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甲方,怎样?——爱吃肉的辰谰
爱吃肉的辰谰  发于:2014年0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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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初识二逼

 清晨。 林宜侃睁开惺忪的睡眼,一如既往的感觉到下腹的沉重。 大概有三天了吧?他朦朦胧胧地想着,两三天不做,下腹就沉重得受不了。 “有男人就好了。”林宜侃嘟哝着打开抽屉,娴熟地取出电动棒。 林宜侃今年29岁,中级工程师的他,在单位勉强也算个精英吧?在单位,作为甲方代表管理部分机电设备和信息系统;挂靠在外单位的一级建造师每年也给他带来一笔小收入;偶尔偷溜出去单位评个标,一次赚个千把块,日子也过得相当舒坦。纯外表来看,林宜侃虽算不上人中龙凤,但也是很清爽的美男子了。经常在工地上奔走而被晒出的小麦色皮肤,总是泛着迷人的柔和的光泽,修长的身材略有些偏瘦,却不给人体弱的感觉。得益于常年体育锻炼的身体非常健康,腹部明显的人鱼线,全身上下结实的肌肉,总散发着诱人的荷尔蒙。刚毅的脸部轮廓上,是性感的薄唇和坚挺的鼻梁,还有——那一双长在阳刚的脸上,却毫无违和感,显得不可思议的搭调的撩人凤眼。 林宜侃知道,他那双平时略锐利的凤眼,在床上总是极尽娇媚——就像现在一样。 “嗯……”充满磁性的呻吟回荡在卧房里,粗重的喘息随着前端手的来回越发急促。后庭里高速震动的电动棒在狭窄的甬道里缓缓前行,经过润滑剂润色的后庭如同谄媚一般紧紧地吸住两瓣之间,湿润的银靡水声在清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直击着林宜侃的耳膜。前端的逗弄,后庭的颤动,让林宜侃那粉色诱人的蓓蕾无比坚挺,快感侵蚀着他的大脑,促使他那柔软的腰部银荡地扭动。 慢慢的,电动棒进入到了林宜侃的敏感地带。 “啊!”一股电流瞬间激流过全身,整片胸似乎灼烧起来。林宜侃一个挺身,灼热的暖流几乎要从身体最深处,经由蜜口喷射出来。他忍住想要释放的冲动,把玩着后庭凶器的手却没停下,反而调高了速率,劲直刺激他最脆弱的地方。 “恩……恩啊啊……”林宜侃伸手操纵着器械,在股间熟练地捋动着,激起一波又一波的快乐,那充满磁性却略显干涩的低哑嗓音,此刻已是银荡而艶丽。 “唔……”他扭动着腰,沉浸在自己给自己带来的快感里。 “铃~~~”手机不识趣地响起。 “草泥马!”林宜侃暴了句粗口——哪个王八蛋大清早的打电话来?还是在他最爽的瞬间! 染上红晕的魅惑凤眼平添了几份恼怒,林宜侃抓起手机:“干嘛?” 电话那头先是因为这边低沉急促的呼吸一愣,随即暧昧地笑了起来:“哎哟~~~在办事啊,处男?” 银铃般的声音相当好听,林宜侃却怒上眉梢:“有屁快放!” “海苑华府的标,你抽到了吧?今天评标的时候手下留情,照顾一下我朋友哈~~~”女人在电话那头咯咯娇笑:“不打扰你了!处男~~~” 挂掉电话的瞬间,林宜侃一个挺身,前端倾泻出了浊白色的液体,可是,本应该达到顶峰的快感却完全没有随之而来。那快感虽然没有消失殆尽,却也溜走了八成,只留下少量的舒适和余韵在体内游走。 “操!”林宜侃不满地拔出电动棒,龟爬一般慢吞吞地走进了浴室。 ****** 上面那个是匿名发的,没法编辑了,就在2楼科普一下吧!不然可能会有同学看不懂,这文比较专业。 政府管辖的国企集团,旗下有好几个二级单位,也就是子公司。林子是在其中一个子公司,建筑公司工作的。公司责任就是负责建设集团公司所需要的大楼、设施等工程。 要造一个大楼,需要土建、钢结构、信息系统(就是弱电,大家办公室里的电话线、网线的布线和接口就是弱电范围的),强电,设备等多家单位配合,一起施工。 一般,要造一个楼,甲方会先规划、立项,找设计院做初步设计。然后开始招标,招标的项目就会分为土建、弱电、强电、暖通等等。招来的给甲方施工的,就是乙方,管这些乙方单位的,甲方单位的人,就是甲方代表。 甲方代表虽然听命于领导,但是,实际的权力是很大的。基本手底下管的项目工程如何进行,怎样进行等都是他们在一手操控。很多时候,甲方单位的领导就是机关派来只会弄点文职方面东西,什么都不懂的人。所以,甲方代表权力很大,手底下管了一批人。 至于供电的问题。供电,的确是供电所有关。但是,一个工程,从打地基开始,就是土建先工作,等到土建进行到一定程度了,暖通、强电等其他单位有了工作面,才会进场。所以,土建往往是工地上工作面以及临时电的供给人。对供电所来说,他们只供电到施工地点,电如何供应分配,那就是土建单位的事。所以,会有不给工作面,卡电的事。 乙方虽然是被雇来干活的,但是心里也有自己的算盘,当隶属的甲方代表因为经验不足等各方面原因拿他们没办法的时候,尤其文中这种情况,土建单位这种很要紧的单位没有被镇住,那他们就会想办法为自己多牟利,当然,文里面这种情况有点极端了,LZ只是写文,不必太计较。 下面说一下专家。 招投标的时候,需要人来做评估和判断哪家单位比较适合,做这个工作的人就是专家。 专家也分各个领域,林子是电梯类的。 专家一般来说由甲方和检测单位的人组成比较多,有一定的省定资格,不是人人能当。但专家并不是一个专职,而是一个赚外快的业余兼职。 文中的林子、孙建文、董辉然等都是,在自己单位有一份工作,同时还担任专家工作。 而,当专家自己所在的单位需要招标的时候,比如,邵科兴单位要招标了,他就不能作为专家来评标,这是为了避嫌。他只能作为甲方的人观摩,给一点专业意见,不能左右评标结果。 林子的确是个小职员,但是,同时是一个评标专家。在专家圈子里,认识了一堆其他有手腕的人,并不稀奇。专家们本身就是一个手握权力的团体,组成专家组的这些成员,基本都是中年人了,像林子这样那么年轻的非常少。LZ只是为了写文,把林子的年龄写小了,其实,大部分专家都是35岁以上,在单位有点实权的人物。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甲方代表和专家,都是没什么名头,但是手上实权很大的职位,所以林子很NB~~~~ 嗯,这么解释,能懂不? 好了,看完科普,大家看文吧 ****** 10点开标。 优尼电梯公司的投标代表人看见林宜侃的时候,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与无奈。 这次也是一如既往地废标吧?林宜侃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这就叫——公报私仇吧? 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优尼。结果,不识货的领导居然给他安排到标书合同部,和一群女人一起做投标文件做合同。公司那些没事就爱玩人的销售最喜欢的就是把招标文件在开标前一天扔过来,要求他一天内做完审招标文件、评销售报价、跑领导签字、制作投标书等所有工作。经常加班到半夜的他,拿着微薄的薪水,几乎每天加班4小时以上却没有任何加班补贴,还时不时的被销售劈头盖脸地破口大骂。以上种种也就算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总是需要社会历练的——林宜侃如此告诉自己。可部门内部女人的相互掐架让他这个中立派无所适从,三天两头变成炮灰的他,也暗暗被营运总监给盯上了。工作半年之后,当林宜侃的生活走到最低谷的时候,营运总监因为一些牵强得可笑的理由,直接将他扫地出门。更可笑的是,辞退他的真正原因,是营运总监想安排自己人进公司,瞄上了他这个文职的位置——老同事在他离职后这样告诉他。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时候只给他一周找新工作,逼着他辞职的那副嘴脸。 行,你不要老子是吧?老子再找一份工作,将来弄死你! 然后,重新找了一家单位奋斗了六年,就变成了这样的局面:但凡优尼来投标,碰上林宜侃来评的,一律废标! 省专家库里,机电类别的一共也就二十个左右,评标抽到他的概率也不小。时间一长,负责这个区域的优尼电梯销售见到他就头痛得半死——每一本投标书都不可能完美,只要专家愿意找茬,总能找到废标的条目。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一直拿林宜侃没办法的原因——人家堂堂正正按程序按手续废你的标,废得有理有据,你能有什么办法? 这次他们的投标书会有什么漏洞呢?林宜侃一页页仔细地翻阅着商务标——平心而论,优尼的电梯,在行业内也算相当不错了——曳引系统的轴承和电机设计处于业界领先水平;模块化的控制系统性能卓越;召唤盒与操纵箱的设计,以及轿厢的装潢也非常简洁美观。 可是,一线品牌的好电梯多的是,不差你这一家! 翻到商务标中间的某一页,林宜侃停下了动作,嘴角泛起一个得意的微笑——可让他找到了!逐页小签漏了一页! 他林宜侃是不是有些小心眼?算上这个标,优尼废在他手里的标已经到两位数了吧?评标专家里有林宜侃=废标,这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了。他是不是该收手了呢? “优尼的标书,似乎没有附项目经理的资质证明。”邻座的专家也发现了问题。 “是啊,逐页小签也漏掉了21页。”林宜侃开口附和道。 于是,优尼的投标代表人和技术支持被叫了进来。 林宜侃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技术支持,心却不由得漏跳了半拍。他慢慢眯起了眼睛——是他喜欢的类型呢! 黝黑的皮肤,一看就知道是常年跑现场的项目负责人。夏天清凉的装扮,让他那紧致的肌肉自然呈现——不是那种夸张的块状肌肉,而是非常优美的线条,不给人那种突兀的肌肉男印象,反而让人觉得结实又健康。漂亮的大眼睛里,饱满的精神几乎快要溢了出来,还有那挺拔的鼻梁和丰润的唇…… 他在床上,会很厉害吧?林宜侃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津液,下腹竟然蓦地窜出一股热意,开始骚动起来。 也许是注意到了热切的注视,对方抬头,和林宜侃的视线相撞了——然后,露出了一个非常帅气,居然莫名带着几分纯真的笑。 这一笑,一直让林宜侃回味到晚上和“兄弟”喝咖啡。 坐在他对面的“兄弟”,便是早上打扰他DIY的女人,他的青梅竹马:钟依雪。很美丽的名字,可惜本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科女+女汉子。小林宜侃半岁的她,混在一堆男人当中,指挥着一群码农干活,且无节操无下限,再加上乏善可陈的外表,算不上好的身材,导致她现在快30了依旧无人问津。 “就是说,你看上了人家的技术支持,还废了他们的标?”钟依雪优雅地喝着咖啡,笑问。 “是的。”脑海里的笑容挥之不去,林宜侃有些燥热地扯了扯衣领。 “你是有多恨优尼啊,这都废了快10个标了吧?”她伸手勾了一下竹马之友的下巴,话锋一转,“要不早点回去吧?看来今晚你又要来一发了,处男!” 林宜侃赏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滚!” 高中的时候,林宜侃确定了自己的性向,可到现在十几年了,悲催的他还是一个处。男人嘛,事业最重要——他一直是这么想的。所以,29年的岁月,他一直在为自己的人生打拼。性欲泛滥的时候,就用电动棍解决问题。现在,事业小有成就的他,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吧?说实话,这么多年,他都想被爆菊想疯了。 “那棒子真那么好用么?”钟依雪眨巴着眼睛,又开始掉节操,“要不给我用用?” “你不适合按摩棒,适合狼牙棒。”林宜侃坏坏地笑。 “……你这是打算让我在嫁出去之前就变得跟高速公路一样宽松么?”脸不红心不跳的,在熟人面前就是这样的无下限,钟依雪语出惊人。 “……”林宜侃无法接续话题,无奈地将咖啡一饮而尽。 早晨7点,林宜侃急匆匆地出了家门——半小时前,老总忽然来电通知,同去邻市的工地考察。可怜的林同志惺忪着睡眼接的电话,1分钟后立即从床上一跃而起,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 作孽呀!昨晚撸到半夜,根本没睡好,这一大清早的只能顶着黑眼圈出差。下午单位的电梯还要开标,估计他这个甲方代表是怎么都赶不回去了,给招标办的小邱打个电话吧。 遂,拨通小邱电话:“小邱,我是林工。我今天要跟沈总出差,下午的标,你找其他甲方人员到场吧,拜托了!” 很多年以后,林宜侃依旧十分清晰地记得这个非常匆忙的电话。用他的话说,就是这个电话,让他一失足成千古菊花恨,一头栽进一个大坑里无法抽身,连再回首的心情都没了。 然而,现在这个时间,林宜侃显然是忙着跟老总出差,没空去想未来会因为这一个标的不到场而怎样。 到单位和随行的人集合后,5、6个人经过了2小时的奔波,到了邻市的工地:一个外形基本成型,屋面已结顶,部分装修以及部分机电设备正在进行中的综合大楼建造地。 大楼的钢结构电梯井道正在搭建,林宜侃经过井道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张?”他有些不确定地喊道。 正在监督工人干活的技术员闻言转过头:“哎呀,小林!好久不见了!” 是优尼的旧同事,关系还算不错。 “这楼的电梯是你们做啊?”林宜侃仔细想了想,这个项目的电梯标,他似乎还真是没抽到。 “是啊是啊。”老张悠然自得地点起一根烟,“我干完就退休了,干了一辈子工程,该歇歇了。” “的确,好好休息休息。”看着老张那一身被晒成古铜色的皮肤,林宜侃忽然想起了日前那个在评标现场见到的那个技术支持——那个让他当晚回去撸了好久的技术支持。 “对了,前几天评标,有碰见你们公司的技术支持,是不是新招的啊?”林宜侃尽量自然地提起这个话题。 “那人长什么样?” “黑皮肤,大眼睛,厚嘴唇,看起来很结实,应该跟我差不多大把?” “哦,你说小周啊?” “小周?” “周承,半年前新进公司的,听说是老总亲自挖来的,专业技术非常不错。不过嘛……”老张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没什么,呵。他要是干了你手底下的项目,你就等着嚎吧!” “啊?”林宜侃有些茫然。 就在他茫然的这个时候,时钟的指针指向了两点,单位的电梯标拉开了帷幕…… 第二天下午,回到单位的林宜侃看见评标结果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优尼,优尼,这两个字简直闪瞎了他的狗眼。 “为什么是他们?”林宜侃尖利的声音几乎走了调,听起来有那么点撕心裂肺的味道——他这是造的什么孽?每次评标都想尽办法废他们的标,到头来居然跑到他的手下做项目! “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啊。”设备处的老杨写满了一脸的无奈与头疼,“省领导都打了2次电话来要我们多多照顾,而且副总也非要他们中标啊。说什么他们是最低价啊!还各种帮他们说话啊!” 最低价?林宜侃仔细看了看报价,瞬间有点吃惊地说不出话来——他写的招标文件,要求电梯的八大件均进口,一台电梯大概什么价,他心理再清楚不过,优尼这价,报得有点离谱了。 “他们的报价怎么会那么低?” “你自己看。”翻开投标书,老杨指着单项报价表,“据我估计,他们报的价格根本没有含税。很有可能是想钻国际标的空子,让甲方完税吧?” “哦?”林宜侃挑了挑眉毛——好,很好!优尼为了价格优势都做到这份上了?这笔生意,不管你优尼做不做,老子一定整死你!老子是甲方,你还能怎么着? 想到这里,林宜侃的脸上露出了三分邪佞的笑——老杨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优尼有苦头吃了。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老杨果然一点都没估错。 中标通知书发出后,优尼的销售兴冲冲地过来签合同,随行的项目经理,就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周承。 在看过投标书之后,林宜侃并没有意外他的到来。 他,反而雀跃的有些期待。 这是恋爱的前兆么?他心底对自己的这种短暂心动嗤之以鼻,却又忍不住在周承到来的时候,仔细地看了看这个项目经理——给人的感觉还是那么结实健康,但是,与之前的印象相比,多了几份清爽。是他的错觉么?总觉得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人可以用大男孩来形容。 周承,32岁,从事电梯工程相关工作十年,其中不乏有一些重大项目,工程的完成情况都很不错——这是他从投标书的简介上得出的结论。 然而,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他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周承身上。 一如老杨的估计,销售开始跟他讨价还价完税的问题,还一厢情愿地认为由甲方完税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 “这可不行哦。”林宜侃悠哉地喝着醇香的龙井,话说得慢条斯理道,字字在理,可总让人觉得有那么一点咄咄逼人,“招标文件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境内投标商提供完税价格,境外投标商提供C.I.F价格与境内运输价。你们优尼是实打实的境内投标商吧?这自然是你们完税了,哪有我们帮你们完税的?照你这个说法,我去商场买个进口电视机,还要跑去海关帮商场交税了?” “可是,可是……”销售的脸色比吃屎还难看,“由我们完税真的有些困难!” “那是你们的事。”林宜侃冷笑道,“你搞清楚,我买的是电梯,要求八大件进口。买进口件做电梯的不是我,是你们。既然完税对象是你,为什么要我帮你们完税?你有见过卖水果的摊主非要你给农药费的么?” “可,可是……”销售一张脸皱成了橘子皮,想尽办法搜刮对自己公司有利的词句。 “没什么可是的。我当初在招标文件上写得清清楚楚,由你们完税!反正就这个价,用户需求没有任何变动,你们爱签不签。现在就2个选择:要不就这个价格签合同,大家合作愉快;要不你们放弃,40万投标保证金没收。”林宜侃知道,这样一来,优尼原本丰厚的利润变得相当微薄。如果说,原来优尼吃到了一块肥肉,那么林宜侃这一刀下去,优尼就只能啃猪皮了。林宜侃心底很清楚——或许副总会因为此事不悦,但他这也是帮公司省钱,招标文件上白纸黑字写清楚的东西,任谁都无法置喙。 “这样的话,我们优尼公司的损失是很大的……”销售还想做垂死挣扎,身边的周承却突然语出惊人:“老钱,签下去也不要紧吧?这一单,合同部做的下浮率不是很不错嘛!有40%呢!少赚点就少赚点嘛!总比没收投标保证金好吧?要是不做这笔生意,指不定还要补足下家中标的差价呢!人家说得也在理,这招标文件上写那么清楚的事,你还这么搅和,你缺心眼是不是?” “谁他妈缺心眼啊!”销售一张脸瞬间铁青煞白,活像个鬼,“八大件进口,增值税加上关税,你知道是多大一笔钱嘛!” 林宜侃则在一旁哭笑不得——难怪气质如此清爽,像个大男孩。这已经不是缺心眼的程度了,活脱脱就是个二逼啊!连公司内部的价格下浮率都可以随口说。 当林宜侃接二连三的接到电话时,他知道事情可能闹大了。 先前只是听同事说,优尼四处散布谣言,说林大工程师对他们各种为难,想尽办法和他们作对。对于这种流言蜚语,他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可是,当他接到一个又一个电话的时候,他对优尼的鄙视更上了一个台阶。专家朋友和电梯厂商纷纷打来电话了解情况,大部分人,与其说是来关心事实真相,还不如说都是来看笑话的。 24台钢结构井道观光梯,要求八大件进口。标不算大也不算小,对优尼来说,这种规模的标也不是什么志在必得的项目。可本次工程关乎到政府形象,若是中了标,等于免费给公司打了广告,对日后的电梯销售大有好处。于是乎,自以为是的优尼销售在开标之前就各种托关系,天天跑来公司老总这里说三道四,积极拉拢了副总,把别家的电梯说得一文不值,还拜托省领导打电话关照。对此,林宜侃简直是烦透了。 最后,让他们如愿以偿的中了标,大嘴巴销售四处宣传他们的中标事迹,结果闹出这么个乌龙事件。完税一事,甲方可以说是寸步不让,销售使劲浑身解数都无法改变局面,合同就这么在空中飘着,足足拖了一个月,优尼的副总亲自登门。 林宜侃在总经理办公室见到优尼副总的时候,心底尽泛上了丝丝报复得逞的快感——郑有平,当初不顾他家中极度悲惨的情况,撵走他的那个营运总监。 “……所以说,我们的理解是,由甲方完税。”郑有平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不知道从哪里搬出来一堆说不通的依据,硬生生地把责任扯到了招标文件上。 “你的意思是,招标文件没写清楚了?既然招标文件有歧义,那你们为什么不提出来呢?询标纪要都还完完整整的保留着呢,你们公司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啊。”林宜侃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再说了,投国际标,境内投标人需要报完税价,这是常识吧?优尼会这么一家大型电梯公司会不清楚?就算你不清楚,就算招标文件有歧义,你怎么不提出来呢?5家投标单位,怎么就你们公司觉得招标文件有问题啊?” 郑有平看着林宜侃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真正是恨得牙痒痒,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冲上去给他两巴掌。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么?六年前撵走这个见到人都不好意思打招呼,只会生涩微笑的小伙子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这一年多,他林宜侃参与的电梯标,总是毫不留情地把他们公司废掉。公司里已经对这事议论纷纷,一些老同事更是毫不避讳地指出是他这个副总的错,对他当年的不近人情横加指责。流言,流言!光是公司里那些流言就可以他这个副总臭出一条街,咬碎一口的牙了! 公司里的流言满天飞,这头又闹出了完税事件,真正是哑巴吃黄连。郑有平知道林宜侃是甲方代表的瞬间,简直恨不得冲过来剥了他的皮。可是甲方一点错都没有,招标文件上写得清晰又明确,他找谁都是无能为力。省政府领导更是对他爱答不理——人家单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好好把握,这事我们管不了。更甚者,他还听说省里打电话下来,说不用顾虑上层,甲方秉公处理就好。 “我们算过了,就算是由甲方完税,最后总价还是比次低价要便宜很多。”想来想去,他只能无奈地这么说。 “噗嗤。”林宜侃因为他一厢情愿的歪理笑了出来,“那你们为什么不在投标书里直接体现完税价呢?既然你们自认为四处都有领导庇护你们,就好好干啊。开标前让这个打电话,让那个施加压力,真让你们中标了,你们还不肯签合同了。招标文件上写那么清楚,你们也没提出异议啊。现在提出让我们来完税,你当甲方是慈善机构给你送钱的啊?” 郑有平努力的还想说点什么,一直沉默的甲方沈总经理开看口:“就这样吧,郑副总。投标价格签合同,由你们完税,回去考虑清楚。” 一周以后,业内又爆出了大丑闻——优尼公司自作聪明,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与甲方多次交涉无果,签合同的事一拖再拖,最后只有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签了一单无利可图的合同。一直到几年后,业内人士提起这件事都会笑得前仰后翻,也因为这事,林宜侃名声大震。 招了标,签了合同,手头的工作顿时轻松了很多。 工地的土建条件还没落成,大楼的地下室才刚结顶,还不具备电梯安装的现场考察条件。因此,林宜侃简单认识了一下项目经理周承以及他手底下的几个技术员,知道了联系方式之后,也没再有过任何联络。 没有任何联络——么?林宜侃把身体深深地埋进了沙发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通信录里的某个名字,因酒精作用的酡红脸蛋,在暗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诱人。 “你这是要破处的感觉么?”钟依雪凑过脑袋,“想他了是吧?打电话过去啊!” “甲乙方搞到一起不太好。”林宜侃轻笑着摇摇头。 “他是不是弯的还不知道,你就那么肯定你能拐他上床?指不定人家像我一样很难搞定呢?”钟依雪伸手示意服务生,又要了一杯酒。 “就你?”林宜侃向青梅竹马投去鄙视的目光,“哪个男人搞的定你?你他妈连胸部都是硬的!” “哟,你怎么知道?你摸过啊?”钟依雪咯咯笑了起来,“我怎么不记得你对我袭胸过?” “……我要是摸过,还能活到今天么?” “就算是硬的,硬久了总会软的!” “软了就是玩坏了,没用了!”林宜侃不由得轻笑出声,“感情你年纪大了想结婚了?” “当然了!老子现在是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我投降……”这女人,真是不能更变态了。 伸手扯了扯青梅竹马的马尾辫,视线却被一个人形的阴影挡住了。 “林工?”是那个清亮的声音,清亮到让林宜侃微醉的脑袋瞬间清醒。 “周、周工……你怎么在这里?”林宜侃有些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示意周承坐下来。 “我过来喝杯酒。”周承的气息中并没有酒精的味道,脸颊却意外的充血通红,“林工你和女朋友过来喝一杯么?” “不是啊……”钟依雪媚笑着将头靠在了周承的肩上,长长的黑发泻了下来,“我不是他女朋友。倒是你,这个时间点来酒吧,是不是——嗯?” 这个人就是周承么?给人感觉意外的纯真呢!怪不得阿侃评价他有点二逼。要是有心,说不定真的能拐到手。 无视林宜侃杀人的目光,钟依雪决定逗逗这个二逼先生。 “你要是想找桃花的话……”她在周承耳边吐气如兰,单手爬上他的膝盖,一点一点,撩拨般的,游走向他的大腿根部,“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碰见这种情况,来酒吧找乐子的一般男人,不是顺水推舟的享受女方的好意,就是一本正经装逼地挪开她的手。 可是,我们的二逼同志,蓦地站了起来,一脸惊恐,战战兢兢地看着钟依雪——明显被吓到了! “我,我,我不喜欢女人。”他小声嗫嗫地说。 嗯?他听见了什么?林宜侃忽然觉得听见了上帝的声音——周承他说什么? 钟依雪坏笑着站了起来,一手搭上周承的肩,软绵绵地贴了上去:“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我不喜欢女人。”周承大了点声,已经引得邻座的侧目。 “大点声,我听不见!”很明显,钟依雪打算整人玩了。 “我不喜欢女人!”明显是男性的大嗓门吼出声,原本闹哄哄的酒吧瞬间安静下来。 很明显,这个角落已经成了酒吧的焦点。 林宜侃哭笑不得地看着周承,眼睛里闪烁着一些复杂与微妙,钟依雪则已经倒在沙发上笑得喘不过气了。 不知从哪个角落里传来了微小的掌声。 “哗哗哗——”掌声慢慢地蔓延开来,大家都笑开了——现在的人真豪放啊,出柜如此轰轰烈烈。 “走吧!”林宜侃扯过周承的手,“别告诉我你还想待在这里。” 他这样牵着他的手,酒吧里的人会误会什么吗? 林宜侃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对这个二逼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刚才那么傻的举动,他居然是觉得可爱的,他脑袋秀逗了么? 三个人大步走出酒吧,钟依雪还弯腰笑个不停,泪花都溢出了眼角。 “别笑了!”林宜侃敲敲她的脑袋。 “哈哈哈……”钟依雪捂着笑疼的肚子,看着被牵手的周承,“原来你不是来找桃花的,是来找菊花的呀!林宜侃正好合适你!” 语毕,拍拍了竹马之友的肩膀:“加油!” 然后,女汉子潇洒地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男人。 “额……你也是……那个?”周承质疑道。 “……”林宜侃默默地点头。 2个人默默相望了一会儿,还是林宜侃打破了沉默:“要去酒店么?” 220块的快捷酒店大床房,第一次在这样简单的设施下进行,是不是可惜了一些? 林宜侃默默坐在床沿,看着同样有些窘迫的周承——他没想到,他真的会应允这样简单的要求。撇开他们甲乙方的身份,纯个人喜好而言,林宜侃还是——有那么点期待。 “我……还没经验,你呢?”打破尴尬的沉默,林宜侃环顾着四周——墙上的白漆似乎是粉刷了有些年头了吧,略有些泛黄。床前放置着一张偏小的四方桌,上面简单地放着矿泉水和一些酒店用品。大床还算干净,这让林宜侃稍安心了一些。 “额……以前在邻省工作,有固定的床伴,结果半年前换了单位,就偶尔来酒店……”周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试探着问道:“你是——受?” 林宜侃红着脸点头。 环顾四周,周承发现房间里并没有安全套,而第一次的林宜侃,应该需要润滑吧?遂,起身:“我去买套子。你,你先洗澡吧。” 林宜侃顺从地起身,走进了浴室。 他,一定有一副很棒的身体吧?虽然身形略削瘦,但那结实的肌肉和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浴室里传来水声,周承的脑海里忽的浮现出林宜侃淋浴的样子——湿润的凤眼,漂亮的腹肌,优美的曲线……想到这些,他的下腹一紧,喉结随着不自然的呼吸上下颤动。 “振作点!”周承甩甩脑袋,低声自语,然后离开了房间。 走出酒店后,夜晚徐徐的凉风吹得人很舒畅,也拂开了周承的情欲,唤回了他的一些理智。走进24小时便利店,他怔怔地盯着货架上的杜蕾斯良久。 他这样真的好么?乙方和甲方上床,不太合适吧?更别说他还接到了林宜侃公司的项目,会再他手底下干一阵子。 可是,那完美的身体曲线,那双撩人的凤眼…… 林宜侃那双因为欲望而迷失的销魂凤眼忽然在视网膜一闪而过,周承苦恼地蹲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胡乱地揉着头发,周承完全陷入了混乱。 他这是在做什么?不想干的话,一开始拒绝不就好了?两个人去开了房,都已经到了洗澡买套子的地步了,他居然打起了退堂鼓! “额……先生你没事吧?”店员小伙明显是被吓到了,怯生生地问。 “不行!”周承霍然站起身,“我不能上他!” 若为了一时的快感引起工作上不必要的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周承大步离开便利店,留下一脸惊愕的店员小哥嗫嗫地重复他的话:“不,不能上他?” 另一方面,冲完澡干坐在床沿的林宜侃,从前半夜等到后半夜。傻等了3个小时都没见到人回来后,他知道自己被耍了。 “操!”可怜的手机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撞到了墙上,却还是无法让林宜侃满溢的怒气释怀。 周二逼,我们走着瞧! 林宜侃咬牙切齿地想着,愤怒已然一发不可收拾。 (二)KISS 破处的事就这么黄了。周承一声不吭就这么遁走的事让林宜侃恼怒了好一阵子。但恼怒归恼怒,他也没有因此打电话刨根问底,多半是觉得你情我愿的私事,黄了也没必要追究吧? 单位的大楼还在建造中,林宜侃隔三差五会去工地转转,看看机电设备的安装预留条件。单位里的其他标也在一个接一个的进行中,同事之间也相互配合帮忙,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 这期间,上一个工程的遗留问题,被处长交到了林宜侃手上。大楼的使用过程中,发现还需要一个再确认系统,拜托他们工程处安排招标。 原来很简单的一件事,中间却出现了猫腻。 作为招标小组的成员,林宜侃虽没有作为甲方专家参与评标,却一直在现场目睹评标的一整个过程。 忙完手头的工作,走进房间的时候,几位专家已经讨论了一半。 才听了没几句话,林宜侃就敏感的发现,招标出现了问题。 既然上头想捞点好处,他也不好说什么,反正标不是他评的,他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 “小林来啦?”处长热情地招呼他过去坐下,“你看看,有什么意见发表一下!” “我哪有什么意见啊,我是来学习的,在坐的好多老前辈呢!”林宜侃微微一笑,坐到了角落里,一直冷眼看着整个现场情况,缄默到评标结束。 事情本来就该这么过去的,有人想从中牟利,林宜侃也不会去搅局,何必做断人财路的坏人呢? 可老天爷并不打算让他置身事外。 当同事小朱拿着评标结果让他签字的时候,他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这不太好吧?我又没参与评标,签什么字啊?” “你也是招标小组成员,处长说你也要签字。”小朱笑得微妙,微妙得让林宜侃怒由心生——你们拿好处,还要我来趟浑水,到时候东窗事发,是不是还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自己撇个干干净净啊? “我说,小朱啊。”林宜侃不紧不慢地点了一根烟,“这个标,你们有什么想法,是你们的事。你们有本事做点什么,也是你们的事,别扯到我身上来啊。” “林工你说什么呢?处长就是要你签个字而已。” “你让处长自己来找我!”林宜侃直接赏了小朱一个白眼,把他赶了出去。 这下该清静了吧?林宜侃缓缓吐出烟圈——处长没那么傻,真来找他签字吧? 然而,生活总是那么狗血,傻逼总是存在于周围。 午休过后,处长真的找上了门。 林宜侃听见处长说要他签字的瞬间,拼命忍住想吐血的冲动,心底直接给处长贴上了傻逼的标签。 可能是认为,自己的手下就必须什么都听自己的,即便是这么明显地给人下套,别人也不会反抗。 林宜侃却不来买他的帐:“处长,这结果真的要我签字么?真要签字,那我可有话要说了!大家开个会讨论一下,我再签字,可以不?” “可以啊。”处长皮笑肉不笑,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林宜侃干脆无视这傻逼,一个电话打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沈总,我是林宜侃,有个事要跟您汇报一下……” 刹那间,处长的脸拉了下来,脸色比炭还要黑。 招标事宜汇报老总的结果,就是集中甲方各个相关人士开会,同时与会的,还有沈总经理和三个副总。 “我直说吧。这标有问题。”林宜侃从招标办找出所有投标书,分发给在场的每个人翻阅,“三家投标单位,最低价3万5,次低价5万,为什么你们偏偏选了最高价的30万?” “我不是说了嘛,人家有重大立项的。”开会到现在,处长的老脸已经有点挂不住了。 “重大立项?”林宜侃冷笑,“在哪里?投标书上哪里有体现?倒是翻出来看啊!投标代表人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就信么?” “这……” “还有,另外两家有过相关产品的经验,开发各方面都相当成熟,资质也非常全面。再看看中标这家,没有资质也没有产品经验,报价还高得离谱,你们是怎么选的?还说什么重大立项,倒是拿出证明资料啊!” “小林!”处长恼羞成怒,拍案而起,“你不要太过分了!” “到底是谁过分?”事情落到这般境地,林宜侃也不怕他处长还能把他怎么样,“你和小朱有什么企图,跟厂家有什么关系,我管不着,你他妈把脏水泼到我身上算什么意思?当时评标,那些专家说的话有那么大问题,你当我听不出来么?你以为你是顶头上司就可以随便给我下套么?你有本事牟利,有本事摆平专家,那你就好好善后吧!” 看完闹剧的沈总,若有所思地看着评标结果,再仔细翻阅了一下投标书,沉吟道:“这标,重新评过吧!另外,老王处啊,天那么热,你和小朱先在家休息几天吧……” 事情闹到最后,评标结果被林宜侃掀翻,处长降职调走,小朱被辞退,林宜侃受到了老总的褒奖,却也没把事情做得很绝——他并没把事情闹得更大,把当时评标的专家也一并卖了。但,当时评标的那几个专家,却深深地印在了林宜侃的脑海里。 旧处长降职调走,工程处过了一阵子放牛吃草的懒散生活,同事们无一不对林宜侃感恩戴德——王处在位的时候,以权谋私捞了多少好处,大家都心照不宣。本来人在高位,想谋点私利,当下属的也不好说什么,可这老头三天两头想着给下面的人设陷阱,还联合小朱对同事们各种刁难,搞得工程处乌烟瘴气,大家每天都疲于应付处长,生怕哪一天被他害了,哪有心情工作! “也就你厉害!”负责暖通的何达豪气地拍着林宜侃的肩,“大伙早看他不顺眼了,没人敢跟他对着干呐。” “呵,沈总虽然是新上任,但做事都很公正,也不含糊。所以我就赌一把喽!”林宜侃喝着茶,笑嘻嘻的。 “是啊,还非常体恤下属。” 的确,新上任的沈总经理非常体恤下属。 炎热的酷暑慢慢退去,国庆节将近,下半年的党员活动方案也被党务提了上来。原本只是属于党员的旅行活动,却因为沈总大笔一挥,变成了整个公司的全员活动。更贴心的是,活动不占用休息时间,还由公司包办全部的食宿。 白吃白住白玩,还不占用双休日,自然是谁都乐意了,林宜侃也不例外。 周三,开开心心坐在大巴上,打算去海边玩个畅快的他,却忽然接到了何达的电话。 “喂?何老大?怎么还不来?车快开了哦。” “抱歉,小林。我女儿忽然上吐下泻,我没法去玩了,帮我跟领导请个假。”何达匆匆挂了电话,抱起女儿直送医院。 呃……就是说,即将开始的三天两夜之旅,没有人跟他合住一个标间了?意会到这一层之后,林宜侃瞬间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他一个人住,就把按摩棒带来呀!一个人夜里在宾馆房间里撸,多带感啊! “你觉得可能么?”QQ上,钟依雪耐着性子等他诉苦完毕,忍不住吐槽起来,“你觉得你单位里那帮子赌鬼会放过你么?” 她是见识过的,林宜侃的那堆同事。出去玩的时候欢呼雀跃,到地方了却完全不去景点,只知道窝在房间里打牌。对他们来说,出去玩的内容就是:打牌——吃饭——打牌——睡觉。一群人除了打牌还是打牌,就连来回的巴士上的那点时间都不放过。 “别乌鸦嘴,我还想好好睡觉呢!” “是想好好撸吧?别想了,处男!” 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乌鸦嘴的话总是那么出奇的灵验。中午初到宾馆的时候,牌瘾最大的几个同事就开始聚众打牌,但也没有很嚣张地见人就抓。所以,林宜侃和其他同事度过了一个很惬意的下午。本以为可以安安全全的吃饭,然后顺利回房的他,在晚上的饭桌上就遭了殃。 饭桌上,总少不了酒——敬酒、罚酒,总是在各个饭桌上不停的上演。 林宜侃在开饭不就以后,就去领导那一桌敬了一圈,原以为大功告成的他,却意想不到地栽了个大跟斗。 “沈总,我喝得有点多了。”领导敬酒到他们那桌子的时候,林宜侃的脸已经红得像猴屁股。 相处多年的同事都知道,他是一喝酒就上脸的类型,喝一杯,喝十杯,脸颊都是酡红的。而林宜侃总是借此推脱说自己喝多,其实他酒量究竟如何,谁也不清楚。 本来今晚也想用这一招的林宜侃,却意外的倒了霉。 “你他妈每次都这么说!”同桌的蒋工打着饱嗝,满身浓郁的酒精味,让林宜侃不得不怀疑,他一会儿是不是都能尿出酒来。人家蒋工酒后吐真言,林宜侃却觉得这叫酒后拆人台,“每次你一喝酒,就脸红,可我们谁都没看你醉过!” 