了下来,钟鸣紧跟着出来,就站在凌志刚后头,裹得很严实,头上戴着棉帽,脖子里围着围巾,身上还穿着羽绒服,可是看着竟然一点都不臃肿,只是脸上的神情说不上友好,不情不愿的,连眼都懒得瞟他们一眼。 其实张江和误解钟鸣了,钟鸣不是不甩他们,而是太紧张了,而且觉得自己现在身份尴尬,有点难为情。 张江和也不在乎,这个钟鸣他是越看越觉得俊俏,长身玉立的,说不出的一种味道,尤其是他那不情不愿的样子,看着就是勾人。他吸了口烟,回头小声对陈彪说:“我以前听人说有些男生长的妖孽,比女人都好看,我还不相信。可是看见钟鸣我他妈就相信了,你看那睫毛,比娘们都长,忽闪忽闪的挠的人痒痒,皮肤也嫩,唇红齿白的,看着就是勾人。” 陈彪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你小点声,要是叫老大知道你敢惦记他的人,你可小命不保。” 张江和噙着烟露出了一丝暧眛的笑,说:“老大能有几天新鲜,我不介意捡他剩下的。” “呦嗬!”陈彪就笑了出来:“那你可够有自信的,尝了老大那东西滋味的人,你这根小黄瓜他还能看上眼?” “老子别的没自信,就下边这东西有自信,三天三夜照样金枪不倒!” 钟鸣可能是听见他的话了,抿着嘴唇瞪了他一眼,那不屑又窘迫的小眼神在夜色里头冒着光。张宏远跟凌志刚说完话,往后头看了一眼,问:“追上了?” “还用追。”凌志刚吸着烟说:“人倒是听话,就是得TJ。” 他们一行人进了一家:餐厅去喝酒,钟鸣也只好跟着,可是独自一个人坐在包间的角落里,低着头在那玩他的手机。那手机好像是诺基亚的老款型,屏幕就火柴盒那么大一点,他就那也玩的不亦乐乎。张江和好奇,就凑了过去,凑到钟鸣肩膀头上,笑嘻嘻地问:“弟弟,玩什么呢这么入神?” 钟鸣抬起头来,看了张江和一眼,说:“你离我远点。” 哎呀,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这家伙张江和就恼了,冷笑地瞧了钟鸣一眼:“多大了还玩俄罗斯方块?跟着老大你就拽起来了?” 一个人打击你不要紧,敌视你也不要紧,要紧的是人家根本就不拿你当根葱。钟鸣就不拿张江和当根葱,压根不理睬他,反而把身子扭过去一点,继续玩他的俄罗斯方块。 当着凌志刚的面,张江和也不敢怎么钟鸣,自己汕讪地冷笑了一声,又回去接着喝酒。他们几个里头张江和属于最年轻的一个,也最没有气势,刚毕业,在公家的部门当了个闲差,撑不死也饿不着,现在花的还是家里的钱。所以凌志刚他们说生意场上的事,他基本上参与不了,他能参与的就是吃喝玩乐。他时不时扭头往钟鸣那看一眼,看见钟鸣大半个钟头都不急不矂的坐在那儿倒置手机,心里头就有点不痛快了,想跟他点颜色瞧瞧。 结果凌志刚突然就伸腿蹬了他一下,语气不悦地问:“你看什么呢。” 027.美男脾气大 张江和赶紧扭回头来,有点心虚,说:“钟鸣这小子脾气现在真大,连我都给脸色看。老大你也别太宠着他,宠上天了都。” 可是凌志刚竟然没接他的话茬,一旁的陈彪就笑了出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张江和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感,可是凌志刚已经发话了,他也不敢再盯着钟鸣看。陈彪偷偷朝他挪了过来,碰了碰他问:“怎么,你还真看上那小子了?” “我是看不惯他那傲娇样儿,拿着鸡毛当令箭,我刚才跟他说话,他甩都不甩我,还叫我离他远点。” “不过我还真觉得他有这资本。”陈彪看看钟鸣说:“你看那模样身段,真他妈标致,不当小白脸真是可惜了。” 陈彪正说着,忽然看见钟鸣起身站了起来。凌志刚跟张宏远他们喝的正在兴头上,竟然立即察觉到了,扭头问:“你去哪儿?” 这一下正在喝酒的这几个都把注意力转移到钟鸣的身上去了,钟鸣指了指外头:“我去洗手间。” 凌志刚摆摆手,钟鸣就朝外头走。张江和噙着烟紧接着也站了起来,陈彪拉住他:“你干嘛去?我劝你三思而后行,老大明显这对那男学生正在兴头上呢,你可别惹祸上身。”“没事,我做事有分寸。” 张江和说着就尾随着钟鸣一路进了洗手间里面。钟鸣在里头小解,他就在门口一靠,夹着烟吹起了流氓哨。 钟鸣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又把头扭了回去,继续撒他的尿。张江和狠狠吸了一口烟,冲着准备出来洗手的钟鸣问:“你小子知道我是谁吧?” “我不知道你是谁。” 张江和立马就扔掉了他手里的烟,妈的,这小子他是忍够了! “我真不知道你是谁。”钟鸣看见他要动手,似乎有点退让了:“又没人跟我介绍。” “忘了当初是谁把你送老大那儿去的了?”张江和盯着钟鸣的脸,带着一点“银笑”说:“忘了谁把你扒光的了?” 钟鸣的睑色就比较难看了,他当然忘不了,一直记着张江和这张蛇蜴嘴脸。他揪了一段擦手纸擦了擦,然后扔进垃圾桶里头就朝外走。 张江和立马冲过去堵住了门:“妈的,你小子是不是瞧不起我?” “你姓张吧?”钟鸣忽然问:“张什么?” “张江和。”张江和竟然老老实实地自报家门:“江河的江,和气的和。” “张江和。”钟鸣默默念了一声,说:“你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他妈的他没什么事,就是心里不痛快:“你是记着咱俩的仇呢,还是觉得你现在跟了老大身份高了,不乐意跟我说话?” “都不是。”钟鸣说:“我是不愿意跟你这样的人来往。” 张江和眉头一皱,一把就将钟鸣摁到了墙上,钟鸣喘着气推了他一把,可是没能撼动张江和分毫:“你干什么?” “你以为老大能对你新鲜几天?还没干你吧?等老大干了你几次,还不就把你扔到脑后头了,你跩什么跩?!” 钟鸣一听这话急了,脸色通红,使劲推他:“要他妈你管,你放开我!” “老大能办的事,我也照样能办,他能把你收的服服帖帖的,我也有这个本事!”张江和忽然松开了他,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的笑:“老子迟早有一天干死你,叫你跟老子横!” 可是他的狠话才刚刚落了地,下一秒头就被人按到了墙上,撞得他耳郭子生疼。他凶狠地回过头来,结果就看见了凌志刚喝的带了些许醉意的一张脸。 028.醉酒事件 钟吗嘴唇动了动,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似乎要看笑话。 张江和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他是怕凌志刚的,对凌志刚从认识就有一种近乎敬畏的感情在,有凌志刚在,他根本就强硬不起来。可是他看见钟鸣用那样一种近乎事不关己的表情看着他,心里头忽然有了一种很奇异的温热感,叫他不愿意在钟鸣的面前低了半分。 他涨红了脸,一句话也不说,凌志刚却忽然松开了他,替他整了整被扯乱的衣领,拍了拍他的头,扭头对钟鸣问:“尿撒完了么?” 钟鸣抿看嘴唇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模样,扭头朝外头走,凌志刚紧跟着出去,只留下张江和一个人靠在墙上,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揉了揉耳朵,才紧跟着走了出去,回到包厢的时候看见钟鸣依旧坐在角落里摆弄他的手机玩,只是时不时地朝他这边看一眼。他吁了一口气,默默地走到沙发旁坐下,陈彪扭头间:“你小子没叫老大逮住你干坏事吧?” 张江和没说话,端起桌子上的一杯白酒仰头就喝干了,想用烈酒驱散一下心底的彷徨。凌志刚却忽然看了过来,慢悠悠地笑着,说:“我跟钟鸣两个,多亏了张江和在中间牵线,要不然我们俩也没机会认识,在这事上张江和算是个功臣,大伙得敬他一杯吧?” 张江和心里头漏了一拍,抬头就看见凌志刚很和气的笑容。他认识凌志刚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凌志刚的脾气他很清楚,这种近乎官方的笑容一露出来他就知道自己要遭殃了。凌志刚率先推过来一杯酒,噙着笑看着他。 张江和想也不想端起来就干了。凌志刚噙着烟往沙发上一躺,冲着陈彪他们说:“你们也别愣着,帮我敬杯酒啊。” 那两个赌场的老板率先给张江和倒了酒,他们俩不清楚这里头的事儿,有些云里雾里的,可是陈彪和张宏远他们多少知道点缘由,可是不愿意拂了凌志刚的面子,一个个都倒了酒,笑呵呵地要打圆场:“这个酒确实得喝,钟鸣这男孩子老大确实喜欢,我们也跟着高兴。” “钟鸣!”凌志刚忽然叫了一声,钟鸣摆弄着手机抬起头来,凌志刚就笑着说:“你也过来敬一杯。” 他们几个人当中,张江和的酒量是最差的一个,又连喝了五六杯,喝的太猛了,一时有点晕乎乎的。钟鸣走过来,凌志刚用下巴指了指张江和:“给他倒杯酒,别人还好说,你得倒一大杯,谢谢他给咱们俩牵线。” 可是钟鸣不愿意给张江和倒酒,他恨透了他,要不是张江和他钟鸣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他对张江和心里头只有恨,怎么还能咽得下这口气还给他敬酒。他随手拿起了一个喝荼的杯子,把瓶里剩下的白酒全都倒了出来,酒杯满了之后多余的就流了出来,顺着桌子往下滴,溅湿了张江和的皮鞋。钟鸣端起来送到张江和的跟前,说:“张哥,我敬你。” 一声哥叫的周围人心里头都跟着发麻了,张江和愣愣地看着钟鸣唇红齿白的一张脸,脑子里有些犯迷糊。酒劲已经上来了,他接过钟鸣手里的酒杯,湿漉漉的酒杯就沾湿了他的手指头,顺着他的手掌流了下来。 “多亏了你我才有今天,所以我得谢谢你。” 张江和又是仰头一口闷了,这一回他是真到量了,喝完之后整张脸刹时通红,眼泪都被呛出来了,捂着嘴一个劲地咳嗽,抹了一把脸躺到了沙发上。男人摆摆手,冲着钟鸣说:“你还坐一边去吧,我们再喝一会儿。” “老大,老大,我……我是真不能喝了,再喝……再喝就瘫在这儿了……”张江和终于求饶了,抹着脸说:“我酒重就这么多,再喝……就丢人了。” “你不是挺有种的么,不还想要泡我的人么?”凌志刚嘴角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放浪不羁地噙着嘴里的烟:“张江和,兄弟,你现在胆子大了,大哥我快罩不住了。” “哪有的事,老大你真会开玩笑,我哪……” 凌志刚脸上的笑容倏地一滞,突然倾身过来一手捏开了张江和的嘴巴,捞着一瓶酒往他嘴里灌,旁边的人都吓傻了。张江和呛得满脸通红,身子不断地挣扎,脸上的神色已经不能用痛苦形容了。钟鸣终于开口了,拉住他说:“你别灌死他了。” 凌志刚这才松开了他,瓶里的酒洒了一地。陈彪脸色有点发白,抬头看了钟鸣一眼,慌忙去扶神志不清的张江和。 凌志刚的模样非常放浪形骸,躺在沙发上,噙着一支烟:“再他妈不老实,我废了你一条腿!” 这场酒喝到现在,再气氛和谐地继续下去显然已经不大可能了,凌志刚杀鸡儆猴一石数鸟,所有的目的也都达到了。那两个赌场老板也言归于好,彼此干了一杯酒,讪汕地走了。凌志刚今天喝的也不少,走起路来有些踉踉跄跄的,陈彪要过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了,醉醒醒地冲着后头的钟鸣说:“丢丢,你过来扶我!” 被人当中叫了小名,钟鸣的脸上是红了又白,可是凌志刚明显是喝的有点高了,他也不敢得罪,怕凌志刚再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情来,赶紧跑了过去,扶住了凌志刚的一条胳膊。 谁知道凌志刚的整个身体一下子都倾斜了过来,搂住他的肩膀,那姿势拿捏的异常精准,看起来似乎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可是钟鸣却没有觉得吃力。他扭头看了一眼凌志刚,就见凌志刚的眼睛里带着一点点喝醉的人不会有的光亮。 凌志刚这是借着酒意要占他的便亘,他扭过头来要亲他的脸,钟鸣赶紧躲了过去,有点恼羞成怒:“你老实点。” 他们出了门,已经有人将凌志刚的车子开了过来。张宏远站在车门边说:“你喝了那么多,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凌志刚站直了身体,说:“你们先走吧,我在车里缓一会儿就过来了。” “可是我看还是找个人送你们吧,老大今天可喝了不少……”陈彪说:“要不我来送吧?” “你他妈哪那么多废话,一个个赶紧撤!”凌志刚忽然皱起了眉头,拉扯着钟鸣就往车里头去。钟鸣赶紧爬进了车里面,他其实是想多一个人在场的,他怕凌志刚会在车里头对他耍流氓,喝了酒的男人最容易失控。 张宏远他们几个面面相觑,插着兜说:“那你路上小心点……钟鸣?” 钟鸣把车窗摇了下来,张宏远就对他说:“你在边上多提醒着点,尽量在车里多坐一会儿,等他酒醒了再开车。” “我知道了。”钟鸣看了一眼瘫在陈彪身上的张江和,问:“他没事吧?” “喝多了,睡一觉就没事了。那行,我们先走了,路上小心点。” 凌志刚坐进车里头之后就没有再说话,而是真的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这是条繁华的街道,路上行人和车辆如同流水一样不曾断绝。钟鸣透过玻璃看着外头的行人,那些路过的车照过来,他脸上的光晕也跟着明了又暗。他心里头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想趁着凌志刚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掉。 冒出来这个想法之后他浑身的血液都激动的要沸腾了。他紧张的抓了抓自己的衣角,然后偷偷地转过头来,想去打量一眼凌志刚。 可是刚转过来一点点,他就用余光看见了男人精光闪闪的一对眸子,正躺在座椅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他心里头陡然漏了半拍,嘴里的唾沫咽下去,却觉得男人的目光也随着他攒动的喉咙上下扫了一回,他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要跟着颤抖了,说:“你……你待会得把我送到学校去……我跟你说过了,我得等学校的申请表批下来才能跟你过去住。” 凌志刚忽然问:“以前有没有人称赞过你的长相?” 钟鸣“啊”了一声,等到反应过来,语气已经强硬又得意,有意跟他对着干:“很多。” “那从现在开始,我也成为那‘很多,中的一员了。你长的很好看,让人很难不心动的那种。” “你喝多了……” 男人忽然扑了过来抱住他,顺便堵住了他的嘴唇。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灵活的舌头趁看他惊慌的时候钻了进来,热情而缠绵,逗弄着他的舌头和口腔。钟鸣挣扎着躲避,男人的唇舌就从他的嘴上滑落到他的脖子上,噙住了他的喉咙,像是个吸血鬼,想要咬断他的喉结。 很重的酒味,很重的情欲。 029.杀鸡儆猴 除了凌志刚,钟鸣从来没有跟第三个人接过吻,他在这上头是生手,不一会儿就被凌志刚亲的找不着北了,脑子里只剩下荼蘼的酒气和湿热的触感。所幸凌志刚并没有打算在车里头跟他进一步发展的意思,终于还是松开了他。钟鸣已经有些缺氧了,呆呆地瞪眼看着凌志刚。凌志刚就笑了出来,摸了摸嘴巴说:“下汷接吻的时候你可以用鼻子喘气。” 钟鸣并不是不知道要用鼻子喘气,他只是吓傻了,有点手足无措,他抹了抹自己的嘴巴,说:“哪有……哪有你这样的,亲人的时候也打声招呼-” 凌志刚轻笑出声:“这还要打招呼?行,下次一定提前通知你。” “你没喝醉吧,刚才是装的吧?” “也不全是装的,我今天喝了不少,你瞅都没瞅我一眼,我喝多少你也不知道。”男人竟然流露出一点撒娇的意思,说:“以后你要学着关心我,被包养的人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是不是我得找几个坐台小姐给你上上课?” 钟鸣就恼了,语气终于不再伪善:“那不一样,我不是心甘情愿被你包的,是你仗着权势强迫我,我是没有办法才跟着你。你要想找人关心你,就找个愿意被你包养的,只要你钱给的多,想要她们多关心你做不到?” 凌志刚脸上那一点笑立即烟消云散了,薄薄的嘴唇抿了起来,深邃立体的眉眼变得阴森。 可是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而是伸手发动了车子。钟鸣眼看着周围的景色越来越陌生,才开始紧张了起来,扭头看向凌志刚:“你说了要送我回学校,这不是去我们学校那条路。” “我改主意了,今天我要你陪我睡一觉。” 钟鸣扯开自己的安全带就要推车门,车子高速行驶在路上,周围的光影不断转换,凌志刚怒气冲冲地说:“你敢下去,摔死你!”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就是你强迫我的,我就不是心甘情愿,难道非要我睁眼说瞎话你才高兴?!” 车子一个急转弯停在了路边,钟鸣猝不及防被甩到了凌志刚的身上,吓得他脸色都白了,他见车子已经停下来了,一把扑过去就要去推车门,可是车门已经被凌志刚锁死了,他赶紧扭过头来,大声喊道:“你砍我下去!你不是警察局长么,知不知道你这样是违法的!” 车子停的不是地方,后头立即有车按起了喇叭,凌志刚的情绪已经不能用烦躁和恼怒来形容了,钟鸣几乎躲到了最角落里,抱着自己的书包都带了哭腔:“你敢欺负我我就喊人了!” “你喊!就说我要QJ你,你喊!”凌志刚说舂就打开了车窗户,拽看钟鸣的头发按到了窗口上:“有本事你现在就喊!” 钟鸣的嘴唇都在哆嗦,眼眶里不一会儿就有了泪光。正在这个时候一声响亮的铃声打破了车里的“战况”,凌志刚没好气地接过来间:“什么事,有屁放!” 陈彪在电话那头哆嗦了一下,说:“那个……那个南京路那儿又闹起来了,警局的人都来了……” 凌志刚立马挂断了电话,眼睛里头几乎喷着火。他发动车子,转了一个弯,往相反的方向开了过去。钟鸣似乎要哭了,拿手抹了一把双眼,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在座椅上缩成了一团。车子赶到南京路的时候,果然看见外头停着一辆警车。陈彪马上跑了过来,凌志刚下了车间:“王硕他们俩赌场的负责人呢,喝了老子的酒回来还敢闹?!” “这一回真不怪王硕他们俩,是底下人挑事打起来了,人我们已经关起来了,王硕他们正在里头应付警局的人呢。” 凌志刚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扭回头来看着车里头坐着的钟鸣:“你,下来!” 钟鸣战战兢兢地下了车,看了陈彪一眼,立即就把头给低下去了,那神色已然已经哭过一会儿。凌志刚扭头对陈彪说:“带我见见那个挑事儿的人。” 陈彪就领着他们往里头走,那赌场在外头看起来真的毫不起眼,是两层高的老民房,昏黄的灯照着,因为刚下了一会儿小雪,路上泥泞不堪,又脏又乱。钟鸣只好跟着男人往里头走,一路上只见形形色色的男人,面目看着都不像善类。他将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面,手指紧紧抓着衣料,有一些发抖。 陈彪领着他们直接进了一间低矮的民房里面,那里头站着两三个人,看见凌志刚进来赶紧都退到了一边,叫道:“大哥。” “就是他。”陈彪指着屋子中央被绑在板凳上的一个男人,那人看着也就三十来岁,看穿着也是个体面人。凌志刚看了一眼,二话不说,忽然捞起地上的钢棍,照着那人的膝盖就甩了一棍,那人哀嚎了一声,连钟鸣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了,吓得脸色都白了。 就是这一棍子,彻底断了钟鸣不安分的心。 030.我可以亲你么 钟鸣第一次见识到了凌志刚的残暴,这比凌志刚所谓的霸道更让他震惊。他所见到的凌志刚一直衣冠楚楚成熟稳重,他差一点忘了他坯有的另一个身份,官匪一身,更像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跑了出去,站在门外头昏黄的路灯下头。停了没多久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这一回雪花大了很多,落在他的肩头上。他低着头,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他赶紧扭过头来,看见是陈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刚才没吓着你吧?” 钟鸣摇摇头,眉头却皱了起来:“他怎么那么狠?” “他?你说老大?”陈彪忽然笑了出来,说:“看来是吓着了,这算才到哪儿啊,你以后跟着他,慢慢会习惯的,老大有时候喜怒无常,不过你只要顺着他,他不会把你怎么样,他历来对身边的人都不错。” “历来?”钟鸣看向陈彪:“他以前包过很多男孩子?” “那倒不是,男孩子你是第一个。”陈彪回头朝屋里头看了一眼,声音小了一点:“以前都是女学生,老大比较喜欢学生这类型,凊纯。” 钟鸣抿着嘴巴,忽然问:“那那些女孩子是怎么……凌先生,他是怎么玩腻那些女孩子的?” “时间长了就腻了吧?”陈彪还以为他是担心会被凌志刚给甩了,安慰他说:“不过到你这儿老大就定下来了也不一定,你也不用伤心。” 这话不只说的人不相信,就是钟鸣听了也不会相信,像凌志刚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结婚是一定的,怎么可能跟他走到尽头,要是一个女孩子要说有希望还说的过去,他钟鸣?他自己都不会想,也不愿意想。 陈彪忽然咳了一声,好像里头有人叫他,他冲着钟鸣笑了一下,就回到屋里面去了。钟鸣隐隐约约听见里头有人求饶,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就见凌志刚从里头走了出来,他低着头紧紧跟着,一直上了车。凌志刚系上安全带,忽然问:“我最后再问一遍,你是心甘情愿跟着我的,还是说是我强迫你的?” 钟鸣垂着头,声如蚊蚁一般:“我心甘情愿的。” 凌志刚嘴角扯出了一点若有如无的笑,但是随即就收敛了,一本正经地看向他:“真心话?” 钟鸣点点头,说:“真心话。” 凌志刚忽然又解开了刚系好的安全带,侧过身来对着他。钟鸣警觉地抬起头来,就听凌志刚问:“我可以亲你么?” 钟鸣“啊”了一声:“什么?” “不是你说的么,叫我亲你之前先打个招呼。” 这突如其来的变脸,比七月的天气还要让人匪夷所思。钟鸣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委屈来形容了,怯怯地问:“我能说不行么?” 凌志刚皱着眉头说:“我好像弄错了。你说在亲你之前打个招呼,而不是要我先征得你的同意,没错吧?” 钟鸣眼睛一瞪,凌志刚就抱了过来,说:“钟鸣,我要亲你了。” 男人的话音没说完全落进了他的唇齿里面,带春淡淡的烟草味道。钟鸣的喉咙里似乎有一股气,几乎喷薄而出,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似乎是想哭,微微睁开的眼睛里却都是戾气。 031.我很想念你 可能是他的示弱弃了作用,凌志刚最终还是把他送回了学校里面。钟鸣步履沉沉回了宿舍里面,宿舍里那些个人正围在一起打游戏,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他脱了外套爬上床,躺了一会儿,可是睡不着,宿舍里人来人往,说话的打游戏的不曾断绝,他给他妈打了一个电话,钟妈妈就问:“那钱的事怎么说的? “那个是我们老板砍错了,那不是给我的,是公司的钱,我周末的时候回去会把钱盒回来,您先保存着吧。” 钟妈妈又问:“你怎么了,听声音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一边打工一边学习太累了?” “不是。”钟鸣的嗓子里忽然一热,用被子盖住了头,说:“可能天太冷了,有点不舒服,我现在就在被窝里躺看呢,过一会儿估计就好了。那没事我就挂了,今天特别困。” “那你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之后,钟鸣就翻身向里,呆呆地看着雪白的墙壁。墙上贴着他的一张日程表,明天他们的课只有一节,是下午的。 等到宿舍完全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钟了,这迹是因为是冬天,要是在夏天,宿舍通常到了凌晨也静不下来。他偷偷从上铺爬下来,在下头的书桌旁坐了一会儿,扭头看见外头的雪还在下着,他就推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阳台上有个小板凳,他就坐了下来,靠着门窗,看外头被大雪笼罩的校园。金黄色的灯光照着地上泛春金光的雪,所有的宿舍都陷入了黑暗当中,下了雪的夜晚总是让人格外贪睡。 钟鸣在外头坐了一晚上,又一个凊晨来到的时候,同宿舍的李恒瞅见他,他已经靠在阳台的门上睡春了。李恒吃惊地从里头敲了敲玻璃,钟鸣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眼睛红红地朝里头看了一眼。东方的天空已经亮起了一点曙色,照在他有些苍白的睑上。 “你怎么在这儿睡起来了?” “哦……”钟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要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两条腿都已经麻掉了。李恒赶紧把阳台的门推开,问:“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腿有点麻。”钟鸣揉了揉眼睛,说:“可能昨天太困了,在阳台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这么冷的天也能在阳台上睡着,没冻着吧?我看看。”李恒说着就伸出手来,往他额头上探了探。他扯着笑伸手挡了一把,李恒触碰他的手立即缩了回去:“这么凉!” 钟鸣搓了搓手掌,赶紧钻进了屋里面,楱室里头开着暖气,一瞬间他竟然有些不适应。洗漱之后他就去食堂吃早饭,没想到正好碰见他们班长,正和他女朋友在那儿吃饭,看见他赶紧招手说:“钟鸣,你申请校外住宿那个已经批下来了,我刚才托你们宿舍的王翔给你盒回去了。” 钟鸣本来咬着一个小笼包正吃春呢,嘴上一哆嗦,那小笼包里头鲜美的汁液就流了出来,烫的他“嘶嘶”只抽冷气,他班长就笑了起来,钟鸣也跟着傻乎乎地笑了出来,走到餐厅外头的台阶上,看着外头白茫茫的一大片。 他站在台阶上把手里剩下的包子吃完,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他觉得暂时先不告诉凌志刚他校外住宿申请已经批下来的事情,瞒一天是一天。 这个决定做出来之后,他就跑去阅览室看书了,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特意找了一本娱乐类的杂志来看。可是在那本杂志上面,他竟然看见凌志刚的名字! 一开始钟鸣还以为自己是看花眼了,结果他仔细看了看,确定那杂志上说的凌志刚,就是他所认识的凌志刚。 那部分内容讲的是一个模特出身的女明星,和凌志刚传过绯闻,只是杂志上刊登出来的照片很模糊,只看到隔着咖啡厅的玻璃有个男人和那个女明星对窗而坐,那个女明星往前倾着身子,似乎在往凌志刚的嘴里头喂食。 这个死变态,臭流氓,原来早有前科,玩弄人的感情已经是惯犯了! 他把那一夜翻过去,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忍不住又翻了回去,似乎想确定一下那照片上男人到底是不是凌志刚。正在看的时候,对面忽然坐下来一个人,他本能地缩了一下脚,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他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却看见凌志刚拿着一本杂志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几乎立即的,坐直了身体,警惕地看着他对面的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 “你怎么来了?” “去你们宿舍问了你同学,他们说你一定在这儿看书,我就过来碰碰运气。”男人微微一笑,说:“你不用管我,继续看你的书。” 钟鸣反应过来,赶紧伸手盖住了自己正看的内容,可是凌志刚已经瞄到了,嘴角微微一提:“那不是我,媒体乱写的,是我朋友,正好我也在场,就因为这点破事,我还差点挨了领导批评呢。”钟鸣捂着书的手终于拿开,小声说:“我怎么看着像你呢,这女明星挺清纯的,很对你的胃口。” 凌志刚笑的就更愉悦了,唇角带着迷人的纹路:“吃醋了?” 钟鸣“切”一声笑了出来,露出几分轻蔑的味道。他抬起头来,对上了凌志刚的眼睛。 他才发现,原来凌志刚有一双这么迷人的眼睛,望着他的时候,似乎有一种浓的化不开的深情。即便他们两个都知道,他包养他只是一时新鲜,与爱情无关。他把眼神移了过去,看见阅览室的门口有人在拍打身上的雪花,然后就听见男人用轻微而迷人的声音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我想了你一整夜,几乎没有睡着。” 032.被凌禽兽逮了个现行! 这是钟鸣第一回听见别人对他讲这样缠绵的情话,竟让他心里头淳现出情人之间才有的那种亲密的濡湿。他有点臊的慌,耷拉着眼皮子,指着杂志上的那张照片说:“我……我看过这个女明星演的电视剧……” 他自以为自己的这招声东击西很有作用,却不知道凌志刚已经是情场老手,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局促和慌乱。男人心情大好,轻声笑了出来,随手翻开了自己面前的那本杂志来看。钟鸣抬头偷偷打量了一眼,发现凌志刚看的是军事科技。 这个男人,似乎没有温柔的时候,工作的时候面对的都是凶杀暴力,好不容易休息了,看的也是坦克大炮。 可恰恰就是这样的男人,对着他时又会突然流露出出乎意料,突如其来的深情和温柔。 钟鸣看不透凌志刚,因为看不透,所以对付的时候也乱了阵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是一个骄傲的男生,可是在最开始面对凌志刚的时候,却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软弱和怯儒。 他们在图书馆里头一坐就是一个多钟头,等到出来的时候,外头的雪已经停了,时间已经到了上午的十一点,学校的餐厅已经开始有同学吃中午饭。凌志刚说:“咱们出去吃吧。” “不了,你先走吧,我在学校里头吃就行了。”钟鸣把围巾围上,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好,几乎全副武装:“我下午还有课,中午还想午睡呢。” 没想到凌志刚却停下来,说:“那也行,我在也在学校吃吧,好多年没吃过学校的饭菜了,还真有点怀念。” 凌志刚的脸皮这些年早就练出来了,而且他天生性格就这样,强势而且自信。钟鸣说:“学校的饭菜我怕你吃不惯。” “你是不想跟我一块吃吧?”凌志刚单刀直入:“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咱们都在学校吃,要么咱们出去吃,我大老远跑过来,你还给我吃闭门羹?” “我是为你着想,你爱信不信。” 凌志刚没有饭卡,刷的是钟鸣的,他端着盘子来回绕了两圈,说:“你们学校的伙食怎么这么差劲,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艰苦朴素的这一套? “我早就说了叫你出去吃,你偏偏要跟我在这儿吃。”钟鸣好像终于抓住了把柄:“你要不想吃干嘛还打这么多菜,都浪费了。” “以后你老老实实跟着我,我给你吃香的喝辣的,顿顿都让你挑着吃。我看你太庾了,多少斤?” 吃香的喝辣的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十足十的一个没文化的暴发户。钟鸣头也不抬,说:“一百一。” “那得再吃胖点,我不喜欢瘦人,抱起来不舒服。” 凌志刚说着,就把他盘子里的肉夹了过来,说实话钟鸣是有点心疼的,他在吃上非常节省,而且本身就不是贪吃肉的人。凌志刚这一顿花的钱顶他一天的花销了,要是他自己吃,绝对不会买这么多肉菜。十一点就吃中午饭还是有点早的,餐厅里没有几个人。钟鸣坐在那里吃的慢吞吞的,凌志刚吃完之后喝了一杯热豆浆,他还在那里收拾盘子里的残局。他这一顿因为凌志刚的关系,吃了比平常多的多的肉,肚子里头有点撑,可他还是吃完了,舍不得倒掉-凌志刚给他也递了一杯豆浆,他却皱着眉头说:“我不喝豆浆,不喜欢这个味道。” 凌志刚也没强迫他,又去给他买了一杯粥过来。钟鸣握在手里站了起来,说:“那我回宿舍了,你开车注意点。” “要回去?” “我要午睡,我说过了。” “现在才几点?”凌志刚看了看表,说:“还早呢,再呆一会儿吧。要不你去我那儿睡吧,反正离的也不远,上谍前我过来送你。” 钟鸣当然不肯,说:“筲了,就在这儿多坐一会吧。” 他说着就又坐了下来,可是不知道要跟凌志刚说点什么。凌志刚也不说话,就是那么时不时地看他一眼,似乎漫不经心,又似乎是满怀心思的。他如坐针毡,于是找了个话题,问:“昨天那个人……你平时都这么凶么?” “你说我昨天打的那个?”凌志刚从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支,吸了一口说:“你不懂,不凶一点,我这把椅子还能坐稳了?”他接着又说:“不过我不会对你那样……尽量不会对你那样。” “那个人犯什么事了,你要那么打他?” “犯什么事了……”凌志刚嘴角扯出了一点笑,说:“你很关心这个?” “也不是……” “你是在没话找话吧?”男人噙着烟说:“其实你不必这样,我也不喜欢多话的人,我想见你的时候,你在我身边老老实实坐着就行了,与其听你说话,不如我说你听。” 钟鸣是后来才明白高处不胜寒的意思,凌志刚其实很需要一个倾听者,一个他相信的倾听者。他伸手蹭了蹭虽子,说:“那……那你说,我听着。” “你的校外住宿申请批下来了么?” 钟鸣摇摇头:“没有,哪有那么容易,我早晨去图书馆的时候还碰见我们班长了呢,我们班长说我们学校不鼓励学生租房子在外面住,要调查了一些愔况才会批准,怎么着也得一星期吧。” 凌志刚吐了一口烟,烟雾缓缓飘到钟鸣的跟前,他看见钟鸣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就把身子往后头倾了倾。这时候吃饭的同学陆陆续续多了起来,钟鸣就有点坐不住了,怕遇见熟人会尴尬。正在他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不远处突然有人叫道:“钟鸣!” 钟鸣回头一看,就看见他们宿舍的那几个端着餐盘过来了。他赶紧站了起来,有点惊慌。李恒他们看了凌志刚一眼,钟鸣赶紧说:“他……这是我一个远方表叔……。” 一个“表叔”叫的凌志刚的眉头微微蹙起来一些,可随机就舒展了下来。凌志刚冲看他那几个舍友笑了笑,王翔他们打了招呼,就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你们吃完了?” “吃完了,这就走了。”钟鸣说着就收拾起桌子上的餐盘,凌志刚也跟着站了起来,却听见王翔喊道:“对了钟鸣,咱班长今天早晨让我给你把你的那个校外住宿申请领回去了,我放你桌子上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要出去住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钟鸣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倒是男人替他接了话,说:“他要搬到我那儿去住,我在学校附近有套房子,在那儿住比在学校住方便,离的也不远丨 他红着脸对上男人的眼睛,男人笑的非常绅士,说:“以后你们有空可以去我那儿做客。” 钟鸣没想到自己撒谎也会被抓个现行,他自从遇见了凌志刚之后就有点走霉运,事事皆不如意。他紧紧追着男人出了餐厅,慌张地解释说:“凌先生,我不知道申请批下来的事,我没骗你,我碰见我们班长的时候,他真的说要一个星期才批的下来,我……” 凌志刚插着兜停了下来,他赶紧也停了下来,紧张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凌志刚。 男人站在餐厅门口的积雪里头扬扬下巴:“先把你围巾围上。” 钟鸣围好围巾,拉好羽绒服的拉链,外头天冷,他有点发抖。 “这是第一次,我不计较,下次别这样了,记住了?” 很温柔的语气,睑上却面无表情,比外头的天还要冰冷。 钟鸣鼻子酸酸的,懊恼的厉害,点点头说:“记住了,我以后不会了。” “我知道你只是说说应付我,没真往心里去。”男人低头看着他:“你以后也可以说谎骗我,只要你能骗得住,我就无所谓。但是别叫我看出来,要不然你没什么好下场。”起来:“另外,我还想告诉你。我知道以前有很多女人,她们跟着我一开始要么是因为慑于我的权势,要么就是为了我的钱。但是她们没一个到最后还是因为这些原因跟看我的,你与其费尽心思躲避我,不如趁着我还喜欢你,从我这儿多捞一点好处,别到时候人财两空,怪我对你不够意思。” “回去收拾你的东西,晚上自己打车去我那儿,我就不过来接你了。” 033……美男也有诡计 眼看着男人要走,钟鸣赶紧喊道:“那个……我怎么联系你……我没有你的电话……” 凌志刚转身伸出手来:“把你手机给我。” 钟鸣就把自己的诺基亚递了过去。男人将他的手机接在手里,明显有点嫌弃他的手机那老气横秋的样式,眉头皱了皱,输入了一个号码,紧接看男人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凌志刚蹭了蹭鼻子,把手机还给了他:“把这个号存上,以后少不了联系,到那儿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出来接你。” 刚才还说的牛气哄哄,要他自己打车去他那儿呢,这一会儿又肯出门接他了。钟鸣把手机接过来,可是他刚才已经被凌志刚盛气凌人的一席话震住了,这一回很老实,点点头说:“哦。” 钟鸣是怀着一种非常复杂的心情回宿舍收拾东西的,弄弄这儿弄弄那儿,半天也没收拾多少东西。他们宿舍的那几个吃饭回来,王翔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热情地问:“要不要我们帮你搬东西,很多东西吧?” “不多,他……我表叔说了,只要带几件换洗的衣裳就行了,我也在他那儿住不了多久,还会回来的。” 凌志刚对他能有几天的新鲜,说不定跟他上了床之后很快就厌烦了。只是想到上床,他就想到凌志刚曾经说过的要干他的地方,浑身不寒而栗。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凌志刚真要干他那个地方,那么脏,他怎么会不嫌弃?何况……何况那地方还那么小、…… 他微微红了脸,决定去学校的电子阅览室上网査一査,看看那个凌志刚有没有骗他,男人之间亲热是不是真的要用那个地方。 所以他收拾好包袱之后就跑去了电子阅览室上网。可是电子阅览室里头的人太多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在那儿激动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有勇气去搜寻任何跟同性有关的话题。磨蹭了一个多小时,他终于还是放弃了,直接去教室上课。 可是心里头装着事儿,钟鸣哪能听得进去谍。张媛媛看他六神无主地样子,小声间:“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我肚子疼……”钟鸣偷偷往讲台上看了一眼,他坐的是最后面,靠后门很近,他冲着张媛媛小声说:“我上个厕所,老师如果问起来,你帮我说一声。” 张媛媛点点头,他就趁着老师不注意的时候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直接跑到了电子阅览室里头。现在是上课时间,可是阅览室里的人还是非常多。他在外头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不能冒险,这不是小荜,要是被人看到他就不要活了。 于是他就跑出学校,来到了学校外头的网吧里面。网吧里的人就少了,一排就那么两三个人。他找了一个最角落的地方坐下来,打开电脑,小心翼翼地探査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上网搜了“同性性行为”几个字。 结果只看了一会儿他的脑子就惽掉了,心跳声简直霖耳欲萤。他很少接触性方面的知识,下半身竟然有了点反应,因为关于性行为方面的知识,语言有时候比较大胆银秽,那都是他没见过的。他面红耳赤,赶紧把网页关了,抬头却看见网管在对面的机子上,似乎在打量他。 他轻轻咳了一声,赶忙打开了一个很正常的网页,可是坐了一会儿,他的好奇心就又上来了,他想知道的更多一点,于是又偷偷搜了相关的知识,结果这一回他就看见了两个男人做爱的图片,光溜溜的都什么都没有穿,一个男人扶着另一个男人的腰胯,好像是动物一样交苟的姿势。 那一刻的震惊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即便他已经在脑子里头幻想过,建设过这个画面,可是真正看到的时候,他还是蔟惊了,像是初中时候第一次知道了性,羞耻而又兴奋。他咽了口唾沫,觉得脸上热的厉害,按着鼠标的手指头都在跟着微微颤抖。正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对面忽然来了一个人,他吓得赶紧关上了那张图片,大冷的天,他居然出汗了。 那人也是来上网的,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钟鸣抿着嘴巴点开了一个时事新闻,可是他还是觉得心虚,怕对方会看出他的异样,就点开了一个政治新闻,某国总统访华,各种官员陪同参观天安门。 身边多了一个人,钟鸣接下来就只有老老实实上网的份了。他上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还要上课,赶紧下了机,然后以参加学校运动会的速度往教学楼里头跑,可能是他脑子里头太乱了,跑的也太快,一个不留神,直接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栽了个嘴啃地。 就是这么一栽,竟然把钟鸣的脑子栽清醒了,他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来逃避凌志刚对他的“摧残”。 ——成一个伤残患者。 他要是受了伤或者生了病,凌志刚那人就算再禽兽,也不可能还要上他吧? 钟鸣觉得这是他用来自保最好的方法了,简直激动的不行。他往四周看了一眼,受伤什么的有点划不来,他也不舍得对自己下那么狠的心,可是生病应该很容易吧,这么大冷的天,想感个冒发个烧应该不是难事吧? 他也不朝教学楼里头去了,站在教学楼外头的空地往周围看了看,发现右前方有一丛小树林,种满了冬青树什么的,还有好大的一丛竹子。他趁着周围没有人,赶紧跑了过去,钻进竹子里面,找了一块空地躺了下来。 躺了一户儿他觉得没什么疗效,就把羽绒服给脱了下来。身下的积雪很快就被他的体温暖化了一大片,浸透了他的毛衣。他哆嗦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很荒唐,可不是很荒唐么?