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由一桩抢劫案牵引出溪城黑帮势力的更叠,被人绑架囚禁而导致失忆的滨水码头老大叶文轩爱上了最不该爱的敌人,他们汲取彼此的温暖,沉醉在这场温柔的谎言里,然后在梦醒时分,他们回到彼此的位置,方才看清自己早该离场。 可是入骨的思念,却让他们无法抵抗,是该及时斩断这段感情,还是延续昨日的缠绵。 叶文轩:戴上这枚戒指,我们就算是永结同心,吻我吧,阿新。 这辈子,我唯一不后悔的就是爱上你。 袁新:你答应我爸,会照顾我一辈子,是你食言在先,陆湛衡,是你先背叛了我们的誓言。 叶文轩,爱我的那个文轩已经死了,你不是他,也妄想取代他。 这是一个看似渣攻其实虐攻,由情敌变成情人的文,有虐杀有重口味,三观不正,还附送一枚深情的炮灰,副线虐,结局HE不坑爹,OVER。 PS:文案无能星人,反正这绝不是一篇温馨甜蜜文,所有一切的悲剧都是源于初始。 内容标签:天作之和 强取豪夺 黑帮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文轩袁新(段之霖) ┃ 配角:陆湛衡 ┃ 其它: 1、陆湛衡 走廊的灯光很暗,眯着眼睛看半天都没法看清在角落里吐的稀里哗啦的人,叶文轩看着那人被西裤包裹的好看的臀形,吹了一声口哨,那人猛的回头看过来,叶文轩不由得低叹,好俊的小伙子。 褐色的头发有些凌乱,长相俊俏,最好看的还是那双眼睛,桀骜不驯。 帅哥用手粗鲁的抹了一下嘴角的污物,起身准备离开,叶文轩却主动拉住了他,笑道「今晚有约会吗?」 帅哥轻笑,眼睛弯成了月亮,「你要约我?」 「显然是。」叶文轩点头,露出别有深意暧昧的微笑。 「做梦!」帅哥脸色突变,冷笑道,而后甩开叶文轩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文轩看着自己的手掌,无奈的摇头,他身后迅速走出来一个人道「那人是新科影帝,叫钟越。」 「原来是个戏子而已。」叶文轩耸肩,表现出并无多大兴趣的样子。 在他身后的男子目光深沉,转身说道「快回房间,大家都等着你。」 叶文轩对这个人向来是不屑的,许多人都会轻视上赶着对自己殷勤的人,叶文轩对陆湛衡就是这样。 叶文轩一进房间,刚才还在聊天的几位大佬关了话匣子,等着叶文轩发话。 「出去醒酒了,大家继续。」叶文轩张扬的坐在靠近任一鸣的位子,而陆湛衡就坐在他对面,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叶文轩打量着陆湛衡,西装笔挺,标准的绅士,如果不是认识他的人,一定不会相信他是个黑社会,陆湛衡性格不骄不躁,从来都是稳中求胜,说句难听的话,他就是只不叫但会咬人的狗。 显然叶文轩打量陆湛衡的目光太过直白,让一旁的任一鸣会心一笑,「叶哥对陆总有兴趣了?」 「我怎么会对他有兴趣,这是永远都不可能的,听说你神通广大,帮不能我搞定一个人。」 「谁啊,能让叶哥开金口。」任一鸣好奇道。 叶文轩一想到钟越那傲气的眼神,和好看的脸袋,顿时心驰神越,心里难耐的发痒。 「就是个明星,叫钟越。」 「原来叶哥喜欢那一型的,这个好说,他们公司的主管和我关系不错,只要你有时间,我随时帮你约着。」任一鸣是个爽快人,很快就答应了叶文轩的要求,两人凑在一起聊着美人艳遇花花世界,全然不把这次的聚会放在心里。 中途严峰叫了几个小姐进来陪客,叶文轩要了个羞涩可人的,两人聊着聊着就唇舌纠缠到了一起,直到古新眀不耐烦的拍桌子,叶文轩才收敛了一下。 收拾了已经乱七八糟的衣服,叶文轩擦了擦唇角的津液,抬头时陆湛衡已经离开。严峰有些尴尬,「叶哥,陆总对你你也是知道,你这么让他难堪,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他居然敢对我的后边有兴趣,哼,我就是要看看他还能忍到什么时候。」叶文轩边笑边起身,一把搂过身边的小姐,「你们慢慢的聊吧,我先去泄火。」 一场会,叶文轩就离了两次场,让在场的人气的眉毛竖了起来,可惜叶文轩是贩卖军火的,大家和他有斩不断的利益纠葛,谁也不想和一个财神闹翻。 一出房间叶文轩就推开了身边的女人,对着身边的小弟喊到「走,去名都。」 一群人便簇拥着叶文轩换去了别的场子。 在名都,叶文轩自己的地盘他不用管那些繁文缛节,一到夜总会就找了个漂亮的男孩陪酒,玩游戏把那个男孩的衣服脱光了,叶文轩准备泄火,却在关键时刻被敲门声打断,气的他恨不得杀了不识相的人。 打开门时看见屋外醉眼朦胧的陆湛衡,叶文轩诧异万分。还不待叶文轩说话,陆湛衡就已经扑过来吻住了叶文轩,激烈的吸吮他的舌头,愣是让叶文轩半天没回过神来。 里面的MB见状赶忙捡起衣服跑了出去,叶文轩被陆湛衡压在墙上,吻的难舍难分,这触感还真不错,本来很抗拒的动作被放弃,叶文轩感受着陆湛衡毫无保留的激情。 叶文轩甚至开始脱着陆湛衡的衣服,陆湛衡气喘吁吁的放开叶文轩,拉住他的手,满脸通红,俊朗的脸上有几分迷离,他将叶文轩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那珍重的神情让叶文轩微微皱了眉。 「就一夜。」陆湛衡醉的很厉害,说话都有些发颤,他试探性的向前靠在叶文轩肩上,祈求道「文轩,我真的很痛苦。」 叶文轩冷笑,一把推开他,用手掐住他的下巴,「你这叫自作自受,陆湛衡,你就是条疯狗。」 「对,我的报应。」陆湛衡闭上眼,苦笑「可是文轩,我爱你是认真的。」 「你也真够贱的,送上门来让我操。」叶文轩故意说些难听的话想让陆湛衡知难而退,可是陆湛衡显然是准备破罐子破摔,浅笑道「就算是被人操,我也只会让你一个人。」 陆湛衡是溪城区里黑道的长青树,从他坐上东片那一带的老大开始,这个位子他坐稳了二十多年。溪城区至今也就是他当老大最久,大家都知道陆湛衡得罪不起,因为他的心思太深,和他斗的人往往都不会有好结果,奉行着敌不犯我我不烦人的原则,陆湛衡甚少干涉别人的事,在黑道上许多人都会卖他几分薄面,可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他都未曾娶妻生子,许多人奇怪着,直到叶文轩的出现,大家才知道原来他是个同性恋,并且深深地迷恋着叶文轩,这是公开的秘密。 「被我一个人操?听起来不错,可是……我不稀罕。」叶文轩松开卡住他的手,进入房间拿纸巾擦手,边擦边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只喜欢比我小的,干起来才过瘾。我知道,你是上面那个。」 「呵,如果柏拉图你不介意,我可以上下都不是。」陆湛衡自我讽刺的笑着,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看他窝在墙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叶文轩看着天花板连连冷笑,这算是装可怜博取同情?也不看看他要的是什么,他叶文轩从来不做零号,想搞他,痴心妄想。 「今晚极速那边有一场比赛,你现在和我一起去,我们比赛,赢了我们回到这里,你躺平了,我操你。输了,从此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看你这副样子。」叶文轩拿起房间的钥匙,一把拖起醉醺醺的陆湛衡,陆湛衡顺势就倒在了他怀里,叶文轩把他推到门边,吼道「陆湛衡,别给老子装醉!你最好老实的跟着我走,再动手动脚,我会让你好看。」 陆湛衡睁开眼,用手揉了揉,神情有些脆弱,他看了叶文轩半响,才缓缓点头。 到了极速车队的场地,叶文轩漂亮的入场,许多人欢呼喝彩,于是他下车让人把他的赛车开过来。而就在叶文轩和小弟交待事情的时候,陆湛衡来了,一辆拉风的法拉利,让许多人吹起口哨。 「骚包!」叶文轩骂道,立马上了自己专业的赛车。 他来到和陆湛衡平行的地方,向他说道「你最好考虑清楚,这一路上山和下山有三个急转弯,很有难度,一不小心就会坠落悬崖,如果你选择放弃就算你认输,从此我们互不相欠,你看怎么样。」 「开始吧。」陆湛衡并不看他,认真的开口。 「你真是上赶着被操。」叶文轩咬牙切齿道,车子在两人火花闪现的时候出发了,一路叶文轩很有技巧的甩开陆湛衡,轻松的超过他几乎是一个站的距离。 叶文轩耳边只有马达呼呼的声响,眼看着陆湛衡从他的视野里彻底消失,叶文轩突然想起了他和陆湛衡第一次见面。 那是一个盛夏的夜晚,叶文轩和一群狐朋狗友去东片买醉,本来是无心之失开车擦了一个人的车,就被人给围堵在东片,叶文轩那晚是拿着刀和人对坎了个把钟头,被人追的街头巷尾逃命,他一个人和兄弟们走散了,逃到了红灯区那一带的深巷,硬是走不出去了,迷迷糊糊的走到了一个种满了花花草草的院子,叶文轩站在门外,透过钢化玻璃门,他看到一身西服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看的陆湛衡,然后他被一大群混混围着,激烈的对抗了一阵,陆湛衡才来救场,虽然客气的说着不知者不罪,可叶文轩忘不了陆湛衡那时冷漠的眼神。 后来为什么会知道陆湛衡对他有意思,就是那一次次的不期而遇,一次次的搭讪骚扰,叶文轩佩服陆湛衡的耐力,这样纠缠他,已经四五年了。 如果不是陆湛衡,叶文轩也许已经结婚了。或许知心爱人也找到了一个,无论如何,没有陆湛衡,他一定比现在要高兴许多,这是叶文轩认为的。 虽然渴望陆湛衡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但于公于私叶文轩都不希望陆湛衡出事,所以这次叶文轩还是很希望陆湛衡可以守约,输了比赛,从此以后就老老实实收起他的花花肠子。 转过第一个大拐弯时,叶文轩顺利的绕过去了,很快身后就传来同样的马达声,叶文轩一看后视镜,陆湛衡居然追了上来,而且看样子并不是那么费力。 这是正中下怀了?叶文轩懊恼的拍打方向盘,很快陆湛衡在第二转弯处超过了叶文轩,叶文轩实在不明白陆湛衡怎么会有这么高超的技术,简直是匪夷所思,尽管后面叶文轩把油门一踩到底,但到第三个转弯处时还是不敢肆意妄为,稍稍控制速度后,陆湛衡离他已经非常遥远。 过了大拐弯,叶文轩发挥自己的优势,追赶过去,到终点还是以微小的劣势输了。 叶文轩气场极度低迷的下车,许多小弟已经等候在他身边,大家都有些尴尬,毕竟看到法拉利冲过终点时就知道叶文轩输了。 叶文轩摘下头盔甩给小弟,走到陆湛衡的车前,敲他的车窗,「愿赌服输,答应过你的事,我们继续。」 陆湛衡的手还紧握在方向盘上,半响后再有些恍惚的开口,「今晚你先回家,我再约你。」 说完不管叶文轩的反应,马上就开车走了。叶文轩第一次见他这样,不禁冷笑「孬种。」 半夜的回家后,叶鸿似乎已经睡了,叶文轩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要不是因为陆湛衡,他今晚是不打算回叶家的,结果被他把好事搅和了,还被凉在一边,叶文轩不想再回酒店去了,所幸回家休息也自在。 刚进门,就有人来敲门,叶文轩眉头一皱,前去开门,没想到来的人是叶岚,他弟弟,他们家有七个孩子,只有这个弟弟是亲的,这就是他的理论,因为他只有一个妈。 叶岚看他一脸不爽的样子,笑道「发生什么事了,这几天都没看到你。」 「进来说。」叶文轩让他进屋,「外面有点忙,哪里都乱糟糟的,今晚你怎么也回来休息?」 「公司里的事需要爸爸给意见,所以今晚干脆睡在家里。」叶岚坐在床上笑道。 叶岚一直是家里培养的接班人,叶文轩对于做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还好他弟弟能干,他才能摆脱这一劫。 「好好干,老头子过几年就要退休,公司到时候就要落到你肩上了。」叶文轩鼓励他,叶岚对公司这么多年的付出,叶文轩都看在眼里,这个家里,除了他,其他的孩子都没资格继承公司,如果以后他们要斗一斗,他也会竭尽全力帮助叶岚。 「大哥,爸爸还是很希望你能回来帮忙,混黑社会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你别信老头子给你灌输的那套,我做我的事,有分寸,你呀,就好好的管理公司,过几年结婚生个大胖小子。」叶文轩忍不住打趣,叶岚脸色微变,结结巴巴的说「我……还早着呢。大哥,你不是还没……」 「打住!对了,兔崽子最近老实了没有,上次不是关地下室了吗,我看他还嚣不嚣张。」 「他你就别管了,上次和爸爸告状让你挨了鞭子,他现在正叛逆,你越是管他他就越是要闹翻天。」 「那不管他,他岂不是更无法无天。」叶文轩一想老三叶笑就胸口一股怒气腾空而起,不过转念一想叶笑那张贱嘴,忍不住笑道「他能这么装,还不是跟谁学谁,赵颜玉教的好。」 赵颜玉便是现在叶家的女主人,叶鸿的第三任妻子,叶文轩的继母,不过叶文轩从来不承认。 「大哥……」叶岚无奈的看着,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叶文轩连忙摆手,「你对他好他又不领情,白费力气。」 「我是说你对妈……」 「在我面前请称呼赵女士,我妈只有一个,她已经死了。」叶文轩严肃的警告,对赵颜玉的厌恶,是他一生的坚持。 「算了,说多了你不爱听。」叶岚无奈道。 「最近谈生意得罪了一个人,幸亏爸没生气,我到底是年轻气盛。」叶岚苦笑,叶文轩用肘部捅了捅叶岚的胸口,「年轻人就该有点脾气,你看看你,做生意做的老气横秋。」 「大哥,别笑话我了。」叶岚颇为不好意思,叶文轩唏嘘「连我说两句都害羞了,果然是绝世纯情小处男。」 被他这么取笑,叶岚腾的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逃走了。叶文轩笑的嘴都合不拢,半响,在寂静的夜里,他仰着头看天花板,那抹笑却僵硬在脸上。 2、黑市 叶文轩管辖区域的所有军火交易都被他垄断,基本上不可能有人能从他眼皮底下偷运,不过凡事都有意外,不排除有个别胆大包天的大爷敢私自和外来的军火商交易。 当帮里有人告密说有人想抢劫运钞车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压到了叶文轩这里,没有军火是没人敢抢运钞车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你们不能排除他们外带武器或者私自组装。」叶文轩坐在溪城警察局里,悠闲的和敬业的警察们周旋。 「我们接到情报,你最近从美国买了一批重型武器,你打算用那批武器做什么?」袁新拿出叶文轩一批货物的运单,「如果我们现在去港口查货,叶先生愿意配合我们的调查吗?」 「当然,十分乐意。」叶文轩挑眉,「我是守法的良好公民,袁警官要查我的货物我当然不会拒绝,不过这批货是东南亚一个大客户的,今晚就要出海,耽误了交货时间,我希望袁警官可以代替政府为我向客户解释。还有,重型武器我这种良好公民从没见过。」 「这个,不必你操心。」袁新说罢收起搜查令直接出门,喊到「老三老四留在警局,其他人和我一起去码头。」 经过一夜搜查,警方在码头没有看到任何军火武器,几十厢运往东南亚的瓷器茶叶,毫无控诉的意义。 叶文轩离开警局时,是在局长的连声道歉下,律师不耐烦的挥开一行人,严肃道「我会为我的当事人保留上诉的权利。」 叶文轩坐上叶家的专车,侧过头见袁新正注视着他,帅气的脸上眉头紧皱,叶文轩将手指放在唇边,送了一个飞吻。 线人的情报很准确,周末源生银行中成路支行运钞车被抢劫,刚好这天有位客户存了八千万现金,加上周末交易额巨大,看似不起眼的支行,运送的现金高达一亿两千万。 劫匪抢劫成功后现场威胁了一名人质,枪击了运钞车上的四名警务人员和现场的六名行人,手段之残忍,触目惊心。 这起劫案震惊全国,溪城政府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组织重案调查组,袁新为组长,对整个溪城展开拉网式搜查。 叶文轩被接回叶家后,没几天就溜回了狗窝。一众兄弟和他交代了劫案的事,黑道上现在是人人自危,生怕一点风吹草动被袁新给盯上。 任一鸣是第一个来找叶文轩的,谁不知道溪城洗黑钱任一鸣的本领最大,这银行里出来有编号的钱,还能流通吗?在别人手里不行,他手里可以,所以警察第一时间会盯死他。 「这次的事,你知道多少内幕,都说出来。」叶文轩直接开门见山问,他这边的人对这个团伙都不知情,听到的野风无外乎都是外地人三男一女,全都配备重型武器,可人却是从没见过,这四个人能在抢劫完了后安然无恙的逃过警方天罗地网的追捕,没溪城里的地头蛇照应,绝对行不通,可叶文轩实在是猜不出会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合伙外面的人犯事,一旦被人抓住把柄,那是死无葬身之地。 先不说这个动静把本地的黑帮得罪了,光是那十条人命,就够全国通缉,判死刑。 「这……」任一鸣踌躇了片刻,畏首畏尾的不敢出声。 叶文轩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好,「说吧,有多棘手你都得坦白。」 「这事情复杂的很,我慢慢交代。」 叶文轩冷笑「那你就慢慢说,别着急。」 自古地下交易就没有绝迹过,溪城地处沿海,工商业发达,海陆空交通便利,国家的政策也多方面照顾,造就了这里四通八达的贸易往来,而钱和一些违禁物品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比较容易浑水摸鱼流通出去。 任一鸣洗黑钱的方式主要是商务方面,就和叶文轩的军火从来都是和三好商品一起托运,只要花点钱疏通人脉,一切都很容易。除非是那种愣头青,或者是自以为刚正不阿的人,很少有人可以不畏金钱权利美色的诱惑,如果利诱不行,黑社会还可以走威逼这条路,条条都是发财的大道。 