一句话,炸开了锅。 “小林,看不出来啊,原来你挺能喝啊!”新来的工程处金处长笑眯眯地给林宜侃倒满了红酒,“来,满上!喝!” “金处,这……”林宜侃左右为难地看着顶头上司。 “怎么,欺负我刚来啊?不给我面子?” “不是不是……” “那你喝啊!” “……”林宜侃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这一喝,一发不可收拾。 总经理、副总经理、办公室主任、财务处处长、弱电处处长、招标办主任等各个领导轮番轰炸,大有喝死林宜侃的意思。林宜侃无奈的一杯接一杯,吃饭的2个小时里,他被迫灌下了7两白酒,2瓶红酒,1瓶黄酒。晚饭结束后,他已然头脑发昏,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了。 还好没醉。林宜侃暗自侥幸,挣扎着准备回房间躺下,左右两只臂膀却被架住了。 “走,小林,打牌去!” 老天,谁来救救他!林宜侃在心底大声呼喊着,身体被硬生生地拖进了棋牌室。 老天爷在这时候的确帮了林宜侃一把——晕乎乎,神志不清的脑子,居然连续摸到好牌,脑残都能打赢的超级好牌。 在被强拉走打牌的短短三个小时里,林宜侃居然赢了1200大洋。 午夜12点30分,酒醒了几分,林宜侃收下又一轮赢来的钱,笑得相当灿烂。 “看来小林还没谈恋爱。”洪主任笑眯眯地调侃他。 “哈?”林宜侃迷茫地看着领导。 “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很灵的哦!”洪主任大笑着拍拍林宜侃的肩膀。 “呃……大家都饿了吧?要不要吃夜宵,我请客!”林宜侃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好啊!赢那么多,自然是你请客了!还要罚你喝酒!谁让赢那么多?” “什……” 林宜侃还没来得急说什么,就被同事一把拉起:“走,吃海鲜面,喝啤酒去!” 结果,大半夜的,林宜侃又被强灌了一堆啤酒。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醉得找不到门了。 喝混酒的下场,就是极度的恶心难受。 林宜侃仰躺在床上,感觉喉咙在燎烧,胃在翻滚,全身血液都在高速流动。 看来小林还没有谈恋爱…… 洪主任一句戏谑的无心之语,却让此刻的他莫名火大。 周承,周二逼…… 那个晚上,居然就这么土遁了。他妹的,是嫌老子没经验还是怎么的? 脑子里忽然映出那个臭男人的身影,林宜侃有一种莫名的被抛弃的愤怒感。忽的坐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凌晨2点,大部分人正在梦会周公,周承自然也不例外,接电话的声音是倦怠而慵懒的。 “我在麋山的海外酒店,3018室,你现在给我过来!”林宜侃的声音高了八度,怒吼的声音活像狼嚎。 “林……林工,现在是凌晨2点啊……”周承因为对方的嘶吼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 “我管你几点,你他妈给我过来!谁让你买个套子就逃之夭夭的,老子偏要跟你上床!你他妈的现在就给我过来!老子要做爱!”对着电话怒不可遏的林宜侃,已经不知道醉醺醺的自己在喊什么了。 “林、林工?”周承显然被这豪放的态度吓到了——林宜侃是失心疯了么? “你不过来我就换掉项目经理,把你踢回优尼去!”命令不成,林宜侃转而开始威胁。 工地上,乙方被甲方辞退是一件相当没面子的事情,可以说是做工程乙方的污点。林宜侃这么一吼,周承立即懵了。 “林工,你怎么了?我什么错误都没犯,你要讲道理啊!” “什么道理不道理!老子是甲方,老子就是道理!”林宜侃蛮不讲理地吼出声,果断掐掉电话,“砰”的一声倒在床上——睡着了。 不做死就不会死。 林宜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深切地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门铃响起的时候,他还以为早起同事的恶作剧——5点出头就起床,哪个同事这么早?他甩甩依旧沉重的脑袋,迈着略晕眩的步子走去打开门。 “林工,早上好。”周承顶着明显的黑眼圈,有气无力地跟他打招呼。 这幅简单的画面,比任何醒酒药都要快速有效,清醒的意识直冲林宜侃醉醺醺的脑袋。 立即把人拉进房间,迅速关上门,林宜侃诧异地看着周承:“你怎么来了?” “你叫我来的啊!”周承摆着一张苦瓜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2点接到电话,他立即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家门。大半夜的开了2.5小时的汽车啊,就是因为这个甲方菊花的殷切召唤啊! 林宜侃一张脸阴晴不定地看着他,回想着自己做过的事——吃海鲜面的时候,被同事灌了一大堆啤酒下去,然后,醉醺醺的回了房间,紧接着…… 他——貌似,也许,可能,大概,或许,打了一通电话给周承…… “我叫你来你就来么!”林宜侃真想一脚踹死这二逼——他喝醉说胡话,他也当真! “你是甲方啊!”周承哭丧着脸,呈大字型趟在地板上——这人怎么那么难伺候啊!说不来就换项目经理的是他,真的过来一脸嫌弃的还是他! “你……”林宜侃晕眩着脑袋,感觉大脑里嗡嗡作响——领导同事都在,公司活动,他还把乙方叫过来…… 你他妈的现在就给我过来!老子要做爱! 醉的不知天南地北的时候,冲口而出的话,在脑袋里复苏了。 我的妈呀…… 叫乙方过来也就算了,还是叫来啪啪啪的…… 林宜侃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喝醉了。 这下怎么办? 林宜侃极度郁闷地点了一根烟,瞥了一眼房间里的挂钟——5点30分。 要不让周承回去吧!反正这个时间,同事也大都没起。 “你……”正要开口,周承却先一步抢了话头。 “要不要去看日出?” “日出?” “嗯!”周承指着旅馆东南面的方向,“我知道有个看日出的好地方!” 于是,我们还残留着一些醉意的林大工程师半是强迫的被周承拉上了汽车,沿着公路向日出的方向开去。 他这是做的什么孽?还是说自己在犯的什么贱?先是被人当白痴耍了一遭,本想愤恨了一阵子也就过去了。可被同事灌醉了之后竟心有不甘的打电话宣泄,最后这二逼来了还拉他去看日出…… 日出,日出……踩着碎石子的台阶,林宜侃心底幽幽传来一阵邪恶的声音:老子只想日,不想出…… 这是想一边看日出一边打野战的想法么?林宜侃“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怎么了?”周承奇怪地看他。 “没什么!”林宜侃扯住周承的手——和第一次不一样,周承并没有下意识的缩回去。 只是这一简单的反应,就让林宜侃心情好极了:“走吧,看日出去!” 当林宜侃走到山腰的凉亭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片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色—— 大片大片的蔚蓝海水与山下的金色沙滩交融和一。海水不时地拍打着海岸的礁石,发出阵阵悦耳的声音;围绕着着林宜侃四周的青葱绿意,还有混合着泥土清新的早晨新鲜空气,一起交织出一幅只由大自然描绘的,毫无做作的画面。 远处,海与雨天的交汇线上,一轮红日露出半截笑脸。仿佛是在炫耀它那旺盛的精力一般,朝阳将广阔的海水与偌大的天空渲染得通红。 红润到艳丽的天边彩霞,充满朝气的的红日,映射着那片娇艳欲滴,原本蔚蓝的海水如同嬉戏的孩子一般,时不时地冲上金色的海岸,与清早特有的气息交织出一个大自然的美丽梦境,映在林宜侃的眼里。 “好美……”林宜侃坐在凉亭里,贪婪地呼吸着混杂着泥土味的空气,迷失在这一片美景之中。 周承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英俊的工程师正闭上眼,深深呼吸着大自然的陶醉表情。 头一次听说林宜侃这个名字的时候,销售正一脸不满的对林大工程师的废标事迹滔滔不绝。因为六年前,郑副总的不近人情,所以出现了和公司作对的专家,百般刁难销售的甲方,这是公司流言里的林宜侃。 可中标之后,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他只觉得,这个29岁的小伙还是很不错的。专业知识很扎实,业务能力不错,和人打交道也比较和善——虽然有那么点霸道,可能是甲方当久的关系吧? 关键是,他的身形,他的谈吐,慢慢地渗入了他的心底——好吧,他承认,他有那么点,喜欢这个男人。 和煦的阳光洒了过来,照在林宜侃的身上,让周承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暖,有那么一丝丝的——心动。 他那双总是不饶人的薄唇,会是什么味道呢? 思及此处,周承慢慢地靠近了头。 混杂着酒精味的热度与鼻息随着周承的靠近越来越明显,勾勒着好看线条的唇在朝阳中泛着诱人的光泽…… “呕——”林宜侃的胃部忽然一阵翻腾,蓦地睁开眼睛,恶心了一晚上的感觉终于随着胃液与食物残渣吐了出来——吐了周承满身。 “呃……对不起。”看着一身T恤沾满酸水,散发着酒精恶臭的周承,林宜侃挠挠头,尴尬道,“我们回宾馆吧!” “……我没带替换衣服……”大半夜被弄醒,开车到了外地还被甲方嫌弃,最后想袭吻却弄得自己一身脏,他是有多倒霉啊!周承已然欲哭无泪。 所谓的回宾馆,就是找了家快捷酒店开钟点房——么? 周承大概也能明白,甲方公司活动,领导同事全在场,出现他这个乙方,是不怎么方便。 可是,可是…… 林宜侃开了4小时钟点房,进房间就让他洗澡,这是——要啪啪啪的节奏么? 一边洗澡一边搓着T恤的周承,脑袋里慢慢浮现林宜侃那副没有多余赘肉的身体,周承不由自主地燥热起来。 另一方面,林宜侃已宿醉未醒为由,跟领导请了一天假休息。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林宜侃总算是放下了压在心头的大石——要是在海外酒店,让大家看到这二逼,天晓得他那直通肛门的肠子会让他说出什么来。 一桩心事放下,林宜侃翻身仰躺在床上。 这24个小时,先是坐车旅游,后又灌酒打牌,没睡多久又碰见二逼上门,硬拖他出去看日出。轮番折腾下来,林宜侃终于感到了浓浓的倦意。 秋日的清晨的太阳不算刺眼,和煦地晒到身上,暖暖的;晨风徐徐拂过面颊,轻轻柔柔的,很舒服;周承的到来虽然给他带来了点麻烦,但他却莫名的开心…… 林宜侃睡过去的时候,是带着甜甜笑意的。 这份笑意,在洗完澡的某人看来,却是赤裸裸的勾引。 睡着了么? 周承走到床边,慢慢蹲下。 林宜侃的睡姿非常中规中矩,毫无防备的睡颜上那带着丝丝甜意的笑容,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笑容,便勾得周承心猿意马。 原来,得理不饶人的无口德嘴巴,也可以那么可爱…… 这回,他总不会突然吐出来了吧? 但是,这个状态,也别想再干点别的什么了。 伸手抚过那光洁的小麦色脸颊,周承发现,林宜侃的触感竟异常得顺滑。 沉稳匀称的呼吸并没有紊乱,看来林宜侃是累了,睡得很沉。 缓缓靠近那张沉静的睡颜,周承将自己的唇轻柔地覆上他的——不出所料的味道,是未曾品尝过的甘甜。 周承闭上眼,静静地享受着这属于他的美好时光。 (三)有种你来操我啊! 公司活动后,每个人发了一箱海鲜干货留作纪念,沈总经理的这次的举动可以说是收买了大部分员工,卖命干活。 十月底,大楼的土建条件渐渐变得比较像样了,林宜侃便电话通知了周承,隔三差五的过来工地查看井道及现场安装条件,以便日后安装。 这天,虽然在现场没看见郑有平,但林宜侃知道,他也一并到了。 时间将近中午,叶副总致电过来,似乎是好心地慰问。 “小林啊,忙不?” “叶总好,有什么指教么?” “哦,没事,想中午让你陪我吃个饭。” “是和优尼的郑副总吃饭么?”林宜侃一阵见血地问道。 自从叶副总在评标的时候,帮优尼说尽好话之后,林宜侃就开始对他敬而远之。 作为甲方,不为自己牟利,反而偏帮乙方各种说话,这本身就不正常。 在工地里跑了六年,林宜侃对这种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乙方为了自己利益,想尽各种办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2个月前,公司采购PC机,由弱电处牵头招标,林宜侃亲眼目睹某个想投标的厂商,拿着礼物在弱电处长的办公室门口干等了一下午。不说领导,哪怕只是他们这些甲方代表,也经常收到乙方的各种“好意”。对此,林宜侃从来都是能推就推,推不了就上交公司。其他同事领导怎么处理这方面的麻烦,他不清楚,但他现在清楚的是,叶副总已经出了点问题。 签合同的时候,优尼曾经提出,更改成对乙方有利的付款方式,被林宜侃严词拒绝了。不甘心的他们又拿叶总来压人,却也被林宜侃四两拨千斤的把皮球给踢了回去。 林宜侃已经感觉到,想从电梯这一块捞好处的叶总,每次想咬一口肥肉的时候,总是被自己从中作梗,咬了一嘴的毛。他心底一定是对自己恨得不得了。而郑有平,对他更是恨不得抽筋扒皮。 今天郑有平来了公司,没来工地,还能在哪里?午餐将近,叶总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能有什么好事? 电话那头,叶总干笑道:“还有其他几个领导。一起吃个饭吧!” “不好意思,叶总。我这边工地比较忙,要辜负您的一番好意了。” “……呃……好吧,那你先忙。下午找你。” “好的,下午上班,我去您办公室。” 下午1点30分,午休非常充分的林宜侃敲开了叶副总办公室的门——果不出所料,郑有平带着三分得意的表情坐在沙发上。 礼节性地向郑有平点了点头,林宜侃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事情可能会有点棘手:“叶总,有什么吩咐么?” “这样的,小林啊。”叶副总友好地递过一根烟,“早上优尼的郑总和我,还有沈总商量过了,打算对电梯做一下微小的调整和改动。” “这样啊……”林宜侃点点头,心中一片了然——估计是合同签了之后,觉得实在是无利可图,就想办法钻空子,打擦边球,节约开支了吧? “既然您和沈总都决定了,我当然没有任何意见。不过,既然工程有变动,书面文字还是需要落实的……”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叶总递过来一份报告,“早上已经找沈总确认签字过了。” 林宜侃有些惊愕地翻阅起报告,看见沈总的签字的刹那间,有些恼怒起来——304发纹变成443发纹,大理石轿厢地板消失不见,连召唤盒及操纵箱的型号都变了。沈总八成是被郑有平这张颠倒是非黑白的嘴给忽悠了吧?林宜侃甚至开始怀疑,日后施工,他们会不会偷工减料的把对重块都换成水泥的。 “另外,人事部最近会发通知,工程部和招标办,以后由我分管。” 好嘛,走了一个王处,来了一个叶总!谁让他们工程处油水那么多呢?林宜侃怒火中烧——看来叶副总是吃定了电梯这块肉了。日后郑有平要是经常来叶副总办公室做做客,喝喝茶,他的工作还怎么进展?这未免也欺人太甚! 那么想分一杯羹是吧?那么想捞点油水是吧?老子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之前仔细看了投标书,技术标部分的问题,林宜侃本不想拿出来说。毕竟完税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优尼已经没什么利润可言了。他也不想做太绝,就在签合同的时候放了他们一马。但,这回真的太过分了。 “好的。”收下报告,林宜侃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们订的是优尼的V2系列客梯改良版吧?听说质量相当好呢!” “没错!我们的V2无机房电梯质量相当靠得住!” “是啊。”林宜侃笑得有那么几分奸诈,“而且贵公司对我们这个项目非常上心,不仅八大件进口,还用的是钢带电梯呢!” 其实,他在看的技术标的时候,就发现了。优尼的投标书是直接拿了业内有名的电梯标书,稍作修改而成的。V2系列客梯用的一直是传统的钢丝绳,而不是最近新型的复合钢带。也许是制作标书的员工出现了纰漏和疏忽,投标书上并没有对原来的钢带部分进行修改。 “什……”郑有平一瞬间愣了一下。 “你们在技术标里写的很清楚啊,使用复合钢带进行传动,根本性的突破了150多年来统治升降领域的技术。”林宜侃几乎要笑出来了。 这就是随便动小聪明的下场吧?这个时间,进口的八大件多半已经采购了,现在闹了这么一出,不仅钢丝绳要换成钢带,配套的曳引机也要重新购置。花大价钱进口了一堆没用的部件不说,还要重新进口成套的钢带和曳引机,此外,必须获得拥有专利的公司的认可,才可以把钢带的技术用到电梯上,优尼这回赔大了。 叶副总的办公室里就有技术标副本,林宜侃娴熟地翻开,放到郑有平面前:“优尼真的很重视我们这个项目啊!” “这……”看见标书内容的郑有平一脸青葱葱的菜色。 “怎么?难道不是你们写的标书?”林宜侃谅他也不敢说这个标书是拿别人家改的——窜标这种事,可是要追究责任的。 郑有平的脸由绿转黑,在由黑转白,比变脸还好看。在再回头看看叶副总,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期待跟你们合作愉快!”林宜侃收起报告,礼貌地向叶副总告别,“叶总,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先去工作了。” 话说回来,林宜侃也很纳闷,这么明显的错误,评标的时候怎么就没专家提出来呢? “这个嘛……就是叶总弄出来的好事了。”回到办公室,碰见设备处的老杨,询问之下,老杨笑了,“当时评标,综合评定下来,并不是优尼中标。可叶总说什么都要优尼的电梯,还把省领导给搬了出来。专家们自然就不乐意了。钢带的事,连澄清的机会都没给优尼,也再没说起这事,把定时炸弹扔着不管了。” 林宜侃轻笑出声——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我还奇怪呢,你怎么对这事只字不提,搞半天是藏着掖着当杀手锏啊!小坏蛋,真是越来越坏了。”老杨敲敲林宜侃的脑袋。 “这还不是跟老前辈学的。”林宜侃笑着回嘴。 几天后,再次过来勘察现场条件的周承,脸上带着很明显的不高兴表情。一张黑脸明显地在告诉每一个人——老子不爽。 林宜侃听说,那一日,郑有平在回了公司之后大发雷霆,把标书合同部的所有人从头到就都骂臭了。至于周承,虽然投标跟他没什么关系,不管怎么样,也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多半是遭了池鱼之殃吧? 对此,罪魁祸首林宜侃没有关切也没有安慰,只是照常带着他去查看各处土建条件。 “西二区的11号梯底坑太深,日后安装的时候,记得通知土建单位填好。”如同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林宜侃表现一如既往。 周承则是嗯嗯啊啊的应着,心情一直非常低落。 这真的是30多岁的人么?心里一点事都藏不住。林宜侃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既然心情如此低落,今天早点放他回去吧! “回去吧!”林宜侃拍拍周承的肩膀,“过几天再来看。” “……好……” 走到工地出口的时候,一辆车正在往下倒水泥。 周承跟丢了魂一样,仿佛没有看见往下流的水泥浆,径直向前走去。 “喂,周承!”看着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林宜侃有些担心得叫道。 完全无视林宜侃,周承压根就没听见甲方的召唤,继续前进。 “周承!”眼看就要走入水泥浆,林宜侃跑了上去,一把拉住了他,“你他妈在想什么呢?清醒点!” 一句话,骂醒了周承。他抬头愤恨地看了林宜侃一眼,不声不响。 随后,两人回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其他工程师都去了现场。既然只有2个人,林宜侃直接责备道:“你今天这是什么状态?” “还不都是你弄出来的好事。”周承不满的嘟哝着,声音很小,还是让林宜侃听见了。 “我这个人一直都是先礼后兵的,你们郑副总先耍的手段,能怪我么?标书的事,签合同的时候我就没提起,早就放你们一马了。” “你直接弄死我算了。”周承的表情,完全不像32岁的成年人,像一个被家长责骂以后一脸不爽的小孩,“反正你一直都看优尼不顺眼。” “既然你做了我这个工程,就不存在喜欢不喜欢。我只是不喜欢乙方花太多心思在小聪明上。既然中标了,就好好干,别隔三差五的弄点想法。再说了,你们心里也清楚,跟我合作,省了不少力气吧?设计院我一直有协调沟通,底坑顶层井道高度各方面我都有帮你们考虑到,你们有做过那么省力的深化设计么?”看着脸上写满不悦的周承,林宜侃也不由的提高了嗓门,“你们优尼就不能安分一点,好好干活,让我省省心么?” 完全听不进去的周承依旧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操死你。”他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听见脏话的林宜侃再也耐不住性子,暴了粗口,“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说,我操死你!”周承拍案而起,怒目圆睁,鹰眉倒竖——受够了,他真的受够了!自从接下这个项目开始,他林大工程师就对公司百般刁难,先是完税风波,再是钢带事件。休说期间还发酒疯把他半夜叫去外地,吐了他一身!更别说这段时间对他呼来喝去的,命令他看现场、沟通设计院、和土建单位交流等种种使唤! 他周承容易么?因为这个项目,公司称了业内笑话,本来利润就非常微薄,因为前几天林宜侃的这么一闹,公司这次亏大了!郑副总在单位破口大骂,做标书的女同事被辞退,他也莫名其妙的,被骂得狗血喷头。 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好啊!有种你来操啊!老子今天值班,就睡一楼值班室!”周承暴怒的态度让林宜侃气不打一处来,他也口不择言地怒吼出声,“有种你来操我啊!” 多年以后,林宜侃跟养女回忆起过去,总是对这一天,这句话感慨万千。 有种你来操我啊! 这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句话。 晚上9点。 林宜侃开了一盏小夜灯,百般无聊地躺在床上,手机QQ跟钟依雪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就是说,今天你把那二逼骂了?” “是的。” “那二逼还扬言要和你发生肉体关系?” “……是的……” “万一人家真过来找你共度良宵怎么办?” “……怎么可能!” 刚打完这句话,值班室的门被打开了。 是巡夜的保安么?林宜侃扭过头,看见一个黑漆漆的身影由远及近…… 眼帘里映入周承的样子的时候,他几乎希望自己是瞎的。 简单的T恤短裤,周承黝黑的肌肤在夜色里是那样的光亮,全身上下结实的肌肉和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 站在床前,周承直勾勾地盯着林宜侃。 一般这种时候,小攻都会比较像蓄势待发的雄狮吧?周承却不给人这种感觉,他更像一头发情的公牛…… “你……做什么?”静谧的环境下,被那赤裸裸的炽热视线包围,林宜侃有些紧张地咽下一口津液。 下一秒,周承直接扑了上去,强劲有力的手抓住林宜侃的手腕,对准那张总是没有口德的薄唇,狠狠地咬了下去。 “唔!”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林宜侃僵直了身体,诧异得忘记了反抗,而弄痛他手的蛮力明确地告诉他了一项不可动摇的事实——纯肉体搏斗的话,他绝对是输家! 蓦地,林宜侃瞪大了眼睛——舌头,周承把舌头伸了进来! 湿润的舌尖轻易地就挑开林宜侃的唇,滑过他光滑洁白的贝齿,钻进了他的口腔。和从前经历过的吻大不相同,带着火热温度的湿润极尽霸道地在他的口腔里扫荡,肆意蹂躏着他的口腔内壁,强行挑起他温热的舌,与他的相互交缠。 双唇贴合地密不透风,周承不时地咬着林宜侃的唇舌,霸道又嗜虐的感觉竟让林宜侃的身体温度直线上升,下半身相互紧密贴合的地方也老老实实地告诉对方,他被挑起热情的真实。 被吻到缺氧的大脑昏昏沉沉的,已经完全无法思考。此刻,林宜侃终于知道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个角落的咖啡厅,钟依雪皱着眉头看着手机上的企鹅标志——怎么聊着聊着就莫名其妙不说话了? “怎么了?”坐在对面的男人,是林宜侃的朋友,特种设备检测院的董辉然专家。先前大伙一起出去玩了一次,钟依雪对这位温文尔雅的男性印象还不错。今天,他忽然约她出来喝咖啡,也许是有什么事吧?钟依雪可不敢自恋地以为认为人家是对自己有那么点兴趣。 “没什么……阿侃他忽然不说话了。” “你,是林宜侃的女朋友么?”董辉然试探着问。 “不是啊。”钟依雪笑笑,“只是青梅竹马而已,很谈得来。估计这世界上,就他受得了我的无下限了吧?” 嗯?是她看错了么?听说他们不是情侣的董辉然,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有男朋友么?” “哈?” 这意思是,她走桃花运了么? 窗外,轰隆隆的雷声伴随闪电,划过静谧的夜空。 “啊……”林宜侃汗湿的眉头不由的因疼痛而皱紧,双腿之间的男人正一点点地将他的欲望送到自己的最深处,不是因欢爱而有的构造,即使是这般努力的适应对方的硬挺,还是忍不住向大脑送来疼痛的警告。 “混蛋……”双手抓紧床单,林宜侃吃痛地低声呻吟,此刻被情欲浸透的声音仿佛引人犯罪的完美诱惑,连他自己也不禁羞涩地撇开头。 感觉到周承稍稍退了一点,林宜侃尽量放松火热难耐的身体,等待着下一次更深更强烈的挺进。多年的自慰经历让他知道自己的体质非常敏感,尤其高朝过后,连触及身体的粗重喘息都会在瞬间转变成快感,也正因为如此,疼痛于他并不是特别难以忍受的事情。 “唔——”又一次深深地刺入,柔软的后庭轻易的就包住那一根灼热又强硬的欲望,紧窒的甬道仿佛谄媚似的,如一鸿春水一般咬紧周承,后茓更是银荡地不停开合,迎合着硕大硬挺的一进一出。 “侃……”迷失在情欲里的眼睛痴迷地看着梦寐以求的身体,周承梦呓般低喃着。 林宜侃顿时瞪大了眼睛——是他听错了么?他叫他名字? 此时,周承慢慢地将欲望退了几分。 后庭却立即紧紧缠住,执拗地不愿放开。 林宜侃简直羞得想找地洞钻了——他是被强了,是被强了啊!可是男人的诚实反应是那么真真切切的将快感送遍全身,冲击大脑。 真不甘心啊…… 伸手抓住周承的脖子,林宜侃对准精壮的身体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口狠咬,汗湿的肩膀上立即留下一圈深深浅浅的牙印。 瞬间,身体里的欲望又涨大了好几分。 “你不要涨那么……啊……” 又粗了一圈的男物再一次猛烈地冲进柔软的底部,轻而易举地就攻陷了那一片醉死人的软热。 “唔……”身体最深处的敏感部位终是被周承接触到了。林宜侃极尽娇媚的呻吟与喘息不由自主地泄露出来。疼痛缓缓消去,林宜侃湿润的黑眸开始迷失了方向,是去了焦点,只剩下满溢的湿润欲望。周承见状,再次不停地抽动摇摆,大肆蹂躏着又软又紧的甬道。渐渐的,这样的方式竟慢慢地把林宜侃送到了另一个欢愉的境地。 第二天,筋疲力尽的林宜侃直到大中午才悠悠转醒。不幸中的万幸吧,第二天是周六,没有同事上班,也没有工作清早就打电话找上门。 “唔!”想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肌肉的疼痛却让他无奈地放下手臂。身体如同散了架一般,稍动一下就疼得半死。后庭,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还残留着昨夜疯狂的余韵。 林宜侃依稀记得,周承的硕大在他体内来来回回进进出出了好多次,而他自己,也在那疯狂的攻势下射了3次。 “我喜欢你……”昏睡过去之前,他似乎隐约听见了这么四个字。 因为喜欢所以强暴么?顺便发泄一些对甲方的不满?林宜侃忍着浑身的酸痛坐起来,全身上下,已是遍布青红斑点,惨不忍睹。 第一次竟是这样的体验,这让他欲哭无泪。 算了,反正也不是女人,用不着哭哭啼啼的,而且,他也不是没有生理反应。 挣扎着抓起手机,他拨了一通电话给钟依雪那个无节操的女人。 “Hello,处男!有何贵干?”电话那头是一如既往的明快。 “……我已经不是处男了。” “……呃?” “来我单位接我,我已经没力气了。”这个状态,还是找个可靠的人把他搬回家吧。 “……那二逼,真把你……”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依雪道出了最有可能的猜测。 “……对!你快过来吧!”挂了电话,林宜侃扯开被子,下床的时候,真心觉得腰部如同断了一般,根本直不起来。 “还射在里面……”林宜侃恨恨地扶着墙,慢吞吞地走进浴室。 一小时以后,钟依雪赶到“案发现场”,帮忙处理掉所有“铁证”,扶着一步一颤的林宜侃上了车。 “林工你这是怎么了?”保安看着脸色惨白的林宜侃,关切的问。 “昨晚睡觉闪到腰了。”赏了门卫一记白眼,林宜侃没好气道。 开车回家的路上,林宜侃一直趴在后排座椅上,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样?要换项目经理么?”钟依雪开着车,似是漫不经心地开口。 “……不换。” “为什么?他都把你强了!” “所以才不换他。我要他在我手下干活,弄死他!”林宜侃咬牙切齿。 这两个人有戏!钟依雪本能地感觉到,林宜侃这回碰见了难缠的主,将来会有一连串的好戏等着他。 “话说回来,初体验就是被强,感受如何?”她坏坏地笑。 “……很痛……” “还有呢?你多少也有点喜欢那二逼,不会只觉得疼吧?是他强暴你,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 “说话呀!还有什么感觉!” “还有……”林宜侃绝望地闭上眼,“还有,其实蛮爽的……” “……你是被虐狂吧?你其实喜欢被强吧?下次找个电警棍插你算了。” “……闭嘴,汉子。” “会不会跟无数小说情节一样,你被强了以后就真爱了?” “真爱你妹啊!真爱是什么破玩意。”林宜侃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狗屁青梅竹马,他都凄惨成这样了,还不忘消遣他。 “真爱就是那根大吊啊,大吊插爽了就是真爱啊。”钟依雪平淡的将惊人之语说出口,“二逼的那根大么?如果很大,那你十有八九就会真爱了。” “……闭嘴!”这他妈是女人说出来的话么?林宜侃简直对青梅竹马佩服得五体投地,也对她在这个时候的调侃感到几分怨怒,“老子咒你这辈子高朝的时候只能一只手抓床单!” “滚!”钟依雪猛的一个刹车,林宜侃从后座上掉了下来。 (四)农家乐 休息了一个周末,林宜侃顶着勉强可以算是不错的精神,回到单位上班。周一,各部门都还没到工作状态,沈总又出差在外,导致整个公司上上下下弥漫着懒洋洋的气氛。趁着这个机会,林宜侃偷偷溜出单位,评了一个标。 政府采购项目,这些标大多是小得可怜又没多少专家费赚的,若不是董辉然打电话给他说需要联手操作,他才懒得去评那么小的项目。 但这次的标,意外的比较大。而且,从业主的介绍情况和投标书的制作来看,业主比较中意西达的电梯。 西达,近期刚国内成立总部的全球性品牌。无论是对于建筑师、承包商、开发商还是业主来说,西达盛产的都是顶尖的电梯。只可惜该公司对国内市场不够重视,开拓国内市场较晚,所以,尽管实力强大,业务各方面却还在拓展阶段。 在参观了一些安装现场,并对该厂商的电梯进行了一些了解之后,林宜侃对这个牌子的电梯印象一直不错。 不过,今天,西达就没那么走运了。 虽然商务标是最高分,但标书制作的低级错误,让他们的技术标变成了最低分。董辉然本想和他联手,争取让西达中标的目的,也因此泡汤。 当天晚上,林宜侃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喂,您好。” “林宜侃是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有那么点熟悉,林宜侃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位。 “是的。请问您是?” “怎么,不记得我啦!是我啊!” 嗯?怎么感觉这话是骗子的桥段? “您是——哪位?” “真不记得了?是我啊,你猜我是谁啊?” 声音相似的人多的是,有点熟悉又怎么了?能说出这样明显的骗人桥段,根本就是骗子好不好! 三天前刚被强了,现在又碰见了骗子?林宜侃当即对着电话吼了过去:“猜个屁!你他妈爱谁谁!滚!” 然后,果断挂掉电话。 估计对方是被林宜侃骂懵了,过了好几分钟,才又打了过来。 “是我啊!赵峰!”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无奈,“林宜侃你呀,哎……” 赵峰,林宜侃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再没联系过。 “呃……不好意思。”林宜侃挠挠脑袋,脸色微囧,“有什么事么?” “现在有空没?出来喝个茶,有事跟你说。” 半小时后,林宜侃坐在了离家不远的咖啡厅里。 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相比大学的时候,略微发福,但那一副万年不变的黑框眼镜,还是让他给人一种文艺感,几年不见,气质里又多了几分精明。五官还是一如以往,只是因为身体的发福,显得没那么好看了。 “有什么事?直说吧!”林宜侃开门见山道。 “我现在是西达,在华东区的销售区总。”赵峰自然地递上名片,自我介绍道。 原来……林宜侃估摸着猜到了赵峰接下来要说的话,心理却也因为赵峰的细致而给他打了个好评——省专家库二十左右的专家,手机号等个人资料完全都存储在专家库里。为了杜绝招标的猫腻,保持专家的公正性,专家的手机信息,发过的消息,打过的电话,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就会被查。所以,这样面对面的交流,是最好不过的。 “你是来问今天这个标的事吧?”既然是大学同学,林宜侃也就不绕弯子了。 “是的。这个标,我们在业主这里做了好久的工作,本来应该是稳稳地拿到手的,怎么就……”赵峰的脸色有些难看。 “你们那技术标,不废标就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林宜侃也据实相告,“你自己回去翻一翻你们那个标的扫描件吧!我知道你们投的是什么型号的电梯,可其他专家呢?业主呢?你们连最基本的型号规格表都没有,电梯吨位没有,速度没有,这做的什么投标书啊?天晓得你们投的是电梯还是一块石头。” “……对不起……”赵峰尴尬地抓抓脑袋,接着又问道,“这个双休有空不?去红山湖那边农家乐吧!我们公司请电梯专家出去踏青。” 每当这个时候,林宜侃当专家的优越感就会跑出来。各电梯公司为了和专家搞好关系,每年都会组织几次活动,去附近的城县游玩——当然,他从来不去优尼组织的活动。 “你还找了谁?没熟人我不去。”林宜侃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同去的人员。 “有有有!特检院的董辉然专家,Z大的陈州老师,还有质量监督局的孙建文专家,这些你应该都认识。” “那好啊,我就好好翘首期待一下吧!”林宜侃欣然同意。 这一星期,周承可以说是忐忑不安的。 上周头脑一热,真把林宜侃强了。把他吃干抹净,足足爽了2小时多,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银荡的受! 可人家是甲方啊!这下他不用混了! 要换项目经理了吧?他每天都战战兢兢的想着这件事,完全不敢踏入林宜侃他公司半步,每次勘察工地都派手下2个技术员过去。 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他每天都无数次的想象甲方的一张薄薄纸片被递到他的手中,他被通知项目经理换人了。 可是,直到一周过去,他都没有收到甲方那边的任何消息。 “周工?”人事部小魏走了过来。 “什么?”周承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惊恐道,“要,要换人了么?” “换人?换什么人?”小魏迷茫地将一张纸送到他手里,“喏,你朋友上午来找你,碰巧你不在,就要我转交给你的,什么红山湖的地图。” “……谢谢。”周承擦去虚惊冒出的汗。 周五晚上,西达将专家一位一位的接上车,乘着朦胧的夜色,开往了红山湖。 红山湖位于附近的一个小镇,为大型人工湖,积省内的名山——红山之水形成,碧玉湖水镶在群山苍翠之中,湖四周有众多的农家乐、宾馆和休闲渡假村。去度假的人,总能体会到“树在水中长,船在林中游”的乐趣。 只不过,红山湖是专家踏青避暑游玩的常去之地,美景多看几次,也就不过如此了。对专家们来说,更有吸引力的是扑克牌和麻将。 去农家乐的一路上,各个专家或闭目养神,或欣赏窗外夜景,养精蓄锐以备战夜晚的扑克大战。 1小时半左右,下了高速的车缓缓行驶到了酒店门口,专家们陆续下车,还没吃饭就开始讨论晚上打牌与打麻将的分配。 因为很久没见,林宜侃和赵峰一个房间,拎行李进房间之后,就开始了叙旧。 “这么多年,你该结婚了吧?”烧水泡茶的林宜侃漫不经心道。 “还没有。”赵峰苦笑。 “为什么?”赵峰家庭条件不错,虽然算不上富二代,但家底也算殷实,自身条件也不差。 “和你一样的理由啊。”在毕业之后,有一次无意之中的发现,他才知道,林宜侃也是gay,“我不喜欢女人。” 从背包里拿出茶叶的林宜侃顿时愣住了,大四毕业会那天晚上的记忆在脑海里复苏。 “所以……那时候,你才会?” 大四的毕业会,全班同学在包厢里开掉了5箱啤酒,8瓶白酒,所有的人都喝得烂醉,最后还发着酒疯去KTV唱了通宵。 吃饭到最后,林宜侃喝得脑袋昏沉,胃部翻腾。于是,他理智地选择会宿舍,没有跟着那些High翻的男男女女去KTV。 回到宿舍的他先跑进厕所把食物残渣吐个干干净净,然后爬上床,因为酒精的原因一直睡不着,只是闭着眼,迷迷糊糊的躺着。 门禁前几分钟,赵峰也步履蹒跚地回到了宿舍。烂醉的林宜侃躺床上连动都懒得动,赵峰却摇摇晃晃地爬上他的床,对着他的薄唇,轻轻地吻了下来。 林宜侃依稀记得,那唇瓣很柔软,溢满了浓浓的酒精味。 “……你那时候没睡着啊?”赵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时候喝醉了,一不小心就……” “……也没什么,都过去了。”林宜侃提起水壶,为自己冲了一杯浓郁的西湖龙井。 当天晚上,林宜侃打牌输得极其凄惨,短短2小时,1000大洋从口袋里飞了出去。 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很灵的哦! 先前洪主任的话莫名的浮现在脑海里。 他只是被强了,也不算情场得意吧?怎么会手气那么背? 林宜侃知趣地退出战场,早早地睡觉去了,一直睡到第二天六点。 有点认床的林宜侃一向在外就少眠,起来环顾四周,他发现赵峰竟一夜未归。 赌博都赌疯了吧?他轻笑出声,简单洗漱后,向清早的红山湖迈进。 清晨的空气,总是混杂着泥土的腥味。远方红彤彤的朝阳渲染着朝霞,让他想到了那一日的海上日出,还有——当时在凉亭里,周承越来越靠近的鼻息。 他温柔的吻会是什么味道? 林宜侃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夜疯狂之中,周承几乎是撕咬的疯狂强吻。 