他钟鸣生来行的端坐的正,一点坏事也没干过,凭什么无怨无故要受这种罪?而且还是自己心甘情愿没人逼迫就过来受这种罪!他冻得上牙打下牙,哆嗦着小声骂道:“凌志刚,你等着,我现在吃的苦总有一天我叫你偿还回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竹子丛里面藏了多长时间,等到两只手都麻木的时候,他愣是一个喷哒没打,摸摸额头,也没有发烧的迹象。他打了个滚,趴在了雪地上,张嘴咬了一口雪在嘴里头,就在这时,竹子忽然哗啦响了一声,上头的积雪哗哗啦啦掉下来,全掉在了他的身上,他一个激灵爬了起来,赶紧吐掉了嘴里融化掉大半的雪,就看见他们学校的一个环卫工人,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妈,好奇地看着他。 “同学……你……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我……我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玩……无聊,来这看看……我来看竹子,我们老师说竹子冬天跟夏天不一样……我已经看完了,我……我这就出去……” 他结结巴巴说不成话,讪汕地笑舂往外头走,那环卫大妈赶紧拉住他,一睑迷惑地指了指地上的羽绒服:““小伙子,你衣裳坯没室呢。” 钟鸣的一张睑就红透了,汕汕地弯腰把自己的羽绒服拿起来,披在身上。他的毛衣上头沾的都是雪,就那样打都没打直接用羽绒服罩住了。脱衣裳这种事他觉得他还是让解释一把,免得让那位大妈觉得他是个神经病。他抹了一把脸,说:“太热了,这个……我来的时候……来的时候是跑着来的,出汗了,就把衣裳脱了,呵呵呵呵……” 他边说边出了竹林子,宭迫的要晈舌头-他想那环卫大妈一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大冬天地偷偷躲在竹丛里头,还脱了衣裳! 想到这儿他心里头跟火燎似的,就在这个时候,他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这第一个喷嚏出来,后面几个就活蹦乱跳全屁颠屁颠地跑出来了,打的上气不接下气,口水都震出来了。妈的,丢了这么大的人,总算是见点效果了! 凌志刚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问他到哪儿了,出学校了没有。 钟鸣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平生最嗲的语气,湿湿的,娇娇的,眉眼还故意蹙成了一团,虽然对方根本就看不见。 “凌先生,我……我生病了,头重脚轻,恐怕去不了你那儿了……” 034.凌禽兽发怒了 电话那头凌志刚沉默了一下,间:“现在还在学校里头么?” “嗯,课都没上,身上太不舒服了。” “去学校大门口等我,我这就开车过去。” 钟鸣当然不可能老老实实地跑到大门口去等着凌志刚。他觉得既然自己已经有了牺牲,就得享受一下自己牺牲换来的劳动成果,于是他就懒洋洋地回到宿舍,钻进了被窝里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顺便把自己的手机给关掉了。 这样的逃避似乎有点得不偿失,而且不是长久之计,可是钟鸣还是为自己牺牲健康赢得的短暂安宁感到洋洋得意。他眼皮子有点烫,好像是发烧了,可这是钟鸣生平第一次为自己生了病感到庆幸,他从小到大只要感冒都得个把星期不能好,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细细筹谋了。他在被窝里头躺了一会儿,突然又担心自己这一回付出的代价太大,万一再发烧烧坏了脑子,那不是赔大发了? 想到这儿他赶紧又从床上爬了起来,翻箱倒柜从抽屉找出来一包上次感冒发烧时吃剩下的药,倒了一杯水把那药吃了,他又怕万一一副药就把他好不容易得上的感冒扼杀在摇篮里,只吃了三分之一的量,然后爬上床呼呼大睡。 昨天晚上在阳台上冻了一夜,身上已经有点不爽快了,这又在雪地里头折腾了一番,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钟鸣沉沉地睡了过去,终于在自从遇见凌志刚之后,第一次睡了一个安稳觉,又深沉又美满。 凌志刚开车来到学校门口,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钟鸣的影子,打了个电话,居然也没有人接,心里头就有点不大高兴了。他一开始心里头冒出的念头是:这小子是不是跑了? 不过不一会儿他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钟鸣那小子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懂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道理,再说凭他凌志刚的人脉手段,钟鸣那小子就是给他一双翅膀,他能飞出他的五指山?排除了钟鸣可能逃跑的可能,凌志刚心里头就有点担心了,他先去了一趟校医院,可是没见钟鸣的影子,就回到车里看了看贴在车玻璃上的课程表,直接去了钟鸣这节课所在的教室。 这时候正是下课时间,他一眼就认出了跟钟鸣比较熟悉的张媛媛。张媛媛也是记得他的,看见他赶紧站了起来,从教室里头跑出来说:“你好,你是来找钟鸣的么? “他在么?”凌志刚说着往教室里头看了一眼,张媛媛摇摇头,说:“刚上谍的时候他说他要去厕所,可是一直没见他回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刚才我们老师还点名了呢,还是别人帮他答的到。” 凌志刚沿着那层楼道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钟鸣的半点影子,他又问了问其他几个同学,他们都说不知道。凌志刚的耐性渐渐地就所剩无几了,抽了根烟来到教学楼外头,又给钟鸣打了一个电话,结果电话里头还是那一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找不到人可能还事出有因,电话恰好也关机就是明显的故意行为了,气的凌志刚一把将手机扔进了车里头,脸色难看的厉害。 学校那么大,这小子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呢,凌志刚夹看烟猛吸了一口,随即就扔在地上,原本火红的烟头碰见雪水“剌啦”一声响,立马就成了灰烬,男人用皮鞋狠狠地碾了,眼睛里的暴戾无法遮掩:妈的,等他找到了这个不听话的王八羔子,非把他操个稀巴烂不可!! 035.你小子活腻歪了! 凌志刚回了教学楼,刚走到教室门口上课铃声就响了,他赶紧叫住张媛媛:“同字,你等一下!” 张媛媛赶紧跑了过来,问:“还没找到他么?我刚才给他打了个电话,也是没人接。” “钟鸣走的时候,你看他的样子,像是生病了么?” “生病?”张媛媛想了想,说:“没有吧……他只说要上厕所……不过他最近确实有点心不在焉的,脸色不太好。” 凌志刚看看手表,问:“你知道他会去哪儿么,他曾说他生病了,身上不舒服。” “那可能去校医院了吧。”张媛媛似乎也有些吃惊:“他也去不了哪儿,如果不在医院,可能就是回宿舍去了吧。” 凌志刚听了眉头微微一皱,他虽然觉得钟鸣既然打算跑了,回宿舍的可能性就不大,可还是打算去碰碰运气。他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那我去找找,麻烦你了。” 张媛媛被那笑容晃了一下眼睛,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其实对男生的偏好正好在钟鸣跟凌志刚中间游移。钟鸣是大一或者初高中女生的菜,凌志刚是成熟女人的选择,她这十九二十的年纪,对钟鸣那样的男生会心动,对凌志刚这样的男人其实也没什么抵抗力。她站在教室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凌志刚下了楼,教室里一个女生小声喊道:“媛媛,媛媛,上课啦!” 她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跑进了教室里面坐下。叫她那个女生笑的神神秘秘地,问:“谁呀,长的真帅!” 在她们这种师范类的学校,漂亮女生被社会上的有钱男人包养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张媛媛知道那女生为什么笑的那么暖眛:“你别瞎想,他是钟鸣的亲戚,来找钟鸣的,可是钟鸣不在。” 钟鸣对凌志刚的到来好像有预感一样,他本来睡的挺沉的,突然不知道怎么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竟然有点看不清东西。他把手机打开,看了看时间,发现他才睡了半个小时都不到,手机刚打开没多久,提醒他未接来电的短信就一条一条蹦了出来,他重新躺了下来,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抱着被子往外头看,看见外头已经有点黑的天。 凌志刚下了教学楼就直奔男生宿舍。钟鸣他们宿舍的管理员管理的非常松散,基本上处在不闻不问的地步,除非有人从宿舍搬东西出来,才会叫他们签个字问两句,一般情况下那俩女管理员就是坐在一块唠家常,说说谁家的孩子要考大学了,谁家的孩子要娶媳妇,或者今天穿的衣裳好不好看。凌志刚一马平川到了钟鸣他们宿舍门口,果然看见钟鸣他们宿舍的门没有上锁, 里头有人,而且是他找了半天的小王八羔子。 大庭广众之下,到底是在学校里头,凌志刚打算暂时忍忍回头再算账,于是他尽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伸手敲了敲门,叫道:“钟鸣?”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他伸手试探性地推了推门,发现房门竟然是从里头反锁上了。 凌志刚终于忍不住了,使劲拍了一下,大声叫道:“钟鸣,把门开开!” 钟鸣听见凌志刚的声音,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生了病的人心跳总比平常剧烈很多,他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砰”跳的欢快,身子都缩到了床的角落里面。外头男人又叫了一声,钟鸣几乎扛不住压力爬下床去开门,可最终还是被他硬生生给忍住了。这时候去开门无异于把自己送到砧板上任人鱼肉,他硬生生把自己折腾病了,可不是为了这种结果。 于是钟鸣牙一咬,伸手给了自己“几巴掌”,等到脸颊被拍的热乎乎的,赶紧捂着被子躺了下来。 这最后的无人应答终于让外头凌志刚的忍耐到了极限,薄唇抿的紧紧的,脖子上隐隐露出青筋,他幽幽地后退几步,伸手蹭了蹭鼻子,突然锰地转回身,大长腿往门上一踹,就把钟鸣他们宿舍的房门给踹烂了! “咣当”一声,整个楼道都震耳欲聋,钟鸣他们宿舍的门是那种中间填玉米芯的夹心门,被他生生踹出了一个大窟隆,门后头的插销也被震飞了,“啪嚓”一声打在了宿舍的铁床腿上。门外头凌禽兽虎虎生风,踩着碎屑就走了进来:“你小子是他妈欠操还是活腻歪了?!” 036.美男计 男人那么一吼,钟鸣只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死死抓着被子不撒开丨 凌志刚大踏步走到他床下,一把将钟鸣身上的被子拽了下来:“你给我从床上下来!” 这时候再装睡似乎已经有点不合适了,钟鸣浑身只穿了一身秋衣秋裤,暴露在空气当中冷的直哆嗦。他暗暗吸了一口气,终于睁开了那双迷蒙的眼睛,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慢腾腾地转过身,脸色红扑扑的,眼睛湿湿的,像是没有焦距。 这种“落魄”的模样让凌志刚吃了一惊,可是他心里头的怒气还在,声音依旧阴沉:“你给我下来。” 钟鸣“哦”了一声,尽重装出一副辨不清是非的模样,慢腾腾地摸索到上铺的扶手,然后顺春梯子往下爬。男人似乎有点紧张,手臂微微张开了一些,似乎打算接他一把。钟鸣抿了抿嘴巴,手掌不着痕迹地微微一松,“哎呀”叫了一声,就从梯子上掉了下来,直接掉在了凌志刚的怀里面。 这男人的胸膛真宽,把他接了个结结实实,手臂拢着他的腰,喊了一声“小心”。 事情到这个地步,钟鸣的差事已经做完了,于是很自然地闭上了眼睛,然后把眉头皱起来一点点,仿佛不堪病痛的折磨。 凌志刚的一腔怒火转瞬间化为乌有,紧张地拍了拍钟鸣的脸颊,叫道:“钟鸣?” 触手却是火热滚烫,他一心想要收拾的王八羔子,已经快成了烤全羊,浑身热的厉害。 钟鸣在被男人抱到怀里面的时候,心里头竟然轻轻抽搐了那么一下下,基子里似乎有点酸。他变成这个样,全拜面前的这个男人所赐,可是这个男人的怀抱,却让他心里头滋生出一种奇异的温热。 他长大了之后,再也没有被别人像这样抱过,这种体验让他一时无所适从,新鲜却也惊恐。 他“睡”的那么沉,眉毛很清秀,仿佛眉毛根根都条儿顺,漆黒的睫毛在眼睑上留下一个阴影,给人一种温柔和气的假象。这样脆弱的,温顺的男学生,叫凌志刚再也狠不下心来。他本来就挺喜欢他,一个男人再狠羞,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也会变得温柔,虽然这种喜欢,或许也只是一夜风流的喜欢。可是他怀里头的这个男孩子,确实老实的让人可怜。 其实钟鸣在一开始跟凌志刚在一块的时候,是非常懦弱的,反抗的手段也不高明,基本上是以牺牲自己为前提。只是后来就不行了,先是时不时地冒出来一点剌儿扎扎人,再往后脾气就越来越大,最后直接骑到了凌志刚的头上。 不过这也怪不了别人,都是凌禽善自己宠出来的。钟鸣所做的也不过是见风使舵,而且话说回来,钟鸣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个老实巴交的多巴佬,该有的傲骨不该有的骄纵,他统统都有。 他不是个圣母似的白莲花,也不是顽固不化的硬石头,他就是个小弹簧,你弱他就强。是弹是缩是进是退,全看对方怎么样。 037.帮钟鸣打热水 凌志刚把床上搭着的羽绒服给钟鸣拿了下来披在他身上,钟鸣软绵绵的,几乎整个人都靠着他,他就抱住他,小声说:“听话,先把衣裳穿上。” 钟鸣昏昏沉沉地穿上羽绒服,凌志刚又拿围巾给他围上,给他戴上帽子,才背着他出了门。钟鸣忽然抓了抓他的肩膀,说:“门……门还没锁呢?” 凌志刚又回头锁上门:“刚才穿个衣裳你都浑身软绵绵的,我还以为你烧的不省人事了呢,看来还清醒着呢。” 钟鸣赶紧趴在了凌志刚的背上,哼哼了两声,表示自己的一时清醒只是假象。他对自己的演技还是有信心的,他们系里元旦晚会排话剧,他还是男一号呢。 凌志刚背着钟鸣一路下楼,这一回宿舍那俩管理员阿姨总算长眼睛了,赶紧站了起来,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他生病昏过去了,我得带他去医院!” 那俩管理员慌张地有点手足无措,凌志刚走到门口忽然又回过头来:“那个,他昏过去的时候是在宿舍里面,把门从里头锁上了,我怕耽误救人就把他们宿舍的门给踹坏了……” “没事没事,先救人先救人,你知道我们校医院在哪儿么,要不我带你过去吧?”在这个时候,钟鸣他们宿舍的管理员充分发挥了以人为本的良好作风。凌志刚赶紧道了一声谢,紧跟着那管理员往外头走。他跟那管理员说宿舍门的事儿是有原因的,他当了那么多年警察,办事已经有经验,知道宿舍楼道里都有摄像头,他踹门的时候一定被录下来了,早点说,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到了医院医生立马给钟鸣挂了个点滴,这期间钟鸣已经是真烧糊涂了,眼皮子烫的合不拢,眼角都是湿乎乎的,挂了好一会儿的针才缓过来。他扭头看见旁边有个女生也在挂吊针,可是人家用一个暖宝宝压着吊针线,防止吊瓶里头的药水太凉输进身体里会不舒服。钟鸣原来还没什么感觉,看了之后忽然觉得身上冷了,就拍了拍身旁的凌志刚。凌志刚正在看短信,看到他拍就扭过头来,说:“醒了?我看你刚才都快晕过去了。” 钟鸣也不搭话,伸手指了指旁边那女生身上的暖手宝。那女生就冲着他笑了笑,说:“这个是暖吊针用的,冬天太冷了,输液都用这个。” 钟鸣就用沙哑的声音说:“我也要用这个。” 凌志刚关上手机,问那个女生:“同学你在哪儿买的这个?” “不用买,其实用不着暖手宝,你去问护士要一个空的吊针瓶,然后装上开水,凑合着也可以用,你看好多人都用那个。” 凌志刚站起来往旁边看了看,果然看见还有几个人,都是用吊针瓶充当了暖手宝。他就把那个护士叫了过来,指着对面说:“麻烦你给我拿个空瓶子……” 那护士搭眼一看就明白过来了,给了他一个空瓶子,然后指了指门外头的一栋大楼:“去那儿,那儿有个开水房,你去那装热水。” 凌志刚似乎有些不适应干这些活儿,咳了一声,回头看了钟鸣一眼,钟鸣已经闭上了眼睛,手搭着吊针线,眉头有一蹙没一蹙的,凌志刚就心软了,拿着瓶子出了门。 没想到那守开水房的老头子是个老顽固,拦住他要他刷卡。 这时候正是饭点儿,吃饭打水的人特别多,凌志刚被当众拦下来,脸上说不出的尴尬:“我没带卡,我不是你们这儿的学生。” “我知道你不是这儿的学生,我们这儿的学生哪有年纪这么大的。”那老头还挺横,说:“也不是不让你打水,可是你不能插队啊,你看你后头那么多人。” 凌志刚过了半辈子,什么时候办事排过队。可是后头那些同学就有意见了,一个男生大声喊道:“那位大叔,你怎么不排队啊,大家都排队,这么多人!” 凌志刚觉得自己大半辈子的面子这一回都丢尽了,堂堂警察局局长,省城黑帮里头响当当的人物,竟然还要跟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一块排队。他伸手蹭了蹭鼻子,拿着空瓶子直接就进了开水房里头。那管理员赶紧站了起来,大声叫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你给我出来!” 凌志刚全程黑着一张脸,根本不在意旁人的异样眼光和那老头子的叫嚣,接满了水拿着就走,那热水瓶烫的他手掌都红了,他走到医务室里头,随手就把盖好盖子的吊针瓶扔在了床上,说:‘你的热水瓶!“ 可是钟鸣已经睡着了,苍白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倦。凌志刚在旁边站了那么一两秒,终于还是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拿起热水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输液管上压着,手指头蹭了蹭钟鸣的侧脸。 038.抱着上厕所?! 钟鸣这一输液就输了两个多钟头,他是被尿给憋醒的,醒了之后看见凌志刚就在他床沿上坐着,赶紧又闭上了眼睛,打算撑过去。可是活人被尿憋着,这滋味着实不大好受,他忍了十来分钟,终于是忍不住了,撑着胳膊就坐了起来。 凌志刚回头赶紧扶住他:“醒了?” “我……我上个厕所。” 可是他看了看手上还在下着的吊针就为难了。男人站起来把他的吊瓶从架子上解了下来,钟鸣赶紧伸出手来,说:“给我就行了。” “你这样怎么上厕所?你不解裤子?” 钟鸣还是伸着手:“你只管给我。” “我送你过去吧,你还怕我看?” 医务室里头打针的人很多,旁边那个女生听见就笑了出来。这个时候如果再执意拒绝,明显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钟鸣只好挪到床沿上,这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他没穿鞋。 他当时还没有来得及穿鞋,就掉到凌志刚的怀里面去了。男人只顾着给他穿衣裳戴围巾,也忘了要给他穿鞋的事儿,直接背着他就过来了。他当时也是烧糊涂了,脑子里一心想着要折磨折磨凌志刚,竟然没有留意自己是光着脚出来的。 凌志刚低头一看也愣住了,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嘴角随即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抱你去厕所。” 钟鸣本来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就红润了起来,男人却执意如此,伸出手说:“来吧,不用害臊,再说你这针还有大半瓶呢,你能再憋一个小时?” 钟鸣进退两难,抬头看见旁边那女生似笑非笑的神色,就把头低了下来。他们学校的医务室在食堂附近,原来是旧的学生宿舍的一楼,后来挪出来成了医务室,因为食堂西边有个大的卫生间,这儿的医务室里头就没有再设置厕所,所以要上厕所,就得到外头去,有大概两百米的距离。平时还好,现在刚下了雪,又被吃饭的同学踩来踩去,一路都成了黑乎乎的泥水。钟鸣往外头看了一会儿,实在憋的受不了了,暗地里一咬牙,就把头抬了起来。 算了,豁出去了! “那麻烦你了,你把我抱到厕所门口,再放我下来。” 这样已经够他羞耻的了,要是被男人把着撒尿……那他不如死了算了! 男人点点头,就把他抱了起来,竟然是单手,另一只手拎着吊针瓶,力气大的吓人。外头已经很黑了,所幸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盏昏黄的灯照着。钟鸣抱着男人的脖子,心里头翻江倒海,刚走到厕所门口,他就急着喊道:“行了,你把我放下来吧。” 可是男人却突然轻笑出声,抱着他往里头走了两步:“你看看,好像没有下脚的空。” 钟鸣赶紧往厕所里头一看,心里头就傻了半截。 厕所里水更多,好像是下水道被堵住了,冲小便池的水没地儿淌,全流到地面上来了,加上来来往往同学脚底上带来的泥水,地面上脏的惨不忍睹。 男人的声音邪恶的像是撒旦一样:“我抱着你尿吧,反正就咱们两个,你也别不好意思。” 039.上厕所的羞耻 钟鸣知道男人在挪揄他,涨红了脸说:“你以为我不敢?” “我以为你不敢。”凌志刚继续用激将法:“你心里有鬼,怎么敢在我面前脱裤子?” “谁心里有鬼,我这就尿给你看!” 厕所里头的灯是声控的开关,如今里头黑胧胧的一片,全靠外头的灯映射过来一点点微弱的光。钟鸣伸手去扯腰带,恶声恶气地说:“我要是尿你身上你可别怨我。” 男人在黑暗中只是笑,钟鸣想着速战速决,他也实在憋到极点了,憋的膀胱都疼了,他扯开裤子对着小便池就要尿,谁知道男人忽然喊了一声,厕所的灯就亮了。 钟鸣吓的一哆嗦,差一点尿到了手上,可是憋了太久的尿一旦尿出来已经收不住了,他羞耻到了极点,一时脑子竟然有些懵了。 他竟然在男人的注视之下,被男人抱着撒尿!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钟鸣首先怀疑的是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他还发着烧,脑子还不算清醒,云里雾里的,和做梦一个样。 人羞耻到了极点,也就没有什么好再怕的了,钟鸣浑身都在发麻,嘴唇咬的死死的,男人忽然趴到他耳边,呼吸粗重灼热:“丢丢,你在发抖……” 钟鸣涨红的脸一句话也不吭,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尿完了事。 可是憋了太久的人,尿起来反而慢了,整个世界都只有哗哗啦啦的水声,于钟鸣而言幸运的是,厕所里头的灯很快就熄灭了,男人可能也知道已经触及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没有再逗弄他。只是在这个时候,厕所里忽然有人剧烈地咳嗽了一声,刚灭的灯遽然又亮,惊得凌志刚的胳膊也动了一下,钟鸣已经整个人僵掉了。 厕所里有人…… 那人估计老早就在厕所里面了,或许一直忍着,只是一个咳嗽暴露了他,他只好从大便池那儿站了起来,推开门,看了钟鸣他们一眼。 关键时刻还是凌志刚发话了:“看什看,再看老子废了你!” 那人吓得一溜烟跑了出去,脚底下溅起好大的水花。钟鸣毫无征兆的,“呜”地一声哭了出来,是那种很屈辱却又很压抑的哭声。 凌志刚乱了阵脚:“你哭什么?” “……” “别哭了,咱们又没说什么。” “……” “你再哭,要是眼哭红了,回去之后别人岂不是更乱想,怎么跟着我去了一趟厕所,人就哭成这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钟鸣拉上裤子,说:“你就是欺负我,要不是你,我能被人看见这么丢人?” “我好心好意抱着你来上厕所,怎么成恶意了?”凌志刚把吊瓶装进兜里面,双手抱住了钟鸣的身子:“好了好了,你就是脸皮薄,你想,他看见就看见,反正谁也不认识谁,你这么想,很多事也就无所谓了。” 厕所里的灯复又陷入了黑暗,钟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过了一会儿,他才用略显沙哑而愤怒的声音问:“你干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等一会儿……”男人忽然带了一点点自嘲和挪揄掺杂的笑:“刚才看见你那样,我下面就硬了。” 040.大叔和未成年 钟鸣半天没有吭气,以为凌志刚要耍流氓,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抱着他出了厕所,钟鸣从此之后在医务室的这段时间里头再没给过凌志刚好脸色,全程黑着脸,给了他一个冷冰冰的后脑勺。 凌志刚也不在意,就在一旁守着,期间接了几个电话,出去的时间都不长。点滴打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九点钟了,凌志刚背着钟鸣出了门,却不是往宿舍的方向,钟鸣就问道:“你要背着我去哪?” “回家,去我那儿,不是说好了么?” “可是我生病了。” “生病了也不妨碍你住我那儿,我照顾你也方便。” “不用了,小病,我自己养两天就好了。” 男人不管不问,照样背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走,钟鸣小声嘟囔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太霸道了,我真怀疑会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难道你没听过?”男人打开车门,把他放了进去:“而且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原因也不只是台面上这些。” 钟鸣无计可施,只好说:“那我的东西还没拿呢,我都整理好了,放在包里头了。” “包在哪儿放着,我帮你去拿。” “在床下头的衣柜里面。”钟鸣看着凌志刚,说:“去了你那儿,我不能跟你睡觉,我生病了,会传染。” 男人轻声笑了出来,手扶着车门:“原来你怕这个。我给你吃个定心丸,我从来不强迫人,等哪一天你心甘情愿了,咱们再发生关系。这下行了吧?” “从不强迫人?那那天在金帝……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喝多了,不算数。” 男人说着就关上车门,去宿舍给他取东西。钟鸣坐在车里头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心里面后悔的厉害,这个挨千刀的凌志刚,要是不打算强迫他就早说啊,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把自己折腾到这个地步。凌志刚去了没多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大包,放进了后排座上:“你都拿了些什么,怎么这么沉?” “拿了该拿的东西。”钟鸣坐在座位上,要答不理的回了一句。凌志刚开门坐了进去,说:“以后进了我的门就得服我的管,你就珍惜这一会儿时间尽情得瑟吧。” “凌先生……” “你不觉得这么叫我不大合适么?”凌志刚微微皱起了眉头:“关于称呼这件事,我老早就想跟你谈谈了。上次遇见你们宿舍的同学,你叫我表叔。你觉得叫我表叔合适么?” “你觉得把你叫老了?”钟鸣说:“我在老家就有一个表叔,跟你差不多年纪大,我才十八,你比我大了一轮了,叫表叔怎么了?” “我倒是不在乎年纪,只是这样叫差了点辈分吧?”男人转身看着他:“难道在床上的时候,你也要叫着表叔被我干?你不觉得那太重口味了?” 钟鸣眼一瞪,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我叫你什么?” “叫我二哥吧,我们家那边和你年龄差不多的都这么叫我。” 钟鸣没答话,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车门上的把手。凌志刚发动车子,好像自己想了一会儿有点生气,于是突然开口说:“表叔表叔的叫,我他妈就这么老?” 钟鸣忍不住笑了出来,凌志刚听见他笑,自己也笑了出来,原本冷峻英武的面容惊人的迷人,嘴角又带点拽拽的味道:“你怎么说你十八,我记得你不是十九岁么?” “那是我谎报的,当时进金帝的时候他们说未成年人不准进,我才改了年龄,他们那儿审查不严格,其实我才十七岁零十个月。” 凌志刚脸上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未成年人?” “对。”钟鸣说着转过来面对着凌志刚,目光炯炯有神:“猥亵未成年人,可是要坐牢的。” 041.不怀好意! 凌志刚失声笑了出来,说:“你在心里头没少骂我吧?叫你跟我住一段,你那什么表情,至于这么不乐意?我自认我的条件也不至于让你这么反感吧,你要是被一个又老又丑的老男人包养了,你还不如现在这……” “我还是发烧。”钟鸣打断了凌志刚的话:“我睡一会儿,到地方你叫我。” 钟鸣的反抗不藏不掩,凌志刚眉头动了动,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没有再说话。他们学校离凌志刚住的地方并不远,也就几分钟的车程。到了地方,凌志刚直接将钟鸣拍醒,说:“到地方了,下车。” 钟鸣睁开眼睛习惯性地就张开了胳膊,以为凌志刚又要抱着他进去。谁知道手在半空中伸了半晌也不见男人回应。他完全清醒过来,就见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自己走,别忘了拿着你的包。” 男人说完就自己先走了,钟鸣往地上看了看,小区里的柏油路非常干净,可是湿漉漉的有些凉。他下了车,把自己的包拿出来抱在怀里面,赤着脚跟着凌志刚往门口走。他知道刚才自己又把这个男人给得罪了,喜怒无常是这个男人最大的特色。 男人打开门,回头对他说:“先去洗澡,浴室里有我的拖鞋你先穿着。” “我身上不脏。”钟鸣以为男人要他洗澡是打算占他便宜:“我在学校刚洗过。” “你看看你那双脚,脏成什么样了,我不喜欢邋里邋遢的人,以后澡天天都要洗,衣裳尽量也天天换。” 凌志刚扯开衣领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钟鸣放下手里的包,从里头找出几件内衣,就老老实实地去洗澡了。因为身上还病着,他的意识不能算完全清醒,这让他不再那么紧张。他在里头洗了好长时间,听见凌志刚在催促他,他才擦干身体裹上毛茸茸的浴袍,然后趿拉着那双比他的脚大了不知道多少的拖鞋走了出来。 浑身湿漉漉的男孩子特别性感,又干净又青春。凌志刚看了心情愉悦,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过来坐。” “我困了,想睡觉了。” “过来。”男人又说了一句,这一回加重了语气。 钟鸣只好坐了过去,走过去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包被打开了,里头的东西洒落了一地,他吃了一惊,问:“你怎么动我的东西?” “我说怎么那么沉呢,你这都带的什么东西?统统给我扔了,我再给你换新的。” “我不需要换新的,这些都是我喜欢的衣裳和日常用品。”钟鸣蹲下来弯腰把洒落在地上的东西全都拾了起来,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春光乍泄了,小腿露出来了,大腿也若隐若现,圆滚滚的臀部撅起来,蹭着男人的的膝盖。 男人忽然朝他屁股上抓了一把,他像个受了惊的兔子似的“哎”一声弹了起来,脸色涨的通红:“你干什么?” “你撅着屁股在我跟前晃悠,还怪我动手动脚?” 钟鸣赶紧往下拉了浴袍,裹的更严实了,这个发情的畜生,连个病人也不愿意放过!他把自己的包抱在怀里面,问:“我要睡哪儿?” “东边那间。” “那不是你的卧室么,我不跟你一块睡。” “你必须跟我一块睡。这已经是我退让的底线了,你也见好就收,说了不强迫你,你还怕什么?” 男人发了情,什么承诺都不好使。钟鸣在客厅了站了一会儿,抱着自己的包就跑到卧室里面去了。他进了卧室关上门,把自己的包放在了床头旁边,打开了床头的灯。 这个卧室明显和上次他来的时候有点不一样,没以前那么乱了,似乎特意整理了一下。床单和被子换成了光亮的黑色,质感却很好,看着像是丝绸一样光滑,只有枕头是深红色的,看着却很沉静,不是大红的那种。他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儿,心里头有点紧张,偷偷跑到门口拉开了一条缝,发现凌志刚不在客厅里面。浴室里隐隐约约传来哗哗啦啦的水声,他赶紧又跑回来,飞快地换了一身秋衣秋裤穿上,后来干脆连袜子都穿上了,全副武装,这才爬上床,钻进了被窝里面。 他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凌志刚进来,渐渐地就有点困了。他爬起来偷偷打开房门,发现客厅里头已经是漆黑的一片了,只有对面的一个房间里头亮着光。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原来那是个书房,凌志刚在里头,似乎在专心工作。 其实这样也好,两个人要是都在卧室里面,他可能会紧张的睡不着。于是他偷偷回了卧室,盖上被子呼呼大睡。 他这一天经历的实在太多了,房子里又很暖和,不一会儿他就进入了梦想,凌志刚进来的时候他根本一无所知。男人站在床尾看了他一会儿,小心翼翼地上了床,然后侧过身,仔细端详着钟鸣的侧脸。 凌志刚心里头从来没有这样奇怪的感觉,似乎这才像是一个家,很温馨。对于一个他想要包养的人,他对钟鸣已经太好了,他之所以这么晚进来,就是怕钟鸣不适应,动了恻隐之心。或许是因为钟鸣是他包养的第一个男孩子,这经验于他来说也是新鲜的,他觉得不能像对待女人一样对待男人,所以对待钟鸣就和从前略有不同。 床头的灯光照着,钟鸣的脸颊被深红的枕头映着,显得皮肤更加光滑白皙,真是个帅气又清秀的男孩子,他没见过男人还有长的这么俊俏的。这样的样貌,要是哪一天被自己干的浑身是汗的抽搐,不知道多有成就感。 到底还是包养,心里头的温情转瞬就变成了赤裸裸的欲念。 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凌志刚轻轻摸了摸钟鸣的额头,发现体温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烫了,于是就悄悄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决定一饱眼福。 结果被子一掀开,他大失所望,钟鸣居然穿了一身的秋衣秋裤,浑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的。 凌志刚立即拍了拍钟鸣的脸颊:“坐起来!” 钟鸣还在睡梦中,突然被人叫醒,满肚子都是起床气,气哄哄地踢了一下:“你干什么呀,谁呀?!” 不过睁开眼的下一秒他就回过神来了,赶紧坐了起来,躲到了床的另一边,神色非常警惕。 “你穿着这个睡觉?” 凌志刚指了指钟鸣身上的衣裳:“把它给我脱了,现在这年头谁还穿这个。” “这是秋衣秋裤,我们那都是这么穿,我们宿舍也有人穿,不只我一个。”钟鸣脸色有点忿恨:“你是不是希望我光着身子睡觉?我从来不裸睡,就是一个人的时候都不会裸睡!” 凌志刚下了床,从衣柜里挑了一件睡衣拿出来:“穿睡衣睡觉,这是我的,你先凑合着穿,明天再带你买合身的。” 那睡衣太大了,钟鸣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警惕地看向凌志刚。 “怎么,你不会矫情到换个衣裳还要我回避吧?” 钟鸣把睡衣拽过来,抱着钻进了被子里面,在被子里头拱动了一番。凌志刚忽然伸手拽了一把被子,钟鸣正在换裤子,白花花的屁股就露出来了,圆滑挺翘,诱人无比,中间夹着深深的臀缝。 042.有其主必有其狗! 可惜只是惊鸿一瞥,立马被钟鸣用衣裳遮住了,炸毛了一样喊道:“你干什么!” 凌志刚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没什么,就想知道你躲在被子里面干什么。” “能干什么,换衣裳!”钟鸣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睡衣,那睡衣太大了,他根本就撑不起来,穿在身上,显得他骨骼瘦小的可怜。可是穿上确实舒服,滑溜溜的像是丝绸一样。他又钻进了被子里面,说:“现在可以了吧,我明天还要上课,我要睡觉了。” 他说着就转过身,留给了男人一个后脑勺。凌志刚靠在床头上,忽然问:“你紧张么?” 钟鸣回答:“只要你不强迫我,我就不会紧张。” “我如果不强迫你,你是不是不但不会紧张,连害怕也不会?” 钟鸣就翻过身,看着凌志刚。 “你真不会强迫我?” “应该不会。不过收拾一个人,方法有很多。你要是仗着我不会强上你就无法无天,给我脸色看,那你趁早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我不上你,还有别的方法修理你,所以你把你的少爷脾气收一收,被包养了,不管是陪睡觉也罢,陪说话也罢,就得有个被包养的样子,这话我不只提醒你一次了吧?” 临睡前的这一番话,深深触动了钟鸣的心。在后半夜的时间里面,钟鸣都在思考一件事,那就是他既然已经住到凌志刚的家里面了,以后应该如何表现。 照刚才凌志刚的话说,他想再时不时地发发脾气,显然是不够明智的了,那就只有一条道路可以走。 做一个安安分分的奴隶,尽量不要惹到凌志刚。 所以第二天的一大早他就偷偷爬起来了,天还没有亮,只有五点钟。他把客厅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又跑出去买了豆浆油条回来。但是他忘了家里头除了他跟凌志刚,还有一个“第三者”,那就是凌志刚养的那条狗,黑子。 打扫卫生的时候他不经意打开了关黑子的那个房间,黑子突然就毫无征兆地扑了出来,他吓得大叫一声,就被黑子扑倒在地上。所幸那条大狗看着吓人不过不咬人,只是把他扑倒在地上,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已经有了被舔过一次的经验,钟鸣立即一脸嫌弃地捂住了脸,结果就听见男人的声音还带着睡醒的沙哑,叫道;“黑子,过来!” 黑子立马松开他跑了过去,男人用手摸了摸黑子的头,看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钟鸣问:“你这是……” 钟鸣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说:“我忘了家里头还有这个畜生呢。” 一句畜生明显惹到凌志刚了,眉头一皱,问:“你刚才叫它什么?” 钟鸣发现自己现在的地位,原来还不如一条狗。 “我……打扫了一下家里的卫生!”他顾左右而言他:“我还买了豆浆油条,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你赶紧洗刷过来吃吧,再放一会就凉了,你厨房里头那些电器我都不会用,也不知道怎么给你保温。” 凌志刚摸了摸黑子的头,什么话也没有说,那黑子居然是懂人性的,立马老老实实回它的屋里头去了。钟鸣眼看着凌志刚去了浴室,自己赶紧跑回去拿了一根油条过来,小心翼翼地站在黑子的门口,笑眯眯地把油条递了过去。他在这估计得住段日子,把这条大狗混熟了很重要,有必要巴结巴结。没想到黑子平日里已经被凌志刚宠过了头,钟鸣喂给它的油条它根本就不吃,眼神里头充满了敌意,好像是在怪他虐待它。钟鸣不死心,把油条戳到了黑子的嘴边,说:“张嘴呀张嘴呀,很好吃的这个。” 可是黑子就是不吃,还对他一直的“强逼”露出了凶相,呜呜地叫着,似乎随时准备攻击他。手里头的油条已经碰过狗鼻子,显然是不能够吃了,这可是钟鸣花自己的钱买的,觉得这条狗有点不知好歹,在他们老家,一条狗都是吃主人剩下的饭菜,给个白面馒头还觉得奢侈呢,这狗倒好,养的真刁。钟鸣不高兴地冲着黑子甩了甩手里的油条:“不吃,饿死你!” 没想到这条狗竟然像他的主子一样心高气傲,被他说了那么一句,竟然扑了上来咬他。钟鸣眼疾手快,一把将门关了起来,黑子躲不及,就一头撞在了门上,呜哇叫了一声,声音好不凄惨。凌志刚几乎立即从浴室里头冲了出来,嘴里头还噙着牙膏沫子,问:“怎么回事?” 钟鸣抓着油条有点发呆,说:“我……我想喂它吃油条来着,它不领情,要咬我。” 人跟畜生出了问题,这时候就显出物种高等的好处来了,钟鸣仗着自己会说话能辩解,继续说:“你的狗是不是在屋里头憋的时间太长了,脑子有点不清楚,怎么脾气那么大?” 凌志刚赶紧打开门,就看见黑子可怜兮兮地缩着头,一看见凌志刚立即扑了上去,好像是在撒娇。钟鸣拔腿要走,那黑子居然狗仗人势,立即扑了过来,可是没咬他,站在他跟前一个劲地狂吠,明显是在控诉他。 钟鸣想踢黑子两脚,可是有凌志刚在他又不敢,只好狠狠瞪了那条狗一眼,可是黑子就叫的更凶了。最可恨的是这狗的主人,竟然说:“黑子最懂人性了,你拿眼瞪他,他能不跟你急?” 钟鸣回头看向凌志刚,说:“我一开始可没瞪它,我为了讨好它,还给它吃我刚买的油条。” “黑子不吃这个,我专门给他买了粮食,以后你别用外头买的东西乱喂。你以为这是你们乡下的狗,随便喂点东西都可以?你打一年的工,未必能买他一条腿。” 呦嗬,还是条挺名贵的狗!钟鸣撇了撇嘴角,说:“行,那我以后不问它。” “我以后会教你怎么养它。”凌志刚把黑子重新关进了屋子里面:“你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没养过狗?我听说乡下几乎家家都有狗。” “养过,可是我们家的狗不像你的狗这么娇气!”钟鸣把刚才喂黑子的油条扔进了垃圾筐里,拿卫生纸擦了擦手指上的油:“我们家的狗是一般的狗,没有你的狗贵,喂它什么它都吃。” 凌志刚笑了笑,回了浴室继续洗漱,不一会儿出来,又回卧室换了衣裳。钟鸣第一回见男人穿运动服,看着年轻了好多岁,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他有点吃惊,凌志刚挑了挑眉毛,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想说凌志刚长的像某个电影明星来着,可是估计凌志刚不会喜欢别人这么夸他。他把吸管插进豆浆杯里头,又把油条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放在盘子里。凌志刚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再买记着我不喜欢吃油条,买小区出门左拐的包子铺的包子,我常在那儿吃。”