但是这次抢劫的人,的的确确不是溪城本地人,溪城的黑帮都是分帮分派,各自为政,平时看起来相亲相爱,实际上是谁都不服气谁,和政府往来密切的秦家因为大部分洗白,不太愿意再沾一些麻烦的东西,比如毒品,所以这一块是古新明和严峰陆湛衡他们三个利益纠葛最大,秦家主要是在夜总会和中介人这一方面独当一面。军火以前是洛淮山独大,可惜到叶文轩出头后,洛老就甩掉了这块肥肉,安心经营集团,和秦家一样,希望能洗白。不过洛老的孙子洛诚近来和陆湛衡往来密切,有不少人说他有意站住这边的脚。 军火、毒品向来利润大,能赚钱的帮派往往气势也嚣张一点,这方面数古新明和叶文轩最不对盘。而任一鸣别看平时和叶文轩关系怎么铁,到了有钱赚的时候,他只认钱不认人,这次的四个人是他帮忙古新明从外地接过来,不过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这四个人是准备抢劫银行,直到劫案发生后,他从新闻电视里才发现,这四个人就是古新明介绍给他的毒品大亨。 「他们的军火你当时没发现?」叶文轩笑问,他敢肯定,任一鸣没有老实的把事情都摊出来,不过这件事任一鸣没办法压下来,总有一天他会老老实实的坦白。 「没……他们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任一鸣愁眉苦脸的望着叶文轩「古新明这次是想害死我。」 「你不去找古新明兴师问罪,跑过来跟我诉苦,是不是没搞清状况。」叶文轩嗤笑,「这就是给你教训,来历不明的财路,可不是那么容易让你分杯羹。」 「是是是,你教训的好,我错了!所以这次帮我一个忙吧。」任一鸣眼巴巴的祈求道。 叶文轩见他这样,一脚就踹到他小腿上,「我怎么今天觉得你特别狗腿。」 「大爷,你要是今天帮了我,我给你做牛做马报恩。」 「说吧,要我怎么帮你,警告你难度系数高的就别开口。」 「很容易,只要你愿意帮忙,那就是谈情说爱,花花世界的事。」任一鸣心花绽放的为叶文轩锤肩。 见他这样,叶文轩心里一个咯噔,隐约感到任一鸣要一鸣惊人了。 「陆湛衡那混球手上有我为那四个人安排行程的证据,只要那些玩意没有了,我赖账也能赖掉。」 「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叶文轩皱眉。 「昨天他来找我,说他手里有个U盘,就是我转账到那四个人账上的记录和我们出入公共场所的照片,他要我告诉他古新明窝藏那批抢匪的地点,可是他们早就搬出了我找的房子,我哪里还能给他住址,我看,他这次是认真的,说尽了好话他都不松口。」 「被逼急了,没想过杀他灭口?」叶文轩玩味的盯着任一鸣,谁知任一鸣一听他说杀人灭口就腾的一下子跳的老高,激动的说道「话可不能乱说,这事我最多就是个知情不报罪,杀人我犯的着吗?」 「你犯不着,那我犯的着为你这个王八蛋去勾引那个兔子吗?」 「陆湛衡其实挺好的,你心平气和的跟他处处,说不定就有好感了。你只要把他搞定,U盘就唾手可得。」 「好你个屁,闭上你的乌鸦嘴,上次说的钟越你到底能不能搞定,哪天你把他送到我床上,U盘就给你。」 「这个太容易了,成交!」任一鸣磨拳擦掌,「听说过几天是陆湛衡生日,你约他他肯定高兴死了。」 「滚一边去。」叶文轩气急而笑。 叶文轩在天上星豪赌一夜,赢了一辆跑车的钱就被众多美女簇拥着离开了赌场去了酒吧。 天山星地下娱乐城专属酒吧里的调酒师有一个长的很妖气,就是那种男人看了赞叹女人看了嫉妒的极品。这个酒吧因为他生意好了不止一半,不过天上星有明文规定,此调酒师谢绝调情。叶文轩盯着那张牌子良久,告别美女们,向那名男子走去。 「给我一杯安非他命。」叶文轩坐在吧台上笑道。 「安非他命,是毒品。」调酒师客气的回道「本店拒绝售卖。」 「No,有一种酒也叫安非他命。」叶文轩笑道「看来你的手艺差了,让你们这里能调安非他命的人出来。」 说完,叶文轩点燃一支烟,悠悠哉哉的等着。调酒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向后台走去。 叶文轩侧过身子看舞台上的俊男跳着挑逗人的脱衣舞,舞跳的不错,确实让人蠢蠢欲动。从叶文轩身边走过一群痞子,领头的人见到叶文轩,哈腰恭敬道「叶哥,今晚的节目不错,尽兴点玩啊。」 叶文轩笑着点点头,继续看着脱衣舞,俊男的眼神迷离,只剩下一条内裤招摇的向围观的人索要小费,情色之余不免多了一些市侩,不过肉体交易就是如此,货买货卖,你来我往。叶文轩曾经说过,自己不适合做生意,起码他不喜欢上谈判桌,那种相互倾扎压榨的唇舌之争,他很厌烦。 做了大哥以后,他还是要做生意,因为帮会不能缺钱,这个年代,有钱能使鬼推磨,就像是任一鸣,明明已经家财万贯,也抵不住贪心,结果还被人抓住把柄。 「是你要安非他命?」身后响起低沉的声音。 等候已久的人到来,叶文轩回过身耸肩,「Yes。」 「稍等。」说罢,陆湛衡人已经走向吧台里边,熟练的拿起雪克壶,材料的选时很短,不一会儿陆湛衡已经拿起雪克壶开始摇晃。 叶文轩看过很多调酒师调酒,他们的动作不可否认的流畅富有美感,所以陆湛衡也不例外。叶文轩一直觉得陆湛衡是个非常有耐力的人,毕竟他能在得不到丝毫回应的情况下,追求他几年,这不是常人可以忍耐的,陆湛衡不紧不慢的将调好的酒倒入酒杯,颜色绚烂夺目,其实和许多鸡尾酒没有多大区别,但安非他命这个名字确实让许多人陌生。 「喝喝看,我很久没调过。」陆湛衡把酒推到叶文轩面前,一旁的妖男接过他手中的雪克壶,道「老板,真抱歉,这么晚还让你过来。」 「我正巧在附近。」陆湛衡安抚性的朝他微笑,而后转过头有些期待似的看着正在无声品酒的叶文轩。 突然,酒吧那劲爆的音乐换成了有些缠绵的华尔兹,男男女女两两一对,在舞池里踏着舞步。 「还不错。」叶文轩放下酒杯,双眼注视着陆湛衡,「你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吗?」 那眼神,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性感,火热的让人心里怦然一动。陆湛衡微笑着摇头,「我从来不喝自己调的酒。」 叶文轩浅笑着摇头,放下酒杯。华尔兹的旋律让叶文轩的动作看起来有几分优雅。陆湛衡注视着他的动作,眼里显露出几分难掩的笑意。 「今晚有空吗?」叶文轩侧着脸看舞男和某位幸运观众热吻着,激情之余,起哄的人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他们的欢声其实与当事人并无多大关系。 「有。」陆湛衡思索片刻,答道「那晚我临时有事,不是爽约,如果你今晚有兴致……」 「陪我去吹吹风吧,如果不想去就说NO。」 陆湛衡苦笑,「我从来没有办法拒绝你。」 叶文轩闻言,转身向外走去,陆湛衡跟着离开。 告别喧嚣,叶文轩选择了溪城市最高的万金交易中心国际世贸大楼楼顶吹风,陆湛衡真没想到会是在这里,与他并肩站着,总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眼前是万家灯火,城市的辉煌让人眼花缭乱,极目远眺,溪城的海港似乎还能看到船只来往,而叶文轩的视线正落在那里。 两个人沉默的站在,谁也没有开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就看见晨曦破光,橘红色的天际有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你是为了任一鸣找我,是吗?」陆湛衡轻声问道,他的视线停留在渐晓的日出里。 「嗯。」叶文轩腰背挺直,手插在裤袋里,表情桀骜不顺,丝毫没有求人的意思。 「这件事我不能松口,任一鸣和古新明犯了禁忌。」 叶文轩侧过脸看他,轻蔑的笑道「你不是溪城的老大,就算是要按帮会的规定,也要大家一起决定,什么时候你可以拿着证据威胁其他人,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问罪。」 「你希望我把他们的事摊到帮会去说?你想把任一鸣送到砧板上让别人鱼肉?」陆湛衡没有为他那讽刺的话发火,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着于己无关的话。 「我不想。」叶文轩牙咬切齿道,「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文轩,我们……」 「没可能。」叶文轩斩钉截铁道「我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 「留在我身边一年,一年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陆湛衡就像是在进行一场交易,「只要你答应,我立刻把U盘给你。」 「陆湛衡,我讨厌你果然是因为你身上没一点我能有好感的地方,说过多少遍,我对你没兴趣,U盘你保管好,可别出岔子了。」叶文轩极为不耐的回道,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陆湛衡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望着叶文轩,压抑着痛楚,问道「这么多年你没有一点心动?哪怕是一丁点?」 这么多年,心动? 叶文轩闭上眼,回忆起四年前陆湛衡的生日酒会上,陆湛衡为他调制一杯安非他命,那时他的神情潇洒自信,一举一动都是迷人优雅,叶文轩从没觉得男人可以那么蛊惑人。 可是那晚叶文轩却亲眼看见陆湛衡和一个男人在车里热吻,那一刻叶文轩也曾笑自己居然真的想过接受他。 「没有,一刻都没有。」叶文轩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陆湛衡向后退了几步,背靠在栏杆上,眼看着电梯一层层下去。 3、袁新 特大抢劫案迅速波及众多红灯区和帮派,警方花了大量时间进行拉网式调查,东片的好几家夜总会在这段时间被吊销工商执照,袁新像个疯子似的凌晨突击,搅的严峰差点和他在夜总会门口打起来,幸亏那天袁新调查抢劫的案情有了进展,这事才算过去了,袁新一贯雷厉风行的个性颇得新任领导喜爱,官级节节攀升。 于是溪城区近来闹事的少了许多,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踩中狗屎,偏偏叶文轩的运气差了点,海港附近的菜市场和居民区的保护费向来都是叶文轩罩着的兄弟收,实际上也就是让他们花去了,可名头冠的是叶文轩,出了人命自然也是叶文轩负责。 事情是这样的,海港的生意以前很不错,黑社会收保护费收的黑心大家也都能承受,可近来海港另一片区域被开发出来,建立了一个规模更大,管理更正统的市场,这边的生意冲击力不小,叶文轩的兄弟要一户已经欠债数十万的商家不给钱就卖女人,把对方逼的走投无路,男的动手和他们打起来了,到最后却被一群小弟失手打死。 这事当时就登报了,正当风头不抓他抓谁,叶文轩当天就被带回警察局喝茶。 「袁警官,今天又是你值班啊。」叶文轩走进警察局就看见袁新低着头在和下属讨论,见他来了一群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围了上来。 「袁哥,人带过来了。」 袁新点头,「你们辛苦了,老二,带他去审讯室。」 「袁警官,三日不见就这么想我。」叶文轩面带微笑的调戏这位警界新星。 「当然,你不知道,我做梦都梦见你,坐在牢里。」袁新冷笑道,挥手让手下们拖着叶文轩进去审问。 叶文轩翘起二郎腿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袁新双手抱臂冷冷的酷酷的看着他,说实在话,叶文轩觉得袁新这长相做警察太浪费了,他这脸袋做明星,那还不是巨星天皇的级别,看他穿着制服禁欲十足的派头,真让人有点浮想联翩。比起钟越的傲,袁新是属于酷,见谁都冷酷不屑的样子,也是极对叶文轩的口味,可惜此人只能远观,不能近渎。 「为了你这件案子,我昨晚忙了一夜。」袁新站起来走到叶文轩身后,弯下腰扶住他的椅靠在叶文轩耳边轻轻道「叶文轩,杀人偿命,你打算怎么了结这案子?让你的小弟背黑锅还是干脆牺牲掉渔场里的那几个小啰啰。」 「袁警官,说话要靠证据,别胡言乱语。你再低点,我可要吻你了。」叶文轩侧过脸暧昧的笑道,他和袁新间隔不过几公分的距离,两人静静对视,袁新突然笑了起来,他拍拍叶文轩的肩,阴森森的说道「你最好祈祷这次我没抓到你的把柄。」 「这是要威胁我吗?」叶文轩举起手上被拷紧的手铐,「这个东西最多拷我24小时。」 「够了。」袁新一把抓起叶文轩的头发把他的头往桌子上撞,叶文轩身子往后一仰,直接用肘部捅到袁新肚子上,结果被他飞快的避开。 「你再还手我告你袭警。」袁新厉声道「这条罪名绝对时效不止24小时。」 叶文轩一脚踢开身边的椅子,冷笑「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袁新扯下制服领带,冲上前拿起椅子往叶文轩身上砸,叶文轩避之不及,被砸到了肩膀,立刻一身冷汗,袁新将他一脚踹到地上,领带像鞭子似的抽在叶文轩身上,叶文轩伸手拉住袁新的手,将他拖到地上,两人立刻扭打成一团。 审讯室外,一众警务人员听着里面咚咚的声音束手无策。 「他们打起来了?万一袁哥把人打伤了怎么办。」 「袁哥打人一向手段高超,放心。」 「真把叶文轩怎么样了,他会起诉咋们,还是进去吧。」 老二一脚踢开门吼道,「怎么回事?动静那么大?」 就在审讯室门打开的时候,袁新和叶文轩立马分开,袁新摸了摸嘴角的血渍,盯着叶文轩。叶文轩无辜的向其他警官抱怨,「有人发疯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闭嘴,人渣!」老二将叶文轩按倒在桌子上,警告道「你再不老实,就准备吃牢饭吧。」 「罪都还没订,饭还是就给你们袁警官吧。」叶文轩抬头看了看监视器的位置,「难道警察局的监控只是摆设?我要告你们袁警官随意殴打良好市民。」 「投诉电话在出门右拐的墙上,记住,我叫袁新。」袁新无所谓的说道,而后带着一众警察离开审讯室。 叶文轩一个人坐下,摸摸被袁新打到的地方,骂道「疯狗。」 叶文轩没想到这次第一个来担保他的人竟然是陆湛衡,他们相对而坐,袁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这件事你的律师已经处理妥当,你没有必要在这里。」陆湛衡解释道。 「我不想受你的恩惠。」叶文轩笑道,「还有,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你走吧。」 「文轩……」 「你走吧!」叶文轩站起来准备离开,陆湛衡拉住他的手,担忧道「我答应你的事。」 「东西我给你,你别闹脾气了,走吧。」 叶文轩看着陆湛衡,不由得皱眉头,「谁和你闹脾气?还有,你答应我那个事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愿意。」陆湛衡苦笑,「我们先出去再说。」 「两位看起来比传言的关系好多了。」袁新看他们拉扯的手,低声道「叶文轩,你不要再进来,否则你一定很惨。」 「袁警官,我会想你的。」叶文轩挑衅似的笑道。 说完叶文轩松开陆湛衡的手大摇大摆出了审讯室。 陆湛衡回头看了袁新一眼,袁新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 「走吧,你还在里面干什么。」叶文轩在门口催促。 「嗯。」陆湛衡应到。而后对袁新道「袁警官,再见。」说罢出门和叶文轩一起走了。 袁新不服气的推倒一旁的桌子,双目赤红的低着头,他闭上眼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一出警察局陆湛衡就把叶文轩拉到了自己的车上。 陆湛衡无奈的叹口气,发动引擎,「你和袁新很熟?」 叶文轩皱眉,「这与你无关。」 「他不好对付,你最好不要招惹他。」 叶文轩无语,「我可没有闲情逸致招惹疯子。」 听了他这句话,陆湛衡像是松口一口气,笑道「你的律师那么厉害,他会为你辩解的。」陆湛衡把U盘放到叶文轩手里,「这是你要的东西。」 叶文轩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过来,「没有备份?」 「没有,仅此一份。」 「嗯。」叶文轩接过U盘,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收进口袋,似乎并不感兴趣。他侧过脸靠在椅背上,片刻便入睡了。 叶文轩是在噼里啪啦震天的雨声中醒过来的,车窗外一片水雾,雨大的根本看不清路,侧过头看过去,陆湛衡正在认真的思考什么,手上还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 叶文轩想开口说话,发觉嗓子有点干,这时陆湛衡转过头见他醒了,灭了香烟,笑道「雨太大了,就停在你家门口,本想等雨小了再喊你。」 「我睡了多久。」叶文轩扶着欲裂的额头低声问道。 「三个小时,没想到你睡的挺沉的。」陆湛衡温柔的看着叶文轩,轻声道「昨晚没睡?」 「呵,袁新审了我一晚上。」叶文轩刚刚睡了一个好觉,心情看似不错,和颜悦色的回道。 「U盘的事,谢谢你,算我欠你的人情。」叶文轩伸了个懒腰,耸肩道「我不喜欢来历不明的善意。」 「文轩……」陆湛衡无奈的开口,叶文轩打住他的话,继续道「不早了,你回家吧,路上小心。」 叶文轩打开车门,在陆湛衡的呼喊声中跑了出去,雨几乎挡住了所有视野,叶文轩没跑几步就衣服湿透了,他回过头看陆湛衡,雨幕和玻璃上的雨刷几乎要掩盖掉陆湛衡的身影,可唯独那双隐忍着痛楚的眼睛确实深深地烙印在叶文轩心里,他仓皇的转身大步跑进大门里,生怕自己一时冲动会回到车里去。 