林宜侃甩甩头,开始欣赏起周围的美景—— 群山合抱的红山湖,湖水碧绿,宛如一块碧玉,近处鱼群在湖里欢游,远处的飞鸟拍击着碧水。红山湖犹如一名妙龄女子,在朦胧的清晨换上她美丽的裙装。 “林宜侃。”赵峰在不远处向他挥着手,“你也过来啦!” “打牌累了,早起看美景。”赵峰转动着脑袋,似乎是打了一夜的牌,头昏脑涨得够呛。 “嗯。”林宜侃简单应了一声,坐在赵峰身边。 几年没见,原本的大男孩,似乎变化了不少。赵峰怔怔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大学毕业的时候,还是那么的羞涩,熟人见面都说不了几句话,见到生人更是不好意思开口的人,现在竟成了能说会道的专家。 前一阵子,当他听说优尼的完税风波以及钢带事件的时候,他对这个曾经腼腆的大学同学充满了质疑——这样的得理不饶人,真的是以前那个林宜侃么? 这六年,发生了些什么呢?赵峰想知道,但他总觉得,现在这样,洋溢着自信的林宜侃,比起从前,更加迷人。 “呐,林宜侃。”朝阳映在赵峰脸上,衬得他的脸很红润。 “什么?” “其实……那时候,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吻你的。” 林宜侃闻言,诧异地转过了头。 映入眼帘的,是赵峰俊美的微笑,以及——董辉然因吃惊而瞪大的双眼,还有,周承那微微抽搐的嘴角。 酒店的早餐很丰盛,培根、紫薯、肉包、寿司等应有尽有。 林宜侃却因早上的事胃口全无,苦恼地发愁,怎么跟董辉然解释。搅着面前的皮蛋瘦肉粥,林宜侃的脑浆也快搅成了一锅粥。 他万万没有想到周承居然也和朋友来农家乐了,而且还是住同一个酒店,就在他楼下!多年后莫名其妙的示爱,居然被最要不得的人听见了。 “怎么就吃那么点?”董辉然很自然地在他面前坐下。 早上听见赵峰告白的时候,周承一张帅脸马上就铁青了。让林宜侃纳闷的事,董辉然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是因为碰见同性恋,觉得恶心么? “呃……那个……早上的事……”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林宜侃决定直接切入要害! “哦,那个啊,我知道你是那个,就是没想到赵峰也是。”反倒是董辉然,大大方方的,一点没有拘束。 “你知道?”林宜侃脑子里冒出无数个问号——他怎么知道的? “上周,我约了钟依雪出来喝咖啡,她告诉我的。” “……你什么时候跟那个男人婆勾搭上了?” “什么勾搭,我找她咨询点事。”董辉然夹起盘子里的寿司,很自然地放到林宜侃的碗里,“给,你喜欢寿司吧?” “……你怎么知道?” “钟依雪告诉我的啊。” “……她还告诉你什么了?”林宜侃有一种被青梅卖掉的感觉。 “也没什么啊,就是你的一些嗜好,平时喜欢做点什么之类的。”董辉然笑得很意味不明。 “你问这些做什么?” “多了解你喽,我也喜欢你。” 一口粥卡在林宜侃的气管,他不停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老天,这是什么情况?29年乏人问津的他,忽然之间走了大桃花么?先是疯狂的强暴,再是过去的爱慕,最后是朋友告白压轴么? “可,可你有女儿……”林宜侃开始怀疑——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还是董辉然在开玩笑。 “家里逼的,也没办法。我这不离婚那么多年了么。很对不起孩子他妈就是了。” “……我吃饱了,你慢用。”林宜侃飞一般,光速逃离现场,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脸漆黑的周承正恶狠狠地用叉子,把紫薯戳了个稀巴烂。 回到房间,林宜侃理了理思绪,决定趁赵峰没回来之前,打电话骂一顿钟依雪,兴师问罪先。 8点多,没有睡懒觉习惯的她,应该起了吧? “哟,小受!有没有和董大专家来第二发啊?”接了电话,钟依雪劈头盖脸就直中红心。 “滚!”林宜侃简直有点想咆哮了,“谁让你把我卖了?” “那我也没办法。人家董辉然非常诚恳地介绍男人给我,我自然要投桃报李了。” “然后呢?介绍给你的那男人呢?” “……2天就吓跑了。” “就是,你这个喝浓硫酸吃铅球的抠脚大汉!” “抠脚大汉哪里不好了?抠脚大汉雌雄同体啊,什么事都会啊,多省心啊!” “嗯,哪里都好,就是没汉子不好。” “……林宜侃!你被爆菊到脱肛算了!” “被爆菊说明我有男人要啊!你怎么不想想你?指不定一个加强连的城管队伍都被你秒杀完爆!” “……滚犊子!”钟依雪在电话那头嚎叫起来。 早饭过后,在大厅里遇到周承及其朋友的专家们,在林宜侃的介绍下,认识了这位项目经理——确切的说,是在评标场合见过几次后,对周承这个人又加深了一点印象。 林宜侃竭尽全力忍住想要把周承撕成碎片的冲动,尽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赵峰和董辉然似乎还是看出了一些倪端。2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说些什么,但林宜侃敏感的察觉到,这两人之前似乎有过沟通,可能达成了什么共识。 在得知周承一行并没有什么安排时,专家们热情地邀请他们一同游玩。于是,一行人向红山湖附近的花溪小径迈进。 花溪小径是红山湖南边的一处偏僻景色,一道幽径,蜿蜒伸入山林深处。秋天的花溪,自然没有春日的万紫千红,但溪边大片大片的枫叶林,编织起一片红枫的浓云,也别有一番风味。从山坞深处傍依枫叶林顺流而下的溪水,不断鸣奏出叮叮咚咚的音乐。 专家们沿溪边走着走着,一个个都逐渐起了玩心,开始拨弄起清澈的溪水,打起了水仗,最后,索性脱下鞋袜,在溪间玩闹,感受着秋日微凉的水温。 在溪水里追逐打闹,赵峰和董辉然相互被泼了一身,林宜侃却一直坐在溪边石块上,时不时的用腿拍打着水面——这一周多的冲击,让他着实没有游玩的心情。被强的愤慨心情一直郁结于心,想出来散散心,却适得其反,不仅莫名其妙的先后被2个人表白,居然还在这小地方遇见了周承。 这就叫冤家路窄么?林宜侃抬头,看见周承走了过来,默默地在他身边坐下。 “……你。不换项目经理么?”2人相对无言好久,周承才小心翼翼地起了话头。 “为什么要换?你让我怎么换?告诉你们公司,你把我强了,所以我要换项目经理?”林宜侃苦笑着摇头,“你还是乖乖把项目做好,顺便劝告一下你们上层,别动不动就动小脑筋。” 周承活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低头嗫嗫道:“对,对不起……” 闻言,林宜侃微挑眉毛,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咚”的一声,不远处的董辉然忽然莫名其妙的跌坐到地上,身边的赵峰也忽然愣住了。 玩心大起的专家们在花溪玩了一上午,中午回酒店吃了饭,又开始钻进房间打牌。 本不想参与活动的林宜侃,却在陈州老师大喊着三缺一的强行绑架之下,被迫玩了将近2个小时的麻将。 似乎是——发烧了吧?他隐隐的感觉到。 上周的疯狂夜晚之后,本就没休息好,来山区也没穿够衣服,大清早的又顶着微冷的空气接受惊吓,上午在花溪还被专家们泼了一身…… 林宜侃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点疲倦。 “你们不考虑换人么?”孙建文从隔壁的扑克阵营跑了过来,“双扣手气不好,换麻将打打……” “你来替我吧!”林宜侃起身,有些晕眩地走开去,“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一下。” 几乎是同时,赵峰和董辉然迅速起立,却立即被另2位专家摁回了座位:“干嘛呢,干嘛呢?继续打麻将……” 这时,走到过道上的林宜侃一个踉跄,身体向前俯冲下去。他赶紧扶住墙,手臂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 “我那儿有退烧药。”周承不由分说便拽着林宜侃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吃午饭的时候,他便觉得他有些不对劲,看来尾随他过来,在门口等了2小时的选择是正确的。 “你……一直在门口?”服下药,林宜侃有些疲倦地靠在桌上,将头枕在2手之间。 “我,我有点担心你,看你脸色不太好。”周承面露窘色。 野兽模式过后变成了痴汉模式么?林宜侃不由的苦笑,心底却因为周承的细心泛上了丝丝甜意。 “谢谢……”枕在桌上,林宜侃慢慢睡去。 又过了2小时,林宜侃再度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床上,周承躺在他的身边,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林宜侃条件反射地惊坐起,扯开被子,检查自己是否衣衫完整。在看到衣裤都好好的穿在身上之后,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我没那么禽兽……”看出他意图的周承哭笑不得道。 “你还不够禽兽么?”林宜侃没好气到。 “……呐,我们和好吧!”周承小小声地说。 “老子他妈根本就没跟你好过吧?”林宜侃赏了他一记大大的白眼。 “那,那我们交往吧……”也许是受了接连表白的刺激,周承鼓起勇气道。 “热水给你倒了一杯,我们交往吧……” “退烧药给你,晚上还要吃2片,我们交往吧……” “晚饭记得吃清淡点,我们交往吧……” (五)炮灰 周承的退烧药还是比较有效的。傍晚时分,热度退去了不少。 晚上的饭桌上,看出林宜侃气色不佳的追求二人组,一个拼命给他夹清爽的淡口味菜色,一个则一直帮他挡酒。 这就是被人追的感觉么?29年没品尝过恋爱滋味的林宜侃,竟有点得意起来。不经意瞥见邻桌的周承,那张摆明了在吃醋的脸,写满了“老子不爽”,林宜侃差点失声笑出来。 电话铃突然响起。 林宜侃走到餐厅僻静处接起电话,十几秒之后,脸色突然变了。 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林宜侃身上的三个人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变化。 “怎么了?”看着急匆匆回座位,拿起手包就要往外走的林宜侃,赵峰关切地问。 “依雪她晕倒了,我回去看看。”语毕,头也不回的回房,收拾行装准备回城。 三个人面面相觑地跟在后面,眼看着他收拾完行李打车离去,在酒店门口无言相对了好久。 “……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马么?”最后,董辉然打破了沉默,一语道破三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晚上8点多,林宜侃赶到医院。钟依雪正坐在椅子上打点滴。 “来啦?”钟依雪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打扰你游玩了,抱歉。” “怎么回事?”林宜侃大大地喘气,明显是下了出租车就一路跑过来。 “吃了一夏天绿豆粥,低血压了。”钟依雪尴尬地笑,“你也知道,我血压本来就不高,然后吧,夏天吃不下饭,我就喝绿豆粥。这个月大姨妈又已经慰问我14天了还没走,所以就……” “你呀!”林宜侃直接给了钟依雪一记糖炒栗子,“好好补一补吧!” “不好意思,扫你兴了。”钟依雪由衷地道歉。 父母离异各自组成家庭,在两方都成了多余的钟依雪,总是尽量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一个人过日子的她,有什么麻烦事,反而比较频繁地叫林宜侃来帮忙。 “跟我客气什么。打完点滴,我送你回去!”林宜侃稍稍放下了心,坐在了钟依雪边上,“当初要不是你,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多年前,父母过世,才刚开始新工作的林宜侃,在人生低谷时期一直接受着钟依雪的照顾。 雪中送炭和落井下石总是能被人铭记于心,钟依雪和郑有平,或许是林宜侃这辈子记忆里最深刻的人了。 对林宜侃来说,钟依雪几乎可以算是家人一般的存在,若不是性取向问题,实在不来电,或许早几年前,他就娶她回家当老婆了。 “现在还说这些做啥?”钟依雪忽然坏笑着转移话题,“你去农家乐,董大专家有跟你表白吗?” “岂止是他。”林宜侃开始翻白眼,“还碰见了周承那个二货,同去的赵峰也跟我告白了。” “……小受,你销路不错嘛。” “别消遣我了,我现在头都疼了。”林宜侃很是苦恼——该怎么处理这桩事呢? “……等等,你接了我的电话,扔下了三个爱慕者,直奔医院来看我?”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的钟依雪,低血压的脑袋又是一阵晕眩。 “……对……” “我这是要被同性恋弄死的节奏么?烧死异性恋?”钟依雪顿时觉得背脊发凉——林宜侃这上演的是哪一出?这么一来,她会被那三个人当成公敌的! “……你这个女汉子有那么容易被弄死么?”林宜侃鄙夷道。 “我现在是软妹子了,低血压了!”钟依雪故作娇羞。 “拉倒吧!喝浓硫酸吃铅球的一边去!” “可我真的低血压了!” “充其量就是早上不能来一发了。” “……林宜侃,我可以用电警棍插你么?” “……去死吧!” 当爱情来临时,它就会化身为洪水猛兽。 不知道曾听谁这么说过。当时懵懂的林宜侃只觉得这说法过于夸张,现在却只能感叹自己见识浅薄了。一周下来,他疲于应付三个男人,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一反最初的态度,周承非常积极的每天来查看工地情况。哪天林宜侃要开会,通知他说没必要来看工地了,他就拿着设计图纸在他办公室门口蹲上几小时,看见林宜侃就眉开眼笑地说要就现场问题结合设计讨论一下。 当初是谁啊?怕甲乙方搞在一起弄出麻烦,都开了房还借机逃走。现在居然发动疯狂的攻势。 “东一区的井道有点问题,我们交往吧……” “设计图你确认一下,我们交往吧……” “明天我去和土建单位碰头,我们交往吧……” 只要逮着四下无人的机会,周承就不停地念叨,林宜侃听得耳朵起茧,连梦里都是“我们交往吧……”。 不同于林宜侃的烦躁,周承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虽然林宜侃对自己爱答不理,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有工作上的交流和接触,这就让周承很满足了。 相较之下,另外两位追求者处在了苦不堪言的状况下。 周一,赵峰给林宜侃打电话—— “晚上有空么?喝一杯去?” “依雪这几天身体不好,我晚上要去看看她。” “……” 周二,董辉然给林宜侃打电话—— “晚上有空么?出来打牌呀!” “我和依雪说好了晚上一起吃饭,她好久没好好吃饭了。” “……” 周三,赵峰给林宜侃打电话—— “晚上有空么?一起吃个饭呀!” “依雪要去买衣服,她最近这个状态,我怕她在商场晕倒。” “……” 不若周承般幸运,这两人根本无法假公济私。一个暗恋林宜侃7年,一个单恋林宜侃将近1年,谁都没想到,最早得手的居然是只和林宜侃相识了半年的周承。尽失先机的他们想弥补挽回,原以为白天没机会,至少晚上能有点办法,林宜侃却一口一个依雪的,完全不给面子。钟依雪,钟依雪,光这三个字就足够让二人组恨得牙痒痒了。 另一方面,面对每天准时来自己家里报道的林宜侃,钟依雪一天比一天觉得,自己性命堪忧。林宜侃现在根本就是个无计可施的孩子,如果说面对周承是无可奈何,那对另外两人的战略就是典型的“惹不起,躲得起”了。可这么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而且钟依雪有预感,林宜侃再躲下去,她就要成众矢之的了。 这天,林宜侃下班后又准时来到她家里。 “我们今天去吃火锅吧!”钟依雪一脸体谅林宜侃天天帮她准备晚饭的表情,“我订了包厢。” “好啊。” 钟依雪知道,素来喜欢火锅的林宜侃一定不会拒绝,更何况她订的那家店,有林宜侃最爱的鱼籽虾滑。 没有多想的林宜侃就自动钻进了圈套,直到进入包厢,看见赵峰和董辉然的时候,他一张精神的脸立即垮了下来。 “我可不想被同性恋抽筋扒皮。”钟依雪小声道。虽然已经有作为炮灰的觉悟,但她并不想死得很惨。 鱼籽虾滑、基围虾、黑鱼片、竹荪、山药……董辉然点了一堆林宜侃爱吃的食物,看来之前是跟钟依雪做足了功夫。赵峰也一直殷勤地端茶递水,一勺一勺地往林宜侃碗里放食物。 桌面上的气氛很尴尬,2位追求者虽说是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林宜侃,却因为某个女人的存在而不敢多问多说。一股奇异的沉默一直满布在餐桌上。 吃饭期间,林宜侃离席接了一个电话,钟依雪终于是有了澄清的机会:“呃……我跟他真没什么奸情。” 看着2个醋罐子狐疑的表情,钟依雪只觉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此刻,她只想扒了林宜侃的皮。 “我们只是因为双方家庭情况特殊,相互照顾而已,多年下来,比较像家人。对他来说,我可能就是妈妈,姐姐,妹妹之类的存在吧?” 即便是百口莫辩,钟依雪还是决定冒险试试。 “啊呸!”林宜侃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门,听见钟依雪的发言,又毒舌起来,“就你这大老爷们还妈妈姐姐妹妹?分明就是我的一个没节操兄弟。” “你难道就有节糙了?对着AV硬不起来,天天看GV却能撸出血的人还说我没节操?” “不管怎么硬的,至少我生理功能健全啊!你这个女汉子有湿底裤的时候么?” “哪天我见到男妹子说不定就能湿了!” “全天下男人见你都跑了,哪来的男妹子让你湿!” “你这男妹子不就没跑么?” “……” “怎么?难道你不是男妹子?你不是受么?在床上你不就是女人么?” “……那你面对我的时候湿了么?” “……你对着我也硬不起来吧?” “所以你就别指望男妹子了,回家洗洗黄瓜一起睡吧!” “……” 桌子的另一边,董辉然已经笑得岔气,趴在桌上捂着肚子;赵峰也笑得跌坐到地上。 这简直就是一对奇葩活宝啊!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道:“你们两个真有趣。” 误会解开了。 钟依雪知道她该功成身退了。 “我吃饱了,你们仨继续活动吧!拜拜。”语毕,飞也似的逃离现场。 当晚,打牌三缺一的情况下,林宜侃叫来了周承。 打牌的气氛相当诡异,三个人各怀鬼胎,又各自对林宜侃殷勤得一塌糊涂。这种4个人搅成一锅粥的情况,虽然让人头疼,却也让林宜侃有一种美滋滋的感觉。 就像女王受和后宫们的嬉戏。进入脑残模式的林宜侃如是想着。 后半夜,疲倦的林宜侃丢下三位追求者,先行回了家。那三人似乎是达成了共识——公平竞争! 当然,这是后来从钟依雪那里听说的。 正所谓,爱屋及乌。要追林宜侃的三人,自然不会放过与他感情最好的女汉子。遂,三人组三天两头对着这个姿色平平的女汉子嘘寒问暖,时不时的送点小东西示好,更是隔三差五的就请钟依雪吃饭,要她帮忙牵线那个只知道逃之夭夭的林宜侃。钟依雪的单位甚至开始流言四起,年近29的女汉子终于在爱情上开了花,而且追求者不止一个。对此,钟依雪只能无奈地不去理会。但,她的确已经被“慰问”得快疯了。 “你别总躲着他们啊!”钟依雪在电话这头大吼,“老娘都快被他们烦死了!这公平竞争都竞争到我这里来了!” 公平竞争?哪来的公平可言?周承几乎是天天来他单位报到,现场条件都快被看烂了。林宜侃甚至怀疑,再这么下去,那些电梯底坑会不会被看穿。他心里清楚——无疑,他是偏爱周承的。即便是不久之前在值班室被强了,他在性事中还是比较享受。他没有换走周承,扬言要虐死乙方,却也没有实际行动。说实话,虽然赵峰和董辉然对他很好,虽然周承那二货做事总是那么笨拙,但印入他脑海,让他记忆深刻的,却总是那些勾起心底柔情的傻乎乎的小细节。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冬天的西北风渐渐呼啸起来。这期间,林宜侃收到了追求者送来的毛衣长裤,周承那二货却大刺刺的在12月的天送了一件短袖T恤给他。 “商场打折,便宜嘛!”二货憨厚地笑着,让林宜侃无言以对。 12月21日,冬至。 每年的清明冬至,林宜侃的心情总会格外沉重。今年优尼又中了标,频繁接触郑有平的他,更是感到了异常的烦躁。 在坟头前上完香,林宜侃望着墓碑上双亲的名字良久,重重地长叹一口气,打算回家。 “林工?”周承的那二货又在不远处的过道上,向他招手。 “你怎么在这边?”林宜侃纳闷。 “我家老坟在这里,林工呢?是来拜祭哪位长辈?” “……我父母。” 周承一张笑脸瞬间凝固,张嘴想说些什么,词句疲乏的脑袋里却刮不出任何话——他一直以为,林宜侃只是和父母分居而已。这个年纪已经父母双亡,看来家庭曾经遭遇很大的变故。 “……去喝杯茶吧,时间还早。”林宜侃打破尴尬的沉默。 两人在公墓不远处的茶室坐了下来。林宜侃一直绷着脸,周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想问却问不出口——直觉告诉他,这和公司郑副总有关。 慢悠悠的品了一口绿茶,林宜侃因为那劣质陈茶的苦涩味道皱起了眉头。扭头看到周承那夹杂着关切,想问又不敢问的眼神,他轻轻地笑了。 “6年多前,那时候我还在优尼工作,制作标书。”林宜侃并没有去看周承,只是专注地看着玻璃杯中的茶叶在水的滋养下,伸展开倦怠的身躯,慢慢沉到杯底。 “那时候,家里情况很糟糕。母亲得了晚期胃癌,被送进手术室,医生打开腹腔后,又原封不动地缝上,说是情况太过严重,已经没法手术了。距离退休只有三年的父亲却意外的被裁员,失去了工作。家里只剩我可怜兮兮的,每个月领着两千不到工资维持生计。” “你有想过那段日子我们是怎么熬的么?57岁的爸爸在外打零工,他和我赚来的钱,不仅要维持家里的生活,还要给妈妈做治疗。”回忆起过去,林宜侃一阵心酸。或许是事情过去许久,他并没有情绪失控,只是淡淡地叙述,“家里欠了一屁股债,生活很艰难。就在这个时候,郑有平居然以公司不景气为由,把我辞退了。全公司都知道我当时家里有多苦,他只是为他的侄女谋个岗位,居然毫不留情地把我撵走,前提是我没有任何过失!” 周承默默地低下头——原来,流言都是真的。郑有平果真是那样的,不近人情。 “你知道我母亲最后的2个月是怎么度过的么?家里一贫如洗,她就躺在床上等死。她过世后,我和父亲还不停的被追债,一年后,父亲也因为过劳而去世。”林宜侃平静地诉说着,“父亲过世,我碰见了从外地回来,几年不见的依雪。她借了我一大笔钱还债,还帮忙给我张罗好工作。对我来说,她是这辈子最大的恩人了吧。 “对不起……”能想到的,只有这一句,周承小声道。 “你道什么歉,跟你又没关系。”林宜侃故作轻松地拍拍周承的肩膀。 “找个机会,我帮你揍郑有平一顿。”周承忽然语出惊人。 “呵,你傻了吧?揍自己上司?”林宜侃失笑出声。 “我说真的……”周承嘟囔着。 “那我拭目以待!”林宜侃一笑而过,并没有把周承的言论当一回事。这世上有那么二缺的人么?他周承再傻也不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吧? 接到钟依雪电话的时候,林宜侃傻了眼。 周承那二货真把郑有平揍了! 这天晚上,周承、赵峰、董辉然三人约了钟依雪喝酒喝酒,目的为何,自然是不言而喻。 巧的是郑有平也和公司人事部经理,还有一个未曾见过的男人在酒吧的另一边喝酒。 周承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瞥见了那个让林宜侃咬牙切齿的郑副总。 “小周?你怎么在这里?”郑副总笑呵呵地站了起来——和林宜侃喝茶之后,周承总觉得郑有平的笑容是那么的欠揍。 借着几分酒意,周承走上前去,大眼乌溜溜的,泄露出几分敌意——他妹的,早先郑有平因为钢带事件平白无故骂得他狗血喷头的时候,他就已经很不爽了。 “小周,我给你介绍,这位是……”话音未落,周承一记漂亮的直拳,正中郑有平的鼻梁。 郑有平跌坐在地上呆住了。 闻声赶来的赵峰和董辉然看见这场景,莫名其妙地看着周承。 下一秒,郑有平的两个盟友从沙发上跳起,向三个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钟依雪赶到现场的时候,六个人才刚扭打在一起。碰翻的桌子,砸碎的酒杯似乎正预示着愈演愈烈的事态,但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这白痴……”林宜侃在派出所门口烦闷地点了一支烟——周承真是他碰见过最二逼的男人了。 也许是郑有平不想把事情闹太大,双方在进去没多久就达成了一致和解,6个人悉数被放了出来。 在门口看着脸上挂彩的三人组,林宜侃已经无语到了极点。 见到林宜侃的郑有平,此时正气得冒烟,根本没心情搭理这个成天跟他作对的甲方,礼貌地点了点头,便和随行的2人一通离开了。 林宜侃瞥了一眼郑有平的朋友,眼神意味深长,却也没有说什么。 现在的重点,是这三个打架生事的主——不,确切的说,是周承这个不能再傻的二逼。 林宜侃死死盯着周承,真正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认识周承以后,他总是能体会到七窍生烟的感觉,这二货做出来出格的事情还真是不少,每次都气得他半死,却也让他无可奈何。 周承耷拉着脑袋,像个认错的孩子,手臂上显而易见的大块青紫如同勋章一般跟林宜侃炫耀着他为他所做的一切。 “走!”林宜侃扯着周承的手臂就往外走,“我带你去医院!” 两个男人就这样停车场的方向走去,留下赵峰和董辉然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意思?”赵峰茫然道。 三个人打群架,林宜侃只拖着周承走了? “意思就是,你们俩被三振出局了。”钟依雪凉凉地开口。 三振出局?他们两个也受伤了好不好?为了追林宜侃,这几个月他俩费尽心力,今天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受了伤挂了彩,最后就这样被宣告出局了?他们俩这一身伤算什么?他俩就变成林宜侃恋爱道路上的炮灰了? 晚上这个时间,真的会去医院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董辉然和赵峰心知肚明。 “操……”赵峰不满地踢着路面的尘土。 “……你今晚有空没?”董辉然已经是一脸自暴自弃的表情了,“咱俩开房去?” 赵峰闻言,吃惊地瞪大了眼,傻愣了半晌,吐出三个字:“我是攻……” “我也是……”董辉然沉痛地回应道。 2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大眼瞪小眼互看良久,异口同声道:“我们可以考虑互攻。” 随即,一拍即合的两人完全无视钟依雪的存在,直奔不远处的快捷酒店。 “……”被晾在一边的钟依雪仰天长叹,“谁才是真正的炮灰啊!” 而这头,在驾驶座上坐定的林宜侃,并没急着开车。 “你会被炒鱿鱼的。”沉默了很久,林宜侃道出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 “可我答应过你的。”周承挠挠头。 “有些事,说过就算了,不用当真的!”林宜侃简直想砸方向盘了。 “揍都已经揍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 林宜侃没有再说话,只是无言地发动了汽车,往西面开去。 “医院在东边!”周二货傻不啦叽地提醒。 “……不去医院,去我家。” “去你家干啥?” “……” “你家有外伤药?” “……” “你倒是说话啊!” 周承似乎已经被打成了单细胞思维,面对这么明显的邀请,都听不出其中的含义。 “你怎么不说话啊?” 受不了这一根筋男人,林宜侃终于暴怒地大吼出声:“老子菊花紧了,借你那根棍子捅一捅不行么?” 宝蓝色的汽车在四岔路口急速右转,周承一头撞到了玻璃上。 回到家的林宜侃,可以说是撕咬着周承直接冲向卧室的大床的。饥渴的两人野蛮地撤掉对方的衣服,迫不及待地解开皮带,纠缠的唇舌一直牢牢地贴合。 周承的唇狠狠地逗弄着林宜侃的唇瓣,火热的舌尖粗鲁地挑开热情的柔软,舔过光滑的贝齿,长驱直入湿热的口腔。这般用力到紧紧贴合在一起的火热深吻挑起了最原始的欲望。 滚烫的舌在口腔内肆意游走,纠缠着湿软的舌头,蹂躏着柔软的内壁,抢夺着稀薄的空气,刺激着脆弱的神经,驱赶着迷离的意识…… 直到津液自嘴角流下好一会儿,周承才恋恋不舍地放开那被啃吻到红肿的唇,充斥着情欲的眼神却是步步紧逼。 “嗤啦——”林宜侃最里面的衬衫被粗暴地扯开,脆弱的扣子掉落在地上,滴溜溜的滚到墙角。衬衫里面,诱人的古铜色肌肤撩拨着欲望,完美的身体曲线成功地吸引住周承饿狼一般的视线。 粗重的呼吸在床铺上是那样的显而易见,周承粗暴却又不失温柔地抚过林宜侃光滑的身体,仿佛有魔力般在每一寸肌肤上点燃了熊熊烈火。 “唔……”林宜侃饥渴难耐地扭动着身体,不时地泄露出细碎的呻吟,夹杂着阳刚与柔媚的醉人表情此刻正发出诱人犯罪的邀请。 周承俯下身,细细品味起林宜侃胸前那两颗诱人的坚挺果实。 “嗯!”乳尖先是被湿热的触感包围,随即被轻轻地嗫咬,自慰从未有过的快感瞬间冲击林宜侃的大脑。 “你硬了……”周承喘息着握住他那反应明显的部位。 从枕头下掏出润滑剂,林宜侃丢到了周承脸上:“快做!” 周承却皱起了眉头:“你哪来的润滑剂?” “老子自慰要用啊!你这二逼上了老子一次就没动作了,老子想要了总要解决……唔!唔!”周承又一次咬着林宜侃红肿的薄唇,舌头长驱直入,手也没有闲着,利落地播下了林宜侃的底裤。 这次的吻比之前的更加霸道,林宜侃只觉得周承的舌头在自己的口腔里四处扫荡,如同鬼子一般抢走着他的呼吸,夺取他的意识。 几乎被吻到大脑缺氧,周承才松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倒出润滑剂。 “他妹的,你肺扩量怎么那么大,你……啊!” 第一根手指突兀地进入紧窒的甬道。也许是太过饥渴,周承没有温柔地前进,而是略有些强硬地开拓。长长的中指在火热的后庭里快速打圈,搜刮着两壁。 林宜侃闭上眼,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适应着侵入的异物。 随着手指不停地搅动,林宜侃渐渐习惯了在甬道内探路的手指,刚松了一口气,另一根手指也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比起方才的强硬,这次的进入有些有一些温柔了。两根手指在体内不断地摩擦,林宜侃感觉到后庭慢慢松弛,内壁却因为手指的撩拨更加火热难耐,让他的整个身体都滚烫无比。然而手指在体内银靡的声音让他略感到有些羞涩,可秘穴却已遵从欲望不住地一开一合,将周承新进入的手指向更深的地方引导。 “我……我不行了……快进来!”等不了进一步的开拓,林宜侃紧紧地环住周承的脖子,如同第一次一般,在肩颈处狠狠地咬了下去。 嘴里很快就溢出了血腥味,而顶住下腹的火热坚挺也因为这一举动无法再坚持。 周承抬起林宜侃的腰,抽出在甬道内放肆翻搅的手指,将火热的欲望顶了进去。 “啊……慢点……”林宜侃不适地皱起眉头——即便自慰多年,后庭没有充分开拓,还是有些勉强。 周承依言放慢了进入的速度,一点一点地攻城略地,在看见林宜侃紧张的脸松弛下来之后,一口气冲了进去。 “啊!”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林宜侃僵直了身体。 瞬间,周承露出了夹杂着快乐与痛楚的复杂表情:“你放松点,夹得好紧……” 平日清亮的声音此刻伴随着喘息而沙哑,听起来无比的性感,让林宜侃羞涩地扭过了头。 周承微微一笑,挺身将欲望送到了最深处。 “都进去了……”他在他耳边低语着银靡,“你的里面又热又紧,真的好棒。” “混蛋!”林宜侃怒气冲冲地瞪了周承一眼。 甲方的威信在床上早已消失无踪,艳丽的凤眼也染上了情色,这一瞪更是让周承欲罢不能。 他知道林宜侃的弱点,凭借着上一次的记忆,周承顺利地找到了林宜侃最敏感的地方,轻轻滑过。这简单轻柔的举动,却立即激起了波涛般汹涌的情潮,迫使林宜侃的身体大大地弓起。 “别,啊……” 周承更快更用力的刺激着林宜侃,加速瓦解着他残存的理智。 “啊……不……”林宜侃紧紧地搂住周承,激情直冲大脑,他抖动着欲望直想解放。但周承却一把抓住堆积已久的欲望,抵住出口不许他畅快地释放。 “不……”林宜侃失神地摇着头,一双失去理智的俊脸因无法释放而扭曲,他只觉得有一团大火在体内乱窜,它燎烧着,叫嚣着,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有越燃越热,烧高了原本已滚烫的体温。 敏感之处被毫不留情地肆意攻击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比刚才更快更强烈地淹没了身体,林宜侃下意识地抬高腰迎合周承的索求,只感觉到后庭被他蹂躏折磨着,前方又被禁锢住无法释放,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哀求周承快点将这个被推到快感浪尖上的身体解放。 “唔……啊!”身体猛然被抱起,林宜侃跨坐在周承身上,欲望因身体的重力推进到了最深处。周承满足地低吼出声,释放的瞬间,牢牢抓紧林宜侃欲望的手同时松开,遍布快感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六) 一番激烈的翻云覆雨之后,吃饱喝足的两个人终于仰躺在床上,满足地喘息着。 “你太银荡了。”周承闭着眼睛,享受着过后的余韵,脑海里满是林宜侃方才醉人的表情。 “你不也很享受嘛!”林宜侃白他一眼。 “我这是爽过以后就会被辞退么?”周承这才为自己的前途开始担心——会不会明天他就卷铺盖走人了? “……这个我有办法,你就别担心了。只是,你留在优尼必定是没有好日子过了,你要留下么?”林宜侃一手支起脑袋,伸出修长的手指,沿着周承漂亮的锁骨游走。 “先留一阵子吧。等找到下家了再辞职。”周承抓住林宜侃地手,狼一般的啃着他的手指。 “对了,沈总通知,明天所有施工单位代表过来开会。”林宜侃看着周承挂彩的脸,忽然笑了起来——这张五彩斑斓的脸,明天是要招来许多侧目了。 “……我可以不去么?”他不想被人看西洋镜。 “不行。” “我是你情人。”周承拧了拧林宜侃的脸蛋。 “老子是甲方。”林宜侃坏笑。 听见这四个字的周承,立即皱紧了眉头,然后——掀开被子跨坐到林宜侃身上。 “……你,你干嘛?”林宜侃有些慌了神——这才刚激烈了2小时多哎! “陪我到天亮!”周承一脸不爽得抚上林宜侃的肌肤,打算来个抵死缠绵——好嘛,你让我挂着这么一张脸出去,我直接让你下不了床! “混蛋!你发什么疯?你……唔!” “喂喂!真的够了!你还想要的话,自己去……唔!” 啊啊啊啊啊啊啊!林宜侃真想拿块砖头砸死这二货。 另一方面,在快捷酒店的2个小攻,也累到在床上。 “原来当受那么辛苦。”董辉然摸着酸疼的腰,恍惚的脑袋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当了36年的攻,他被上了!被一个小他7岁的男人上了! 其实感觉还蛮好的。董辉然昏昏沉沉地想。 “身体意外的很合得来。”赵峰靠着床坐定,“为什么我想来一支事后烟?” “……因为你把我上了。”董辉然苦笑地看着赵峰——他们说好互攻的,互攻的!为什么进来以后就顺利成章的变成他受了? “呐……要不我们在一起吧?我好像有点变心了。”反正林宜侃这口肉是垂涎不到了,董辉然在床上又跟他那么合拍……赵峰觉得自己变心速度有点像交变电流的频率。 “……”董辉然若有所思地扫了赵峰一眼,开口道,“我有个6岁的女儿,你可以疼她么?” “没问题!”赵峰爽快答应。 “只怕你见过她以后就不会这么说了。”董辉然翻身关掉小夜灯,“睡觉吧,我的情人。” 第二天一大早,林宜侃几经曲折拿到了邵科兴的电话。 邵科兴,就是昨天跟郑有平喝酒的专家,如果他没认错,没记错的话。 “坐……”面对登门拜访的林宜侃,邵科兴可以说有些惊讶。 上周才刚从外省调派到这里工作的他,虽然也是专家,可鲜少与这个省的专家有接触。在邵科兴的印象里,他只来这里评过2次标,认识他的专家应该很少。林宜侃是从哪里知道他的?或者,哪里见过他呢?他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有点印象,可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免得浪费大家时间。”林宜侃要了一杯摩卡,微笑看着邵科兴——原本对方的意思,是在单位坐坐聊聊,可林宜侃却坚持出来喝一杯。毕竟单位人多口杂,有些事不好开口。 “昨天在酒吧的事,我代朋友们跟你道歉,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邵科兴眯起了眼睛,等着林宜侃继续说下去。 “那个揍了优尼郑副总的周承,是我手底下的项目经理,人不错,可以请你跟郑副总通融一下,就放过他这一次么?”邵科兴和郑有平关系很好,这是早上他在寻找联系方式时得到的消息。 “这是优尼的家务事,我不好参与啊。”邵科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酒吧赔偿的事,大家都好商量。如果方便的话,由我们这边全出也没什么问题……” “这个就再议吧,大家都有砸坏东西。可是郑副总的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真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林宜侃挑起了眉毛——好嘛!他低声下气来求他,结果热脸贴上冷屁股。 “别人公司的事,我能插手么?再说了,原本也是周承先动的手吧?”额头上被揍出一块青,邵科兴到现在还不解恨,让他开口帮助揍他的人,林宜侃是脑子秀逗了么? “……不知道小朱和王处最近过得怎么样了……”咖啡被端了上来,林宜侃搅动着杯中的液体,慢悠悠地说道。 “……什么?”邵科兴听不懂。 “就是今年夏天你过来我们单位评的那个标嘛!再确认系统的那个标。” 瞬间,邵科兴变了脸色——他想起来了!夏天他来这里评标,角落里一直坐着一个甲方的年轻人,据说也是招标小组的。最后,那个评标结果被掀翻,甲方处理了2个人,却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要是事情闹大了,身为专家的他徇私舞弊,他就没法混了! “你说他们俩也真是,为了一点眼前利益,丢工作的丢工作,降职的降职。”林宜侃瞥了一眼邵科兴铁青的脸色,“那标最后还是我掀翻的。” 邵科兴已经面色僵硬地说不出话了。 “人嘛,总有脑子糊涂,犯错误的时候,你说对不对?”林宜侃一语双关地说着,然后喝了一口香喷喷的摩卡,“这家店的咖啡味道不错,邵专家你也尝尝……” 酒吧的赔偿被郑有平他们三人给包了去,工作方面,别说是拍屁股走人,连岗位调动的风声都没有。郑有平也没有怎么刁难,只是对他没有以前那么和颜悦色了。 多半是林宜侃做了什么吧?周承也隐约猜到了。不过林宜侃对此事闭口不提,他也没有多问。 春节将近,林宜侃的专家活动也频繁起来。 春节前一个月,林宜侃的电话就开始爆棚,各家电梯公司打来电话,争相给各位专家“拜早年”。一天一个饭局,已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忙的时候,甚至连中午都会忽然冒出电话邀约。一年多前初当专家,林宜侃还因为这些邀请洋洋得意,可现在,他却头痛不已。不停地灌酒,不停地吃菜,再好吃的山珍海味,也挡不住一吃就是将近20天啊!说实话,吃到后面,塞进嘴巴里的是什么东西,大概什么味道都不知道了。 “你这是占了便宜还卖乖么?”钟依雪在听他诉苦以后无比嫉妒地开口,“老娘想吃还吃不了呢!你都吃傻了!” 这种时候,往往是鲜少还有标要评的。