男人说着,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打算买早餐之前,不是应该先询问一下我的意见?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要学着自作主张,免得出力不讨好。” 养的狗挑食,养狗的主子也挑食!钟鸣抿着嘴巴,说:“我本来也打算买一点包子,可是那卖包子的外头排队的人太多了,我六点不到就去买早点了,可是包子铺那儿已经排了老长的队,我就没有买。外头太冷了,为了吃个早饭冻得直哆嗦太不值得了。”他说着看见男人有点皱起的眉头,赶紧又加了一句:“而且我身上还是有点不舒服,我怕再冻坏了,又要麻烦你照顾。” 男人撕了一块油条放进了嘴里,又喝了一口豆浆:“你今天早晨起这么早?” “嗯,我睡不着,醒的早,在学校都养成习惯了,也不觉得困。” 钟鸣倒觉得豆浆配油条挺好吃的,他在学校顿顿吃包子,已经吃腻了。而且学校的包子做的也不好吃。 “你会做饭么?”男人忽然问了一句。 钟鸣点点头:“一般的饭菜都会。” “那这样……”男人说着擦了擦嘴,放下手里的东西:“天天早晨吃这么简单,我也有些腻歪了。电视上不都说早晨吃好晚上吃少么,咱们以后早晨吃好一点,你每天晚上去超市买点菜,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做点早饭吧。” 钟鸣想了一会儿,正打算答应呢,男人就先替他回答了,说:“不用想,就这么定了。” 这个男人真是够霸道的。 043.做人还是要有骨气! “你打算用什么材料做饭事先先列个表,晚上我带你去超市买。” “其实不用等到今天晚上。”钟鸣说:“今天是周六,我们不上课,你要愿意的话,我中午的时候就可以给你做。” 凌志刚有点惊讶钟鸣的“突然转性”,靠在椅子上有些探究意味地瞅着他:“随便你。” “那你教我怎么用厨房里头那些东西。我都只在电视上见过,不会用。” 凌志刚就把厨房里头的电器给钟鸣说了一遍,钟鸣打开橱柜看了一遍,有点惊讶:“怎么里头什么都没有,你平常做饭都不用餐具或作料么?” 除了一溜崭新的刀具,别的什么都没有,油盐酱醋茶,一样没有。 凌志刚也不掩饰,说:“我很少在家里做饭,都是去外头吃。” “你以前的女朋友,都不下厨给你做饭么?” 这句话问出来,钟鸣以为问到了凌志刚的雷区。没想到凌志刚的回答更让他让惊讶,又或者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说:“我没有女朋友,只有床伴。” 钟鸣就不再问了,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你是第一个来我这儿的人,我对你特别优待。”男人忽然冒出来一句,像是在讨好他:“所以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 钟鸣笑了笑,回去收拾盘子。该讨好的已经讨好了,收拾完之后他就开始提出自己的要求,说:“我上午打算把房子来个大扫除,然后中午给你做饭,然后……然后我想回趟家。” 凌志刚果然警惕起来了:“回家?” “我每周都回家的,我得回去看我妈。” “你不是跟你母亲说你周末要做兼职么,还用回去?” 钟鸣词穷:“那我也想回去,有点事……” “那你上午回去吧。”男人竟然答应了,只是改了时间:“我上午正好有事要出去,也不能在家,你就上午回去吧,中午的时候回来。” 能回去就是意外惊喜,钟鸣点点头,很高兴的样子,赶紧回卧室收拾东西。凌志刚在客厅问:“需要我送你么?” “不用,我搭公交回去就行了。”钟鸣背着包出来,说:“那我走了。” 男人点点头,似乎并没有多留他的意思。钟鸣慢悠悠地走到门口,才发现自己一直穿的都是拖鞋,这样子回家似乎有点不合适。可是他已经顾不得了,出了门立即跑了起来,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在小区里面跑,惹的小区的保安纷纷对他侧目。他一路跑到了大街上,才稍稍安心了一些,跑到路边一家鞋店里头,买了一双鞋换上,把凌志刚的那双拖鞋装进了袋子里面,掂着回了家。 他回家是来拿钱的,上次凌志刚留在他们家的钱。钟妈妈看他脸色有点发黄,担心地问:“你身体怎么样了,没事吧?” “天冷,有点上火。”钟鸣把钱装进书包里头,说:“以后我们老板再往咱们家送东西,可不准再要了。” “还送?你老板是干什么的,这么有钱?” “我就是这么一说,再送的可能性也不大。”钟鸣看了看他妈,心里头忽然有点酸酸的,说:“咱们家现在突然什么电器都有了,也花不着什么钱了,我边打工便挣钱,学费也没问题,妈,你以后就不要收破烂了吧,好好享享清福。” “我哪有那个命。”钟妈妈笑了起来,眼角都是皱纹:“我没事,你不用管我,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干的活不累,我也闲不住,都习惯了。” 钟鸣忽然动摇了,想把那一万多块钱留下来。他都答应凌志刚被他包养了,这钱是他应该得的。 可是那念头也只是一刹那的闪了一下,钟鸣终于还是背着那些钱出了门。离开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他打算去超市买点菜回去,想起凌志刚说过的不要自作主张的话,就给凌志刚打了一个电话,问他要吃什么。 超市里头人多口杂,他一时没听清楚男人电话里头的声音,问:“你说你要买什么?” 结果凌志刚说的那些,他从来都没有吃过,而且他顺着凌志刚的指示到要买的地方看了看标价,那价钱差一点没把他吓跑了。 “这么贵……” 他挂了电话,在超市里头犹豫了老半天,终于还是照着自己的意思买了一点蔬菜,怕凌志刚要吃荤的,又买了半斤猪肉。 花的都是他的钱,凌志刚那一万多他可是一分都没动,多么有骨气!——钟鸣还这么想。 044.钟鸣和黑子的争宠之路 回到家之后钟鸣才发现自己忘了买油,就又跑了一趟超市,回来炒了两个菜,已经是中午的饭点儿了。这期间黑子那条狗一直不老实,关在屋里头叫个不停。钟鸣想要教训教训它,又怕凌志刚会突然回来,犹豫了老半天,实在忍不下去了,就拿了把菜刀跑到房间门口,他怕黑子会突然扑过来,只拉开了一条缝,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刀,骂道:“再叫把你头给剁下来!” 黑子居然胆怯了,看着那亮晃晃的菜刀,“呜咽”一声跑到了房间的角落里面。这大大出乎了钟鸣的意料之外,他哼哼冷笑了几声,脑子里灵机一动,想了一个出气的好主意。 斗不过你那个变态的主子,我还斗不过你这条狗?! 钟鸣立即跑到客厅里面,从垃圾筐里头把他早晨丢进去的油条捡了出来,然后跑到黑子房里往地上一扔:“吃了它!” 黑子躲在角落里看着他,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像带着水光。钟鸣不肯心软,继续晃自己手里的菜刀:“吃不吃?!” 没想到黑子却也是有底线的,躲在角落里头就是不肯吃,钟鸣打开门走了进去,晃着自己手里的刀说:“你不吃,不吃我砍了你!” 谁料想黑子突然发怒扑了上来,好像刚才一副小白菜的样貌就是为了引他进来。钟鸣吓得挥刀就比划了一把,只听见黑子“呜哇”一声哀嚎,一下子缩到了房间的角落里面。 钟鸣惊魂未定,往自己刀刃上一看,结果看见隐隐一点血迹。 这下钟鸣的心就凉了半截,他只想着吓唬吓唬黑子,树立树立自己的威信,顺便出口恶气,可没有真打算把黑子弄伤,弄伤了他也不好交代啊。他赶紧冲到黑子跟前,想看清楚伤势,没想到黑子看见他过来身体都发抖了,“呜呜”地叫个不停。 钟鸣就看见黑子的前腿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鲜血流出来,沾湿了一绺细绒绒的毛。他一时有点六神无主,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开门声,赶紧站起来跑了出去,刚跑到客厅里面,又飞快地跑回去把黑子那间房子的门锁了起来。 凌志刚回来了,后头还不止他一个,张宏远,陈文,还有跟他闹的很不愉快的张江和。 凌志刚走到客厅里面就闻到了饭香味儿,问:“做好了?” “做好了做好了。”钟鸣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赶紧跑到厨房去拿茶壶。凌志刚跟了进来,在他后头轻声笑了出来,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在家呆了一会儿就回来了。”钟鸣偷偷往外头看了一眼,问:“他们怎么来了?” “上午的时候正好在一块,就把他们叫过来了,他们都是平常跟我来往比较多的,你也不用怕生,多熟悉熟悉。” 钟鸣的神色有点为难,说:“我只做给你吃的,你怎么叫了那么多人。” 钟鸣的意思是他只做了凌志刚和他两个人的量,没想到还会来这么多人,根本就不够吃。 可是凌志刚却以为钟鸣的意思,是说他只肯给他一个人做饭,只做给他一个人吃。他很高兴,对着钟鸣的脸颊就亲了一口,觉得这样被钟鸣重视的感觉很好。钟鸣躲了一下,可是没能躲出去,因为想着黑子的事情,有意要讨好凌志刚,躲避就变成了欲迎还拒。 这时候张江和却闯了进来,夸张地捂住了眼睛,大笑着叫了起来:“喂喂喂,老大,你们俩亲热也挑个时候行不行,当我们这群人是瞎子啊!” “你小子滚一边去!”凌志刚心情仿佛特别好,笑着抓着张江和的衣领就往外头走。钟鸣有点难为情,听见黑子在呜呜叫着挠门,心都揪成了一团。他跟着到了客厅里面给他们倒了茶,说:“我不知道你们要来,菜做的有点少,要不我出去买一点吧。” “干嘛还亲自出去,打个电话叫个外卖,我来我来。”看张江和一脸喜气的样子,似乎已经完全忘了上次喝酒时闹的不愉快。他打电话点了几个菜,钟鸣就心虚地对凌志刚说:“你们先吃,我去喂喂黑子,它估计也饿了,一直挠门呢。” 他去厨房里拿了凌志刚吩咐他喂给黑子的食物出来,偷偷溜进了房间里面。可能黑子听见它主子回来了,脾气也上来了,胆子也大了,对着他一个劲地狂吠。钟鸣赶紧把食物放在盘子里:“嘘嘘嘘,听话,吃饭吃饭,这是给你的。” 可是黑子不肯吃,就是对着他叫,钟鸣被它叫的心烦意乱,正紧张着呢,后头的门就被凌志刚推开了:“黑子叫什么呢?” 不等钟鸣回答,黑子就一把冲了上去,抱住了凌志刚的腿呜呜乱叫。男人的眉头微微一皱,赶紧蹲了下来,拉着黑子的腿看了一眼,惊讶地问:“怎么受伤了?” “啊,真的!”钟鸣发挥了自己平生最精湛的演技,叫的声音比谁都大:“怎么受伤了!” 他蹲下来装着要看黑子的伤势,没想到黑子忽然扭过头来,对着他的手就咬了一口,畜生就是畜生,记起仇来分毫不落人后。 045.烈马 钟鸣被黑子咬那么一口给咬傻了,叫完就愣在那里,男人捉住他的手看了一眼,扭头看了一眼黑子,黑子就又跑到角落里头去了。 张江和最先跑了过来,推开门问:“怎么了,叫什么呢?” “我被他的狗咬了!”钟鸣这才站了起来,捏着自己的手指头。 “呀,那得赶紧去医院。”张江和看了一眼,说:“不过你这伤口还好,估计没事。” “什么没事,我听说被狗咬了会死人呢。”钟鸣爱惜自己生命爱惜的不得了:“我得赶紧去医院。” “那行,张江和,你开车送钟鸣去医院打个针,再把他送回来。” 张江和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我去送?那你呢?”他看了看钟鸣,钟鸣的眼神里也露出了不愿意的神色,他跟张江和彼此看对方都不顺眼。 接下来凌志刚的一句话彻底寒了钟鸣的心,凌志刚回头朝黑子走去:“我看黑子好像受伤了,我送它去看兽医。” 钟鸣活了那么大,虽然说出身比较贫困吧,可从小身边哪个亲人不把他看的跟宝贝似的,现在倒好,沦落的地位连条狗都不如。 在凌志刚的眼里头,他这个因为长的俊俏而被包养的小白脸,重要性连男人身边的宠物都不如。原来凌志刚对他的那些温柔暧昧顿时摔的粉碎,钟鸣终于无比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也给他心底留下了很大的印象,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头,钟鸣都记得他跟黑子在凌志刚眼里头的分量。 有点惊讶,有点伤心,更多的是觉得很屈辱,有一点不甘心。 他妈的乱咬人的畜生,他妈的冷血的凌志刚! 张江和带着他出了门,从出发到去医院的一路上,钟鸣的脸色都只能用难看来形容。张江和开着车,忽然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什么?” “你是不是吃黑子的醋了?” 钟鸣冷笑出来,没有说话。 “黑子是老大的宝贝,跟着他五六年了,你才跟着他几天。犯不着为这事生气,也犯不着为这事儿伤心。” 张江和一直透过后视镜看着他,钟鸣把头扭向窗外,忽然说:“我不伤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谁稀罕他关心?” “其实这看人看事,你得看跟谁比,跟老大从前那些相好的比,你待遇算是不错了。可能老大以前没带过男孩子,所以对你,透着那么一种特别的味道。”张江和从后视镜里头注视着他:“你只要肯上心,一个黑子又算得了什么,你的地位迟早会超过它。”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老大对你挺特别的,我也希望能看到些很特别的事情。”张江和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说:“严格来说,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多多少少也有我的责任。所以凭良心来讲,我还是希望你的待遇能好一点。小兄弟,好好混,将来有你的好处。其实这就像是投资,你奋斗一辈子,也未必能混出个模样来,可是你跟着老大混两年,人生绝对大变样。” “两年?”钟鸣吃了一惊:“他以前那些情人,都要两三年才会腻么?” 张江和听了眉头一挑:“怎么,你不愿意跟着他?” “不愿意,没有他,我照样可以混出模样来。” 张江和哑然失笑,用大拇指蹭了蹭嘴唇,笑道:“原来还是匹烈马。” 046.掉陷阱里头了 钟鸣是匹烈马,只是如今被凌志刚的强势攻击弄晕了头,所以怯懦懦的像个小弱受,骨子里可是有自己的一套主张。他被咬伤那一点只是小伤,医生给了打了一针,又交代了几句话,就让他出来了。回去的路上他想套套张江和的话,于是又问:“我看他对你也就那样,你怎么还老是跟着他?” 张江和就来了兴趣,问:“你怎么知道老大对我就那样?” “我长着眼睛,都看见了。我觉得他这个人似乎不懂得怎么尊重人。” “那倒是。”张江和砸吧了一下嘴唇,说:“他那人就那样,对兄弟对情人其实都很够意思,你接触的少,以后就清楚了。举个例子吧,就说老大从前那些女人,去年的时候,老大看上一个女大学生,那女大学生一开始也是不愿意,还差点把老大给告了,最后全靠老大的手腕才把她收服了。结果老大玩了两天就腻了,给了那女学生一笔钱要分手,可是那女学生死活不同意,还自残过一次呢,这就是老大的魅力。” 张江和说着,嘴角扯出了一点笑,竟然很像凌志刚的那种,有点危险的笑容:“你是真心不想跟着他?” 钟鸣不置可否,注视着后视镜里的张江和。 “那我给你指条明路?” “你说。” “老大这个人,强势,占有欲强,你越反抗,他越对你感兴趣,你不如软绵绵的,什么都听他的,他或许就食之无味了。” 钟鸣皱着眉头问:“那他如果要睡我,我也都听他的?” “还没睡呢??”这回张江和倒是有点吃惊了:“我们都以为昨天已经睡过了呢,上午的时候我们聊天,老大还特意提了提说昨天你已经搬到他那儿去……原来你还是个雏儿呢!” 张江和再看他。眼光就有点暧昧了:“要不你跟着我吧,我对你指定比老大强,我对历届情人都很贴心。” “你敢么?”钟鸣冷笑出声:“上次还不够你受的,还敢惦记?” 张江和的眉头跳了跳,捏了捏方向盘,似乎有些生气了。钟鸣也不再说话,把脸扭向窗外,这是他表现冷漠的常用方式。 “我刚才给你指的明路儿,你考虑考虑,你想,老大以前换情人比换衣裳都勤,在你这儿估计你是个男孩子,他觉得很新鲜,所以一直忍让着没对你下手。你要是表现的跟个娘们儿似的,他咬一口应该就腻了吧?你要是一直不屈服,跟他来硬的,他的新鲜劲就会比较持久,你想脱身也不容易,你想想我说的有道理没有?” 钟鸣还是那一句:“那他要睡我呢,我也不反抗?” “你怎么还没弄明白一个事实呢。”张江和把车子开进小区里面,在凌志刚房子旁边的停车库停了下来:“不管你是男是女,你觉得你想全身而退,有可能么?” 钟鸣嘴唇动了动,还没回答呢,张江和就替他回答说:“不可能。你不可能全身而退,摆在你面前的,无非也只有两条路,要么你听我的,老老实实死气沉沉,老大新鲜几天也就完了,要么你就死扛到底,老大跟你玩心理战,一年半载你也别想脱身。这两条路不管哪一条,你屁眼指定保不住了。” 钟鸣涨红了脸,推开车门就往屋里走。张江和一脸诚恳,跟在后头说:“我知道我用词不礼貌,可我真想帮你一把,我跟你指的路,你好好考虑考虑,老大不是一般人,你要是真打持久战,别弄的跟那女大学生似的陷进去,到时候老大不要你,你不是更悲惨,失了身还失了心,哭都没地儿哭!” 钟鸣“咣当”一声推开门进去,发现张宏远他们两个都在客厅里坐着————凌志刚带黑子去看医生还没有回来。 他脸色难看的厉害,谁也没搭理直接进了卧室里面。陈文看了后头的张江和一眼,小声问:“怎么又把他得罪了?你刚才跟钟鸣那小子说什么了?” “这小子打心眼里瞧不起我,因为他,我还挨了老大的处置,怎么着也得出两口恶气,给他点苦头尝尝……”张江和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阴险地笑,往沙发上悠闲地一躺,翘起了二郎腿:“我给这王八羔子指了条不归路。” 047.美男大反扑,勾引! 张江和跟了凌志刚这么多年,对凌志刚的脾性不说了如指掌吧,那也摸个八九不离十。这些年凌志刚中意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他在一旁看的是一清二楚。凌志刚因为身份特殊的原因,喜欢的都是听话温顺的女人,因为温顺的女人不会给他惹麻烦,也不像那些大小姐似的整天那么多幺蛾子,给点甜头就知道知足。他求的只是床伴,又不是谈恋爱娶老婆,他希望包养的人能够耳提面命,事事服从。 其实作为情人,太温顺听话了,虽然少了很多麻烦,未免也缺少了一点情趣,就像是千金小姐,高贵也高贵,端庄也端庄,可就像白菜豆腐吃久了,总会觉得索然无味。 可是像钟鸣原来那个性子,一味地不肯服软惹是生非,新鲜可能新鲜一两天,时间久了耐性一没,也难免叫人厌烦,毕竟凌志刚也不是深爱钟鸣,也不是非他不可。 所以张江和就想着法子中和了一下。钟鸣是匹烈马,烈马强按着性子装温顺,就像发骚的女人装清纯,半边海水半边火焰,这样的美男对凌志刚来说,应该是很有诱惑力的吧? 他们回来没多久,凌志刚就领着黑子回来了,进了门往客厅里看了一眼,摸了摸黑子的头问:“钟鸣呢?” “卧室里头呆着呢。估计你紧张黑子胜过紧张他,吃醋了!” 凌志刚脸色似乎有点难看,直接去了卧室。钟鸣正在窗口站着,听见门响立即扭过身来,看见是凌志刚,脸上说不清楚是什么表情。 凌志刚关上门,沉着一张脸问:“黑子腿上的伤,是你弄的吧?” 钟鸣不承认:“我不知道它受伤了。” “医生说是刀口割的伤,家里就你一个人,黑子难道拿刀子割自己?”凌志刚走了过来,语气突然厉害起来:“你什么意思,我强迫你,你不愿意,就跟着欺负一条狗??” 钟鸣眼皮子直抖,说:“我没欺负它,我从小怕狗,它不欺负我就不错了,我哪敢找它的麻烦?割伤它那件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我当时在厨房切菜,它突然跑到厨房去了,我手一哆嗦,就碰到了它,我不是故意的!” “黑子我从小训练过,厨房那地儿它不敢去。”凌志刚一句话就戳穿了他的谎言,眼神异常吓人:“就此一回,下不为例。现在,出去再炒俩菜。” “凌志刚!”钟鸣忽然叫了凌志刚的名字,语气有些激动:“你怎么能那样,那条狗腿上有多大点伤?我也被狗咬伤了。” “你是自作自受,你不招惹他,黑子能无缘无故咬你?” “我是个人,就算是个过路人,难道还比不上你一条狗??!” “你现在,就是不能跟黑子比。”男人一字一句,语气阴沉:“你要是不甘心,就费点心思,想想怎么样才能超越它。”男人拽着他就往外头走:“出去做饭!” 钟鸣被拽的踉踉跄跄的,可是房门一打开男人就松开了他,他脸色难看的厉害,进了厨房去洗菜,可是一个人在厨房里头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是被包养的,是该有一定的自知之明,可是被包养的又怎么了,他被包养没有一个被包养的样子,难道凌志刚就有包养人的样子么?你看电视上那些包养情人的大老板,哪一个不是捧在手心里,好吃好喝大把大把金钱地供着?他估计是史上最悲催的小白脸了,况且他算是真正被包养的人么?他不是自愿的,与其说是被包养,不如说是被囚禁。外头他们已经喝开了,他听见张江和在客厅里问:“要不要等着钟鸣一块吃?” “不用管他。” 钟鸣在厨房里握紧了拳头,菜没洗干净就放进了锅里面,锅里的油立即“刺啦啦”响了起来,冒出了白色的油烟,又很快被油烟机抽走了。他又炒了两个菜,张江和进来端菜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小声问:“眼怎么红了?” “被烟熏着了。” “这厨房哪会有油烟……哭了吧?” “你哪那么多废话,端着菜赶紧走!”钟鸣一把将勺子扔进了水池里面。张江和脸色遽变,可很快就又被笑容掩盖住了,说:“脾气挺大的。” “张江和……”钟鸣忽然叫住他,张江和端着菜扭过身来,看着钟鸣。 钟鸣却没有看他,手指头轻轻抠着厨台,眼神也在厨台上游移,问:“你说的,是真的么?你说凌志刚不喜欢过于听话的人?”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能保证你很快脱身。” “没骗我?” 张江和听出了钟鸣语气里的犹豫,知道鱼已经上钩了,唇角立即扯开了一个邪邪的笑:“哪儿能呢。” “我信你这一回。”钟鸣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他:“可是如果被我发现你骗我,我饶不了你,就算我收拾不了你,我也会叫凌志刚收拾你。” 张江和不寒而栗,讪讪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他是挖了一个坑,坑里头将来填的是谁,大家只能各看本事。 ****** 于是张江和决定加大赌注:“其实除了这个,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钟鸣看着他,站直了身体:“你说。” “你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做出牺牲了,不如从中多捞点好处。我教给你一个方法,你别叫老大看上你,你叫他喜欢上你。” 钟鸣皱了皱眉头。 “老大看上你,未必会对你好,想要的无非是肉体关系,可是如果他喜欢上你,想要的就是你的心,绝对能把这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而且如果你运气好,又有本事,还没做出肉体牺牲呢,就把老大迷的团团转了,那到时候你想怎么样不成。退一万步说,就算老大因为喜欢你上了你,那喜欢你上你跟纯肉体欲望上你能一样?起码他喜欢你就会注重你的感受,你就不会吃那么多苦……” 张江和说着,就开始添油加醋:“小兄弟,你是年纪小,不懂事。这男人跟男人,可跟男人跟女人不一样,被压的那一个流血牺牲还不算,有的人连命都保不住呢,你想那地方能是干那事儿的器官么,得多疼!老大像现在这样想上你,一定只顾着自己享受,你想想你得多痛苦?要是他喜欢你,那就不一样,起码他会顾着你的感受啊,不会强迫你,也不会硬来,你说对不对?” 钟鸣的脸色红红的,不大敢看他的眼睛。张江和吁了一口气,说:“你也是个大学生,我说的对不对,是不是为你着想,你自己也有一个判断,你好好想想。” “我得怎么做,他才会喜欢我?” “这个哥哥教你,我可是身经百战的人,虽然没勾引过人,可是被勾引的次数可不少,我最懂男人的心思,以后我帮你。” “你有那么好心?” “我其实也有私心。”张江和咳了一声,说:“你忘了上次喝酒,老大整我那事儿?我他妈都喝到医院去了,差一点喝出胃出血!我跟了老大多少年了??他竟然为了你这么个小白脸就那么对待我,我实在觉得不甘心。咱们俩联手,叫他吃点苦头!” 外头张宏远叫他的名字,张江和应了一声,端着菜往外头走:“而且你别管我什么心思,就想我说的在不在理,我给你的建议你考虑考虑有没有道理,想通了跟我打电话,我给你出主意。” 张江和说着就塞了一张名片到他的手里,临了了还往他的手上摸了一把,笑眯眯地出了厨房。 钟鸣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打开水龙头,把刚才张江和摸到的地方认认真真拿洗洁精洗了一遍,甩甩手上的水。 撇去张江和这个人的个人品质,单看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既然躲不过去,与其处处受欺负,倒不如抓住主动权,把凌志刚这个流氓牢牢握在自己手心里。 想到这儿,钟鸣的整个世界都亮了,决定从此开始他的“勾引”大计。 这是上上之计,也是无奈之计,建立的基础是他想走,却又必须在陪着凌志刚睡了之后。 那就这样吧。他用权势觊觎他的身体,他就用感情报复他的野蛮,最后胜负如何,靠天命,也靠自己。 048.拿只香蕉做练习 钟鸣在整个用餐期间都没有上桌,凌志刚也没有叫他同坐的意思。他把菜做好之后就回了卧室里面,吃了一个干面包,喝了几口矿泉水。凌志刚他们喝了很长时间,他似乎是个很能喝的人,酒量很好,烟瘾也很大。他们一直喝到下午两点钟,一个个都喝的差不多了,叫了几个小弟把他们接了回去。客人走了之后,钟鸣就听见男人在客厅叫他,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大声地应了一声,打开房门问:“您有什么事?” “过来收拾桌子。”男人躺在沙发上,语气有些醉醺醺的。钟鸣强压住内心的厌恶,走过去收拾桌子,正在弯腰收拾的时候,男人忽然伸腿冲着他的屁股蹬了一脚。 他一个踉跄被蹬趴在桌子上,随即就恼了,可还是忍住了,回头问道:“你干什么?” 男人眯着似邪非邪的眼睛,吐了一口烟说:“去外头买点东西。” “买什么?” “买点水果。香蕉,橘子,苹果……” 钟鸣站起身,伸手说:“钱。” 男人笑了出来,伸手往裤兜里摸了摸,没有摸到钱包,就指了指卧室:“去抽屉里头拿。” 钟鸣到卧拉开抽屉,才发现抽屉里放了好多钱,都是红色的人民币。他抽了两张出来,想了想,又从书包里头掏出来一个本子,拿着来到凌志刚跟前,说:“我拿了两百,以后我花钱都会记在这个本子上。” 凌志刚幽幽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吸着嘴里的烟。钟鸣记好帐之后就出去买水果,货比三家,才买了两袋子水果回来,结果凌志刚已经不在客厅里面了。他找了一圈,发现凌志刚已经跑到卧室睡觉去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继续收拾桌子,把锅碗瓢盆都洗了一遍之后,才回了卧室里面,站在房间门口,幽幽地看着凌志刚。 凌志刚睡觉的时候没有盖被子,大喇喇躺在床上。这个时候的凌志刚真的像极了电视里那些贪官,除了面相依然英俊之外,十足十一个地痞无赖。 却也是他打算勾引的人,只是跟寻常的勾引不同的是,别人勾引的目的是人,他的目的是心。 这样的勾引其实是个技术活,能勾引住对方,又不能真让对方丧失理智,要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说到底还是一个度的问题,勾的他蠢蠢欲动,爱情在肉欲中悄悄萌芽。 钟鸣皱了皱眉头,把书包掂了出来,跑到客厅里面去看书。 他看的是一本关于《金瓶梅》的书,类似红楼探秘那种,讲的很有意思,原来《金瓶梅》和《红楼梦》一样,背后还有这么多典故。他看的很入神,时不时还拿笔在本子上记录一下,当然也有一些露骨的描写,看的心里头痒痒的。他很喜欢潘金莲,觉得风骚又有性格,他不喜欢西门庆,觉得太无情。 正在看着的时候,凌志刚忽然从卧室走了出来,站在不远处朝他看了一眼,问:“怎么看这种书?” 钟鸣抬头看了一眼,把书本翻过来看了看封面:“这书怎么了?” 他解释说:“金瓶梅其实是很正经的书,我们老师都推荐我们看,我这周的作业就想写一个关于金瓶梅的论文。” 男人也没有再说话,去厨房倒了杯水,隔着冰箱问:“你买的水果呢?” “在这儿呢。”钟鸣跪在沙发上把买的水果掂了起来:“你要吃么?” 男人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掰了一根香蕉撂在他身上。他被砸了一下,吃惊地抬起头。 “你的病,痊愈了吧?” 钟鸣心里头咯噔一声,立马摇头:“还是有点头疼。” 男人的脸上丝毫不见怜悯,语气也还是慢悠悠的:“虽然还病着,可是你也别闲着,该练的活儿还是要练,上次在金帝让你做口活儿你做不来,现在开始多练习。” 这太突然了,钟鸣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凌志刚,这是在说那事儿??! 他脸上红了又白,男人就又说:“你也不想我一开始就干你后头吧?既然不愿意被干后头,你就得学会用嘴伺候。” 钟鸣拿起腿上的那根香蕉,他怕凌志刚挑食,买的都是最好的香蕉,挑的不只颜色正,体积也特别大,又粗又长,不是一般超市的香蕉可以比的。 他看着,有些为难:“有……有那么长么?” “有没有那么长你忘了?” 男人说着就站在他跟前把腰带扯了下来,露出了修长的大长腿,性感的短裤,中间大大的一坨,疲软的体积就让人敬畏。 “你要不要验证验证,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子弹头的黑色内裤被撑得紧绷绷的,遮不住的毛发露出内裤,与小腹上的连在了一起;大腿根部的深色毛发也因为内裤变形而包裹不住露了出来,那短裤内的小弟弟竟然一点点膨胀了起来,凸显出非常明显的形状,雄伟又漂亮。 049.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男人的身体贴的他非常近,他几乎感受到了男人下腹的热度,那粗乱的腹毛刮着他的脸庞,一股雄性气息迎面而来,这似乎是个勾引的好时机,可是钟鸣怕自己掌握不住那个度,再勾引的凌志刚兽性大发,犹豫了那么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后仰了一点,说:“我信,我信还不行么?” 男人这才把裤子提了起来,在他一旁倒了下来:“别光说不做,现在就开始练。” 钟鸣要起身,问:“我能去卧室里面练么?” “不能,就在我跟前练,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我也可以就近指导。”男人这已经是摆明了要欺负他。钟鸣握着香蕉,终于还是把香蕉的皮剥了,抬头看了凌志刚一眼,男人挑挑眉毛,说:“含进去。” 钟鸣张大嘴巴把手里的香蕉含了进去,这根香蕉虽然粗大,可是跟男人胯下那东西比起来明显还不是一个等级,因为男人的茎身他连个硅头都含不进去。男人一直盯着他看,边看还边在一旁指导,说:“含深一点。” 钟鸣觉得很屈辱,可是又不敢反抗。不就是一条狗么,就算他有错在先,不也被黑子咬了一口受过惩罚了么,这个男人怎么还是不依不饶。 他想着想着,突然发现男人的手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他含着香蕉扭过头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原来男人看着他的嘴,竟然把手伸进了裤子里头。 这……这…… 钟鸣赶紧把头扭了回来,浑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凌志刚这是在……在手银???! 钟鸣无论怎么躲,眼睛的余光总是能看见男人掳动的手臂,一紧张,就把眼睛给闭上了。黑暗中男人轻笑出声,接着他就听见男人的皮带响了几下,似乎把裤子都脱了下来。钟鸣觉得自己呼吸急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嘴里吞咽的动作就停住了,男人的声音饱含情欲,命令说:“别停,继续含。” 他就像个机器人似的浑浑噩噩地吞咽手里的香蕉,男人的喘息声渐渐粗重了起来,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就在紧要关头的时候,钟鸣忽然一咬牙,嘴里的香蕉就被他给咬断了! “操!”男人猛地抽了口冷气,茎身就射了出来,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 钟鸣嘴角扯出了一抹笑,随即那笑容就消失于唇边,换成了一脸惊慌:“我……我不是故意的!” 凌志刚惊魂未定,看着钟鸣手里头只剩下半截的香蕉。 “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换一根,你也重新来……” 男人抓着他的领子就把他扯到了沙发上,一把将他的头摁到了胯下,把那稍显疲软的茎身碰到他的脸颊立即又硬了起来,雄壮威武,气势和他的主人一样凶狠勇猛。钟鸣被那一股腥甜的味道冲的本能后退,可是却被男人按住了脖子:“既然你不老实,咱们就用实物练练。” “你不怕我像咬断那根香蕉一样咬断你的……呜……” 他的话没有说完,嘴里就被塞进去了那个火热的物件,他并没有完全含进去,一个硅头已经将他的嘴巴撑到了极致,他睁大了眼睛,却看见男人浓密的毛发中,那巨物涨得紫红,布满了怒张的青筋。他挣扎着得到了一丝喘息,惊慌地喊道:“太粗了!” “够粗够长才能干的你爽翻天。” 事实证明对于钟鸣这样的生手来说,够粗够长带给他的只有痛苦,他被折磨的满头大汗,差一点连刚吃的面包都吐了出来。男人射在他嘴里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爬起来就朝厕所冲,干呕了好长时间,弄的口水一把泪一把。只因为欺负了一条狗,他竟然得到了这样的惩罚,钟鸣心里头除了不甘心就是愤怒,一脚就踹在了墙上。 可是生气归生气,钟鸣出来的时候还是一脸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男人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大喇喇地躺在沙发上系上腰带,嘴里还吐着恶言恶语:“别以为我会一直让你做口活。我是个性欲很旺盛的人,天天都得来两炮,你做个思想准备,平时也多锻炼锻炼,别弄一回就得歇几天。” 钟鸣的牙齿咬的咯咯响,面上却无动于衷,低声哦了一句。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收拾收拾沙发,该清洗的清洗清洗,愿意的话,拿着香蕉继续练习。” 凌志刚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等他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竟然看见钟鸣真的在客厅里面练口活,边看《金瓶梅》,边在那儿吞吐手里的香蕉。 这种香艳场面让凌志刚差一点把持不住直接扑上去了,可是他想了想,觉得钟鸣这么努力勤奋,再“欺负”他似乎有点过分,忍耐了一会儿,就没有打扰他。 冬天的白日来的晚去的却早,傍晚的时候,凌志刚打算出去遛狗。黑子是他的宝贝,他只要有时间,天气又允许,基本上每天都会领着它出去转转。钟鸣看见黑子似乎有些躲避,说:“我就不出去了,外头太冷,我留在家里头做饭。” “晚上不用你做饭,咱们出去吃。”凌志刚把他的围巾和帽子扔给他:“戴上。” 接触了这几天,钟鸣基本上已经摸清了男人的脾气,知道自己不能够反抗,即便反抗也没有什么用,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他已经决意要听从张江和给他的建议,做一个温顺到没有脾气的男人,顺便花点小心思,搞点小暧昧。 他戴上帽子,围好围巾,只露出了半截鼻梁和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凌志刚换好衣裳出来,又扔给他一双手套,说:“把这个也戴上。” 钟鸣穿了那么多,出去竟然还是冻得有点哆嗦,今天一整天都是阴沉沉的,又刮北风,外头的温度非常低。小区里头几乎没有什么人,黑子却很欢快,估计是在房子里头憋坏了,一出门就欢快地在前头跑来跑去,到这个地方闻闻,到那个地方嗅嗅。钟鸣哆嗦着直跺脚,说:“外头这么冷,除了咱们俩,都没有别人出来。” “我记得你是南方人?” 钟鸣点点头,说:“我是浙江人,我家在浙江和福建的交汇处。” “怪不得怕冷,你们那儿的冬天没有这么冷吧?” “嗯,我们那儿很少下雪,记忆当中都很少,所以大一的时候,每天冻得都不敢出门。” 黑子渐渐有点不听话了,每次都跑很远,要凌志刚叫它它才肯回来。他们已经出了小区,来到了外头的街道上,街上行人不断,车辆也多,凌志刚就把黑子唤了回来,在黑子的脖子上套了个绳,伸手交给钟鸣。 钟鸣有点意外,说:“你也知道……我跟它关系不好。” “就是因为你们关系不好,才要你来遛它。黑子很懂事,只要你们熟悉了,不欺负它,它以后不会再咬你。拿着。” 钟鸣只好接了过来,黑子原本一直在往前走,他接过绳子的时候,它似乎也有了察觉,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幽幽闪闪。 钟鸣挤出了一抹笑,冲着黑子咂巴了一下嘴。 可是黑子立即就把头给扭过去了,自顾自地走它的路,似乎异常嫌弃他。 钟鸣大窘,凌志刚却轻声笑了出来。他穿了一件灰色的大衣,脖子上也围了围巾,看起来风度翩翩。 真的是风度翩翩。高大挺拔,气度沉稳,除了老派的“风度翩翩”这个词,叫人想不起其他的。 就连钟鸣都有了一刹那的恍神,因为他面前衣冠楚楚的凌志刚,真的很难把他跟不久前还强迫他口交的那个男人联系在一块,他看起来那么君子。 台面上绅士君子,私下里禽兽不如,这就是凌志刚。钟鸣放眼往前头看,路灯还没有亮,只有车水马龙,那些车的灯竟然也好像连成了一条线,组成了这个城市繁华的夜景。男人在他后头走着,忽然开口说:“今天中午的事儿,或许有点委屈你了。” 钟鸣回过头,想停下来仔细听凌志刚说话,可是黑子不肯停,他只好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头却回着,看着注视着他的男人。 “我不该拿你跟黑子比。黑子跟了我好多年,有感情,我见它受伤一时冲动,你又冲我发脾气,我才对你说了难听的话。” “我没怪你,我确实不比它在你心里头的分量,这是应该的,是我没有自知之明。”钟鸣被黑子拽着往前走,语气也跟着有些颠簸。 凌志刚眉头微微动了动,他是多么精明的男人,尽管钟鸣有意隐藏,他还是察觉了钟鸣的面服心不甘。 “你好像学会投其所好了。”男人看着他,语气温柔和气:“不过你这样,我很喜欢。” 050.男人的温柔 这世上大凡霸道强势的男人,思想其实一般都比较传统,大男人主义其实是封建思想的一种残留。强硬凶狠的凌志刚,最喜欢听话温顺的人,他在外头已经刀光剑影,回到家就希望能有一个温柔的港湾,最好是和和气气,有性格,但是懂得隐忍。就像钟鸣这样。 张江和欺骗了钟鸣,把他送向了不归路。 钟鸣却不知道,反而露出了几分羞涩,说:“我其实也很喜欢狗,以前在家的时候,也养了一条,跟黑子差不多,也是条大狗。” 他撒了一点谎,他是养过一条狗,不过那是好几年前的时候了,那时候他才刚刚上初中,家里养了一条狗,因为有次玩耍的时候他一不小心踩住了狗尾巴,就被那条狗情急之下咬了一下,第二天钟妈妈就把那条狗卖了,家里头再也没有养过狗。 这时候钟鸣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对着手机说了几句话就挂了,凌志刚问:“谁的电话?” “我以前做家教的,打电话问我现在还做不做了。”钟鸣把手机放进兜里面,朝四周看了一眼:“天都黑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买点东西。”男人转身进了旁边的一家超市里面。钟鸣牵着黑子在外头等着,黑子忽然“汪汪”叫了两声,原来前头来了一个推着小车卖烤红薯的老大爷,红薯的香味飘的老远,明显挑动了黑子的胃口。 钟鸣想了想,就给黑子买了一个红薯,一个红薯要八块钱,这么贵的东西钟鸣自己都很少吃。黑子吃的非常欢快,边吃还边抬头看他一眼,似乎对他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观。钟鸣叹了口气,说:“从此咱们俩就和好吧,今天的事儿,都是我有错在先,以后咱们和睦相处。” 他蹲下来看着黑子在那“吧嗒”嘴,笑眯眯地摸了摸黑子的头,黑子竟然没有躲闪,只是低着头吃。 凌志刚从超市里头出来,看见愣了一下,说:“你还挺会讨好它。” “我见它一直往卖烤红薯的老大爷那儿跑,就买了一个红薯给它,它果然很喜欢吃。” 钟鸣心里头其实对狗还是有点阴影的,和黑子的互动也是点到而止,看着亲密又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凌志刚扬了扬手里的袋子,说:“我给你买了41的鞋,合适吧?” 钟鸣有点惊讶,问:“你怎么知道我的鞋号?” “我看你的脚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是双棉拖,在家里可以穿。” 钟鸣接过来看了看,其实那拖鞋的颜色他不大喜欢,觉得太鲜艳了,是黄色的,上头还有个大熊猫的图象,一看就是初高中的男孩子才会穿的鞋。男人问:“怎么样,你要是不喜欢,我回去给你换。” “不用了,挺好看的。”钟鸣拉着黑子说:“咱们回家吧,我都冻死了。” 凌志刚从来没这么“服务”过一个人,明显是刚才钟鸣的温顺让他觉得很满意,他才想起钟鸣在家里都是穿他的鞋,有点不合脚,所以才去超市给他买了一双。他们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到一个公交车站牌的时候,发现有几个工人在站牌那儿换海报。钟鸣停下来看了一眼,发现了他们学校的名字。 他就牵着黑子靠近了一点,原来是当红炸子鸡蓝魅下个月要到他们学校的体育馆开歌迷见面会。 他仔细看了一下有关见面会的详细说明,忽然听见男人在他后头说:“在你们学校……” “是啊,不知道要票不要。” “你喜欢他?” “也不算喜欢,可是他最近很红,上个月他演的电视剧刚刚播完,主题曲就是他唱的,大街小巷都在播,你没听过?” 男人说:“我很少关注这个。长的挺好看的。” 蓝魅是有名的花美男,有点妖的好看,像是韩国刚红的李俊基。钟鸣心里头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了一个想法,走着走着忽然开口问:“那你怎么不包他?” 男人停下来,他继续说:“他长的比我好看吧?年纪也不大,二十来岁的样子。” 凌志刚想要包养他,也不过是贪图他长的好看,又够年轻。 “我也不是看着个好看的就想睡他。”男人说:“我又不是色情狂。” 钟鸣讪讪的,说:“我还以为你会喜欢……” “我觉得他长的没你好看。相比他那样的,我更喜欢你这种长相,乖巧。” 这话让钟鸣心里头噗通一声,可是他来不及多想,又听男人说:“而且这种小有名气的,我一般不去招惹,免得惹上麻烦。” 也是,不管怎么说,凌志刚在台面上都是国家干部,得注意形象和风评。