「叶哥,我帮你约了钟越明晚在天上星喝酒,房间准备好了。」任一鸣兴高采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叶文轩顿时扔掉敷在额头的冰块,「MD,你不早点说,我在挂点滴,医生说这几天都不能喝酒。」 「啊,怎么搞的?生病了?」任一鸣关心道「严不严重?你在帮里还是在叶家啊,我去看看你。」 「别过来,我在家呢,我爸看到你那还不是用脚踹着赶,问题不大,昨天淋雨了,感冒发烧,挂几瓶药就可以了,对了,你的U盘我拿到手了。」叶文轩吊儿郎当的说道「钟越先缓缓,等我感冒好了再约。」 「这样啊,他过几天就要出国拍三个月的外景了,你等不等的了?」任一鸣笑道。 「什么?」叶文轩思考片刻,吩咐道「那就后天晚上天上星见吧,他知不知道我约他?」 「知道,我这边没问题,你到时候把套带够就行了。」任一鸣坏笑道。 「滚!」说完叶文轩就心情愉悦的挂掉了电话,刚好这时叶鸿进房看他一脸欲望,顿时脸上就不高兴了。 叶鸿负手站在他床边,「医生说了这几天没事别出去惹祸,都发高烧了还不消停。」 「嗯。我这不是在家里呆着嘛,哪里也没去。」叶文轩无辜的说道「浑身没力气啊。」 叶鸿的眼神不由得一暗,「今晚让厨房里多准备一点补品你吃,码头的事律师已经搞定了,你以后做事要严于律己,下面的人出事你这个大哥很难脱身。」 「知道了,爸。今晚小岚回来吗?」叶文轩拿着冰袋放到额头故作虚弱的问道。 「他最近忙着娱乐公司合作的事,没时间回家,说起来以前还总说他脾气好,没想到这次他出言不逊,得罪了洛淮山的孙子。」叶鸿无奈的摇头,「你们都大了,越来越不听话。」 「洛诚?」叶文轩皱眉,没想到叶岚会得罪这个人,看来以后和他来往要注意一点。 「嗯,不过除了退出合作,对方也没有大动作。」叶鸿沉吟,「有时间就去公司里转转,管管叶笑,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挺孤单的。」 叶文轩白眼一翻,心想叶笑那混账东西,只会在叶鸿面前装小白兔,嘴上却是回答「嗯,我会的。」 第二天,叶文轩睡的昏天暗地还没醒过来,电话就狂响,他无精打采的接起电话。 「文轩,……我被出卖了……」雨声伴随着任一鸣的喘息,急切的大喊着。 叶文轩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警察在到处追捕我,抢劫的那些人全死了,在荒郊发现了尸体,他们的手机里都有我的号码,还有电子转账记录,古新明失踪了,那笔钱也不见了,这次……他们要我背这个黑锅,你救救我。」任一鸣慌乱的声音传来,叶文轩急忙下床。 「你镇定一点,一鸣,你现在在哪里?警察有没有发现你?」叶文轩穿好衣服,站在窗边看屋外,发现叶家屋外有不明的车子停在远处的路边,虽然雨很大,但能看清轮廓。 「我不知道有没有警察找过来,不过我躲在古新明的地下仓库,我约他在这里见面,已经一个小时了他还没过来,文轩,能不能帮我出国,我现在必须马上逃出去。」任一鸣似乎很紧张,说话几次打结,有些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我被人监视了。」叶文轩皱眉道。 任一鸣愤恨道「怎么会这么快?是警察吗?」 「不能确定,你先躲在那里,我马上过来。」叶文轩删除刚才的通话记录,关上手机,从壁柜的夹层里拿出自己的枪,和一些军火装备,穿好防弹衣他装作没事的走出房间。 下二楼时一楼的门被打开,袁新率领重案组的成员风风火火的走进了叶家。 袁新拿出证件,朝叶文轩道「叶文轩,我们怀疑你和溪城源生银行特大抢劫案的嫌疑人任一鸣有联系,请协助警方调查。」 「袁警官,我才出警察局多久啊,没有这么夸张吧。」叶文轩不满道,边说边下楼梯。 袁新上下打量他的行头,「穿的这么正经,下这么大的雨,你是打算去哪里?」 「约会,我和佳人有约,这个不妨碍公务啊。」叶文轩嗤笑,「袁警官,你没有证据,就私撞民宅,我可以告你。」 「叶文轩,四个抢劫犯已经被人杀了,有人带着一亿两千万失踪,你不觉得很蹊跷?根据线索,任一鸣只是一个引路人,并不是这件案子的主谋,你最好是尽快的供出他在哪里,这样我们可以确保他的安全。如果他继续逃,他就算是逃犯,这比知情不报严重的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源生的抢劫案是吧,我听说过,不过这和任一鸣有关系?我们聚会时他没提过耶,还是说是我的记忆力有问题?袁警官,虽然我们都是一条道上的,但是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会告诉我,既然你有提供线索的人,为什么不去问他呢。」叶文轩坐在沙发上,大方的请他们这群警务人员坐下。 「我的线民已经死了,今天早上死在了家里,一个小时后郊区有人举报发现四名尸体,死者最后的通话记录就是任一鸣,今天早上五点。然后短信上有昨晚的转账记录,接着任一鸣就失踪了,叶文轩,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警方的线民那些人早就知情,而任一鸣只是他们的棋子。线民提供过你帮任一鸣得到他犯罪的U盘的消息,你从头到尾都知道任一鸣和这起案件有关。」袁新走到叶文轩面前,居高临下的陈述着事实。 叶文轩面带微笑,听完后不停的鼓掌,而后笑道「袁警官,证据呢。这是个讲究法律的年代,不是凭空捏造所谓的线人就能胡乱往别人身上按罪名,是,任一鸣和我关系不错,之前他还给我打电话说要帮我约人打炮,但是这能说明什么?说明我知道他的什么事情?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人都不一定能无话不说,何况我们只是狐朋狗友。」 「叶文轩,这么说来你不想配合了?」袁新双手插进口袋,「那好,就不打搅了,不过你最好是保佑任一鸣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还有,你的私生活真脏。」 袁新举起手向其他人挥挥,一群人便风急火燎的离开了,叶文轩拿起桌子上的茶一口气喝了下去,叶鸿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刚才警官们说的是不是属实,你和那个任一鸣还没断?」叶鸿不悦道。 叶文轩转身抬头看楼上,无奈道「爸,你别信他们胡说,这事我没沾。」 「你最好是没给我惹祸,没事就在家里待着。」 叶文轩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哼。」叶鸿白他一眼,鼻孔里呼出一口气,胡子一吹,就回房去了。 叶文轩是从家里的后门偷偷溜出来的,一出门他就打电话给帮里信的过的手下让他们在别墅区外面给他准备一辆车子,徒步从小路绕到停车的地方,叶文轩吩咐兄弟往古新明的地下仓库去。 「叶哥,任哥的场子都被封了,听说这事闹的挺大。」小威边开车边担心「这次警察不像是小打小闹。」 「有袁新那混球在,再小的事他都能闹大,提起他我就来气,我脏他妈又不要他伺候。」叶文轩想起刚才袁新说他脏就心里窝火,「开车看着后面,袁新精的狠,他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小威见叶文轩脾气上来了,只得连连点头,提起精神来看后面,果然发现有车子跟在他们后面。 「叶哥,有人跟踪。」小威小声提醒。 「去天上星。」叶文轩笑道,他拿起手机飞快的拨打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他就笑道「有空吗,天上星见,约好的房间。」 电话里的人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那二十分钟后见,啵一个。」叶文轩下流的笑道。 啪的一声,电话里传来对方果断的挂机声。叶文轩思考了片刻,吩咐道「到了天上星你就一直在外面等着,有人上车就带着他到处遛风。」 「叶哥这是准备金蝉脱壳?」 叶文轩点头,从后视镜里看那辆跟随在后面的车子,能看清开车的是袁新喊老二的那位警察,身边是个模样清秀的便衣,看样子袁新并不在里面,那事情就好办很多。叶文轩看了看时间,刚好下午一点。 4、危险的讯号 叶文轩敲门后,钟越很快就来开门,明显是等着他来,叶文轩一大步跨进屋里拥住钟越来了个缠绵的热吻,钟越起初有些挣扎,但在叶文轩强势的动作下,只得顺从的张开嘴和他纠缠。 老二伸出头看见叶文轩和一个男人在门口就吻起来了,不由得拿着手机道「袁哥,他来私会情人的,两人在门口接吻呢。」 电话那段一阵沉默,而后袁新问道「看清楚是谁了吗?」 「有些面熟,但是说不出名字。」老二为难道。 他身后的青年插话「是钟越,最近刚红起来的小明星。」 「袁哥,宇杰说是钟越,当明星的。」老二边说边往前猫步,这时叶文轩和钟越已经进屋了。 宇杰大方的从他身边走出去,站在门前的拐角处打量。 「估计现在在办事,没个把小时他出不来。」老二抱怨道「这样盯着他没办法,袁哥,我看他一点也不慌张,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 袁新轻笑,「你过来,让宇杰一个人守着。」 「好勒。」老二兴高采烈的拍拍宇杰的肩,「袁哥说了让我过去,你先看着,我走了。」 宇杰面无表情的点头让他走。 叶文轩边吻钟越边脱他的衣服,两人陷入柔软的床上,肢体纠缠,钟越帅气的脸上有隐忍和不甘,叶文轩从他赤裸的身体上爬起来,啵的亲了他的嘴巴一大口,而后笑道「你真以为是上刑场呢,这副样子算是忠贞守节了?」 「要干就快点,废话少说。」钟越侧过脸,不耐烦的说道。 叶文轩心想,这就是任一鸣所谓的搞定?摆明是威逼利诱才让人家来的,叶文轩虽然爱好美色,但他从不喜欢强迫别人。 「说说看,为什么来这里。」叶文轩边说边脱衣服,尽显流氓本质。 钟越看着叶文轩身上居然有防弹衣,不由得眼神一暗,「你不是很清楚吗?」 「清楚?我可是对你一无所知,不管你是为什么来这里,既然来了你就要有献身的准备。」叶文轩顺手捞起钟越脱到地上的衣服,飞快的穿好,钟越不解的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心里有些讶异,嘴上紧的很,不答叶文轩话了。 「不说是吧,我不勉强,不过钟越,从你今天来到这里开始,你就应该是做好打算了,我可不是善男信女,今天你帮我一个忙,我就既往不咎,不管你是为什么来这里,我都可以帮你搞定。」叶文轩坐到床边,捏着钟越的下巴轻声道。 钟越眼神一动,有几分迟疑,终究开了口「要我做什么?」 「等会出门假装我,引走外面的人。」 钟越和叶文轩都是那种身材挺拔,腿长腰细的好条子,粗略看去,背影有几分相似,所以在想到要金蝉脱壳时,叶文轩第一个想到了钟越。 「他们是什么人?」钟越皱眉。 叶文轩呵出一口气在钟越耳畔,「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叶文轩起身捞起地上散落的衣物扔给钟越,「说说你的要求。」 钟越深深的看了叶文轩一眼,「任一鸣之前答应我,我陪你,他就帮路云拍电影。」 「路云?」叶文轩反问,莞尔一笑,似有些明白「你的心上人?」 「路云,是我的学长。」钟越的语气莫名的有些哀伤。 钟越低着头默默的穿着衣服,那抑郁的侧脸让叶文轩不禁有些同情他,「为了一个普通的学长你愿意主动献身?开什么玩笑。」 「我暗恋他很多年……可是后来才知道他过的很不好,我……想帮帮他,仅此而已。」钟越并不想过多的提这件事,很快就把衣服给穿好了。 叶文轩看了一下时间,一点四十分,转身扔给钟越一顶鸭舌帽,「好,我答应你。」 钟越走到门边,叶文轩轻声道「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看,帽子压的低些,外面有辆银色跑车,直接上车,车上的人会带你离开,记住,不管你看到后面跟着你的是谁都不要回头,别让他看到你的脸。」 「我知道。」钟越看也不看叶文轩就打开门低着头快步的从房里出去了,宇杰眼看房里出了人立马躲到侧面去,待片刻后再瞄过去,人已经进了电梯,宇杰跑到消防电梯。 「袁哥,他出来了。」 「我跟着他,他上车了。」 「恩,随时联系。」 袁新关掉手机心里还有些狐疑,他身旁的老二咋呼道「还以为他没个把小时出不来,看来叶文轩那儿不太行。」 本来说的就是低级笑话,大伙儿一听就都笑了,袁新面色发冷,盯着前方的路道「叶文轩没那么简单,我怀疑这里面有鬼。让周围的人再去酒店看看。」 老二收起笑脸,严肃道「好的,袁哥。」 叶文轩在钟越离开不到一分钟就跟着离开了天上星,古新明的地下仓库离市区很远,就算是出租车也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雨势越来越大,叶文轩时刻盯着手机看,意外的安静,快两个多小时过去,任一鸣再没有一个电话过来,叶文轩不敢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怕警察有窃听系统,但是心里总是有些担忧。 直到到达长岭岸物流中心,叶文轩低伏在出租车里看周围的动静,自从出了市区,往这里来的人就越来越少,不一会儿叶文轩就看到了任一鸣的车子停靠在一个集装仓库的旁边,而那个仓库周围有不少人在巡逻。 叶文轩吩咐司机在离物流中心不远的加油站停车,待出租车走的远了,他才拿起手机打电话,但是拨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接听,正当叶文轩准备去仓库时,一辆意外的车子出现在了视野里,叶文轩连忙在加油站躲了起来。 古新明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陆哥,这件事都亏你担待,要不然一鸣肯定要出卖咱们。」 叶文轩手握紧成拳,他侧过脸偷偷看向那边,一眼就看见了一身黑色休闲服的陆湛衡站在古新明身边,而他的法拉利正在加油。 「恩,这件事你自己小心处理,那笔钱真的不是你吞的?」陆湛衡的语气平淡,让人看不出喜怒。 古新明大笑,摇头「陆哥,你说说看我怎么会砸自己的生意,那四个人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还要着急怎么和越南那批人交差,再说了,警察最近查的那么严,虽然有……」 结果还不等古新明把话说完,陆湛衡就皱眉了,「说了多少遍,不要提他,你还在和他背地里来往?」语气竟有些危险。 古新明一愣,讪笑「没没没,陆哥的话我谨记于心,就是前段时间被查的太严,让他放了点油水,他也算够意思,照顾了我的地盘。」 叶文轩不由得想,原来他们在警局有内应,难怪这些年他们的毒品能卖的那么猖獗,还没有被警方盯上。 「没事不要去找他,最近也别来找我,重案组那边不会轻易放松这个案子,你万事小心,至于任一鸣你要好好管教他,别只管和他在床上过瘾,把他逼急了,他会反咬你一口。」陆湛衡说罢打开车门,进了车,匆忙的和古新明挥手作别。 加油站的小弟走到古新明身边笑道「大哥,事情都安排妥当,不过任少爷还在耍脾气不愿意出来。」 古新明无奈的笑道「他就是这个样子,对了,仓库那边看守……」 谁知还不等古新明的话说完,只听轰隆一声,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轰然袭来,一切来的太快,让人完全没办法反应过来,叶文轩被这突然袭来的爆炸震的立刻蹲到了地上,等轰鸣声过去,叶文轩立马反应过来,爆炸的是,古新明的仓库。 「大哥,昨天的货还在仓库里。」 「一鸣,一鸣,他还在仓库里没出来。」谁知古新明根本不想理会小弟说的什么货物,他看着大火熊熊燃烧的仓库那边,喃喃道。 说罢,立刻向那边跑去,而那个小弟也立刻跟着过去了。 叶文轩眼看他们穿越马路去了物流中心那边,立刻出来往那边跑去,一路跑一路打电话,但是电话不再是无人接听,而是女声僵硬的重复着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任一鸣,你出来了吗? 不是说好要等我吗?任一鸣。 任一鸣…… 叶文轩跑到物流中心那边时,除了大批的工作的人员在抢救物资和灭火,就是看见古新明拼命的要挣开那帮小弟的阻拦,撕心裂肺的大喊道「一鸣,你出来!你出来!任一鸣,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救他!!!!!」 「任一鸣,你出来!你他妈给我出来!」 「大哥,你不能进去,我们要赶紧离开,等一会警察来了我们就很难脱身。」 「一鸣,你别和我生气,你出来!!!!」 「大哥,大哥!仓库里的货太多,我们会露馅的,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古新明眼看着这火焰越少越高,而不远处的警笛逐步逼近,他木然的用手擦干脸上不知是雨还是泪的水滴,狠绝道「一鸣,我一定给你报仇。」 叶文轩手脚冰凉的躲在暗处看火光熊熊燃烧,就连大雨也浇灭不了,那组建的仓库在烈焰里一寸寸化作灰烬,叶文轩耳边充斥着匆忙的脚步声,当他回头时,就见陆湛衡坐在车里,在马路边上直直的看着他。 这一刻,叶文轩没有想过逃,也没有想过如何去质问他,这件事他到底参与了多少,抑或者刚刚那场爆炸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两人隔着马路和绿化带对视着,直到警车来临,叶文轩也没想过躲起来,他站在原地等待着警察向他逼近。 袁新震怒的声音在叶文轩耳边炸响,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叶文轩,我们又见面了。」 叶文轩回头朝他淡淡一笑,「是啊,好巧,你看这是不是缘分。」 