但今年却出奇的,在过年前3周的样子,开了一个标。 评标过程中,林宜侃再度碰见了优尼。 也许是之前周承的那一场群架让他扭曲的心舒坦了不少,这一次,他破天荒的没有找茬废标。 实话实说,优尼这次非常有竞争力,商务标打分最高。 然而,业主的似乎是跟硅立电梯做好了沟通,要求非常明确——他们想要硅立中标。 过年的气氛已经满溢在最近的生活中,接近春节,专家们也不想作难些什么,便随了业主的愿,在技术标的评分中,给硅立打了最高分,优尼次高分。 综合打分情况来看,硅立中标,第二名是优尼。 原以为评完了这个标就可以欢欢喜喜的,吃吃喝喝过年,谁知道,郑有平又闹出了事。 从周承口中得知,优尼老总出国研修一个月,将所有的事物委托给郑有平副总处理。而这郑有平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硅立虽然中标,但是电梯的配置却是不如优尼的。电梯有2处,优尼用的是进口件,但硅立不是。照理来说,技术标不该是硅立最高分。 自作聪明的郑有平在中标结果公示期间,直接上诉,表示对评标结果有异议。 林宜侃知道这回事的时候,忽然同情起了郑有平。 优尼怕是想钱想疯了吧?这种蠢事也干,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如果没记错,省专家库一共十七个专家,这次评标专家一共有九个,每个人都对此次结果签字确认。 根据林宜侃的判断,优尼的确是据理力争,极有可能上诉成功。 可是,然后呢? 若是上诉成功,中标商则成了他们。可甲方并不想要他们的电梯,日后施工,甲方绝对诸多刁难。 若是上诉成功,等于给招标代理公司招来了麻烦,终究也会惹得他们不高兴。 最要命的是,真的上诉成功了,9位专家就会面临处分。 亏得这次的标并不是什么重大过失,9位专家极有可能只是被警告,而不会被停牌。 可是,省内17个专家,一下子就得罪了一大半,优尼是不想在省里赚钱了吧? 不中这个标,并不代表以后的标都不会中;中了这个标,也不代表以后的标都会中。 这是专家常对电梯公司说的话。一心只顾眼前的利益,不为日后做长远打算,无视圈内的潜规则,是最傻的表现。 林宜侃并不怕上诉结果最后如何,却有些可怜起郑副总——经他这么一闹,还会有几个专家放过优尼?日后这家公司还怎么混? 春节前3天,上诉结果进行了公示。 一如林宜侃所料,优尼成功的拿到了标,9位专家也被警告处分。此标的甲方代表和林宜侃有几分交情,打电话抱怨了一大堆,大有不弄死优尼不罢休的气势。招标代理公司亦对优尼的找麻烦感到非常不悦。 戏剧化的是,这天恰巧是优尼宴请各位专家,给大家拜早年的日子。 而这一天,也成了优尼最尴尬的一天。早早就跟酒店预订了两桌子的,结果有一大半专家不给面子,生病的生病,有事的有事,有个别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林宜侃就是其中之一。 那天,他和周承,还有董辉然夫夫打了一晚上的麻将。 “从海外回来的老总气得脸都绿了。”第二天,周承如是说道。 年三十前一天,根据公司的不成文惯例,不用上班。 林宜侃一直睡到十点多,被手机铃声吵醒。 是——周承么?看见优尼公司的座机号,他迷迷糊糊的抓起手机,有些不悦地“喂”了一声。 “啊……林工,打扰了,我是江文超。”电话那头,非常的彬彬有礼。 听见这个名字,林宜侃清醒了几分,支起身体坐了起来。 江文超,优尼的老总。 “江总您从国外回来啦?新年快乐!给您拜个早年。”林宜侃客客气气的。 “哪里哪里,是我跟您拜个早年才是。新的一年里,还需要各位专家的多多帮助呢……” “呵……”林宜侃笑而不语。 客套完了,江文超进入了正题—— “那个,关于之前上诉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知情。”林宜侃爽爽快快的,江文超却愣住了。 前天晚上请各位专家吃饭,预定的2张桌子硬生生的空出一张,场面冷得一塌糊涂。这两天他打电话给专家们赔不是,得到的却是专家们的一致指责——上诉都上诉了,还惺惺作态!上诉一事,必须公司签字盖章,你江文超会不知道?做戏也要有个程度! “你们公司到底是生产电梯的还是生产戏子的?”孙建文更是戏谑地嘲弄,让江文超无言以对。 出国一个月,回来就被一大半专家敌视了,这日子还怎么过?江文超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被郑有平抱着上吊了。 “周承有跟我说起,您似乎去国外研修了一个月,这几天才回来。” 林宜侃并不讨厌江文超,圈内对他的评价也很好,从公司运营情况来看,还算是一个不错的老总,专家这边也一直打点着。 只可惜,副总是郑有平这样一个败类。 “那,今年请林工多多关照了。”电话那头是明显的欣喜,林宜侃却转了话题。 “比起这个,您还是先关心一下您的公司比较好。” 林宜侃心理很清楚,叶副总三天两头来他这里为优尼说好话,郑有平更是往甲方这里跑得勤快;先前跟董辉然喝酒,偶然得知邵科兴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好鸟,在专家的圈子里口碑极差,似乎还暗中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郑有平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优尼前途堪忧。 “多谢林工关心!”江文超礼貌地挂了电话。 林宜侃则换了一身衣服,简单洗漱之后,开始做烤布丁。 独自生活多年的林宜侃早已练得一手好厨艺,这也是让周承对他越来越欲罢不能的原因之一。当每天吃食堂的周承吃下一桌子的豪华菜色之后,被征服的不仅仅是胃,还有他那单细胞藻类一般的大脑。交往一个多月,周承可以说已经对林宜侃到了肝脑涂地的程度了。 男人大都喜欢正餐,可周承却是少数偏爱甜食的男人之一。 于是,烤箱被林宜侃请进了家门——蛋糕、面包、饼干、布丁、慕斯等诸多甜食开始成为了林宜侃的研究对象。 “你不就是个男妹子么?” 钟依雪的话在脑海里复苏,林宜侃失声笑了出来——男妹子就男妹子吧!幸福就好。 “笑什么呢?”中午按时来访的周承揽住林宜侃的肩,咬着他的耳朵。 “你他妈属狼的呀!没吃饱是吧?见面就咬。” “你不喜欢我属狼么?”周承笑得像一头色狼。 “……后天去日本,我允许你在宾馆里各种狼。” “啊?”周承愣住了——他的确记得3周前,护照被林宜侃拿走了…… 哦!这是度蜜月么? 呆愣了半天,周承终于反应过来,美滋滋地啃着林宜侃的手指,乐得快冒泡了。 “别想得太美!”林宜侃抽回被沾满口水的手指,“还有董辉然和赵峰,董辉然还会把女儿带上。” “……这也太扫兴了吧!”原本兴奋的脑袋立刻耷拉下来。 “不过呢……”林宜侃突然凑近周承的耳朵,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吐气如兰,“我订了箱根的温泉酒店哦……每个房间独立一个温泉池哦……我们可以在温泉里做点什么……” 周承瞬间抬起头,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他立刻把林宜侃摁倒在餐桌上,来了一个缠绵悱恻的长吻。 法式深吻的下场,就是下体真实的反应。 “走吧!下午约了赵峰他们打牌呢!”林宜侃咯咯笑了起来,“到时间该出发了,想要做什么晚上再说吧,嗯~~~” 话的尾音上扬,听起来坏坏的。 林宜侃趁机抓了一把周承的胯间,领着一脸苦逼的小攻出了门。 (七)日本之行 大年初一,机场,贵宾厅,四个人又围成一桌开始打牌。 10:30的航班,董恬恬却在早上五点就偷了爸爸的手机,给每个人打了电话。顺利把三个男人吵醒之后,爬到了爸爸肚子上大跳肚皮舞。 “喂……叔叔,该起来去日本玩了……”董恬恬稚嫩的声音在林宜侃的脑海里不停回荡,被萝莉吵醒的感觉还蛮不错的,至少起床铃很萌很嫩。 “不该四岁就教她认字的。”董辉然已经完全对这个混世魔王一般的女儿没辙了。 于是,8:30,四个人就在隔离区内的贵宾厅坐定,又开始打牌——无“赌”不丈夫。 坐电梯进入贵宾厅的时候,电梯不自然的震颤,让四个人明显感觉到了电梯的异常。 2个电梯专家,1个电梯销售,1个电梯项目经理,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起来—— “看样子,钢丝绳好像没松。”观光电梯的好处,就是个零部件显而易见,周承目测轿厢外部各配件运转情况,下了结论。 “导轨和导靴似乎也没什么异常……”赵峰也判断道。 “会不会是控制系统出问题了?”董辉然感受着电梯的震颤,“这种情况,有点像电流不稳造成的。” “估计是控制柜出毛病了。”林宜侃下了结论。 随后,四人没再提起电梯的,只是坐定赌博。董辉然带来的小恶魔也躺在一边的沙发上,很难得的,安静的玩着ipad。 期间,林宜侃走到外面接了个电话——钟依雪追加了一份购物清单,要求带护肤品。 “你这女汉子还是摸盐酸硝酸比较护肤。”林宜侃一如既往的毒舌。 “滚!小心在日本被辐射成人妖!”电话那头,钟依雪不满地嚎叫——她也想去啊!可是他娘的过年要加班啊! “呵呵,滚去加班吧!”林宜侃笑着挂了电话,正准备回去继续打牌,却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按下了召唤按钮,打算坐电梯离开贵宾厅。 男子红光满面,气色非常好,手腕上的名表让人一眼就能明白——这怕是长年保养良好的,真正贵宾级人物。 林宜侃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正要走进电梯的男子:“别坐这电梯了。” 男子有些迷茫地转过头,看着眼前素不相识的小伙子:“什么?” “我说,别坐这电梯了。” 对话的几秒钟,厅门轿门自动关上,电梯顺着井道往下运行。 “我要赶飞机呢,你有病是不是?”中年男子有些恼了。 指着不远处下楼的自动扶梯,林宜侃笑着说:“您还是乘坐那边的自动扶梯比较好。” “……为什么?”男子很奇怪,林宜侃为什么会让他舍近求远。 “这个电梯需要维修了。”林宜侃据实相告。 中年男子狐疑地看着林宜侃,张嘴想说些什么,正下降到了一半的轿厢却忽的停止的运动,运行中的电梯戛然而止。 “看吧。”林宜侃摊了摊手,“您要是进去了,现在可就出不来了。我是做工程机械设备的,主要管理电梯。这电梯的控制柜似乎有点问题。” 广播系统已播报航班登机,这个时候要是被困在了电梯里,那可就麻烦了!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的男人向林宜侃鞠了个躬:“谢谢!” “不客气!” 目送男子远去的林宜侃到最后才想起来,他居然没有介绍自己。 “干嘛呢?”周承走出来拍拍他的肩,瞥见正好消失在视线里的中年男子,“怎么?你要出墙?” “暂时还没这个打算。”林宜侃坏坏地笑道,“毕竟你把我喂得很饱。” “那你还帮他?”林宜侃是典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惹祸上身的类型,鲜少去帮助别人,除非自保,否则也不去残害他人。今天居然那么难得,主动助人为乐。 “他是我们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夏方!”林宜侃给了周承一抹颠倒众生的笑,“走吧,打牌去!” 10:30,没有航班延误,飞机准点起飞。 董辉然家的小恶魔夹在两对夫夫之间,拨弄着安全带,在座位上一扭一扭的:“哦!出去玩喽!” 董辉然溺宠地拍拍女儿的脑袋:“恬恬乖!今天起那么早,休息一下!” “爸爸也休息一下吧!”董恬恬似是很体谅父亲,说出口的话却完全不是一个6岁女孩的语言,“晚上爸爸要和赵叔叔来一发的,需要好好休息!” “噗——”林宜侃一口水喷了出来,不置信地看着董辉然,“你平时都在教你女儿什么东西啊?” 回应林宜侃的,是董辉然三分欲哭无泪,四分咬牙切齿,外加三分无可奈何的表情:“你以为我想女儿变成这样么?还不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林宜侃迷茫了——今天是他第一次见董恬恬,他何错之有? “去年不是追了你2个月么,每次和你出来就把孩子扔给钟依雪管,结果……” 董辉然深深的感觉到,是他亲手把孩子往火坑里推的,等醒悟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本来孩子只是爱笑爱闹,外向到有点疯狂而已,被钟依雪这么一带,真心是带坏了啊!2个月后,当他放弃林宜侃,转而和赵峰在一起的时候,赫然发现,女儿已经满口的没下限用词了。更要命的是,恬恬还非常喜欢依雪阿姨,每个周末都吵着要见她,见过以后又回来刷新自己的下限…… “……让你们把依雪当情敌,当炮灰,这下吃苦头了吧。”林宜侃似乎已经看到了董恬恬20年以后乏人问津的样子。 话音未落,董恬恬扭着头,一脸天真呆萌地看着林宜侃,一对漆黑的眼珠子乌溜乌溜地打转:“林叔叔,什么叫年下攻啊?依雪阿姨说赵叔叔是年下攻……” “……”林宜侃沉默半响,沉痛地看着董辉然,“别让她再和依雪接触了……” 下了飞机,林宜侃一行直奔箱根。 日本的交通网络非常发达,地下地上交错的道路交通图活像一个蜘蛛网。林宜侃凭着大学里自学日语的那点记忆,蹩脚地跟工作人员沟通之后,终于顺利坐上了电车。 “林叔叔,你订了几间房?”6岁的天天一脸天真烂漫。 “3间,你想和谁一间呢?”林宜侃和蔼可亲地问。 一路过来,这个6岁的小女孩不断将他们五个人的下限F5,林宜侃简直想去烧了钟依雪的房子——这女汉子别的本事没有,带坏亲戚朋友小孩的本领倒挺大。 这是第几个了?她钟依雪身边的女人被残害得嫁不出去就算了,连这么小的女孩她都不放过! “恬恬要一个人住。”小女孩不满地嘟起嘴。 “为什么?小孩子晚上一个人睡不怕么?”林宜侃捏了捏孩子那吹弹可破,几乎可以掐出水的柔嫩肌肤。 “爸爸脱光了跟赵叔叔一起叫床的声音更可怕。”董恬恬略带凶狠地看着爸爸。 董辉然和赵峰瞬间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直冲,脑袋嗡嗡作响。一旁的周承直接被口水呛到。 林宜侃瞪着这对夫夫半天,讪讪笑道:“你家隔音效果不好,以后挪地方吧?” “……放恬恬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啊!”当初跟老婆离婚的事闹得很大,他是同性恋的事搞得亲戚朋友全知道了,亏得最后没捅到单位里去,不然真倒大霉了。可也因此,没有人愿意帮忙看管恬恬,最后他无奈只能送去钟依雪那里,结果…… “没事啦!”董恬恬语出惊人,“爸爸就是带叔叔回来脱光了抱一起嘛!叔叔很安全的,恬恬一点都不怕,他们不喜欢女人,不会猥亵幼女的。” “……林宜侃,我可以掐死钟依雪么?”董辉然很认真地提问。 “……我觉得,以她的杀伤力,你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依雪阿姨很好的!她电脑里的G片我都看过,不像爸爸,都偷偷藏着不让我看……”恬恬继续吓死人不偿命。 “……董辉然,你还是先把你女儿掐死比较实际……”这一路,赵峰已经快被这6岁的小女孩折腾疯了。 “所以你们就放心大胆的让恬恬一个人住就好了!恬恬不会打扰你们做爱的……” “咚——”林宜侃一头撞到了电车玻璃上。 最后,林宜侃一行到了宾馆,在和工作人员商权协调之后,将预定的其中2个房间更改成了一个套房,带着2个起居室。 日式的宾馆散发着浓浓的民族气息。玄关藤制的鞋架、房间里厚厚的草席,壁橱中印着朴素花色的浴衣,还有起居室铺在地上,暖暖的榻榻米。 林宜侃打开后门,看见后院里不大不小的温泉池,暖暖地冒着热气,相当诱人。 不过,对某人而言,没有什么比林宜侃更诱人了。 “干嘛呢?”林宜侃抓住在他屁股上游走的手。 “可以么?”周承见右手被抓,索性将左手伸到前面去——春节前一个月起,林宜侃就是各式各样的饭局,每天喝到午夜凌晨,好不容易熬到饭局结束,他却只拉他跟朋友打牌,直打到自己两眼发直头昏脑胀,完全没有行房的精神。 二十多天没有碰过恋人的周承不是没有自行解决。但那种自慰的快感,完全没有进入林宜侃身体的绝顶感来的如此畅快淋漓。 “行不行啊?我都快憋出病了。”他啃咬着林宜侃光洁的脖子。 林宜侃坏坏一笑,扯住周承的衣领,脚下一滑,两个人重心不稳,双双跌进了温泉里。 “你……”被42度略烫的温泉水弄湿了全身,周承有些郁闷地看着林宜侃——2月初啊!身上穿得相当厚实,还有厚厚的毛衣啊! 林宜侃却环上周承的脖子,在他的唇上来了一记蜻蜓点水。 “总是在床上做也太模式化了,没有新鲜感。”他娴熟地脱去周承湿哒哒的毛衣,整个人贴了上去“偶尔在这种露天环境下,温泉里来一炮,感觉一定很好吧?还有点打野战的感觉呢!” 伸手摸到周承那硕大的生理反应,林宜侃得意的笑了。 另一头的套房里,董恬恬识趣地拿着自己的小包行李走进了右边的起居室——赵叔叔一进房就直接把爸爸拽进左边的房间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和周承的情况差不多,董辉然的专家活动是和林宜侃同时结束的,他赵峰也忍得够辛苦了。 “喂!快五点半了,恬恬要吃饭呢!”董辉然皱着眉头想推开赵峰,却被顺势抓住手腕,摁倒在地直接强吻。 “唔……”赵峰热得发烫的舌头直接霸道地冲进董辉然的口腔,他恶狠狠地啃咬着他。 “唔!”董辉然挣扎着想反抗,身体越来越高的温度却告诉他:投降吧!你也快一个月没被上了,菊花肯定紧得不行了吧? 渐渐得,董辉然放弃了抵抗——他硬了。 几乎吻到大脑缺氧,赵峰的唇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恬恬怎么办……”脑袋昏昏沉沉的董辉然依旧挂念着女儿。 “你没看她刚才在电车上要了一份盒饭没有吃么?那小丫头早就为自己打算好了!”赵峰猴急地脱下董辉然的裤子,然后迫不及待地解开自己的皮带。 “混蛋!”董辉然被吻得有气无力——这人肺扩量怎么那么大? “我也饿了,肚子饿了!”董辉然强调。 “先来一次再说!” 这都猴急成什么样了?不过——热情既然已经被挑起,董辉然也顺从地开始脱衣服。 起居室的移门忽然被打开了,不大不小的稚嫩声音向两人冲击而来:“爸爸,饭太干了,给我倒杯水。” 水壶放在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台面上,日式的房间里又没有凳子,小丫头只能无可奈何地找父亲帮忙。 脱了一半的两人顿时呆愣当场,受惊吓的程度看来不轻。 小姑娘指着赵峰那被内裤包裹住,刚才还雄起,现在已经瘪下去的部分:“赵叔叔你是不是吓软了?” 小孩子总是精力旺盛的,尤其在早上,醒很早。 但小孩子总有依赖性,醒来以后会跑去父母的房间,拖着拽着要他们起床。 可董恬恬不会。 妈妈离开家的时候,她完全没有记忆。到现在5年,断了联系的母亲长什么样,她都不清楚。 她只知道,爸爸很疼她,有爸爸在,她就很满足了。 可是爸爸要上班,家里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又不肯照看她。于是她跟着爸爸的样子学,学会了简单的刷牙洗脸,还有洗澡。4岁的时候,当幼儿园阿姨听说她是自己洗澡,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爸爸和别人的爸爸不太一样。爸爸从来不会带阿姨回家,倒是带过2次叔叔回家。前一次是她4岁半时候的事情,说实话,她已经记不清那叔叔长什么样了。后一次就是最近的赵叔叔。 但她很奇怪。 以前那个叔叔来她家过夜,第二天爸爸都神清气爽的起身。但是,这次的赵叔叔来过夜,爸爸就会气喘体虚,第二天满身的蚊子块。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她悄悄打开了玄关的门,一溜烟小跑到早餐餐厅。 日本的服务员是一个看起来60多岁的和蔼老奶奶,她听不懂对方说些什么。就拿出了事先让依雪阿姨给她准备好的日语纸条。 纸条上用日语清清楚楚地写着:“我是旅店的客人,要吃早饭。” 老奶奶笑眯眯地给她端来一小份定食。 日式的旅馆,桌子总是很矮的,她那样的小个子也学着在场的其他日本女人,跪膝而坐。 低头默默吃了一半的时候,林宜侃和周承也出现了,看见小姑娘,自然而然的拿着餐盘坐过来。 “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林宜侃微笑着拍拍小妞的脑袋。 “你们两个昨晚没有那个吗?”小姑娘一脸的迷茫,“赵叔叔和爸爸第二天都会睡到很晚的。” 林宜侃瞬间感觉脸颊烧了起来。昨天从傍晚就开始的荒银之夜一幕幕的在脑中闪过。周承狂野的吻,夹杂着温泉热度的润滑,进入他身体的巨大…… 董恬恬却把头凑了过来,天真地问:“林叔叔,为什么爸爸每次都会满身蚊子块,是不是赵叔叔身上有虫子啊?还有,在以前,第二天爸爸都会按时起床给恬恬做早饭的,现在都变成赵叔叔弄了……脱光衣服抱在一起很有意思么?为什么会那么累?” 其实钟依雪教给她的一些新鲜词汇,她也只是囫囵的记得,大概会用,根本不知道其中含义。看G片,钟依雪也只是只给她看一半。 董恬恬一直很好奇,那些“长大了才能看”的后半部分。 对她来说,做爱就是光溜溜的两个人抱在一起而已,所以她一直很迷茫,为什么爸爸每次事后都摊在床上睡到太阳晒屁股——是不是赵叔叔欺负他了?爸爸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这小丫头就别研究这些了!”林宜侃捏捏她的小脸,“吃好了回房间看电视玩电脑去!” “我要把早餐给爸爸和赵叔叔带回去。”小丫头摇头晃脑的,“林叔叔,为什么你和周叔叔那么早就起来了?” “……呃……可能因为我比你爸爸年纪轻点……”林宜侃挠挠头,一片红晕飞上了他的脸颊。 “你的意思是我爸爸老了?”小丫头跳了起来,对准林宜侃的菊花就是一脚,踢得林宜侃菊花一紧,“爸爸才不会老呢!他永远是最帅最年轻的!” 林宜侃帮着小丫头把早饭拿回房间。董恬恬抱着ipad看了三集动画片,董辉然和赵峰才慢慢的起了床。 早上9:30,董辉然醒来的时候,赵峰还搂着他的腰。 2个人甜甜蜜蜜一起赤裸裸睡着的样子,让他想起昨晚累得根本没法洗澡。 走进浴室,董辉然洗去一夜的激情。 听见房间里动静的董恬恬放下平板,跑到房门口大吼一声:“早饭都给你们拿回来了!快点穿好衣服来吃饭!恬恬要去东京买漂亮衣服!还有好喝的牛奶和好吃的巧克力!” 若不是声音稚嫩,赵峰真有点怀疑这是不是女儿说的。 他起身,一起加入了淋浴:“你这是生了一个小妈么?” “恬恬其实还满贴心的。”董辉然想到女儿一早给他带回来了早饭,幸福感爆棚,笑得像个白痴。 “有个恋人,有个女儿,感觉也蛮好,像有个家,很幸福。”赵峰抓过董辉然的手,轻轻在手背上咬了一口。 “说起来,有个事我一直想不通。”董辉然忽然抬头看着赵峰。 “什么事?” “当初开房的时候不是说好互攻的么?怎么莫名其妙我就变成受了?还是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 “……” “轮年纪,也是我骑你身上啊,最起码我阅历比你丰富啊!” “……” “为什么会这样?” “……阅历丰富,体力不足,人不能不服老……”赵峰眯起眼睛——这个36岁的大叔级,怎么就越来越可爱了呢? “这个牌子的巧克力依雪阿姨最喜欢吃了!” “这个牌子的化妆品依雪阿姨最喜欢用了!” “日本的牛奶那么好喝,我要给依雪阿姨带一点回去。” 董恬恬一口一个依雪阿姨,买什么东西都记挂着她,让四个男人头疼不已——这孩子已经跟钟依雪那么亲了,怎么才能把这一大一小分开来呢? “恬恬,你怎么不给爸爸买点东西啊?”董辉然抱起女儿,一脸不悦地看着小丫头口袋里的“依雪阿姨专用品”,说话口气那个酸的哟,醋味都飘出两公里了。 “爸爸你自己不会买么?”董恬恬疑惑地看着父亲,“你就在日本,自己也有钱……” 董辉然是醋意更浓了:“爸爸要恬恬给爸爸买东西!” 董恬恬却把视线瞟向了赵峰:“赵叔叔买给你不是更好么?电视上不是说了,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噗!”三个男人忍俊不禁,董辉然无语问苍天。 在百货公司转了一圈,林宜侃一行收货还是比较丰富的——身上穿的,嘴里吃的,给人带的,都买得七七八八。虽然带着那么多东西旅行略有些麻烦,但董辉然家的小恶魔却买东西买得不亦乐乎,漂亮的花裙子买了一件又一件。 从二楼下来的时候,自动扶梯异常的声音引起了四个专业人士的主意。 “咔、咔、咔——”扶梯运行起来的声音非常不自然。 “好难听的声音。”周承皱了眉。 细心的林宜侃,仔细听了会儿声音,确定声源来自扶梯底端。 乘到一楼之后,他俯身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一颗卡在细缝处的螺丝。 电梯最怕的就是这种碎碎小小的零件了,亏得是卡在外面,要是卷入主机,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跟服务人员汇报了一下电梯情况,林宜侃一行正打算离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叫住了他们。 “你好。”纯正的中文,带点江南口音。 林宜侃回过头,看见的是夏方——集团董事长,机场还帮了他的忙。 “昨天在机场多谢你了。”夏方微笑着向林宜侃道谢。 林宜侃也笑了:“夏董不必客气。” “你认识我?”夏方上下打量着林宜侃,面露一丝疑惑。 “我叫林宜侃,是集团下属建筑公司的工程师,在工程处工作,主管机械设备。” “呵……原来是公司员工啊!”夏方了然地笑了,由衷地称赞,“看来小林很专业啊!刚才自动扶梯的小问题也被你找到了。” “夏董过奖了。” “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去建筑公司转转!”夏方挥了挥手,“在日本玩得开心!” 看着董事长走远的背影,林宜侃狡黠地笑了——这算是给董事长留下了好印象吧? “林叔叔你笑得好奸诈!”董恬恬嘟起嘴,“恬恬饿了,要喝下午茶!” 于是四个人就近在一个咖啡厅坐了下来。 四杯咖啡,一个芝士蛋糕。 董恬恬满足地一勺一勺挖着蛋糕,时不时的给董辉然喂上一口,父女两个相当亲热,一边的赵峰却黑了脸。 “赵叔叔不要生气!”董恬恬捧住赵峰的脸,沾满蛋糕的油腻腻嘴唇“吧唧”一亲,赵峰身上也飘起了芝士味。 恬静的午后,西式风格的咖啡厅,浓郁的咖啡,美味的蛋糕,身边的恋人,幸福和美的一家子…… 林宜侃忽然觉得有一种叫幸福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这种日子一直过下去就好了。他暗暗地想。 电话铃声却不识趣地响起了。 林宜侃拿起手机,果不其然看见钟依雪的名字——八成又要带什么东西了吧? “汉子,又想带什么东西了?”接通电话,他没好气地问道。 电话那头却是异常的安静,沉默了足足有好几秒。 “怎么了?”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林宜侃立即收起吊儿郎当的语气。 电话的另一端还是很安静,安静得让林宜侃着急起来。 “依雪你怎么了?”林宜侃急切地问道。同桌的另外三个男人也皱起了眉头。 “阿侃……”钟依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话声有那么点哽咽,“年前,我爸被检察院抓了。” (八)翻查旧事 “我爸被检察院抓了。” 林宜侃接到电话之后,一直担心钟依雪的情况。钟依雪的父母虽然离异,也各自再婚,但都是非常疼爱钟依雪的。钟依雪在二老重新组成家庭之后,身份多少有些尴尬,虽然尽量避免与父母接触,却还是关心着他们。不管怎么样,血浓于水,一起生活多年,亲情总是一条联系的纽带。 “你最好也小心点。”在电话里不便多说,钟依雪叮嘱了一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随后的几天,林宜侃在北海道根本无心玩耍,札幌的景色非常美,却完全勾不起林宜侃的兴趣。另外三人知道林宜侃和钟依雪关系非同一般,却也是无能为力,只有偶尔安慰几句,让心神不宁的林宜侃不要太过忧虑。 年初六,下了飞机的林宜侃直奔钟依雪住处。 顶着黑眼圈来开门的钟依雪这几天显然没有休息好,面对林宜侃给她带来的一大堆礼物,她甚至连瞅都不瞅一眼,直接丢到了储藏室。 “怎么回事?”好友之间,也不做什么无用的客套,林宜侃直接切入主题。 “……也不能怪别人,他卯足了劲要去抢厅长的位子,和竞争对手往死里斗,结果……你也知道,官场相斗,总是拼个你死我活的。”钟依雪叹了一口气。 其实,年前4天,父亲就被抓了。奶奶家里急成了一锅粥,争相奔走求人,能拉的关系全拉上了,却没有半点用处,和父亲交情甚笃的几个朋友也是无能为力,这事已经闹大了。 钟依雪是在一周后知道消息的。也许因为她是前一次婚姻的产物,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周围的人理所当然的认为会有人通知她。事实却是,直到她拎着年货,礼节性地登门拜年,才知道出了事。 “你知道邵科兴这个人吗?”钟依雪话锋一转,扯到了那个口碑并不好的专家。 “知道……怎么了?” “他最近似乎很频繁地接触郑有平,还有你们公司的叶明庆副总。你也知道,叶明庆和董事会的蔡力荣副董事长向来不和,蔡力荣和我爸的关系不错,这次我爸被拖下水,我怕你也……” 林宜侃现在的这份工作,是令很多人羡慕的,当初被优尼撵出来的他,没有技术没有阅历,自然不是凭自己的本事找到这份国企工程管理的好工作。 当时公司招聘,钟依雪推荐他去试试,随后让父亲跟分管建筑公司的集团副董蔡力荣打了招呼,他才得以进入现在的单位。 但是,不过是多年前的一个小插曲,跟他也没多大干系吧? 林宜侃不解地看着钟依雪。 “你忘记啦?检察院的小姚是我朋友啊。”钟依雪苦笑道,“我跟她打听了一下,在你们的一期工程中,负责暖通的公司老总被抓了。叶庆明似乎趁这个机会,在年前2天的时候暗中提交了举报材料,检察院很有可能要查你们的一期工程。” 林宜侃闻言皱紧了眉头。一期工程是蔡力荣直接管理的项目,当时,他是集团董事兼建筑公司总经理。也因此,林宜侃进入建筑公司一事,可以说是相当顺利。 那时候,包括蔡力荣在内,已经退休的吴昊副总经理等很多领导,对他都格外照顾,是非常用心的培养他的。领导的栽培林宜侃非常感激,也不曾忘记,可一期工程的确存在猫腻。蔡力荣在暖通、电梯等各方面都捞过一些好处,当时新进公司的他,在工程处跟着师父经手电梯项目,对这些事自然是一清二楚。只不过,蔡力荣的舞弊的手法相当高明,知道这些事的,只有当时的一些项目经办人,和个别公司高层。 叶明庆就是在那时候看中了工程处这块肥肉,一期结束后,千方百计的想分管这一块,最后却被蔡力荣一票否决,扔去分管了安保处和办公室。对此,叶明庆这个小人一直是怀恨在心。 事情已经过去5年多,审计都已经顺利通过,这个时候居然翻查起一期的事。 林宜侃总觉得事情太凑巧了。先是钟依雪的父亲落马,隔了一天,叶明庆暗中举报……若非事先策划,蓄谋已久,断不可能如此迅速的落井下石。邵科兴最近和叶明庆接触频繁,一期工程的初期规划阶段,他还作为专家被请来公司征求工程意见。既然是专家,一期的时候评标的猫腻必定有他打听的渠道…… “你最好小心点……”钟依雪由衷地叮嘱。 郑有平对他早已是恨之入骨。去年招的电梯标被林宜侃这么一闹,叶明庆估计也没捞到多少好处;再加上他对这个副总从来就是一点不客气,从不买他的帐,还是蔡力荣弄进来的人。弄死蔡力荣的同时顺便踢掉他,对叶明庆来说也是不错的选择。邵科兴有把柄在他手上,难保不会想办法趁机除掉他…… 一期工程么?林宜侃眯起了眼睛——恐怕那三个人要失望了,一期工程的建设过程中,他是绝对没有一丝一毫问题的。林宜侃他倒是担心公司另外几个项目经办人,会不会牵连其中。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钟依雪的父亲被罗列了各项罪责,跟他来往频繁的蔡力荣怕是跑不掉了。要是再顺藤摸瓜彻查一期工程,那牺牲品还会有多少? 林宜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起身走进了钟依雪家的厨房:“你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吧?我给你弄点饭菜……” 不出钟依雪所料,检察院果然开始翻查一期工程的案子了。 年后,找了一个时间,钟依雪和林宜侃把检察院的小姚找了出来,了解情况。 在检察院办公室工作的小姚和钟依雪交情一向不错,再加上钟依雪的父亲对她一直颇为照顾,她在这件事上也花了一点功夫。 “我一个内勤,也不是查这个事的,只知道现在闹得蛮大的。”小姚理清思绪,开始讲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我打听到的事,我跟你们说一下吧。” “2个月前吧,我们接到了举报电话,说是坤丽国际的项目,存在问题。” 坤丽国际?林宜侃皱起了眉头——他对这个项目有印象!他有被抽到去评标,可当天单位有重要会议,他把这个标给推了。如果没记错的话,邵科兴的工作单位就是这个项目的甲方。听说当时,邵科兴作为甲方专家参与评标,还为了哪家单位中标的事闹得整个场面都乱糟糟的。 “坤丽国际的电梯中标单位,也负责林宜侃你们一期工程的电梯,因为这个举报电话,老总被抓了。” “坤丽国际是政府项目,钟叔叔似乎是收了厂家好处,有向下面施压。而那个人进来没多久,就把钟叔叔供了出来,还吐露了不少其他行贿事迹,包括你们的一期工程。” 小姚喝了一口柠檬水,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单位现在专门成立了小组盘查一期工程,已经有好几家单位的老总被请进来喝茶了。” “可以问个问题么?”林宜侃仔细想了想,提问道。 “什么?” “举报电话是谁打的,知道么?” “似乎是坤丽国际甲方的人,具体叫什么不太清楚,姓邵。” 被抓的是电梯公司总经理,邵科兴又是机电类的专家,那八成是他搞的鬼了! 可是,一般来讲,聪明人都不会干举报这种危险系数那么大的事。如果被举报人真的锒铛入狱,那可以说是老天保佑。但有些时候,不仅举报不成,反而自己被弄死。邵科兴会走这一步,怕是被什么事逼急了吧? 但是,举报之后,就联系叶明庆和郑有平,开始在他们单位的项目上动脑筋,那可就是品性问题了。 “谢谢你,小姚。” “谢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倒是你要注意一下了,准备好检察院登门拜访吧!”小姚起身,拿起随身的包包,“我有事,先走一步。” 一如小姚的说辞,3月底,一辆白底黑字的检察院车辆驻扎在了公司停车棚。 其实,2周前,蔡力荣副董被请了进去,单位就开始流言满天飞了。早一步知道事件情况的林宜侃并没有参与同事之间的讨论,只是默默的听着,知道检察院要彻查一期工程。 蔡力荣曾经在电梯、暖通、钢结构等多个项目牟利,他们这些经办人自然是一个都跑不掉。所以,林宜侃第一个被请进了会客室谈话。 “坐。”面前2个检察官神色自若,客客气气的请林宜侃坐下。 林宜侃自然地坐下,并不怎么紧张地打量着面前的2位。 似乎是经验老道的检察官。他的直觉这么告诉他。 “林宜侃先生?”年纪较大的检察官打量了一下他,确认身份。在得到肯定的点头回应之后,便开始了问话。 “我们调查了一下,一期工程,你是负责电梯这个部分的。” “对。”林宜侃点点头。 “一期工程,你是招标小组的副组长?”检察官沉吟道,“你进公司没多久,就让你当副组长?” “我当时只是一个学徒,带我的师傅还有3个月左右就要退休了,所以领导有比较用心的栽培我。”林宜侃顿了顿,“我当时也是电梯的甲方代表,所以就成了招标小组的副组长,但因为不怎么内行,做什么事都会咨询一下老前辈们的意见。” “当时的招标小组里,有哪些人跟蔡力荣走得比较近?” “这个……”林宜侃皱了皱眉头,“我真不怎么记得了。一般来说,跟蔡董走得近的,都是处长主任之类的领导吧。” “我们看了资料,招标之前你们都会有内部会议,那个时候蔡力荣有说什么吗?” “这个就更不知道了。那个内部会议是二级领导会议,我们这种普通员工是没资格参加的。蔡董具体有说过什么,真的不清楚。帮不到你们,实在不好意思。” 两位检察官互看一眼,又开始提问。 “当时,你们的招标流程……” 林宜侃在房间里待了15分钟。 气氛总体来说还是蛮轻松的,问心无愧的他,并没有觉得这十几分钟比较难熬。 走出房间的时候,何达三八兮兮地凑了过来:“怎么样?蔡董在电梯上捞了很大一笔呢!你不会有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林宜侃失笑出声,“我什么都没干,怕什么?” 应付完检察官,林宜侃慢慢走回办公室,却看见周承一脸担忧地蹲在门口。 “你怎么了?”因为他皱成一团的五官而笑了出来,林宜侃见四下无人,伸手给了恋人一记“糖炒栗子”。 “你,你回来了?”周承紧张兮兮的站起来,“你不会被抓走吧?” “……我要是进去了,你要不也来陪我?监狱里做爱不知道什么感觉。”林宜侃想了想,决定逗逗他。 “什……”周承一张脸欲哭无泪,“你不会真的有事吧?” “噗嗤——”林宜侃走进办公室,顺手把周承也拖了进来,环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吻了他一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真的?”周承一脸疑惑。 “真的!”反正办公室就他们俩,林宜侃把身体靠了上去,伸手抓住周承的胯间,一边揉搓一边媚笑“倒是你,出差一周,这里没事吧?” 周承瞬间涨红了脸,胯间的东西已经开始硬了。他喘息道:“那个,要不去你们的值班室……” “呵呵……”顺利撩拨起周承的欲望,林宜侃坏笑着坐到了座位上,“我要上班了,晚上再说!你先去现场看看工地情况,电梯下午就要到货了。” “你!” “老子是甲方。”林宜侃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晚上干死你。”周承恨恨的走出办公室。 老杨被问完话出来的时候,林宜侃刚要出工地。 现年65岁的老杨,退休前也是单位的中坚力量,做了一辈子机电相关的工作。退休后被公司返聘的他,没有继续当甲方代表,而是在设备处谋了一份闲职。 老杨对林宜侃这个小伙子的印象一直不错——好学,肯吃苦,人也相当聪明,做事很有一套。在林宜侃进公司的这几年里,他一直有手把手的教他,可以说是林宜侃的第二个师父。若不是有老杨的悉心指导,林宜侃也不会再5、6年时间内有这么飞速的成长。 林宜侃一直很感激老杨。不仅仅是在工作上,老杨在生活上也相当照顾他。 老杨的3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平时家里总是冷冷清清的,跟老婆2个人过。在知道林宜侃坎坷的经历之后,他时常会邀请他到自己家吃饭。那些家常菜算不上美味佳肴,却异常温暖,让林宜侃有一种家的感觉。 到单位的第一个中秋,老杨把林宜侃拉到自己家吃饭,将一块鱼肉夹到他碗里的时候,林宜侃瞬间湿红了眼眶。 后期工程紧张了,林宜侃拜访老杨家的次数渐渐减少,可那份温暖,他一直铭记于心。 “怎么样?都问了你点什么?你没问题吧?”林宜侃笑嘻嘻地凑过头。 “我能有什么问题!”老杨敲敲林宜侃的脑门,像父亲宠着儿子一般。 老杨是不会有问题的,他一直非常洁身自好,对收受贿赂一事敬谢不敏。林宜侃不担心他会出什么状况,笑着戴上安全帽,出发去了工地。 然而,林宜侃这次估计错误了。 一周以后,65岁的老杨被检察院带走了。 林宜侃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可以说是瞠目结舌的。 知道这个消息的同事纷纷表示吃惊不已,大家都不敢相信,廉洁的老杨竟然也收受了贿赂。 直到有同事从单位上层挖到了消息,大家才知道老杨被捕的真相—— 工程上,老杨的确没有收过一分一毫。可是,工程结束的那一年,暖通厂家去给老杨拜年,给他的4个外孙、外孙女分发了红包。 据说红包数额很大,加起来有小几万。 可笑的是,当时老杨赶回了老家,自家人收了红包,他从头到尾都是蒙在鼓里的! 65岁的老杨就因为这事面临着要蹲监狱,同事们都纷纷为他喊冤。 