他也就能欺负欺负他这种没有名气的,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然后钟鸣脑子里忽然就亮了。 他如果成了有名气的人,凌志刚也不敢像现在这样对待他了吧?他如果当了明星,全民都关注他,凌志刚再有本事,也不敢欺负他了吧。他抬起头看着凌志刚,忽然笑了出来,说:“也是。” 其实也就只是一刹那的想法,像烟火一样,闪一下也就没有了,当明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这世上很多事,都是有心无力。到了小区门口,他牵着黑子开始往里头跑,黑子好像在跟他比赛,跑的特别认真,一会儿就超过了他,结果钟鸣没能跟上,手里的绳子又拽的紧,“哎呦”一声被黑子拽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黑子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它和它的主人似乎都很幸灾乐祸的样子。钟鸣从地上爬起来,有了那么一瞬间的辛酸感,觉得有点孤立无助的意思,身边连条狗都是凌志刚的。 051.饭馆里的流氓 钟鸣第二天的时候起的特别早,他排了几十分钟的队给凌志刚买了小笼包,还给黑子吃了几个。黑子说到底还是一条狗,能有多少心机,一个红薯几个包子就被他给收买了不少,对他也和气起来,包子吃完的时候,还用脖子蹭了蹭他的腿。 钟鸣窝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看了好一会儿凌志刚才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说:“赶紧洗漱去吧,包子我买回来了。” “什么时候起的?”凌志刚觉得自己反应也算警觉,怎么没有觉察到。 “有一个小时了吧,是我电视声音开的太大了么,那我关小点。”他说着把声音调小了一点,男人咳了一声,说:“昨天你睡的挺早,我却半夜没睡着。” 钟鸣没有接话,佯装被电视上的节目吸引了。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凌志刚一直企图对他动手动脚,多亏他机灵才躲过了一劫。 凌志刚早饭吃的特别多,钟鸣怕不够吃买了好多包子都被他给吃光了,又吃了一盘钟鸣调的小青菜,喝了一碗粥。上午依旧是各人干各人的事情,凌志刚给了他尽可能大的自由,只要求他中午一定回去做饭。 钟鸣觉得很奇怪,像凌志刚这样的人,怎么不去外头吃大鱼大肉,反过来要吃他做的饭菜。他们两个这种交情,说有感情明显是有点早,估计是新鲜的缘故。钟鸣回了学校一趟,果然看见他们学校里也贴着那个蓝魅要来开见面会的海报,估计是他的粉丝,贴了好多的海报,学校走到哪里都能看见蓝魅那张亦正亦邪的脸。钟鸣回宿舍的时候,班长也给了他一张票,说:“下个月一号,就下星期六,你也去吧。” “不是见面会么,还要票?” “算是个小型演唱会呢,这些票都是辅导员给的,没事去看看呗,张媛媛也会去。”班里头在传他跟张媛媛的绯闻,班长也跟着开玩笑。钟鸣收了放在书包里:“行,正好我还没看过演唱会呢。” 他又从宿舍里头收拾了一点东西,装了满满一包出来。周日的学校里非常热闹,卖什么的都有,旧操场那儿堆的几个雪人已经有些融化掉了,还有几个女生在那里照相。他看见是他们班的张媛媛他们几个,就挥了挥手,给她们打了个招呼。 张媛媛跑了过来,笑着问:“我听班长说你搬出去住了,是上次你那个亲戚让你搬的?” “嗯,出去住几天,那儿离我打工的地方近。你们要照相怎么不在下雪那天照,你看那雪人的鼻子都掉了。” 张媛媛笑了出来,说:“下雪那天我们也照了,还想找你呢,可惜你不在。对了,你看见咱们学校图书馆前头的海报了么?” 钟鸣以为张媛媛说的是蓝魅要来他们学校的事儿,点点头说:“看见了,班长还给了我一张票呢,听说是下周六,还早着呢。” “不是那个。是咱们学校跟省城其他高校一块联合搞的征文比赛,我觉得你该看看,你文笔那么好。你跟我来。” 钟鸣只要跟着张媛媛往图书馆那儿走,张媛媛一边走一边说:“咱们班有好多人要参加呢,老师也说,咱们中文系的不参加都说不过去,主要是奖金特别高,六千块呢。” 钟鸣大吃一惊:“这么多?” 别的不说,就是为了那么高的一笔奖金钟鸣也心动了,他在写作上向来雄心壮志,认为只要自己愿意就没有赢不了的比赛。他到图书馆前头认认真真读了一遍征文比赛的要求,皱着眉头说:“是剧本形式的,这个我没写过,咱们也没学过。” “我问了郭老师,郭老师说主要是故事和对白,写的差不多就行,不一定像是正规剧本那样要求严格,交上去之后老师看着差不多会给咱们做小的修改。得了前三的剧本会让艺大的学生在元旦的时候在学校公演,怎么样,不错吧?” 听起来确实很让人心动,主要是新鲜,从来没有尝试过。钟鸣学的是中文系,将来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当个有名气的编剧,只是他们系的学生毕业了之后一般都是从事文员秘书老师之类的工作,和编剧差了不是一点不点,能有这么个机会实现一下自己的梦想,钟鸣心里头有点激动,说:“那我也试试。” 既然打算参加了,钟鸣就打算做出点成绩来,立马去图书馆里头借了两本有关剧本写作的书来,回去就开始啃书本。因为看的入神,一心只想着比赛,就把做饭的事情给忘了。结果他看见凌志刚进门才想起来要做饭,赶紧爬起来说:“我这就去做饭,你先看会电视!” “算了,出去吃吧。”男人走到桌子前头弯腰翻了翻他的书:“怎么不看你的金瓶梅了?” “哦,我要参加学校里头一个征文比赛,学校要求要是剧本格式,我在看看该怎么写。”钟鸣合上书,说:“你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能做好饭了,不用跑到外头去吃。” “走吧,我下午还有事,专等你做饭来不及了。” “那要不你自己出去吃吧,我又不赶时间,一会儿自己做……我现在也不饿……” “哪那么多废话,穿衣服!” 钟鸣脸上白一会儿红一会儿,凌志刚确实不懂得怎么样尊重人,从来只知道发号施令,他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跟凌志刚对着干,于是就回房间穿了羽绒服,顺便把空调关了,说:“我上午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没人空调还开着,多费电。” “你倒勤俭持家。”凌志刚对这种传统美德没有什么异议,拉着钟鸣出了门。今天是多云天气,可是温度依然很低。他们到了一个小饭馆里头,钟鸣有点吃惊,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就在这儿吃?” 他以为凌志刚不会来这种小餐馆吃饭,凌志刚一身名贵的行头跟这儿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不懂,城里头大部分地道的小吃,其实都在小摊小贩这儿。”凌志刚点了两份面,说:“两大碗。” “我要小碗就行了,我这两天胃口不好。”其实是因为昨天男人让他口交的事情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他这几顿饭吃的都不是个滋味,似乎总有那么一股子腥臊气,让他有点犯呕。 “没事,吃不完的再挑给我。” “你也会吃别人剩下的东西么?” “只限于情人之间,旁的人不会。”凌志刚从兜里抽了一根烟点上,唇角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嘴都亲过,也不在意碗里那点唾沫。” “那嘴对嘴吃呢?”钟鸣的语气很值得玩味,带着那么点不经意,眼睛却看着别处,似乎在看着他,似乎又没有,似乎很随意,似乎又有点心虚,躲躲闪闪的反倒像是在勾引。 男人愣了一下,抖落了香烟上的余灰,笑道:“那倒没试过,回家咱们俩可以试试。” 钟鸣很想再接几句话,这时候这么一股子暧昧的气氛,真适合再填上一把柴火。可是他实在是没有谈恋爱的经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怎么掌握那个尺度。“言语撩拨”这个活儿,没有身经百战的经验是干不了的,要的效果就像个女人穿了件黑薄纱,你说穿着衣裳吧,该看见的模模糊糊都能看见,可你要说没穿衣裳吧,那若隐若现的又有一种含蓄美。钟鸣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这儿上菜这么慢……” 052.我来教你不要脸 这话说出来钟鸣只想抽自己,那么好一个制造暧昧的机会被他给糟蹋过去了。正在心里头懊恼的时候,他桌子底下的脚忽然被碰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就看见男人似乎噙着笑的唇角,慢悠悠地喝着茶。 大庭广众之下,调笑几句还在钟鸣的接受范围之内,动手动脚就有点重口味了。钟鸣把脚缩了回来,可是男人又碰了他一下,这一回稍稍往上抬了一点,蹭着他的小腿肚子。 因为正是饭点儿,这会子吃饭的人特别多,小店里人满为患,周围都是人,最近的离他们也就隔了一米远。虽然大家都是兴奋地各聊各的,饭馆里人声嘈杂,没有人注意他们,钟鸣还是有点不舒服,他抿着嘴唇,把脚偷偷抬了起来,冲着男人踩了一脚。 没想到男人眼一直在桌子上瞟着,反应却异常灵敏,脚一缩就躲了过去,他踩了一个空,抬头看向男人的眼睛。 凌志刚笑的痞痞的,忽然问:“你研究金瓶梅研究了那么久,都学到什么了?” 钟鸣打了打自己的裤腿,说:“那本书我还没还,你要想知道都能学到什么,我可以借给你看。” “我就想听你说,讲讲看。” 钟鸣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说:“其实故事也就那些,主要说的是西门庆和他的几个老婆,不带有色眼光去看待这本书,其实也是很正经的,不像一般人想的那……” “我听说里头有个情节,是潘金莲喝西门庆的尿。” 钟鸣扑哧一声就把嘴里的水吐了出来,服务员赶紧跑过来递给他一卷卫生纸,钟鸣臊着脸道了一声谢,忙不迭地擦拭身上还有桌子上的水渍。男人却一脸正经,问:“怎么,我说的不对?” “我不记得了,好像有吧。”钟鸣咳了咳嗓子,这个凌志刚,看的东西还挺多的,金瓶梅居然也真的读过。 “这情节还叫很正经?”男人嘴角终于露出了捉弄他的笑容:“看来你口味够重的。” “你不能光盯着那些东西。”钟鸣说:“金瓶梅里头的潘金莲虽然不是个好人,可是也是个可怜人,有人说金瓶梅是封建妇女的血泪史呢,是一部以描写家庭生活为题材的现实主义巨着,它假托宋朝旧事,实际上展现的是晚明政治和社会的各种面相,是一个社会断层的深入剖解。我们应该能看到这本书的批判性。” “屁,还批判性。批判性都是那些老学究讲的,几个女人想法设法在床上发骚勾引汉子,能有什么批判性?”服务员把他们两个的面条端了上来,凌志刚才没有继续说下去。那盛面的碗很特别,样子钟鸣从来没见过,陶瓷的,里头的汤闻起来又鲜又香。钟鸣挑了一筷子,说:“要不我现在就挑给你一点吧。” “你只管吃,吃不完再给我也一样,我又不嫌弃你口水。”男人说着吃了一口在嘴里,继续问:“金瓶梅里头那几个女的,你最喜欢谁?” “我喜欢西门庆的大老婆吴月娘。” 其实钟鸣喜欢潘金莲,可是他不肯说实话,就说了大老婆,西门庆那几个老婆里头,吴月娘算是最正经的。他咂巴了一下面条,反过来问:“那你呢,你喜欢哪个?” “我喜欢的不在他那几个老婆里头。”男人这么一说,钟鸣就察觉出不对味儿来了,果不其然,男人笑盈盈地说:“我喜欢他身边那个小书童,对他印象深刻。” 钟鸣低着头只顾着喝汤,再也不肯搭一句话。他不说话,男人却继续幽幽而谈:“有一回西门庆抱着那个小书童干那事儿,还差一点被春梅捉奸在床,我对那个情节记得很深刻,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记得潘金莲还吃醋了,说钻了男人后屁股门子再去干她,她还觉得不干净。” 钟鸣“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惊得小饭馆里霎时间鸦雀无声,一个一个都瞪着他看。钟鸣脸一涨,:“……老板,给我一杯温水!”他嘶嘶抽着冷气,说:“汤太烫……烫着我舌头了……” 钟鸣的胃口依然不好,而且凌志刚在吃饭的时候还讲了那么恶心的故事,让他眼前老是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晃悠。凌志刚心情愉悦,吃的也很多,把他碗里头剩下的面条全都吃光了,他坐在对面看着凌志刚吃的津津有味,心里非常不平衡。 他意识到自己跟凌志刚斗,首先缺乏的就是脸皮。 凌志刚这个厚脸皮,简直不要脸! 于是送走了凌志刚之后,钟鸣立马掏出兜里的名片,给张江和打了一个电话。 “张江和,你现在有空么?” 张江和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故意阴阳怪调的:“你是谁呀,哪位小兄弟?” 钟鸣没好气,说:“是我,钟鸣。” “哎呦,鸣弟弟啊,没听出来,声音听着我还以为是谁呢。找哥哥什么事,想我了?” “你现在忙么,不忙的话我想见见你。” “那行,你在家里头等着,我等会去找你。老大不在家吧?” “不在。” 张江和一听说凌志刚不在家,立马嚣张开了:“对了,都这点儿了,我还没吃饭呢,一直窝在家里打游戏,你那有吃的么,上次我吃你炒那个什么菜我觉得特别好吃,你给我再炒一个呗,我到那儿你也正好能做好。” 钟鸣蹭了蹭鼻子,做了一个深呼吸,嘴角终于咧出了一点笑:“行,那你快点,不然菜就凉了。” 张江和到的时候,钟鸣已经炒好了菜在客厅里头等着,看见张江和进门立即笑脸如花地站了起来:“你再不来我都准备打电话了。” “路上有点塞车,这时候正堵。”张江和搓了搓手掌,有点惊喜地看着桌子上的菜说:“怎么多炒了一个?” “我也不知道你爱吃的是哪一道,就两个都炒了,你先洗手吃饭。” 张江和赶紧洗了把手,坐下来开始吃饭,更让他受宠若惊的事情来了,钟鸣又从厨房里头端了一碗米饭过来,热气腾腾。 “还做了米饭?” “我怕你光吃菜吃不饱。”钟鸣又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旁边,笑嘻嘻地说:“你先吃着,我回卧室去,你吃完了叫我。” “不用不用,我这个人吃饭的时候不怕别人看。”张江和啧啧称赞了两声,说:“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厚待我。我看你以前不怎么理睬我啊。” “你都说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俩现在也算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先别说了,你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谈。” “我怎么觉得这是鸿门宴呢。”张江和赶紧埋头吃饭,那速度风卷残云一般,不一会儿就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你手艺真不错,现在这年头你这年纪会做饭的真不多。” “你喜欢就行,你要是想吃,下次我还给你做。”钟鸣把碗筷收拾到一边,张江和抹抹嘴,说:“行了,饭也吃了,殷勤也献了,咱们有事说事,说吧,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就是想跟你熟悉熟悉,以前咱们俩相处不算融洽,其实咱们俩也没什么需要敌对的原因,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不熟悉,有了那么一点摩擦。我今天请你吃这顿饭呢,一是想表达一下我的诚意,二来,也确实有点事情想咨询咨询你。我也没什么朋友,学校里那些同学我也不敢跟他们说这些事,所以只能找你……” “行了,甭废话了,直入正题!” 钟鸣笑了笑,表情有点不自然。 “说话呀。” “就是……就是我跟凌志刚之间……我觉得我脸皮有点薄,跟他在一块的时候有点吃亏,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脸皮薄?”张江和皱着眉头看了他一会:“我试试。” 张江和说着,往他的胯下指了一下:“你怎么称呼你那小兄弟?” 钟鸣往下看了看,有点愣:“我没称呼过,平常说话,怎么会扯到那个。” “那个?用‘那个’来称呼可不行,你跟着我念——荫净。” 钟鸣眉头一皱:“你耍我的吧?” “你看看你这人,我好心帮你,怎么是耍你呢。练脸皮,就得会说脏话懂不懂?一个男人,连自己的东西都不好意思称呼,脸皮怎么能练出来??!这个脸皮是薄是厚,其实跟性知识的多少有关系。你看看那些看见带色的就脸红脖子粗的,大半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处男,结了婚干几炮的谁还看见个图片就脸红的。你说对不对?所以,你得加强这方面的阅历,这方面接触的多了,脸皮自然就厚了,说脏话只能算是基础课,你得从头一步一步来,不能一口吃个胖子,话说回来,基础课你都不过关,怎么可能再往高处进步……” “荫净。”钟鸣忽然说了一句,眼皮子抖了两下。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跟张江和计较,他的计划里头包含了张江和,最后早晚会找他算账。 张江和心痒难耐,妈的,这小子半骚不骚的样子,真是勾引人。 “接着来,基罢” “什么?!” 张江和一副道貌岸然,神色严肃,像是小学语文老师在教课文:“基罢。” 053.总有一天让你中毒 张江和说完,满脸期待地看着钟鸣:“跟着我念啊。” “我不觉得这样有用,”钟鸣眼里冒着精光,瞳仁里头好像能映出人:“说两句”基罢“就管用了?” 那么银秽的词语从这么唇红齿白的男孩子嘴里说出来,又是轻轻地一带而过,就像是抓痒没有用力,但又挠到了实处,反而让人觉得更痒。张江和佯装生气:“有没有用,是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你还打不打算让我帮你了?” “我不是不想你帮,只是觉得你帮的方法不对。” “我还能骗你么?跟你说句实话吧,其实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个纯情少男,什么都不懂。” 钟鸣看了一眼,满脸的不以为然。 “真的,我以前特老实,高中快毕业了才谈的恋爱,我那时候也是好学生一个,脏话不说,不干净的东西不看,跟我初恋那女朋友牵个手就能激动半夜睡不着。” “那你后来怎么成了这德行了?” “我初恋女朋友把我给甩了,傍上了一个老男人。” “不应该啊,你家不是挺有钱的么。” “我高中的时候我爸还没什么权,再说了,那会儿我清纯呢,哪懂得仗着家里老子无法无天?”张江和叹了一口气,说:“可是我发现吧,这世道有时候真挺有意思。我以前老实巴交的,哎,净受人欺负,谈恋爱吧追女朋友,她们也都爱理不理的。现在我这看着吊儿郎当的经常危害社会,结果什么都顺顺利利的,一点烦恼也没有,朋友一大把,想跟我睡一觉的女人也一大把。” “那你是怎么变的?” “这个估计是周围环境有关,我大学的时候天天泡酒吧,上网,偶尔打个架,后来认识陈文他们,接着就认识了老大,进了他们这个圈子,想不变都难,慢慢的就变成这样了。对了……” 张江和忽然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你在床上骚不骚?” 钟鸣咽了口唾沫,咬咬牙,决定忍下去。 “你问这个干什么?” “在床上不骚有什么劲儿。我跟你讲,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床上行不行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参考因素,毕竟以后几十年要在一块干成千上万炮的,没有点风骚劲儿怎么行?你在床上骚不骚?” “我还没跟别人上过床,不知道。” “我估计你也骚不起来,你这个人比较骄傲,放不下自尊,想骚就得不要脸,这点你也得练习。” 钟鸣语气有点不友善:“你能说点有用的么?” “你看看你看看,说两句床帏秘事儿就想逃避了。行,咱们换个话题……” 张江和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来一包烟:“我觉得我人生的分水岭,就是从学会抽烟开始的。这男人的成长,有几个分水岭,接吻上床什么的先不说,就说像梦遗算一个,第一次戴套也算一个,这个抽烟喝酒我觉得也算。我第一次的抽烟的时候,感觉就像在进行人生的一个重要成长仪式,特别有神圣感,觉得自己成熟了。要不你也试试?” 钟鸣接过张江和递过来的烟,问:“吸烟没什么吧,谁不会。” “你别光说不练假把式。我给你点上。” “不用,我自己来。”钟鸣接过打火机点上了一支烟,装模作样地吸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 他看了看张江和,说:“我还会用鼻子吐烟。” 他说着就又吸了一口,还真的把烟从鼻孔里吐了出来。张江和有点吃惊,问:“以前吸过?” “初中的时候跟村里伙伴偷偷吸过,不过就那么一两次。” “你这吸烟的方法不对,都没往肺里头去,到嘴里转了一圈就吐出来了。” “可是一般人看不出来。这样多好,又像是吸烟了,又不会威胁身体健康。” “什么看不出来,常吸烟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要吸烟就得真吸,要不然别人说你装逼。”张江和自己点了一支,给他做示范:“得这么吸。” 钟鸣看了一下,就学着吸了一口。 “对对对,再吸,再吸……” 这时候房门突然开了,凌志刚掂着个购物袋走了进来。钟鸣听见声响回头一看,心里头一颤,就被嘴里头的烟给呛到了,剧烈咳嗽了起来。张江和赶紧摁灭手里的烟,笑嘻嘻地说:“老大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凌志刚走到他们跟前:“钟鸣也抽烟?” 钟鸣咳嗽的眼泪直掉,一张脸涨的通红,咳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嗯……也……也抽……” 张江和抢过他手里的烟,帮他丢到了烟灰缸里。钟鸣擦了擦被呛出的眼泪,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下午有事么?” “不是什么大事,已经办完了。”凌志刚往桌子上看了一眼,看见桌子上摆着的那几个碗盘:“又做饭了?” “那是做给我吃的,我来的时候没吃饭,就让钟鸣帮我做了点。不过这小子手艺真不错!”张江和举着大拇指夸奖:“老大有口福了。” “你也知道我有口福。”凌志刚解开外套,递给了钟鸣:“你来找钟鸣的?” “是我打电话叫他来的。我们之前有点误会,闹的有点不愉快,我想着他是你的朋友,想跟他解除一下误会,希望以后能和平相处。” “是钟鸣想多了,我这人从来不记仇。” 张江和站在客厅里头拍了拍手:“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过二人世界了,我先走。” “那我送你。”钟鸣把凌志刚的外套放在沙发上,跟着张江和往外头走,张江和还很客气,说:“不用送不用送,又不是外人。” “没事,我送送你。”钟鸣把张江和送到门外,一直把他送上车子。张江和坐进车里头说:“行了,你回去吧,你对我这么客气,我还一时真有点不适应。” 钟鸣笑了笑,说:“再见,下次有空来找我玩。” “行……我觉得老大好像给你买了件礼物。” “哦。” “老大应该会对你好点,我上午的时候跟老大说了,说他不能那么样对你,因为比不过黑子在他心里头的分量,你还很伤心。” 这点钟鸣觉得他做的不错,嘴角露出了一抹笑:“你跟他说,他能信么。” “我当时很严肃说的,再说了,别的他可能还不相信,这事儿他一准儿信,换了谁还比不过一条狗心里头都郁闷呐。” 送完了张江和,钟鸣又在外头呆了一会儿才回去。男人从卧室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你什么时候跟张江和那小子好上了?” “怎么,吃醋了?” 凌志刚笑了出来,编着袖子走到客厅里面,把桌上的购物袋递给他:“我是提醒你,你别看他长的人五人六的就以为他是好人,我身边这些人里头,他长的最好,心也最狠,我是怕你吃亏,好心提醒你一句。” “有你这座大山在,我什么都不怕。”钟鸣有意无意地说了那么一句,凌志刚心里头微微一动,就听钟鸣问:“买的什么?” “自己打开看看。” 钟鸣掏出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个新手机。 “你原来那个太旧了,我给你换了个新的。” “其实我不需要的,我的手机……” “我给你你就拿着。既然是包养关系,还是该给的给该要的要,这样彼此都好做人。”男人的声音很温柔:“换上手机卡试试。” “嗯。”钟鸣就坐下来,把手机卡从他原来的手机上抠下来,装到了新手机上面。那手机外观很漂亮,他很喜欢。 “谢谢。” “咱们两个之间,不需要说这个。”男人说着,就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剩菜剩饭:“把这些收拾了。” “哦。”钟鸣赶紧把张江和吃剩下的东西全都撤走了,在厨房里头刷碗的时候,男人忽然问:“你怎么想起来学抽烟了?” “嗯……我看你挺喜欢抽烟的,就想自己也学学,到时候也算多一个共同语言嘛。” “别学了,抽烟对身体不好,学它没好处。” 好像每个爱好抽烟的人,心里头都有这个认知,知道抽烟有害健康。只是这个认知似乎又对他们一点作用也不管,喜欢抽烟的人没一个人因为烟上写了那几个字就戒烟的。 “那你还抽那么凶?” “我是老烟枪,戒不掉了。” 钟鸣洗着盘子,默默地哼起了小曲儿,他得努把力,加把劲,总有一天他也要像是中毒就戒不掉的香烟一样,让凌志刚离了他就不能活。 054.保温杯里的真情假爱 洗好碗之后,钟鸣就开始继续看书,凌志刚去了书房,他在客厅里面。后来他觉得有点冷,就抱着书回了卧室,趴在床上看。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他妈给他打电话,叫他回去一趟。 他就给凌志刚说了一声:“我要回家一趟。” “回吧,晚饭前回来就行。” “那恐怕不行,我得留家里吃顿饭。” 凌志刚放下手里的活儿,抬头看着他:“几点回来?” “得晚上了吧,回来之前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钟妈妈给钟鸣做了一桌好吃的,钟鸣有点惊讶,问:“怎么做这么多,还都是我爱吃的。” “你上次回来我看你脸色不好,你现在忙,多吃点补补。”钟妈妈给他盛了一碗鸡汤:“把这个喝了,这是我好不容易从菜市场买的老母鸡,乡下养的,有营养,现在卖的那些鸡都是饲料喂的,不如这个好,我专门买来给你补身体的。” “你怎么知道是乡下养的老母鸡?” “那老板说的呀。” 钟鸣就笑了出来:“老板嘴里哪有实话,你问他,他当然往好了说了。” “那不可能,我跟那老板认识一年多了,回回去他们那里买。那老板是咱们浙江老乡,那还能骗人的?” 钟鸣喝了一口,说:“味道有点淡。” “就得淡一点才有营养,都喝了啊,不许剩下。” “别光让我喝,您也喝呀。” “我喝了好多了,这些都是留给你的。” 钟鸣喝了两口,忽然想起凌志刚来,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就对他妈说:“要不您拿个保温杯给我装一点,我带回学校喝吧。” “那行,你走的时候我给你拿保温杯装点。” 钟鸣冲着他妈妈笑,撒娇说:“还是我妈疼我。” “你看你那傻样,妈不疼你还疼谁,把菜都吃了!” 钟鸣吃了个大饱,这几天头一回吃的痛痛快快。钟妈妈送他出门,他们家外头的弄堂没有灯,钟鸣一手掂着保温杯,一手搀扶着他妈妈的胳膊,钟妈妈笑呵呵地问:“谈女朋友了么?” “妈,你怎么又问,没有,我现在还不想谈。” “你就是现在谈妈妈也没意见,又不是高中要考大学,你这年纪也可以谈了。” “妈你不知道,我在我们班是最小的,他们都二十来岁,都比我大,怎么谈?” “女大三抱金砖,大一两岁也没关系,你上学早,要是你这么讲,那不要谈恋爱了?” “我才不找比我年龄大的,哪怕只小一天呢,也要比我小。” 钟妈妈就笑了出来,说:“咱们家隔壁那个老陈家你知道吧,他家那儿子,大学没谈恋爱,现在工作了,他妈妈每次碰见我都要念叨,说步入社会之后找女朋友有多难,但凡有点条件的女孩子,就要求有房有车,还要给聘礼,哪像你们上大学的时候女孩子那么单纯。她每次都交代我说,叫我让你早点谈女朋友……” “哎妈,你别听陈大娘乱说,他儿子长什么样儿,您儿子长什么样,对不对?” 钟妈妈笑着打了他一下:“别胡说,叫你陈大娘听见了,多亏了人家这么疼你。” “嘻嘻。”钟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他们穿过弄堂,就来到了外头的大街上,世界一下子明亮了起来,钟鸣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您的药好像快吃完了吧?我上次回来好像见里头只剩下一点了,又买了么?” “这你不要问了,那药那么贵。” “再贵也得吃,虽然贵,可是效果好。”钟鸣停下来,看着他妈妈:“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没有买啊?” “买了买了,要不我会说贵呢。” 钟鸣叹了一口气,说:“反正您得按时吃,贵一点怕什么,我有钱。” “你有钱。”钟妈妈笑成了一朵花:“有点钱就得瑟,你呀,以后花钱别大手大脚的,咱们家又不能跟别人比,现在这城里头的房子多贵,结个婚得花多少钱,你得从现在开始……” “啊,我不听我不听。”钟鸣松开他妈妈的胳膊,摇头晃脑捂住了耳朵。钟妈妈就无奈地笑,说:“跟你讲道理你还不愿意听。” “我才多大,现在说买房子还早着呢,我可以自己慢慢挣。”钟鸣看着他妈妈,心里头渐渐沉静下来:“我不能老在家监督,你可不准偷工减料,药得按时吃,身体不舒服就要看医生,不准硬撑着,知道么?” 钟妈妈笑着点点头:“知道啦知道啦。” “李女士,我可是很严肃的,你别忽悠我啊。” “都说没骗你了。”钟妈妈说着又挽住他的胳膊。前头就是公交站牌了,钟妈妈松开他,说:“下星期还回来么?” “回来。您回去吧,外头这么冷。”他们两个都是南方人,都经受不住北方的冬天。钟鸣看着他妈妈,忽然觉得钟妈妈裹着外套的样子很辛苦,头发也有点乱,花白的,跟这个城市似乎格格不入。 他就上前来给了他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了,您回去吧。” “你上了车我再走。” 他们母子俩就在那儿等公交车,车一会儿就来了,钟鸣跳上车,朝他妈妈挥了挥手,在车子上坐下来之后,他掏手机看时间,才摸到兜里头多了几百块钱。 是钟妈妈刚才偷偷塞到他兜里面去的。 他鼻子一酸,就笑了,立即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钟妈妈问:“怎么了?” “您怎么又给我塞钱了,我不是说过我不需要您给我钱了么?” “给你钱叫你补身体的,另外想告诉你,学习为主,打工要少打点。” “知道了知道了。”钟鸣挂了电话,坐在窗口,看着外头灯红酒绿的街景,保温杯温乎乎的,熨帖着他的手掌。 055."大侄子" 他回到凌志刚的住处,快进小区的时候给男人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男人居然出来接他,领着黑子一块出来的。 “傍晚的时候没领着它出去转转?” “有事忙,就没出来。”男人指了指他手里的保温瓶:“这是什么?” “哦,这个。”钟鸣笑嘻嘻地晃了晃:“我妈给我煲了鸡汤,说是乡下的老母鸡,营养可丰富了,对身体特别好,所以我给你带了一点。” “特地给我带的?” “当然了。” “给我。”男人接过来,牵着黑子往家里走,黑子似乎有点不高兴了,它这才刚出了门,还没出去转呢。 钟鸣就开口说:“要不你先回去喝,我牵着黑子转一圈再回去吧,你看它老不乐意的。” 男人就把黑子给了他,自己朝家里走,走了那么两步,忽然又返了回来,把手上的手套脱下来递给他:“戴上这个,别冻了手。” 钟鸣接在手里,还没来得及道谢呢,男人就一路小跑掂着保温杯回了家。他把手套戴上,里头还有男人的温度,热乎乎的很舒服。他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老母鸡汤总算没有白送,还是达 到了巴结的目的。 巴结完主子,就该巴结旁边的这个狗奴才了。钟鸣买了几个肉包子给它,黑子可能很少吃这么鲜美的肉包子,吃的不亦乐乎,对他的态度也特别恭顺,一路上都非常老实,一点也不乱跑。钟 鸣年轻,不像凌志刚那么沉稳,牵着黑子到处跑,黑子很喜欢,跟着他跑来跑去,他们两个菜像是同样年纪的伙伴呢。 “黑子,你要听话,我以后会对你非常好。要是哪天你只听我的不听你那个主子的,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黑子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呜呜地蹭着他的手,那么大的体型,却像是个哈巴狗儿。 他拍了拍黑子的头站了起来,就看见男人站在小区门口等着他们。他牵着黑子一路跑过去,哈着白汽问:“喝完了?” “嗯。味道有点淡。” 钟鸣偷偷翻了一下眼,解释说:“我妈说了,炖鸡汤不能放太多作料,要不然营养就少了,就得淡淡的喝。”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来。钟鸣朝保安室里头看了一眼,说:“有人看着……” “你想哪儿去,我是说把黑子给我吧,我来牵。” 钟鸣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把手里的绳子交给了凌志刚。凌志刚笑了出来,鼻子冻得有点红,看着平易近人了好多:“你想跟我牵手?” “我又没喝多!”钟鸣扭头往小区里面走。凌志刚快走几步跟上来,黑子像是懂得主人的心思,冲上来扯住了钟鸣的裤腿。 钟鸣有点哭笑不得:“黑子,听话,松嘴。” 黑子回头看了凌志刚一眼,凌志刚嘴角吹了声响,黑子就松开了钟鸣的裤角,配合的天衣无缝。 “喂不熟的白眼狼。”钟鸣指着黑子骂:“对你再好也没你主人好是不是?” 男人笑着摸了摸黑子的头:“乖儿子,真听话。” “怪不得呢,你那么疼它,原来是你儿子!”钟鸣拍了拍黑子的头:“叫叔叔,快,叫叔叔。” “叔叔?”男人皱起了眉头。 “你说的啊,它要是叫我哥哥,不是差辈了?”钟鸣笑嘻嘻地蹲下来一点,看着黑子说:“乖侄子,你说是不是啊?” 056.你听话,我就疼你,爱你 男人笑的有点无奈,捞着钟鸣的脖子就往家里头拽。钟鸣笑嘻嘻地进了家门,男人关门的时候忽然开口问:“你中午给张江和做饭了?” 钟鸣正想回答呢,就听男人说:“以后不准给他做。除了我,谁的饭你也别做,我花钱包的,怎么能叫别人使唤你。” “哦。”钟鸣牵着黑子进了它的房间,关上门叹息了一声:“你说这社会吧,就是不公平,有些人奋斗一辈子,还住在城郊的破房子里面,几代人挤一间房子,碰到阴雨天还漏雨。你再看看你们这些人,养条狗都住那么大那么好的房子。” “怎么回事,刚才还是你侄子呢,现在在你眼里头就只是一条狗了?” 钟鸣晃了晃肩膀,说:“也是,堂堂警察局长的儿子,住那么大一个房间还是委屈了呢。”他笑了笑,男人从厨房出来,递给他一杯牛奶,居然是加热过的。 “以后每天睡前都喝一杯牛奶。” “你给我温的?”钟鸣有点受宠若惊:“突然对我这么好……” “我也是看人下菜碟。你听话,我就疼你,爱你。” 明明是很甜蜜的一句情话,不知道为什么钟鸣听了总觉得里头有点威胁的味道,这句话的后半句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却起到了警示的作用,钟鸣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如果不听话呢,会有什么后果? 不愧是警察局长,说话的技巧一般人还真的学不了。他把杯里的牛奶都喝了,男人就问他:“你健身么?” 钟鸣摇摇头,男人就指了指楼上:“楼上有健身房,没事你也锻炼锻炼。” 钟鸣到楼上去过,可是没到每一个房间都看一遍,不知道楼上有健身房。他看见男人肌肉匀称结实的身材,心里暗暗羡慕:“我说你身材这么好。” “我其实也很少练,每周日练一次。年轻的时候当过建筑工人,在工地上干活,那时候起肌肉就比较发达。我是天生就比较容易有肌肉的人,身材一直还行。” 这下钟鸣就有点意外了:“你还在工地上干过活?” “二十来岁的时候,干过一阵子,那时候自力更生,算是体验生活。”男人没有多说,他也没有多问,说:“我不喜欢锻炼,最多跑个步,或者打个羽毛球。” “网球会么?” “打过几次,没羽毛球打的好。”钟鸣很谦虚。 “哪天咱们俩去比试比试。” 这时候睡觉还太早了,才九点钟,钟鸣回了卧室里面,开始写他的剧本。他写的故事算是比较大胆和前卫的,关于芭蕾舞蹈演员的故事,紧扣“爱”这个话题,写了一个似真若幻的爱情,添加了一点点情杀和暴力。他不知道这样的故事对于他们大学生剧社来说会不会太重口味了,可是写一个纯纯静静的爱情,他又觉得显不出自己的本事。 写好了大纲之后,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出去倒了杯茶,发现客厅楼梯口亮着灯,凌志刚还在上头健身。他在下头站了一会儿,决定上去看看,就端着水杯上了楼。健身房里头还放着音乐,他隔着房门就听见了,他推开门,发现里头竟然没有人,男人的运动背心和长裤搭在跑步机上,人却不知所踪。 他往里头走了两步,忽然看见房间一角的毛玻璃门被人拉开了,男人湿漉漉赤裸裸地走了出来,拿毛巾擦着头发。 小麦色的皮肤、结实的胸肌和腹肌,腰腹和胸上的毛发湿漉漉的贴在肌肉上,顺着腹肌延下去,胯下黑丛里头那软绵绵的茎体雄浑粗长,垂在修长的双腿间难以叫人忽视。 钟鸣赶紧把眼睛避过去,嗓子眼里似乎着了火。 057.邪恶的凌志刚 “你……你这样洗澡就出来,也不怕着凉。”他咳了一声,表情有点不自然,一直不敢抬头看。 男人笑了一声,伸手拾起跑步机上的长裤套上:“别躲了,我衣裳穿上了。” 钟鸣伸手蹭了蹭鼻子,把水杯递了上去:“喝水么?” 男人接过来就喝了,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湿漉漉的水珠顺着他的喉结流下来,流到了赤裸的胸膛上。凌志刚的毛发比较重,胸口上也有好多。钟鸣又是一阵口干舌燥,就在一旁的健身机械上坐了下来:“这里头……设施挺齐全的……你不裹个浴袍穿上?” “习惯在健身完之后冲个热水澡,我都冲完了直接套衣裳,没准备浴袍在楼上。”男人看着他有点发烫的脸,忽然放下手里的杯子,朝他走了过来。 这是打算要耍流氓了???钟鸣抠着健身器材上的螺丝,心里头砰砰砰砰跳的欢快。 男人走到他跟前,说:“钟鸣,你抬头看着我。” “你……你这个健身器材得多少钱……我听说买这些挺贵的……”钟鸣的开始抠自己的手掌心,手掌心已经冒汗了。 “钟鸣……” 男人又叫了一声,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算了算了,照这情势看指定是躲不过去了,钟鸣想到这儿就站了起来,抬头看着凌志刚,决定破釜沉舟:“看你干什么?” “你觉得我身材练的怎么样?” 练的怎么样?宽肩窄臀,肌肉匀称流畅,百分之百的好身材,可以去当模特。 但是他应该不可以这么说吧?钟鸣想了想,说:“还行。” “你不往我身上看,怎么能看出来还行?” “不用这样看,就是平常你穿着衣裳,也能看得出来身材不错。”钟鸣挠了挠头,说:“那个,时候不早了,下楼睡觉吧……” 男人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抚着他的手臂。 手指修长,指甲饱满。 “你喜欢男人么?” 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钟鸣心里头天人交战,要回答不喜欢吧,那他以后怎么勾引凌志刚让他上当?那可以回答喜欢么——————这种情况之下,回答喜欢是在引火自焚吧?? 他咽了口唾沫,说:“我……我不知道……” 这种略显无知纯情的答案,男人应该很喜欢吧,又不算得罪人。 “不知道?”男人幽幽的,摸着他的肩膀:“那咱们来测试测试,老实回答我,你看见我的身体时,有什么感觉?” 这个答案不管有没有得罪人,都得回答没感觉,要不然他估计今天就逃不了了,还会有更过分的事情。于是他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这样呢?”男人忽然靠近了他,趴在他的肩头,往他耳朵里吹了一口气。 钟鸣几乎立即颤抖了一下,那感觉太怪异,这个男人是因为刚锻炼过身体的原因么,吹出来的气怎么那么热。这一次钟鸣不敢再说没感觉,于是换了一条思路,紧张地说:“有……有一点感觉……” 他估计错了,不管他回答有感觉没感觉,男人都不会就此停手。下一刻他就被人噙住了耳垂,湿滑的舌头钻进了他的耳孔里肆意妄为,这实在太刺激了,钟鸣根本招架不了,吓得赶紧推了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该阻止他继续为非作歹,还是半推半就随了他这一回。 犹豫的功夫,男人的大手就钻进了他的衣领里面,粗糙的指腹触到他胸口光滑的皮肤,差一点就摸到了他的乳头。 钟鸣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架,抓着男人胳膊的手进退两难,不知道是该反抗还是该顺从。他紧张地连呼吸都忘了,一直憋着,脸都憋红了,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喘了出来,好大的一声,像激情难耐,像刚才一直有人掐着他的脖子,如今终于给了他呼吸的机会。 男人突然把手收了回去,松开了他。 “你不用怕,我会一点一点来。” 就像是吃糖果,一回拆开一点,要比一口就吞了来的更有意思,带着点猫捉老鼠的恶趣味。 “你好像比我想的敏感。” 058.我想叫你疼爱我 钟鸣从楼上下来,立马把自己关进了洗手间里面,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开始回顾刚才的整件事情。 结果他越想越觉得懊恼,他表现的太差劲了,根本就是一个纯情小处男碰见情场老手毫无应对余地。 看来他得加大自己的计划进程,他还有点气愤,这个凌志刚,进展也太快了吧,而且好像每次都是毫无征兆的,毫无征兆的要他拿香蕉练习,毫无征兆地要他口交,这次更是毫无征兆,他早知道会这样,打死也不会往楼上跑。 刚运动完的男人是不是都有点荷尔蒙过剩?? 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有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这么不争气! 他洗了脸刷了牙,又跑到客厅里面坐了一会儿,看见卧室里亮着光,一闪一闪的,是凌志刚在看晚间新闻。 钟鸣想了一会儿,偷偷给张江和发了一个短信,一开始写的是:“忘了感谢你了,谢谢你对我的帮忙。” 准备发送的时候,他又觉得这样的短信发挥不了他期望能发挥的作用,于是想了一会儿,做了一点删减。 “谢谢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包涵的意思可不止简简单单的一点。 短信这种东西,有时候其实比当面讲更有意义,而且不但因为内容的不同意思会有不同,发短信的时间有时候也很重要。 