袁新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愣了一下,才有些厌恶的皱眉道「任一鸣在爆炸的仓库里吗?」 「等火灭了,验尸不就知道了。」叶文轩有些恶意的朝袁新道。 袁新闻言冷笑,「你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叶文轩不再回答他,他看着陆湛衡一步步向他走来,袁新侧过头看见陆湛衡似乎也有些诧异。 陆湛衡微笑的朝袁新打了个招呼,「你好,袁警官。」 「真是好日子,下这么大雨,大家也能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袁新语气不善。 叶文轩耸肩,「袁警官真没情趣,下雨约会岂不是更浪漫。」 袁新看了看陆湛衡又看了看叶文轩,笑道「莫非二位来这里是来约会的,这荒郊野外,我看真没什么好玩的。」 还不等陆湛衡回答,叶文轩就伸手将陆湛衡往怀里一带,亲密的和他拥抱着,挑衅的看着袁新「我们是打算去山上看雨景,途径这里,看见这边有爆炸,过来看热闹而已,不影响公共秩序吧。」 袁新听着叶文轩的狡辩,也不恼火了,他微微一笑,「那我就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 转身潇洒的带着一群人去了现场勘察。 叶文轩看袁新不纠缠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陆湛衡这时开口,「我们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叶文轩眼皮都不抬,给他脸色看。 陆湛衡抓住叶文轩的手,上前一步,趁他没回神的时候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叶文轩没反应过来他的动作,愣愣的站在原地被陆湛衡小心翼翼的吻着。 这种潮湿的触感,让叶文轩心里一阵苦涩,他该质问责骂和推开陆湛衡,可是,这一刻他却是甘心的沉醉着。 雨淅沥沥的下着,宇杰打着伞撑在袁新的面前,而袁新刚刚一直站在雨里,傻傻的看着在路边已经吻的难舍难分的两人。 宇杰轻笑,「他们可真是奇怪,这样也能在一起,为什么你能忍受他这样对你。」 袁新转身不去看他们,边走边道「呵,我最乐意的事情就是看他们生不如死。」 宇杰追上他,语气轻快「我也很想看到那样的场面呢。」 尸检的结果很快就公布出来,死伤七人,证实在仓库内被烧死的男子为任一鸣,警方公布信息的时候,叶文轩很平静,出乎意料的,没有意料的那么痛苦。 在任家的丧礼上,陆湛衡虚伪的慰问二老,叶文轩全程缄默,看着帮会里的人上香叩首,直到古新明到来,这件案子事发于他的仓库,警方这几天没少纠缠他,但是他能撇的撇,话说的八面玲珑,真是滴水不漏。可是当古新明走进来大家都惊讶了,一向风流潇洒,目中无人的古新明竟然憔悴的像是一夜白头。 叶文轩忍住把古新明打趴下的冲动,看他在任一鸣遗像前跪下时黯然转身,在岀大门时,他回头再看古新明匍匐在遗像前,久久没有动弹,叶文轩想,这就是任一鸣给他的惩罚吗? 叶文轩这次没开车过来,任家在半山腰上,走下去两个多小时,但是他不赶时间就由着自己晃荡在这空旷的盘山公路上。 「我叫任一鸣,一鸣惊人,听说你是叶家的大少爷,看不出来出身名门呐,这身行头值多少钱。」那年他和任一鸣怎么认识的,好像就是那次在校门口任一鸣挑衅他。 「哑巴啊。问你话呢,再不说话我一巴掌扇死你。」任一鸣嚣张的喊到,「呦,看了几部港台片就装酷了,看我不收拾你小子。」 「疼疼疼……大哥,我……我知道错了,你松手,我的手要折了……」 「只要你松手,从此之后你是我大哥!」任一鸣嬉皮笑脸道,可没过多久任一鸣就去国外读书了。直到后来他回国,却没有从商,而是混黑帮。 「你……你是叶文轩?」 「我说看着像,不错呀,当年就一幅老大的样子,现在气势更足了。」 「叶哥,走,和哥们快活去……」 「文轩,你喝醉了?」任一鸣醉眼朦胧道「文轩……你喜欢过谁吗?我真是……承受不了了,为什么我要回来,为什么我付出一切他都不能明白。」 「我……好累。」 「你知道吗,除了上床,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有时候我真想告诉他,别等到我走了他才后悔。」 「明明是满腹牢骚,还是不舍得离开,就由着我糟践自己吧,等哪天真的累了,就歇会。」 「叶哥,陆总人不错,你真的要考虑一下啊,别到时候真的错过了,再后悔就没用了。」任一鸣打趣道「别相信缘分,谁知道是不是孽缘,像我和他这样相互折磨,真是宁可不要认识才好。」 「叶哥,就这样吧,我认命了。」 认命了,也结束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弄人。 叶文轩想,到底他和陆湛衡是不是孽缘呢,谁能回答他呢 突然而来的急刹车让叶文轩有了警觉,还不待他回头,就被人一棍子敲到脑袋上,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和棍击,中间夹带着叶文轩的反抗,奈何来人身手了得,迎面来的木棍直接让他陷入昏迷。 5、幽禁 叶文轩醒来时,光影重叠让人眼花缭乱,他扶着额头起床才发现自己裸着身体躺在陌生的床上,手上还有铁链,这架势真像是圈养宠物,他不由得清醒过来。 远处还能听到海的声音,浪花拍打海岸的节奏徐缓,房间的灯光开的很亮,亮的太过刺眼,一切都诡异的昭示这件事非同一般。 叶文轩身体越来越难受,被灯光炙热的烘烤般,胸闷难当,他按着胸口渐渐陷入昏迷。 叶文轩昏迷后,房间的门被打开,瞬间屋子变得阴暗,灯全被关闭,有人影逐步向叶文轩靠近。 他伸手将叶文轩有些皱起的眉目抚平,亲吻他的眉间,喃喃道「现在乖多了。」 然后他拿出丝带绑到叶文轩的眼睛上,就算是看不到他的眼睛,也丝毫不影响叶文轩英俊的轮廓展露在男人眼里,男人低笑,性感的让这寂夜有些怦然心动。 他脱去衣物,将叶文轩压在身下,屋子里虽说关了灯光,由于外面的月光亮,透过纱帘,屋里的一切清晰可见。 温柔的亲吻叶文轩的嘴唇,柔软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他的手指伸向叶文轩的身后,叶文轩细细的轻哼一声,仿佛只是睡的不安稳。 「妈妈……你去哪儿?」叶文轩睁大眼睛看妈妈穿着漂亮的裙子向花园里走去,裙子在风里摇摆,煞是好看。 妈妈并不理会叶文轩,一直向前走,直到走到花圃里,她扑向一个男人的怀抱,欣喜道「叶哥……」 叶文轩认识这个人,是他爸爸叶鸿,可是叶文轩不想理他,他只想让妈妈看他一眼。 「文轩呢,他怎么没下来。」叶鸿笑道。 妈妈将手搭在叶鸿肩上,甜蜜的说道「文轩在睡午觉,闹了一下午终于玩累了。」 叶鸿宠溺的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道「文轩都给你惯坏了,不爱学习。」 「小孩子管的那么严做什么,我们文轩聪明的很,学什么都快。」妈妈满脸幸福的说着。 叶文轩突然觉得自己的眼里有些湿了,只是他还仰着头,微笑着看那一副如画的风景,他还没认真的记下母亲的笑颜,画面突然扭曲,妈妈的脸慢慢的变成了另一张,叶鸿仍然深情的拥抱她,可那张脸的主人让他深恶痛绝,他的继母赵颜玉。 「颜玉,你说说看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聚会,最好是露天的,花园被花圃占了太多位子,不如把花圃移除吧。」 「恩,也好,听你的。」叶鸿轻笑道,一样的温柔如水。 叶文轩胸口又是剧烈的疼痛,他喃喃的低喊着「妈妈……你别走……你别走……」 可是转眼花圃就没有了,取代的是洋伞遮蓬,往来的人群酒杯交错,一张张虚伪的面孔里他再也找不到妈妈。 「额……嗯……」叶文轩是在一阵心悸中醒过来的,身体的不适和痛感袭来,让他刚从梦魇中恢复的神志几乎招架不住。 叶文轩感受着身体里异样,沙哑着问道「你……是谁?」 那人俯下身啃咬他的嘴唇,叶文轩呻吟出声「嗯……怎么……回事……」 就算叶文轩此时神志不清,大约也能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在他身上的男人并没有因为他的清醒而停止动作,反而是恶意的折磨叶文轩,在他耳边不时暧昧的呵气,叶文轩的眼睛被遮住,手脚被锁链束缚,挣扎,对于现在的状况来说更像是在调情一般。 身体被掌握的感觉,仿佛是别人手中的玩具,叶文轩心里愤怒的想宰了身上的人,可身体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热情,在男人再次低头撬开他的嘴唇与他纠缠时,叶文轩迷迷糊糊的张开嘴,男人被他的主动挑拨的更为兴奋,叶文轩的喘息与他交织,男人伸出手与叶文轩十指紧扣,两人身体紧密不可分,仿佛想要融入彼此的骨血。 一轮的折磨在漫长的煎熬里结束,叶文轩在余韵中还没回过神,男人就从伸手抱住他,扳过他的脸,和他亲密的接吻。 当药效发挥功效时,叶文轩再度陷入昏迷,男人坐在床边看着叶文轩不安稳的睡颜,伸手温柔的拨开他的刘海,他松开绑住叶文轩眼睛的纱布,手指将他的眼皮揉了揉,仿佛是为了补偿近日的束缚。 然后男人趴在床边,一脸温柔的看叶文轩,笑道「狂欢要结束了,不过你可别忘了我,叶文轩。」 穿好衣服,男人打开房门出了屋子,屋外的人丢掉烟头,不悦道「你到底发什么疯?」 「玩玩而已,我知道分寸。」男人似乎不以为然,挑眉笑道。 「分寸?少爷,他是你的敌人,你要知道是他抢了……」 「住口,别说了。我知道,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不要插手。」 「少爷,你是不是对他……心动了?」 「开什么玩笑,我对他只有厌恶和恨,我只是想体验一下感觉而已,和谁有什么分别,我倒是很想知道他看到视频后的反应,好了,你把叶文轩送回去吧,别做小动作,叶文轩的命,是我的,除了我,谁也别想动他一下。」 「少爷,你千万不要玩火自焚。」说罢,他有些生气的进屋去处理叶文轩。 男人手扶着额头,有些疲惫的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边是一阵沉默。 男人开口,「陆叔,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你居然敢绑架文轩,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能这么对他!」陆湛衡愤怒失控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心痛了?看他在床上是不是特别的兴奋……」 「闭嘴!你恨我可以,但你不要迁怒于他,他自始至终没有害过你。」 男人已经听到陆湛衡失控的砸东西,不由得低笑「你答应我爸,会照顾我一辈子,是你食言在先,陆湛衡,是你先背叛了我们的誓言。这点折磨算什么,你知道你对我有多残忍,我现在就是加倍的报答你,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一直和叶文轩在一起,你不知道他在床上有多乖,连我都有点舍不得放他走了,他高朝的时候,一直缠着我……」 陆湛衡无法忍受电话里的污言秽语,愤怒的将手机砸到墙上,而他眼前的电脑显示屏里还在播放着一段视频,视频里叶文轩手脚被锁链束缚,眼睛被绑着,而在他身上的人忽然低下头亲吻他,叶文轩挣扎片刻抬头回应他,每一个动作像是一把利剑桶到陆湛衡心口,他颤抖的伸手关掉视频,像是泄力般的瘫坐在椅子上。 电话里传来忙音,男人也不生气,关掉手机喃喃道「这样就不能忍受了吗,陆湛衡,那我呢,这些年我过得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叶文轩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市三医院的加护病房里,浓重的消毒水让他呛鼻的难受,他只觉得浑身无力,像是被什么厚重的东西碾过。 「嗯……啊……住手……」 「我受不了……啊……」 耳边回荡起那些喘息,叶文轩从朦胧的状态里惊醒过来,他被人囚禁……了。 叶文轩面色发青,低头解开患服的领口,只见胸口处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叶文轩捂住脸想将那些不堪的记忆驱逐出记忆,可是耳边就是持续的回荡那些声音。 「叶文轩,难受吗?」 「呵,张嘴。」灼热的呼吸在耳旁刺激着他的感官,「乖,你……是在咬我吗?」 「叶文轩,别忘了我……」 叶文轩痛苦的捂住耳朵,心跳急聚加速,呼吸困难的他整个人在床上挣扎起来。 「医生,病人呼吸困难了。」护士惊叫的声音传来,叶文轩只能抱紧自己的身体,但那种窒息的感觉爬上他的大脑,无处躲藏。 「文轩,这么多年你没有一点心动?哪怕是一丁点?」 「文轩,我真的很痛苦。」 「我永远没有办法拒绝你。」 「湛衡……」叶文轩迷迷糊糊间呢喃着,他这是要死了吗,「湛衡,对不起……」 隐约间,叶文轩看陆湛衡微笑的向他走来,眉宇间是淡淡的微笑,「文轩,我等你,等你真心接受我的那天……」 「湛衡,我……骗你的,我……心动了……」 可惜,他再也听不到,陆湛衡…… 袁新将档案袋里的文件递给老三,不耐烦道「唉,自从任一鸣死后,线索就断了,一亿多的脏款不可能人间蒸发。」 老三点头,「叶文轩已经失踪了四天,下面的人找的焦头烂额,听说黑道那边都疯了,也不知道谁这么大的胆,敢绑架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奇怪。」袁新微微皱眉。 老二急急忙忙的跑进局里,向袁新报告,「袁哥,壶口分局上报,找到叶文轩了。」 袁哥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他人在哪里?」 「市三医院,不过听说情况很不妙,他被……分到了精神科治疗。」 「什么?」袁新皱眉道。 医生将病历拿出来,详细的向他们讲述,「这位叶先生是前天晚上在我们医院门口发现,当时发现病人浑身有伤痕,后经检查发现,病人有被侵 犯的痕迹,因为没有联系方式,我们也没有办法联络到他的家属,当天夜里病人在病房里发生了躁狂,我们将他转到加护病人,第二天病人一醒过来就呼吸困难,神志不清,当时经过抢救命保住了,不过情况不容乐观,经化验,证实是服用了过多的致幻剂,就算没有生命危险,病人的精神方面也有可能出现问题。」 「我知道了,多谢医生。」袁新起身谢道,老二面色为难的看着袁新,「袁哥,这事真诡异,男人……也会被那啥?」 「闭嘴,少说话多做事,你去通知叶家的人就说叶文轩找到了,这事情尽量保密处理,不要节外生枝,我去病房看看他。」袁新爆了老二一栗子道。 老二连连点头,「好好,我这就去,那袁哥我们要不要派人过来看着叶文轩,他这样……我怕有人对他不利。」 「我在这里,有什么情况向我汇报。去吧。」袁新吩咐道,老二挠挠头就走了。 6、星空 袁新跟着护士去了另外一栋楼,叶文轩的病房被安排在最里边,显得格外清冷。 护士站在门口为难道「袁警官,我就不进去了,他一看见白衣服的人就控制不了情绪。」 「恩,你忙去吧。」袁新笑道,推开门进去,空旷的病房里,叶文轩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抱膝像是个孩子一样无助的看着玻璃窗外,袁新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黯然的走进屋里。 叶文轩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不理他,自顾自的看风景。 袁新走到他面前,轻声喊到「叶文轩……」 谁知叶文轩马上白了他一眼,不悦道「你谁呀,我不认识你。」 语气带着几分稚气,真像个孩子一样。 袁新皱眉,站在他面前打量了半天,才开口,「我认识你,刚认识。」 叶文轩听了他的话,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没应他。 「你在看什么?」袁新见他一直看外面不禁问道。 可是叶文轩不答他,就眼巴巴的看着外面,袁新低头看他松垮的衣襟外露的皮肤,一块块青紫的淤痕不由得又皱了眉,他无奈的叹息一声,蹲在叶文轩面前,笑道「在等谁吗?」 叶文轩眼神闪躲了一下,而后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委屈道「等……妈妈,她说让我睡午觉,她给我买甜桶,可是我都醒了这么久,她还没有回来。」 袁新心里大约有几分明白叶文轩的情况了,他伸手揉了揉叶文轩的头发,「我给你买甜筒怎么样,我和你一起等妈妈回来。」 谁知叶文轩马上就是拨浪鼓一样的摇头,「叔叔忙,不用和我一起等,妈妈要很久才能回来。」 「叔叔?」听他这样称呼自己,袁新忽然觉得自己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他无奈的笑道,「叔叔不忙,陪着你,好不好。」 叶文轩坚决的摇头,「不要,你会走的。」 袁新低笑,伸手朝叶文轩道「你下来,这样蹲在椅子上不难受吗?」 叶文轩想了想,好像是有点不舒服,伸手给袁新想下来,结果盘腿久了腿发麻,还没下来,人就险些倒了,还好袁新一把抱住了叶文轩,两人跌坐到地上,不过谁也没受伤。 袁新看叶文轩压在自己身上,浑然不觉的自己重,不由得哄道「叶文轩,起来。」 叶文轩趴在他胸口,双眼直视他,袁新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伸手推了推他,叶文轩伸手摸摸袁新的脸,笑道「叔叔长的真好看。」 