老杨平时为人谦和,任何事都很耐心的调解,从不发脾气,对后辈更是相当照顾。他这被抓,引得同事们群情激奋——暖通厂家真能招供啊,连给人压岁钱这种事都招供出来,害的65岁的老人去坐牢,这不是摆明了坑人嘛! 暖通公司还有将近一百万的尾款没有结算,甲方代表何达是铁了心不让他们拿这笔钱了。 “给个屁钱!”面对前来结算尾款的乙方,何达直接劈头盖脸地骂了过去,“你们不是很能干嘛!65岁的大好人都被你们弄进去了。要算钱是吧?可以啊!你找老杨把字签来!付账要设备处会签的。老杨管暖通的,就该是他签!” 何达顶着一张臭脸把暖通厂家赶了回去。 脸色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的林宜侃在办公室死撑了几天之后,终于是忍不住情绪崩溃了。 也许是看出林宜侃的心情不佳,这天,提早下班的周承在家给他做了几个菜。 清蒸鲈鱼、油爆虾、蒜蓉生菜。 都是林宜侃爱吃的,也是常在老杨家里吃到的。 当周承夹起一块鲈鱼放到林宜侃碗里的时候,他终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小林,这个鱼不错。你喜欢的,多吃点。” “小林,以后常来吧!一个人吃菜色不丰富,营养摄入不全面,也不热闹。” “小林,这是我老婆包的粽子,你拿去尝尝,可香了。” “小林……” 老杨和蔼可亲的笑容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如同父爱一般的温暖在胸口激烈回荡。父母去世之后,把他当儿子一般照顾的老杨…… 林宜侃紧紧闭着唇,双肩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老杨被抓之后,林宜侃总觉得心里缺了一块,现在,终是被泪水填充了。 林宜侃狼狈地低着头,胡乱地擦着眼泪,泪水却无声地决了堤。 放下碗筷,周承走过来,默默地抱住他。 林宜侃立即紧紧抓住这份只属于自己的温暖,心底早已把这笔账算在了邵科兴头上。 顶着哭红的眼圈,林宜侃抱紧了周承。 检察院翻查一期工程,闹得单位沸沸扬扬,前后一个月的样子,单位里被抓走了5、6个人。 当然,林宜侃安然无事。而这次的事件中,最惨的要数老杨了。 老杨出事后足足一周,林宜侃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而这段时间,董辉然和赵峰也不好过。 4月上旬,董辉然被抽中评标。 很简单的一个标,业主要的电梯品牌也很明确。评标的7个专家并没有为难业主的意思,随了业主的意,让他们拿下了想要的电梯。 问题就出在了中标单位的投标书上——他们居然忘记将电梯的“安装改造维修许可证”放入投标书。 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别说是中标,不废标就已经很给面子。 然而,不知怎么的,当时的专家们就跟中了邪一样,居然一个都没有发现这件事,草率地判定了评标结果。 赵峰的工作单位,西达电梯,也有参与投标。 知道这件事的单位领导不顾下属的一致反对,跑去上诉,对投标结果表示异议。 西达的总经理与调查人员是好兄弟。可能是仗着自己有人在背后撑腰吧,他揪着这一点失误,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结果,包括董辉然在内的7个专家被停牌半年。 知道结果的董辉然,把一肚子火撒在了赵峰身上,骂得赵峰狗血喷头,连一点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他,最后怒气冲冲的挂了电话。 从那以后,赵峰再没联系过董辉然。 “爸爸,最近怎么没见赵叔叔了?”董恬恬今天从幼儿园回来,一直绷着一张脸,却也是很关心父亲。 “叔叔有事,过一阵子就会来了。”董辉然宠爱地摸摸女儿的脑袋。 诚然,他有点后悔了。他也知道,投诉与否是高层的决定。赵峰虽然是华东区的销售总监,说穿了也不过是管了几个销售,没本事动摇公司领导的想法。只是收到被停牌消息的时候,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满肚子的怨气想找个宣泄的出口。在西达工作的赵峰自然成了首选目标。 “爸爸你是不是和赵叔叔吵架了?”恬恬咬着调羹,一脸担忧地看着父亲。 “……不说这个。”董辉然转移了话题,“爸爸还想问恬恬呢!今天怎么一脸的不高兴啊?” 董恬恬闻言,默默地放下了筷子,咬紧下唇,不在说话。 女儿一直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董辉然是这么评价恬恬的。虽然有一点被钟依雪带坏了,但还是很贴心。似乎是知道单亲的难处,她从不在父亲面前提起母亲;非常体谅董辉然工作辛苦,她总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为了不让董辉然操心,她甚至从不主动提起在外受的一些委屈。 “怎么了?恬恬。”董辉然抱起女儿,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跟爸爸说,是不是同学欺负你了?” “……今天,新来的小朋友,不肯跟我玩。”董恬恬嘟囔着嘴。 “为什么呢?” “他说他妈妈知道爸爸这个人,要他不要跟董辉然这种人的女儿玩。” 董辉然眯起眼睛——他想起来了。今天早上送女儿去幼儿园,碰见了一个很面熟的家长。当时没有多加留意,现在想来,似乎是前妻的朋友。 面对这个情况,董辉然只能是哑口无言,为了女儿,他是不是该收敛一些? 见父亲没有再说话,董恬恬反而安慰起他来:“没关系的,爸爸。恬恬不要紧……” 饭吃了一半,董辉然却忽然胃口全无。 也许,他应该断了跟赵峰的关系?反正2个人正在冷战,不如一次撇干净了。 “恬恬吃饱了。”女儿跳下董辉然的大腿,摇摇晃晃地跑去了自己房间。 董辉然默默的收拾碗筷,开始思考起自己日后的人生。 无疑,对他而言,恬恬是很重要的存在。因为自己的性取向而无法给恬恬一个完整的家,一直是董辉然觉得亏欠女儿的地方。6岁的女儿,异常的懂事,这更让他觉得心痛。他并不想强迫自己再去接受女人,可是,跟男人在一起,会给恬恬日后的成长带来麻烦。 要不要和赵峰分手? 董辉然深深地思考着。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董辉然赫然发现大门已经被打开了。门口鞋柜上,女儿那双田园风的小花鞋也不见踪影。 董辉然第一反应是冲进女儿的房间——没人! 5月初,6点半的天已经黑了大半,一个6岁的小姑娘跑出去做什么?万一被人贩子拐走了怎么办? 董辉然焦急地追了出去,在小区里转了一大圈,却没见到女儿的影子。 慌张之下,他拿出手机,给好友们逐个打电话:“恬恬不见了!” 于是,林宜侃、周承、赵峰、钟依雪等所有人都赶过来,帮忙寻找董恬恬。 可是,从7点找到8点,均是一无所获。 一群大人都着急不已,董辉然更是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张脸写满了心焦与烦躁。 “这么晚,这丫头跑哪里去了啊?”董辉然掏出手机,打算报警了。 “你再仔细想想,她平时还喜欢去什么地方?”常去的超市、公园、附近的游乐设施全找遍了,钟依雪觉得希望越来越渺茫。 黑暗中,赵峰的手机铃声响起。 小区保安这个时候打我电话做什么?赵峰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这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他保安来凑什么热闹? 然而,赵峰接听完电话之后,只能一脸茫然无措地看着董辉然:“恬恬跑我那儿去了,在小区保安亭里。” 一行人赶到赵峰居住的小区时,已经接近晚上九点了。 一个6岁的小姑娘在小区里乱晃,早已引起了保安的注意。最后小丫头似乎是累了,坐在小区路边的石头上,一脸的不高兴。保安便上去询问,随后打电话给了赵峰。 “你这孩子!怎么不说一声就自己跑出来了?你知不知道爸爸有多担心!”就近到赵峰家里坐下,董辉然板起脸,凶巴巴的训斥起女儿,“这么晚跑出家门,你知道多危险么?万一被人抓去怎么办?” “可是,赵叔叔最近都没来家里,爸爸也不高兴。你们吵架了吧?”董恬恬低着头,委屈地抹着眼泪,“恬恬只是想找赵叔叔,让他不要跟爸爸生气了。” 瞬间,董辉然的怒气消失于无形。赵峰也诧异地瞪圆了眼。 “恬恬只想爸爸能和赵叔叔好好的。” 她虽然是孩子,却也不是感觉不到。自从父亲去年和赵叔叔在一起之后,脾气温和了很多。虽然父亲慢慢变得晚回家,有时候甚至带赵叔叔回家过夜,但因为一些小事生气,顶着一张臭脸的在家里闷闷不乐的情况少了很多。 “可是爸爸跟赵叔叔在一起,恬恬会被小朋友嘲笑的。”沉默的半晌,董辉然无奈地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轻道。 “下半年就要上小学了,没关系的。”小小的细嫩的手把2个大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爸爸幸福,恬恬就幸福了。” 赵峰和董辉然双双无言地看着对方,心中五味陈杂。 “爸爸你和叔叔好好谈谈吧!恬恬今天去依雪阿姨家过夜。”女儿跑进了钟依雪的怀里。 随后,大家都很识趣地离开,留下客厅里静默的二人。 静谧的尴尬气氛在二人之间围绕,董辉然交握着双手,略不安地看着赵峰。 “对不起……”最后,他还是开口道歉——不论是之前随便骂人的事,还是今天恬恬的事。 赵峰没有回应他。 过了几秒,意识到赵峰没有回应之后,董辉然讪讪地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谁知,才跨出一步,赵峰就拉住了他的手,狠狠地一拽,把董辉然往自己怀里带。 完全没有预料到赵峰的动作,董辉然跌坐到他怀里。 并没有给董辉然缓和惊讶的时间,赵峰低头就向这个渴望了许久的唇吻了下去。 赵峰的吻非常浓烈,而且,充满了情欲。 激烈地摩擦他的牙齿,火热地缠绕他的舌头,不停地变换的角度,贪婪的吻。 一次又一次地啃咬着他的唇,两张嘴贴合地密不透风。赵峰滚烫的舌头在他嘴里疯狂地扫荡,不停地吸允着他的湿热软绵的舌,间或咬上一口,然后送上自己的与之相互纠缠,还不时地打击着口腔内壁,发出湿润清脆的声响,近乎蹂躏的吻着他…… 快10天了吧,没有缠绵的日子。 被吻到缺氧的董辉然昏昏沉沉地想着,伸手环住了赵峰。 而赵峰的手却没有那么老实地抱紧董辉然。 就着董辉然横坐在自己怀里的姿势,他一面不放松那强势的热吻,一面伸手解开董辉然的皮带。 胯间的东西已经因为他的热情而澎湃。 男人的快感总是那样简单明快又显而易见,那是无法撒谎与蒙混的,原始本能。 赵峰异常野蛮的,一把将董辉然的内裤连同长裤一起扯了下来。 下一刻,赵峰松开了唇,满意地眯起眼,将红肿着唇,大口喘息的董辉然平躺在沙发上。 欢爱过多次,赵峰对董辉然的弱点一清二楚,也清楚明白自己是有多渴望着这个男人。 他低下头,衔住了董辉然那半勃起的欲望。 光是这样,董辉然便闷哼出声。 “嗯……”神智还是有些不清,董辉然却忽然感到下体被湿热的空气包围了。 赵峰不停地拨弄着董辉然的欲望,忽轻忽重的舔舐,忽而嗫咬,忽而吸允,忽而将大半截吞到咽喉处,忽而用舌头上下拨动。 被含住的欲望之下,是被体毛隐藏着的,饱含精蜜的果实。 董辉然非常喜欢被逗弄双珠。每一次,只要赵峰轻轻揉搓,快感就会直击大脑,性器就会硬到发涨,前段的液体就会黏黏地滴落下来。 轻轻地按压了一下双珠,嘴里的欲望立刻膨胀变大了一圈,硬得让赵峰低声浅笑。 松开唇,董辉然的那根已经涨得紫红。 赵峰邪笑一下,继续埋首他的胯间,逗弄起两颗饱满的果实。 “啊……不……”好不容易理智有一丝回笼,董辉然却只能无力地呻吟。 客厅的沙发略微有些狭窄,他想伸手抓住沙发背,却怎么也抓不住那光滑的真皮。双手无处可放,他无奈地伸向胯间想制止赵峰,却无力地抓住他漆黑的发丝。 下一瞬间,赵峰湿热的唇齿咬住了两颗充满精蜜的球体。 “唔!”一股电流瞬间窜遍全身,欲望的前段又缓缓滴下蜜汁。 舌头忽轻忽重地逗弄着,只要牙齿轻轻嗫咬,董辉然就会发出哭泣一般的呻吟,这让赵峰心情很好。 轻轻含住不停滴下蜜汁的前端,赵峰舔舐着乳白色的液体,手却不老实地继续揉捏挤压着阴囊,满意地吞下不停溢出的乳白色液体。 “啊……”董辉然迷离着双眼,如同被推上云霄的快感在身体里四处流窜,大腿内侧逐渐绷紧。 尖端裂缝滴滴答答的掉出黏液,赵峰仔细的把流下的液体舔舐干净以后,新的蜜汁又不停地冒出来。 忽然,阴囊被使劲按压了一下,快感爆发一般的在刹那间冲击大脑。 几乎是同时,感到无比欢畅的下体想要宣泄出来,赵峰却迅速用手指圈成一个环,箍住了想要喷射的欲望根部。 “不要……”热量积聚在胯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董辉然只感觉有一团火在身体里不停地燎烧,唯有低哑着声音轻声哀求,“别折磨我了……求你……” 一手禁锢住董辉然的欲望,赵峰另一手解开皮带,掏出近乎怒张的粗长欲望。 凑近了自己的欲望,赵峰摩擦着董辉然的,敏感的火热此时根本经不住任何摩擦与挑逗,可赵峰牢牢的禁锢却让董辉然痛苦地扭曲了脸,下意识的扭动起了腰。 “想要么?”他轻轻啃咬着他的耳朵,将欲望移到他股间的裂缝,滚烫地摩擦着,按压着,往燎烧着的欲火上狠狠地浇了一把油。 当然要! 董辉然涨红了脸,不知道是因为欲望还是因为羞涩——赵峰总喜欢在情事中不停地撩拨他,甚至逼着他说一些不堪入耳的情色话语。 看着赵峰邪魅的笑容,他缓缓地点头。 “说出来!”赵峰在他耳边低语,“我要听你用银荡的语调,说出来。” 一边说,一边更用力地箍紧了董辉然的欲望。 董辉然紧咬着下唇,只感觉下体的热浪一波波地涌了上来,赵峰坏心地拨弄着他胯间颤抖的欲望,却间或给他一个温柔的吻,这样一把鞭子一把糖的撩拨,让他觉得无处可逃。 “……我……想要……”董辉然喘着粗气,低哑的声音如同哭泣一般。 “乖!”赵峰轻声称赞了一句,随后立即隔着衬衫咬上早已坚挺的乳尖。 禁锢的手同时放开,董辉然身体里的热流一口气喷射出去,脑中一片空白。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衬衫已经被解开,赵峰也脱了衣服坐在他双腿之间。 “不让你先射一次,总是不行呢!”将双腿架在肩膀上,赵峰将手伸向他的股间,“放松点,腰太高。” 引起董辉然注意的,却是赵峰另一只手里长长的瓶子。 “这是什么?”他朦胧地问,虽然神智有些飘渺,但他清楚,那不是他们常用的润滑剂。 “香油,薰衣草味的。”赵峰低头舔了一下董辉然紧绷的大腿内侧,引得董辉然一阵颤抖,“偶尔也让我尝一尝香喷喷的你吧!” 语毕,伸手想那条裂缝深处探去。 “唔……”董辉然皱紧了眉头。 虽然已经历过多次了,但那个地方始终不是为欢爱而存在的构造,每一次的开始阶段,总有些难受。 “放松点!”赵峰低头轻轻啃咬起董辉然的乳尖。 刚释放过,全身瘫软的董辉然,此时只能任由赵峰摆布。 赵峰知道,董辉然左边的乳头比较敏感。为了尽快挑起第二波快感,他埋首于董辉然的胸前,如同以往一般,舔咬起来。 “啊……”小小的乳尖被唇齿的温热湿润包围,董辉然只感觉到赵峰的忽轻忽重地咬着他敏感的乳首,才释放过的下体又开始快速积聚起快感。 轻轻舔着坚挺的乳尖,赵峰满意地感觉到董辉然的胯间再一次硬挺起来。 抬首看着董辉然失神的样子,他轻轻地笑了。 “我喜欢你做爱的时候,银荡又失神的样子。”放开乳头,赵峰咬着董辉然的耳朵,不意外地看着他略羞涩地别开眼,下体却因为这露骨的话语又硬了几分。 他喜欢在做爱的时候开一盏夜灯,温馨浪漫,也可以让他将董辉然的银荡表情欣赏个够。而今天,在这300瓦顶灯的客厅里,他更是将他曼妙的样子尽收眼底。 火热的气息随着一个个舔吻在颈肩上流连,赵峰尽情地撩拨着董辉然炽热的欲望。 将中指完全深入到后庭里面,赵峰在内壁不停打着圈,间或抽插一下,因为香油的润滑作用,这一切做得病不困难,后茓还银靡地发出细细的水声。 “嗯……”慢慢适应了一根手指的进出,董辉然下意识地扭了扭腰。 仿佛收到信号一般,赵峰忽然俯下身咬住了乳尖,手指也就着记忆,熟练地找到了那一小块敏感地带。 “啊!”被赵峰从内部按摩着,胸前又遭到了温热的袭击,董辉然一个挺身,半勃起的欲望完全硬了。 原来爱抚着他的另一只手又往股间倒了一大把香油,然后伸到胯间,轻轻地摩擦揉搓起来。 下体充满了一股浓郁的薰衣草味道,还不时地传来银靡的水声。赵峰的2跟手指在肠道间缓缓摩擦拓展,翻搅着火热的内壁,不时地按压着董辉然的敏感部分,另一只手上下摩擦着怒张的硬挺,间或按压着阴囊。 董辉然的喘息再次粗重起来。 原本后庭的刺激与胯间的爱抚已经让他畅快得无以复加,此刻,难以启齿的地方还飘来阵阵薰衣草的香味,夹杂着银靡的气息。 “别……”肠道里的两根手指一边摩擦一边按压着他的敏感,银靡的水声让他勃发的欲望愈发膨胀,客厅光亮的灯光更是照得他晕眩。 慢慢的,赵峰加入了第三根手指。 “你好香。”这一次,赵峰吻住了他的唇。 “唔!唔!”三根手指在火热的内壁之间游走,熟门熟路地刺探他的敏感地带,前列腺的刺激让董辉然疯狂,他颤抖的扭动着腰,想呼喊出声,嘴却被赵峰牢牢封住,只能呜咽出声。后茓已经忍不住银荡地开合,配合着赵峰的手指,进时迎凑不迭,退时难舍难分。 硬挺的前段又慢慢躺下了液体。 赵峰松开唇,转而去舔舐董辉然的蜜液,缓缓地抽出手指。 硬挺在穴口不停地摩擦,如同刺探一般稍微顶一下便坏心眼地离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董辉然饥渴难耐地颤栗起来。 “你……别折磨……我……”眼神已渐渐失去焦点,董辉然的眼里只剩下情色与欲望。 “想要什么,你说出来啊。”赵峰坏坏地玩弄着董辉然的硬挺,那里已经血脉喷张。 “……进,进来,快进来……”渴望赵峰的硬挺,渴望赵峰的体温,渴望赵峰在他身体里动作,董辉然环住赵峰,起身火热地吻住了他。 此刻,薰衣草的芳香仿佛是最强烈的催情剂,董辉然嗅着这充满色情意味的香气,热情地吻着赵峰,纠缠着他的唇舌,已经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银荡。 没有预料到董辉然的举动,一直游刃有余的赵峰因为这一热吻,终是按捺不住,将欲望缓缓送入了那紧致的甬道。 经过三根手指的开拓,加上香油的作用,接受赵峰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董辉然甚至收缩着后庭,将它迎接进来。 “用不着这么银荡吧?都把我吸进去了。”满足地抱住爱人的身体,赵峰继续在他耳边银靡地低语。 压在身上的重量,莫名的让董辉然觉得舒适。想起每一次被赵峰突刺摇晃,被赵峰充满,被赵峰的分身不断摩擦,董辉然感觉很好。 身体被赵峰火热的欲望充满,董辉然满足地喘息着,闭上了眼,感受对方在自己身体里轻轻摇摆,间或在里面画一个圈,碰撞着紧缩的肠道。 “我要动了。”被夹得无比畅快,赵峰忍住要射的欲望,慢慢动作起来。 起先的动作总是缓慢的。赵峰抱住董辉然的腰,缓缓抽出整根,再猛然冲击到底,动作不快,却每次都触及到董辉然的敏感处。结合处散发着阵阵薰衣草香,肠液混合着香油随着动作慢慢滴了下来。赵峰一直不慌不忙地抽插着,每一次的撞击,董辉然都会小小声地低呼,随后喘息着闭上眼,等待下一次的冲击。一整根猛然进入的声音是如此银靡,清脆的撞击声让董辉然的前段淌出更多液体。 几个回合之后,赵峰开始小幅度的抽插,偶尔摇晃着触碰左右内壁,就是坏心地不加快速度,每每碰见董辉然的敏感处,都是轻轻滑过而避开,让董辉然品尝快感而达不到顶端。 沙发上已经聚集了一小滩董辉然的蜜液,董辉然颤抖着身体,享受着快感却无法绝顶,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可赵峰还是不紧不慢地动作着,董辉然只能下意识地晃动着腰。 “唔……快,快一点!”董辉然如同低泣一般的声音,小声哀求着。 赵峰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此时的眼神柔情似水,下体却开始疯狂起来。 他托起董辉然的臀部,开始了狂风一般的大幅度抽插,每一次都猛烈地抽出一大截,然后直插到最深处,发疯一般冲击着董辉然的敏感。 交合处的水声络绎不绝,强烈的快感在身体里四处游走,董辉然紧紧抱住赵峰,如同溺水之人抱住浮木一般,任由他的肆意侵占。 忽然,赵峰就着结合的姿势将董辉然翻过身,舔着他汗湿光滑的后背,开始了新一轮的冲击。 “啊!啊……”如同暴风雨般的抽插洗礼着董辉然,快感直冲大脑,他断断续续地开始求饶,“太,太快了……不,不行……啊……” 身后的赵峰却完全不理会他,攻势更加猛烈了。 胯间的欲望已经硬得发涨,董辉然颤抖着腰挺身,刚想射出去,可又同方才一般,根部被赵峰狠狠地抓住了。 “让,让我射……”董辉然失神地摇着头,肠道深处最敏感的地方被反复顶撞刺激,赵峰硕大的硬挺摩擦着内壁,越涨越大。 “辉然……”一串串激吻在背上留下痕迹,赵峰温柔地低喃着董辉然的名字,动作却粗鲁得犹如野兽一般,一次又一次的肆意蹂躏着想念了十天的柔软与火热,一圈又一圈地在那一片紧窒之中涨大他充满欲望的硬挺。 “啊,啊……不行了……”董辉然握紧拳头,身体不停地颤栗。 喘息无法停止,喉咙却痉挛了起来,感觉呼吸快停止了。 猛然间,赵峰放开了禁锢的手,却没有停止后庭的疯狂。 董辉然却迫不及待地射了出来,冲上云端般的畅快感让他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后茓紧紧地夹住了赵峰。 与此同时,赵峰也到了极限,忍着快要爆发而出的欲望,他缓缓地抽出自己的欲望,射出浊白的液体。 混杂着交欢味道的薰衣草味在客厅里蔓延开来,董辉然喘息着闭上眼,平复着激情。 没过多久,赵峰又火急火燎的又吻了上来。 “让,让我先休息一下。”瞥见赵峰又迅速硬挺的欲望,董辉然喘着粗气摇头。 赵峰却一把抱起了他,走向了卧室:“都快10天了,今天你要陪我做到够。” 银荡而疯狂的夜晚,这才拉开序幕…… (九)不听话的技术员 清晨的空气总是那么的新鲜,7点多的阳光透过窗户暖暖地洒到床上,董辉然缓缓地睁开了眼。 “醒了?”赵峰的手自然的搭在他的腰上,温柔地在他额上落下一个早安之吻。 董辉然眨了眨眼睛,全身的酸胀感,让头脑逐渐清明起来。 是了,昨天在赵峰家过夜了。 久违的欢爱,酣畅淋漓到让他失神。 “还好吗?”赵峰的手不老实地滑到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腰快断了。”董辉然翻身仰躺,开始考虑今天要不要请假休息。 “说起来……之前你被停牌的那个事……”赵峰煞风景的在床上说起了正事,惹得董辉然不满地皱紧了眉头。 “是我不好,不该随便发脾气骂你。”干干脆脆的认了错,董辉然开始翻白眼——谁让他倒霉呢?这么一来,外快是没得赚了。 “我打听了一下,似乎是邵科兴怂恿总经理去投诉的。原中标单位的投标书有问题,也是他透露的。他还说他有人认识,一定能上诉成功。”赵峰淡淡地诉说着,却开始考虑要不要换一家单位工作。 常常跟专家混在一起的他,也对邵科兴这个人有所耳闻,知道他口碑并不好。总经理跟这种专家混在一起,会不会对公司不利?再者,他之前还在酒吧跟邵科兴干过群架…… “怎么又是他?”如果董辉然没记错,林宜侃单位的一期工程大调查,也是这个人搞出来的。操纵投标结果,进而从中牟利,这种做法在董辉然看来并不是明智之举。而且,邵科兴这般兴风作浪,一次弄得7个专家停牌,这般树敌,真的好么?当然,其他专家可能不知道是他在背后操作。 董辉然稍稍动了一下,腰间的酸疼让他不适,也让他决定今日请假休息。 林宜侃刚到单位,就接到了董辉然的电话。 知道被停牌事件是邵科兴指使的时候,他鄙夷地摇了摇头——邵科兴是欠了一屁股债,拼了命的要钱么?连自己没抽到的标都要参一脚,这是有多缺钱? 挂了电话,他拿起安全帽,去工地检查施工情况——这一个月检察院不停的来拜访,整个公司上上下下都人心惶惶,大家完全都没有工作的兴致,他也不好过。先是钟依雪的精神不振让他担心了好久,再是检察院的盘问及配合检查让他忙活了一阵子,最后是老杨的被捕让他情绪崩溃。一个多月,他几乎是没有去工地好好看过。 不知道优尼的钢结构井道搭得怎么样了。 放样和井道搭建都没有关心,周承也不给他找麻烦,每天勤勤恳恳地工作,晚上会在家里汇报一下工程的进展情况。但,老实说,林宜侃那段时间根本没有心情去听这些。 “我一直很奇怪。”周承跟在林宜侃身后,在心底盘踞了许久的疑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难道不恨邵科兴么?钟依雪的父亲是因为他的举报被抓,最后老杨也被牵连,现在连你朋友都遭殃停牌。” “当然恨。”林宜侃调节着安全帽的松紧,不紧不慢得说。 “那你为什么不去告发他?”他是后来才知道的,林宜侃手头有邵科兴的把柄,当初就是利用了这个,透过邵科兴向郑有平施压,他才得以保住工作。 “告发他?还是这个时候?”林宜侃失笑起来,“即便是告发,他也就是取消专家资格,并没什么实质性的大伤害。再说了,要是真因为那个标的事情被查,他一定会立即意识到是我干的么。我又不傻。” “什么意思?”周承没听懂。 “你呀!”林宜侃敲敲周承脑袋上的安全帽——这个人专业技术不错,可情商真心低得可以,32岁的人了,有时候还跟小孩子一样。不过,他就喜欢他这点,也认栽的上了他的床。 “记住!平时搞点恶作剧,懂点小脑筋,没什么问题。但是,做坏事,千万不要自己亲手去做。” 拉着一脸茫然的周承,林宜侃笑着走进了工地。 在工地,跟着周承手下的技术员转了一圈,林宜侃检查了搭建好井道,开始发表意见。 “之前看你们的井道设计,安全方面的设计并不保守,底脚再各打2颗膨胀螺丝,中层也加固一下,确保井道安全。” “井道没问题的。”技术员小声嘀咕。 “你们的设计,安全系数不高,还是加固一下比较好。”林宜侃无视技术员的不满,继续说道,“西一区的两个井道之间,隔断不足两米五吧?重新做过。” 这回,技术员拉下了脸:“林工,隔断也没差多少,整块重新弄,很麻烦的。” “技术规定就是两米五以上。”林宜侃丝毫不松口,“重新弄过。” “就差了一点点,没问题的。到时候设备验收,我们会想办法通过的。” 林宜侃有些不悦地看着技术员——叫,闻维强是吧?这是懒得生蛆了么?这么点修改的活都不想干,还摆出大公司的姿态,口气不小的说能想办法通过验收。 一旁的周承看着林宜侃不满的眼神,知道他有些生气了,赶紧圆场。 “小闻,林工要你干活,就不要推三阻四了。也不是什么很难做的累活。” 闻维强却一点也不买项目经理的帐,有些牛逼哄哄地说着:“电梯嘛,验收通过不就好了,公司总有办法的。” 这样的工作态度让林宜侃恼火起来。他上下打量着闻维强,冷笑道:“的确,你们是大公司,我相信,特检院和质量监督局,你们都有人认识,也能想办法通过验收。” 闻维强得意洋洋地看了林宜侃一眼。 但,下一刻,他就得意不起来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林宜侃不客气地说道,“我和电梯打了这些年交道,还是这方面的专家,特检院和质监局,我也是有不少熟人的。” “如果我想办法让你过不了验收呢?”林宜侃丢下狠话,看着一脸愕然的闻维强,“要不要试试?看他们到最后究竟给谁面子?” 自从被林宜侃训斥之后,闻维强似乎闹起了情绪。 两井道之间的隔断按要求重新做了,井道也进行了加固。可是,在继续搭建另外井道的时候,林宜侃发现这小伙子似乎是诚心在捣乱一般,胡乱地干着活。 25岁,年纪不大,却也不小了。林宜侃只比闻维强年长4岁,能够理解他心情不快而跟他作对,但是,却绝不能容忍他这种拿工作来赌气的态度。 “小闻,不是跟你说了用12毫米以上的膨胀螺丝吗?” “小闻,你放样怎么放的?这么明显的错误你难道都看不出来吗?” “小闻,让你加固井道你听不到是不是?” “小闻……” 每次林宜侃去工地,总能找出一些问题,闻维强被责骂的频率越来越高,工作的效率却越来越低,完成工作的质量也越来越差。 算是恶性循环吧?林宜侃也暗暗感觉到了。 周承不是没有好言相劝过,可气头上的闻维强直接一个白眼把周承给扫了出去,理都不理他,半个字都不听。 最后,当林宜侃看见新搭起来的钢结构井道,那钢材焊接的质量时,终于急怒攻心,破口大骂起来。 “我让你们干活,你们就给我这完成质量?”林宜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着身边的井道又开始对闻维强发难,“你用的是什么焊条?我不是说的很清楚用J422的吗?焊接不能有气泡,焊条用多少才能达到厚度,这些基本常识你们比我更清楚吧?怎么就弄成这样一个豆腐渣工程了?这种电梯井道,别说日后运行电梯,你们自己敢爬上去装电梯做维修吗?你自己看看,你干的是什么活!” “既然你嫌我做得不好,那就别让我做了。”被林宜侃骂了好一段时间了,闻维强终是怒火中烧,“我不干了!总行吧!” “你说什么?”林宜侃一拳砸上钢条,声音嗡嗡作响,“你再说一遍!” 或许是被林宜侃咆哮一般的怒吼给吓到了,闻维强默默的低头,好久没有做声。 “你想回去是吧?可以啊!我回办公室就开联系单把你送回去!你不想干了?你再说一遍!”林宜侃气红了脸,瞪圆了眼睛,闻维强已经不支声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周承上前拍拍林宜侃的肩膀,转头对闻维强柔声道,“小闻,快跟林工认个错。” “留着也没意思,反正你也不喜欢我。”闻维强嘟囔着嘴,小小声地说。 “工地上不存在喜欢不喜欢,只存在工作有没有做好。你要是好好工作,我会这么训你么?”理顺了一口气,林宜侃收敛了一些怒气。 “把焊接重新修补一下,做好了我过几天来检查。”下达命令之后,林宜侃大步离去,周承一溜烟小跑跟在身后,像跟屁虫一样。 “好了好了。”一路跟回办公室,周承给林宜侃倒了一杯水,“小闻只是跟你赌气而已,不要介意。” “……你也真是,手底下一个技术员都管不住!”林宜侃赏了周承一记白眼。 “……对不起。”周承小心翼翼地看着恋人,握住了他的手,犹犹豫豫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咽回了嘴里——林宜侃此刻心情不太好,要不要提呢? “什么事?说吧!”喝着恋人倒的水,林宜侃心情好了一些。 “那个,设计的时候就发现了,井道高度不够,不是有几台电梯,最上面那根顶梁没法搭建嘛……” “然后?” “然后……你说不用管他,先把井道搭起来再说,可要是没有顶梁,那……”周承略紧张地看着林宜侃。 “天啊!”林宜侃忽然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你比我年纪大,施工经验应该比我丰富吧?” “呃?”周承不明白林宜侃的意思。 “我问你,那根顶梁做什么用的?” “吊挂钩,还有一些维修用品。” “那你换根钢丝绳不就行了么?”林宜侃哭笑不得——如此简单的问题还找不到答案,工作那么死脑筋,真不愧他的二货恋人! “顶梁20公分,高度不够,你换成钢丝绳问题不就都解决了。钢丝绳就不能用了?” “呵呵,对哦……”出了糗,周承讪笑着摸摸鼻子。 看着眼前的二货,林宜侃又开始翻白眼:“今天晚上别来了!菊花不开了。” “别的呀……”闻言,周承立即哭丧了一张脸,“我们说好的,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 “……那开一次……” “……我要梅开二度……” “没有梅花,只有菊花。” “……那,菊开二度……” “……开多了会凋谢的。” “……” 几天后,林宜侃再次到工地上检查施工进展,却没有看见闻维强的影子。井道还是老样子,完全没有修补完善的痕迹,工具也散落在井道周围,零零落落。 “怎么回事?”林宜侃的眉毛立即拧成了麻花——好嘛,让你干活,你玩起罢工了是不是? “这事不能怪小闻。”周承耷拉着脑袋,“土建总包忽然不供给临时电了,没法工作啊。” 这几天周承为了供电的事头痛不已,去找土建总包单位,人家直接一个闭门羹把他拒之门外。好不容易见到了土建的项目经理,却一副阴阳怪气的腔调,说什么供电困难,要电梯厂商先等等,给弱电单位先考虑。蠢笨如他也算是听出来了,土建单位所谓的要好好协商,相互配合,无非是要他们电梯单位孝敬点什么好东西。为此,他和小闻来回公司和土建单位之间多次。一方面公司不愿意给这方面的开支,另一方面,土建单位死活就是不给供电,导致工作停滞不前。 “呵,这群土匪流氓又想收保护费了吧?” 没有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林宜侃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土建单位的意图。 这一期的工程,土建单位活生生的就是一群山寨土匪,施工前期的时候,大家就看出了倪端。 施工用的螺钉与预计的有出入,甲方要求再购买一万颗。土建单位很顺利的买了回来,可报上来的价格居然是5块钱一颗螺钉,还睁着眼睛说瞎话,愣是胡扯说这是德国进口的螺钉。结果这批螺钉根本不顶用,稍用力就变形废弃。 自己单位监管不利,施工人员从二楼摔了下来,瘸了腿。算工伤做赔偿的时候,愣是把甲方也拖了进来,口口声声说安保处管理不到位,甲方应该给他们理赔,应该给工人一定的损失补偿。 2月过年前夕,土建单位索要工程进度款,因为领导不满意质量而遭拒。怀恨在心的他们居然怂恿单位的民工前来甲方办公楼闹事,目标直指统管土建的陈副总。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所有甲方代表都不敢吱声,生怕自己被前来要钱的民工给揍了。陈副总更是吓得不轻,大白天的躲在办公室,紧紧拉上窗帘,死死锁住门,漆黑一片的房间连灯都不敢开,办公室的座机电话也没胆子接。 年后,其他施工单位,如幕墙、广播系统、综合布线等陆续进场。土建单位更是嚣张得不可一世,不给工作界面,不给供电等等诸多刁难,目的无非是想从中捞点好处。信息弱电处那几个施工单位被整得尤其凄惨兮兮,工作完全无法展开。 土建的甲方代表小楼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阅历也没有实际经验,根本镇不住手底下的流氓单位,只能由着他们胡作非为。同事们虽然对土建单位恨得牙痒痒,却也并没有对小楼多加责备。 林宜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他并不怎么插手其他同事管辖范围内的事,但土建单位这种雁过拔毛的行径,他着实看不惯。 从工程启动开始,林宜侃就没怎么搭理过这个做土建的流氓单位,扣掉一些必要的对接和沟通,他从未参与土建单位的活动,不去找他们闲聊,不喝一口茶,不抽一根烟。 在土建单位眼里,他并不是一个熟悉的甲方,对他的认知,仅限于知道这个人而已。 估计是弱电单位被整怕了吧?乖乖上供了好处,土建这才给他们“下达恩惠”,却把电梯厂商的施工用电给掐了。 不远处,闻维强捂着左脸慢吞吞地走过来。 “怎么了?”林宜侃走上前去,拉开他的手。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非常清晰的五指印,鲜红无比。 闻维强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疼得他连话都不想说了。 “怎么回事?”林宜侃绷着一张脸问道。 闻维强依旧没说话,身边的小工倒是开了口:“刚才碰见土建总包单位了。小闻从他们的建筑废料里拿了一小块三合板临时用用,就2分钟,用好了就放回去的,结果被土建的人看见了,非要说这三合板是有用的材料,要我们赔钱……” “然后你们跟他们讲道理,反而挨了一巴掌?”林宜侃接口。 “……对……” 这土建单位,简直无法无天了! 林宜侃死死盯着闻维强脸上那个鲜红的五指印,烧起了一肚子的火。 厂家来施工,不配合也就罢了,还诸多刁难。为了捞取一点好处,就不给供电不给施工界面。最后人家临时借你的建筑废料用一用,蛮不讲理的索要钱财,还那么凶狠的给了一耳光。 林宜侃越想越火大——这土建单位,是该收拾他们一下了! 林宜侃抓起闻维强的手腕拖着往外走:“先去医务室敷一下。” 林宜侃抓着闻维强一路疾走到医务室。路上,小伙子捂着脸没吱声,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林宜侃突如其来的关心。 一如林宜侃所说,在工地上没有喜欢与不喜欢,他个人并不讨厌闻维强。手底下的人受了伤,他自然是要帮忙处理的,这是份内的事。 一直跟在后面的周承却有些不悦的撅起了嘴。 到了医务室,抹了一些消肿的药,闻维强感觉脸上的手印不再那么火辣辣的疼了。 “下午开会,周承,小闻,你们都过来。”林宜侃的口气相当生硬,看来是气坏了。 每个礼拜的工程例会,由甲方代表和施工单位的项目经理参加,作为技术员的闻维强根本没必要在场。闻维强有些迷茫地看着林宜侃,却也没说话。 “11点多了,你们准备去吃饭吧。”林宜侃丢下话,快步走了出去,留下医务室的周承和闻维强大眼瞪小眼。 出了医务室,林宜侃利落的拿出手机,拨通了孙建文的电话。 在质量监督局工作的孙建文,常年和各种施工单位打交道。他虽然是机电类的专家,却也和不少土建单位交情甚好。 “喂,兄弟!”林宜侃也不和孙建文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有个事情你帮下忙。涌集建工这个土建单位,我记得你认识……” 下午2点。 涌集建工的项目经理耿洪,在众甲方代表到场之后,才叼着一根烟,姗姗来迟。 原本应该不可一世的耿洪,今天却有些狼狈。虽然还是一副带着浓浓痞子味的土匪模样,却让人明显的感觉到了与平时不同。 见到耿洪默默地拉开椅子坐下,并不若平时一般嚣张跋扈大刺刺的落座,所有人都一致想着同样的问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宜侃悠然自得的点了一根烟,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效果比预计的好,看来今天的目的能达成。 林宜侃并不喜欢工程例会。在他眼里,那是浪费时间的无聊会议。 工程是靠实干出来的,不是在办公室里开会开出来的。 这是他一直信奉的原则。 而事实也是如此。 每周的工程例会,可以说是扯皮大会。 各种问题都会被拿到会议上来说,却得不到妥善的解决。一般来讲,施工中碰见什么困难和不顺,通知甲方代表,联系相关的其他施工单位和分管的甲方代表,大家商量好即可,完全没必要每周一次如此频繁的开会。 也许是新来的沈总不怎么内行的缘故,他认为多多开会,促进大家交流,是好事。 结果却事与愿违。甲方代表和施工单位在发现问题之后,都懒散的不再积极解决,而是等到例会上来说。结果几家相关单位就开始扯来扯去,最后,浪费了时间,问题也解决不掉。 林宜侃非常厌恶工程例会,其表现就是每一次都迟到早退——与其听那些人闲扯,不如去工地多看看,更务实。 而今天,他却异常耐心的听着一大堆人相互推卸责任,就一个堵漏补洞的问题扯上了40多分钟。 会议室里闹哄哄的,大老爷们不停的点着烟,做会议纪要的小姑娘只能皱着眉头忍耐,一直在打喷嚏。 将近一个小时后,会议室渐渐安静了下来。 “还有谁有什么事?”金处发话了。 “我这边有。”林宜侃掐掉烟,很干脆地说,“涌集你们什么时候给优尼电梯供电?他们都好几天没法施工了。” “这个……林工,我们也有我们的困难。”耿洪笑得异常欠揍,“电梯厂家也跟我们沟通过了。我们尽快,大家需要多多合作,多多沟通,才能好好工作。” “呵。”林宜侃冷笑一声,一阵见血道,“你们所谓的好好沟通,就是让其他施工单位给你们好处,交保护费么?” 一句话,让全场所有的人都呆愣了。 涌集建工的作法一直为人不齿,却也没有任何甲方代表和施工单位对此明确的表示过不满。毕竟临时电和工作界面的供给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里,偏偏小楼又镇不住他们。要是得罪了这群土匪,天知道后面会吃什么苦头。 “你说什么呢?”耿洪阴沉的拉下了脸。 “我有说错么?你无非想让电梯公司给你点好处而已。连甲方这里都是能讹诈一点是一点了,更何况其他跟你们平级的施工单位?