钟鸣要是在张江和走了之后立马给他发,或者等张江和回到家之后给他发,再或者等到明天的时候给他发,“谢谢你”三个字或许就只是单纯的感谢而已,非常寻常。 但是他是在此时此刻发的,已经是冬天的十点半,算是夜深人静打算入眠的时间。 半夜时分的短信,是带着爱的。好像突然而来的“谢谢你”,似乎欲言又止,包含了很多感情在里面。 张江和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几乎立马清醒了过来。 钟鸣哼着小曲儿爬上床。凌志刚枕着胳膊,笑着问:“心情不错?” “还好。”他的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一下,来了一条短信。他赶紧拿起来打开一看,是张江和回的,依旧是虚情假意吊儿郎当:“咱们俩谁跟谁,不用客气。” 钟鸣冷笑了一声,把手机放到一边,拉着被子躺了下来。 他的“勾引”大计,除了凌志刚,还有张江和。 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肯给别人做饭的。 钟鸣打算对付凌志刚的时候顺便把张江和也捎带上,那是经过深刻考虑的。 首要动机当然是想给张江和一点教训,说到底他钟鸣沦落到这个地步,凌志刚固然可恶,可是罪魁祸首,还是那个挨千刀的张江和,把他剥光了衣裳送到了凌志刚面前,从此让他再也没能翻身。 而且这个张江和,做了坏事还不知道悔改,对他毫不客气。 接下来就是张江和会不会喜欢他了,钟鸣觉得还是可能的。张江和似乎是个双,男女都喜欢,刚认识没几天,他就说他不介意捡凌志刚吃剩下的,表达了他对他的喜欢,这样的表达不止一次,还想对他动手动脚。 钟鸣在感情上毫无经验,凌志刚可是老手了,万花丛中不沾身,对付情人早就有了一套。钟鸣想要有所成,还真少不了有人从中提点。重要的是,钟鸣觉得他如果能把凌志刚拿下手,那么拿下张江和应该也没有问题。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能一石二鸟? 而且还可以拿张江和热热身,先练习练习,看看自己的手段怎么样,凡事先实验一遍,再往凌志刚身上用。 只是他想的挺好,不知道半路上会不会出岔子。他想了想,被凌志刚那啥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要是被张江和那家伙…… 想起来他都觉得窝囊,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凌志刚看了一会儿电视,钟鸣忍不住问:“你还不睡?” “这样你睡不着?” “倒不是睡不着……”他是有点担心,他要是先于凌志刚睡着了,怕凌志刚做什么他不知道,身边睡着一条狼,还是狼先睡了他再睡比较踏实。 “再等一会新闻就完了。” 钟鸣忍不住坐了起来,男人随手拿了枕头垫在他背后,说:“日本现在又嚣张起来了。” “小日本就这样,三天两头闹腾。”钟鸣陪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又问:“日本这么厉害,美国为什么要在背后支持它,世界大战的时候,美国不是也被日本侵略过么,珍珠港那个?它怎么不恨日本人?” “这是政治上的考虑。”男人扭头问:“你们历史老师不给你们讲?” “我们老师只讲课本上的东西。” “我上初中的时候,我们有个老历史老师,经常给我们分析这方面的事情,说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要学会往深层去看,我现在的很多看法和了解,都深受那位老教师的影响。你们老师太刻板了,所以你们学的只是皮毛,看问题也只看到表面。” “所以你才可以当官啊,当官的眼光都比较毒。”钟鸣拉了拉被子躺了下来,说:“老奸巨猾。” “把‘老’字给我去掉!” “奸……巨猾。”钟鸣说完就自己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在意自己的年纪?” “我不在意,就是觉得你好像老是提,咱们这算是老夫少妻?人家杨振宁和他老婆才叫老夫少妻。现在像你这种年纪的女孩子,找老公都喜欢找我这样的,差个几岁,事业有成,懂得疼人。” “切。”钟鸣冷笑了一声:“懂得疼人?” “我是没有疼你,怕你将来会爱上我,要不,咱们试试?” 钟鸣捞起被子就蒙住了头,身子一扭滚到床的另一边去了,半拉身子都悬在床沿上,呼呼透着风。凌志刚将他捞了回来,说:“你就是嘴硬,胆子小的没老鼠的大。” “二哥……”钟鸣忽然叫了一声,拉下被子,露出了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我想叫你疼我,看看你疼人是什么样。” 凌志刚心中一荡,第一回察觉到钟鸣可能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安分,灵魂里似乎住着个妖精,能吃人。 059.主与人鱼 周一钟鸣他们一天都是课,从早八点到晚六点,所以中午也没有回来。课间的时候他们辅导员叫了他们班三个同学去办公室,问他们参赛的事情。 “这次比赛呢,比较重要,是省城六家高校联合搞的这么一个比赛,学校也比较重视,将来可能会上市里电视台的。咱们系里头呢,你们三个文笔是最好的,也都得过奖,是去年咱们学校文 学比赛的前三名,尤其是你,好像大一的时候参加了好几个征文比赛都得了一等奖。学校的意思呢,是叫你们重视,当然了,战略上咱们重视,心态上咱们就得平常心,这个好好写,尽量写好它,我刚才问了夏树和马鹿两位同学,他们都已经开始动笔写了,你呢,有计划了么,准备写什么?” 钟鸣就把自己的故事大纲给他们辅导员讲了一遍,结果他们辅导员就皱起了眉头:“你这个故事,是不是下笔有点重了?” “我觉得这样写印象更深刻。” “这不是深刻不深刻的问题。”他们辅导员笑眯眯地说:“你看,这回征文比赛的主题叫爱,就三种,亲情爱情友情,而且这三个里头,明显爱情比较显眼,我看你们三个选的也都是这个题材。但问题是,咱们写的这种爱,它要是积极的,给人希望的,对吧?你这搞的最后这么悲惨,是不是心态不够积极?” 钟鸣其实自己也没有把握,他也只是想尝试一下。 “我给你建议,你呢,还是换一个故事。就写一个浪漫温馨的嘛,将来要公演的,你写太昏暗了,谁会喜欢看对不对?咱们又不是写真正的电影剧本,你弄的深刻点艺术一点可能会拿奖,咱们是给学生看。而且我给你提个醒,听说这次评比呢,是几个学校的老师一块评,主要比的是文字功底,你把心思多放在对白上,写几个让人惊艳的对白,深刻一点,应该就没问题了。” 钟鸣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心里头有点犹豫。上课的时候也没有听老师讲,就一个人在本子上划来划去。张媛媛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问:“你翻来覆去干嘛呢?” “我把我的故事跟辅导员说了,辅导员说不喜欢。”钟鸣小声说:“他说我的故事不够积极,太黑暗了。” “我也这么觉得,这将来是要演给大家看的,你写这么个悲惨的结局,喜欢的人应该不多吧。” 钟鸣想了想,就把原来的故事大纲推倒了,打算重新写一个,可是他又想了好几个故事都不满意,有一点他一直坚持了,那就是他不写大团圆,要写悲剧,他觉得这比赛其实是和电影差不多的,喜剧电影得奖的很少,得奖的都是文艺类,而文艺类因为内涵丰富,很少有好结局。一个故事好不好,是不是感人是最明显的一个指标。他年轻,阅历少,要写一个针砭时弊一针见血的剧本肯定是写不出来的,那就往感人上去想,人们一般认为感人的电影是好电影,就想人们倾向于认为看不懂的散文才是好散文。 他想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想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故事。放了学他没坐车,打算步行回去,路上看看风景看看人,希望能得到一点灵感。 坐车几分钟的路程,他竟然走了半个小时,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见凌志刚正在街上遛狗,黑子停在那个包子店门口不肯走,不住地朝里头伸舌头。 他挥了挥手跑过去,凌志刚问:“怎么是走回来的?” “我原来想那个故事老师不喜欢,我想换一个,可是一直没灵感,所以步行回来的,想在路上找找灵感。黑子这是怎么了?” “它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肯走。” “它想吃包子了吧,你等等。” 钟鸣说着就跑到了队伍后头,开始给黑子排队。这时候正是晚饭时间,买包子的人很多,凌志刚站在旁边说:“算了,排到天黑也排不到,不能把它胃口养刁了,要不然将来你不在,我还怎么对付它?” 钟鸣听了想了一会儿,果然从队伍里走了出来:“那就算了,还是给它吃狗粮吧。” 他们一块往小区里头走,凌志刚边走边问道:“你先前写的什么故事,老师觉得不喜欢?” 钟鸣就把自己写的故事讲了一遍,又说了说自己的构思。男人想了一会儿问:“为什么非要坚持悲剧结局?” “我觉得比赛和平常的娱乐不一样,凡是有比赛性质的,一般都会往文艺路线上靠,讲究内涵。我觉得评委老师也是这样,会选有内容和思想的剧本。而且你想想,这种中心思想,一般都会写爱情,比较容易出彩,也比较好写。但是青春爱情一定不能写,大部分同学都是写的那一套。我想写一个别人不会写的,剑走偏锋,才容易获胜。” “你还挺有想法。你想法不错,确实特别一点才容易出彩。要不要我给你出个主意?” “你说。” “你去翻看翻看那些野史小说,或者聊斋志异一类的,把一个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包装一下,放入现代的思想,就能写出新意来。我记得前些天看过一个好莱坞电影,从格林童话里头的故事改编的,把一个童话故事改写成了魔幻黑暗体系的电影,受到广泛好评。” 钟鸣受到了很多启发,说:“那我回去查查看。” 这么一查,钟鸣果然找到了一个好故事,他改写的,是《海的女儿》。 按照凌志刚的提点,他把人鱼的故事增加了现代思想的内核,故事却又包涵了原童话的大致脉络,取名《人鱼》。 他写好大纲之后,拿给凌志刚看了一下,凌志刚笑了出来,说:“你很聪明,故事编的很讨巧。” 因为有了灰姑娘原故事的底子,所以整个故事有一种很浪漫的基调,这很符合大学生的审美趣味,但是他又加入了更深刻和黑暗的故事内容,这又很符合评委的口味,不至于让整个故事太过平庸。 “其实你不一定要写悲剧结尾,原故事就是悲剧,你可以把它改成浪漫凄美的类型,结局也不用这么刻意。你再改改看。” 钟鸣就又回去改,一直改到晚上十一点,凌志刚叫钟鸣去睡觉,钟鸣头也不抬,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说:“马上就好了。” 凌志刚也没有再等他,自己先睡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钟鸣已经买好了早餐,他去吃饭的时候,钟鸣把一张纸递给他,说:“你再看看。” 这一回连名字都改了,叫《公主与人鱼》。 故事内容凌志刚读了都有些惊异,因为不像是十七八岁的钟鸣会写的故事,原童话故事中着墨不多的公主,成了故事的第一主角。 凌志刚把那张纸还给他,笑着说:“我觉得应该能得奖。” 故事大气肃穆又有美感,在庸俗与高雅之间找到了难得的平衡,未必是最有艺术性的,也未必是最好看的,但却是最适合舞台表演的。 为了你深爱的人,你愿不愿意付出你最宝贵的东西? 剧本草稿写好之后,钟鸣又递给他们辅导员看了一遍,结果辅导员很激动,说:“写的好,我就说嘛,不要写的那么沉重,这个轻重刚刚好,再修改修改,得奖我觉得没问题。” 钟鸣的目标可不是得奖,他想得的是第一名。他又回去修改了一些,把稿子投了上去。 一个故事写的好不好,作者本人其实就有体会,或者说是预感。这种预感很微妙,但是可以感觉的出来,钟鸣自己也有些兴奋,觉得得第一很有希望。 可是结果出来,他只得了第三名。 “第三名也不错,反正前三都会公演。”张媛媛安慰他:“你看看我,也参加了,什么奖都没有得。” 说句可能得罪人的话,钟鸣根本就没把张媛媛那一类的对手看在眼里,所谓文人相轻。他还是想得第一名,因为第一名的奖金有六千,第三名的奖金只有两千。得第一的是外校的一个女同学,听说她得第一是全票通过,压倒性的优势。这一点更是打击了钟鸣的自信心,他把那个女同学的作品拿过来看了一眼,结果心悦诚服。 确实比他的有深度。 060.报答的时间到了! 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再失望也没有用。而且人的心思很奇怪,这个现实接受了之后,慢慢他的心态也就有了变化,觉得得第三也挺好的了,能有两千块的奖金,也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凌志刚竟然一直记着他参赛的事情,向他打听比赛的结果怎么样。 钟鸣觉得自己有点愧对凌志刚的点拨,说:“成绩不好,只得了个第三名。另外两个,写的确实要比我好很多。” “比赛这种事其实很大部分看运气,你也不用过分放在心上。你过来。” 钟鸣走到凌志刚身边,还以为凌志刚要安慰他。 结果男人捞住他的胳膊,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这几天你一回来就埋头创作,我也没有打扰你,吃素好几天了吧?” 钟鸣竟然一时没有品过味儿来,还纳闷地问:“没光吃素啊,昨天我还做了蒜薹炒肉。” “我说的是你身上的肉。”男人把他抱过来挟制在身上:“你猜我今天会进行到哪一步?” 钟鸣觉得每一次凌志刚都是搞突然袭击这一套,都没给过他一点思想准备。于是他就抗议,说:“我参赛成绩不好,正伤心呢,你还老想着这件事。” “就是见你伤心,所以让你快活快活。”男人说着就把他压在沙发上,脱掉了他的裤子。 钟鸣想挣扎,可是拼不过男人的大力气,内裤就也被扒下来了。记忆中上一次这样赤条条暴露在别人面前,除了金帝那次,就已经是他穿开裆裤时候的事儿了,钟鸣大窘,捂住了自己的下半身。 “你怎么没怎么长毛?”男人摸了一把,说:“果然是年轻。” 男人说着就去扯他的稀稀疏疏的几根阴毛,钟鸣忽然觉得自己有了那么一点感觉。这让他觉得有点可耻,他就开始想马列主义列宁思想,开始想高中时让他头疼的数学题,想血淋淋惨凄凄的恐怖片,意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男人问:“你知道这叫什么么?” 他不说话,男人忽然掰开他的腿,看着他后头从未见人过的褶皱:“这叫视奸。” 061.花花公子闷骚客 可是看了那么一眼,竟然是凌志刚最先忍不住了,想伸手摸一把,终于还是忍住了。钟鸣可能觉得太丢人了,使出吃奶的劲挣扎,白花花的屁股在他跟前扭来扭去,凌志刚“啪”就扇了一巴掌。钟鸣身子一下子弹了起来,凌志刚像打上瘾了,“啪啪啪”又给了他几巴掌,毫不留情面。 钟鸣滚落到沙发下头,赶紧提上了自己的裤子,骂道:“你神经病,干嘛打我?!” “扭那么浪,是不是欠糙了?”男人声音喑哑,看着他的脸。钟鸣从地上爬起来,警觉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认识这么多天了,你的脸我还是不敢多看。现在看,心里头还是想,你他妈怎么长那么俊俏,鼻子是鼻子眼是眼。” “难道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钟鸣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当中回过神来。本来凌志刚帮了他这么多,又显示出了他未曾意料到的学识见识,他对凌志刚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现在倒好,几个巴掌全打没了。钟鸣没好气地往卧室走,要骚不骚地故意扭了扭水蛇腰:“我是小白脸,吃的就是这碗饭!” 其实光欺负也就算了,问题是现在凌志刚每当欺负他之前,就要问他一句:“你猜我今天会做到哪一步?” 这是只有凌志刚这种情场老手才会玩的手段,每次他这么一问,钟鸣都紧张的方寸大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乱七八糟的,全是对男人接下来“要到哪一步”的猜测和想象。钟鸣的日子过的提心吊胆,就怕凌志刚哪天兽性大发,给他来个一做到底。 于是他决定还是找一找张江和,虽然张江和不太靠谱,可是死马当做活马医,病急乱投医。 “还是练脸皮?” 钟鸣给张江和削了个苹果递给他:“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张江和往苹果上咬了一大口,边吃边说:“那你等等,我出去买个东西。” 一个苹果没吃完,张江和就回来了,甩了一本杂志给他,钟鸣拾起来一看,有点傻眼:“这是……” “我给买的《花花公子》,怎么样,里头的妞儿正点吧?” “我不看这个。” “装什么装,是男人没有不喜欢看这个的,还是你小子不喜欢女人?” “我当然喜欢女人。”钟鸣初中时第一次梦遗,梦见的可就是个女人,虽然他不记得那人的相貌,也分不清那人的年纪,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人有一个很大的胸部,他就是那么一摸,就醒了,裤子湿了一片。 “喜欢你就看。我看你也挺单纯的,一开始就给你弄什么日本动作片你可能也接受不了,还是先看看照片,咱也不能急功近利不是?一步一步来。” 钟鸣就认认真真地在那翻看《花花公子》,那里头的照片直逼限制级,他看了一会儿,下身竟然有反应了,谁知道张江和的一句话吓得他一下子激情全无。 张江和突然问:“硬了?” 他猛地抬起头来,才看见张江和咬着苹果,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的裤裆看呢,他赶紧拿书挡住,臊的不行:“你往哪儿看,谁看这不会硬?” “我看就不会硬。这都什么小儿科。看过三点全露的么?” 钟鸣摇摇头:“我是学生,谁会无缘无故买这些东西看。” “你少拿学生糊弄我,谁没当过学生,学生什么样我能不知道?也就社会上的人,拿你们学生当纯洁善良的好孩子。”估计只有在中国,学生的社会地位才会那么高,全社会普遍爱护学生,出门遇见点什么事,一听说是学生,总是能爱护的就爱护了,犯点错误,也是批评教育为主。 “我去卧室里面看,看完再出来。”钟鸣拿着杂志就站了起来,张江和却拉住他,说:“别走啊,当着别人的面看花花公子才算真本事呢,坐下坐下,这样事半功倍,懂不懂?” 钟鸣就在张江和的监视之下,看完了一整本的《花花公子》。 完事了张江和自己也翻看了一把,摇摇头说:“这一期的花花公子太保守了,连露个正面的都没有,我回去给你翻翻往期的,看看有没有尺度大点的。” “要不咱们直接看日本片吧。”钟鸣一脸正经:“下次你带个碟片过来,咱们一块看。” “一块看?”张江和的笑容果然带了点暧昧的意思,笑眯眯地看着他。 “一块看。” 有凌志刚做后台,钟鸣丝毫不担心张江和会把他怎么样。他一定会把最真实的的反应“表现”给张江和,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张江和为此激动了老半天,当天晚上就给他打了电话:“那个,你确定老大明天上午不在家?” “他要上班,哪有时间,你放心吧,我能这点眼力界儿都没有?” 张江和嘿嘿笑了两声,语气就有点轻佻了:“你想看什么样的,日本的,欧美的,国语的还是……人兽的?” “日本的吧。”钟鸣往沙发上一躺,抱着自己的课本说:“你先挑挑看,觉得合适再拿过来吧。” “那行,我今天晚上不睡觉了,也一定给挑出个好看的。这第一次看对心理影响很大,我一定给挑个清纯漂亮的。” 挂了电话,他笑了一声,凌志刚出来喝水,问:“给谁打电话呢?” “哦,张江和,说他明天过来玩。” 凌志刚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怎么还跟他来往?” “他是你朋友……没事,我又不是小孩,他也不敢欺负我,这不还有你的么。” 凌志刚把他拉了起来:“过来给我按按肩膀。” 说是按肩膀,可是男人把上半身全都脱了下来,穿着裤子往床上一趴。 “不是按肩膀么?” “推拿会不会?” “不会。”钟鸣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 “比着书上写的做。”男人递给他一本书,《家居按摩方法大全》。 062.我喜欢你 钟鸣只好把书摊开,照着书上画的图有样学样。他跪在床上帮凌志刚按了一会儿,越按越觉得男人的身板修长宽阔。 “你小时候吃的什么,个头长这么高?” “我们家的人长的都高,我姐一个女的还长一米七四呢。” 钟鸣咂舌,说:“那穿上高跟鞋得多高,对象都不好找吧?” 凌志刚就笑了出来,说:“我姐夫以前是省篮球队的。” “我上高中的时候,高三,我们班也有一个女生,一米七,特别会打扮,天天穿高跟鞋,我们班女生都不喜欢她,她整天跟男生玩在一块,她有个男朋友,只有一米六七,俩人走在一块,特别不般配。” 凌志刚又笑了出来,这种家常式的谈话让他整个人的心神都松散了下来,钟鸣的手指头在他背上揉捏,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问:“比赛没得第一的事,你难过么?” “有一点,不过后来就不会了,觉得挺好的,很多人连优秀奖都没得呢,我好歹也是一等奖,而且是我们学校唯一的一等奖。” “那我明天请你吃一顿,给你庆贺庆贺。” “不用,还是我请你吧,我的灵感还是你给我的。”钟鸣说着,手上就更勤快了,敲敲打打,不一会儿额头就冒汗了。他又去按男人的胳膊,男人的上臂粗壮,肌肉也很健壮,小臂上汗毛很多。他从肩头按到手指,男人的手指头忽然一勾,勾住了他的手,然后手掌翻过来与他十指交扣。 钟鸣心里头忽然像是过了一阵电流,心跳有点加速。男人就翻过身来,把他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胸口上。胸口上有粗糙凌乱的胸毛,扎着他的手掌心,掌心下的肌肉却很结实,散发着无穷热力。 钟鸣想把手抽回去,就听男人问:“听到了么?” “心跳?” “是加速的心跳。” “这谁没有,我也有。”钟鸣涨着脸,打算以牙还牙顺带捎点小暧昧,抓着男人的手按到了自己胸膛上:“我也有,心跳也很快。” 男人的手却没有老实地呆在他按到的地方,而是下滑了一点,隔着薄薄的毛衣,按到了他的乳头上。 钟鸣是个气血旺盛的年轻人,正在青春期,身体的反应总是比他的理智更快速,乳头已经硬了起来,隔着薄毛衣微微凸起,男人用手一压,就凸显的更明显。 他意识到赶紧拨男人的手,男人轻轻夹住一捏,一股电流瞬间穿透他的五脏六腑。 “我就说你很敏感。”男人松开他,轻声笑了出来。 “你还让不让我给你按了?”钟鸣恼羞成怒。 “今天就到这儿,我看你也累了。” “那你给我按,不能光我服侍你!”钟鸣说着就在床上趴了下来,他其实是想压住自己已经有了反应的下半身。男人坐了起来,把衬衣穿上说:“行。你趴好。” 钟鸣伸手抓住男人的胳膊:“我不脱上衣。” “不脱上衣我怎么给你推?” “不用推,只给我按摩按摩就行了。” 钟鸣趴在枕头上,决定把话题往正经事情上引:“对了,你有没有看昨天的新闻,日本内阁的发言人又发表辱华言论了。” “奇怪,你身上一点肉都没有,都跑屁股上去了。” 钟鸣紧绷着脸,又说:“你说中国政府为什么不强硬一点,给小日本一点颜色看看?总说伤害中国人民的感情,有个屁用!” 他用了“屁用”这个词,表示他已经有点生气了。男人往他腰上捏了一把,他一下子弹了起来,忍不住笑着说:“别碰我的腰,好痒!” “不碰不碰,你趴好。”男人把他捞了过来,抓了一把他的臀瓣说:“屁股撅起来一点。” 钟鸣把身体拱成了九十度:“这样?” 他自己就先笑了出来,重新趴好,说:“你只给我捶捶就行了,别的不用麻烦你。” 男人终于不再逗弄他,老老实实给他按摩,手劲拿捏的特别好,捏的他浑身舒坦的几乎要飘起来。 他很惊讶:“你怎么这么会捏?” “可惜你不让我碰腰,要不然我可以把你伺候的更舒服。” 钟鸣就心动了,说:“那你试试……” 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大手下滑,捧住了他的腰。他是很纤瘦的人,腰跟一般的女孩子差不多,男人的大手滑进他的毛衣里面,摩挲着他的皮肤。 很光滑,腰部很窄,他一双手就能拢个大概,因为身高,腰部的比列要比女人的长很多,整个脊背的线条特别流畅自然。 凌志刚忍不住心里旖旎想象,他要是抓着这样灵活修长的腰身做爱,该是多么酣畅淋漓的一件事,那时候他的手或许能更往下一点,揉一揉那浑圆的臀瓣。 钟鸣发出了轻微的叹息,眼睛微微阖着,似乎万分舒坦满足。凌志刚嘴角露出了一抹笑,问:“爽么?” “爽……”钟鸣趴在枕头上,似乎异常享受。 凌志刚的动作就更轻柔了一些,掀开钟鸣的衣裳,露出了整个脊背,然后双掌握住钟鸣的腰,从钟鸣的臀线一路推上去,一直往上,一直往上,直至用整个手掌包裹住他的肩头。 然后又从上往下来,停在了他的腰上。 如此反复,温柔又不乏力道。 整个脊背很快就就被他搓红了,像是做爱过后的潮红。凌志刚又摸了摸,眼睛像是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把钟鸣上上下下,从脚趾头到头发丝都过滤了一遍,眼里就有把火烧了起来,觉得他再忍下去就不是男人。 管他是饭前点心还是饕餮大餐,总得尝一尝再说。他的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趴下来,亲上了钟鸣的脊背,蜻蜓点水一样,吻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后叫:“钟鸣?” 钟鸣一点反应也没有,竟然舒服的睡着了。 凌志刚的手还握着钟鸣的腰,竟然有点爱不释手。 这手感,真他妈…… 这时候卧室里却突然响起了刺耳的手机铃声,钟鸣立即醒了过来,像是有预感一般,一下子弹了起来。 凌志刚抹了一把脸,说:“是找我的。” 他拿着手机就出去了,是他家里打过来的电话,他说了两句就挂了,看见钟鸣已经下了床,说:“我刚才怎么睡着了,我还有作业没写完呢。” 凌志刚站在卧室门口,本来想拦住钟鸣的,可是想了想,心里头一软,还是放弃了。钟鸣回到客厅里面写作业,不一会儿半个多小时就过去了,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给他妈妈发了一个短信。刚才让凌志刚按了那么几下,真是浑身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坦,看来以后他得想办法,多享受享受这个福利。他拿了杯子去饮水机那儿接水,看见凌志刚从楼上下来,脖子和脸上都是汗淋淋的,就问:“你不是只周末才健身么,怎么今儿又练开了……这有热水……” 男人打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就咽下去了,也不怕凉,喝完把瓶子随便一扔,擦了一把嘴角:“一个男人精力旺盛,只能靠两个途径宣泄,要么上床,要么把自己累趴下没精力胡思乱想。你要是肯让我泻泻火,我也懒得每天锻炼这么长时间。” 说到底罪魁祸首原来是自己,钟鸣只好傻笑了两声,说:“那……那要不我陪你一块练吧……” 可是上楼不到十分钟他就后悔了,他也是好久没锻炼过身体了,早不复当年之勇,练了那么两下就累趴下了,可是凌志刚又一直逼着他继续,他只好咬着牙坚持,累出了一身的汗,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了了,大叫一声躺在地上,侧过头,汗津津地看着一旁的凌志刚。 凌志刚也是浑身汗水,衬衣死死的贴住健美的胸膛,壮硕的身躯无时无刻不给人压迫感,因为手臂的伸展,肌肉一条条被拉了开来,头发顺着汗水沾上饱满的额头,一缕缕间充满着野性的性感。他穿的要是运动服或者背心也就算了,可是不是,他穿的还是上班时会穿的那身衣服,西裤,腰带,白衬衣,只是衬衣从腰带里松散出来,袖子编到胳膊肘那儿,领带也没有系,脱开了几粒扣子,露着汗津津的胸膛。 钟鸣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心跳声也很大,频率急促,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喘息着说:“我……我再也不陪你锻炼了,累的我爬都爬不起来了。”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感到身上一热,好像有一个火炉靠了过来,他赶紧睁开眼睛,结果就看见男人的脸近在咫尺,凌志刚以俯卧撑的姿势覆盖在他身体上方,完全罩住了他。 因为手臂撑着身躯,一身起伏优美的肌肉在凌乱的衣服里绷得死紧,刀削的脸颊更显刚毅,汗水从他的下颔顺着滴到钟鸣的的脖子里,让钟鸣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可是他又那么累,正是大喘气的时候,憋了一会儿,整张脸就红了,额头上的汗珠子更多,他的眼睛仿佛受了惊吓的动物,黑漆漆泛着汗水的光,想要躲避,又没有躲避。男人微微起伏了一下,两鬓的汗水便滴落下来,滴到了他的嘴唇上,湿湿的,咸咸的,渗进他的嘴角里面,却灼得他嗓子干渴。 “你猜……”男人声音带着浓重的情欲的味道:“我会从你身上离开,还是会压下去?” 钟鸣什么都回答不了,他满鼻子都是男人身上散发的,热气腾腾的汗味,那汗味还掺杂了别的,只有细心才能闻得出来。硬朗的五官因为背着光越发魅力勾人,喷洒出的热气直面扑来,钟鸣逼着自己的脑子拼命地转,想找一个可以脱身的办法。他屏着气息,忽然主动亲上了凌志刚峻挺的鼻峰,一路从左边下滑到下巴,上面带着胡渣的刺感。男人的身躯微微动了一下,看他的眸子不再只是情欲而已。钟鸣咽了口唾沫,怔怔看着自己上方的男人,声音有点发颤:“二……二哥………我喜欢你……” 凌志刚的身体离他微微远了一点,眼睛却一直盯着他,似乎在观察他这一句话的真假。 “哪一种喜欢?” 钟鸣伸手摸到了他的腹部,从男人内裤边缘摸索了进去,粗长的巨根肆意怒挺,潮湿,灼热,他握住巨大茎身的底部,眼睛却闭上了,眼皮子跟着手中的脉搏一块在抖:“就是……这种喜欢……” 他微微睁开了一点眼睛,果然看见了男人有些惊愕的一张脸。 他臊着脸做到了这份上,不信凌志刚还会丝毫不为所动。男人果然从他身上翻了过去,抹了一把脸在旁边坐了下来,看他一眼,唇角扯开又抿上,如此反复,似笑非笑。 钟鸣从地上爬了起来,红着脸说:“我……我浑身都被汗湿透了……得换件衣裳……” 他蹭了蹭鼻子往外头走,凌志刚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 钟鸣咳了一声,拨开男人的手,嘴角浮出了一丝涩涩的笑,边走边说:“这一回,换你来猜。” 063.勾引的后果 第二天钟鸣醒的特别晚,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往辈子上摸了一把,凌志刚躺过的地方还带着一丝温热。他吁了一口气。忽然闻到自己身上有种怪怪的味道,他撑着身体往周围看了一眼,就看见地上扔着一团卫生纸。 钟鸣到底是经验少,竟然也没怀疑。他爬起来,揉着眼来到外头,竟然看见凌志刚在厨房里做早餐。 钟鸣一下子就完全清醒过来了,跑到厨房门口:“你这是……” “起来了?我醒来没事,就出去买了早餐,你去洗漱吧,我把牛奶热好。” 男人的头上居然戴着他的帽子,从背后看起来,像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钟鸣倚着门笑了一声,就跑到浴室刷牙去了,收拾完出来,凌志刚已经把早餐准备好,自己已经坐在那儿吃起来了。 他在对面坐了下来,说:“真是没想到。” “什么没想到?” “没想到我能吃上凌老大亲手准备的早餐。难道因为我昨天的一些话,突然对我这么好?” 他笑着抬起头来,就看见男人脸上的笑容一凝,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钟鸣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赶紧坐的笔直,认真的看着凌志刚。 “你跟我说话,是不是应该注意点态度?” “态度?” “我比你大这么多,该有一定的尊重吧,说话用词,是不是应该注意点?” 钟鸣愣了一会儿:“哦。” 他拿起筷子,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记住了,凌先生。” 凌志刚嘴角抽了又抽,把牛奶给他推了过去:“吃饭!” 他推的力道那么大,牛奶都溅出来了,泼到他的包子上面。钟鸣心里头拽拽的,心想这男人的事儿真多! 凌志刚吃完早饭就去上班了,半点没提昨天的事情,他前脚走,张江和后脚就到了,神神秘秘地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碟片:“可是我找了一个晚上的。” 钟鸣打量了一下张江和的眼圈,果然像是熬过夜。他把瓜子和水果摆好,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张江和把碟片放进去,说:“里头这女的你保证喜欢,童颜巨乳,跟苍井空有一拼。” “我不觉得苍井空好看。”钟鸣评价说:“我觉得她装可爱。” “这你就不懂了,要真是像小女孩似的那么可爱,谁还会有感觉?那不是恋童癖了?就得是装可爱的,那看着才欠操,男人看了才有感觉呢。” 钟鸣被张江和教育的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没说话。录像开始播放,没有什么剧情,一开始两个人就开始脱衣裳办事了。 钟鸣第一回见识女人的身体,有点懵懵的,说实话他并没有觉得诱惑或吸引人,他的第一感觉是:那地方……怎么那么难看?像是一道口子。 可是第一次观看这种东西,给他的冲击力还是巨大的,不过一会儿他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因为张江和没有看屏幕,而是一直在盯着他。 他臊的满脸通红,问:“你看我干什么。我多尴尬。” 张江和就笑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大家一块看动作片儿,有时候你看身边的人表情,比看屏幕还有意思?” 钟鸣赶紧问:“我表情很猥琐么?” “不是猥琐,就是脸上表情很丰富,看着很有意思。” 钟鸣回过头来,继续盯着屏幕看,这一回他就开始作秀了,脸上的表情表现得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一会儿舔舔嘴,一会儿咬咬唇,他能想到的勾引法,他全都用上了。 张江和突然问:“这里头你主要是看那男的还是看那女的?” “都看。” 张江和不死心,继续说:“你觉得那男的身材怎么样?” 张江和当然是有目的的,他的目的是把钟鸣往同志的路上引,所以他挑的这个片子,女的其实长得很一般,看点都在男人身上,肌肉男,家伙也大。日本拍的片子美女无数,男人却一个比一个猥琐,他可是挑了老半天,才挑了这么一个另类的。 钟鸣看了看那一头大汗的男人,说:“很厉害。” “跟老大比呢?” “那还是差一点、他肌肉太猛了,不好看,不如凌志刚的匀称性感。” 张江和拿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老大那叫剽悍,跟这个不一样,人家这叫猛男。” “男人身材剽悍才好看,看着有活力有力量,电视里这男的肌肉一块一块的,没有美感。而且他身高不行,男的是要有肌肉,可是身材要好,总体上看着要长,高大健壮最好看。” “呦嗬,看来你对老大的身体很着迷啊。” 钟鸣喝了一口水,突然就来了那么一句:“而且他那东西也不如凌志刚的大,小日本。” 张江和一把就坐起来了:“操,那你不完了,你受得了?” “所以我得加把劲保命啊!”钟鸣说着就抓住了张江和的手:“我以后叫你江和哥,你可得帮我。” 张江和被钟鸣那么一抓,简直心神荡漾,看着钟鸣唇红齿白的模样,真想就这么扑过去了。 他笑了笑,说:“一定,一定。” 一场黄片看完,钟鸣就是脸上范了点红,张江和却出了一身的汗,出去抽了跟烟。钟鸣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第一次看,震撼还是很大的,满脑子都是不干净的画面。他换了一身衣裳,拉着张江和去逛商场。 “你打算没什么呀?” “我刚得了奖,凌志刚给我帮了点忙,我想买个礼物感谢他,你帮我挑挑。” “什么价位?” 奖金两千块,钟鸣是这么打算的。 “我想分为三部分,八百给我妈,六百给我攒着以后用,剩下的六百,给凌志刚买礼物。” 张江和还是不能适应凌志刚这个名字,他平时很少听见有人叫凌志刚,都是凌局或者老大地叫。 “为什么这么分?” “六百六百八百,这样三个数字都吉利啊。” 张江和笑了出来:“还挺迷信。六百其实也不算少……你打算给老大买什么?” “我不知道,所以来问你啊。”钟鸣问:“你觉得买快手表怎么样?” “老大抽屉里上万的手表都一大把,你买那手表他能看得上眼?” “要不买个手链什么的,这个他应该没有吧?” “你觉得他像是带手链的人么,就是项链也没见他戴过!” “那我只能想到这么多了,衣裳什么的他更不缺了,再说几百块的衣裳,买了他也未必看得上。” 凌志刚别的或许还缺,就是银子一大把,金钱权势对他来说,或许是最没有诱惑力的东西。这种难伺候的富二代!钟鸣忍不住感叹:“你说像我这种人,从小到大,穿件超过两百的鞋我都心疼半天,戴个五十块钱的手表都觉得很体面,出门做公交吃饭去小饭馆,专卖店最多去个森马,连特步都觉得很奢侈,金银店从来都是只看不买,更别提那些名牌。你再看看你们,从小吃香喝辣的,车子不停换,穿戴一身名牌,凌志刚那些衣服,牌子我连听都没听过,一个个贵的吓人。我看着也就那样,也就面料舒服一点。还有他喝那酒,一瓶一瓶比喝人血都贵,社会主义社会,人跟人的差距竟然也这么大。” “没想到你这么多牢骚。这事你发牢骚也没用,只能这辈子多行善积德,下辈子托生个好爹妈。” 张江和带着他逛了一圈,去的都是专卖店。钟鸣想去大卖场看看,张江和瞥了他一眼:“买不起就别在老大跟钱丢人,还大卖场,你去买地摊货多好?” “六百块还少??” “要不这样吧。”张江和想了想:“像样一点的你都买不起,我看你就别买了,你手工做个贺卡什么的多好,价钱上咱们比不了,咱就比心意啊,礼轻情意重,懂不懂?你回去做个感谢卡得了。” “贺卡这个想法我留着以后有用。”感情牌他稍后再打,到时候还要派大用场,现在先来个寻常的。 钟鸣往四周看了一圈,忽然看见一堆情侣迎面走来,他看着看着,眼前一亮:“有了!” ———— 郑荣花警官在凌志刚手下干了一年多了,基本职责和秘书差不多,端个茶倒个水,偶尔引荐一下客人。警察局是权利部门,明里暗里送礼的很多,可是她第一回碰见用快递送礼的。他掂了掂,很轻巧,看了看上头的寄件人,就给凌志刚打了一个电话:“凌局,有个……就以前来过咱们警局的,叫钟鸣的,给您送来个包裹,您看是送过去,还是我先检查检查……”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送上来吧。” 郑警官就把那包裹送到了凌志刚办公室里头。凌志刚拆开来一看,竟然是一件薄毛衣。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看上头的来电显示,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怎么突然给我送了件毛衣?” “你收到啦?我就是逛商场的看见了,就买了两件,一件自己穿,一件给了你,喜欢么?我告诉你,可贵呢,一件三百多。我这件我觉得穿上挺好看的,我拍个照发给你,你等会儿。” 钟鸣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凌志刚拿起那毛衣打量了一下,觉得这颜色有点鲜颜,不太适合他。 然后手机就“叮咚”来了条短信,他打开一看,就看见钟鸣发过来的照片。钟鸣站在穿上,浑身就罩了件宽大的毛衣,笑嘻嘻地对着镜头米娜叫一个灿烂俊俏。 凌志刚心里头“咕咚”一声,浑身的血液都有了沸腾的感觉,很奇妙。 他已经看出来了,钟鸣身上穿的,和他手里的这件,是情侣衫。 张江和还在一边问钟鸣:“怎么样啊,老大什么反应?” “谁知道。”钟鸣赶紧披上外套,说:“我刚才姿势挺骚的吧?” 张江和扑哧一声,赶紧忍住笑:“还行。” 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钟鸣赶紧爬过去把手机放到耳边,张江和却起哄,说:“放免提放免提!” 钟鸣就按了免提:“喂?” 结果就听见电话那头凌志刚的声音幽幽的,说:“钟鸣,我今天特别想操你。” 064.闯祸了! 钟鸣闹了个大红脸,扭头去看张江和。 张江和瞪着一双眼,扑哧一声跑了。钟鸣声音颤颤的:“我……我给你送礼物,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想感谢你,这是我用比赛的奖金给你买的。” “你想我穿么?” 废话,他给他买衣服,当然是希望他穿的,要不他那几百块不是浪费? “你要是喜欢你就穿,不喜欢还给我也行,七天之内都可以退货。” 电话那头就挂掉了,钟鸣抹了一把脸,来到了客厅里面。 张江和忍俊不禁,躺在沙发上嗑瓜子:“聊完了?” “聊完了。”钟鸣觉得很尴尬:“……他说着玩的……” “你别说,我还真是第一回见老大私底下的样子,行啊,挺霸气的!” 钟鸣后悔死了当初开免提,张江和笑眯眯地占了起来,拍了拍裤子说:“得,我走了,你赶紧洗个澡,弄的香喷喷的等着老大回来临幸你吧。” 钟鸣巴不得张江和赶紧走,实在没脸面对。张江和人走了,留了一桌子的瓜子皮,他把客厅收拾了一遍,就坐在沙发上想刚才凌志刚在电话里头的话有几份当真。 想了想,他决定给凌志刚发一个短信。 “你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发完短信他坐立难安,过了好一会儿短信才回了过来,他打开一看: “那得问你想挨操么?” 钟鸣眉头一皱:“不想!” “那你还浪?” 钟鸣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开口就吼道:“谁浪了?!我就是穿给你看看,让你知道我买的是情侣衫。” 电话那头男人笑的很愉悦,说:“无事献殷勤。不就是要发春么?名知道我自制力不怎么样,还来勾引我?” 钟鸣沉默了一会儿,决定改变战略,服一下软:“那个……其实我一直不敢跟你提……我昨天晚上就想跟你说的……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适应的时间,反正我人都在你这儿,我又跑不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现在还有点凉,那你给我点时间,将来我给你热的烫嘴的嫩豆腐,怎么样?” 凌志刚被一句“嫩豆腐”逗乐了:“我是半个生意人,讲究物有所值。你的嫩豆腐,我怎么知道值不值得我等?” “那你QJ我吧!”钟鸣的耐性终于没有了,啪嗒一声把电话给挂掉了,气的在客厅里团团转。 钟鸣并不是想躲过一劫,也没打算全身而退,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他已经对全身而退不抱什么希望了,凌志刚要睡他是迟早的事,他也有这个心理准备,只是他准备的还不够好,或者说他以为自己已经准备个差不多了,可是真到了节骨眼上,就怂了。 他觉得他这挑拨的功夫也就那样啊,尺度把握的挺好的呀,就能勾起凌志刚这么大的“性趣”? 