袁新眼神闪烁不明,叶文轩嘟着嘴巴委屈道「叔叔不说话了。」 袁新伸手将叶文轩推了推,温柔的说道「叔叔躺着不舒服,我们起来再说,好吗?」 叶文轩立刻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 袁新简直是拿现在的叶文轩没有办法,他坐到床上朝叶文轩喊到「叶文轩,你今年几岁?」 「五岁。」叶文轩低着头玩手指回道。 五岁?袁新面色如常的靠近叶文轩,「在数什么?」 「数妈妈走了多少天?」叶文轩闷声道。 「那妈妈走了多少天?」袁新笑道。 「我忘了,太长了,数不过来。」叶文轩边说边把手指往嘴里送,袁新抓住他的手,「手指脏,这样不好。」 「可是……牙齿痒……」叶文轩眼睛湿碌碌的看着他,面对叶文轩成熟的容颜,袁新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应对,他拉下叶文轩的手,说道「等会,牙齿就不痒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袁新松开拉着叶文轩的手,门打开,袁新回头,就见陆湛衡严峰古新明一众人带着手下们蜂拥而至,叶文轩的心腹小弟直接就是冲到叶文轩面前喊到「大哥,终于找到你了。」 谁知叶文轩一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直接就是扑到了袁新怀里,「叔叔,坏人来了。」 门口的人见状一个个都呆若木鸡,陆湛衡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袁新也有些尴尬,不过叶文轩不仅把他抱的紧紧的,两眼还特别无辜的看着他,袁新轻咳一声,哄道「叶文轩,松手,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叶文轩不停的摇头,「文轩没有朋友,只有妈妈,还有小岚和叔叔。」 陆湛衡面色惨白的走进屋里,看着袁新的眼神有些尖锐,「到底怎么回事?」 袁新拍拍叶文轩的背,抬头朝陆湛衡轻描淡写道「医生说是迷幻剂吃多了,有点影响精神。」 「他都这样了,还叫有点影响精神?」陆湛衡冷冷道。 气氛越来越冷,叶文轩突然伸手锤了陆湛衡一下,生气道「不准欺负叔叔,你这个坏人。」 古新明看气氛不对劲,连忙走出来拉住陆湛衡,朝袁新道「袁警官,怎么会在这里。」 「市民失踪,我们警方有义务将他寻回,再说他遭到了一些侵权,我们也不能不闻不问。」袁新看着古新明,轻笑「劳烦请将陆总照看好,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叔叔,叔叔,文轩要吃甜筒,带文轩买甜筒去。」叶文轩忽然拉着袁新的衣服,撒娇道。 袁新朝他伸手,笑道「那和叔叔一起下去,不过要乖乖听话,不准闹,好不好。」 叶文轩拼命点头,「文轩一定听叔叔的话。」 说罢便兴高采烈的抓紧袁新的手,陆湛衡看着他们牵着的手,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先他们一步离开。 那些小弟们先后也断断续续的离开,叶家的人在傍晚时来了,但是叶文轩一看见叶鸿嘴巴就翘到天边了。 「臭小子,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叶鸿大致也知道了叶文轩发生的事情,看着他,眼睛微微发红。 「哼,骗子。」叶文轩是认得叶鸿的,看他一副要哭的样子也不难过,还骂道。 叶鸿坐在床边看叶文轩自己玩了半天,不由得问袁新「他听你的话?」 袁新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默了半天才道「他当我是他叔叔。」 「文轩,没有叔叔。」叶鸿沉声道「我想带他回叶家。」 「不要回家,不要,我不要。」谁知叶文轩听见叶鸿要带他回去,立刻瞪着眼睛看叶鸿,「我才不要和你住。」说罢还不忘伸出舌头做个鬼脸,以表示他的厌恶。 袁新看叶文轩可爱的动作,不由得笑了出来。叶鸿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不由得叹息,「那袁警官可以代为照顾文轩吗?他一直住在医院里……不合适。」 袁新没料到叶鸿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得愣了。 「文轩从小到大对谁都有防备,除了叶岚,他谁也不疼,不过他出了这种事,我不想让他弟弟知道,免得他难过,文轩和你处的不错,如果袁警官方便的话,这段时间能不能代我们家照顾一下文轩,等过段时间,我们想办法处理……」叶鸿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袁新下意识的想拒绝这个请求,可是当他看着叶文轩歪着脑袋,睁大眼睛看着他傻傻的微笑,到了嘴边的话,都给吞了回去。 「我有空,他现在算是警方的线索,我们有权保护证人。」袁新说罢,朝叶文轩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带叶文轩回家可谓是袁新意料之外的意外,看着他咬着手指头走进屋里,袁新头疼的将他的手指扯出来,「说了的,脏,不能这样。」 「可是牙齿不舒服……」叶文轩无辜的看着他,袁新伸手抱住他,「文轩要和叔叔住,就要把习惯养好,叔叔不喜欢脏孩子。」 「好吧。」闻言叶文轩立马把手指头拿了出来,他慢慢走进公寓,叫道「叔叔的房子好漂亮。」 袁新的这间公寓是前年买的,当时用心的装修了一番,客厅的空间很大,全部都是打通的,电子感应门,装修风格精致淡雅,家具的质感一流,露天阳台的设计让整个房子显得后现代化。 袁新双手抱臂的站在玄关处,看叶文轩走到沙发边,他自从下车后就显得精神萎靡,袁新问道「文轩要不要吃饭,叔叔给你做。」 「好呀。」叶文轩连连点头,但是身体已经靠在了沙发上,袁新慢慢靠近他,看他安静的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他坐在叶文轩身边,过了良久才亲密的为他盖上毛毯,顺便低下头在叶文轩唇边留下一个吻。 袁新做好晚饭时,已经是八点钟,夜幕下的城市灯火耀眼,袁新的公寓在25楼,俯瞰市区的夜景,一览无余。 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住,突然屋里多了一个人,他其实并不习惯,不过好在叶文轩从到了这里就在睡觉,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显得存在感很低。 袁新转身走近叶文轩,只见叶文轩嘴巴里不断的呢喃着,抓着毛毯的手痛苦的撕扯着。 「不要……嗯,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啊……」 「不要……不要……」叶文轩痛苦的喊道,袁新立刻将他扶起来,拍他的脸「叶文轩,你醒醒……」 「好痛……」叶文轩似乎真的是痛的无法忍受,「好痛……湛衡……我好痛……」 袁新的手僵立在半空,叶文轩靠在他怀里,紧紧的撰着他的衣服,「湛衡……」低低的喘息让人无法松开他。 袁新的眼神发冷,他一把推开叶文轩起身离开。 「湛衡……你别走……」叶文轩痛苦的把身体缩成一团,「我等你……」 袁新拿起一瓶酒打开,直接往口里送,酒水沿着他的嘴溢出了不少,下滑到锁骨下,掩入忖衫里。 他用手撑着自己,额头顶在墙上,忽然他将酒瓶砸到地上,转身冲到叶文轩身边,一把捞起他,猛地吻住他,不让他再乱喊,叶文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神志涣散,他微微挣开眼看袁新正闭着眼激烈的和自己接着吻,突然就用尽全力推开了他。 「袁新!」叶文轩撑着身体,靠在沙发上,眉头紧皱,咬牙切齿道。 袁新没想到叶文轩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了,靠近他,轻笑道「现在认得我了。」 叶文轩头痛欲裂,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袋有很多东西像是要喷涌而出,可是他一时间想不起来。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家,至于你为什么在这里,你真的完全不记得了?」袁新双手撑在沙发上,低下头和叶文轩对视。 叶文轩眼神又渐渐的迷茫,他用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喊到「为什么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袁新,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被人绑架……」袁新刚刚开口,叶文轩就在沙发上挣扎起来,不一会儿就推开袁新滚落到地上,他在地上抱着头,翻滚着,「袁新,我的头好痛,要裂开了……」 袁新想起来出院时医生开的药,他急忙跑回房间拿药,翻了半天才从行李袋里翻出来备用的药物,他拿出药丸跑出房间,就见叶文轩已经去了阳台。 袁新立刻跑出去从叶文轩身后抱住他,叶文轩仿佛是精疲力竭,「袁新,求求你,让我解脱。」 袁新闻言扶住他瘫软的身体,横抱着放到地板上,他拿出药让叶文轩吃,可是叶文轩已经意识渐远,药丸给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袁新到厨房将药丸捏碎,混着水一点点喂给叶文轩,谁知水沿着他的嘴角都漏了出来。袁新的额头已经是一层汗,他低头用嘴堵住叶文轩的,用舌头搅动他的口腔,以利于水和药进入他的食道,那苦涩的药味充斥在袁新口腔。 「叶文轩,你……是我的债主吗。」袁新已经有些疲惫,他拥抱着已经睡着的叶文轩坐在阳台的地板上,而抬头天空是灿烂的星光。 袁新不想搬叶文轩了,干脆自己也横躺在地板上,他和叶文轩并肩睡着,天空的星星仿佛在闪烁,忽明忽暗。袁新侧过脸看叶文轩,这样癫狂的叶文轩脆弱稚气,没有了以往的心机和手段,也没有了嚣张跋扈的气势,他像个无助的孩子等待着别人的指引,他对他的依赖,也是袁新从未体验过的。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没人这么需要他,只有他向别人祈求温暖,祈祷别人能施舍一些关心。 「叶文轩……我该拿你怎么办……」 正在这时袁新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立刻就拒绝接听,不一会儿手机接到短信,「放了他。」 放了他?袁新冷笑,「我偏不,我不仅不放,还要紧紧抓牢他。」 7、嫌疑人 袁新做好早饭了,局里已经打了三趟电话催他去,而叶文轩还奋力的在洗手间刷牙。 「文轩,洗好了没有,怎么这么慢。」袁新敲敲门问着,昨晚睡着后叶文轩整个晚上都安静了,今天早上一醒来他就把袁新给吵的耳朵生茧。 「叔叔,文轩要看电视。」 「叔叔,文轩嘴巴痛痛,吹吹。」袁新看叶文轩有些红肿的嘴唇,不由得心虚道「你不碰它,很快就好了。」 「叔叔,文轩的作业本呢,不见了。」叶文轩翻箱倒柜的找着。 「你哪里来的作业本,又没读书。」袁新把他抓住按在床上道。 「文轩在读幼儿园。」叶文轩无辜的眨着眼睛,「叔叔好重,疼。」 袁新放开叶文轩,「文轩以后不用读书了,跟着叔叔就好。」 「真的吗?」叶文轩惊讶道。 「怎么?不愿意?」袁新笑着问他。 叶文轩摇头,「文轩最讨厌读书了,不读书万岁,文轩最爱叔叔了。」说罢叶文轩主动在袁新脸颊啵了一个。 袁新的笑容凝固在唇边,他注视着叶文轩,浅笑道「以后在外面千万不能这样,知道吗?」 叶文轩郑重的点头,袁新接着温柔的捏捏他的脸,「不过在家里可以。」 叶文轩立刻亲了一下袁新另外一边的脸颊,做出一个羞羞脸「好害羞。」 袁新被他的神情逗的笑了,他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叮嘱道「文轩以后不能叫我叔叔,被别人听到会笑话你的。」 「那叔叔叫什么名字?」叶文轩看着他,稚气的问道。 袁新记得他曾火药十足的向叶文轩介绍自己,可短短数日,他和叶文轩竟然可以这样相处,也算是造化弄人,「我叫袁新。」 「袁新……」叶文轩重复了一声,笑容在脸上扩大,「那我喊叔叔阿新吧。」 「随你,只要不喊叔叔就行。」袁新拍拍他的肩,「快点起床洗脸去,我做饭,等会和我一起去上班。」 「阿新,阿新,阿新……」叶文轩一路欢呼着,跑进了洗手间。结果半个小时后,人还没出来。 袁新再敲敲门,「文轩,再不出来,我可要走了。」 「阿新,……我……」门被打开一个小缝隙,叶文轩像做贼似的伸出脑袋,「裤子弄脏了。」 「嗯?」袁新不解的看着他,进了洗手间,叶文轩捂住裤子,委屈道「这里好难受,文轩就揉了揉,可是越揉越难受……」 袁新无奈的看着他,笑道「出来吧。」 让叶文轩平躺在沙发上,袁新脱下他的裤子,隔着内裤为他疏解,谁知叶文轩整个人反应很大,一下子几乎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袁新被他可爱的反应逗的大笑,然后他把叶文轩按回去,「乖乖的,别乱动。」 说罢还不等叶文轩回过神,他就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叶文轩舒服的呻吟出声。 这是袁新第一次为人这样做,技巧非常生疏,但是好在叶文轩不懂事,不过一会儿就出来了,袁新故意不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拉过叶文轩和他接吻起来。 叶文轩还在余韵中,但是他知道是在和阿新玩亲亲,一点也不抵触,甚至主动伸出手抱住阿新。 「文轩,睁开眼。」袁新轻笑道。 叶文轩睁眼看着袁新近在咫尺的脸,心立刻跳的飞快,好像要到嗓子眼,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以后不能和别人这样,只能和阿新,好不好。」袁新把额头抵上叶文轩的额头,亲昵的说道「舒服吗?」 「……舒服……」叶文轩傻傻的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低声道「文轩,只喜欢阿新。」 「呵,阿新也喜欢文轩。」说罢,袁新拉起叶文轩,让他赶紧吃早饭。 因为早上的闹腾,等到警局的时候,袁新已经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叶文轩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叶文轩的事情在警局里已经传开了,大家都纷纷对他让道。 「记住,不要乱跑,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活动,要是有陌生人和你说话,你不要理他,知道吗?」袁新郑重的交代,叶文轩连连点头。 老二看着他们进来,不由得朝袁新道「袁哥,你不会真的打算带着他做事吧。」 「有什么问题吗,他是抢劫案的重要证人,我们有必要保护他,这件事我已经和局长申请,他同意了。」袁新面不改色道。 宇杰从茶水间出来看见叶文轩时,不由得皱了眉头,叶文轩朝他挥手打招呼,宇杰走到袁新面前,「袁哥。」 「你到我办公室,我有话问你。」袁新看了他一眼道,而后他吩咐叶文轩「文轩在这里和他们玩,我等会就出来。」 「阿新去吧,我不会乱跑的。」叶文轩乖乖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老二见袁新进了办公室,不由得开始打量叶文轩,他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翻着桌子上的书,弄得扑通扑通的响声,有人已经不快的看向这边,老二连忙向他搭讪。 「叶文轩……」老二故作好人的喊到。 叶文轩头也不抬,「干嘛,阿新说了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我是袁哥的朋友,不是陌生人。」老二搬过来一个凳子,和叶文轩闲聊起来。 「哦,那你也是我朋友。」叶文轩朝他微微一笑,老二心头一颤,心里恶寒,心想这叶文轩果然是精神不正常了,要是以前,哪里能看到他这样笑。 「你和袁哥住一块?」老二低声打听,「听说袁哥的房子可漂亮了,是不是真的。」 「阿新的房子很大,很大,很大……」叶文轩一直用很大来形容,老二的脸瞬间黑了,「我当然知道大。」 「恩,阿新做饭很好吃,文轩都吃不完。」叶文轩边说边用手敲键盘,乱七八糟的拍,弄的声音比翻书还吵。 老二连忙把键盘撤走,「乖乖,袁哥还做饭给你吃,你真是好福气啊,我和他工作都三年了,还没吃过他做的饭呢。」 叶文轩见没什么玩的了,眼睛开始东张西望,嘀咕道「阿新怎么还没出来。」 「快了快了,我们再聊聊。」老二哄道。 叶文轩兴趣乏乏的说,「都是你问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你想问我什么?」老二笑道。 叶文轩歪着脑袋费力想了半天,问道「阿新多少岁了?」 「据他身份证上的记载,27岁。」 叶文轩咬着手指,「啊,那他岂不是比我大22岁吗,不过不要紧,我不嫌弃。」 22岁?老二满头黑线,这家伙当真把自己当小鬼了,他隐约记得叶文轩三十岁左右,比袁哥还大呢。 「呵呵,文轩呐,袁哥看着也就是20开头对吧,真是帅的惨绝人寰啊。」老二不禁感叹自家老大的容貌,叶文轩也听不懂他说的帅不帅的,自顾自的说「阿新最好看。」 「阿新喜欢什么东西吗?」叶文轩继续吸吮手指。 