你们挺牛啊,整个工地都成了你们收取保护费的好地方了。” “林宜侃!”脸上挂不住的耿洪拍案而起,脸红脖子粗的吼了起来,“你说话注意点!” 面对耿洪的恼羞成怒,林宜侃也踹翻了凳子,一张脸写满了愤怒:“你再拍!有本事你再拍桌子啊!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我雇来给我干活的!凭什么对业主嚣张成这个样子?你牛是吧?你以为小楼镇不住你,别人就拿你没办法是吧?” 会议室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气氛剑拔弩张。林宜侃完全不给耿洪说话的机会,劈头盖脸地骂了过去:“你们卡幕墙的工作界面,不给弱电单位供电,利用建筑废料四处勒索,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你们涌集建工是山寨里跑出来土匪是吧?地痞流氓到这种地步的单位,简直闻所未闻!你不给电梯单位供电,不给工作界面是不是?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滚蛋!” 听见“滚蛋”2个子,耿洪瞬间僵直了身体,涨红的脸开始慢慢泛白。 林宜侃却不饶人地继续撂下狠话:“你们的法人代表刚才给你打电话了吧?他明天要来检查工地吧?我现在马上一个电话,就能让他明天把新的项目经理带来,你信不信!” 孙建文是认识涌集建工的法人代表的,以质量监督局的身份稍稍施压,事情就能顺利进行。林宜侃一直没有动用这一层关系。一来,涌集建工在早起并没有招惹他;二来,他也不想惹是生非。 直到最近,电梯厂家也受到了刁难。 耿洪泛白的脸色开始发青,似是一口怨气堵在了喉咙口,却不敢发泄出来,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电梯供电的事,今天晚上就给我弄好!”林宜侃一拳砸到桌上,茶杯被震的打翻,茶水洒了一桌子,“我明天早上去检查!” “……知道了。”耿洪一脸被斗败的表情,颓废的靠在椅背上。 “还有!”林宜侃指着一直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已经被惊呆的闻维强,“你们的人,上午因为勒索不成,打了电梯厂家的技术员。你现在,马上,给我道歉!” 耿洪闻言死死地握紧了拳头,紧闭的双唇开始发白,满脸的不爽与不情愿,抑郁地看着闻维强。 “说啊!”林宜侃再一次砸了桌子,盛怒的样子早已让在场所有的人噤声。 “……对不起。”最终,耿洪低下了头,会议也就此不欢而散。 会议结束后,一路跟在林宜侃身后的闻维强和周承都没说话。 周承头一次看见发那么大脾气的林宜侃——哪怕是那一次跟他吵架,他都没那么愤怒过。就因为小闻被打了一耳光么? 想到这里,周承忍不住醋意翻腾起来。 “那个……林工。”回到工地,林宜侃交代完工作,准备离开时,闻维强叫住了他。 “什么?”林宜侃的表情很平淡,看着有些无措的闻维强。 “那个……谢……谢谢……”他一直以为林宜侃看他不顺眼,四处找他的茬,没想到今天居然这样帮他出气。 摸着脸上五指形状的淤青,闻维强有些不好意思。 “你以后好好工作就行了。”林宜侃瞥了周承一眼,看着那双写满“老子不爽”的眼睛,“周承你跟我来一下,有事交代给你。” 周承一脸抑郁的跟林宜侃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同办公室的何达正在整理文件,准备回家。 “哟,土匪!”何达开口调侃道。 “说什么呢?”林宜侃丢过去一个不悦的眼神。 下午的会议,何达也参加了。和林宜侃共事了5年的他,自然之道这个小伙子平时斯斯文文的,和大家说说笑笑,非常和善。可要是有什么事惹到他,真的发起火来,那跟山寨头子没什么区别。 “还以为你改性子了呢,涌集建工这么嚣张跋扈都不管。结果一惹上你,马上把他们一棍子打趴下。他们是土匪,你是什么?皇上?”何达拿起手包,笑着离开的办公室。 林宜侃尾随其后,关上了门,顺手上了锁。 “你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呢!”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支着下巴。 周承没说话,只是撇了撇嘴,扭过头去。 “怎么?吃醋了?”不用猜也知道这个二货脑子里想点什么,八成是自己对闻维强的关心,让他打翻了醋罐子。 “林工你不是有事要交代么?”周承不满地撅嘴,“什么事?” “我手底下的人被别的施工单位揍,还卡着电不让我的工作推进,那我自然要出气了。”林宜侃似是在很简单的称述,也是在进行解释,“小闻被打了,带去医务室抹点药,也是份内的事。再说了,他一股小孩子脾气,总要找机会拉拢一下的。” “……那我也是被你算计到手的?”听见林宜侃的话,周承心里翻腾的醋意平了几分。 “你?”林宜侃失笑,“你不用算计就可以到手了!” 喂喂喂,不要说那么明显好嘛…… 周承刚明快一些的脸又拉黑了。 恋人在工作的时候那么强势,偶尔还动点坏脑筋,小腹黑一把。自己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周承也知道,就自己的木鱼脑袋,绝对是只有被算计的份。 “你没想过当攻么?”一句话不经大脑冲口而出,周承立即后悔了——要是从今以后林宜侃都骑到自己身上了怎么办?论力量,自己的确略胜一筹;可林宜侃那么有心机…… “你想让我上你么?”林宜侃闻言,饶有兴趣的看着恋人。 周承开始蛋疼,菊花也莫名的一紧。 看着周承一脸青葱葱的菜色,林宜侃笑了:“自从大学某次,一时好奇,拿着一根按摩棒捅后面以后,我就迷上从里面刺激的感觉了。我没兴趣反攻你,放心吧!” 林宜侃缓缓走过来,轻轻地拉起周承的领带,跨坐到周承身上,媚笑道:“不吃醋了吧?你今晚9点半火车出差哦?” “嗯……”周承不自然地咽下一口唾沫。 “那要不要再办公室先满足一下?”反正周承的行李打包丢在他车里,林宜侃也不打算吃晚饭了,“我中午还特意去买了润滑剂。” 周承一双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林宜侃的腰,缓缓向屁股游移。 “先去拉窗帘!”林宜侃毫不留情地拍掉恋人的手。 “……是,女王陛下。”周承乖乖地拉上了窗帘。 回过头的时候,他看见林宜侃手上拎着一条连衣裙。 一条黑色蕾丝边,下摆蓬蓬裙,大片露背设计,非常性感又不失可爱的吊带女仆裙。 上周六他上网看见的同一款式,当时他紧紧盯着裙子许久。 林宜侃穿上这裙子是什么感觉?脑补了一下画面的周承差点喷了鼻血。 而现在,那条裙子好端端得躺在林宜侃手上——还有,还有配套的,白色蕾丝纯情小内裤…… 总是被林宜侃撩拨,被主控的周承,头一次有了想主导一切的念头。 女王变女仆,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周承的胯间已经雄起。 “见你那么痴迷的紧盯不放,我就买了。”林宜侃此刻的表情简直柔媚入骨,挑逗得周承心痒难耐,“要不要玩女仆Play?主人?” “转过身去。” 听到林大女王的命令,周承乖乖转过身。 背后传来了皮带解开的声音和衣料悉悉索索的摩擦声。约莫2分钟后,林宜侃的声音再次传来。 “可以了。” 周承充满期待地转过身,看见的是穿着超短蓬蓬裙,修长大腿的女仆装扮。虽然胸前空荡荡的,但是……周承再次咽下唾沫。胸口那一片黑白相间的蕾丝,让人很有撕扯的欲望。不宽不窄的吊带松垮垮的搭在林宜侃瘦削的肩上,小麦色的肌肤居然意外的很合适这套女仆裙。 “怎么样?主人?”林宜侃慢悠悠的转了一个身。 那光洁的大片美背在周承的视网膜里一扫而过,他开始喘息起来,快步冲上前,扯掉了领带。 “我做什么都可以么?”他小心翼翼的做最后确认。 “当然,主人。”难得小鸟依人的林宜侃,看来心情不错,娇滴滴的样子让人十指大动。 周承瞥了一眼林宜侃换下来的衣物,发现恋人连底裤都换了下来。 那也就是说…… 周承顺势摸了过去,手感是一片爽滑的丝绸触感,还有明显的蕾丝边…… 他猛地翻过林宜侃的身体,饥渴地啃咬起那片光滑的背部肌肤,滚烫的舌尖在背上流连。 男人的兴趣之一就是性事的各种新鲜与创意。林宜侃层出不穷的点子总是能让周承品尝各式各样的性爱,而由着他主导的,这却是头一次。 “侃……”周承迷恋地亲吻抚摸着林宜侃的肌肤,低声呢喃着。 双手支在办公桌上的林宜侃只觉得有点辛苦。那条白色的女式蕾丝内裤本就偏小,而现在他的欲望勃发抬头,在为数不多的空间里辛苦地撑起,勒得他难受。 如同催促周承一般,林宜侃扭了扭腰。 周承收到信息,双手游移到臀部,翻起黑色的蓬蓬裙,如愿看见白到有点透明的内裤。林宜侃优美的臀线被底裤完美的包裹住,两片漂亮的臀瓣透过半透明的布料若隐若现,异常撩人。 周承迫不及待地剥下内裤,就着林宜侃半趴在办公桌上的姿势,一手玩弄起了恋人的硬挺,一手伸到胸前,揉捏起已经充血的乳尖。 股间被周承的欲望隔着布料摩擦着,林宜侃迷醉地享受着周承的逗弄。 胯间忽轻忽重的摩擦,偶尔揉捏着前端,速度不快,却非常舒服。胸前的两颗果实在经过周承的多次开发后,已经变成了敏感地带,只要轻轻挤压,便会反应到男人的本能上。 周承啃着林宜侃的肩颈,抚摸了一阵他的欲望,又将他翻过身,然后对准胸前挺立的乳尖,俯身含在了嘴里。 开始只是舌头的不停舔舐,不论是乳尖还是乳晕,都被湿热的触感包围,这让林宜侃发出了极其享受的呻吟。 听见林宜侃的呻吟,周承会心一笑,轻轻用牙一咬。林宜侃立即僵直了身体,下身的欲望完全硬挺了。 粗重的鼻息泄露了出来,周承却没有放松攻势,继续嗫咬着林宜侃的乳首,直到头顶上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口呼吸也加入了喘息的阵营。 分开林宜侃的双腿,周承打算开始下一步的动作。 林宜侃则顺从地递上了润滑剂:“给,主人。” 主人两个字让周承的硬挺瞬间又粗大了几分,兴奋的他抓起一边的领带,一边将林宜侃瘦长的手臂举过头顶,把领带牢牢的捆在了两手的手腕处。 猝然不防周承有这样的举动,林宜侃有些不悦的皱了眉头,却也没有吱声——既然是自己提议的女仆play,就任由他玩吧。 周承将润滑剂挤在手上,缓缓地向甬道探索起来。 双手被捆绑住,臀部被抬起,半躺在办公桌上林宜侃此时感觉重心支点有些难以控制。但不知怎么的,周承的这一绑,经让他莫名兴奋。 习惯了周承的他,闭上眼享受着手指在甬道内的勘探,那手指忽轻忽重地在肠壁上画着圈,似是要他放松一般敲击着内部,发出“咕唧咕唧”的水声,银靡无比。 “唔……”林宜侃异常享受的表情银乱又魅惑,周承望着这诱人的表情,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游动。 手指又稍微动了一下,周承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林宜侃的敏感地带,轻轻一按。 “啊!”仿佛电流瞬间通过身体,林宜侃胯间早已硬挺欲望开始溢出浊白的液体。 “别……主人……求你……”林宜侃沙哑着嗓音轻声求饶,周承却缓缓加入了第二根手指。 两根手指不停的在后庭翻搅,时不时地在两边的肠壁之间摇晃,碰撞上内壁,发出银荡的水声。不一会儿,又双双的跑到了林宜侃的敏感区域,轮流有序,踏着节奏一般玩弄着他。 “啊……啊……”林宜侃开始扭动起腰,挣扎着想要吻上周承,无奈双手被束缚,只能求吻,无法袭吻。 “不,不行了……”林宜侃带着哭腔开口,“快,快进来,主人……求你进来。” 周承抽出手指,将欲望顶在林宜侃的穴口不停摩擦一阵子,然后离开。来来回回好几次,就是没有进去的打算。 全身热得发烫的林宜侃有些恼了起来,有一种想破口大骂的冲动。 周承却在这个时候俯身吻住了他。 双唇紧紧相贴,周承的吻是温柔的,望着他的眼神几乎可以掐出水来。火热的舌在他口腔里游走,吸允着他的舌,温和细致地舔舐着口腔内壁。 刚挑起的一点火气被浇灭了。周承也将林宜侃的腿折到了胸前,抱起腰,推进了自己的欲望。 “唔……”林宜侃不适地皱着眉头,“再加点润滑剂……” “这是对主人说的话么?”周承低低的笑了起来,有些得意忘形了。 “……主人,求你再加点润滑剂。”这个时候,主导权在周承手上,还是顺着他一点吧! 其实周承也被林宜侃夹得进退不得,进去了半根的硬挺此刻异常渴望那片紧致的软热。他往结合处挤了一点润滑剂,慢慢地推进。 慢慢适应的林宜侃逐渐放松了身体,原以为周承会慢慢来,谁知却突然感觉到一个大大的挺身。 “啊!”他失声叫了起来,下意识的缩进了后庭。 “好紧……好舒服……”周承一脸愉悦地吻着林宜侃漂亮的凤眼。 然后,周承开始了小幅度的抽插与摆动。每次抽出一半,然后慢慢的送到最里面,间或摇摆着撞击内壁,在林宜侃的敏感处小幅度地摇摆,给予刺激却不让他绝顶。 “唔……”林宜侃痛苦的扭曲了脸。 几个回合之后,周承开始大幅度的抽插,每次抽出整根,然后狠狠的直插到底。每一次的抽插都伴随着银靡的水声,这让林宜侃略感羞涩,却也愈加兴奋。 可周承的速度还是那样的缓慢,享受不到绝佳快感的林宜侃无法解放,可堆积在胯间的精蜜又叫嚣着寻找出口。 “快,快点……”林宜侃忍不住开口求饶。 今日的周承似有些坏心眼,并没有听林宜侃的,继续缓慢地抽出与撞击。 “主人,求求你,快一点……”几个回合后,林宜侃喘息着继续哀求。 可周承还是没有依言满足林宜侃。 抽插的速度还是如此缓慢,每一次顶到敏感部位都巧妙的滑开,如此几个来回之后,林宜侃忍不住愤怒了。 “不是说了让你快点嘛!”趁着周承往外抽出,林宜侃一脚踹翻了恋人,用嘴扯开了捆住手的领带。 两个人的欲望还硬挺着,林宜侃的后茓还没完全满足。 周承却被林宜侃踹得跌坐在地。 愣愣地看着林宜侃,周承开始为现在的情况感到无语——不是说好了女仆Play么?怎么做了一半变回女王了。 不过…… 看着林宜侃腰间已经皱成一团的女仆裙,胯间粗大的硬挺,想想自己跌坐在地上的模样,周承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林宜侃愣了几秒,也跟着开始大笑。 两个人狂笑了几十秒,林宜侃跨坐到了周承身上,抹去笑出的眼泪,“看来我不适合扮女仆。” “你还是做你的女王大人吧!”周承抱住林宜侃的腰,在恋人的鼻子上轻轻咬了一口,好不温存密意。 “继续吧!”林宜侃扶着周承的硬挺,缓缓导入自己的后庭,“这次记得快点。” “好的,女王大人!” (十)切入口 晚上9:40分。 在火车站送走周承,饥肠辘辘的林宜侃找了一家烤肉店,吃起了韩式烤肉。 五花肉在烤盘里滋滋作响,林宜侃一边看着烘烤出的牛油,一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深处也油腻腻的。 在办公室尽情享乐,最后两人急匆匆的往火车站赶,差点错过了班次。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所以他呻吟浪叫并没有抑制,下班过后,楼里也没多少人。 总觉得不够刺激…… 林宜侃拿起生菜,一边包裹着烤熟的五花肉,一边想着下次玩点什么新花样。 手机却响了起来。 林宜侃擦干净油晃晃的手,掏出来一看——是闻维强。 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不是工地上出什么乱子了吧? “喂。”接通电话,小闻清亮的声音钻入耳膜,“那个,林工,今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工地上有问题?”林宜侃一本正经的问着,很难想象将近两小时以前,他那副极具媚态的放荡模样。 “不是,我就问一下。那个,那个……”闻维强犹豫着要不要说,林宜侃却豪爽地开口。 “有什么话,直说吧!” “之前在工地上,有听见你打电话,说起邵科兴这个人……” 心里“咯噔”一下,林宜侃的脑子清明起来:“邵科兴怎么了?” “他不是好人。”闻维强不满的语气是那样的明显,林宜侃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他撅着嘴的样子,“我师父原来在外省做项目的,还是项目经理呢!结果有一次接了邵科兴他们的项目,被邵科兴往整得可惨了!那混蛋不知道跟郑副总嘀咕了点什么,搞得师父被降职调岗,只能在省内干着技术员的活。” “你师父真惨。”林宜侃不动声色的顺着闻维强的话,问道,“那他现在呢?在哪里?还在做技术员么?” “是啊是啊。他在做省第三医院的项目,还是技术员。林工,邵科兴这种人你可千万别跟他扯上关系。”看来小技术员是关心林宜侃,打电话来叮嘱的。 “哦,谢谢你的关心。”林宜侃想伸个懒腰,到一半的时候却因为腰部的酸胀感停下了动作。 看来这小技术员是被成功收买了,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林宜侃笑着挂了电话。 这一通叮嘱的电话,倒是意外的给了林宜侃一个机会。他本来想让董辉然鼓动那些停牌的专家去查邵科兴。可专家们基本都是人精,这一步棋走不走得顺是个大问题。林宜侃一直在考虑如何寻找其他的切入口,闻维强的这一通电话,倒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新的契机。 省第三医院的项目么?林宜侃悠悠的拿起大麦茶,凑到嘴边。 看来闻维强的师父是和邵科兴结了大梁子,导致这小人联合郑有平,不仅降了他的职,还专挑倒霉透顶的项目给他做。 省第三医院的项目,就是年前优尼上诉成功,导致9个专家警告处分的那个。 原本中标的硅立电梯被活生生的剥去中标资格,到嘴里的肥肉硬生生的被抢走,懊恼了好一阵子。而甲方并不想要优尼的电梯,面对这么横插一杠不识时务的厂家,定然对其施工人员诸多刁难。做了这些年的甲方,林宜侃知道,甲方要折腾乙方,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若不是遇见了周承,恨透优尼的他必定也会整死项目组成员。就此看来,闻维强的师父,日子怕是很不好过。 想到这个项目的甲方代表和自己有几分交情,林宜侃打算去会一会这个可怜的技术员,如果可以的话,做个顺水人情也不错。 林宜侃带着几分算计的笑了起来,缓缓喝下了温热的大麦茶。 第二天快午休的时候,林宜侃给谭忠打了电话。 谭忠就是省第三医院项目的电梯甲方代表。 经过前一天下午的会议,闻维强已经被收得服服帖帖,对于林宜侃的问话,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宜侃为自己这招顺水推舟的变相收买人心感到很满意,也庆幸周承出了差——若不然,他又会当场酸溜溜的能闻出味儿来。 从闻维强那里挖来的消息看,他师傅詹鸿是个施工经验非常丰富的项目经理,四年前跳槽到优尼,完成的项目一直都为甲方所称赞。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詹鸿这个人脾气刚烈耿直,为人处世一点都不圆滑,说话还直来直去,为此得罪过不少人。至于当初怎么得罪的邵科兴,闻维强委实不知,林宜侃也没多问。 接到林宜侃的电话,谭忠很客气,也很帮忙,直接把詹鸿叫道了附近的饭店包厢,三个人共进午餐。 “我给你介绍一下。”待三人坐定,谭忠开口想介绍林宜侃给詹鸿认识,不了却被人截了口。 “我知道,林宜侃专家,最近也在管理我们公司的另外一个项目。” 林宜侃微微的笑了起来——看来这个詹鸿的确如闻维强所说,是个直脾气的人。这种脾气的人,说好听叫直率,说不好听了就是一根筋。但林宜侃倒是比较跟这种脾气的人打交道,至少这样的人很容易摸清楚脾气,不会拐弯抹角难以捉摸。 不过,从詹鸿并不友善的眼神里看来,林宜侃给这个他的印象并不好。 “你们的项目快做完了吧?”林宜侃开口先关心起省第三医院的工程。 不若林宜侃单位的工程浩大,省第三医院的小工程进行得很快,仅招标2台电梯的小项目,对于这种经验丰富的施工人员来说,不过小事一桩。 “是的。”接口的并不是詹鸿,而是谭忠,“现在就一些后续工作,电梯基本没问题了,已经报检,就是不知道特检院什么时候过来。” “这样啊……”林宜侃喝了一口茶,浅笑道。 “林大专家,你有什么事,直说吧!”詹鸿似乎是受不了这绕圈圈的客套,单刀直入,“工地上还有事,我没空瞎耗。” 他就是看这个年轻的专家不顺眼。一年多时间,这林宜侃废了他们公司多少标?之前又是完税又是钢带的,让公司在那个项目上赔得一塌糊涂。他不知道郑有平跟林宜侃有什么过节,经常在外做项目的他,虽然对公司的流言有所耳闻,却不愿意太过相信。他只相信事实和自己的眼睛。他林宜侃就是废了优尼的标,一大堆完完全全可以到手的标。 “要是有事,随便吃点就马上回去吧。”林宜侃轻轻的笑出声——这人果然是一股子耿直劲,难怪带出来的徒弟都那么直率。 詹鸿随便扒了几口饭,迅速吃完午饭走人,留下两个甲方在包厢里,你看我,我看你。 “你找他干什么?”谭忠叹了一口气,“这人脾气臭得很,都惹毛其他施工单位好几次了。” “不说这个。”林宜侃夹起一个花菇,转移了话题,“你这个项目,优尼的几个施工人员不太好过吧?” “那是自然。” 若是甲方有心刁难,乙方真的会吃足苦头。施工过程中,碰见什么问题需要和其他施工单位沟通,谭忠就丢给优尼自己去处理。没有甲方代表的帮助,优尼经常碰见的情况,就是沟通不成,还碰了一鼻子灰。这个时候谭忠会再不痛不痒的说他们工作没效率,办事不够利索,报告上级,然后让总经理来骂骂人通通气。 诸如此类的事情一直穿插在整个施工过程中。整个施工队伍,光是每天受的气,就足够他们吃饱每一顿了。 “呵呵……”林宜侃夹起一个盐水虾,放到谭忠的盘子里,“工程也快结束了,最后这点时间,就卖我个面子吧,别为难他们了。” “……你什么时候插手起别人的项目了?不像你啊!”谭忠饶有兴趣的看着朋友。 “特检院那边,我可以帮你打个招呼,下周二左右就可以来验收电梯。”丢给谭忠一根烟,林宜侃把打火机也凑了过去。 “……那就有劳你了。”谭忠笑着点着了烟。 林子是一定会收拾小人的,童鞋们请拭目以待 周末,董辉然夫夫带着女儿去买衣服,女儿亲亲热热的把钟依雪也叫上了。听闻林宜侃有事相求,董辉然顺手带上了小林夫夫。 5个大人一个小孩在百货商店里逛来逛去,收货颇丰富——小丫头买了2条裙子,钟依雪买了一套休闲服,四个男人也各自买了一些衣物。 逛了2小时候,董恬恬开始喊累,不要爸爸抱,非要赵峰抱,弄得先伸出手的董辉然哭笑不得——这吃里扒外的势利眼小丫头,这么快就被赵峰的小玩具花裙子攻略给收买了。 一行人又小溜达了一圈,走进了甜品店。 “恬恬要吃什么?”林宜侃摸摸小姑娘的脑袋——他也想有个那么可爱的女儿,要不什么时候去领一个吧…… 董恬恬歪着脑袋,乌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想了很久,说道:“恬恬还是去旁边的肯德基玩一会儿吧,那边有滑滑梯。” “那爸爸带你去。”董辉然刚要起身,却被女儿阻止了。 “不用了,就在旁边嘛。恬恬在那里玩,爸爸你和林叔叔谈好事情了来接恬恬。” 小丫头一溜烟跑没影了。 董辉然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就是太懂事。 “什么事?”董辉然喝了一口红豆汤,问道。 “之前不是打电话给你了嘛,拜托你想办法提前把省第三医院的项目验了。” “嗯,已经安排了下周三,怎么了?” “是你去验收么?” “对啊。”董辉然点点头。 “尽量让他们过了,有什么问题能睁一眼闭一眼的,就放过他们吧,让他们整改整改就好。” “你什么时候管起别人的闲事了?”董辉然匪夷所思地看着林宜侃,一旁的周承更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出差回来他就听闻维强说,林宜侃在打听詹鸿的事,现在又要董辉然帮忙过验…… 不会是要红杏出墙了吧?周承脸色一沉,五官开始皱成一团。 “收起你无聊的想象吧!”瞥见周承一脸的忧虑,林宜侃直接丢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詹鸿似乎跟邵科兴有过节。” “就是说,你打算从他身上下手?”赵峰凑过头,舀了一勺董辉然的红豆汤。 西达的总经理最近跟邵科兴打得火热,公司高层几个主管领导打听了邵科兴这个人之后,好心相劝,总经理不听劝不说,还把他们挨个训了一顿。公司的销售现在歪脑筋越来越多,打法律擦边球的事都搞了出来,这让赵峰这个华东区的区总头痛不已。 先是举报钟依雪的父亲,再弄的董辉然停牌,现在赵峰的工作环境都被这小人搞得乌烟瘴气。在场的另外四个,无论在精神上还是行动上,都无比支持林宜侃。 “没问题!卖你这个面子。”弄死邵科兴,连带还能整死一大堆人吧?拔出萝卜带出泥,董辉然决定参与这场好戏。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也不用客气。”钟依雪也表态。 “你?”许久不见青梅竹马,钟依雪似乎已经调整好了状态,气色好了许多,林宜侃在稍稍放下心的同时,嘴巴也没闲着,“你还是先考虑个人问题吧,大剩女!” “我这不买了新衣服,打算去招蜂引蝶么?”钟依雪挑挑眉毛。 “你也不想想你刚才试衣服试了多久。怪不得你没男人呢,等你那龟速脱完衣服,汉子都等软了!” “……林宜侃,我明天就送你们夫夫一车子低温蜡烛。我会负责教导周承如何使用的。” “你自己拿去用吧!不够长就当塞子用好了。” “……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摁倒爆菊?”钟依雪想咆哮,这青梅竹马自从有了男人之后变本加厉的毒舌。 “老子被爆了很多次了,无所谓,你来吧!”林宜侃和青梅对喷得神采奕奕,无下限无节操到了极点。 “说起爆菊……”钟依雪忽然问了一个很学术性的问题,“你是在菊花被爆的瞬间,秒硬的么?” 另外三个男人一致喷出甜品,咳得喘不过气来。 “……你可以死而无汉了。”林宜侃无语问苍天。 “滚!”钟依雪咬牙切齿。 周三,董辉然带着2个人检验了省第三医院的电梯。检查期间,董辉然一直在跟谭忠聊天,偶尔扫一眼詹鸿。 詹鸿知道,八成是林宜侃从中做了些什么,特检院才会那么快就过来验收,谭忠也没再为难他们,很多事情都帮助联系其他施工单位,共同解决了。早先,徒弟闻维强对林宜侃抱怨连连,说他没事爱鸡蛋里挑骨头,肆意找茬;现在却对这个工程师服服帖帖,要他干啥就干啥。 詹鸿毕竟比徒弟多活了十几年。不惑之年的他并没有那么好收买,却也知道,林宜侃定是想从他身上套取什么资料。换了是别人,无伤大雅,不涉及公司机密的资料,他也会坦诚相告,可林宜侃……他终究是看这个小伙子不顺眼多一些。 “好了。”检验完电梯,董辉然总结陈词,“顶梁吊钩没有挂,井道内壁和墙体之间的距离不符合规定。” 詹鸿已经做好了验收不过的准备。毕竟一次过验的情况是少得可怜的。 谁料,董辉然居然开口道:“这些就作为整改项吧,验收通过。” 詹鸿吃惊的瞪大了眼镜。 一边的谭忠已经点头哈腰拼命地道谢。 董辉然笑了起来,眯起眼镜,不知道是在看谭忠,还是在看詹鸿:“要谢就谢谢林宜侃吧。” 詹鸿皱起了眉头——这林宜侃如此大费周章,是想找他做什么?不过,他这次的确帮了大忙。顺利让甲方不再刁难,收尾工作顺利进行;跟特检院打了招呼,验收一次通过。他是不是该谢谢他? 詹鸿低头思考起来。 然而,还未等詹鸿考虑好,郑有平就给他挖了一个明显的大坑,逼着他往里跳。 邵科兴管辖的一个项目,需要驻场维保2年,郑有平明知他们有过节,居然派他过去负责。 项目不大,电梯也不可能经常坏,可以说是一个闲职——如果没有邵科兴这个人的话。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詹鸿只感觉太阳穴隐隐的在发跳,他很想一枪崩了郑有平。 “公司人手不够,你也知道,施工队伍本身就紧缺……”郑有平看看天花板,看看地板,不痛不痒的说着,说得詹鸿怒火中烧。 这一去,分明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被邵科兴一折磨就是两年。 明知道要被恶整,还不得不往火坑里跳。思及此处,詹鸿气得差点掀了桌子。 但,命令就是命令,无法违抗。 詹鸿原以为自己只有自认倒霉的去赴任,不想,却有人意外的救了他。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宜侃。 在林宜侃决定从詹鸿身上寻找切入口之后,他便一直吩咐周承注意詹鸿的情况。 做完省第三医院的项目,詹鸿回公司没多久,就被派发了这样的任务。周承听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只是纯粹的流言,可后来看到詹鸿一脸铁青的从郑有平办公室走出来,连着几天没好脸色,他意识到流言是真的。郑有平真的想弄死这个专业技术过硬,经验丰富的施工人员。 把这件事汇报给林宜侃之后,他又看见了恋人那种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 周承知道,每次林宜侃算计什么的时候,都会露出这样的神色,说实话,这一直让他这个大大的老实人毛骨悚然。 林宜侃在听说这件事之后,立即打电话给了优尼的老总,江文超。 再过一个多月,单位要开集团董事会。届时,董事会所有成员都会来参观工地建设情况。 沈总近期已经开始催促大家加快施工进度,隔三差五就跑去工地检查。做了这些年工作,林宜侃大致也知道总经理在想些什么。董事会将近,他这个子公司的总经理总要拿出点业绩来,弄一些可谈论的资本。 不若强弱电布线等一般隐蔽,林宜侃管辖的电梯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门面项目。为此,沈总经理催促他好好推进工作,催促了好几次。虽然沈总没有说出口,林宜侃却如同得令一般递交了计划上去——先将工地门口,装修已经较完善区域的2台电梯率先组装调试,争取在董事会之前可以运行,方便公司高层在巡查工地时,有电梯可坐。 沈总看到计划书,点头称好。可现有的施工队伍人数较少,无法如期完成2台电梯的安装调试工作。 于是,林宜侃顺理成章的跟优尼要人,要求加派人手过来施工,还打电话给江文超,点名要下了詹鸿。 这样,不仅增加了施工人员,也救下了詹鸿。 这算是帮了大忙了吧?看着闻维强兴高采烈的喊着师父,林宜侃也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 “大家就一起努力,好好干活吧!” 看着詹鸿略带感激的眼神,林宜侃知道,切入口,打开了。 ****** 嘛,文写了一半,辰谰发现有童鞋反应看不懂……那辰谰就科普一下吧= =新进来的童鞋记得先看科普章节,当然,你是工科相关跑现场的同志,就直接无视这篇好了 主角林子所在的单位,是政府管辖的一个集团国企,国企旗下有很多子公司,林子就是在建筑公司这个子公司里。这个建筑公司就是负责给集团建造和管理大楼的。当然,不是这个建筑公司自己干,是招人来帮他们造。这就好比你家要装修了,你会找先找人设计室内装潢,再找装修队伍。这个时候,你就相当于林子的单位,他们单位招来的人,就是你找的设计师和装修队伍,基本就是这样一个概念。 当然,林子的单位要造一栋大楼,肯定没你装修那么简单。下面,辰谰来陈述一下,造一栋大楼,需要哪些专业的单位。 土建,钢结构:大楼肯定是钢筋水泥做的,土建和钢结构就是造大楼形状的钢筋水泥单位。 幕墙:大家有没有见过一些大楼,有一部分外表是用玻璃拼起来的,太阳可以直设进来,这个就是幕墙。当然,幕墙分很多种,玻璃拼起来的那种就叫玻璃幕墙。 装修:这个就不解释了吧?大楼都是需要装潢的。 暖通:就是空调。 给排水:大楼用起来的时候,总要有水,对吧?进来的和排出去的都要有。 设备:楼里总要有电梯、自动扶梯、还有办公用的电脑,公共场所的话,还要有摄像头,对不?这些都是设备。 弱电:一般和信息系统搭在一起。大家平时办公室里的电话、网络,就是弱电范围内的。公共大楼,还要有视频监控系统和广播系统,如果是供电局这种地方,肯定还需要刷卡门禁系统之类的,这些统统都是弱电范围内的。 嘛,辰谰现在大致想到的是这些专业,要是日后有想起来,还会补充。 一般来讲,想造这么一栋大楼的单位,要召集以上提及的这些专业的其他单位来施工,所以,一个工地里,往往有很多施工单位。 这个时候,要造这栋楼的单位,就是甲方,招进来干活的,就是乙方。 招募乙方干活,所需要走的流程,就是招标。 甲方单位,先根据大楼的规划和初步设计情况,写一份文件,具体描述需要什么样的单位,什么样的技术,大概这栋楼日后要达到什么效果。这就是招标文件。招标文件也分土建、幕墙、设备、暖通等等各个类别。 招标文件写完以后,通过招标代理公司公布,就会有相应的专业单位来购买。 这些单位根据招标文件的要求,会响应写一份文件,里面阐述了自己公司的优势、技术、如何完成这项工作,对于完成这项工作的报价等等,这就是投标文件。 然后,就会组织评标。 评标就是核定那一家单位来做这项工作。 担任这个核定工作的,就是专家。 专家也分很多领域的,比如弱电、强电什么的。文中的主角林子,是电梯类的专家。 专家们会对投标文件进行打分,综合分最高的,就会被甲方采用,作为这个项目的乙方。 评标结果会再互联网上公示3天,对此结果,没有异议,才会开始讨论签合同的事宜。 专家并不是一个专职工作,而是由很多专业人士兼职组成的。文中的林子,还有提到的孙建文、董辉然等,都是在自己单位有一份工作,专家对他们来说就是第二职业。 一般来说,专家都是专业知识非常深厚的人,一般由甲方和检测机构的人组成,来自各个单位。专家有一定的评定标准,不是人人可以当,也有破格选用的,文中的林子就是,中级工程师就当了专家。 专家可以说是投标单位能不能做成生意的关键,所以,是权力很大的。 而现实情况是,当专家的人,一般都是过了35岁,在自己单位有点实权的人。辰谰只是为了写文需要,把林子的年龄写小了。 专家圈子里混久了,就会人士很多专业领域的人才、公司老总、检测单位的大人物等等。 所以,文中的林子通过专家圈子认识很多人,办事比较方便。 专家也有一定的危险性。当参与评审的标出现了猫腻,被人上诉的时候,就会面临警告、停牌(有一段时间不能评标)、取消资格等处罚。 但是,当专家自己所在的单位需要招标的时候,该专家是不得参与评标,只能作为甲方人士做一些专业性意见的,这是为了避嫌。 把乙方招进来之后,负责管理乙方的人,就是甲方代表。 甲方代表的技术知识和专业水平参差不齐,有很专业的,也有什么都不懂的。 很专业的,如同文中林子一般,就比较管得住乙方;不怎么专业的,就比较麻烦了。文中的情况就是如此,管理土建单位的甲方代表不怎么专业,结果搞的土建单位特别嚣张。 一般来说,乙方如何施工,怎样施工,都是由甲方说了算。 一旦自己手底下的单位,因为施工碰见问题,需要和其他施工单位沟通解决,甲方代表会出面负责联系。 如果是国企甲方单位的领导,就是负责管理甲方代表的人,有不少都是从机关调派过来,不懂工程专业的政府人员。 甲方代表大都非常专业,手底下管了一个乙方单位的施工队(有能力的,一个人管3、4个乙方的也不少),有时候工地施工有需要,就免不了会忽悠领导= = 因此,甲方代表对领导是不太有畏惧心理的,因为多是技术过硬拿得起手的专业人士,领导十有八九啥都不懂……所以文中,林子对领导没什么敬畏,还敢对着干。 但说穿了,甲方代表在甲方的公司里,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干活人,只是手头有权。 简言之,甲方代表和专家,这两个职位都是没什么名头,但是实权很大。县官不如现管,所以文中的林子很能干。 辰谰构造的,林子所在的甲方单位机构,也简单介绍一下。 招标办:负责联系招投标事宜。 设备处:负责管理维护各种设备,同时也参与设备的招投标。 工程处:暖通、土建、幕墙、装修、设备、给排水的负责人所在的地方。 弱电处:就是弱电负责人在的地方。弱电是一个统称,里面分细了,有综合布线(就是布你上网、办公楼里要用的系统的线路),安防系统(门禁、监控什么的),广播系统,消防系统等等,也是一个很大的部门。 因为工程师都是科级待遇,所以辰谰就直接掰成了处室= = 当然,还有财务、人事之类的部门,就不一一阐述了,辰谰就挑了工程类的处室说明一下。 最后,辰谰简单介绍一下电梯。 电梯运行的通道,叫井道。童鞋们应该有在电影电视里看过吧?电梯的井道是贯穿整个楼的,在里面作业非常危险,必须持上岗证的人才可以再井道里工作。常见的井道有钢结构的和土建的。土建的,就是住宅楼里的那种井道,是用水泥砌成的。钢结构井道就是用钢条搭起来的,大家去商场里,不是经常有看见全透玻璃的电梯么?那些大都是钢结构井道电梯。 想坐电梯的时候,你会再某个楼层外面摁一下按钮,对不?这个按钮及其附属的盒子一样的部件,叫召唤盒。进入电梯,你站的这个狭小的空间,叫轿厢。轿厢里面有显示一个个楼层按钮的面板,那个叫操纵箱。 电梯到站以后,会开门。其实电梯的门有两层,一层是跟着轿厢动的,在里面,叫轿门,另一层是在每一个楼层,你站在电梯外面等电梯的时候看见的,叫厅门。这里辰谰跟大家提醒一下,当现实中碰见电梯到站不开门时,不要伸手去扒门,门有2层,很难扒开,而且,很有可能有危险,要是一不小心摔到井道里,就相当于从你所在的楼层摔到地下室,那十有八九是致命的。正确方法是再随便摁一个相近的楼层,看看电梯到站会不会开门,不行就按报警按钮吧! 运行电梯需要有控制柜、曳引机、钢丝绳、导轨、导靴等。这些都是机电部件了,非常专业,辰谰就不解释了。 电梯的安装,就跟装玩具一样,是拼起来的。还记得小时候玩的那种迷你四驱车不?买来不就是一个个散件嘛,电梯也是这样,由散件拼起来的。 大概就是这样,日后想到什么问题需要科普,辰谰还会补充 (十一)事故 把詹鸿调过来的当天晚上,林宜侃便收到共进晚餐的邀请。 “林工,这次非常谢谢你。”詹鸿这种直肠子不会绕弯客套,说话非常直白,“不知道林工究竟有什么事?” “呵……”林宜侃轻笑出声——这才刚落座,就直接进入主题了。这詹鸿,真是直爽的可以。 于是,林宜侃也不兜圈子,直接说道:“我想了解一下,你和邵科兴到底结了什么梁子?居然让他联合郑有平这么整你。” 没想到林宜侃提起的,居然是这件事,詹鸿有些抑郁的低下了头。 一年多前,邵科兴还在外省,他被派遣出差过去做电梯项目。 电梯项目很大,三个标段加起来一百多台电梯。当时还是项目经理的詹鸿在工作上一直很尽责,但刚正耿直的性格却给他惹了麻烦。 邵科兴是当时的电梯甲方代表,面对那么大的项目,似乎是看见了鲜美多汁的大块肥肉一般,开始动起了歪脑筋。 借着施工为名,邵科兴一次又一次的向他索贿。 詹鸿一开始故作不知,装作听不懂,到了后面,索性充耳不闻。在他眼里,他只负责把工作干好,行贿受贿之类的事,与他无关。 然而,向詹鸿索贿不成的邵科兴,盯上了他手下的技术员严令光。 27岁的严令光新婚燕尔,妻子正怀有身孕,夫妻和睦,过得非常幸福。 严令光是一个非常上进的技术员,虽然技术经验不够,但詹鸿非常欣赏他肯干肯学的那种拼劲。 可是,27岁,毕竟社会经验不足,被邵科兴盯上的他,私下里傻傻的向郑有平打了报告,在郑有平和邵科兴之间做了好几次的金钱传递。 詹鸿是在某一次,郑有平来巡查工地的过程中发现猫腻的。 那一日,他亲眼看见,郑有平私底下交给邵科兴一个装满人民币的信封。 詹鸿到现在都在后悔,那时候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这种完全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当做不知道的事,自己非要掺和。邵科兴因他多次对其暗示不理不睬,已经在工作上开始诸多挑剔和刁难,这让詹鸿特别恼火。而,在亲眼所见郑有平行贿一事之后,自己居然带着几分正义感跑去玩起了威胁,想胁迫邵科兴不再对自己的工作百般找茬,还得寸进尺的要求他退还公司财产。 受到威胁的邵科兴也没让詹鸿好过。一怒之下把受贿得来的钱全部上交公司纪检部门,反咬一口,告优尼行贿。 事情闹大了,詹鸿才知道,严令光才是多次金钱交易的直接行贿人。而那时候,郑有平已经把屎盆子尿盆子全往严令光身上扣了——什么挪用公款,什么私自行贿,什么苛扣工程用款,所有罪责都变成了严令光的。 最后,严令光背着几项罪名入了狱,邵科兴没捞到一分一毫的好处,郑有平也因此损失了部分利益,两个人直接迁怒于詹鸿。 打那以后,詹鸿就再没有好日子过了。 “这么说,那个严令光,成了替死鬼?”林宜侃沉吟道。 “对……”詹鸿对严令光,是无比愧疚的。