窝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钟鸣就局的凌志刚就是逗逗他,应该不会真对他下手。不过老是这么心惊胆战的,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他得加快步伐,早点俘获了凌志刚的心。 他想了想,决定先从黑子身上下手。 黑子活了这么大,生活条件让大部分老百姓都跟着羡慕,吃好的住好的,有自己的大房间,而且每年到了交配期,凌志刚还会领着他去见识不同的小母狗,让他绵延后代宣泄生理欲望。只有一点不够满意,就是凌志刚当了局长之后越来越忙,它每天能出门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有点心烦气躁。 钟鸣打开门,笑眯眯地看着黑子:“小黑,来,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黑子出了门特别高兴,它一般都是晚上的时候才能出门,难得大白天就能出来晒晒太阳。黑子一开始的时候有点不听话,跑来跑去根本看不住,它又那么大的体积,小孩子看见了都吓得哇哇叫,不过钟鸣给了它十二分的耐心,他希望将来在黑子的心目中,他能超过凌志刚的位置。 他给黑子买了好吃的,有带着它跑到了人民公园那儿转了一圈,黑子表面上看着彪悍,心里头却像住着个小姑娘,到了外头居然有点怕生,紧紧跟着他,一个老大爷在那儿坐着玩,还问:“小伙子,养了这么大一条狗。” 钟鸣摸了摸黑子的头,说:“不是我的,我是替人照看。” “这够蛮贵的呢,什么种类的?” 钟鸣笑了笑,说:“我不认识,我对狗不熟悉。”他就是觉得黑子浑身的气势挺厉害的,敏捷矫健。 “叫什么名字?” “黑子。” 那老大爷就笑着跟黑子打招呼,没想到黑子又发挥了它那傲娇范儿,理睬都不理睬,钟鸣解释说:“它跟它主子一样,脾气古怪。” 冬天的日头白晃晃的,像是隔着一层雾,也没有什么云彩,整个天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钟鸣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就准备回去做饭。 可是黑子就是不肯回头,他用力拉了一把,黑子居然急了,一下子从他手里挣了出去,撒腿就跑。 钟鸣回过神来赶紧就追,可是黑子那四条大长腿,不一会儿就把他远远地甩到了后头,钟鸣又怕黑子出意外,又怕黑子咬人,吓得赶紧大喊:“帮我拦一下我的狗,帮我拦一下。” 可是黑子那架势那体积,一般人谁敢拦,他越追离黑子越远,最后黑子绕进了公园的假山后头,等他追上来,已经没有影了。 钟鸣的心都凉了,赶紧跑过去问那一群聚在一起的老头老太太:“您刚才见一个大黑狗了么,大概这么高,很大只的。” 那些老头老太太都摇头,钟鸣绕着假山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一点黑子的影子。 黑子丢了,他的小命估计也保不住了。他逢人就问,找亲人都没他这么急切的,最后心越来越凉,急得都快要哭了。 提前哭一哭,也是哭自己。 他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找到黑子。吃饭的时间到了,公园里的人慢慢都散了,只有一两个年轻人坐在那儿看书。他站在公园的大门口,有点手足无措。然后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看见是凌志刚打过来的,想也不想就挂掉了。 可是凌志刚不一会儿就又打过来了,他索性关了机,准备逃跑。 可他他能往哪跑,往家里跑肯定是不行的,凌志刚知道他家在哪儿。往学校跑也不行,早晚会被凌志刚找到。 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一天不找到黑子,他就在外面呆一天,两天找不到,他就呆两天。也不一定要一直躲下去,等个十天半个月,凌志刚的怒气平复了一点,他再露面承认错误。 可是他这错误犯的,有点大,凌志刚可是把黑子当成了儿子在养,这下好,他把人儿子弄丢了。 刚才那老大斧说,黑子是条蛮名贵的狗,这样的狗要是在外头跑,就像一个美女流落街头,难免不会被心怀不轨的人惦记上。所幸黑子那体型凶神恶煞,一般人不敢轻易招惹。钟鸣不敢闲着,继续天南地北地找,眼看着中午都要过去了,还是没有一点黑子的影子。他把手机又打开,结果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提示就冒了出来,全是凌志刚的,冒到最后,终于来了一条他妈打给他的。 钟鸣赶紧给他妈回了一个电话,电话却不是他妈妈接的,而是一个陌生男人接的,钟鸣心里头咯噔一下,首先冒出的念头就是难道凌志刚派人把他妈妈绑架了要威胁他?他清了一下嗓子,就听对方问:“你是……” “我是钟鸣,怎么不是我妈妈接电话,你是……” “是患都的儿子啊,你好,我是军医院的李大夫,你来医院一趟吧,你母亲住院了……” 钟鸣挂了电话撒腿就跑,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军医院赶,谁知道刚上了出租车手机就又响了,他赶紧放到耳边,就听男人的声音严肃而犀利,吼道:“钟鸣!” 他居然哆嗦了一下,随即声音就乱了,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刚才军医院的人给我打电话,说我妈妈住院了,什么事能不能以后再说,谢谢你……不是,对……对不起……” 他有点语无伦次,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车子的行驶过程当中,他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好像是黑子,他赶紧趴到车子的窗户跟儿上,可是只看到步行街上熙熙攘攘的人,还有苍白无神的太阳光。 到了医院之后,钟鸣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他高分低能的缺点立马全都显露了出来,最后还是一个护士叫住了他,问:“小伙子你有什么事?” “我来找人,我妈妈住院了,医院通知我过来……” “患者叫什么名字?” “李淑芬。” “你跟我来,我帮你查查。”那护士小姐很热心,帮他查了他妈妈所在的病房,他连电梯也顾不得等,直接爬楼梯跑了上去。跑到病房门口,他就看见钟妈妈躺在病床上,身边站着的,却是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是凌志刚。 065.想这么就算了?! 钟鸣怔怔的:“你来了。” 钟鸣走进去,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可他还是先看了看他妈妈,钟妈妈一直在昏睡着,他轻轻叫了一声,眼圈就红了,可是有凌志刚在,他也不肯流露更多的感情,而是抬起头来,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回到家见你不在,就给你打了个电话,可是你一直关机,我就往你们家打了一个,结果你家的邻居就告诉我,说她跟你妈妈在医院呢,叫我通知你。你那个邻居已经走了,她要去接她孙子放学,我说了你马上就来,她就走了。你怎么回事,手机怎么关了?” 钟鸣“哦”了一声,看来凌志刚似乎还没有发现黑子失踪的事情。他不打算在病房里告诉凌志刚这件事,可是黑子对男人来说那么中药,他觉得一直这样瞒着,也实在有些过分,犹豫了再三,还是把凌志刚叫了出去:“我跟你说个事,你听了不要生气。” 凌志刚点点头:“你讲。” “我把黑子弄丢了……在人民公园里头。” 男人脸上的笑容立即就凝结了,钟鸣低下头,说:“我找了好久,一直没有找到,对不起。” 男人转身急匆匆就往电梯那儿走,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脸色却难看的厉害,停顿了一会儿,说:“照顾啊好你母亲,黑子的事你先别管。” 钟鸣除了担心他母亲的病,就是担心凌志刚会怎么处置他。他去问了医生,医生说他沐沐是老毛病犯了。钟鸣说:“不应该啊,我妈一直按时服药,上次来医院时医生说制药按时吃药都不会有事。” “服药了么?那不可能,病人要是一直吃药各项指标不会那么高,你问问病人,是不是没有按时吃。” 钟鸣心里头微微一动,就回到了病房里面。钟妈妈打了点滴之后已经醒过来了,钟鸣进门就问:“你这几天是不是没吃药?” 看见钟妈妈支支吾吾的样子,钟鸣一下子就炸开锅了,吼道:“你怎么这样,我不跟你说过了么,要按时吃药,按时吃药,你怎么就是不听的呢。你这是要干嘛啊,不想活了?” 钟鸣把手里的医疗单子往病床上一扔扭头就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心里一酸,转身又返了回来。钟妈妈靠在枕头上,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觉得我前几天身体挺好的,那药又贵,我想着吃完了先停几天看看情况,谁知道……” “我怎么跟你说的,是钱重要还是健康重要?摸在,老想着贵不贵的问题,咱们家那点钱你老攒着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不用留着给我结婚买房子,我这辈子都不结婚,不买房子,也不生孩子。” 钟妈妈笑了出来,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了过来:“行,我以后都听你的,行了吧。” 钟鸣心里头难受的厉害,睁开他妈妈的手,说:“你每次都这么说,上次也这么说。我现在都不敢相信你的话了。你再这样,住院的就是我了,被你虎出心脏病来了。” 钟妈妈的病是老毛病,挂了点滴身体就好转了,只是得按时按点吃药,不能劳累。钟鸣把她接回家,在家里头守了一夜,这一夜他翻来覆去也不能入眠,从前凌志刚要包养他,他心里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辗转反侧,原来恐惧和愤怒都不如不安来的折磨人。撑到半夜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给凌志刚发了一个短信,问黑子找到了没有。 可是他一直等到眼睛酸涩,也没有收到凌志刚的短信或者电话,他就知道事情已经朝着越来越坏的情势发展。黑子是凌志刚的心肝宝贝,它要是出了什么事,不知道凌志刚会怎么样惩罚他。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钟鸣决定不再逃避。他给钟妈妈做好早饭,又看着她吃了药:“这个一天吃三次,一次两片,这个一次一片,一天吃一次就行了。” 他把药安排好密保成了一包一包的:“要是再有不舒服,就立即去医院,要不然就给我打电话。 钟妈妈还有些心疼,边喝药还边说:“就这么几小片就好几十块,这药也太贵了。” 钟鸣回头看了钟妈妈一眼,钟妈妈立即就不作声了,说:“你放心我这回一定按时吃。” “你想想,你不吃药能省几个钱?一趟医院就全没了,你也不想想到底哪个才划算?……早饭我已经做好了,你待会自己吃。” 钟妈妈看他要出门,就问:“你不吃了早饭再走?” “我不了,我学校还有事,得上课。” “今天好像要下雪,你穿厚点,把帽子和围巾都戴上。” 钟鸣就把自己围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黑溜溜的眼睛和白皙的脸庞。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又跑了回来,拿起钟妈妈的手机鼓到了一会儿,说:“以后再打我带你话,就不用一个号码一个号码的按了,也不用在联系人里头找,我设置了单键拨号,你直接按一号键,就是我的电话,知道了?” 他说着就给钟妈妈演示了一遍,钟妈妈笑着点点头,催促他说:“我知道了,这不是还有邻居你张大妈她们么,你放心去上课吧,别再迟到了。” 钟鸣上前抱了抱钟妈妈,就跑了出去。他给学校请了一个假,坐车直奔人民公园。他把人民公园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有去步行街那儿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一点黑子的影子。中午的时候下雪了,他在路边的饭馆里吃了一碗面,回学校写了几个寻物启事。在贴寻物启事的时候,一个路过的老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他见过一条大黑狗:“那狗老咬人,被附近小区的保安给逮走了。” 钟鸣听了赶紧往那位老大爷所指的小区跑,那小区的保安打量了他一眼,说:“那条狗疯了,被我们同事用电棍打死了,咬了好几个人呢。尸体还在垃圾堆那儿仍着呢。” 钟鸣慌里慌张地跑到堆垃圾的地方,看见黑子半拉身子都被垃圾给埋住了,露出的爪子上沾着残羹剩饭,唯有那黑色的皮毛依然光滑油亮。钟鸣又靠近看了一眼,黑子的头上已经血肉模糊。 这群凶神恶煞的保安看起来丝毫没有心软。他踩着地上的积雪在旁边蹲了下来,雪花落在他的两肩上,黑子落到这个地步,他竟然说不出的伤心,酸酸的,有点想哭。 提前哭一哭,为黑子也为自己,凌志刚一顶轻饶不了他。 他是没有地方可以跑的,而且如果想凌志刚对他从轻发落的话,他还得早点“投案自首”,以争取“从轻发落”。 于是他站了起来,踩着积雪往回走,走到凌志刚的住处的时候,他站在窗口,投过玻璃往里面看,玻璃上有些母模糊,他站在风雪里面,看见客厅里一片光明,雪花落满了他的肩头,他却一直不敢进去。他想了想,跑到小区外头买了一些创伤药,他想他的下场无非也就两种,要么被男人揍的鼻青脸肿,要么被男人强暴泄愤,无论哪一种结果他都需要一点创伤药。 他把围巾拉下来,把帽子也摘掉,顶着一头的雪花敲了敲门。 等待的时刻很煎熬,对黑子的愧疚慢慢变成了对凌志刚的恐惧,他又冷,哆嗦着吸了一口气,门就开了。 男人衣衫松散,插着兜注视着他,见他站在门外不肯动弹,就深处右手:“进来……” “我……”钟鸣欲言又止,掂着手里装着创伤药的塑料袋,缩着手脚。就在这个时候,客厅里忽然呼起了一声狗吠,一个黑子一把扑了过来,冲的他踉踉跄跄,手里的塑料袋也掉在了地上。 “黑子!”男人严厉地叫了一声,黑子立即缩了回来,站在门口哈着气,像是哈巴狗等着主人回来。 钟鸣觉得自己心里头猛地松了一口气,像是劫后余生,差一点哭出来,又想骂娘,这个不知道人间疾苦的死狗! “它……它怎么在这儿,它……不是死了么,我亲眼看见的……就在人民公园北边那个小区……” 男人的脸色就难看了,钟鸣哭笑不得,才知道自己弄错了:“我昨天问你黑子找到了没有,你怎么不告诉我黑子你已经找到了,害我担心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它……”惊愕了之后,就有点气不过:“都已经知道了,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害他那么伤心,那么担心。 “没有告诉你,是想给你一点教训,以后再领着他出去,也刻长个心眼。” 男人边走边说:“我回来就看见黑子在门口站着,它认得跑,自己跑回来了,谁叫你不知道肺炎看看,就知道在外面找。” 钟鸣脸色红了又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弯腰拾起地上的塑料袋进了家门。一进来全身立马就暖和了,他往沙发上一躺,伸手盖住了眼睛,黑子在他脚边卧下,蹭了蹭他的小腿。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黑子的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好像累得不行。 “你母亲怎么样了?” “已经回家了,还好。”钟鸣睁开眼睛说:“我在外头看见一只跟黑子特别像的狗,说是疯了,乱咬人,被保安给打死了,在垃圾堆里扔着。我以为是黑子呢,一路上忐忑不安,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怕你揍我,还买了创伤药。” 他说着,掂了掂沙发上的塑料袋又放下,失声笑了出来,说:“吓死我了。” 他一夜都没有睡,家里头这么暖和,他躺了一会儿就困了,酸酸涩涩的,打不起精神:“你这人真记仇,半点亏也不能吃,没肚量。” 他微微眯着眼睛,轻声埋怨:“看来在你心里面,黑子确实要比我重要很多。我虽然觉得这理所应当,可是心里头还是……有点不是滋味……”他的眼睛像睁着,又像没有睁着,像他的话一样暧昧迷离,仿佛就要睡去:“什么时候……你才能……” 他的嘴唇抿了起来,俊俏的脸上全是疲惫,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似乎连钟鸣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故意掺杂一点点暧昧。 凌志刚忽然有了好好对待钟鸣的想法,钟鸣的话和钟鸣的样子,让他第一次认识到钟鸣的可怜,由他一手造成的可怜。既然是他一手造成,也该由他一手补偿。 钟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丰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看见自己趴在凌志刚的身上,一条腿还大喇喇地搭着男人的腰。 他赶紧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趴在那里不敢动弹,这情形让他觉得有那么点尴尬。他屏气凝神,偷偷把自己的腿抬了起来,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爬起来,谁知道大腿刚离开男人的身体,一只大手就按住了他。 他猛地扭头看去,就见男人枕着胳膊,慢悠悠地说:“压了我一整晚,把我腿都压麻了,想这么就算了了?” 男人气血旺盛,只隔了一夜,下巴上已经长了好多青色的胡茬。钟鸣一动不动地半趴在床上,眼睛里突然冒了一丝精光,缩着腿就要跑,男人却也几乎同时拽了他一把,他没逃出去,赶紧使出了更大的力气,可是男人用的力气也更大,这样你来我往,他就被整个人都拽到了凌志刚的身上,跟男人碰了个脸对脸。 066.帮凌志刚刮胡子 两个人的拉锯战以男人压倒式的胜利而告终,这时候沉默不单是最大的尴尬,还是最大的导火索,而且导的还是欲火!钟鸣急中生智,开口埋怨道:“你这个人,怎么老仗着自己力气大就欺负人,你不是嫌我压着你了么,那你还不放我下去?” “我是怕你跑了,钟鸣,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钟鸣愣了一下:“什么?” “我不知道那次在健身室你说的话是不是发自真心还是只是为了敷衍我……我知道牛逼当初多少有几分是为了摆脱那个境况……可是你现在,都不敢看我,又让我觉得你的话是真的。我记得咱们一开始的时候,你只是不满意,又不敢反抗,就会不敢不愿地瞪着我,可是现在,你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谁说我不敢直视的?”钟鸣趴在男人胸膛上直直地盯着男人的眼睛。可是凌志刚已经是老手了,根本就不怕他这么做。钟鸣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看清楚过凌志刚的脸庞,他发现凌志刚虽然肤色比较黑,皮肤却很光滑,睡了一觉,脸上竟然一点油光也没有,那双眼睛深邃又迷人,高挺的鼻梁几乎蹭着他的脸,真是个英俊硬朗的男人。 他几乎能把对方的睫毛数上一遍,这对他而言异常窘迫,可是他又不肯退缩,就那么直直地盯着,连眼睛都不愿眨一下。男人终于开口了,说:“我发现现在你的嘴唇每次睡醒之后就比平常要红,看着想咬一口。” 钟鸣露出了一点挑逗的意思,努了努嘴巴问:“那你咬啊。” 男人果真就咬了上来,不是亲,是真的咬。他本来想要躲一下的,可是被按住了后脑勺,男人的手指插进他的短发里面,牙齿却轻轻啃噬着他的下嘴唇。钟鸣只有一条底线,那就是不让凌志刚的舌头进来,除此之外他都打算忍受。 其实说“忍受”有点言过其实了,凌志刚的吻技非常厉害,完全不会让人讨厌,他整个人都有种干净而醇厚的男人味,这种感觉让钟鸣觉得很舒服,完全不会讨厌,他所不适应的,只是亲吻本身,还还从来没有跟另一个人如此亲密过,这是第一次,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轻轻挣扎了一下,说:“你不是腿麻么,我给你揉揉腿吧,算是跟你道歉。” 他说这就缩了下去,跪在被子上给凌志刚捶腿,完全卑躬屈膝的态度,近乎谄媚。凌志刚枕着胳膊,那姿势像是在炫耀他结实的肱二头肌,他是穿着背心睡的,腋下的毛发都露了出来,钟鸣不小心看见了,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听说毛发重的男人性欲都比较旺盛。 他咳了一下,问:“还麻不麻?” “你只管接着捶,不麻了我会告诉你。”男人似乎在端详他的脸,开口问:“追过女生么?” “没有。”钟鸣摇摇头,但是男生又似乎都有那种虚荣的心理,没有追过也没有被追过似乎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情,说明自己没有魅力,于是他就又加了一句:“不过有女生追过我,可是我不喜欢,所以拒绝了。” “为什么?” “她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钟鸣喜欢安静温顺的女孩子,可是那种女孩子都是内向的,即便喜欢一个人,也只是暗恋,敢挑明了对他表白的,就不肯能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又用力捶了两下,问:“到底还麻不麻,我还要做早饭呢。” “今天不用你做,咱们出去吃。” 钟鸣只好接着捶,凌志刚依然盯着他看,从他的额头一直看到他的手指,他几乎能感受到那目光是如何从他的身上巡过的,他抬起头来,就听男人有问:“没有追过人,那有喜欢过的人么?……不要说我。” 这一回钟鸣点点头,说:“有。” 男人的脸色立即就垮了下来,原本带着点戏谑的表情也消失了,问:“什么时候,现在还有?” “嗯,好多年了,从初中那会就很迷恋,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反而更喜欢。” “我觉得你心性儿挺高的,也会有暗恋的人?” 钟鸣点点头,忍了一会儿终于破功,眯着眼笑了出来:“我喜欢的那个人名叫陆行。”陆行是他从小就崇拜的大明星,现在四十岁,真是一枝花。 男人一脚就把他蹬趴下了,钟鸣笑嘻嘻地爬起来,眉眼之间有那么一点点得意:“吃醋了吧,我看你就是吃醋了!” 男人坐起来,说:“你幸亏说的是陆行,你要是换个人,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我就不叫凌志刚。老子就是容易吃醋,管老子喜不喜欢你,你对我就得忠心不二,不管肉体还是精神,敢有点出轨的苗头我就打断你的腿!” 钟鸣哼了一声,差一点就冷笑出来,终于还是忍住了,用了开玩笑的语气:“你这人真霸道,对我不怎么样,要求却那么多!” “这他妈还叫对你不怎么样?!”凌志刚忽然掀开被子,露出那顶了老高的睡裤,好大的一坨,绷得紧紧的。钟鸣又惊有臊:“你怎么……” “要搁在以前,老子干你多少回了,为了你忍成这样,你小子别得寸进尺了,小心我哪天废了你。” 钟鸣爬了起来,穿上跑鞋到一边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正常晨勃现象,不是想上床!” 男人扑过来伸手抓他,他赶紧后退一步,男人就大笑了起来,那神情跟个毛头小伙子差不了多少。钟鸣跑到洗手间去洗漱,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凌志刚叫了一声,没见钟鸣出来,自己就接了。钟鸣跑出来,嘴里头还噙着牙刷,问:“谁打的?” 男人扑过来伸手抓他,他赶紧后退了一步,男人就大笑了起来,那神情跟个毛头小伙子差不了多少。钟鸣跑到洗手间去洗漱,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凌志刚叫了一声,没见钟鸣出来,自己就接了。钟鸣跑出来,嘴里头还噙着牙刷,问:“谁打的?”男人脸上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就那么看着他,然后咳了一声,把手机递了过来:“你妈妈的电话。” “那你还敢接??!”钟鸣脸色都变了,赶紧接过来,颤颤巍巍地叫道:“妈……”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人应答,钟鸣的心都沉到千年冰湖里头去了,就听见电话里对方哈哈大笑了起来,竟然是他妈的张江和。 竟然是他妈的张江和。 钟鸣脸色都吓红了,伸腿就往凌志刚身上踹,男人却躲了过去,摩拳擦掌带着那点痞痞的笑:“知道怕了吧?” 电话那头张江和还在笑:“没想到老大还有这情趣。” “你少他妈跟着掺和,说,什么事?” “哎呦,我这算是自食恶果了,学的脏话都用到我身上了。”张江和笑了一声,说:“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情况,成了没啊?” 钟鸣往洗漱间看了一眼,声音小了一点:“什么成了没?” “你少跟我在那装,能什么成了没,你跟老大,做了没?” “没有。”钟鸣抹了抹嘴角的牙膏沫子:“你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也不是……”张江和嘿嘿笑了两声,说:“就是今天醒来吧,挺想你的,担心,对,这叫担心,担心你有事没有,所以打个电话问问。” 钟鸣抿起了一点嘴角,蹭了蹭鼻子说:“那谢谢你,今儿咱们见个面吧,一块儿吃个饭。” “老大允许么?” “他今天有事,我也要上课,你去我们学校找我,到了那儿给我打电话,中午饭的时候过去。” “那行。”张江和笑了两声,说:“我见你的事儿你就别跟老大说了,我怕他吃醋。” 他说完又低低笑了出来,钟鸣挂了电话,在客厅里站了那么一会儿,才又回了洗漱间。男人正在刮胡子,盯着他镜子里的倒影问:“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还跟张江和来往这么频繁?” “我觉得他这个人挺好的,虽然有点不正经,可是古道热肠。” “古道热肠?”男人露出了一点牙齿,还在往自己的下巴上抹弟须膏:“你不听我的,以后可别后悔。” 钟鸣漱了漱嘴,把手擦了一下,扭过身说:“我帮你刮吧。” 男人扭头看了他一眼,有那么一点不信任:“以前刮过么?” “没有,不过我见你刮过这么多次了,我试试看。” 男人就把剃须刀递给他:“要是破相你可得负责任。” “负责任,我养你!”钟鸣蹭了蹭鼻子,一手拿着剃须刀,一手扶着男人的脸庞。凌志刚为了迁就他弯了一点身体,眼睛一直盯着他看,问:“你还没刮胡子吧?” “没有,还没有年龄吧。”钟鸣不喜欢谈这个话题,他是个小白脸,青年胡都没有。他摸着男人的脸颊,说:“你别说话,不要动。” “这样白白净净的挺好,胡子一长出来每天都刮挺麻烦的。”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说:“越看越觉得你长相精致,要是有胡子,估计还有点怪呢。” 钟鸣哼着小曲儿佯装没在意,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手里的剃须刀,刀子一点一点地刮下去,钟鸣看见男人的喉头,忽然冒出了那么个想法,想割断凌志刚的喉咙。 只是乱七八糟这么一想,他的手就那么哆嗦了一下,男人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下巴。 067.拉锯战! 钟鸣也吓到了,赶紧放下自己手里的剃须刀:“对不起对不起,上到你了么?” 男人皱着眉头往镜子里看了一眼,红色的血液染红了白色的剃须膏,沾湿了男人的手指头。钟鸣一时有点六神无主,说:“我……我去给你拿创可贴。” 他昨天买的创伤药终于派上了用场,只是不是用在自己身上。有哪位心里头多多少少有一丝愧疚,钟鸣贴创可贴的时候异常认真,边帖还边再一次道歉:“真对不起,疼不疼?” 男人恶声恶气的,说:“疼!” 钟鸣抿抿嘴巴,想笑又不敢笑。 因为他这么一个因为,男人整个早晨的情绪都不太好,下巴上贴着那么个创可贴,模样看着有几分滑稽。钟鸣夹着尾巴小心伺候,讪讪地说:“其实还是好,不是伤在脸上,要不然人家还会以为是女人抓的呢……” 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子里全是阴郁。钟鸣赶紧闭上嘴巴,坐下来老老实实地吃他的饭。 这时候他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凌志刚皱着眉头,说:“你一个学生,怎么比我还忙?” 钟鸣抓起手机看了一眼,说:“这回真是我妈打过来的。” 他赶紧跑到了厨房里头,小声叫道:“妈……” 钟妈妈似乎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洪亮:“丢丢,我刚才才听你张大娘说,前天你上司还帮了咱们家忙呢,在医院里跑前跑后的。” “哪个上司?”钟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能哪一个,就上次来咱们家那个,长的很排场那个。” 排场是他们那儿的家乡话,是说一个男人高大帅气的意思。 “哦,他呀。”钟鸣捂住了耳机,声音也小了一点:“他那天确实去了,怎么了?” “人家帮了咱们那么大的忙,咱们说什么也得太感谢感谢人家,我想了想,人家是有钱人,咱们送礼估计人家也不稀罕,这样吧,今天是周五,你们不是要周末了么,晚上的时候你请他过来,来咱们家吃顿饭。” 钟鸣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问问看吧,他忙着呢,未必有时间。” 挂了电话,他又在厨房里站了一会儿才走出来,坐下来问:“我妈知道前天你去医院的事了,说多谢你帮忙,想请你今天晚上去我们家吃顿饭,我给推了。” “为什么推了?” “为什么……咱们这关系,你见我妈有点不合适吧。我不想你跟我妈联系太多。” “再给你妈打个电话,说我会过去。”男人擦了擦嘴,说:“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了吧,以后不要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做主。” “你还是别去了吧,你去干什么呀,我可不想跟你在我妈面前演戏。” “我没想要演戏。”男人靠在椅子上,忽然笑了出来:“我发现你这个人软肋不少啊,怕这个怕那个……” “我不是怕。”钟鸣咬着包子说:“我就是觉得麻烦,何必呢,我不去招惹你们家的人,你也别去招惹我们家的人,这样清清楚楚的,以后断起来也简单不是?” “看来你又有了一个误解。” 钟鸣坐直了看着凌志刚。 “我是说过咱们相处一段时间要是彼此腻了就会分手……”男人摸了摸下巴上的创可贴,说:“可是也有可能,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和我的心意,就跟你长期这么过。” “长期?” “三年五年,都算长期了吧?如果是长期交往的话,彼此家里人都认识认识,相处起来会更方便。”男人说着就站了起来,说:“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去学校接你,咱们出去转转,你看你妈需要什么,咱们给她买点东西,总不能空着手过去。” 看那架势,就是一个颇有身份脸面的括女婿要去看他乡下的丈母娘,中牟那个抿着嘴吧在那儿坐了一会儿,心里头两个小人打了一会儿架,低下头继续吃包子:“那随便你。” 他心里自此多了一件事,让他深深忧虑,于是就对来看他的张江和讲了。 “我今天吧,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还挺严重的,可是我以前压根没有想过。” “什么问题?” 钟鸣放下手里的筷子,正儿八经地问:“你说我勾引凌志刚,他要是喜欢上我虽然会有一时的好处,可是如果他到时候不肯放我走怎么办,那我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张江和有点鄙视地看着他,笑了笑,又扭过头去。钟鸣推了他一把:“你笑什么呀?” “你说老大不舍得让你走?你要是担心老大喜欢上你,一辈子都缠着你?” 钟鸣点点头:“你说一年两年吧,我忍忍也就过去了,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可真要是十年八年的,我清楚还要不要了?我还结不结婚去不去媳妇了?” 张江和笑道:“那不可能,你也太自恋了,老大包养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就没见过能超过半年的……有的一炮就完事了,我跟你说,你就是一直处着,没被老大那啥,要不然你们来早拜拜了。” “是么?”钟鸣将信将疑。 “你相信我,没错!” “我有时候还真不敢相信你,凌志刚告诉我说从你嘴里头说出的话,我都得再三掂量掂量才能够相信。”钟鸣尽量把语气拿捏的暧昧了一点,直视着张江和问:“江和哥,我能相信你么?”张江和看了他一眼,竟然把目光挪了过去,憋了半天,才骂了出来:“操,别那么看着我。” 钟鸣就低下头,扒拉他盘子里的盖浇饭:“我就相信你这一回。” “钟鸣……”张江和忽然叫了一声,他抬起头来,张江和看着他,忧郁了那么一会,有点泄气:“算了,吃饭。” 钟鸣舀了一勺米饭,噙在嘴里慢慢品,品了那么一会儿,就笑了出来,张江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换了一个话题说:“你说要请我吃饭,把我激动半天,以为得去什么地儿呢,结果你把我拉到这大食堂里头来了。” “我们学校的餐厅很有名气,物美价廉,周围有些上班族为了省钱都来我们学校吃。”钟鸣说:“你要是不想吃给我,我替你吃。” “我他妈饿死了,你就是给我垃圾我也塞得进去。”张江和护住了自己的盘子:“你看着细胳膊细腿,饭量倒是挺大的。” “我长身体呢,很容易饿。” 张江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长着呢?” “我这两年长的还挺快的,我刚上大学的时候才一米六八,现在都快一米七五了。” 张江和很惊异,问:“你多大了,难道真是二十三猛一窜?” “十八。”钟鸣想了想,又说:“其实还差几天才到十八,我生日是农历十二月份的。” “青春期啊。”张江和看着他,说:“我说你怎么这么嫩呢,毛都没长全的吧?老大还真下得去手。” 钟鸣脸色一赫:“你说他要是真强上我,我能不能告他猥亵未成年人?” “能吧?”张江和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问题是你敢么?” “他别逼急我,要是逼急了我,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过凌志刚深谙社交之道,只要他本人不丧失理智,根本不会逼急了一个人,他做事很会掌握尺度,属于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那种人。钟鸣还没下课呢,他就给他发了个短信,说他已经到了,在学校大门外头等着他。 钟鸣他们这种师范类的学校,资源最丰富的就是美女,还是有知识有文化的气质美女,深受社会各阶层男青年的欢迎。所以每到周末的时候,他们学校里里外外都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轿车,都是来接人的。比较特别的是,人家都是来接女生,只有龙之刚接的是钟鸣这个带把儿的。 过分特殊,其实就成了一把保护伞,因为没人能想到会有人包养男学生,或者说还稀罕,一般人都不会往那上头想。所以钟鸣比那些坐进轿车里的女学生都要道貌岸然,脸不红气不喘,坐进了凌志刚的车子里。 他觉得大部分应该都觉得他跟凌志刚是亲人,像哥俩。凌志刚看起来其实很年轻,穿着随意一点,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只是眼神沉稳,气势威严。这得益于他私底下有些匪气的性格,不像一般当官的那么一本正经死气沉沉。凌志刚这一款的男人出现在校园里,衣冠楚楚,有开着那么上档次的车,自然吸引了不少女生的注意。钟鸣怕碰见熟人,懒得跟他们解释,就催促说:“赶紧走。” 男人把车子开到了路上,说:“我真越来越怀疑你当初跟我说的话,你的态度很奇怪,你是真喜欢我么?” “所以我让你猜啊。”语气是充满挑衅的,动作却又与语气截然相反,钟鸣侧着头,不知道那羞涩是装出来的还是真情流露。凌志刚失声笑了出来,手指头敲着方向盘。说:“有意思。” 068.你来我往,争夺主动权! 钟鸣把灵芝带回家,除了被逼无奈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他想让他妈妈觉得他对凌志刚坦坦荡荡,一点也没有藏着掖着。可是他没有想到钟妈妈对凌志刚竟然那么热情。 亲自跑到胡同口去英杰,一进门就端瓜子刀叉,笑容满面一口一个老板。钟鸣都有点看不过去了,决定跑到厨房里头给他妈做做思想工作。 “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你在屋里陪着你领导么,你怎么能撇人家一个人在那儿坐着?” “我给他开了电视,让他看电视呢,新闻联播,他爱看那个。”钟鸣压低了一点声音,有些不满意:“妈,你怎么这样,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对我们领导太好了,你这样,同事们知道了会以为我在巴结他呢。” “这是在咱们家,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说对不对?你行了,赶紧出去。陪你老板说话去。” “他看电视呢。” “看电视你也去陪着。”钟妈妈说着就把他推出了厨房。钟鸣在外头站了一会儿,鼻子冻得红红的,终于还是回到了屋里面。新闻联播还在继续,他在一旁坐下,抓了一把瓜子磕。凌志刚把垃圾筐往他脚边踢了踢,他就把瓜子皮吐在了垃圾筐里面。钟妈妈出来拿东西,看见就钟鸣一个人在那儿吃着,赶紧过来劝说:“凌老板,你也吃啊,别闲着。” “您不用管我。”凌志刚露出了人模狗样的笑,那叫一个如沐春风,跟电视里头那些领导干部下阶层遇见了老百姓似的,钟鸣看不过去,把头别了过去。 “您不用这么客气,我跟钟鸣现在也算熟悉了,您以后叫我名字就成,我叫凌志刚。” “那怎么成,怎么说您也是丢丢的老板。” “没事,要不然您老这么客气,我以后都不敢来了。再说了我不讲究这个,就这样,我以后叫你阿姨。” 钟鸣差点被那句阿姨叫喷了,瞪了凌志刚一眼:“阿姨?”你这年纪,叫我妈阿姨合适么,叫姐,我妈姓李,叫李姐! 钟妈妈打了他一下,笑着问凌志刚:“你多大了?” “不到三十。” “那就叫我阿姨吧,只要你愿意。我都六十多了,褶子一大把的人了。”钟妈妈高兴坏了,立马又回厨房加了两个菜,好像凌志刚尊称她一声长了她多大的面子似的。钟鸣去厨房帮忙的时候,钟妈妈眉开眼笑,小声说:“你这个老板人真不错,实在。你以后跟着他好好干,他一定不会亏待了咱。” “您行不行啊,啊,叫你一声阿姨就把你收买了迷恋你亲生儿子的话都不愿意听了?”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老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掂不清大小头!”钟妈妈把他往外头撵:“去,听我的,好好跟志刚说话。” 钟鸣差点没酸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志刚?哎呦,我真听不下去了,你还老说你眼光毒呢,看人一点都不准,他是好人还是大尾巴狼……算了,随便你吧,炒了这个菜就行了,咱们就三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他回到客厅里面,男人似乎听见他跟他妈妈的对话了,唇角又带上了那抹私下里才会露出来的邪邪的笑,一副流氓范儿:“你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是男人,咱们有问题就当面讲。” “当面讲就当面讲。我告诉你,你少给我妈灌迷魂汤,在我们家我说了算,你讨好她一点用都没有。” “我为什么要讨好你母亲?”男人往椅子上一靠,手指头敲着遥控器:“你多想了吧?” “我倒希望是我多想了。”钟鸣往椅子上一坐,继续磕他的瓜子。男人却靠近了一点,看着他:“你不是喜欢我么?我讨好你妈妈,想跟你们家更亲近一点,你应该高兴才是。” “我怎么着都可以,可是我不能叫我妈伤心。”钟鸣直直看着他,眸子里忽然带了从来没有的凌厉:“凌志刚,你要是敢伤害我的家人,下午跟你玩命!” 男人摸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嘴角忽然扯出了一抹痞痞的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厨房走去:“阿姨,厨房里头有活儿需要我帮忙么?” 钟鸣的脸色都青了,一口将嘴里的瓜子吐了出来,差一点吐到凌志刚的皮鞋上。男人也不在意,直接进厨房去了。 可惜钟鸣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凌志刚跟他不是一号人,正好相反,他是吃软怕硬,凌志刚是吃硬怕软,他没搞清楚形式,结果吃了大亏。 钟妈妈在整个晚饭期间,注意力都全在凌志刚身上,关心他吃好没有,又是让菜又是舀汤,钟鸣在旁边反而成了个摆设,脸色不太好看,他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这让他心里头说不出的不舒服,最重要的,他妈妈对待凌志刚越好,他心里头越是有一种内疚感,觉得他的欺骗不可原谅。反观男人却一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还敬了钟妈妈一杯酒。 钟妈妈虽然没见过多大的世面,也算传统的中国女性,但是酒量却很好,平常没事就很喜欢喝一两盅,钟鸣因为觉得少量饮酒对身体也好的缘故,也从来由着她,自己有时候还会喝一点,所以他的酒量也很好,都是从小耳濡目染练成的酒量。酒足饭饱之后,钟妈妈又说了很多钟鸣以后多靠凌志刚照顾的话,最后了,从卧室里拿过来一叠钱。说:“我听说上次我住院,都是你帮我垫付的……”“这个不用还我了,您还是拿着……” “那不行,一码是一码,钱该拿的拿,不该拿的就不能拿,你对我们丢丢已经够好的了,我的住院费怎么还能让你破费,这钱你必须得拿着。” 出乎钟鸣意料的是,男人竟然也没有过分推诿,反而很痛快接了过来,说:“行,那我拿着。” 看了看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凌志刚又跟钟妈妈说了几句话,就要告辞。 “您别出来送了,胡同里没有灯,我们自己走就行了。” “妈,你别送了,外头那么冷,你身体又不好。”钟鸣也跟着说了一句:“睡前别忘了吃药。” 