「袁哥最喜欢睡觉,下班回家就一直睡,平时拉他吃饭唱歌从来不参加,不抽烟不喝酒不好色不赌博,真是新世界的三好男人,除了性格太霸道,就是不明白袁哥这么好的人,怎么一直没谈朋友。」老二说到这里忍不住盯着叶文轩看「文轩,我给你介绍漂亮的妹妹好不好?」 本来是想逗叶文轩开心的,谁知叶文轩瞪大眼睛盯着他,「阿新会伤心的,不要漂亮妹妹。」 额……这是哪门子事,老二有些好奇的看叶文轩,他是真傻,还是假傻,再说了他谈女朋友和袁哥有什么关系?想到上次在医院里医生说叶文轩被人……,老二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又打量叶文轩,样子是很帅不错,可是……男人和男人……不能理解…… 老二突然发觉自己的思维奔向了不知名的地方,不由得赶紧回过神,笑道「那我们不找漂亮妹妹了。」 「阿新喜欢吃甜筒吗?」叶文轩自言自语道「文轩最喜欢吃甜筒了。」 老二隐约记得袁哥很不喜欢吃甜食,可是看叶文轩这个样子,他还真不忍心告诉他,于是「这个……文轩等会自己问袁哥好不好…」 「要问我什么?」袁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二人性质勃勃的聊着天。 叶文轩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兴高采烈的去拉袁新的手臂,「阿新喜欢吃甜筒吗,陪文轩买甜筒好不好。」 袁新看了看墙上的钟,笑道「文轩,等会下班我陪你去买甜筒,现在乖乖的和我一起上班,不准调皮。」 叶文轩幽怨的看着他,最后还是乖乖点头了。 关于抢劫案,因为案件调查过程中不断的引起新的死亡和恶劣的恐怖活动,上头给袁新施加了更大的压力,重案组在早上收到通知后,集体召开了紧急会议。 古新明仓库爆炸案,警方怀疑就是针对任一鸣灭口的事件,而任一鸣是整个案子的核心人物,他死了,但是可以寻找从生前的活动范围里排查相关嫌疑人。 袁新指着黑板上的第一个名字,照着电脑里的档案念道「古新明,任一鸣的同性情人,两人相识十几年,据线索提供,他们的感情一直不稳定,古新明是个极为不安分的人,在外面包养了不少情人,因此任一鸣也会不时和别人偷情,两人为此事吵过很多次架,但是近来两人感情突然变得稳定,同进同出的活动,有段时间几乎形影不离,而这段时间就是劫案发生前。古新明,深潭区的老大,以贩卖毒品经营夜总会为财路,他手下的人大都是此地的混混,但是轴心的团体火力很足。古新明为人张扬,胆子非常大,经过一系列事件的联系,我们将其列为第一嫌疑人。」 接下来袁新移到第二位,「叶文轩,叶家大少爷,西区滨水码头的老大,主营军火,任一鸣的哥们,在任一鸣死前就有线人提供信息,叶文轩曾为任一鸣取得他与劫匪交易的证据,任一鸣死后,我在案发现场遇到过他,七天前他遭到绑架,在绑架后的第四天晚上被绑匪丢弃在市三医院的门口。」袁新照着课件念到这里微微的停顿了片刻,老二赶紧提醒,「袁哥,别走神。」 「医院方面提供信息,证实他为致幻剂服用过量导致精神异常,至于恢复的可能,院方也不能给出明确的时间。他目前的状态是,思维退回到五岁的孩童,并且不愿意回叶家住,通过协商,这段时间他将由我们警局保护,局长已经安排我为他的主要责任人,虽然他遭遇了一系列不公的待遇,但是整件案子他都有涉嫌参与,所以将他列为第二号嫌疑人。」 继续下滑到第三位,「陆湛衡,东区老大,也是溪城黑帮的轴心人物,以贩毒走私和人蛇交易为主要财源,兼营夜总会赌场情色交易,是溪城黑帮的常青树。他一向独来独往,传闻与叶文轩有感情纠葛,两人暧昧不明。近来与古新明、任一鸣都走的很近,线人提供的任一鸣的交易记录,就是叶文轩从陆湛衡手中取得,所以将他列为三号嫌疑人。」 「四号嫌疑人,严峰。赤水街老大,主营毒品和情色交易,任一鸣曾经的地下情人,但是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感情纠葛,生意上的来往也很少,看似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根据最新线索,任一鸣被通缉前一天,严峰和任一鸣在青竹海公寓即严峰名下的一处房产里私会,任一鸣被通缉后,严峰曾为其准备出国逃跑的手续,任一鸣死后,当天夜里,严峰和古新明在赤水街发生暴力斗殴,被警方制止。严峰的嫌疑是在于帮任一鸣出国潜逃。」 打开灯,会议室终于从那种低压的气氛里缓冲出来,老二伸个大懒腰,骂道「这群变态,一个个都和男人搞,还三角恋,真不明白有钱人都是怎么想的。」 女同事摇头,叽叽喳喳的讥笑,「钱多了,玩女人玩够了就玩男人呗。」 老四也在一旁叹息,「真是复杂的爱情故事,比抢劫案还精彩。」 袁新不耐烦的拍桌子,沉声道「交代嫌疑人之间的感情关系是为了让你们知己知彼,这些人平时看起来关系都铁的不得了,表面上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实际上有的快水火不容,这件案子我们可以从这一方面入手。」 老三突然灵机一动,笑道「袁哥该不会想用美男计吧,我看他们一个个都喜欢男的……」 「闭嘴,再多说一句话,马上给我脱光衣服给我当卧底去。」袁新不耐烦的斥责,大家马上都明白袁新是真的动怒了,全部沉默。 「这件案子性质之恶劣,你们完全没有认识,从抢劫案开始就是死亡十人,然后劫匪四人死亡,一亿多的巨款人间蒸发,仓库爆炸又增加死亡人数七人,叶文轩被绑架性虐也算是受害者,整件案子简直是匪徒对我们警务人员的挑衅,你们还不反省,明天你们每个人给我交一篇五千字的检讨,散会。」袁新面色僵硬得摔书本,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肃然起敬,不敢动弹。 老二和老三咬耳朵,「袁哥心情不好。」 「我听着叶文轩的事,心情也不好,那么傲气的人现在变成这样……」老三低声道。 老二怀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是因为叶文轩……」 「傻子才看不出来是因为叶文轩……」老三叹息,「是挺可怜的。」 袁新从会议室出来已经是下班时间,大家都躲开他往自己的桌子上收拾东西,袁新面无表情的走向值班室。 门一打开就看见叶文轩已经抱着枕头在床上睡着了,袁新走进去拍醒他,「文轩,吃午饭去。」 叶文轩醒过来揉揉眼,睡眼朦胧,「要吃甜筒。」 「好,给你买。」袁新轻笑道。 当袁新和叶文轩在食堂里吃着甜筒的时候,老二老三他们隔的老远都炸开了。 「我看到了什么!袁哥真的陪那小子吃甜筒?这牺牲也未免太大了。」老三惊呼。 老二一巴掌扇到他头上,「闭嘴,被袁哥听到有又要挨批。」 老三深吸一口气,「叶文轩,居然敢调戏袁哥……」 老二敢忙伸长脖子看过去,只见叶文轩伸手帮袁新擦嘴角的奶油,一脸温柔和纯真。 老二惊呼,「我的姨妈姑奶奶,难道袁哥真的在用美男计。」 「对着个傻子,美男计个屁呀。」老三白他一眼。 「不过他们两个这样看着,真是悦目。」老二不禁感叹,「袁哥这笑的,像开花似的。」 「闭嘴,吃饭。非礼勿视。」老三说罢赶紧低下头吃饭。 袁新有些诧异刚才叶文轩亲密的动作,还好现在已经过了正餐点,食堂里吃饭的人也不是那么多,「文轩,以后在外面不能这样摸我的脸,知道吗?」 叶文轩用舌尖舔了舔甜筒,表情很是可爱,「阿新嘴巴脏了,我擦嘴巴,不是摸脸。」 「擦嘴巴也不行,知道吗,以后这样的情况,告诉我,我自己擦。」袁新虽然挺喜欢叶文轩对他的体贴,不过毕竟他们在外人看来都是成年男性,公开场合太过亲密毕竟影响不好,加上叶文轩遭遇的事,他不想叶文轩被别人用另类的眼光看待。 「恩,文轩以后不会了。」叶文轩点点头表示明白。 袁新看他双条腿在桌子下晃着,表情纯真无邪,不时看看他,再舔舔甜筒,不由得觉得心里莫名的平静安好。 袁新低下头吃着这种甜腻腻的食物,脑海里不禁想起今天早上在办公室里教训宇杰的场景,最后宇杰负气离开,想来他这次也确实是脾气发过头了,毕竟宇杰跟了他这么久,那一巴掌他实在是…… 可是,如果不是宇杰自作主张,叶文轩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差点死在医院。 袁新不想再去追究这件事是谁犯了错,这件事已经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和叶文轩…… 「阿新不开心吗?」叶文轩好像是明白袁新的,关心的问道。 「没有。」袁新摇头,叶文轩歪着头看袁新,「阿新骗人。」 袁新没想到叶文轩会说这话,轻笑「阿新怎么会骗文轩呢,快点吃,吃完了带你出去玩。」 「反正阿新骗人。」叶文轩嘀咕一声也不再问,自顾自的吃起甜筒。 袁新把水枪递给叶文轩,「我们玩游戏,你用水枪打鱼,看看能中多少。」 叶文轩拿过水枪,看了半天,「不会玩耶。」 「我教你。」袁新从叶文轩身后伸出手,握着他的手,一步步教他怎么发射,袁新的动作很详细,表情也很认真,眉宇间那种冷酷的感觉被他温柔的语气淡化许多,人显得格外有吸引力,许多小姑娘走过去要看他好几眼。 叶文轩时不时侧过脸看他,两人神态举止很有默契,服务员走过来为叶文轩调试水枪,笑道「你们兄弟感情真好,现在很少看到像你们这么大的兄弟一起来玩。」 袁新伸手拥住叶文轩,和他脸贴脸,笑着对服务员道「我和他谁像哥哥?」 服务员试完水枪递给叶文轩,对袁新道「现在好像都是弟弟比哥哥稳重。」 闻言,袁新笑了。 8、我在回忆里 叶文轩拉着袁新打鱼,可是叶文轩完全是乱射一通,半天过去,一个也没打中,袁新扶着他的肩,低声道「枪击要求快准狠,你要找准鱼的去向,才能先一步把握方向,鱼就像人,不会站在原地让你射击……」 其实袁新说的话,叶文轩是不懂得,但是他很喜欢阿新这样对他说话,专注认真,叶文轩傻笑着板机,一阵水花溅起,服务员微笑着伸出渔网捞鱼,笑道「恭喜先生,中了一条黑鱼。」 叶文轩高兴的拉着袁新,叫道「阿新,我打中了。」 袁新揉揉他的头发,「文轩果然很聪明呐。」 这时手机响了,袁新接起起来。 「袁哥,他们下到一楼了,一男一女,往珠宝行那边去了。」 「好,继续追踪。」袁新低声道。 他接过服务员打包好的黑鱼,牵着叶文轩的手笑道「走吧,我们下去,晚上回家做鲜鱼汤给你喝。」 叶文轩边走边看袋子里的鱼还在摆动,叫道「哇,鱼还在动。」 袁新从观光电梯下去,很快就到了一楼,叶文轩还在兴高采烈,袁新就拉着他往珠宝行那边走。 「阿新,那些都是什么,好漂亮。」叶文轩指着一个精致的玉器问道。 袁新笑道,「这是玉,雕成竹节,寓意节节高升。」 叶文轩摇头,咬手指「不懂。」 袁新拉下的手指,继续说道「再咬晚上吃稀饭。」 叶文轩嘴巴翘起来,「不要。」 袁新继续牵着他向前走,袁新的眼神定格在前方的严峰和他的未婚妻身上,严峰的神情看起来并不太好,她未婚妻倒是面露红光,喜庆的很。 上次和严峰在他的夜总会门口发生过冲突,袁新还不想出现在他面前引起他警觉,于是拉着叶文轩往另一边走。 「阿新,这个是什么?」叶文轩突然喊着袁新看电视。 袁新抬头看,是一对新人在教堂里交换戒指,然后亲朋好友在下面鼓掌欢呼,两人甜蜜的接吻拥抱,画面唯美,令人心神向往。 「是婚礼,相爱的两人结婚步入礼堂。」袁新回道。 叶文轩欣喜的看着袁新,「我也要和阿新结婚。」 「别乱说,结婚是和女朋友,阿新不能和文轩结婚。」 「可是阿新和文轩玩亲亲了,阿新还说过要文轩以后只和阿新玩亲亲。」叶文轩的记忆力还不错,连忙把他们说过的话搬出来。 袁新宠溺的看着他,「可是文轩没有戒指啊,结婚要教堂要戒指要证婚人,文轩都没有。」 「那有教堂戒指和证婚人,阿新就会和文轩结婚吗?」叶文轩认真的看着袁新道。 袁新突然之间觉得叶文轩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得收起玩笑的意思,平静的答道「到时候再说吧。」 一个模拟两可,似是而非的答案。 叶文轩没再说什么,继续盯着袋子里在挣扎的鱼。 那边严峰看着未婚妻兴高采烈的试着婚戒,他却只是形势般的试了大小,也不发表意见,他的未婚妻当时就拉下脸,一个包砸到他身上,甩手走人。严峰接着她的包,喊到「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然后不紧不慢的追了上去。 袁新牵着叶文轩的手向前走,「走,我们看看怎么回家。」 在地下停车场,袁新对叶文轩道「不准说话知道吗?」 叶文轩先是摇头,然后被袁新瞪了一眼后才讪讪的点头。 「你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行不行,我都说了我对戒指不熟悉,你非要我说点什么,我哪里去找话说。」严峰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从他们停车的地方传来。 袁新贴紧墙壁听着,严峰的未婚妻当即就大发雷霆「你不懂婚戒?那你以前戴的那尾戒是谁送给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想着他呢,看到戒指睹物思人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严峰,他死了,你这这辈子想都别想和他在一起。」 「清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严峰冷冷道。 「你不懂?那我告诉你,你以前没得到,现在就更别想,任一鸣他不爱你,他自始至终就是利用你报复古新明,你看他爱古新明爱的死去活来,嫉妒的要疯了,对吧,活该,他到死都要为古新明铺好前路,你看看你,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严峰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清和,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不过,有件事你弄错了,就是一鸣和我之间,从来都和古新明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你和任一鸣偷情被他抓奸在床,道上的人谁不知道,你还装什么清高,严峰,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扪心自问,你有今天的成就我爸爸帮了你多少次,我们快结婚了,你知道吗?你以前和任一鸣怎么胡闹我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我知道你肯定会和我在一起,可是他都死了你还要用他来折磨我?你看看你,他死了以后,你就像是丢了魂,哪里有半点要结婚的样子……我心里……多难受……」 「我爸爸一次次告诉我,不能和你结婚,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推掉这门婚事,严峰,你就当是为我想想,忘了他吧,况且我都怀孕了,你该为为我们的孩子着想……」沈清和边说边哭,模样是楚楚可人,严峰无奈的将她拥入怀中,「清和,我……你别再生气了,先回家吧。」 说罢他们进了车子,袁新目光深沉的打探远去的车子,心里在盘算着。 叶文轩站了半天还不准说话,看袁新好像在想什么事情,猛的按着袁新,亲了上去,袁新可没想到叶文轩突然来这招,随即就是一把推开叶文轩。 「别生气了,晚上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袁新看叶文轩好像真的有些生气了,哄道。 谁知叶文轩这次不理他了,掉头走人。 袁新没见过他这样,赶忙拉住他,「文轩……怎么了……」 叶文轩满脸通红,咬着嘴唇,像是有话憋在嘴里却说不出来,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攀上袁新的衣服,紧紧的攒着,袁新有些着急了,生怕他在这里发病,急忙抱住叶文轩,顺他的背,喊到「文轩,深呼吸……有什么话你说出来,我不该推开你,……文轩……」 说罢,袁新闭上眼温柔的吻上叶文轩,一方面是安慰叶文轩,一方面是想帮他渡气。 谁知吻着吻着叶文轩就抱住了袁新,乖顺的张嘴让袁新侵入口腔,还有些恶趣味的咬袁新的舌头。 「文轩……你……」等他们分开后,袁新有些不解的看叶文轩。 叶文轩眨眨眼,「那个姐姐甩头的动作好酷,发脾气也很酷……」 听得袁新立刻给了他一个爆栗子,「你耍我玩呢,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以后不准学别人,也不知道什么该学什么不该学,还学会耍流氓了。」袁新唠唠叨叨的教训着叶文轩,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此刻的表情竟是带着微笑的。 陆湛衡深陷在沙发里,脚下是空酒瓶,他颓败的在屋里喝了一天的酒,不分昼夜,胃有些作痛,却比不上心里的痛苦。 「陆湛衡……是你先背叛了我们的誓言……」 誓言,曾几何时,他把那些笑言当作是誓言,他们从来都不是能够轻许誓言的人。 「陆叔,等我回来,和我在一起好不好。」那年他还是少年,拖着行李箱奔赴前往美国的飞机。 陆湛衡还记得那是蝉鸣燥热的夏天,他的白色忖衫被风吹得鼓起,俊朗的脸上扬着轻柔的微笑。 这是记忆里,少爷的模样,他从小就是过着最简单的生活,这是段爷赋予他的财富,远离一切丑恶的交易,让他生活在最干净的世界。 少爷和他们都是不同的,陆湛衡从走进那条深巷开始,他注定一生都是刀口上舔血,这点,叶文轩和他很像,所以他们是同一类人,注定相吸引。 陆湛衡知道叶文轩这几年和他越走越远的原因,他心里清楚明白,却……追悔莫及。 「安非他命,是我的毒品。他,就是我的毒品。」陆湛衡调制好安非他命,亲手送到叶文轩手中。 叶文轩当时表情是什么样子?