如果不是当初自己脑袋一热,也不会导致这傻小子锒铛入狱,新婚美满的家庭被活活拆散,可怜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就看不见爸爸。他甚至不敢去探望严令光的妻子,无法面对他的家人。 “有空去严令光家里探望一下吧!”林宜侃提议道。 “这……”詹鸿面露难色。 “郑有平和邵科兴这么整你,还把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弄进监狱。你不想也让他尝尝这种滋味么?”林宜侃笑了起来。 如果他没估计错,当初郑有平定然给严令光施加了压力。不然,多次接触,肯定有一些蛛丝马迹,没道理他郑有平会安然无事。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一年多,或许还能挖到一点线索。林宜侃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哪怕希望渺茫。 想到郑有平和邵科兴,詹鸿不由自主,愤怒地握紧了拳头:“好。” “最近工地里比较忙,等董事会过了再说。”林宜侃摸摸肚子,“都饿了,点菜吧!今天我请客!” 工地上,施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接近工地入口的两台电梯一刻不停地抢着进度。人员有增加的电梯施工队非常有效率,就安装调试的速度来看,赶在董事会之前完工,完全没问题。 林宜侃对工程进度相当满意,却不想,弱电的安防系统跑来捣乱了。 公共大楼需要装监控,电梯里也不例外。安防系统的监控部分要在电梯井道里布线,本是无可厚非。可现在的情况是,电梯厂家已经搭建了钢结构井道并在里面进行作业,电梯部分的工作面完全由优尼掌管,没有上岗证的专业人员无法进入其中施工。 而弱电处,负责安防系统的甲方代表吕栋偏就挑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来找林宜侃,口口声声说要进行安防监控布线,非要手底下的安防单位施工人员跑去井道里施工。 林宜侃自然是一万个不同意——安防单位的人,没有上岗证,允许其进行施工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吕栋此人在同事之间口碑并不好。年近60的他,技术能力的确不错,是一个高级工程师。可是,干工程的时候,责任能推就推,工作能拖就拖,一直拖到不能再死皮赖脸的拖下去了,就找其他甲方代表商量。而,这种时候,往往最好的工作时机已经错过,需大费周章的进行补救工作。此时吕栋又会大言不惭的推脱说是乙方的沟通有误,把责任尽数推到别人身上。大家都很头痛这个自以为是又到处推卸责任的工程师,更对其无赖般的为人处世鄙视至极,背地里直呼他为“弱电渣”。 在吕栋在工地找他商量监控布线的事情之后,林宜侃便长了个心眼,回到办公室便起草了工作联系单,禁止没有上岗证的任何人员进入井道施工,以防意外出现。 联系单需要安防的甲方代表和弱电处处长的会签。林宜侃为防小人无赖,大中午的休息时间就跑去了弱电办公室。他知道吕栋已经有事早退,当天的工作,包括签字确认都交给了徒弟小华。 小华叫华扬怀,是今年新进的员工,公司领导的重点培养对象,打算让他日后接吕栋的班。小华是个很可爱的小男生,纯情得看见生人,说几句话都会脸红。林宜侃每次看见小华猫一样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忍不住想揉揉他的脑袋。 林宜侃算准了这个时候去找人会签,也是认定小华比较好糊弄,而且比吕栋讲理的多,非常说得通。 走到小华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林宜侃听见里面传来一种声音——那是,他非常熟悉的声音。是非常银靡的,摩擦声与呻吟混杂的,销魂声音。 门只是虚掩着,林宜侃悄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小华潮红的脸,含情脉脉盯着电脑屏幕,迷醉的表情。小华那只在胯间抚弄的手正飞快地揉搓着华小二。 “啊,啊……阮工,阮工……”小华白皙柔嫩的皮肤染上了红晕,华小二喷射出了浊白的液体。 然后,小华浑身瘫软的半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高朝的余韵,满足的松开了手,完全没注意林宜侃已经默默的走近了。 休息了有一分钟吧,小华开始想要擦拭被经验弄脏的手。 一张纸巾默默的递到了他眼前。 “谢谢。”小华神色自若的接过纸巾,伸手要擦胯间的时候,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吕栋下午有事,已经离开单位了,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 他火急火燎的想抚平欲望,办公室门似乎没有锁。 撸完的时候,有人递给他一张纸巾…… 一张纸巾…… 纸巾…… …… 小华的手开始发抖,猫咪一般可爱的眼睛露出惶恐的神色。他一点,一点的转过头,撞上了林宜侃揶揄的视线。 “撸得爽么?”林宜侃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小华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震惊得说不出半句话,只觉得头皮发麻,眼前发黑。 “原来你喜欢省设计院的阮工啊。”林宜侃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弱电的设计代表他不常接触,不过,实话实说,这个阮工的确很帅,浓眉大眼的,一股英气,非常有男人味。 “我,没,我,不,我……”小华语无伦次的想解释,舌头却跟打了结一样,怎么都转不起来——惨了惨了,在办公室自慰也就罢了,还被人发现是同性恋…… 小华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他的人生不会也就此完结了吧?他是有多蠢啊!撸的时候居然不先锁门!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林宜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出工作联系单,“喏,签个字。” “哦,好好好……”小华连滚带爬的扑到桌子上,哆哆嗦嗦的提起笔,一笔一颤的签下了名字。 隔天中午,在食堂进食途中,林宜侃接到了电话。 安防人员趁电梯施工人员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爬入井道布线施工,不小心从井道中间摔落底坑,重伤昏迷。 林宜侃急匆匆赶到现场的时候,救护人员已经把伤员抬了出来。 工地上最忌讳的就是出死人的大事故。安防工作人员性命垂危,脸上是毫无血色的苍白,身上多处鲜血四溢,让林宜侃担心不已。很邪门的,井道里施工,一旦出事,有八成是摔死人的重大事件。而眼前,看安放单位的这个施工人员,情况并不乐观。 急救人员的工作效率很高,将伤员送上救护车后,快速离开。 林宜侃极度抑郁地靠在工地入口处,慢慢理清思绪。 事已至此,优尼对施工区域监管不力,致使无证人员偷偷进入,这项罪名绝对是跑不掉了。虽然事发是由于安防单位不停劝阻,一意孤行所致,但优尼的责任也不小。 “你们是怎么搞的?”面对闻讯跑来的周承,林宜侃劈头盖脸的骂了过去,“我昨天交代的那么清楚,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好井道,千万别让安防的人进去了,你们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周承默默的低下了头,面对盛怒的林宜侃,完全不敢吱声。 “亏得不是当场死亡,不然有你们受的!”林宜侃只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你最好祈祷他能挺过七天!还有,下午肯定会召开紧急会议,你今天哪儿也不许去!” 林宜侃甩了甩头,开始思考起后续可能的发展——董事会将近,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事故,公司很有可能会内部解决,赔偿医疗费和各项损失,并追究双方责任,对外,十之八九是要严严实实的捂上盖子了。林宜侃很庆幸昨日自己多了个心眼,起草了工作联系单让弱电处会签,不然今天这事,可就扯不清楚了。 不出林宜侃所料,下午沈总召开了紧急会议,讨论工程事故。 “是我让安防的人去施工的,可这是小林同意的啊。”面对沈总的质问,吕栋一副无赖的嘴脸,果不其然的把责任尽数推向林宜侃。 “我什么时候同意过了?你要施工,总要我签发工作联系单吧?白纸黑字的证据呢?”林宜侃冷笑。 “我不记得你不同意过。” 林宜侃冷眼看着吕栋——快60的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逐年见长。 “这不白纸黑字写着么。”林宜侃拿出工作联系单,“上面有你徒弟小华的签字,还有弱电处长的会签。你昨天早退,发邮件通知我们的,全权交由华扬怀处理,要不要我把邮件也打出来?” 吕栋一把抓过联系单,仔细的看了看内容,然后恼羞成怒的对小华咆哮起来:“不是早跟你说过了,签工作联系单之前要联系我的嘛!” 小华低着头,一声不吭——说实话,他昨天中午签字的时候,根本就没看联系单上写的是什么东西! “事情很清楚。”林宜侃无视怒火满溢的吕栋,冷冷道,“吕工你不听劝阻,教唆安防施工人员偷偷进入井道施工,导致事故发生。当然,我这边也有监管不力的问题。” 沈总看了看联系单,对事故双方的甲方代表道:“这件事我差不多清楚了,你们两个继续工作,别的事我会处理,有需要甲方代表配合的时候会通知你们。另外,这事不许对外透露,争取内部解决。”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林宜侃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次的事件是不会闹大了,这样他应该也保得住周承等一干人。 而让林宜侃没想到的是,最先保不住的,竟然有可能是自己。 五天后,伤员脱离了生命危险,大家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正当林宜侃庆幸之时,却被无端的叫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当他进入沈总的办公室,看见叶明庆得意的神色和吕栋的一脸不快的时候,也大致猜到了叫他过来的意图。 “小林啊。”叶明庆缓缓的开了口,“你这些年,为公司做了不少贡献,现在也算年轻有为。可是你看,你的专业知识的确非常不错,可其他方面还有待改进提高。这次,在你手上又出了这样的事……” 果然是借题发挥想换甲方代表么?林宜侃默不作声地看着叶明庆。他和这个副总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叶明庆因为他的阻挠而捞不到好处,早已视他为眼中钉。现在出了这样一起大事故,他自然是不会放过机会。至于吕栋,只能算是他林宜侃的陪葬品了吧?为了不落人口舌,自然是两个人一起调职。 “而且,公司里新招了几个年轻人,你要给他们多多学习的机会嘛。对不对?其实工程处管自动扶梯的小王还蛮爱学习的……” “叶总,我明白您的意思。”林宜侃在心底盘算着,不动声色地说,“可是,现在工地入口处的2台电梯正在抢进度。这个时候把事情交给小王,似乎不太妥当吧?集团董事再过十几天就要来工地检查,那2台电梯总要赶在之前调试完毕,您说对不对?” “这……倒也是……”一直不吭声的沈总沉吟道。 “这样,我先负责把这两台电梯调试完毕,再把工作交给小王。” 林宜侃的爽快让叶明庆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林宜侃居然连一点脾气和挣扎都没有,就坦然接受了调职。 还有十几天,料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叶明庆如是想着,沈总也开了口:“那就这样吧!” 于是,吕栋领着调职令,满脸懊恼的走出办公室,林宜侃则面临着十几天的“缓刑期”。 “喂,周承。”林宜侃的神色并不安定,这次这步棋,完全是要赌一把的险招,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赌的赢,但还是决定尽力一试,“电梯调试速度放慢点,拖到集团董事来的那一天调试完。” 集团董事巡检工地当天清晨,2台电梯才调试完毕。 林宜侃来来回回实验了几次,确认没问题之后,回到办公室泡了一杯茶。 如果他没推算错的话,今天叶明庆那老狐狸就会跟董事们介绍,电梯甲方代表小王。 无疑,林宜侃是紧张的。功劳被抢走是常有的事,他倒不怎么计较,只是被叶明庆这么一介绍的话,那换甲方代表的事,可就板上钉钉了。 很少做没把握的事,这次,林宜侃无法预料到事情的结果,只有硬着头皮等待集团董事的来临。 10点,董事们非常准时的到达了单位,简单的客套之后,甲方代表一行尾随着集团高层,浩浩荡荡的开始工地巡检。 从入口经指廊参观,由西二区穿出,走楼梯到三楼,再经由电梯回到起点。 一路参观,各甲方代表用尽量浅显易懂的词汇,描述着工程的进展情况。林宜侃的电梯排在最后,解说权却交给了小王,完全是一副小王从头到尾管着项目的姿态。 集团董事们显然没有预料到电梯会那么快运行,对这样的进展相当欣喜。 走入电梯的时候,林宜侃默默跟在队伍后面,忐忑不安的,步履凌乱。 “电梯很平稳,非常好。”出了电梯,董事长夏方做了简单的评价。 “是啊是啊!”叶明庆赶紧把小王拉了过来,“这位是……” 说了一半的话被董事长截断了:“我记得电梯的甲方代表是林宜侃吧?” “呃?”叶明庆愣住了。 虽说要更换甲方代表,但是,由于林宜侃调试两台电梯的进度问题,一直没有下达正式的调任令。叶明庆本想等董事会一行离开后,立即下达书面指令,换掉林宜侃的。 也就是说,此刻,甲方代表的确是林宜侃无误。 还没等叶明庆反应过来,林宜侃立即飞速跑了上来:“夏董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呵,那么专业的人才,哪里忘得掉啊。”夏方乐呵呵的看着眼前的小伙子,叶明庆的脸色开始迅速变黑。 一旁的沈总经理却慢慢的舒展开眉头——对于更换林宜侃一事,他一直持迟疑态度。虽然工地里出了事,但像林宜侃这般专业又认真的甲方代表本就是不可多得的,若是换了小王,剩下的22台电梯会搞成什么样子?他一个刚上任的总经理,总归是希望手上建的第一栋楼可以尽量的完美。可三个副总一致认定林宜侃有责任,叶明庆又抓住事故不依不饶,他不得不处分林宜侃…… 夏方笑眯眯地拍拍林宜侃的肩膀,转头对沈总经理不停地夸赞:“公司有这样的人才,也是你沈总的功劳。电梯有小林当甲方代表,我非常放心呢!” 至此,林宜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工作保住了!这一把,他赌赢了! 叶明庆黑着一张脸,气得咬紧牙关,齿缝之间几乎咯咯作响。 回到办公室,林宜侃非常舒畅,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只感觉紧张了十几日的大脑终于放松下来了。 先前只和夏方见过2次,贵人多忘事,林宜侃并不笃定这个董事长会记得他。但原来的靠山蔡董被抓,沈总终究是新调任,不会为了他和副总起冲突,他唯有走这一步,赌一赌他的运气。值得庆幸的是,幸运女神还是比较眷顾他的。夏方不仅记得这个年轻又认真的小伙子,对他的专业功底赞赏有佳,还邀请他共进午餐,气得一旁的叶庆明七窍生烟,换甲方代表一事算是彻底泡汤了。 “你小子挺厉害啊!”何达大大咧咧的走过来,一记熊掌拍在林宜侃背上,拍得林宜侃身体一震,胸肺部一个激荡,喷出茶水。 “什么时候和夏董攀上关系了?我还以为你这次死定了呢!” “……我也以为我死定了。”林宜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亏得夏董记得我,不然真就被一闷棍打死了。” 事故风波就这样过去了。伤员在慢慢恢复之中;吕栋被调职,由小华接替他的安防系统甲方代表一职;林宜侃继续在原岗位工作,对于事故的处理,只是换掉了几个施工人员,保住了周承及手下技术员。 值得一提的是,安防布线的事。 经安防单位和电梯厂家商量,由电梯厂家施工人员帮助布线,人工费用为1000元一个井道。 在周承提交报告给他的时候,林宜侃不禁失笑——这不摆明了敲诈坑钱嘛! 但,两厂家之间已经商量完毕,他也不多加干涉,大笔一挥写下名字之后,跑去找小华会签。 自从那个中午被林宜侃发现秘密之后,小华一直战战兢兢的,看见林宜侃就一脸的不自然,对林宜侃在工作上的要求配合,更是惟命是从。 这次也是。小华二话不说就爽快的签了字,就是签名的时候,手哆哆嗦嗦的。 林宜侃看着这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极力忍住想笑的欲望,故意一本正经的板起脸,说道:“你怕我什么呢?” “没……没什么……”小华都快把头缩到衣服里了,“以后,也请林工多多帮助配合。” “大家都是同志,客气什么。”林宜侃很自然的脱口而出,小华却在瞬间呆住了。 “啊,我忘记告诉你了。”终于忍不住,林宜侃笑了起来,活像诡计得逞的小人,“我也是Gay,所以你不必担心什么。” 反正电梯和安防系统之间需要对接的部分已经全部完成,至少这个工程里,小华管辖的范围是不会跟自己有交集了。再者,他也不愿同事看见自己就战战兢兢的,活像见鬼一样。 小华猫咪一般的眼睛眨巴了几下,愣了一会儿,才明白林宜侃的意思。 下一秒,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恼羞成怒地看着林宜侃:“你,你……” 这人也忒坏了,早点不说!偏就在该对接的事都对接完了,才说出来。他这阵子担惊受怕是为了什么啊! “我什么?”林宜侃故作无辜状,“你又没问!” 小华恼火地看着林宜侃十几秒,脸色慢慢的转为哭笑不得,最后轻声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小华跌坐到椅子上,这次是终于放心了,“林工,你好坏。” “嗯,经常有人这么说。”林宜侃不否认,伸手揉了揉小华的脑袋,“记住,以后撸的时候要锁门!” (十二)证据 几天后,董事会顺利结束。会议上,董事们个个对工地的进展情况夸赞有加,夸得沈总经理心花怒放,回来直接给每个甲方代表加了500的月薪,从1月始补。 7月的太阳比较毒,林宜侃买了点消暑用品,包了一个红包,带上詹鸿,趁着双休日去看望严令光的家人。 单位的事告一段落,电梯不再抢进度,甲方代表也没再提起换人。即便是叶明庆恨得牙痒痒,但只要有夏方在,林宜侃就觉得自己暂时是无忧的。夏方邀请他同桌吃饭,酒桌上对他赞赏有佳。于是,林宜侃认识集团夏董并与其交情甚好的流言在单位传开。金处和沈总对虽然很高兴他依旧在原岗位工作,却也泄露出了几分忧虑。 这便是越级办事的坏处了。上司知道你越级,自然不会太喜欢你。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不会在上级那里参他一本。 这些林宜侃不是没有考虑过,可当时那种情况,自保最重要,更何况他只是赌赌运气,没想到给他赌赢了。 有空还得再把金处和沈总弄得服帖顺心了,不然,得不到领导信任的员工,工作总是无法顺利开展的。 林宜侃顺着旧城的老街,在狭窄的道路上走着,道路两边都是破砖烂瓦,残破不堪的旧建筑。 这里,可以算是城郊结合部的三不管地带,旧城改造没有将其规划在内,更搭不上郊区整治的顺风车,以至于此处变成了鱼龙混杂的混居地。放眼望去,满街的垃圾与四溢的污水,臭烘烘的环境,给骂街的泼妇添加了不愉快的气氛。 严令光的妻子就带着孩子住在这种治安不良的破旧地方?林宜侃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悯。 根据詹鸿打听到的消息,严令光是家里收入的主要来源,养家糊口还房贷,几乎全靠他。他妻子在一个小小的私企做行政工作,那点微薄的收入,只够养活自己。 严令光入狱之后,他妻子变卖了房子,还掉剩余的房贷,用余下的那一点钱,买下这城郊结合部的破旧房屋。夫妻两个的双亲都远在外地农村,手头并不宽裕的老人们根本就是爱莫能助。一个经济窘迫的女人拖着一个孩子,生活状况可想而知。 林宜侃跟着詹鸿走到了一处狭窄的弄堂,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严令光的妻子,就带着孩子住在弄堂的尽头。 穿过弄堂,林宜侃看见一排平房,约莫十间左右,外墙没有一丝一毫的粉刷,粗糙的灰色水泥在空气中暴露着,衬托了房子的破旧。 詹鸿上前敲了敲油漆掉落,锈迹斑斑的绿色铁门。 几秒钟之后,一个穿着旧衣服,简单扎着头发的女人过来打开门。 完全看不出只有二十六七岁,眼角的鱼尾纹,因为营养缺乏而青黄的脸色,深深凹陷的双颊,干涩的眼窝,让这个分明还年轻的女人看起来有35岁以上。 “詹师傅……”女人有些讶异地看着突然来访的二位,眼光在两个人身上扫了一圈以后,定格在林宜侃身上,“这位是……” “我是詹师傅的朋友。”林宜侃连忙介绍自己,“你好,我是林宜侃。” “你好。”严夫人打开门,示意来访的二人进屋。 屋子里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张饭桌,几个椅子,还有清一色旧旧的地板块,8个月大的小孩正在上面爬来爬去。 林宜侃环顾四周——乳胶漆粉刷的墙面,已经有油漆脱落,地板就是不经修饰的水泥,严令光的孩子也比普通8个月大的要瘦小些。 “二位过来有什么事?”严夫人端过来两杯白开水,尴尬地笑,“家里没有茶叶,还请见谅。” 严令光的妻子,对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并不怎么清楚。她只知道,丈夫最后回家那日,给了她一叠钱,然后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接着就被抓走了。 现在想来,那是严令光的告别了。 “你,过得怎么样?”詹鸿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句废话。 “还能怎么样呢。”严夫人笑得有些凄楚,“他进去之后,家里就一落千丈了。可日子总归要过的,还有两年半,我等他出来。” 林宜侃放下礼物,轻声道“这是一些夏天用的消暑用品,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这,这怎么成……”严夫人有些诧异地看着林宜侃——陌生人的东西,她不能收! “收下吧,就当我的一点心意。”林宜侃说的很自然,“哪怕你不需要,也要为孩子想想。” 提起孩子,严夫人默默的咬紧了下唇。 三伏天,家里没有空调,儿子已经中暑了好几次,她的确需要消暑的东西。 “谢谢。”严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慰问品。 “这一年多,你有去看过你丈夫么?”詹鸿对严令光愧疚,连看望他的家人都是林宜侃一再鼓励而为之,自然是不敢去监狱里面对严令光。 严夫人无声地摇了摇头,大颗的泪珠滚落到消瘦的面颊上。 “为什么不去?”林宜侃顿时觉得蹊跷——就目前情况看来,严令光夫妇感情很好,没道理丈夫入狱,妻子不去探望。 “我不想给他添加烦恼。”严夫人哽咽着,“他要是知道我现在这个生活状况,一定会伤心的。” “他入狱,你家的生活情况急转直下,也是意料中的事,你这又何必?”詹鸿递过纸巾,“抽空去看看他吧。” 严夫人再次轻轻摇头:“他不会想到的,他当初跟我说过,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会有人照顾我们母子。” “有人照顾你们?有人照顾,你们还弄成这个样子?”詹鸿皱紧了眉头。 “每个月倒是有收到钱,月初会塞在门口信箱里。”严夫人抹着心酸的眼泪,“可里面的钱,只够一些基本开销,完全不够儿子的花费。” 林宜侃眯起了眼睛,猜想到了事情的大概——八成是郑有平向严令光施压,让他把所有罪责一个人扛了,承诺在他服刑期间,照顾他的妻小。当然,郑有平是有拨款给这对母子,只是少得可怜。 “有空去看看你丈夫吧。”林宜侃摸出一个信封,交到严夫人手里,“这些钱,给孩子买台空调。天那么热,别委屈了孩子。” 严夫人略有些狐疑地看着林宜侃——这个人这样帮助她,是有什么目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她懂,可她现在一穷二白又面黄肌瘦,没有权钱也没有姿色…… “我没记错的话,朋友的公司里有招双休日的兼职工作,你若有需要,可以推荐你过去。”林宜侃继续说道。 同样都是被郑有平落井下石的人,林宜侃可以说是感同身受的。原本他只想给予这对可怜的母子有点经济补助,现在看来,介绍一份休息日的零工,更加妥帖些。 “……那个……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么?”严夫人开始感到不安,莫名其妙的来了一个陌生的大好人,让她起了戒心。 “我只求你帮个忙。”林宜侃轻笑起来,“去看望你先生一次,和我们一起。” “放心吧,林工不是坏人。”一直沉默的詹鸿也拿出了一个红包,“这是给孩子的,买点给孩子补补吧……” 几天后,林宜侃把严夫人安排到了钟依雪的公司上班。 工作内容很轻松,只是双休日值个班,以防有突发事件发生。 会放在钟依雪的单位,林宜侃也是有所考虑过才下的决定。毕竟自己的人脉还算不错,不管放在哪里,大家大都会给自己一个面子。 只是,朋友当中,论起收买人心的能力,是没有人能和从小在官宦世家长大的钟依雪媲美的。 即便没有走父亲的政治仕途,女汉子从小到大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在人际关系的处理上总是捏拿的相当不错。如若不然,也不会在单位如此迅速的升职,手下管着大她十几岁的员工,各个都对她惟命是从。话说回来,他林宜侃也是被收买的人心之一呢! 严夫人对他这个陌生人的大献殷勤,必定会感到狐疑与不安,让钟依雪从旁多多协助,自然是打消其疑虑的捷径。 不出林宜侃所料,才2周,钟依雪就把严夫人收得服服帖帖,甚至连孩子都交给她照顾,对林宜侃也不再是那么怀有戒心了。 “你怎么办到的?”林宜侃真心觉得不可思议,他跟这个青梅认识那么多年,也从她这里学了不少收买人心的办法,却总是没她那般运用得纯熟自然。 “认准她的困难之处,不要太明显的雪中送炭就好了。”钟依雪耐心的给孩子一勺一勺的喂着鱼肉蒸糕,“那些在你们看来不起眼的小恩小惠,在这种经济拮据的可怜人身上是很受用的。” 严令光的孩子很乖,不吵不闹,乖乖的吃着美食,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很可爱。可长期的营养不足,还是让这孩子给人那么点面黄肌瘦的感觉。 “这孩子太瘦了。”钟依雪心疼地摸摸孩子的小手,“你看,一点都没有肉嘟嘟的婴儿肥感觉。” “那你好好努力呗,争取帮人家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 林宜侃接过喂食的小碗,帮着钟依雪擦拭孩子嘴边的残食,身边的女汉子却又开始没下限了。 “你说,他这么营养不良,老二会不会也短小细?” “……这跟你没关系吧?难不成你还打算玩养成游戏?等他20了你都快50了!”林宜侃翻白眼——这女人,不变态会死啊? “不过,如果日后是个受,老二短点小点也没关系。反正不用前面,用后面的。”钟依雪认真的考虑起学术问题。 “……”林宜侃快抓狂了。 “不是么?你的老二不就一直是内部刺激然后爽翻的么?” “……咱能不谈老二么?” “行啊!周承有用葡萄番茄之类的塞过你菊花么?” “……咱还是谈谈老二吧……” 午饭门铃声按时响起了。 第一个周末,钟依雪就顺利的邀请到严夫人来自己家里吃午饭。钟家离单位不远,这样,中午既省下了伙食费,还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每次钟依雪都会把一人份的晚饭也做好,放在饭盒里让严夫人带回去。最实际的减轻生活上的负担,这让严夫人相当感激。 钟依雪跑去玄关打开门,严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又来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钟依雪示意她进屋,“多个人吃饭热闹,菜也可以丰富些。” 林宜侃自然地接过严夫人的包放好。看严夫人的样子还是有些拘束,但对于他们俩,的确已经渐渐放下了戒心。 三个人在餐桌边坐定,开始吃饭。林宜侃啃着鸡肉,却听见严夫人这样问道—— “你们两个在谈恋爱么?” 钟依雪的饭直接喷出来了:“就他?我还不如去撞死!” “我已经算不错了!你这辈子就指着黄瓜过日子吧!” “……你信不信我现在去楼道里,拿灭火器爆你菊?” “你留着自己用吧,我不能抢走属于你的幸福!” “滚一边去!” 钟依雪不满的把一片香菇丢到林宜侃脸上,一旁的严夫人已经放下筷子笑个不停。 “你们2个,哈哈哈哈哈……” 钟依雪夹起菜放到严夫人碗里,温柔道:“你笑起来很好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笑呢。” 笑声戛然而止。 严夫人愣住了。 她不知道,她已经多久没有笑了。自从丈夫入狱,因生活而犯愁的脸一直绷紧,从没有放松过。这么长时间,她一直愁眉苦脸的,却从未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我给孩子买了点东西。”林宜侃拿出2罐钙粉,“给孩子补一补吧。” 严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些感谢的话,却还是沉默地低下了头。 少顷,她抬头,看着林宜侃:“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监狱看看他吧?” 8月下旬,严夫人带着林宜侃、钟依雪以及詹鸿去监狱探望了丈夫。 隔着玻璃拿起话筒,严夫人的手瑟瑟发抖。 林宜侃站在她身后,无言地打量着严令光。 30不到的年纪,眼角已经有了细碎的鱼尾纹,蜡黄的脸色,瘦削的身材,明显的让人一看便知,他的日子并不好过。更让人心生悲凉的是,这样年轻的人,竟花白了三分之一的头发。 对于妻子会带人过来,严令光自然是不曾想到。他的眼光在三个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詹鸿身上。严令光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似有一些怨恨,却带着丝丝无奈。 “你,最近好不好?”妻子在电话那头,声音哽咽而颤抖。 “还行吧。倒是你,一个人拉扯着孩子,真的难为你了。” 严令光深深的叹息着,看着妻子年纪不大却略衰老的容颜,只感觉自己对她诸多亏欠。 诚然,妻子是爱他的,并没有因为他入狱而无情的提出离婚。她一直在等他出狱,一个人带着孩子,辛苦地生活着。她一直没有来看他,以至于他不知道她的情况。他本以为妻子至少是衣食无忧的,可是,看见今日妻子这般面貌,严令光有些怀疑妻子的生活状态。 玻璃的那头,妻子给了他一个浅浅的笑:“我没事,多亏这位钟小姐,还有这位林先生,这段时间,家里有点起色了,孩子也能吃饱了。” “孩子怎么会吃不饱?”严令光愣了一下,随即追问道,“郑有平没有给你生活补助么?” 妻子疑惑地看着他:“郑有平?优尼的副总么?我根本就没见过他。每个月初倒是会有人把钱塞到信箱。可就那几百块,根本不够用。” 严令光的眼神黯淡下来,手死死地捏着话筒,仿佛要捏碎一般。手指慢慢泛白,微微颤抖着。 “这位林先生,有些话跟你说。”妻子起身,把话筒交给了林宜侃。 “你好,严先生,我是林宜侃。”林宜侃拿起话筒,也不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一年多以前,是不是郑有平要你顶罪,答应照顾你的妻小?” 严令光闻言,抬头狐疑地看着玻璃对面这个正似笑非笑的男人。 “你也看见了。郑有平并没有兑现诺言。”林宜侃迎上严令光的视线,微微一笑,“我是想问问你。当时,可有留下什么可以指正郑有平或者邵科兴的证据?” “……这和你没有关系吧?”严令光戒备地看着林宜侃——这小伙子在打什么算盘?他是郑有平的仇人?还是郑有平的心腹?他当时留下证据的事,根本就没有对外说起,就连妻子都蒙在鼓里。照理说,郑有平不会知道他手头还有证据的事。 那么,眼前这个男人,是想修理郑有平?他该信他么? 妻子已经接过了电话:“林先生很照顾我们,介绍了双休日的临时工作给我,还有这位钟小姐。” 严夫人拉过钟依雪:“钟小姐有帮忙照顾孩子,孩子现在健康多了。” 钟依雪接过话筒,轻声道:“你好。” “你好。我妻子和孩子,谢谢你们。”严令光由衷的感激钟依雪。即便他知道他们有一定的目的。但,至少他们是真正在对自己的家人进行照顾。 “先不说这个。”钟依雪狡黠一笑,压低了声音,“严先生,你还有2年4个月的刑期,要不要考虑保外就医?” 严令光闻言,呆愣住了。 钟依雪继续低声说道:“不过,要花一点费用。你家里情况如此拮据,怕是拿不出这笔钱。我们商量过了,这钱,詹鸿会借给你。你一直是个认真能干的技术员,一年左右应该就能还清了,要不要考虑一下?” 严令光把视线投向了一直低着头的詹鸿。 他知道,詹鸿为人耿直,也很善良。当初詹鸿一怒之下和邵科兴闹翻,致使自己入狱,严令光并非一点不恨。但,这件事说穿了,终归是自己做事不够谨慎。如今看见詹鸿如此愧疚的模样,他反而有点不忍恨他了。 保外就医是一个相当大的诱惑,严令光迟疑起来。 “出去以后,我们都可以考虑给你介绍工作。”看出严令光的动摇,钟依雪加紧了煽动的步伐。 “……你让我妻子接电话。” 话筒重新交到了严夫人手里。隔着玻璃看着丈夫如今白发丛生的样子,不经潸然泪下:“我,我会好还带着孩子,等你出来……” “……不说这个。”严令光捂住电话,轻声道,“还记不记得,我最后一次回家,交给你一个封好的盒子,要你好好保管的……” (十三)吃醋 那一日,从监狱回家的路上,严夫人一直抹着眼泪,泪流不止。看着丈夫如此苍老消瘦的模样,她心底只有心酸。 钟依雪答应她,尽快帮忙弄好保外就医的那一刻,严夫人立即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随后,一行人得到了一个优盘,一个扁平小巧的优盘,那是严夫人从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里找出来的。虽然丈夫交代她,待事情办好以后才可以交给林宜侃,但她的直觉告诉他,林宜侃和钟依雪是值得信任的。 林宜侃回到家后打开电脑,看见优盘里只有一个小小的MP3文件。 林宜侃打开文件—— “郑总,这……” “小严,你只要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不要把我和邵工拖下水,我保证你的妻子孩子会过上优渥的生活。” “……这……” “邵工给我们公司许多帮助,我们给一点回报也理所应当。双方互利了那么久,一直相安无事。这次是詹鸿捅出来的篓子,你要怨就怨他吧。” “郑总……” “你的妻子和孩子,我会好好照顾的。” 录音里,郑有平的声音如此小心翼翼,可见当时他有多么紧张。 多行不义必自毙吧?林宜侃简直无法想象,这个男人是怎么爬到今天副总的位置。因一己之私赶走大有潜力的员工,无视圈内潜规则强行上诉投标结果,属下帮忙顶了罪还不知道好好善后…… 从郑有平身上下刀,连带的一定能扯出一堆人,包括叶明庆。 林宜侃笑着复制了一份文件,随后将优盘交还给了严夫人。 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林宜侃拿到了证据,钟依雪开始四处打点,帮忙促成保外就医。严令光过不了多久就能和家人团聚,一切都顺利的走着计划好的步调。 工地上的进度也徐徐进行着,施工队伍的所有成员都让林宜侃收得服服帖帖,个个卯足了劲,把每一个环节都干得非常漂亮,这让林宜侃相当省心,也相当放心。 可是周承很郁闷,周承非常郁闷。 先前工地出了事故,林宜侃就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后来董事长救了宜侃,叶明庆恨得牙痒痒,林宜侃保住了工作,却又开始去接近严令光一家。好不容易拿到证据,他现在又跟弱电处的小华混在一起。从6月底到8月底,林宜侃已经足足冷落他两个月了! “怎么?生气了?”送走小华,林宜侃顺手关上门,看着一脸不满的周承。 何达去工地查看了,办公室就剩他们俩,林宜侃转动锁扣,把门锁上。 “好了,我知道最近冷落你了。”林宜侃横坐到周承腿上,额头对额头,轻声道,“工程也快结束了,电梯都在安装调试,多亏了你,工地上我才没那么费心。” 周承撇撇嘴,脸色好看了些,不过还是不怎么舒服。 轻轻的在周承嘴唇上点了一下,林宜侃开始咬起恋人的耳廓:“等工程结束了,我们去哪里好好玩玩?” 一张臭脸慢慢松弛下来,周承搂住林宜侃的腰。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MP3?举报作为证据么?” “我才不去举报。”林宜侃笑眯眯的,轻轻地周承的鼻尖咬了一口。 “那你准备怎么办?”周承不解的问。 “自有妙用。”林宜侃又笑得和狐狸一般,“晚上小华找我一起吃饭,晚饭你自己解决。” 自从表明同样是gay的身份,小华变和林宜侃熟络起来。毕竟是大学生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在暗恋设计代表的事被林宜侃撞破之后,小华反而跟林宜侃热络起来。建筑公司里,工程师大多四五十岁,年轻人很少。林宜侃大他不多,技术能力相当不错,还是个人精,在工作上帮他出了不少损招和歪点子。更重要的是,小华在林宜侃面前,不用遮遮掩掩的藏着自己的秘密,可以很坦率。 听见小华这两个字,周承舒展开的眉头又皱紧了。 周承知道小华是gay,林宜侃告诉过他。本来这种事也是听过就算,可最近林宜侃和小华日渐熟络,那孩子没事就爱往林宜侃的办公室跑,看得他周承一肚子的懊恼。 “吃醋了?”林宜侃坏笑着拨弄周承的头发,“晚上还约了董辉然和赵峰喝酒,你先过去跟他们喝吧!” 林宜侃拉过周承的头,嘴对嘴喘息着说道:“尽量快点把事情办完,今晚就让我好好伺候你!” “……到底谁伺候谁啊?女王大人?”周承咬了一下恋人滑嫩的面颊,“那说好了,我等你。” 临近下班,小华又跑来林宜侃的办公室。 何达有事先行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林宜侃一个。 “林工,那个……”小华搓着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林宜侃,羞涩的样子足以造成误会。 “什么事?”林宜侃饶有兴趣的看着小伙子。 “那个……我和女朋友分手了。”小华拉开椅子坐下,长叹一声,“终于是分手了啊!” “你有女朋友?”林宜侃疑惑地看着小华,“你,不是gay么?” 小华尴尬地挠挠头:“家里逼的,说我该找对象了。结果,谈了女朋友,却在单位里看上别人了。” “然后?”林宜侃笑问。 “然后……那个……你可不可以帮我追阮工?”小华一张红扑扑的脸上,双眼亮晶晶的。 “我帮你追?”林宜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种事还要别人代劳?那,要不我替你睡了他?” “不,我的意思是……你帮我出出主意……” “你就不怕么?” “怕什么?” “我看你其实挺顺眼的,要不我和男友分手,然后……嗯?” 林宜侃勾起食指,在小华的下巴上戏谑地调戏了一下。 