钟妈妈倒是愣了一下,问:“你也要走,今天不在家里睡了?” 钟鸣尴尬地张了张嘴巴,男人不等他说话就说:“我们公司里头还有点事,可能还要去公司一趟,钟鸣现在在公司宿舍也有床铺,还有暖气,在那里睡就行,我正好开车送他过去。” 钟鸣舔了舔嘴角,眼神暧昧不清地看了男人一眼:“今天应该可以不去吧?明天一早过去也是一样,你不是说不急么?” “我说过么?”男人看向他,两个人眼睛像是在斗法。反而是钟妈妈不好意思了,说:“那既然公司以有事,你还是去吧。” “算了,也不是特别急,就是一点小事,钟鸣也好久没回来了,让他在家陪陪你。” 钟鸣终于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声音愉悦了很多:“我送你!” 凌志刚跟钟妈妈告了别,跟着钟鸣往外头走。胡同里一片漆黑,因为护彤狭窄,太阳照不到,里头的积雪很深,几乎没有融化过,踩在上头咯吱作响。男人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说:“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钟鸣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家里头冒出的灯光,说:“你跟我不是人?” 男人捧住他的脸颊:“我要亲你,伸舌头那种。把舌头伸出来。” 黑暗中也看不清钟鸣的表情,凌志刚就又说:“我让了一步让你今天留在家里,你是不是应该也有所表示一下?” 黑暗中钟鸣动了动,忽然踮起脚尖凑上去,颤伸出一小截舌头,轻抵在男人的唇上。似乎很洒脱很轻率的动作,似乎想表示他的开放和不以为意。可是他的舌头却是颤抖的,气息也很短促隐忍,出卖了他。 凌志刚张开嘴唇含住他的舌头,用粗糙的味蕾去摩擦逗弄。 钟鸣立即挣扎了一下,凌志刚拽住了他的肩膀,吻的更深。 像是要沉到不知道的地方去,只得使了劲攀紧男人的手臂。一直到两个人分开,钟鸣也没有说一句话,只在刚才挣扎了那么一下,似乎在跟自己做斗争。 “我这并不算全是占你的便宜。我也算顺带教教你,如何做一个有魅力的男人,知道自己的长处,并会发挥自己的长处。有了经验,以后可以应付女孩子。” “那我谢谢你。” “你妈妈身体不好,你家里很缺钱吧。” 男人说着,忽然从大衣外面的兜里掏出了一叠钱来,递给他:“拿着。” 钟鸣嘴唇微微一张:“我不要。这是你的了。” “我给你的,你就拿着。不管将来怎么样,咱们俩现在,就该是这样的关系,我给的钱,你管花不花,都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钟鸣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他并不是过分矫情的人,这钱他要拿过来也过的了自己的那一关,他只是不知道这笔钱该不该花到他母亲的身上,这似乎有着本质的区别。他将手从兜里面伸了出来,犹豫了一下,手指头微微张开,还是接到了手里面。男人说:“以后我给你,你都拿着。” 他仰头看着男人在黑暗中,模糊的一张脸,男人笑了出来,说:“别送了,你回去吧。” “凌志刚……”钟鸣教主了男人,站在原地问:“我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当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男人幽幽地看着他,手插在大衣的兜里,嘴角动了动。 “你猜呢?” 069.请君入瓮 钟鸣在征文比赛中虽然只得了第三名,可是也得到了公演的机会,他们辅导员把他叫到办公室,给他介绍了艺大的一个老师:“这是宋老师,舞台剧的事情你以后多跟他沟通,虽然以后需要你的地方不多,但你毕竟是原着作者,宋老师他们有些事情,还是要找你商量,你们多保持电话联系。” 宋老师跟他握了握手,钟鸣受宠若惊,赶紧两只手都伸了出去,说:“宋老师,您好。” “小伙子长的这么精神,我看我们的男主角你来演得了。” 钟鸣羞涩的脸都红了,说:“我……我哪行……” 宋老师就笑了出来,说:“以后咱们有时间多聊聊,你也谈谈你的看法。” “我对舞台剧一窍不通,一切还是宋老师做主。” 宋老师拿了几张照片过来,是舞台剧《公主与人鱼》参演人员的定妆照:“角色我们都已经定好了,是我们系里最拔尖的几个学生。这一次虽然你的作品只得了第三名,可是我们几个老师开会研讨过,觉得舞台效果出来最好的,还是你的这个,所以我们这批演员是最先挑的,也是挑的最好的。” 钟鸣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该表示出兴奋的意思还是该感谢,弄到最后就笑了笑,显得很拘谨的样子。挑出来的那一拨演员里头,他一眼就相中了那个男主角的扮演者,异常俊秀。他拿着那张照片看了看,宋老师就笑了出来,说:“那是我们学校的名人,叫沈俊。” “他长的真帅,可以当明星啊。” “他刚拍了部电视剧,还没播呢,是我们学校重点培养的苗子,悟性高,他去拍了电视剧我们还觉得挺可惜,不过他还年轻,才上大三,还有一年多才能毕业。” 钟鸣有点惊讶,问:“拍电视剧怎么了?” “这个……”宋老师就耐心跟他解释:“这是演艺圈里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拍电影的要比拍电视的地位和声望高,你看看那些演电视剧火了的,都去拍电影了,那些拍电影出身的,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们下海去拍电视剧?除非是人气不行了,逼不得已才会去拍电视剧。” 钟鸣也发现了,可是他一直不知道为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说,电视剧属于娱乐作品,大家都是什么时候看电视剧?为了打发时间,或者为了休闲娱乐,看电视的时候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看,说话的时候看,电视剧的娱乐性是比较高的。电影与电视剧相比,就更艺术性了一点,拍出来的作品大家花了钱买了票,到了电影院里面才能看,既然是花钱买的,看的时候也比较专注,这对演员的要求也更高。电影是大屏幕,每一个细枝末节都被放大,演员的脸除了经得住大屏幕的播放效果,演技也要经得住大量特写的考验,一般人小打小闹可以去拍电视剧,但电影一般拍不了。总的来说,电影更专业,地位也更高,这也是像北影和上戏那些名牌表演学校,老师都鼓励学生尽量去拍大荧幕的原因。” “那这个沈俊,怎么去拍电视剧了?” “年轻人浮躁啊,想早点出名。电视剧演火了可以增加观众缘和人气,他才拍了一部电视剧,又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钟鸣笑了出来,说:“我都不知道娱乐圈里头还有这么多条条框框。” “这圈里的水深着呢。”宋老师笑着说:“下周我叫男女主角过来见见你,你们聊聊彼此的想法。” 钟鸣一听赶紧拒绝:“不用跟我聊了,你们看着做就行,我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没事,就是随便聊,你们都是年轻人,很容易就聊到一块去了。” 宋老师临走的时候要了他的电话号码,估计回去就把号码告诉那两个主演了,钟鸣还没出学校,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开口就问:“你好,是钟鸣么?” “我是……你哪位?” 电话那头就笑了出来,说:“你好,我叫沈俊,就是……” “我知道你,你好你好。”钟鸣忽然有点紧张:“宋老师跟我提起过你,你是我写的那个小说的男主角。” “我跟小鱼想跟你见见面聊一聊,你看看你哪天有时间?” 小鱼全名叫于小鱼,是他们那部舞台剧的女主角。 钟鸣紧张地想了想,说:“我……我哪天都行,你看看你们……” “那就后天吧,周末你也有时间。” 钟鸣挂了电话,心里头有那么一点激动,一溜烟地跑出了学校。这天的天气也很好,他高兴的沿着学校外头的街道跑,连公交车都没有坐。走到世纪广场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凌志刚让他不要回家了,直接去金兰会所。 “我不知道金兰会所在哪儿,坐哪一路车?” “直接打个的过来,坐什么公交车。” 钟鸣摸了摸兜,结果只摸到两个硬币,他没有钱包,都是每天出门的时候计划花多少钱就带多少钱。他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就给张江和打了一个电话。 “你现在跟凌志刚在一块么?” “一块呢,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到啊?” “我身上没带钱,没法打车,可是我又不知道地方……” “那要不我去接你?” 钟鸣得意地笑了出来,语气却依然淡淡的:“太麻烦你了,我还是叫凌志刚来接我吧。” “他哪有空接你,他正在里头谈事呢,我正好没什么事,在这儿打牌呢,你等着,我这就过去,你现在在哪儿呢?” 钟鸣往周围看了看:“世纪广场的那个雕像下头。” “那你在那儿等着,有点远,估计十五分钟之后到,在那儿等着啊,到那儿电话联系。” 张江和说完就挂了电话,陈彪问:“谁呀?” “钟鸣那小子,说身上没带钱,要我去接他。” “你什么时候跟他混上了,行啊,看来你跟那小子的关系比老大跟他好,他都没打电话让老大去接让你去,看来你们处的挺好的?” “还行吧。”张江和听陈彪这么一说还挺高兴的,眉开眼笑地放下手里的牌:“你们先打着,我去接人!” “你不是要收拾人家么,怎么现在关系这么和谐了?” “我觉得钟鸣那小子,你别说,还真不错,虽然脾气不好,处习惯了还挺好相处的。我这不是也是为了跟老太套套近乎,关心关心他身边的人。钟鸣现在是老大的心头好……”张江和说着压低了声音,眉眼里透着那么一股子色色的暧昧:“老大到现在,都还没给他开苞呢。” “操,不能吧??”陈彪他们果然万分惊讶的样子:“老大这回玩真的呀?” “行了,我走了,巴结巴结去!” 张江和笑眯眯地拎着外套就出门了,开了车直奔世纪广场,今天是周六,天气又好,逛街的人特别多,世纪广场那儿更是人来人往,购物的人多得很。可是饶是那么多人,张江和还是一眼就看见钟鸣了,细挑的个头,美男一个,站在那里活脱脱出淤泥的粉荷花。张江和冷眼瞧着,从钟鸣身旁过去的女孩子十有八九都会回头看一眼,钟鸣那小子倒是淡定,跟没事人似的,时不时低头摆弄一下手机。 钟鸣是那种唇红齿白,很精神很水灵的好看,虽然一个男生用水灵来形容不大合适。他皮肤很好,像是会发光,鼻梁很挺,眉毛清秀漆黑,身材也很匀称,是学生妹最爱的那一款。按理说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北方也就算中等偏上,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穿衣搭配的缘故,钟鸣站在那儿就是显得很高挑,又贵气。张江和下了车,笑眯眯地倚着车门,喊道:“我说帅哥,等急了没有?” 钟鸣看见他立即笑了出来,赶紧跑了过来,说:“你挺快的呀,才十分钟。” “我这是怜香惜玉,我出门的时候我就想啊,这大冷的天,你又是南方人,怕冷,我不能冻着你啊,所以我一路加足马力,闯红灯开过来的,电子眼不知道记了我多少次了。” “你少贫!”钟鸣坐进车里面,问:“你来的时候凌志刚知道么?” “不知道。” “不知道就行,我还怕他不高兴。他好像对你印象不怎么样,老是叫我绕着你走。” “老大这么说的?” 钟鸣系上安全带,点点头。 张江和摸着方向盘沉默了那么一会儿:“那你怎么不听他的?或者老大说的没有错呢?我真算不上什么好人。” “因为我拿你当朋友。”钟鸣坦坦荡荡地看了他一眼:“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我觉得你人不错,值得交往。” 张江和就笑了出来,俊美无双光彩照人,什么话也没有说,眼睛里都是笑容,好像今儿的太阳光都照到他心里头去了。 070.听说你在床上很厉害? “挺好的地方,怎么取了这么俗气的一个名字,都得带个金字?”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金兰啊是老板娘的名字,这可是全国连锁店,贵着呢,”说到这儿张江和忽然挤眉弄眼了那么一下:“这家店的老板娘,还跟老大传过一段呢。” “传过一段什么?” “你少在这装糊涂,能传什么,暧昧呗。” 凌志刚的风流史钟鸣多少也知道那么一点点,可是知道的不算多,凌志刚自从跟他在一块之后也算安分,基本上没见过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张江和领着他进了房间里头,发现陈彪他们都不在了,去了里头开会。张江和回头问:“你进去么?” 钟鸣往里头看了一眼,看见里头乌烟瘴气的,都是二手烟,摇摇头说:“算了,咱们在外头等吧。” 他也没有坐下闲着,而是随意逛了逛。那会所里头装扮的非常高雅,还放着钢琴曲,他在二楼靠栏杆的沙发上坐下来,张江和给他端了一杯茶,说:“好茶,你尝尝。” 钟鸣刚喝了一口,就见两个女的从二楼走了下来,从他们身旁走过去。钟鸣原本也没太在意,而且有一股子浓烈的香水味冲的他皱起了眉头,结果那俩女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谈论的竟然是凌志刚。 “……我来的时候还碰见他了呢……你不知道凌局那个人,表面上看着人五人六的,听说他在床上特别流氓,特别野,你知道范丽丽那小妖精么,她上次还跟我讲,她跟凌局睡过几次,到现在看见他腿还软呢。” 另外一个女的就捂着嘴笑了出来,捞着同伴的胳膊问:“真这么厉害?” “要不你试试,保准你春水流一地。” 两个女人打打闹闹就走过去了,钟鸣听的脸红心跳,他可是第一回亲眼见识这么风骚的女人。张江和也听见了,瞅着他笑眯眯地笑了起来。钟鸣抿着茶漫不经心地问:“真的假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我就听陈文他们说过,听说挺厉害的。我估计是真的,你忘了上次在电话里老大说的要……” “!”想起上次电话的事儿钟鸣就有点臊:“咱们不聊这个,喝茶。” “你看看你这人,讳疾忌医。”张江和坐到他身边,小声说:“我发现你这人吧,就是不乐意提性方面的事情,你是害羞呢,还是压根就不愿意想跟老大之间的事儿?” “都有。” “那不行啊,你这老忌讳,将来怎么能成事呢。我跟你说你要是拉不下脸你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来来来,跟我聊聊你跟老大之前的闺房之乐。” “什么闺房之乐,你神经病跟我我聊这个。” “聊这个怎么了,兄弟之间不就该聊这个么?” “我跟你说几句正经的。”钟鸣往外头看了看,凑到张江和的耳边说:“前几天吧,我使了一招,跟凌志刚告白了。” 张江和果然来了兴趣,眼睛睁得大大的:“告白了?你怎么说的?什么情况?” “就是当时吧,情况比较复杂,我灵机一动,就跟他告白说我喜欢他。他当时好像有点惊讶,除此之外也没发现有什么具体的效果。不过后来吧,他对我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了,我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不一样,就是一种感觉。而且后来他问过我好几次,问我是不是真心的,好像我说的那句话他挺上心的,一直记着……哦,对了,他还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人,好像想调查我的身家背景。” “切,还身家背景,你的身家背景老早在金帝的时候老大就调查过了。”张江和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不过照你这么说吧,好像是有点进展了。”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啊,我就想,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在不奉献肉体牺牲的情况下就把凌志刚拿下?” “这个有点悬!”张江和说:“你不懂男人这种动物……我是说你还小,顶多算是男孩子,还不算男人……这个男人吧,只凭精神,那还不算是一份完整的爱,什么是爱情啊,我记得政治书上都有写,爱情和友情亲情的区别,那就是性爱。性爱你懂不懂?心爱就是男人最看重的东西,男人可以有性没有爱地过一辈子,但不能有爱无性地过一辈子,除非他本身有生理缺陷。而且这个肉体关系会增加两个人的亲密度,只要没发生关系,感情再好它也隔着一层纱。最重要的是,老大是谁,他是拿性生活当一日三餐活着的人哪,这天底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偷的虎子还不想入虎穴,你也太会想了,天下的好事都落你一个人头上了?老大他是吃素的?” 钟鸣被张江和说的一愣一愣的:“反正我对自己挺有信心的,可能是最近发生的许多事让我越来越自信了,我觉得我的想涛不是天方夜谭,是有实现的可能性的。毛主席说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那历史也证明那是错误的了呀,科学合理是一切成功的基础,你这基础就不成立,怎么可能成功。”张江和看着他,脸上露出了那么点鄙视的味道:“你还叫钟鸣呢,你哪是钟灵毓秀,你就是钟天真。” “你怎么不给我鼓劲还净拖我后腿啊?” “我这不是拖你后腿,我是在点醒你……行了行了,我支持你行了吧?依我看,你要是栽了,一定是你太天真。你要是把老大收服了,估计也是因为太天真。” 钟鸣摸了摸头:“你老说天真天真,你知道我想起什么来了么?” 张江和看着他,他就说:“我想起那句有名的好傻好天真。” “操,那话不正是你的真实写照!”张江和大笑:“我再给你弄几张照片,你也来个叉叉门!” 张江和的话音刚落,凌志刚他们就从里头出来了,凌志刚嘴里头还噙着那支烟,看见他跟张江和眉开眼笑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见你们在里头谈事,我就没进去。” “舞台剧的事儿谈的怎么样了?” “我跟艺大的一个老师见了一面,明天要见见演员。” “什么演员,还舞台剧,怎么回事啊?”张江和有点好奇:“你要当演员?” “不是,你忘了我上次得奖那个?我那个得奖作品被改编成了舞台剧,要在省城的剧院里头还有几个高校里头演出。” “行啊你小子!”张江和立即捶了他一拳,似乎打心眼里替他高兴:“没看出来你越混越出息了,将来有名气了可别忘了你江和哥。” “江和哥?”男人眉头一皱,狠吸了一口,将半截香烟扔在了地上,拿皮鞋碾了:“什么时候认干兄弟了?” “不是……这不是钟鸣跟着老大你么,也就是我兄弟!”张江和皮笑肉不笑地解释说:“叫着玩呢。” 一旁的陈彪跟着发话了:“钟鸣要写舞台剧啊,这事老大可以帮你啊,老大认识好多娱乐圈里的人,可以帮你演出博博眼球,找个差不多的演员一演准火!” “我不掺和他的事儿。”凌志刚发话了:“你们没事都散吧,我也回家去。” “这都饭点儿了还回去干吗,就在这儿吃吧,隔壁有家新开的餐厅,地道日本料理,我请客!”张江和也很豪爽,拉着钟鸣往外头走。倒是钟鸣懂得察言观色:“算了,我们还是回家吃,再说黑子还在家里头呢,今天早晨走的时候也没给它留食儿。” 一句“我们”说的凌志刚心情舒缓了很多,捞着钟鸣的肩膀就给捞走了。钟鸣被拽的踉踉跄跄的,小声问:“还真走啊?我以为你叫我过来就是要吃饭的呢,家里可什么菜都没有了。” “咱们不在这儿吃,去个安静的地儿,就咱们俩。” 钟鸣愣了一下,然后就抿着嘴巴笑了,走了那么几步,突然又说:“对了,刚才我在外头等的时候,碰见俩女的从旁边过去,你猜我听见什么了?” “听见什么了?” “听见她们说你。说以前跟你睡过的一个女人,现在看见你腿还软呢。你挺厉害的啊。”钟鸣边说边笑,明显是在揶揄他。 “你没跟我睡,你跟我睡,保证你的腿也软。” 大庭广众之朗朗乾坤,钟鸣也不怕说多了勾起凌志刚的性趣,反而有些挑逗,问:“有这么厉害?” “来日方长啊钟鸣,有没有这么厉害,以后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我看你还是别跟我挑衅,要不然迟早有一天干的你爬不起来。”男人说着就笑了出来,闷闷的坏坏地笑,像是在调戏,勾着他的肩膀。 钟鸣就不搭话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张江和他们还站在那儿看着他们。凌志刚顺着他的目光也回头看了一眼,问:“自从那次我灌了点酒之后,张江和那小子又跟你撂过狠话没有?” “没有。”钟鸣打开车门坐进去,系上安全带:“再说了,他以前就是仗着拳头硬,我打不过他,现在呢,有你护着我,他也就是嘴硬,嘴巴损一点说那么一两句,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就行,他跟你不是一路人,也不值得你放心上。”男人的语气似乎带了点吃醋的味儿:“他满肚子花花肠子,我就怕你傻乎乎的被他骗了。” 虽然语气依然是漫不经心略带蔑视的,钟鸣心里头还是暖和了那么一下,因为“傻乎乎”那个词,似乎不是随便说的,有点宠溺的味道。 071.咱们交往吧 可能是钟鸣穿的比较薄冻着了,刚进了车里头没多久他就打了个喷嚏,凌志刚看了他一眼,问:“怎么没穿羽绒服?” “我看今天晴的好,就把厚衣服脱了,我穿了这个。”钟鸣说着像献宝似的把自己的毛衣露出来给凌志刚看,这是他买的那件情侣毛衣:“我给你买那个你怎么从来没穿过?不喜欢啊?” “那毛衣的颜色不适合我这岁数,太年轻了。”男人说着就把车里的温度调了调。钟鸣打开书包拿卫生纸擦了一下鼻子,书包却从他身上滑落下来,里头的东西都洒了出来。他赶紧弯腰拾了起来,就听凌志刚问:“那么多照片,都是谁的?” “哦,这是我们那个舞台剧的几个演员的照片,你看不看?”钟鸣说着,就很热情地把照片一张一张递了过去,凌志刚时不时地瞅上一眼,果然也注意到了那个沈俊,说:“都是俊男美女。” “你也觉得他很好看吧?我也这么觉得,还有这个女主角扮演者,于小鱼,长的也很漂亮,就是洋气一点……”钟鸣说着说着,心里头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然后又把那个沈俊的照片翻了出来,问:“你……你喜欢么?” 男人扭头又看了一眼,正好前头到了红灯,车子就停了下来,他拿过来仔细看了一眼:“小伙子长的很精神,是当演员的料。” “那你喜欢么?”钟鸣又问了一句,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欲言又止。凌志刚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奈又郁闷地笑:“你是不是觉得但凡长的能上台面的,我都喜欢?” “你不就喜欢长得好看么?他也挺好看的,所以我有点好奇。” 前头的绿灯亮了,男人重新看向了前面,钟鸣把照片放进书包里头,说:“你就说喜欢也没关系,我虽然伤心,可是也祝福你。” 凌志刚要笑不笑地看着前头:“你会伤心?” 钟鸣就不说话了,他的演技还有待提高,这种昧良心的话他也没说习惯。凌志刚忽然说:“他的长相不合我的口味。我还是喜欢女人多一点,我喜欢你,也是因为你的长相比较女性化,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不是同性恋,不是见个男人就喜欢,这话我好像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了,可是在你眼里头,我似乎就是个种马,还有点滥交。” “我的脸女性化??!”钟鸣立马不高兴了,掰过前头的镜子就照了一眼:“你开玩笑吧,我就眉毛秀气一点,鼻子很挺啊,轮廓也很清晰……我还专门理了这么短的头发……”钟鸣其实并不反感别人说他长的像女生,因为他从小到大已经听习惯了,他小时候他爷爷就给他穿裙子扎小辫,完全当成个女孩子来养,后来上初中的时候还有男学生堵过他,年轻的男孩子长的太好看就容易雌雄莫辩,他这种花美男的长相,化化妆装美女或许真的能骗到很多人。只是近两年他的轮廓渐渐清晰了,个头又高挑,说他像女孩子的已经很少了,大家看见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帅。 虽然这种帅跟凌志刚一比,显得那么没有说服力。 于是他又把于小鱼的照片挑了出来,递到凌志刚的眼前:“那她呢,你喜欢么?” “怎么,你转行了,开始拉皮条了?” 钟鸣弄了个自讨没趣,老老实实地坐了回来,凌志刚忽然开口说:“要说她比你强的一点,就是胸挺大的。” 钟鸣忽然就笑了出来,托着腮扭向窗外。 “怎么,不是你要问的?” 钟鸣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你这人怎么这样,看照片不看脸往人家胸上看?” 男人的目光依然在他胸膛上游移:“你就是没胸,有胸就更完美了。” “胸?有胸的那叫人妖,人妖你要不要?” “人妖?”男人似乎真的认真想了一下,随即就皱起了眉头,然后笑了出来:“还是算了,老子的口味还没有那么重。” 凌志刚这一回带他去的地方比较远,他们下了车,忽然看见停车区那里围了一群人,好像有人在打架。钟鸣好奇,赶紧跑了过去,结果就看见一男两女打成了一团。 钟鸣正看的莫名其妙,忽然听凌志刚在他背后问:“你看得出来她们谁原配谁小三么?” 钟鸣愣了一下,就见一个女的抓着另一个女人的头发,那个男的就抓着那个女的头发,场面乱成了一团,中间那个明显是原配了,哭的不成人形,边打边骂道:“我叫你们乱搞,我叫你们乱搞!” “要不你去?” 钟鸣就老实了,站在旁边加入了观看这出家庭大戏的队伍。虽然没有人劝架,可是钟鸣听了一会儿,大家还是有基本的道德尺度的,指指点点的,一直在批评那个小三和那个出轨的丈夫。男人忽然扯住了他的衣领,拽着他往餐厅里面走:“别看了,你也好这口?” “我这是积累生活素材,以后可以用到我写的故事里面。”钟鸣边说边回头看,那个原配老婆估计是被她丈夫寒透心了,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钟鸣走进餐厅里面,隔着玻璃门还回头看了一眼,说:“真可怜。” 一个女人最可悲的,就是自己奉献了青春和肉体,残了容貌生了娃,丈夫却突然出轨,爱上了另外一个更加年轻貌美的女人,而且又和那个新欢一块倒过来欺负自己。那一男两女闹了好长时间,他们吃了饭出来的时候,那个丈夫和小三已经走了,只有那个原配老婆坐在地上哭,旁边的人窃窃私语,有个大妈劝解说:“别哭啦,那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好留恋的,跟他离了算了,把他的财产全给他告过来!” “现在的小年轻怎么都这样,破坏人家家庭,当小三!” 本来事不关己的一件事,不知道怎么回事,钟鸣突然联想到自己身上来了,他忽然想问问凌志刚,他会不会也是个小三,毕竟凌志刚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家里有个黄脸婆或者有个未婚妻什么的也正常,他们这种花花公子,很可能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他弄不好就是一支小彩旗,自己还不知道。 可是他记得以前好像问过凌志刚类似的问题,凌志刚好像说他只有床伴来着。钟鸣犹豫了那么一下,还是没有问出口。 可是没有问出来,他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晚上居然做了个梦,梦里头有个女人抓住他的头发又打又骂:“你这个骚狐狸年纪轻轻的你干什么不行你勾引人家未婚夫,你知不知道我们俩就快结婚了?你要不要脸,一个男人你叫别人压你?你懂不懂什么礼义廉耻?” 钟鸣居然任打任骂的毫不还嘴,大街上人人指着他骂,骂他不要脸,骂他不知廉耻。钟鸣活了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他是那么自尊的一个人。可是这一回他却连回嘴的余地都没有,因为人家说的都是真的,他就是跟了凌志刚,不管自愿不自愿,他就是被一个男人压了。 他就那么又难堪又伤心地醒了过来,醒过来看见凌志刚悠闲地枕着胳膊,在那里看晚间新闻,面容在电视机发出的光里时隐时现。他坐了起来,抹了一把脸问:“凌志刚,你背地里有媳妇儿么?” 男人扭头看了他一眼,好像以为他在说梦话。 他就伸手打了一下男人的胳膊:“你有未婚妻么?我告诉你,你包养我可以,可是我不想当小三。” “你想当小三也当不上。”男人摸了摸他的脸,把床头灯打开:“你当小五小六得了。” 钟鸣咚了一声,裹着被子又躺了下来。男人却趴了过来:“你不是睡着了么,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这个?” 钟鸣就把自己刚才做的梦讲了一遍,凌志刚说:“怪不得人们都说写作的人想象力都比较丰富,你这脑瓜子里头整天乱七八糟的都想着什么呢?”他说着就笑了出来,捏了捏他的脸,像对待一个小孩子:“不过这样挺可爱。”男人说着就低下来他亲了亲他的额头。钟鸣伸手挡住,问:“说真的,曾经也有很多女人对你很痴心吧?你怎么不心动,难道不想定下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男人从他身上起来,把电视的声音关掉了,想了一会儿,似乎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回答他的问题。 “我如果认定了一个人打算定下来,就打算跟那个人过一辈子,这是一生一世的事,所以我比较谨慎。婚姻这条路,我要么一条道走到底,要么永远也不会走……而且我从很年轻的时候,过的就很放荡,整个儿一纨绔子弟,泡女人,飙车,打架斗殴,养成了这么一个性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想定下来的地步,这么多年一晃眼就过来了。” “所以你才只把我当成一个图一时新鲜的,包养的对象么?” 凌志刚立即扭过头来,看着他。钟鸣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半边脸都用被子掩着,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那样黑漆漆的眼神,竟然让人怦然心动。凌志刚的喉咙动了动,问:“你想我认真对待你么?” 钟鸣什么话也没有说,被子往上一拉,连眼睛都藏到被子后面去了,只露出一个裹着被子的轮廓。凌志刚就伸出一只胳膊来,说:“要不咱们试试吧,试着交往看看,不知道为什么,我挺想跟你试试。” 他的手隔着被子摸了摸钟鸣的肩膀,钟鸣却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头来,他也没有强求,没一定要得到他的回答,没一定要看到他的表情,就重复说:“就试试吧。” 072.你别把自己也赔进去了 钟鸣没有说话,不代表他不激动,相反他激动的差点哼出来,这惊喜来的太突然了,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他那么打着擦边球问了一句,原本也就是寻常的搞暧昧,不知道凌志刚那一根弦搭错了,突然跟说试着交往看看。 钟鸣掐着自己大腿才勉强迫使自己保持了无动于衷的姿态,真恨不得立马把这个好消息跟张江和那小子分享分享。正得意洋洋的时候,男人忽然隔着被子趴在他身上问:“现在你们年轻人谈恋爱的话,一般谈几天就能上床了?” 钟鸣心中原本万丈高的火焰立马低了下去,拉开被子问:“什么?” “咱们既然要试,就来真的,可是咱们俩隔了快一轮,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都怎么谈。我听说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谈不了几天就上床了?” “谁说的,不可能!”钟鸣立马坐了起来:“我们班有一对谈恋爱的,都谈了一年了,都还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人家小两口的事儿,纯不纯洁你怎么知道,难道人家亲个嘴摸个胸还要跟你报备?” “反正我就是知道,你别以为我们90后就不知廉耻,我们也是很保守的~!” “保守又是多久?” 钟鸣想了想,这个回答可不容易,得掌握好尺度,说的太久怕凌志刚不乐意,说的太近了他自己又吃亏,于是他想了想,说:“交往一个月可以接吻,交往半年才可以发生关系。” 他真的已经提前了,他农村来的,从小耳濡目染,真的算是个很保守的人,他觉得只要不到谈婚论嫁,发生关系都太早了,而且一旦发生了关系,那两个人就得以结婚为前提。 可是凌志刚停了,还是不满意:“我倒不这么看,我觉得两个人在一块彼此有意思,什么时候上床都不算早,只要双方乐意。” “这个我同意~!”钟鸣赶紧说:“双方自愿,这个是很重要的前提。” 男人看着他,笑的非常温暖,跟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你放心,你没满十八岁之前,我都不会动你,要不然猥亵未成年,这罪我可吃不起。” 钟鸣扳着手指头算了算,他现在十七岁零十一个月,离他十八岁,还有三十一天。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钟鸣就买了个挂历挂在客厅的西南角,在当天的日子上用红笔画了个圈。他以后每天都要勾一下,以提醒自己不能松懈,确保在这三十一天里头逃离苦海,掌握主动权。 不过幸运的是,事情似乎一直在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他把凌志刚昨天说的话跟张江和讲了,张江和有点惊讶,说:“你小子行啊,这都有成功的苗头了。” “说成功还为时尚早。”钟鸣说:“不过事情的发展态势值得观望。就是凌志刚以前那么花,不知道他的话可不可信。” “你不懂。风流过花心过的人一旦定下来,一般都比那些普通人牢靠些,因为他们什么都尝试过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相反那些年轻时很老实的男人,时间长了都会想吃腥,也可以这么说,男人的本性决定了他只要有条件就一定会花的,只是早花心还是晚花心的区别,所以与其找一个现在很老实,将来有可能很花心的,其实还不如找一个已经风流过的男人。” “你这什么逻辑,你就是给你们这群花花公子富二代官二代一类的找高帽子戴。”钟鸣不以为然,轻笑出声。 张江和看着他,忽然说:“问你个问题吧?” 钟鸣看向他,张江和就问:“你说你跟着老大处着处着,会不会真处出感情来了?” 钟鸣还有点意外张江和会这么问:“我的目的就是让他对我有感情啊……” “我不是说老大,我是说你。”张江和没有再看他,把目光挪了过去,去逗弄趴在地上的黑子:“你会不会把自己也陷进去了?” 钟鸣果然严肃了起来,躺在沙发上认认真真的想了一会儿。张江和以为他要逃避这个问题呢,就伸腿蹭了蹭他:“我问你话呢。” “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吧?”他觉得他对凌志刚没有什么好感,一门心思所想的,也只是怎么能获得人身自由。 “我警告你,你可别陷进去,老大不是动真感情的人,他要是能动早就动了,也不会等到今天。再说了,他是什么身份的人,不管白道黑道,将来指定要结婚生子的。” 钟鸣看了张江和一眼,说:“这我知道,我将来也要娶媳妇生孩子给我们老钟家传递香火啊。”他觉得张江和跟凌志刚挺有意思的,都叫他提防着对方。 张江和忽然笑了出来,似乎有点不以为然:“你还娶媳妇生孩子?”他笑了一下,说:“别怪我埋汰你,我觉得你天生就是当小白脸的,真的,不说别的,就你这张脸,哪个女的跟你能有安全感。再说了,就算老大不惦记你,还有别人惦记着呢,你跑不了。” “谁惦记,你?” 张江和就笑了起来,痞痞的,懒懒的,摸着黑子的头没有搭话。 钟鸣也笑了出来,了然于心的,又带着那么点轻视的味道。两个人各怀心思,竟然也十分和谐,好像都很自信。张江和如果一开始帮他只是为了陷害他,那么现在,或许就是真心实意要助他一臂之力,至少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个达到了意见一致。 凌志刚不在家,钟鸣活的随心所欲,和张江和一块出门去遛狗。黑子在家里很温顺,像个小姑娘,可是一出门就特别欢,拉都拉不住。钟鸣上一次留下了阴影,现在要不是张江和在他也不敢再牵着黑子出来,实在是吓怕了。走到小区外头的时候钟鸣把黑子递给了张江和,说:“拿着绳子别让它乱跑,我去给我大侄子买点包子。” 张江和接过来还很纳闷:“你哪个大侄子,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在这个城市里头还有亲戚?” “黑子呀,你不知道啊,凌志刚管黑子叫儿子。所以我管它叫侄子。” “你这后妈当的可不地道啊,怎么叫侄子,你也得叫儿子啊!”张江和闷笑一声,牵着黑子就跑了。 钟鸣以前老觉得自己做事急躁,急功近利,可是现在他觉得自从遇见凌志刚,脾气真是收敛多了,伺候一条狗都能伺候的这么尽心尽力,天天出来给它买肉包子。这样想了想,他如今取得的这些战果就是理所应当的了,得到的成功心安理得。他多买了几个,除了给黑子之外,也递给张江和几个。张江和说:“我怎么混到这一地步,跟一条狗一样的待遇了。” “你别不知足,我混的还不如一条狗呢,你忘了?” 张江和就不说话了,接过包子咬了一口,说:“你还记得呢?当时挺伤你的吧?” “不忘过去才能奋勇向前!”钟鸣接过张江和手里的绳子喊了那么一句,张江和就笑了出来,把包子递过来一个:“你也吃个?” “我不饿,专门给你尝尝的,这还是凌志刚介绍的地儿,我吃着很好吃。” 张江和咀嚼了一会说:“真不错,挺好吃!我走的时候给我妈买几个,她爱吃包子。” “孝子啊!” “那是,反正比你们家凌老大强!” 钟鸣一下子被勾起兴趣来了:“怎么,凌志刚跟他家里人关系不好?” 张江和的申请有点闪躲:“算了,还是不提了,我可不敢在背后说他的坏话,要不然你要是当枕头风吹给他,我不就玩完了?” “我最讨厌有人说话说一半了,你说说,我保证不跟凌志刚提半个字。再说了我这也不是八卦,我这也是为了以后抗战着想,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就想多知道一点凌志刚的事儿。” 张江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黑子,一拍裤腿:“得,那我跟你讲讲。” “老大吧,他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凌老爷子,就是老大他父亲,当年可是东北响当当的人物,跺跺脚东北三省都能颤三颤的。第一,他和省高层关系很密切。第二,没有人敢和他抢生意。他还收取保护费,没有人敢不交。他的座驾是一辆黑色奔驰,车号全是8,他的车没有交警敢拦,在省城的车见了都要让路,比警车开道还管用。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跟一般男人一样,特别花,只要他看上了大街上哪个女人,就如同香港电影黑社会一般,车停到你身边,然后窜出两个人给你架到车里,开起来就走,他QJ过后一般都会给10000块钱,那时好像是80年代中期,10000不少啊。被他糟蹋的良家妇女可以说不计其数。加上妓女,交际花,所以他号称‘夜夜作新郎’。除了平常玩玩的那些,称得上老婆的就有四个。老大的母亲以前是歌厅唱歌的,听说当时很有名气,从广州那儿来东北商演,一下子就被老爷子看中了。老大在他们家排行老二,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不过他们家就他们兄弟俩还有一个妹妹是一母同胞,其他都是异母兄弟姐妹,他们家人特别多,听说加起来十几个呢。老大的母亲因为生了长子,地位最高,后来被扶正了,就是她脾气不好,当年跟着老爷子也是被逼无奈。老爷子呢又喜新厌旧,后来又有了几个女人,又生了几个孩子,他疼的是老九,小老婆生的,可是前几年老九跟着老大做生意,结果出了事,给人打死了。老爷子觉得那事跟老大脱不了关系,他们父子俩本来关系就不好,后来闹得就更僵了。我听说老大坐上现在这个位子,就是逼宫得来的……” 073.给你的温暖 钟鸣觉得听这故事像是在听电视剧,一双眼睛都跟着冒光了:“你继续说。” “老大的母亲,老了老了,突然焕发了第二春,五十多岁的人了,忽然跟一个工程师好上了,你想老爷子是什么人,当时就要把那工程师跟老大他母亲毙了,反正当时发生了好多事,具体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反正老大就逼宫了,保了他母亲一条命,也跟老爷子结下了仇。不过老大从小肯吃苦,有手腕有魄力,老爷子其实一直很欣赏,所以关系也不是特别差,斧子嘛,到底有血脉关系,凑合着还像个样子。道上的人最讲义气和面子,逢年过节的,老大也会回去。” “那凌志刚他母亲呢?” “听说搬到国外去了,我是没见过。我跟你说,也就是老爷子年纪大了,其他的子女又没有老大的本事,要不然他们谁也活不了。具体的事儿你要想知道,你得去问陈彪他们,他们跟老大的时间长,知道的也比我多,估计当年逼宫的时候,他们也参与了,要不然老大不会这么器重。” “我听着这些,怎么跟讲故事似的。” “故事哪有现实精彩,我跟你说,你在学校学傻了都,这社会上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没有,不是有个词儿么,叫什么大千世界,什么气象万千,我跟你说的也就是九牛之一毛。” 钟鸣锁眉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照你这么讲,凌志刚应该很缺少家庭的温暖吧,要不……我温暖温暖他?” 张江和面色一滞,钟鸣就自己先笑了出来。 凌志刚中午的时候也没有回来,张江和就把钟鸣叫出去请他吃了顿饭,下午的时候他又回了趟家,张江和也跟着去了。没想到这事让凌志刚知道了以后颇为不满,问:“你要是个女孩子,会随随便便把男人往家里头领?” “可我不是女生,我是男生。” “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女人,是我喜欢的女人。我喜欢的女人,就不准跟别的男人来往过密。有些事你可以跟我做,但是别人不行。” 钟鸣敷衍了几句就挂掉了,有点不高兴,回头跟张江和说:“我妈说让你以后常来。” “谁打电话呢?” “凌志刚,交代我回去的时候买点菜。” “老大也是,以前什么时候见他动过火,家里的厨房就是个摆设,现在倒好,天天让你给他做着吃。” 钟鸣笑了笑没说话,把张江和送到了胡同外头,张江和还不想走,说:“你晚上有事么,要不我带你出去玩吧。” “我晚上约了人,就舞台剧那事儿。” 钟鸣到了学校才发现他们学校好像比以前热闹了很多,校内校外的都是人,他越往里走越觉得奇怪,正好碰见他们班长,班长说:“你忘了,今天是蓝魅来咱们学校开见面会呢。” 钟鸣都快把这茬子事儿给忘了:“不是说上周么?” “推迟了,上周他好像爆出了一个什么绯闻,结果就推迟了一周,你得去看啊,别白费了我给你那张票。” 钟鸣就跑到体育馆那儿看了一眼,发现体育馆外头的保安挺多的,戒备森严。来的车特别多,他走在路上,后头有辆车就按喇叭,他赶紧闪到一边,就撞到了了一个人身上,赶紧说了句对不起。