温柔,深情,或者是恬静。 他不动声色的喝完那杯酒,「这……很像我。」 其实,我才是你的毒品。 这是叶文轩话里的意思。 陆湛衡很想点头,你就是我的毒品。 可是,还不待陆湛衡开口,电话响了,陆湛衡先一步接起了电话。 「喂……」 「是我,陆叔,生日快乐,我在你家门口等你。」电话里青年喜悦的声音传来。 「这……」陆湛衡为难的看着叶文轩。 叶文轩微微一笑,「有事就先去忙吧。」 如果那个时候,先对他说明白心里的话,是不是结局会不同。 「那我,先下去。」陆湛衡转身跑出去。 「陆叔,我在这里。」少爷兴高采烈的从车里跑出来,「知道你今天三十岁生日,我立刻赶过来了,还好没有错过。」 「你不是在外面训练吗,怎么突然回国,说了多少遍你不能直接来找我,被别人发现你,你会有危险。」陆湛衡厉声斥责。 「我……只是想帮陆叔过生日,陆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我可以保护自己。」少爷着急的解释。 「少爷,一个生日而已,你不需要为此赶回来。」陆湛衡无奈道。 「可是陆叔不是别人,陆叔,是我最在乎的人。」第一次少爷亲口说出来,他高兴的拉过陆湛衡的手上车,从后面的车座上拿出来一个黑盒子,「这是我亲手组装的,教练都说拼的很好,你看看。」 陆湛衡看着车窗外,「少爷,你刚才说的话,是玩笑话吧,我和少爷,长幼尊卑,是不能越矩的。」 「陆叔,刚才电话里那个说话的男人是谁。」少爷不悦的问道。 「少爷,不管那人是谁,我们之间注定是不可能……」 「那人是谁?告诉我!」 「少爷……」 少爷沉默的看着他,眼里却是有几分阴晴不定。 「他是我喜欢的人。」陆湛衡坦白的说出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件事迟早也是会告诉少爷的,毕竟他们是相依为命的亲人,虽然少爷对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少爷慢慢的摇头,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你……你……」 他的眼睛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上涌,一时间一股沉闷的气压弥漫在他们之间。 陆湛衡顿时有些慌了神,他安慰道「少爷,我和文轩是两情相悦的。」 「可我呢……,也对,我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拖油瓶,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累赘。」 「少爷!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陆湛衡不能忍受少爷如此轻看自己,低吼道。 「难道不是?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你非要送我去美国,让我改名换姓,读警校将来做警察,我是黑社会老大的儿子,我就是个白眼狼,将来你的一切都要还给我,你养我是白费力气,这些都是你的属下说的,你能说这都是假的吗?」 「少爷,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累赘,送你去美国只是因为段爷希望你可以摆脱黑道,从此不必刀口舔血,如果你不愿意做警察,将来你可以转行,需要多少钱都可以和陆叔开口,至于道上的事,你如果想要回来,我可以把段家的一切还给你,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和我一样活着。」 「又是钱,你和我爸一样,只会用钱来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妈死的时候,他也只会把钱砸到我身上说一切我处理,他连见我妈一面都不肯。我不要你的施舍,今天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如果我要求你和我在一起,你能不能试着接受我?」 陆湛衡看着少爷,就算知道注定是无法弥补的伤害,他也不能给他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的少爷,是他一手养大的,可是从他答应段爷要照顾少爷开始,他就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宠溺他,就算是被他恨,也好过欺骗。 「对不起,我做不到。」 少爷眼里的眼泪一瞬间掉落下来,陆湛衡心如刀割,他答应过段爷照顾他一生,不让他受任何委屈,从以前到现在,少爷对他来说,就像不可分割的亲人。 「陆叔,你明明答应过等我回国,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你却爱上了别人。」少爷哽咽的问道。 陆湛衡摇头,「少爷……对不起,你那时还是个孩子,我当你是戏言。」 「哈哈哈哈……戏言,戏言……」少爷凄凉的笑道「原来,我说的话对你来说只是个玩笑,我在美国这几年没有一刻不是想着快点毕业回到你身边,原来……从送我离开的那天开始,你就是准备永远把我送走……」 「不是的……少爷……」陆湛衡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解释,都没有办法弥补对少爷的伤害,少爷突然向他靠过来,突如其来的吻,让陆湛衡愣住了。 少爷其实并没有接吻的经验,他只是泄恨似的啃咬着陆湛衡,混合着泪水,苦涩的令人窒息。 陆湛衡忽然觉得好像有人的目光凝视着这边……他向车外看去,叶文轩正好站在路灯下面,眼睛直视着车里,他和少爷落入他眼中,陆湛衡看不清叶文轩的表情,但是他觉得手脚冰冷,立刻推开少爷,打开车门追了出去。 叶文轩毫不留情的转身,上了自己的车,不给陆湛衡任何解释的机会离开了。 以后的那几年,叶文轩无论在哪里都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总是恶语相向,陆湛衡知道自己错过了,那晚叶文轩温柔的笑容再不会有。 那晚少爷立刻回到美国,他再也没有打一个电话回来,也不再和陆湛衡有什么联络,像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直到他毕业,身穿警服满脸寒意出现在他眼前,「你好,陆先生。」 少爷变了,那年那个穿着干净的白村衫,在微风里向他挥手道别的少年,永远的死在了记忆里。 「陆叔,等我回来,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好,我等你。」 那一句誓言,永沉岁月的箱底。 叶文轩被绑架,被折磨,然后被少爷害成了傻子。这一切该是他的报应,可是为什么受苦的却是叶文轩,为什么是文轩呢。 「不准欺负叔叔,坏人!」 文轩竟然会如此依赖少爷,这是命运又在耍弄他们吗? 袁新,你的游戏,何时才会有尽头。 袁新责骂的话,像是魔咒窜入他的脑海,堪比凌迟。 「你答应我爸,会照顾我一辈子,是你食言在先,陆湛衡,是你先背叛了我们的誓言。这点折磨算什么,你知道你对我有多残忍,我现在就是加倍的报答你,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一直和叶文轩做爱,你不知道他在床上有多乖,连我都有点舍不得放他走了,他高朝的时候,一直缠着我……」 9、洛诚 叶文轩束手束脚的跟在袁新身后,喃喃道「为什么地是晃的?」 袁新看着游船上那些身份高贵的人,神情倨傲的走进主仓,不由得冷笑。 叶文轩趴在栏杆上不走,「我怕。」 袁新拿他真是没办法,从上船开始,他就走一步歇一步,这船可是顶级游轮,平稳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是叶文轩非常敏锐的感受的到那些动荡。 袁新拉下脸和叶文轩对峙,「松手。」 叶文轩拨浪鼓摇头,「不松。」 袁新扯他的手,哄道「我们到里面去就好了,外面风大。」 「不,我偏不,不要……」叶文轩固执的不肯进去。 袁新威胁道,「再不松手,罚你一个月不准吃甜筒。」 「阿新,你欺负我,哇……」说罢叶文轩就大哭起来,袁新真是第一次遇到叶文轩撒泼大哭,不由得脸色铁青,于是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文轩看他走进主仓了,偌大的走廊上,他一个人都不认识,不由得更委曲了,「哇……阿新……」 哭的当真是凄惨,路人纷纷侧目。 「你这是在做什么?」低沉的声音传来,叶文轩看了他一眼,不是阿新,吸吸鼻涕,继续哭「阿新……你死的好惨……」 …………袁新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满脸黑线的看叶文轩在下面为他哭丧………… 「阿新……」叶文轩干脆蹲在地上哭,来人无语了。 他也跟着蹲下来,「叶文轩,你……不会真的傻了吧。」 洛诚认真的打量着叶文轩,但是看他只知道哭,不由得问道「叶岚也在这里,要不要我去找他过来。」 「小岚?」叶文轩吸吸鼻涕,「他在哪里?我要小岚。」 袁新为了阻止他们去找叶岚,不得已只能下去,没想到叶文轩一看见袁新就来了熊抱,「阿新……阿新……电视里果然都是骗人的,都说一哭二闹三上吊,你都不上当的……」 袁新故意黑着脸,「不晕船了?」 「不……晕了。」叶文轩胆怯道。 洛诚诧异的看他们的相处模式,把袁新打量了半天。 「你好,我是袁新,重案组组长,叶文轩现在情况特殊,我是他的临时监护人。」袁新简洁的向洛诚介绍自己。 洛诚嘴唇轻扬,立刻就知道了袁新是谁。 「段少爷……」洛诚一喊出口,袁新就眉头一皱。 「说起来,我和你还是亲戚,我该喊你一声表哥。」洛诚神色自然,唇角带笑,让人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袁新也明白了他的身份,「洛诚,真是好多年不见,你长大了。」 「表哥,真没想到你这么顺利的洗白做警察,我记得……你是要回来的。」洛诚的衣角被海风扬起,「陆叔,还没把权利还给你?」 「我……不要他给的。」袁新轻笑,「我要的东西,我自己会争取。」 「啊,真是和爷爷一样的个性,不服输。」洛诚看了一眼叶文轩,笑道「借一步说话。」 「不用避开他,他不懂。」说罢袁新牵起叶文轩的手。 洛诚打开灯,把外套脱下来,「叶岚就住在楼下,你们真的不去找他?」 「不去,叶鸿交代过,不要让他知道叶文轩变成这样。」袁新边说边让叶文轩自己倒水喝去。 叶文轩便又蹦又跳的跑到一边去了,自觉的不打搅他们。 「真是……匪夷所思。」洛诚看着这样的叶文轩,似笑非笑道「要是叶岚看到了,恐怕会很伤心。」 「你怎么会来这里?」袁新好奇,洛诚是寰宇集团总裁,应该是非常繁忙的,这次的赌局,他似乎没有必要过来。 「生意,有人要在这里豪赌,我自然是来放高利贷。」洛诚不避讳的笑道,「这次赌局是陆叔举办的,会来很多人。」 「我这次来是为了调查,源生银行抢劫案,这件事总要有个结果。」袁新耸肩,「而且今晚会有好戏看吧。」 「是,今晚会有大戏上场,越南人来了。」洛诚微笑,「一亿两千万,凭空蒸发,任一鸣都把命交代进去了,却是一个子也没吐出来。」 「任一鸣只是洗钱的人,罪魁祸首才是所有事情的中心环节。」 洛诚大笑,「表哥,你睡的安稳吗?」 「为什么我要睡不安稳,人不是我杀的,钱不是我抢的,越南人这次也不是我招惹来的,和我没有关系。」 「表哥,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警察。」洛诚用手敲了敲桌子,「最先有风声说源生银行有巨款的,是谁呢。」 「我记得新闻报道过,那天谁也不能料到源生银行会有那么大笔的资金,这只是意外。」袁新神情严肃,说话大气不喘一个。 「表哥,这话也就是骗骗那些不懂行情的人,我一直诧异,一般运钞车都是两个警察,为什么那天是四个?」洛诚拍拍袁新的肩,笑道「表哥,这件事,我相信不久就会尘埃落定,我很欢迎你回归家族,如果有一天,你坐稳了溪城的老大,洛氏还得仰仗你。」 「洛诚,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感谢你的茶。」袁新说罢起身去叶文轩那边,叶文轩正在看鱼缸里金鱼,拉着袁新笑道「阿新,好漂亮的鱼。」 「下次给你买一缸,走吧。」袁新牵着叶文轩的手,边走边说「要你出门多穿点衣服,手这么凉。」 「阿新的手暖和。」叶文轩紧跟在袁新身后笑道。 洛诚目光一冷,起身拿起外套也出去了。 袁新带着叶文轩向上走,走到上面时,走廊里空无一人,想来大家都已经等不及去大厅赶热闹了,他们转弯准备去餐厅那边。突然,从一个房间里跑出来一个非常漂亮的男人,衣裳有些凌乱,神色慌张,让人一眼难忘,但是长相一点也不女气。他匆匆的向袁新这边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看到他们,房间里有脚步声传来,他撑在墙壁上对着房间骂道「秦陌,滚开,你再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高挑帅气的男人从房里走了出来,和漂亮男人一样衣裳不整,「陈牧声,你真是……好吧,能留个香吻,也不错。」 陈牧声擦擦嘴唇,有些气愤的朝走廊尽头跑去。 名唤秦陌的男子斜倚在门口,有些眷恋的看着陈牧声渐行高远的背影,脸上是落寞的。 袁新心里默默的想,秦陌,秦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居然也被陆湛衡邀请来了。 叶文轩喝下一杯果汁,似乎并不满意,眼巴巴的看着袁新,还想再喝,「阿新……」 「不准多喝。」袁新叮嘱道,「你一会儿要上厕所一会儿要吃东西,人多手杂,你跑不见了我怎么找你。」 「那文轩不吃了。」叶文轩老实的坐在袁新身边,只是两只眼睛恨不得把果汁看穿了。 「袁警官,好巧。」严峰携手沈清和迎面向他们走来。 「是啊,巧的很。」袁新冷冷道,「不知道今天谁会是赢家。」 「呵,谁是赢家不知道,不过,袁警官关心的事情也许今天会有眉目。」严峰说完看着叶文轩,「叶哥,他还是那样吗?」 「恩,就是最近学坏了,老是学着电视剧里的人干些蠢事。」袁新看着叶文轩笑道,虽然是责骂的话,但是语气却是温和的。 严峰也没想到他们居然相处的这么平和,和以前简直是天壤之别,不由得叹道「叶哥,命挺苦的,虽然家里有钱,但是没过几天开心日子,现在又变成这样,真希望能早点找到害他的人,最起码是给他一个安慰。」 「恶人自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袁新相信天命轮回,所有做过的事,到最后会回到原地,不过比起因果循环,他更加相信人定胜天,运筹帷幄的道理。 这时,大厅里已经站满了,有主持人拿着话筒宣布,根据邀请卡,拿到金卡的人才能进入赌场,全场哗然。 「金卡?没听说过啊……」 「那我们岂不是只能在外面看……」 「这是怎么搞的,浪费我们时间是吧。」 主持人立刻解释,「金卡的都是豪赌场,作为整个盛宴的开场,规定是五百万下注,如果下注不到五百万,是不允许进入这一场赌会的,不过大家不用着急,现在不能入场的嘉宾,可以等到晚上的赌场全面开放,再入场下注。」 「五百万起价,这真是倾家荡产来赌。」 「算了算了,我还是在外面等到晚上再说吧。」 五百万起价,这真是天价的赌局,陆叔,从来都是稳中求胜,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浮躁。 袁新皱眉看着持有金卡的人都踌躇着该不该进入赌场,这时姗姗来迟的秦陌神情自若的走入通道口,笑道「陆湛衡,这是在玩什么把戏。不过,好像还不错,既然他敢玩,我自然奉陪到底。」 秦家的赌艺一向是高绝,许多人还不知道秦陌来了,见他出现,更是不敢往里走。 洛诚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直到走到秦陌身边才打趣,「你又去哪里鬼混了,嘴巴都被咬破了。」 秦陌大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洛诚与他皆是心照不宣,两人神采飞扬的进了赌场。 然后是刚才那个漂亮男人陈牧声,他和一位长相清俊的男子两人姗姗来迟,一进大厅就拿出金卡进了赌场,袁新其实怀疑这两个人可能压根不知道五百万起价的规矩。 叶文轩突然站起来大喊,「小岚。」 可是那两人已经进去了赌场。 「小岚,小岚……」叶文轩大喊道「阿新,我看到小岚了,他进去了。」 叶文轩这一喊,所有人都看向他这边,主持人赶紧拿出传呼机。 「文轩,别叫了,他们已经进去了。」袁新立刻把叶文轩拉下来,他这一闹,他们两个可算是被所有发现了。 「那不是叶家大少爷吗?他居然来了,怎么发金卡的是叶家二少爷……」 「你们不知道吗,叶家二少爷才是继承人……」 「大少爷不学无术……听说前段时间被人绑架,给弄疯了……」 「我也听说了,不过叶家不是说人好好的吗……」 「家丑不可外扬……」 「小岚,他不理我。」叶文轩的嘴巴拉下来,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袁新也不管别人讶异的眼光,立刻抱住他,哄道「文轩不哭,我们等会去找他,我一定给你找到小岚,乖,不哭。」 说罢,袁新赶紧帮叶文轩擦掉脸上那两颗鳄鱼眼泪。 叶文轩哭的抽气,直接扑倒在袁新怀里,「他们都不要我,阿新……」 「妈妈不要我……小岚也不要我……」 袁新那他没办法,只能抱住叶文轩哄道「阿新一直陪着你,不会不要你。文轩,你还有我。」 