小华红着脸推开了林宜侃的手:“林工,你就别消遣我了。” “呵……”眼见到了下班时间,林宜侃关掉了电脑,“走吧!晚上不是找我吃饭嘛!是不是想让我出个歪点子什么的……” 晚上9点。 林宜侃赶到酒吧的时候,周承已经喝得微醉,躺在沙发上小睡。 很凑巧的,小华也被邀请来喝酒。 但不是林宜侃相邀,而是小华朝思暮想的阮夺,设计院阮工的邀请。 2个人一起走进酒吧的时候,林宜侃的眼角余光瞥见了阮夺充满敌意的视线。 他们有戏! 林宜侃故意在小华的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拧了一把,无视阮夺杀人一般的眼神,笑眯眯地走向了自己的朋友们。 “怎么回事?”看着喝醉的周承,那份明显的不自然让林宜侃有些迷茫。 “不知道。”董辉然看看林宜侃,再瞅瞅周承,“他今天晚上喝醉了一个劲的叫你名字。你们吵架了?” “没有啊……”林宜侃不解地搔搔脑袋,决定暂时不理会周承,先找赵峰商量正事。 “找我什么事?”赵峰看着林宜侃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样子,知道这小子又要算计人了。 “你是不是要跳槽了?” “嗯。” 老总和邵科兴打得火热,致使公司里乌烟瘴气,销售们个个只知道投机取巧,甚至玩起了法律游戏。这样的情况,他可吃不消再待下去了。 “那你帮个忙呗,走之前,在你们老总这里,煽煽风,点点火。”林宜侃笑得非常狡诈。 “煽风点火?”赵峰不明白。 “郑有平也和邵科兴交情甚好。优尼因为年前投诉的事,得罪了一片专家,现在生意不好做,优尼的经营状况并不景气。这个时候,你们的老总出面见一见郑有平什么的……” “我懂了。”赵峰也笑起来,“你这招真狠啊!亏得被你捏在手心一辈子的不是我。” 语毕,赵峰用怜悯的目光瞅了瞅周承。 周承很识相的,在这个时候醒了。 “侃……”他睁开眼,看见恋人,迷迷糊糊地叫着。 “嗯。”林宜侃扶起周承坐好,“怎么喝多了?” 周承看着林宜侃,忽然鼻子一酸,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我不要分手!” “哈?”林宜侃完全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呢?” 周承一把抱住林宜侃,开始大哭,嗷嗷大哭:“我不要分手!我不要分手!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每天做饭给你吃。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 周承的大嗓门引得四周的目光全都聚集了过来,个个都是看戏的眼神。 林宜侃囧着一张脸,抓着周承的肩膀,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分手了?” 周承继续抽泣:“你下午不是在办公室说,很中意小华,要跟我分手……” “啪——” 不远处,阮夺砸了酒杯,一脸愤怒地瞪着身边的小华。 小华怯生生地咽下一口津液,惶恐地看着阮夺。 “那是开玩笑!你连这也信啊?”林宜侃大囧,只得哄小孩一般哄着恋人,“我跟小华什么都没有,你别乱想。” “真的?”周承擦擦泪眼。 “真的!” “那你今天晚上还跟他吃饭!”周承指控恋人不忠一般说道。 “阮夺邀请他喝酒,他让我帮忙想想对策而已!”林宜侃简直是无语问苍天——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二货? 瞥了一眼小华和阮夺的位置,已经人去座空了。 小华今晚,怕是不好过了吧? 华扬怀被阮夺死死抓着手腕,在马路上急速奔走。 阮夺很用力地握着他,手腕传来了生疼的感觉。 “阮工,你这是做什么?好痛!”小华皱起眉头,想抽回手,阮夺却捏得更紧了。 “痛死了,你别抓这么紧!”小华使劲地甩着手,想要挣开阮夺的蛮力,手腕已经出现了淤青。 走到一条暗巷,阮夺一个甩手,粗鲁地把华扬怀丢到了粗糙的墙壁上。 “你干什么呀!”小华摸摸手腕,一圈青紫的淤痕在白嫩的肌肤上异常明显。 下一秒,阮夺的举动让华扬怀忘记了手腕的疼痛,只能战战兢兢地看着对方。 阮夺将双手撑到墙上,把华扬怀锁在双臂之间。 昏暗的灯光下,阮夺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慢慢地靠近华扬怀。 “你和林宜侃什么关系?”近乎是鼻尖相碰的毫无距离,一股酒精味随着话语飘散火热的呼吸里,莫名其妙的有那么点火药的气息。 华扬怀知道阮夺并没有醉,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生气。 为了自己么?他不敢如此自恋地认定。 可是阮夺一听周承大嗓门的胡扯,就拽着他往外走…… 华扬怀莫名的有点生气。好端端的请他喝酒,结果阮夺那么生气的砸了杯子,还拽着他的手在马路上被人侧目,捏的他手腕一圈青紫,最后居然一副捉奸的语气逼问。 “我跟林工什么关系。这和阮工你没有关系吧?”小华气鼓鼓地别开眼,闷声道。 “没关系?”阮夺冷冷一笑,“你都对着我的照片自慰了,还没关系?” 小华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涨红了脸,说话磕磕巴巴起来:“你,你……你怎么……” 小华手足无措的窘迫样子被阮夺瞧在眼里。语无伦次,羞涩又尴尬的想说话,却无法组织出语言的模样让阮夺心生几分怜爱,有一种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要怪就怪你中午办事的时候不锁门,我可不是故意要看的。”阮夺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华扬怀的脸蛋。 小华顿时血液上涌,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了阮夺,大声吼了起来:“你混蛋!明知道我喜欢你,还找我出来喝酒!” 这是在玩弄羞辱他么?小华羞愤地想要逃开,才迈出一步,就被阮夺迅速抓住,重新摁回了墙上。 不等小华反抗,阮夺一手搂住华扬怀纤细的腰肢,一手托起他的下巴,对准那两片红润的唇,狠狠地咬了下去。 男人的气息伴随着靠近的呼吸在嘴唇里飘散开来,夹杂着浓浓的酒味。 小华瞪大了眼,惊得忘记了动作。 阮夺用力地咬着小华的唇瓣,粗鲁而疯狂地咬着他。 小华似乎是吓傻了,呆呆的任由他摆布。阮夺握住华扬怀的腰肢,缓缓贴向自己,似是安慰,又像诱导般的抚摸着他的背脊。 渐渐的,小华僵硬的身体松弛下来,被吻到朦胧的眼睛泛上了水气,双手轻轻地环上了阮夺的肩颈。 阮夺满意地享受着华扬怀软绵绵的动作,轻轻地挑开被咬得红肿的唇瓣,舔舐起小华光滑洁白的贝齿。 开始近乎蹂躏的啃咬,变成了浓郁甘甜的吻。 小华意乱情迷地闭上眼,献出嫩滑的舌头,迎接阮夺火热的舌尖,任由他在口腔内部疯狂又不是温柔地扫荡。 阮夺不停地变换着唇瓣接触的角度,湿润滚烫的舌在小华口腔内四处游走,不停地打击着柔嫩的口腔内壁,纠缠着小华软热的舌。 小华的吻技很生涩,阮夺很轻易的就拿到了主导权,吻得这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昏昏沉沉的,大脑都罢了工。 直到嘴角不停地留下津液,阮夺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华扬怀。 小华的两篇唇瓣被吻到红肿,双脚也因为这活色生香的刺激而软软的无法站稳,只能靠阮夺扶着,勉强靠墙站住。 被吻到近乎缺氧的地步,小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理智也慢慢回了笼。 “你……不是喜欢女人么?”小华咬着下唇,怯生生地问。 “我现在喜欢男人了,不行么?”阮夺在小华白嫩的脸蛋上轻咬了一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和林宜侃什么关系?” “……我,我只是请他帮忙,教我怎么追你……”小华低头,低声说着,最后几个字细若蚊吟。 “你这不是已经追到了么?”阮夺不经失笑。 “有么?”小华茫然地看着阮夺。 “我放弃所有休息时间指导你这菜鸟看图,给你带饭,还把办公室的钥匙备份了一把给你,生病了也陪你去医务室挂水配药,你难道感觉不出来么?”阮夺敲了敲眼前的木鱼脑袋。 “可是,你有女朋友……”华扬怀嗫嗫地说道。 “早分了!你也不是有么!你还跟林宜侃混厮混!”阮夺指控道。 “我也和女友分了啊。林工他只是好朋友而已。” “真的?” “嗯,真的。” “那你今天来我家过夜!”阮夺霸道地命令着。 “嗯?啊……好的。” 听懂了其中含义,反应过来的小华羞涩地涨红了脸。 华扬怀跟小媳妇一样跟在阮夺身后,钥匙在锁孔里转动,“咔嚓”一声打开门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去我房间吧。”阮夺连客气都没客气,进屋就直奔主题。 华扬怀红着脸,默默跟着阮夺走进卧房。 卧房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个电脑桌,一个衣柜,并没有多余的陈设。 小华哆哆嗦嗦的开始解衬衫纽扣,紧张得直冒汗。 8月底的天气,虽说已入秋,但依旧炎热,秋老虎一直是不留情面地叫嚣着,即便是晚上,温度依然很高,空气依旧透着闷热。 阮夺打开小夜灯,开启空调,转身看见小华一脸的不自然,不禁失笑起来。 “怎么那么紧张?” “我,我第一次。”小华小小声地说着,脸跟熟透了一样。 阮夺走过来,握住小华半天没解开纽扣的手,顺势往怀里一带,把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 “我也是第一次和男人做。”阮夺搂着小华坐到床沿,把他的头贴到胸口,“你听听,我也很紧张。” 听到阮夺飞快的心跳,小华意识到,这个人并不是那样的游刃有余,稍稍放下了心,靠在了阮夺怀里。 可下一秒,阮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小华差点跳了起来。 阮夺的手滑到了他的男性部位,轻轻地揉搓起来。 “你,你你……”小华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了。 “你不喜欢么?”阮夺逗弄着小华的器官,在他耳边说着色情的话语,“你一边想着我,一边玩弄过它多少次了?现在我帮你,你不要么?你……” 小华红着脸吻住了阮夺,堵住了接下来的那些煽动情欲的词句。 没想到有这样的好处,阮夺立即抱紧小华,咬着对方的下唇,亲了个够本。 火热湿润的舌头在口腔里翻搅,下身隔着布料被玩弄揉捏,小华只觉得昏昏沉沉,舒服得快飘了起来。 阮夺轻手轻脚地将华扬怀平放在床,松开唇瓣,轻轻地舔了一口嘴角的唾液,开始埋首在小华的肩颈,徐徐地解开了他的衣服。 “阮工,嗯……”小华轻声呢喃着,神智显然已经有些迷蒙。 褪去衣服,小华洁白的肌肤上,两粒粉嫩的乳尖已经染上了艳红的色彩并挺立着。 阮夺俯下身,轻轻地舔舐了一下艳丽的乳尖,满意地看到小华微微颤抖,随即张口含住了小小的果实。 胸前被湿热的触感包围,小华只感觉阮夺沿着乳晕缓缓地舔舐,间或扫过他那硬挺的乳尖。 下半身已经在阮夺的抚弄之下硬挺,胯间的布料大大的隆起,小华只感舒适无比,这感觉比自慰美好多了。 忽然,阮夺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乳尖。瞬间,小华只感觉一道电流在身体里闪过。 “啊!”华扬怀情不自禁地失声轻叫,声音柔媚入骨,羞得他扭过头,盯着床头柜的小夜灯,完全不敢直视阮夺。 “有那么舒服么?”阮夺贴了上来,舔着他的耳廓,咬着他的耳垂,“叫得好银荡啊。” 下一秒,阮夺开始解开小华的皮带,连同内裤,一口气把下身的衣料给剥了下来。 一丝不挂得裸呈在阮夺身下,小华只觉得血液上涌,却又偏偏没有东西可以遮羞,只能羞赧地游移着目光,慌乱地看着天花板。 阮夺也迅速褪下自己的衣裤,精壮的身体在夜灯柔和的光芒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小华游移的眼神顺着阮夺的身体曲线慢慢游走到重要部位。 华扬怀惊呆了。 阮夺的男性象征已经硬了,而且,涨得……很长……很大…… 华扬怀惊恐地吞下一口唾沫,开始怀疑自己的后茓是否能够承受这样的粗长硕大。 阮夺温柔地抚上小华的大腿内侧,满意地看见小华大腿紧绷着颤抖起来。 他架起小华的双腿,托起小华纤细的腰肢,半点前戏没有就对准菊穴顶了进去。 “啊!!!!!”小华痛得泪水四溢,狠狠直接踢了阮夺一脚,爬到床角落里裹住被子缩成一团。 “痛死了!”小华泪眼汪汪地瞪着阮夺,对他胯间的雄起无比恐惧。 阮夺摸摸肩膀——说实话,小华这一脚对他来说跟挠痒痒一样。看着华扬怀一脸受惊,可怜兮兮的模样,阮夺不禁心生几分怜惜。他忍着欲望,慢慢靠近瑟瑟发抖的小华。 “那个,男人和男人,应该是用那里的吧?一般怎么样的步骤?”阮夺也是第一次和男人做,虽说和女人的经验多少能用上一点,可是,要进去的那个地方,始终不是为了欢爱而存在的,不能贸贸然地顶入。 华扬怀红着眼眶摇摇头:“没做过,不知道。” 淳朴如他,在大学时代对AV都兴趣缺缺,前阵子遇见了阮夺才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工程那么忙,根本没时间研究G片。 “要不我问问林工……” 小华说着,颤颤巍巍的走下床,想去拿手机,却立即被一个蛮力猛扯,跌回了床上。 “不许问他!”阮夺一听林宜侃三个字,就一肚子火。 “那,那怎么办?”小华惶恐地看着阮夺的胯间,那玩意已经红得发紫,如充血的擎天柱一般。 “嗯……”阮夺撇嘴想了想,“应该先润滑扩张一下吧……” “对……”小华红着脸点点头。 “你等等。” 阮夺迅速下床,走出房间,不一会儿,拿进来一瓶橄榄油。 “试试这个吧。” 阮夺把橄榄油倒在了手心,华扬怀则一个翻身撅起屁股,如同即将英勇就义一般闭上眼,大义凛然道:“来吧!” 面对小华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阮夺不禁失笑出声:“你当是上刑场呐?” 语毕,阮夺爬上床,将橄榄油小心得涂抹在穴口。 菊穴入口传来温热油腻的感觉,小华不由的收缩了一下穴口。 下一秒,小华因为身后温热湿润的触感失声叫了出来——舌头,阮夺用舌头舔着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 “阮工……别……那里……”小华羞涩的想逃开,无奈腰部被紧紧禁锢,他唯有颤抖着支起手臂,低着头任由阮夺摆布。 舌头在穴口处轻轻舔舐,油腻腻的味道尝在阮夺嘴里,却莫名的甘甜。埋首与华扬怀的股间,他忽轻忽重地舔舐着,感受着对方微微的颤抖,他相当满足于现在小华乖乖听话的样子。缓缓地爱抚起两片柔嫩白皙的臀瓣,阮夺爱怜又充满色情意味地舔了一口,尝一尝雪白臀部的味道,随后张口轻咬,小华便发出了细碎柔媚的呻吟。 “不……阮工……不要……”不知是羞涩还是欲望作祟,小华全身都染上了绯红的色彩,原本白嫩的身体此刻艳丽而美味。 “不要?”阮夺一把抓住小华胯间的硬物,邪笑起来,“你这里可是叫嚣着很想要呢。” 小华羞赧地将头深深地埋入枕头——他知道,那里已经一点一点的涌出白浊的粘液了。 阮夺往手指上抹了一点橄榄油,徐徐的将一根手指插入了紧致的肠道。 “呜……痛……”哪怕经过唇舌的润色,小华还是皱紧了眉头。毕竟那地方是第一次开发,疼痛在所难免。 听见恋人呼痛,阮夺放慢了进入的速度,轻轻地在内部搅动着半截手指,在肠壁上缓缓打圈。 “放松点。”阮夺咬着华扬怀的耳朵,“手指快被你夹断了。” 小华被阮夺说得只想找地洞钻了。但事已至此,他只有深呼吸,慢慢放松后庭的肌肉。 几次深呼吸之后,后庭慢慢放松了一些,小华渐渐可以适应后庭的异物感,轻轻地晃动起了纤细的腰。 “嗤”的一声,后面半截手指也插了进来,油腻腻的感觉伴随着银靡的声音直接冲向华扬怀的脑神经。 “啊……”小华低低的呻吟了一声,一张脸艳红无比,双手颤抖着捂上了耳朵。 不料,阮夺拉开他的手,嗫咬着他的肩颈,在他耳边呢喃着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你好可爱,叫大声点,我喜欢听。” 小华羞愤地瞪了阮夺一眼,死死得咬着下唇,就是不愿出声。平时就显生涩水嫩的小华本就没什么威慑力,在床上如此一瞪,效果竟是无限的旖旎。 阮夺被一双媚眼一瞪,顿时只感血液上涌,随即加快了手指的搅动。 “呜……呜……你轻点……”小华的声音已经呜咽出一片水意,阮夺的手指却在肠道内壁不断地探索,不停地打着圆弧。 橄榄油已经尽数抹到了肠道内壁,阮夺又往穴口倒了一些,加入第二根手指。 两根手指在后庭甬道内翻搅,玩弄着小华的生涩的菊穴,刺激着小华脆弱的神经。 华扬怀紧紧闭着眼,绷紧身体,努力地适应着后茓中的异物,时不时的抽搐一下,低低地发出哭泣一般的喘息。那喘息在此刻是无比的煽情,让人食指大动。 “你这么可爱,我好想欺负你啊。”阮夺舔着小华光滑的背,肠道里开拓的手指轻轻一勾,小华立即呜咽起来。 “不……”华扬怀后悔了,他不该贸贸然的跟阮夺回家受这份罪的。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了。 华扬怀朦胧着眼睛,只感觉耳根都开始发烫,却只能努力去适应肆意玩弄他后庭的手指。 渐渐,后茓适应了手指的搅动和偶尔抽插,因为橄榄油足够多,里面虽然油腻腻的,却也润滑起来,几乎可以毫不费力地插入拔出,还伴有细细的水声。 阮夺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伸到华扬怀的胸前揉捏起那两颗挺立的突起。 “啊……”受不了前后夹击,华扬怀的身体痉挛一般的抖动了一下。 阮夺的手指没有松懈,在后茓四处滑动按压。手指滑到了某一处,小华忽然抽搐一般的,扑腾了一下,硬挺的前端也扑哧哧的溢出液体。 “那,那里,不要……”小华忍不住呜咽出声。方才的不适于疼痛在瞬间化为绝顶般的舒适,让他羞惭不已。 阮夺毕竟是第一次和男人做,手比较生,找不准那一点,却也不放弃地努力在那附近按压。 “啊……啊……”小华失控地呻吟起来,声音银荡又艳丽,双眸中泛上迷蒙的水意,叫阮夺心痒难耐。 随即,阮夺抽出玩弄后茓的手指,将欲望顶住入口,喘息道:“我进去了。” 华扬怀双眼一闭,把心一横,将臀部往后一送,迎合着阮夺进入,后茓被顶进了一个庞然大物。 “啊……不……”华扬怀只感觉哭都要哭不出来了。阮夺的那根,真的是,太大,太大了…… “你,你慢点……”小华哭丧着脸,努力放松着后庭,只觉得后面快被撑得裂开,里面被塞得满满当当,可问题是,阮夺还有半根没有进来。 看着小华一脸的痛苦,阮夺爱怜地吻了吻他汗湿而瑟瑟发抖的背,也没急着动作。 小华努力地进行着深呼吸,让包裹着那根的后面慢慢放松下来,刚才适应了一些,阮夺一个挺身,将整根性器没入了华扬怀的后庭。 “啊……好棒……”一整根都被紧致的肠道包围,阮夺满足地喘息着,只感觉下身进入了一处极其美妙的所在。 华扬怀则是彻底被贯穿,两片臀瓣直打颤抽搐,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没事吧?”阮夺伸手去摸小华的胯间——那里已经因为疼痛而不再硬挺。 小华闭上眼,努力调整呼吸,一点一点得适应后方的疼痛,放松后庭的肌肉,本能地扭动起腰:“你先别动,让我先试试。” “好……”看着小华痛得青了脸,阮夺扭过华扬怀的头,在唇上轻轻落下温柔的吻,以示安慰。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羞耻,小华伸手掰开自己的两个臀瓣,以便后茓能轻松一些。后茓毕竟经过橄榄油的润滑,小华努力地前后挪动着臀部,小幅度的进行着抽插,然后慢慢适应了后庭的硕大,也渐渐的不疼了。 “好了……你动吧。”小华双手抓着床单,轻颤着臀,双眸已经泛出了泪花。 “对不起,弄疼你了。”阮夺在小华耳边歉意地低声呢喃,低沉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没事。”小华扭头吻了一下阮夺,“你动吧。” 见小华的表情不再万分痛苦,阮夺慢慢地抽动起性器,向外稍微抽搐一些,然后慢慢地顶回去。如此几个来回之后,肠道似乎是适应了粗长的阳具,也适应了缓慢的抽插。 “啊……”痛感的感觉慢慢逝去,舒适的感觉渐渐袭来,小华慢慢放松了腰肢,胯间的东西又慢慢地开始抬头。 见小华身体渐渐放松,阮夺也放心来,开始整根抽搐,然后又快有猛地狠插到底,发出肉体碰撞的清脆声音,还有进出后茓时银靡的细细水声。 “啊,啊……”每一次顶入到华扬怀的身体深处,小华都会发出失控的呻吟与呜咽。埋在肠道深处的敏感点偶被划过,小华的身体微微颤抖。 几个回合之后,阮夺慢慢摸清了小华敏感的位置,于是托起小华雪白的臀,对准那个地方,先来回试探了几次,只见小华失神地摇头,眼神迷蒙又充满情色。阮夺停顿了几秒,对着菊穴就是一阵暴风雨般的疯狂抽插,每一次都顶到华扬怀最敏感的地方,然后迅速抽离,肌肤碰撞的清脆之声不绝于耳。 “啊……啊……不行……太……太快了。”胯间的男性象征迅速硬挺,华扬怀拼命地摇着脑袋,没有甩去激情,反而甩走了理智。巨大的快感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紧紧地抓住床单,扭动着身体想要逃离,腰却被牢牢得掌控住。 两人的交合之处越来越湿,柔嫩的肠道随着坚硬的敲打,拧出一股水来,咕叽咕叽的随着阮夺的快速抽插疯狂作响。 很快的,肠液自交合处缓缓流下,银靡在床上汇聚成一滩液体。 “不……不要……别……那么快……”小华喘息着出声,喊出破碎的语句,而身后的阮夺已经听不进任何言语,野蛮地抽插着,疯狂地刺激着华扬怀的敏感处。小华受不了这样激烈的快感,挣扎了起来,阮夺才从背后搂住他,安稳似的咬着他的背,下身却也一刻不放松,手还伸到华扬怀的胯间,激烈的抚慰。 从内部刺激得无比舒爽的小华本就快射了,自然是经不住阮夺的玩弄。激烈的呻吟变成了哭喊,小华后茓紧紧一缩,整个人猛的绷住,然后喷射了出来。 阮夺也被那穴口夹到了极限,精关一松,在小华的里面射出了温暖的液体。 体内有什么东西暖暖的荡漾开来,小华闭上哭得红肿的眼,整个人软软地趴在床上。 激烈的性事让小华筋疲力尽,阮夺收拾好衣物,就着汗湿的恋人一起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下午,小华才扶着腰出现在办公室。 在走廊上瞥见小华来上班,看着他扶着腰走路都很艰辛的样子,林宜侃知道自己的估计没错。于是他好心的拿来一瓶润滑剂交到小华手里。 “这牌子的不错,你可以试试。” “这是什么?”小华看着满瓶子的英文,有点摸不着头脑——说实话,他的英语烂得够可以。 “润滑剂啊!难道你昨晚没润滑么?你不痛啊?” 小华一张俊俏的白嫩小脸立即同熟透了一般烧了起来。 “还有。”林宜侃掏出一瓶药膏,“这药治外伤的,好好擦擦。” 看这小子红肿眼睛,凄凄惨惨的样子,就知道昨晚不好过。 林宜侃拍拍小华的脑袋,满脸笑意看着那张羞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脸。 “第一次,总归会辛苦点。以后就好了。” (十四)公司利益 那日和林宜侃商定好之后,赵峰便开始有所动作。 西达的总经理和邵科兴的交情越来越好,公司被弄得乌烟瘴气,赵峰在找好下一家后,很快递交了离职申请。 公司一下子犯了难,区总这个位置,不是所有人都能当的。一个月的缓冲期,从外面挖角有些仓促,赵峰便推荐了一个一心想往上爬,甚至有些不择手段的销售接替自己的位子。 总经理对赵峰的眼光向来很信任,加上赵峰在推荐销售的时候,把个人能力说得天花乱坠,高层自然就接受了这下一任区总的人选。 而对于这个销售来说,天上忽然掉下个大惊喜给他,当然是兴高采烈,对赵峰更是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不停地从林宜侃和周承那里得到优尼的内部消息,赵峰开始部署他的棋局。既然要离职,饭局逐渐少去,推荐的人选便成了最好的替代人物。 有他在总经理身边说说话,再打通另外几个区总的关系,让他们帮帮腔,事情就可以水到渠成。 事情进行的比预想中顺利得多。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总经理很快便通过邵科兴,跟郑有平联系上了。一群销售在一旁煽风点火,每每吃饭都把郑有平捧上了天,这让郑副总有一种轻飘飘的优越感。 这天晚上,四个人又聚在一起吃饭喝酒。 “这样真的好么?”周承举棋不定地看着林宜侃,他真的不知道,如此这般挖个陷阱给郑有平跳,是不是好事。 “我这边工程就要干完了。你以为你回优尼会有好日子过?郑有平可是被你揍过一顿的。你也不想想,前阵子就想把你换掉了。”林宜侃吐出几个烟圈,“再说了,郑有平他干过什么好事了?行贿、落井下石等等诸如此类的招数已经都被他用烂了,再多一条罪名又怎么了?” 单位的工程即将完工,收尾工作正徐徐进行。沈总经理对林宜侃的工作感到相当满意,也慢慢消除了下属日后越级的顾虑。 既然是收尾工作,便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问题修补,项目经理已是可以暂做休息。 此时,优尼的工程部长打电话来,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要换项目经理,把林宜侃气得半死。 这就是公司对待人才的做法么? 辛辛苦苦干完了工程,把人调走,换上其他人坐享其成。一整个工程的劳苦功高,都成了别人的。 一半是对优尼这种无耻的做法感到不满,一半是护着恋人,林宜侃当场就对着电话吼了起来——要换人?可以!你们换来一个我踢回去一个!有你们这样当领导的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护和栽培下属! 工程部长被甲方代表骂得狗血淋头,怏怏地挂了电话,而林宜侃,最多也只能帮周承到这里了。 想到这里,林宜侃无奈地拍了拍周承的肩。 “我们也就从你这里弄点消息,你别太内疚。总体来说,你也没做什么不利于你们郑副总的事。”董辉然安慰道。 “挖坑给他跳,是我在干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这也是活该。”赵峰接口道。 “好吧……”周承一张苦着的脸慢慢放松下来,叹了一口气,“这两年,公司在研究新的曳引技术,最近据说是有重大突破,可以用于商业生产。具体怎样,我也不太清楚。” “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林宜侃似笑非笑地瞥了赵峰一眼。 前些天,严令光已经在钟依雪的安排之下保外就医,夫妻俩团聚的时候,相拥痛哭了好久,差一点就给钟依雪下跪磕头了。 而林宜侃也没闲着,帮忙找了个外地的工作,让严令光先去上任。虽然团聚没几天就要出去工作,但工作收入颇为丰厚,严令光知道林宜侃有一定的打算,也就欣然答应了。 至此,林宜侃和钟依雪成了严令光一家的大恩人,让这一家痛苦贫瘠的生活慢慢开始转变。 一切都按照计划稳步进行着,只等着郑有平慢慢走入圈套。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喝了一口酒,林宜侃缓缓问出声。 “你呀!算计的本事可是厉害得很。还好我不是你的敌人。”董辉然长叹一口气,“当初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呢?” “是啊。当你恋人也怪可怜的,一辈子被你捏在手心,随意揉捏。亏得你没看上我。”赵峰搂过董辉然的肩,在耳朵上轻轻嗫咬一口。 “你们这是秀恩爱,死得快的节奏?”林宜侃赏了两个好友大大的白眼。 “死的快的,怕是郑有平了吧……”赵峰意味深长地笑了。 当西达的总经理向郑有平提出交易的时候,他有些诧异。 他不知道是谁把公司的研究项目内容给透露了出去,但西达给出的条件很诱人。 说实话,公司的经营状况并不怎么好。年前得罪了大半的专家,现在省内的标完全就抓不到手,原本帮别家电梯厂代加工零部件的生意,也被其他更廉价的小型公司夺走。加之先前,林宜侃公司的项目上出了大乱子,搞得很多业主对他们的电梯采取了不信任的态度。仓库里积压了好多电梯,都是业主要求推迟发货的。资金周转非常不顺畅。 “以你的能力,来我们公司做副总,也并无不可啊。”西达总经理的话在郑有平脑海里回荡。 新曳引技术的研究,是由他统管的。研究成果一旦投入使用,会给公司带来大笔的利润。 可优尼在行业内的名声已经不怎么好了,有必要为其这样卖命么? 相比之下,西达虽然是新引进的公司,不论从资金还是从实力,也算是行业里的佼佼者。虽然国内市场并未开拓展开,潜力却是比优尼强得多。 优尼总经理江文超向来与他不和,若不是出于无奈,绝不会在出差的时候将公司的统管权利交给他。年初9个专家被警告之后,对他更是心生嫌隙。 “我出钱买你的专利,被优尼发现的话,可以到西达来。” 对方的话盘踞在脑中挥之不去,郑有平只觉得眼前的利益是那样诱人…… 差不多同一段时间内,老杨被判了下来——有期徒刑4年3个月。 林宜侃原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去监狱看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提早赶去了监狱。 监狱里,老杨一身囚服和花白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是那样苍老。林宜侃隔着玻璃看着老杨依旧温和的眼神,不禁颤动着喉结,说不出话来。 他死死地握住电话,指尖泛白而颤抖,强逼回的泪水还是滴落下来。 “这么大的人了,哭什么。”老杨苍老的声音仍旧平平淡淡的,透着暖暖的感觉,一切风淡云轻,似乎他并不是在牢里。 “我……”林宜侃努力控制住呜咽声,颤声说道,“我会常去你家里看看,方便的时候,照顾一下。” “呵,老太婆没我作伴,怕是会孤单吧。”老杨笑吟吟的,眼睛里,却冒出些许湿意,“有空陪陪她吧,我们一直把你当我们的半个孩子。” “嗯。”林宜侃红着眼圈,轻轻点点头。 “当然,陪伴老奶奶,可也别冷落你的呆瓜小情人。”老杨打趣道。 林宜侃愣住了。 老杨却笑眯眯地继续说道:“进公司开始,你就一直拒绝我给你介绍的女孩子,你当我看不出来么?毕竟我当你是儿子一样的关心。周承那小伙子,虽然有点傻里傻气的,却对你也是真不错。” “老杨,你……”林宜侃嗫嗫的不好意思出声,他以为他藏得挺好的。 “害羞什么啊。你个小子现在有着落了,我也很高兴。”老杨长长地叹了口气,“只可惜,活了这大半辈子,最后居然蹲起监狱了。” “你可一定要安安稳稳的过四年出来。”林宜侃搔搔脑袋,两颊飘过一片绯红,“我打算领养个女儿,到时候就让你帮忙带带,好不好?” “好,当然好。”老杨的眼角笑出了泪花,“那时候我可是没退休金的,你要给保姆费。” “这个好说!”林宜侃豪爽地答应下来,泪水在脸颊上滚动。 “傻小子,别哭了。”老杨擦擦眼角的泪,笑得像个慈祥的父亲,“我又不是回不来了。四年多,很快的。你就好好工作。我看好你,日后定成大器。” “那就承您贵言了!”林宜侃胡乱地擦了擦脸,挂了话筒。 10月初,秋日的气息近了,在江南送来了凉爽。林宜侃单位的工程也差不多完成,打算月底进行竣工验收。 董辉然带着特检院的虾兵蟹将们来验收电梯的时候,透露了郑有平已经落入圈套的消息,还把证据交到了他手里。 林宜侃原本想了好几条计谋,准备给郑有平挖上好几个坑,却没想到他居然那么经不起诱惑,才第一次下套,他郑有平就因为眼前这点利益钻了进来。 “你跟赵峰说,可以拍屁股走人了,后面我会处理的。”林宜侃笑眯眯地点了一根烟,“让他尽快去新单位工作吧,记得要把这事撇得一干二净。” “你啊!真是坏到不能再坏了。”董辉然拍拍友人的肩膀,长叹一口气。 有一年了吧?他和赵峰在一起的时间。差不多也是去年这个时候,一时冲动跟赵峰开了房,结果两个人在床上合拍的很,性格也合得来。 恬恬现在粘赵峰粘得不得了,一家三口的画面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是温暖的。 “还好你当初没看上我。”董辉然低低地笑了,“不然我女儿肯定被你带坏。” “喂喂喂!怎么说话的?明明是他们欺人太甚,怎么能怪我坏?”林宜侃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知不知道,每次看见你这表情,我们都头皮发麻。” “不是算计你们就好了么。” 远远的,周承走了过来。 “刚好,有事找你。”林宜侃把他拉到角落,轻声道,“到时间告发郑有平了。” “这样不好吧?”周承忐忑地看着林宜侃,有些畏畏缩缩的,“他毕竟是副总。” “你都不打算在优尼干了,怕这些干什么?你怎么不想想,工程结束,我就保不住你了,你回公司有好日子过么?”林宜侃开始给周承洗脑。 周承咬着下唇,沉默不语,还是有些犹豫。 “你呀,就不经意的把证据往总经理桌上一放就可以了,不会有事的!” “真的?”周承神色担忧。 “真的!”林宜侃龇着牙威胁道,“不干就不许上我的床!” “啊?”周承哀哀戚戚地看着恋人。 “干不干?” “干……” 一周之后,郑有平被优尼扫地出门了。 出卖公司利益,将最新的研究成果卖给其他竞争对手,就算是副总,也在公司待不下去了。 郑有平怎么都想不通,风声是怎么流出去的。整个事情,他都办得很谨慎,完全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可交易过后没几天,公司便流言四起,说郑副总把研究成果卖给了西达,不知道哪个好事的,还把他和西达总经理吃饭交易的照片交到了总经理那里。 于是江文超下令彻查,事情就这么败露了。 作为优尼有史以来第一个被解雇的副总,郑有平并不怎么恐惧,反正西达那边可以收留他,他有恃无恐。 可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 另一方面,林宜侃安排严令光回城,去见了邵科兴。 当邵科兴在单位见到严令光的时候,满脸写满的吃惊,眼底还闪过一丝恐惧。 午休时间,邵科兴慌慌张张的就把严令光带去了咖啡厅。 “好久不见,邵工。”严令光点了一杯美式咖啡,话音里,参杂着些许恨意。 “……呃……好久不见。”邵科兴皮笑肉不笑地寒暄着,“不知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严令光笑眯眯的摸出一个mp3播放器,“有东西送你。” 邵科兴狐疑地拿起播放器,不解地看着严令光。 “你听听,这是送你的礼物。”严令光喝着浓郁的咖啡,依旧笑容满面。 邵科兴缓缓地将耳机塞入耳朵,按下了播放键。 短短几十秒的音频,邵科兴的脸色变得青黑。 “好听么?”严令光看着邵科兴的面色铁青,一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你什么意思?”邵科兴微颤着声,质问的腔调却没有任何气势。 “没什么意思。”严令光笑地让邵科兴毛骨悚然,“我会去蹲监狱,我也不怪你。只是,郑有平最近被优尼扫地出门了,听说西达会收留他。收留这种会出卖公司利益的人,似乎不太合适。你说,对不对……” 郑有平做梦也没想到,西达的总经理居然出尔反尔,一改当初的客客气气,直接将他拒之门外。没有了西达这条路,他郑有平就无路可走了。没有一个公司会收留出卖公司利益的人,在他被解雇的两周之内,行业内已经把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如今他郑有平可以算是臭名昭著了。 原本以公司名义购买的东西,尽数归还优尼,他手头还有些钱,做个小本生意应该不成问题,跟他有关联的人都被记在私人账目上,他不怕他们不帮忙。 郑有平看着手里的黑封皮账本,淡淡地笑了。 关于郑有平的私人账目一事,林宜侃是从严令光那里听说的。当年贿赂邵科兴时,他曾见过一次。 在那个时候,林宜侃便打好了算盘。他不打算抢也不打算偷,等着郑有平自己把账本往检察院送。 要达到目的,只有断了郑有平的后路,将他逼入绝境才可以。 即便暂时失去了工作,但多年的公司高层职位,也让他敛了不少财物。现在的情况,郑有平还是可以维持优渥的生活,不至于狗急跳墙。 “周承。”林宜侃招招手,“跟你们公司合作过的分包单位,有没有恨透了郑有平的?” “你又想干嘛?” 周承胆战心惊地看着林宜侃——他又露出了那种算计人的表情。 “没什么,你呀,给他们塞点钱,然后……” 三天之后的夜晚,郑有平走出酒吧,就被一群人围堵到了暗巷。 五六个人,个个夹枪带棍,冲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往死里打。 “把账本交出来!”对方不停地重复嘶吼着,下手很重,却不往致命的地方打。 五六个粗犷的大汉围攻他一个,他又不是经常锻炼的强壮体魄,自然挨揍的份。 几分钟时间,郑有平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处好地方,身上有好几处还渗出了血,额头也开了花,血沿着脑袋留下来,淌了满脸。 郑有平没有报警,只是跑去挂了急诊,处理伤口。 一边包扎,郑有平一边颤抖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有账本的消息,是从哪里流出去的。但,就今晚的情况看来,已经有人盯上他了。账目上牵扯的人那么多,究竟谁找来的打手,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可弄清楚了又怎样?除去现在这个,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人想置他于死地。 一想到自己的性命堪忧,郑有平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一直心惊胆战。 他是不是该去检察院举报比较好? 郑有平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11月初的时候,林宜侃的单位做完了工程,进行了竣工验收,林宜侃负责的电梯没有丝毫问题,也是在那天,他接到了钟依雪的电话。 “小姚打电话来了,郑有平跑去检举揭发了。”验收后的庆功宴上,林宜侃接到电话,听着钟依雪兴奋的声音,他浅笑着瞥了一眼叶明庆——郑有平这么一投案,估计他的时间也不长了。 2周后,就再没见到叶明庆来上班。 又过了两周,单位组织召开纪律大会,通报叶明庆受贿一事,工程处金处提拔为副总经理。 后,经过单位公平选举,林宜侃成为了单位最年轻的工程处处长。 正式上任这天晚上,林宜侃抱着周承在床上抵死缠绵了好久。 “你当了处长,以后电梯谁来管?”周承平复着激情过后的喘息,性事后那夹杂着舒适的疲倦,让他有些精神涣散。 “你管啊。”林宜侃说得很顺口。 “呃?”周承愣愣地看着林宜侃。 “你不是不想在优尼干了么。直接来我们单位吧。” “可,可是甲方代表什么的……”说实话,甲方单位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关系交错,而且林宜侃所在的,还是这样的一个大集团。 “只要你做好本分工作,别贪污受贿,再蠢我都保得住你。”林宜侃伸手在周承的锁骨上游走,弄得周承痒痒的,“多说无用,我已经把你内部推荐上去了。” “你……”周承哭笑不得地看着恋人,“女王大人,你怎么可以那么霸道。” 林宜侃娇媚一笑,起身坐到了周承身上,诱惑地勾起他的下巴:“老子是甲方!” 听见这句话,周承无奈地笑了:“是是是,我的甲方女王大人!” 林宜侃俯下身吻着周承,嘴对嘴媚笑道:“你呀,这辈子就被我捏手心里玩吧!” 窗外,柔和的月光洒了进来,将床铺上的新一轮缠绵映衬得无限旖旎……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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