那人扶住他,说:“没事,你小心点。” 钟鸣抬起头一看,觉得面前的人特别眼熟:“你……你叫沈俊吧?” 没想到真人比照片上还要阳光俊秀,个头也高,快赶上凌志刚了,简直是白马王子的现实写照,那相貌让一直对自己相貌很自负的钟鸣也晃了一下眼,穿着也很时尚,简单又有特色,围着个深棕色的围巾。沈俊愣了一下:“你是……” 钟鸣还不能确定,就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沈俊的手机立马响了起来,狐疑地拿过手机一看就乐了,说:“是你啊!” “我正要跟你们打电话呢。”钟鸣有点紧张,朝周围看了看:“你不是跟那个女主角一块来的么,她人呢?” “小鱼啊,小鱼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我就一个人过来了。”沈俊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似乎有点惊讶。钟鸣讪讪地笑了笑,说:“你看咱们去哪儿谈?” “你对你们学校熟悉,你觉得哪儿比较安静?” 小湖边是钟鸣很喜欢去的地方,常有退休的老教师在那里钓鱼,学生们也喜欢到那里坐坐。只是如今天冷,湖边几乎没有什么人,他们刚走到羊肠小道上,就听见树丛里发出了一两声怪异的声响。钟鸣心里头一颤,臊的不行,原来有情侣在小树丛里头亲热。跟一个还算陌生人的在一块碰见了这种事,钟鸣尴尬地蜡烛沈俊的胳膊说:“要不……咱们去那边的茶摊去吧,湖边也冷……” 沈俊也有点不自在,说:“行。” 走到外头路灯底下的时候,瞬间却笑了出来,那才真叫帅气逼人。钟鸣讪讪地,到茶摊那儿要了两杯奶茶,两个人在棚底下坐下,沈俊忽然说:“你跟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听说上帝都是公平的,长得好看的脑子都不灵光,有才华的通常长的都不怎么样。可是你长得真好看。” 钟鸣就知道憨憨的笑,说:“别人夸我也就算了,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怎么觉得有点奉承的意思。” 沈俊就大笑起来,露着雪白的牙齿。钟鸣感受到最多的还是尴尬,说不出的尴尬,他以前的那些伶牙俐齿都消失了,喝着茶一口一口抿,也不知道该怎么谈,凌志刚张江和什么的都是浮云,人家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帅气,充满了年轻的朝气,通身像是发着光。钟鸣以前看娱乐八卦,上头说很多明星其实本人都不如镜头上的好看,因为镜头有放大的效果,他听说有个港台明星出了名的大美女,可是真人却又黑又干,个头还不高。真人比荧幕上更好看的,公认的有那么一个,港姐出身的,听说年轻的时候是真的惊为天人(据传是李嘉欣),看了毛孔都要竖起来。他以前看报道,觉得那种说法有点夸张,今天才知道跟过分好看的人在一块,是真的这种感觉,他就感觉有一种光一直照着自己一样,心里头说不出的高兴,心想有这么一个人演自己的剧本,真是赚大发了。 所以通篇他都不记得沈俊都说了些什么,完全变成了一个小粉丝,有点紧张还有点激动,也不接的自己都说了什么,反正说的还挺好的,把自己当初写的时候有过的一些看法和观点说了。他们谈了一个多小时,起身的时候体育馆那边的歌声已经想起来了,蓝魅唱的正式前些天红透大江南北的一部电视剧的主题曲。歌声在冬天的夜里随着风声时大时小,给人一种很隆重的苍凉,夹杂着平凡人对功成名就的渴望,隐隐带着兴奋感。原先在体育馆外头警戒的保安已经撤出去了,体育馆里人声鼎沸。钟鸣说:“一块进去看看吧?” 沈俊就跟他一块挤进了人群里面,蓝魅这首歌引起了全民大合唱,那气氛热烈到无法阻挡。这是钟鸣生平第一回见识演唱会的现场,激动的直拍手,沈俊趴到他耳边笑道:“这么多人!” “他现在很火!”钟鸣扯着嗓子喊道:“他跟我还是老乡呢!” 沈俊果然很惊讶:“你认识?” “不认识,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可是这一点也不影响钟鸣的兴奋,跟着大家一块手舞足蹈,他回头看了沈俊一眼,看见沈俊望着舞台中央的蓝魅,满脸都是憧憬的光彩。 钟鸣借着满腔的热情,凑到沈俊的耳边大喊道:“你将来一定比他还要火!” 大家的欢呼声将他们整个都淹没掉了,流转的灯光从他们年轻的脸上扫过去,他们是那么年轻的平凡的一群人。沈俊看向他,露出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 时光流转,很多年以后,在一个知名卫视的访谈栏目中,沈俊这么说:“我们相识于微时,我觉得这一点比较珍贵,那时候我们俩都没有出名,我还是个一心想出名的艺大学生,他也上大二,因缘际会我要演他写的一个剧本,校园舞台剧那种。那时候我俩一块去看一个当红明星的演唱会,那时候钟鸣跟我讲:‘你将来一定比他还要火’,那句话我一直记着,后来虽然几经沉浮,但他跟我说过的那一句话,终于还是应验了,是他预言的结果,也是我为此努力的结果。我们之间的感情比较有意思,没有对方,我们都不可能达到现在这个位置。” 074.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云影天光 演唱会一直开到晚上的十点半才结束,整个过程High到爆,大冷的天,钟鸣竟然都出了一身的汗,蓝魅出来谢了好几次幕,每次大屏幕给他特写的时候,那细长的眉眼里都仿佛噙了感动的泪花,台下的粉丝们就更疯狂了,尖叫声不绝于耳。钟鸣出来的时候才听见手机响,沈俊还在跟他说话,他边笑着回答边掏出手机来,声音还带着演唱会时候的兴奋:“喂?” “钟鸣!” “谁啊?”钟鸣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显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有了,赶紧放到耳边说:“是……是你啊,对不起我没听出来,你找我有事?我马上就回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钟鸣有一种被一下子从天堂打到地狱的感觉,电话那头凌志刚怒气未消,问:“你怎么回事,我打了多少电话了,你也不接?” “对不起,我在看演唱会,没听见手机响,现场太吵了。” 沈俊看他脸色不对,似乎很紧张的样子,就问:“谁的电话?” 钟鸣捂着手机挤出了一丝笑,说:“我……我家人……” 没想到电话那头凌志刚也听到了沈俊的声音了,就问:“你跟谁在一块?” “就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舞台剧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回来?”男人打断了他的话。钟鸣赶紧说:“马上就回去了,马上就回去了。” 电话那头就挂掉了。钟鸣把手机装在兜里面,长长地吁了口气,对着沈俊抱歉地笑了笑:“那个……我家人让我回去了……” “我也要走了,那咱们下次见。” “下次见。”钟鸣说完,却看见沈俊忽然伸出手来,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了一会儿才明白沈俊这是要跟他握别。他赶紧伸出手来,沈俊的手指头很干净,不同于凌志刚的粗糙的质感,又湿润。他握住他的手,说:“你手这么凉?” 钟鸣笑了笑,说:“我就这毛病,一年到头都这样。” 沈俊松开手,从外套兜里掏出一双手套来,说:“这个给你戴着吧。” “不用不用,我家里也有,就是没有戴来……”钟鸣虽然这么说,沈俊还是把手套塞到他手里,冲他笑了笑,转身就走了,钟鸣握着手套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沈俊忽然又回过头来,冲着他挥挥手。 那双手套钟鸣也没有戴,塞进了兜里面。这么晚外头已经没有公交车了,他打算跑回去,当做是锻炼身体,反正路也不算远。谁知道刚跑出校门,就又碰见了沈俊,沈俊骑着自行车,已经走到学校大门外头的街上了,看见他又骑了回来。钟鸣还沿着人行道在跑,沈俊骑着追上他,大声问:“你没车子?” 钟鸣喘着气回过头来,看见是沈俊也有点惊讶,笑了笑,说:“我来的时候搭公交车来的,我没自行车。我家离这儿比较近,几步路就到了。” 沈俊拍了拍自行车后座,说:“来吧,我送你一段。” “不用……” “你别客气了,上来吧,你不是说不远么?我要是不知道就算了,这都看见了,不送你我自己也过意不去……上来啊。” 钟鸣笑了笑,就走到了车子跟前。沈俊往他手上看了一眼,问:“我送你的手套呢,怎么不戴上?” “哦,我这就戴。”他刚戴上一只,又脱了下来,递给沈俊说:“还是你戴着吧,你要骑车子。” 沈俊就把手套接过来戴上,钟鸣把手插进兜里面,说:“谢谢你啊。” “没事,你家住哪儿。” “威隆小区6号……”钟鸣欲言又止,赶紧又说:“我住在一个表哥家里面,他家离学校比较近。” “你表哥挺有钱的吧?”沈俊忽然问:“威隆小区住的不是富商就是高干。” “唔……”钟鸣有意虚化焦点:“还行吧,他是政府公务人员。” “你表哥叫什么名字,说不准我还认识呢,我们家以前也在威隆小区里面住。” “是么?”钟鸣在纠结要不要说出凌志刚的名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一个假名:“钟志……” 在他的潜意识里面,他还是觉得他跟凌志刚之间的关系是他人生履历表上一抹污点,不愿意让人知道。沈俊想了一会儿,说:“那我不认识,没听说过。” “现在的城里人就算住对门也未必会认识,何况是一个小区的呢。”钟鸣低头摆弄着自己的书包带子,换了一个话题:“我听宋老师说,你已经拍过一个电视剧了,叫什么名字,我回去也搜搜看。” “这个你也知道了。”沈俊笑了出来,回头看了他一眼,说:“还没播呢,我大一下学期的时候就拍好的,说是春节前或者新年的时候播,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去拍电视剧了,我听说你们学校上学的时候不是不准学生接拍作品么?” “也不是不准许,只是不鼓励。不过我们学生还是能尽早拍就尽早拍,都想早点出道。娱乐圈是吃青春饭的,而且机会一旦错过了,要是毕了业接不到东西拍,那可就惨了。不过我主要还是想挣钱……” 他们毕竟还是第一次见面,沈俊也没有跟他说的更多。钟鸣也没有再问,因为演唱会刚刚散去,路上的人特别多,大多数都是临校的学生。沈俊的人缘似乎特别好,碰到了好多跟他打招呼的,直到他们拐了一个弯,钟鸣才问:“你认识的人挺多的啊。” “我经常几个学校来回跑,就认识了很多人。这不今天又认识你了么。” 钟鸣晃了晃脚,回头看见三三两两的自行车在路灯下时隐时现,上头树枝的阴影一个一个从他们身上划过去,十二月的冬季的夜,北风虽然不大,还是刺骨的冷。沈俊身上淡淡的香味随着风慢慢飘过来,钟鸣垂着头,一直摆弄着手里的书包。 虽然是第一次见,他就对沈俊充满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愫,不是爱情,而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悸动。沈俊的身上,似乎包含了他曾经对自己所有的幻想,青春的,阳光的,俊秀的,出色的。他看着沈俊,像是看着梦寐以求的自己。 钟鸣小的时候也想过要当艺术生,可是他终究没有那个勇气,最终还是老老实实按着普通人的人生轨迹循规蹈矩地偶,上了文科班,努力学习,考上大学以后,将来毕业找一份平凡的工作,这一辈子发光发热的辉煌注定不会属于他。他所有的,不过是随着长大越来越淡忘的梦想。 最致命的是,他遇见了凌志刚,终有一天还会被凌志刚上,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注定是他一生抹不掉的耻辱和印记,沈俊这样干净向上的人生,他永远也不会有。 他对沈俊这样的人,羡慕,渴望,打心眼里想与这样的人亲近,又有那么一点点嫉妒,因为自己想成为却又不能成为这样的人。这是一种多么微妙的感情,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男孩子或者女孩子,突然遇到了一个最出色的同类,他(她)有着很出众的相貌,人人喜欢的性格,光明的未来,好像该有的优点他都有,像是天之骄子,你就难免会怀着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有的那种感觉。 沈俊的出现大大触动了钟鸣的心,挑逗了他的野心,让他不甘于现状,想要活出那个框框。他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忽然剧烈摇晃了一把,吓得他赶紧拽住了沈俊的衣裳,沈俊就笑了出来,说:“你想什么呢,一直不说话?” “我在想,将来如果你出名了,我也可以炫耀炫耀,说完坐过沈俊的车!”他说完就笑了出来,沈俊忽然指了指前头夜空中五彩缤纷的观光塔,笑着说“那我借你吉言,要是哪天我发达了,我请你去这个城市最高的餐厅吃大餐。” 钟鸣顺着沈俊的手指望过去,就看见那耸入云天的观光塔,上头流光溢彩,在夜色中泛着纸醉金迷的逛,好像是每个人对人生最高的期望。他忽然为这样一句带了半分玩笑性质的话激动起来,好像他的人生也有了无限可能,让他对沈俊这个人的感触更深。他噙着笑,目光从塔顶慢慢挪了下来,就看见小区的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身边还有一条大黑狗,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 钟鸣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做贼心虚了,虽然他本人坦荡,可是下意识里还是一哆嗦,倏地从沈俊的自行车上跳了下来。沈俊一时没反应过来,车子踉踉跄跄,差一点撞到身边的护栏上去。沈俊这人到底不错,第一反应就是关心地回过头问:“你没事吧,怎么忽然下来了?” “哦……我到地方了,还差几步路我走回去就行了,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吧……”这么说跟撵人似的,他看了凌志刚一眼,又看了看沈俊。沈俊骑着车子说:“你跟我客气什么,这不是还没到小区门口的么。” “真不用送了,麻烦你了,真是谢谢你。” “那行……你这么见外。”沈俊转过弯,说:“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咱们有空再见。” “嗯,拜拜。” 沈俊刚走了没多远,钟鸣就立马撒腿跑到了凌志刚身边,男人比他想象的要平静很多,只是往沈俊的身影上望了一眼,问:“同学?” 075.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沈俊刚走了没多远,钟鸣就立马撒腿跑到了凌志刚身边,男人比他想象的要平静很多,只是往沈俊的身影上望了一眼,问:“同学?” “嗯,这么晚没车了,他就顺便送我回来。” “看来你同学不是顺路送你,而是专程来送你。”凌志刚看着沈俊往相反的方向骑车离去,又问:“谢人家了么?” “啊?哦,谢了……其实也不用谢,大家都是朋友。你怎么出来了,接我的?”他说着也不等男人回答,就笑着弯腰摸了摸黑子的头:“黑子真贴心啊,知道跟着你爹出来接我。” “它一个畜生懂什么,是我要出来接你。”男人难得用了那么难听的词儿来形容他的宝贝狗:“今晚上玩疯了吧,我打那么多电话都没听见?” 钟鸣笑了笑,背上竟然隐隐出了一层薄汗。他跟着凌志刚进了小区,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手机忽然又响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是沈俊的短信,问他到家了没有。 钟鸣没敢回,又放回了兜里面。男人看过来,还没问呢,他就自己说:“10086发的,催我交话费。” 男人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掏钥匙开了门,门开了,黑子率先跑了进去,凌志刚却站在原地,扭头问:“钟鸣,你喜欢男人么?” 钟鸣“啊”一声,心里头砰砰直跳。 “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都会是你的男人,也只会是我,明白么?” 钟鸣讪讪地笑了一声:“怎么这么严肃,跟捉奸似的……” 男人忽然抓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甩进了房间里面。“他妈的你以为老子是瞎子,还同学,你看你坐人家车后头骚成什么样了,就差张腿让人糙了!” 如果说钟鸣这辈子除了对凌志刚之外还曾有过那么一点想要“出轨”的小粉红的话,那么着唯一的一次还没发芽呢,就被凌志刚连根拔起了。 凌志刚因为身经百战的原因,在这一方面嗅觉特别敏锐,钟鸣但凡有那么一点异样他就察觉出来了。混了那么多年叱咤风云的人物,当然不允许自己戴绿帽子,连点绿色儿都不能见。钟鸣被甩到墙上,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落荒而逃:“你……你什么意思……” “刚给你一点好脸色你就上天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份了?嗯?我昨天才说要交往,你今儿就满身骚气去勾引人了?”男人说着上千又拽住他的衣领往卧室拖:“脱光衣服,爬床上去。” 钟鸣当然不肯,可是又挣不开男人的挟制,只能靠一张嘴讲道理:“你先给我说明白,我怎么了我,不就是没接你电话么,我是真么听见,我当时在体育馆看演唱会……刚才……刚才送我那个,真是我同学,就是不是我们学校的,是舞台剧碰见的,是我新交的朋友。” “老子不傻,你那是友情还是发骚老子分得出来,把衣裳脱了!不给你点教训尝尝你都不知道你是谁了,脱了!” “我不脱,谁发骚了,我没发骚!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啊!” 男人忽然隔着衣裳捏了一下他的乳珠,他身子一颤一把将男人推了出去,爬到了床的最里面。男人嘴角扯出了一抹阴险的笑:“这还不叫骚?” 男人忽然爬上床,动作敏捷的像是一头豹子,一下子压住了他。钟鸣挣扎了那么几下,上衣就被推到了胸口上面,他的乳头只被男人隔着衣服摸过,真正的手指接触还没有过呢,没想到凌志刚更狠,直接咬了上来。钟鸣身体一颤,立即就保住了他的头,可是那只是一瞬间的本能反应,是年轻的身体单纯地追求快感,下一秒他的理智就恢复过来,赶紧又去推男人的头,可是男人已经咬住了他的乳头,那种又疼又爽的感觉立马电软了他,只剩下哼哼的份了。 凌志刚露出了一声野蛮和嘲讽的笑,用粗糙的指腹刮上去,钟鸣轻微颤抖了一下,“哼”一下轻叫出声。 “……我听说有三分之一的男人乳头和女人一样敏感,只要一有感觉立马就硬起来了……”男人说着轻笑出声:“你睁眼看看你硬成什么样了……”男人说着就拨了一下,声音像流氓一样带着点银笑的野:“像小石子一样。” 男人捏了捏,扯了扯,钟鸣被男人另一只胳膊死死压着,闭着眼睛咬着牙,除了身体时不时地抖一下,一点声音也没有再发出来。 “不吭声?有骨气。” 男人发出一声闷哼,低头就又啃了上去,这一回更加野蛮,咬的他疼的抽了口冷气。这是钟鸣第一回见识到凌志刚上了床之后的疯狂,真的像是个流氓一样乱拱乱咬,他开始有点害怕了,求饶说:“凌志刚,咱们有话好好说……嘶……你别这样……” 男人改用舌头舔,把他两边舔的水光闪闪,钟鸣忍不住又哼哼出来,凌志刚就脱了他的裤子,剥光了他全身的衣裳。钟鸣得了空又想跑,男人忽然说:“你老老实实,我就不做到底,你要是再不老实,我立马糙烂你!” 钟鸣的眼里头流露出了屈辱的光,胳膊遮着脸侧躺在床上没了动静。凌志刚脱了鞋爬到床上,说:“面朝上,躺好。” 钟鸣顺赤条条地仰面躺在床上。男人伸出脚,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钟鸣黑漆漆的泛着一种奇异的光,凌志刚稳住心神,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将脚尖渐渐下移,略过钟鸣纤长的脖颈,性感的锁骨,停留在他充血挺立的乳尖上。 凌志刚十几岁就开荤了,他在床事方面天赋异禀,性欲特别旺盛,功夫也特别厉害,玩弄人的方法很有一套。 “硬了?”他用脚趾夹住那粉嫩的乳珠,淡淡地问。 钟鸣发出一声闷哼,却没有说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凌志刚却不留恋他的乳头了,脚趾乳情人指间的轻柔抚慰,拂过腹部,勾弄了一下肚脐,用脚背贴住了钟鸣微微勃起的下身。他先是温柔的摩挲了几下,突然发力,热辣地揉弄起来。钟鸣一直忍着,直到凌志刚的脚趾头勾到他的臀缝里,触碰到他从未给人触碰过的穴口,他的身体终于颤抖起来了,嘴里发出“唔”地一声,好像要哭了。 男人看了他一眼,忽然翻身抱住他,扯开腰带把早已经涨成紫红色的巨根插进了他的大腿缝里,抱着他的两条腿抽送了起来,又上来亲他,咬他,揉她的头发,抓他的脖子,射了他一身,非常疯狂。 这才是脱去文明那层外衣之后,最真实的凌志刚。 一直躺在床上不动弹的钟鸣忽然弹了起来,照着凌志刚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他就那么抓了一下,男人却破相了,被他抓破了脸。他趁着男人捂脸的时候,抓起凌志刚的外套就朝外头跑,赤着脚,下身什么都没有穿,打开房门就跑了出去,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灰色的大衣。凌志刚赶紧套上裤子,捞起床上的衬衫就追了出来。等到他追出来的时候,钟鸣已经不见人影了,已经是深夜,小区里一片寂静,只有保安室里头亮着一点点黄色的光。凌志刚跑过去,发现那个保安居然在桌子上打瞌睡,他敲了敲玻璃,问:“刚才见人跑出去么?” “见了,见了!”那保安赶紧站了起来,说:“好像有人跑出去了,我就看了一眼,没太在意。” “把视频调出来!” 那保安原本看见凌志刚那张被抓花的脸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被凌志刚浑身的气势震了一下,赶紧把大门口的视频调出来,结果就看见钟鸣裹着一件外套出门往右边跑了。 凌志刚赶紧跑出小区,朝右边转弯去找,他们这一带向来安静,路上没有几个人,商店几乎都关门了。寒冷让他一直沸腾的思绪也沉静下来,他一直走到人民公园里头,脸上被钟鸣抓的还火辣辣的疼,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抓痕,手指头触到了一点血:“钟鸣,你出来!” 他往里走了几步,就听见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他又走了几步,转过几株很大的松树,就看见钟鸣坐在一个长椅上面。 “你还敢跑,你能往哪儿跑?” 钟鸣抬起头,泪流满面的,看了他一眼,就又掉眼泪,说:“我这辈子算是完了,都要被你毁了。我怎么这么倒霉。” 凌志刚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钟鸣抽噎了一会儿,说:“你滚。” “你跟张江和我能不管,因为我知道他没有这个胆儿,但是别的人,不准。” “我没有……” “我自己看得出来。”男人打断了他:“钟鸣,你喜欢男人,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正常性向的男孩子不会有你那些反应,我跟你亲热的时候,我逗弄你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所以我看见你跟送你回来那个沈俊在一块才会怀疑,我担心你会喜欢上他,即便你自己可能都还没有意识到。” 钟鸣看着他,似乎根本就不会相信他的话。凌志刚抹了一把脸,看见钟鸣瑟瑟发抖地裹着外套,心里头一软,说:“我对别人不这样,这是第一次。” 这样暧昧,目光深情,好像是在变相对他表白,告诉他他对他跟对别人死不一样的。这样的凌志刚,跟刚才的疯狂判若两人。 他如海水般温柔辽阔,如火焰般炙热疯狂。 “回去吧,你这样冻病了还是自己受,要是别人看见你这么光溜刘刚的就穿件外套,会怎么想?” 钟鸣抹了抹眼泪,没有说话。 “没穿鞋就往外跑……”男人责备着往他脚上看了一眼,这一带雪水很多,又脏,溅的钟鸣小腿上都是泥水。 “上来,我背你回去。” “我不用你背!”钟鸣说着就站了起来,就朝前头走。男人拉住他,看了他一眼,钟鸣忽然喊了出来:“我死都不让你背。” 男人也没说话,弯腰把自己脚上的鞋脱了下来,摆在他跟前:“抬脚。” 钟鸣抿着嘴巴,将脚抬了起来。男人帮他穿上鞋,大了好几号的皮鞋,穿在钟鸣的脚上。他看了看凌志刚赤着的双脚,没有说话,似乎隐隐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报复的快感,还有没有完全消退的惊惶和悲伤。 男人往上捋了捋自己的裤腿,说:“走吧,你不冷我都冷了。” 他也只是穿了一件白衬衫而已,又赤着脚。 钟鸣就趿拉着鞋往回走,寂静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照着,一个没有鞋子,一个穿着却不合脚。 “你喜欢那个沈俊什么?” “我不喜欢他。” “那有好感吧?你对他哪里有好感,因为长相?” 钟鸣冷笑一声,不说话。 “你别以为这一回我追你出来就是服软了,下次让我逮住你想三心二意,我还不放过你。” “……” “听见没有?” “……” 凌志刚就拉住钟鸣的胳膊,看着他,“钟鸣,我是真觉得挺喜欢你,越接触越喜欢。咱们两个都认真一点,你别闹腾,我也改改脾气,咱们两个试一试吧。” 钟鸣不说话,仰头看着凌志刚被他抓花的一张脸,有两三道抓痕露出的血痕已经凝固了,他那么英武硬朗的男人,配着那几道抓痕,看着有一点颓废和荒唐。钟鸣忽然觉得很解气,趿拉着那双皮鞋继续往前走。 “钟鸣!” 凌志刚站在原地,阴沉沉抹了一把脸,赤着脚又追了上去。 076.不怒自威 大冬天的,两个人都在外头冻了一场,不过钟鸣第二天神清气爽,凌志刚却生病了。 是的,凌志刚生病了,病的还不轻,一直发高烧。 钟鸣一开始也不知道,因为周一要上课,他定了闹钟,闹铃响的时候他一个激灵爬了起来,赶紧把闹钟关上,然后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凌志刚,发现凌志刚竟然还在熟睡。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凌志刚自己上了药贴了创可贴,脸上贴了那么四五道,看着滑稽异常,钟鸣忍不住笑了出来,轻声叫:“凌志刚?” 凌志刚眉头没反应,明显还在睡梦里。 这是个反常现象,因为要是平时凌志刚大多脸色不大好看,有时候他睡得熟闹铃响了也没听见,被吵醒的男人还会踹他一脚叫他起床,或者直接占他的便宜。他揉了揉眼睛,悄悄爬了起来,洗刷完之后打算出门去给凌志刚买早餐。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扰豫了,想起昨夜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今天应该可以趁着凌志刚对他有负罪心理的时候嚣张一把,于是他又折了回来,推开卧室的门说:“我今天不给你买早点了,你起来自己出去吃,我先走了啊。” 可是凌志刚睡在床上一动不动。 钟鸣以为他没听见,就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可是凌志刚依然不为所动,钟鸣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了,赶紧跑到床前,试着叫了一声:“凌志刚?” 难道是……死了? 钟鸣脑子里天马行空,一想到这儿就紧张起来了,赶紧凑近了一些,竟然真的把手指头伸到了凌志刚的鼻子下面,去试凌志刚的呼吸。 手指头被呼吸熏到,气息灼热,还活着! 他咳了一声,伸手打了打被子:“起床了,你不上班么?人民公仆也这么懒散?” 凌志刚终于醒过来了,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眼色迷离,脸色也有点难看。钟鸣看出了他的异样,弯下腰来问:“你怎么了?”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有点头疼。” 钟鸣伸手往男人额头上探了一下,惊讶地说:“这么烫,你发烧了。” 凌志刚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烧么?” “你得对比着看,你摸摸我的。”钟鸣说着就抓起男人的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男人摸了一把,又摸了摸自己,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钟鸣立马就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张江和听说凌志刚病了特别惊讶:“他也会生病,我还是第一回见,你等等,我这就开车过去。” “不影响你工作吧?” “你他妈少给我来这套,你要是怕影响我工作你干嘛还给我打电话?”张江和说完就挂了,钟鸣抿了抿嘴角,重新回到卧室里头。凌志刚已经坐起来了,问:“你给谁打电话呢?” “给张江和,我叫他送你去医院。” 男人生病了没好气:“你能不能别有事就找张江和?我不用他送,我自己去。” “你烧成这样了怎么开车?你别犟脾气,到医院打一针就好了,我跟你说,现在感冒发烧特别难治,你不能大意。” 男人揉了揉眉头,说:“我渴了,给我倒杯水去。” 钟鸣跑到客厅倒了一杯水,说:“你喝完继续在床上躺着吧,我要去上课了。” “你还上课?” “我不上课我干嘛?” “别去了,留在家里陪着我。” “你就是发个烧,陪什么陪,我走了啊。” 钟鸣说着就拿起自己的书包往外头走,走到一半又回过头说:“对了,黑子我也没喂它,不过我给它放了点狗粮,就是它现在胃口刁,不肯好好吃。” “你不在家我就不去医院,我倒要看看,我在心里头到底有多少分量。” 钟鸣就冷笑了出来,说:“随便你,反正我其实巴不得你烧糊涂呢,你脑子烧坏了,我也就自由了。张江和一会就来了,我先走了。” “钟鸣!” 男人叫住他,忽然说:“刚才我做梦,又梦见那天晚上你跟我说你喜欢我……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心话?” 钟鸣插着兜,好半天才回过头来,幽幽地看着凌志刚:“你很想知道吧?” 他说着忽然扯出了一脸的笑,有点得意:“我就是不告诉你。” 不过他还是很高兴的,他没想到他那时候说的一句话,过了这么久凌志刚居然一直都记着。生病的人似乎都要比平时脆弱一点,看来铁打的凌志刚一样不例外。他吹着口哨出了门,今天看来他运气很好,刚到站牌那儿公交车就来了,他还抢到了一个位子。他坐在车上一路会想昨天的事情,又想到凌志刚那有些病歪歪的神色和满脸的创可贴,哼了一声,说:“活该。” 可是他刚下了车,还没走到学校门口呢,张江和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受不了你们家这个祖宗了,他死活不去医院,你说怎么办?” 一个大男人这么闹腾他也不嫌丢人!钟鸣没好气,说:“随便他,烧死他算了,他生病其实也是罪有应得。” “别介啊,我看他烧的挺厉害了,刚才拿体温计试了试,都四十度了快。这平常不生病的人一病起来可不得了,弄不好真烧坏了。” 钟鸣在学校大门口停了下来,脸色有点那看,他拿着手机,脚底下踢着石子儿,说:“你把电话给凌志刚。” 等了一会儿,就听男人在电话那头幽幽地问:“有事儿?” “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走之前我不是都跟你说了么?” “我懒得管你,反正有罪你自己受。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别跟小孩儿似的瞎闹腾,你赶紧……” 凌志刚一下子就把电话给挂了。钟鸣听着手机里“嘀嘀”的盲音,恨的咬牙切齿的。 说到底,还是凌志刚看人眼光毒,知道他是个心软的人。 这世上对一个善良的人来说最可悲的,就是有人拿着你的善良来谋算你。钟鸣在那儿犹豫了一分钟,骂了一声,又往回去的路上走。凌志刚是吃准了他的心软,他就也做一回小人,趁着凌志刚在生病当中,送一回糖衣炮弹。 凌志刚把手机还给张江和,张江和放到耳边“喂”了一声,才发现手机已经挂了:“怎么把电话给挂了?说好了么,钟鸣他回来么?” “不知道。” 张江和讪讪地笑了笑:“老大,我看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听说现在流感什么的很猖獗,你这别弄不好再弄个sars病毒。你也不想想,钟鸣那么要面子死犟的一个人,他能管你死活?” 他的话音刚落,电话就又响了起来,是钟鸣打过来的:“你跟凌志刚先出来,我快到小区门口了,咱们一块去医院。” 张江和捂着手机看向凌志刚:“那个……钟鸣让咱们俩现在就出门,他在回来的路上,说在小区门口跟他汇合……” 凌志刚勾勾手:“你把电话给我。” 张江和就把手机递给他,凌志刚清了清嗓子,声音特别温柔,温柔的张江和眼睛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你还是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钟鸣面子上挂不住,有点尴尬,“哦”了一声。 凌志呀就笑了出来,枕着六条胳膊,痞痞的似乎还带着点青未的青涩。张江和看他表情,带着伤,贴着创可贴,像是回到了几年前他刚认识凌志刚那会儿二十来岁的光景,身上成熟稳重那一套全没有了。 “我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赶紧出来吧。” “你先去小区外边的药店买点退烧药和感冒药吧,我先吃点药试试,不行再去医院。我这脸上被你抓的……” 张江和腿一软,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随便你。”钟鸣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张江和都没敢看凌志刚的脸,讪讪地笑了笑,说:“钟鸣回来了?” “回来了。” “老大准备给我什么奖赏?刚才在电话里我可都是照着你说的讲的。” “你小子这些天跟在钟鸣后头鬼混,我没找你麻烦就不错了,麻溜的,赶紧滚!” “你这叫卸磨杀驴,狡兔死,走狗烹!”张江和看着凌志刚心情好,胆子也就大了,“不带你这样的!” 话虽然这么说,张江和还是打算走了,谁知道刚走了两步,正准备关门呢,凌志刚忽然又叫住他,这一回表情很严肃,又恢复了当初不苟言笑的模样,满脸的创可贴,像是刚打完架。 “你小子,知道我喜欢钟鸣吧?” 张江和心虚,笑了笑说:“怎么这么问?” “我问你知不知道?” “知道,当然知道,你不喜欢他当初也不可能要包养他呀。” “你知道就行……” 男人幽幽的:“行了,你走吧。” 这才是杀人不见血,不怒自威的凌志刚。 077……发烧的男人 张江和灰头灰脸地出了门,刚走到小区里头,就看见钟鸣掂着东西回来了。他赶紧摇了摇手,嬉皮笑脸地跑上去:“老大脸上那伤,是你抓的?” “唔。”钟鸣应了一声,张江和就笑了出来:“你小子可以啊,老大的脸你都敢动。快跟我说说,老大身体那么好怎么突然发烧了……难道你们俩昨天晚上打野战了?” 张江和说着不等他回答,就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看着不像啊,走路也正常。” “你别在这意银了,你这是干什么,出来接我的?” “什么出来接你,里头那位爷过河拆桥,把我给轰出来了,我就是个跑腿的命……算了,不说了,看见老大脸上那样我也解气。你回去吧,老大还等着呢。” “凌志刚脸上的事儿你不准乱说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给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哪,老大那么要面子的人,行了,我走了。” 张江和还是忍不住吃吃地笑,过去开了车,车开到钟鸣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又摇下窗户,举起拳头说:“钟鸣,加油!哈哈哈哈哈。” 钟鸣忍不住也笑了出来,掂着东西进了家门,叫道:“凌志刚?” “在卧室。” “你还没起床呢?”钟鸣掂着东西走过去,往卧室门口一站,说:“你起来吧。给你买了包子还有热牛奶。” “我没胃口,药买了么?” “不能空腹吃药,赶紧起来。”钟鸣把东西放回客厅里,又回来催促凌志刚起床。凌志刚只好穿上衣裳,起了洗了一把脸,来到客厅的时候钟鸣已经把早餐摆好,自己已经吃开了。 “你也还没吃?” “急着赶车,就没吃。” 凌志刚就在对面坐下,吃了一个包子,又把牛奶喝了,他本人很反感牛奶的味道,喝了之后直皱眉头。钟鸣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把药也给他分好递给他。服务这么周到,脸色却不大好看,一直没竹有正眼看他。 凌志刚喝了药,钟鸣就站了起来,说:“现在去睡觉吧,出出汗就好了。” “不做运动,怎么能出汗?” “……拿被子蒙住头。” “你要去哪儿?” “我回去上课,我就请了一节的假。你好好睡一觉。” “那我要是不舒服呢?” “不舒服找你手下啊,你不是有一群小弟等着巴结你么?” 能做到这份上钟鸣已经仁至义尽了,二话不说挎着书包就走了。他今天是超乎寻常的嚣张,凌志刚忍了忍,手里的杯子往桌手上一推。 他是想到日后会把钟鸣玩弄在股掌之中才忍住的,耐得住寂寞才能享的了长远,凌志刚比谁都懂这个道理。他打了个电话,说:“给我叫个医生来。” 医生来给凌志刚打了一瓶点滴,凌志刚忽然想起上次钟鸣生病打点滴的时候他为他打水的事情,又想起他抱着钟鸣上厕所,脸上露出了一点意味不明的笑,那医生被他笑的头皮发麻,叫道:“凌老板……” “没你事了,你回去吧,待会针头我自己拔。” 那医生赶紧一溜烟地跑了,凌志刚手下那些人去找他的时候他正跟病人看病呢,听说要出诊,一开始态度还不好,说:“这都什么年头了,哪还有医生出诊的,你们要看病,就把病人送过来。” 结果来“请”他的那两个一把将刀子扎在他们诊所的桌子上,可惜了那一张他从古董市场上淘来的紫檀木圆桌,生生被扎了一个口子。 “你这老头到底去不去?” 他诊所里那俩小姑娘以为来了抢劫的,一个个全吓哭了。结果他就老老实实背着医药箱来了,生病的那个人虽然病着气势却分毫不减,他虽然不认得,也知道是道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一直小心翼翼,行医那么多年了,扎针的时候手还忍不住哆嗦。 钟鸣中午回到家的时候,凌志刚还在熟睡着。他放下手里的书包,回卧室看了一眼,就去厨房做饭了。等到做好了饭,就自己一个人先吃了,他觉得凌志刚生病是个机会,他可以给点糖衣炮弹,可是也能趁着他虚弱的时候稍撒放纵一下,给自己减减压出出气。吃完饭他才去叫凌志刚,可是看见凌志刚熟睡的样子,心里头突然冒出了一点邪恶的念头。 这个男人这么恶劣,也就生病的时候看起来老实一点。 钟鸣在床前弯下腰,仔细地端详了一把凌志刚,觉得凌志刚好像突然年轻了好多,或者说跟他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近了好多,不再那么强势,也不再显得那么精明,让他在他跟前玩一点花样都会心虚,怕被看出来。睡着的生着病的凌志刚看起来人畜无害,眉眼间的神情还有点像个小孩子,钟鸣舔了舔嘴唇,上去捏了捏凌志刚的鼻子,捏了一下又松开,自己一个人得意地笑了出来,好像终于报了仇。 这么捏一下男人一点反应也没有,钟鸣就更大胆了一点,又捏住了男人的鼻子,还捂住了男人的嘴。凌志刚估计终于喘不过气来了,眉头微微一动,钟鸣刚撒开手,他就睁开了眼晴。 身上的药劲估计还在,他的眼睛有一点迷糊。钟鸣一脸无辜,说:“你醒了,你是不是做恶梦了,我看你一直喘气?” 男人坐了起来,揉了揉眼晴:“中午了?” “嗯,都一点多了,你好点没有?”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看向他说:“你过来。” 钟鸣不知所以,就见男人伸手摸了一把他的额头,然后又去摸自己的:“好像没退烧。, “我看看。”钟鸣也摸了一把,也是对比着摸的,说:“要不你拿体温计试试吧。” 结果一试温度,三十八度。 “你还是去医院吧,光吃药不行。” 男人靠着枕头坐了起来,钟鸣说:“你吃点东西吧,吃完去趟医院,我陪你一块去。” 结果男人身在病中,脾气还挺大的,看见餐桌上只剩下一份饭,眉头就皱起来了:“你吃过了?” “嗯,我吃过了。” “你就把你吃剩下的给我?”男人盯着一盘子剩菜,声音提高了好几倍,好像生病缺失的底气全回来了。 “吃剩下的怎么了,也不算剩菜啊,我刚吃完。”钟鸣说着还伸手摸了摸盘子:“你看,还热着呢。” 他咳了一声,说:“你要不想吃就算了,那待会你到外面餐馆吃。我不跟你一块吃是有原因的,你不是生病了么,现在感冒可厉害了,我怕你再传染给我。” 凌志刚终于恼了,筷子一放:“你过来。” “你干什么?”钟鸣抓住男人拽他的手:“我不是歧视你……” “亲我。” “什么???” “你怕我传染给你?”男人拽着他,挟制着他的脖子:“老子就要传染给你,敢嫌弃老子!” 钟鸣当然要反抗,可是他力气抵不过,眼看着男人就亲上来了。他眼睛一闭,就豁了出去,反正他也不是真嫌弃,他嫌弃的是接吻本身,而不是嫌弃生了病会传染给他的病毒。他那么说,也是一时意气。 男人却忽然松开了他。 钟鸣睁开眼睛,有点出乎意料。男人脖子上隐隐露着青筋,嘴巴动了动,也没说话,老老实实地开始吃饭。 钟鸣很惊讶,不能够相信凌志刚是因为怕传染给他才突然饶了他。 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好心,这个呼风唤雨作威作辐已成习惯的男人,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尊重一个人,爱护一个人。 这是凌志刚作为一个男人唯一的缺点,他这半生富贵优渥,发号施令已成习惯,即便他真心喜欢一个人,或许也不懂得什么叫平等与尊重。他以为喜欢一个人,对他好就够了,以为任何人能被他喜欢,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他那么少会喜欢人,钟鸣被他眼相待,应该很得意。 可是钟鸣也是很骄傲的人,也看不起他,或许被他一时震慑,或者被他一时迷感,心底却始终当他是那个仗着权势欺男霸女的恶霸,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觉里没有欣赏,就不会有爱。 或者这才是长久以后会困惑折磨凌志刚的源头。假如钟鸣只喜欢女人,是个彻彻底底的异性恋,那他就算费尽心思追不到,似乎也没有什么,那是天生的,谁都没办法改变。可问题是,钟鸣喜欢男人,只是不喜欢他。 这是最让人伤心的事。这世间因果循环,总是要有报应。 最后一句话其实是写给大家看的,不管现阶段攻受表现如何,一句话,耐心点,后头因果循环,钟美人跟凌禽兽谁都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