袁新轻轻说着,却不知道陆湛衡已经在他面前站了好久。 「阿新……」叶文轩抬头抽泣的喊着袁新,陆湛衡心里,很不是滋味。 「把他们带到里面来。」陆湛衡吩咐船员道,为了不让人围观,袁新带着叶文轩进了赌场里面。 「袁警官,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和我打个招呼。」陆湛衡语气淡淡的,其实没多少真诚的意思。 「没必要。」袁新不客气的回道。 「你,办案子有必要带着文轩出门吗,他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这样很危险你知道吗?」陆湛衡厉声训斥道。 袁新牵着叶文轩的手,笑道「可是怎么办好呢,他现在是一刻也不想离开我啊,我走哪里他就要跟到哪里,我不带着他出来,难道我和他每天躺在家里看电视?我还要混口饭吃,陆老大。」 陆湛衡冷笑,「没有你,不会变成这样。」 「可我就是要这样。」袁新和他势如水火的对峙,气氛冷到极点。 「袁警官,你今天来的不是好日子,把文轩交给我,我要确保他的安全。」陆湛衡咬牙切齿道「如果你真的有那么一丝丝在乎他。」 「呵,我当然在乎他,他现在是我的心头肉,我是一刻也分不开。」袁新说罢把叶文轩推到他和陆湛衡中间,冷冷道「叶文轩,你自己选,跟着我,还是他。」 叶文轩没见过袁新这样对自己说话,有些愣住,站在中间有些带着怯意的看着袁新。 「袁新!」陆湛衡没想到他会这样对叶文轩,忍不住呵斥「你别把火冲他身上撒,有什么,我们自己解决。」 「解决?我们永远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袁新笑道,「文轩,如果不跟我走,就再也不用找我了。」 说罢,他决绝的转身,陆湛衡觉得时光好像被什么给扭曲了,此刻离开的袁新像极了那时在路灯下失望转身的叶文轩。 他在叶文轩追上去之前伸手拉住他,「文轩,你还记得安非他命吗?」 本想去追袁新的叶文轩一听到安非他命就像被定身术定格,「安非他命……」 安非他命,是我的毒品。他,是我的毒品。 其实,我才是你的毒品。 文轩,我等你……一直等着你…… 湛衡……对不起……我心动了……可是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 叶文轩的头忽然痛了起来,「湛衡……我好痛……」 他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下着雨,被雨幕隔开的那双眼…… 湛衡……你心痛了吗…… ……我……找不到你…… 「湛衡,好痛…………身体像要被撕开……」 陆湛衡急忙抱住叶文轩,喊到「快把他扶到床上去,找人来处理,快!」 袁新站在门口,听到了自叶文轩口中挣扎出来的话,他闭上眼,时光永远在捉弄他,无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他都是输的一败涂地。 「叶文轩,我……不要你了。」 10、我爱你 袁新进入赌场时,其他的桌子已经收场,只有一个桌子还是继续赌着,上面也只剩下洛诚和一个混血儿往里面扔赌注,秦陌吹了一声口哨,「洛诚,我支持你。」 「这次……我再加上一个赌注。」混血儿用不太流利的中国话说着,「我赌,我的情人。」 金发碧眼的美女风姿卓绝的走了出来,秦陌笑道「美女啊。」 「这个……呵,我没有情人。」洛诚叹息,「这样吧,秦陌,你可以来支持我了。」 「我只是精神支持。」秦陌摊手道。 不知谁把陈牧声给推了出来,混血儿立刻眼睛亮了起来。 秦陌立刻把陈牧声拉回来,「不行,换人。」 「秦陌,你又不愿意出来,又不准牧声出来,你让我怎么揭牌。」洛诚似笑非笑道。 这时叶岚走了出来,无奈道「你要是输了,就提着头来见我吧。」 似乎没想到叶岚会走出来,上次他们结下了梁子,洛诚可是记忆犹新呢,不过他风淡云轻的揭开底牌,道「我想,债可以清算了。」 混血儿眼睛睁的老大,不相信洛诚手里的牌。 可是最后通过验牌和搜身,都没有发现问题,输赢就是这一局定了下来。 这场豪赌的资金一局进了洛诚的口袋,全场哗然,豪赌场结束,这样的开局颇为让人意外。 「洛诚,有你的,这来一趟,几个月不用开工了。」秦陌打趣道。 洛诚神清气爽的笑道「运气好在关键时候。」 洛诚侧过脸去,看见袁新一个人站在人群外,立刻丢开秦陌走了过去,问道「叶文轩呢。」 袁新道,「他走了。」 「什么?他……恢复了?」 袁新沉默片刻,道「也许吧。」 「这可真是像局戏。」洛诚说罢伸手拍拍袁新的肩,「凡事总有聚散。」 「我答应你刚才提的要求,洛诚,我需要你的帮助。」袁新仰头,叹息道「我终究是要回到适合我的战场。」 洛诚今天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没想到袁新这么快就答应他了,立刻点头道「好,只要表哥有需要我帮助的,我一定鼎力相助,不过表哥,做大事的人,要舍得放弃一些东西,陆叔……你知道他心太软了……」 「我知道,我早就明白。」袁新无奈的说道,「我打算今天下船,你们继续玩吧,陆叔那边不用和他多说什么。」 说罢,袁新转身离开,洛诚看他的背影总觉得袁新注定是个能够成就霸业的人,只因为,他的背影孤寂沉重,让人觉得像是一去不回头。 叶文轩挣扎了一番从床上坐了起来,「阿新!」 陆湛衡也起身坐到床边,轻声道「文轩,你舒服一点没有。」 「阿新去哪里了,我要找阿新。」叶文轩立刻下床,飞快的穿好鞋子。 「文轩,阿新他走了。」陆湛衡道。 叶文轩不可思议的看他,「你说什么?」 「他刚刚坐上了快艇,他回溪城去了。」陆湛衡看着他,无奈道「你追不会他的。」 「不……我要去找他。」说完叶文轩不理会他打开门直接冲了出去。 陆湛衡着急的追了出去,「文轩,他走了,你别追了。」 阿新答应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你答应我的,永远不会离开我,骗子。」叶文轩边跑边擦眼泪,「大骗子。」 陆湛衡追不上他,立刻打电话给驾驶室,「广播,让他们拦下一个穿蓝衣服黑色运动裤的男人,身高184左右。」 「阿新,等我。」叶文轩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不能和阿新分开。 「他在那里,快拦住他。」几个水手冲过来想按住叶文轩,本该失忆的叶文轩一下子又像什么都没忘记似的,身手了得,很快就甩开了这几个人。 他跳上甲板,看着快艇在不远处呼啸而过,叶文轩跳起来绕手,「阿新……阿新,我在这里,你回来……我在这里……」 「阿新,你别走,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阿新,我只听你一个人的话,我再也不吃甜筒了,再也不咬指头了,再也不会吵着要你陪我玩,阿新,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呜呜呜……阿新……」看着那快艇越来越远,叶文轩哭的越来越急。 水手冲上甲板,喊到「把他带回去,快点。」 叶文轩和他们在甲板上你来我往的追逐,秦陌和洛诚在二楼看着,表示无奈。 「表哥,这是……哪里来的债。」洛诚感叹,「对他这么好的人,还不要,可惜啊。」 秦陌轻笑一声,「不是你对别人好,就会得到。」 「有感而发啊,怎么,又在牧声那里吃瘪了?」洛诚取笑道「美人美则美矣,不是你的你就别眼馋了。」 「哼,我就不信,我和牧声没有可能,这次我说什么都要争取到底。」秦陌坚定的说着。 只听扑通一声,洛诚讶异道「好像有什么掉到水里去了。」 秦陌白了他一眼,「叶文轩掉海里了,不,他是自己跳海了。」 「什么?」洛诚急忙往下跑去,袁新嘴上说是不要他了,真出了事,那还不是追悔莫及。 「船长,那个人跳海了。」水手们朝五楼大喊着。 陆湛衡只觉得要自己有些站不稳,文轩,这才是你的选择吗? 叶文轩扑通扑通往前一直游,失去记忆的他应该是忘记这手艺,不过偏偏就和打架的本领一样,关键时刻他就记起来了,后面的水手跟着他追都追不上。 阿新,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袁新坐上快艇时就神情恍惚,还记得来的时候叶文轩一直缠着他,说晕船,在他耳边吵个不停,可是现在离开,只剩下他一个人,却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不带他出来就好了。 如果,不让他见到陆湛衡就好了。 如果,不对他发脾气让他选择,事情就不是这样的发展。 任何一种假设都有可能是另一种结果,但他却偏偏为这种后悔。 他看向游轮,只见上面有人又蹦又跳向这边招手,袁新立马站起来,他看清了那个人,是叶文轩。 袁新站了片刻又坐了回去,他不能回去,既然已经决心放弃,他不能再让自己去把他捡回来。 袁新静静的看着那边,只是一瞬,船上的人没了。 一下子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跌落到海里。 袁新猛的站起来,喊到「把船开回去。」 赶忙趴在快艇边上,催促「快点,加速。」 叶文轩见游艇回来,在水里招手,「阿新……咕噜……阿新……」 说话时一口气没上来,嘴里呛水后直接向下面沉去。 袁新看见他招手的时候还挺高兴,但是见他秒沉了立刻扑通一声跳下快艇。 袁新使劲往下面游,叶文轩的手在乱挥舞,袁新一把拉住他,和他嘴对嘴,渡了一口气,袁新便拉着他浮出水面。 袁新把叶文轩放到甲板上,给他按压几下,再给他顺了几口气,叶文轩剧烈的咳嗽几声,把呛在嘴里的水给咳了出来。 「你个笨蛋,学什么不好,学别人跳海。」袁新气上心头,骂道。 「阿新不要走,阿新……文轩不要和你分开。」叶文轩牢牢抓住袁新,气喘吁吁道。 「你不是选择留下来吗?」袁新颤声道。 叶文轩伸手抱住袁新,靠在他怀里,忽然开口道「阿新,我爱你,我不要你走。」 我爱你…… 这句话像是被醍醐灌顶一般,让袁新一愣。 「阿新,你爱我吗?」叶文轩和他额头紧挨着,鼻尖微微碰触,小心翼翼又亲密无间的动作,让袁新心里一酸。 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对他说过我爱你,一出生他就是遗弃在外面,他爸爸以为自己是给了他最光明的生活,却不知道他看着母亲躲着哭泣时有多难受。陆叔,对他很好,什么都给他最好的,可是……那不是他要的爱,他们,所要所给,其实完全不同。 或许此时的叶文轩压根不懂什么是“我爱你”,也许他只是本能的模仿别人的话,可是,明知不可信的话,还是让袁新无法逃避。 「文轩……小笨蛋。」袁新深情的说着,和叶文轩嘴唇碰在一起,却没有再进一步,他们像是纯情的初恋一般,紧挨着彼此,却不是掠夺和侵占。 有什么滴落在唇边,咸咸的,苦涩的。 这是袁新第二次体会这种滋味,四年前他在车里吻陆湛衡,那是求而不得的强求,他第一次明白爱情是苦泪交错,所谓的甜蜜,只是虚假的谎言。 「阿新,哭了……不哭不哭,文轩给你舔掉。」说罢,叶文轩伸长脖子,细细的温柔的亲吻袁新的眼角,拭干他的眼泪。 「真……甜蜜啊。」洛诚看着他们在甲板上相互表白,不禁感叹。 「你不要一幅春心荡漾的样子。」秦陌泼冷水道。 「可是,你难道不觉得很羡慕。」洛诚笑道。 秦陌轻笑,「所有温柔都掩藏在谎言的面具下。」 洛诚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要曾经拥有过,何必在乎真与假。」 叶文轩折腾了一天,终于睡着了,袁新帮他把被子盖好,守候在床边,不愿意离开。 今天,袁新终究是没走成。 这个人,一定是他前世的债主,今生来和他讨债。 袁新趴在被子上,手轻轻的,抚摸叶文轩的脸颊,曾几何时,他们争锋相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叶文轩那随意嚣张的个性,实在是让袁新心里厌恶的很,他一直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输给这么一个流氓。 可是,自从那件事后,他变成了这样。 也只有他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他们才能走到这一步,要不然,别说是什么两情相悦,就算是见面,也是针尖对麦芒。 这种随时可是崩塌的幸福,太过脆弱,他随时可能像今天这样离他而去,而他也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无法坚守对叶文轩的诺言。 可是,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是心安的,满足的,没有丝毫后悔的。 「文轩……晚安。」 袁新关上灯,走出房间时,陆湛衡早在房间外面等候。 「去外面,谈一下。」陆湛衡主动提到。 袁新沉默的点头。 甲板上海风有点大,将他们的头发吹得凌乱。 「如果有一天,文轩恢复记忆你怎么办?」陆湛衡道。 袁新轻笑,「祝福你们。」 「你说什么?」陆湛衡皱眉。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祝福你们。」袁新说到此处,不由得叹息一声,「你今天应该看出来了吧。」 「他的身体里住着两重人格,一面是过去的他,他爱你,所以当他苏醒过来,他会本能的寻找你,你不是一直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你吗?今天他告诉你了,他爱你。」袁新望着波澜起伏的大海,有些哀伤。 「一面是人格分裂出来的他,五岁的他,天真执着,他爱我,他告诉我,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我也告诉他,会一直和他在一起,我的承诺只是对我的文轩,不是你的,如果有一天他恢复记忆了,我放手。」袁新道「如果他恢复记忆,我想我和他,不可能有机会。我爱的文轩,只是会对我温柔的,会对我不离不弃的那一个。」 陆湛衡凝望着大海,黑水涌动,「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叶文轩,他选择谁是他的事情,我们没有权利决定。」 「可我爱的,只是现在的文轩。」袁新冷冷道。 陆湛衡仿佛是被他这句话激怒了,低吼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绑架他,对他做那种事情,还把他害成这样,如果不是你,他不会有家归不得,看到弟弟也不能相认。」 「呵,我绑架他,不是因为你吗?你和他在我面前谈情说爱多少次,你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想法,那天,你们当真我的面接吻时,我就告诉自己,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都痛不欲生,我做到了。」袁新轻笑,「陆叔,我不是过去那个等着你微微一笑,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我,从我回来的那刻,就是为了复仇而来。」 陆湛衡被他的话有些吓到,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袁新,「就因为一个吻,你就要把他囚禁三天三夜,段之霖,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别喊我这个名字,除非完成我爸的心愿,否则这辈子都没有段之霖,只有袁新。」 「我变成这个样子,不是拜你所赐。」袁新冷笑道「叶文轩变傻了,确实失去了很多,可是有我就够了,他不需要那么多包袱。」 「袁新,你现在狂妄自大,丧心病狂,再这样下去,没人能救你。」陆湛衡恨不得一巴掌打到袁新的脸上去,这样不顾道义不顾大局的少爷,他真后悔自己没有好好教导他。 「救我?真是个笑话,我不要任何人解救,我会把你们都拖着,一步步下沉,沉到深渊。」袁新一字一句的告诉陆湛衡,「我会站到属于我的位置,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所以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你现在是警务人员,你却勾结黑帮知法犯法。」陆湛衡知道古新明私底下和他有来往,从劫案开始,他就怀疑袁新有插手,要不然不会定位那么明确。 「证据呢?陆叔,我身为警务人员,秉公执法,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告诉你,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系的人,统统逃不过法网的通缉。」袁新似笑非笑,伸手理了理陆湛衡的头发,「我会给你一个好答案,也会让你老有所终,陆叔,我爱你,从懂事以来我心里只有你,不过,抱歉的是,从这一刻开始,我不爱你了。」 说完袁新扬起一抹笑,张开双手像是挣脱了束缚一般,「你和我都不必再为那些所谓的情仇苦恼,以后我们是竞争对手,陆叔,如果有一天我们非要生死对决,我希望,你不要让我,我需要的是公平的斗争。」 袁新轻笑,「陆叔,再见。」 袁新蓦然转身,忖衫被海风吹起,不再是年少时的纯白,却也不是黑色的深沉。他的背影没入黑暗深处,终究消失不见。 其实,你从来不懂什么是爱,少爷。 你也从来没有真的明白,你对我,不是爱。 是占有的欲望在作祟。 11、亡命之徒 叶文轩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他知道这个房间里有人,正在看着他。 他不敢动,那人身上有让人觉得沉闷的压迫感。但是他心里害怕着,想要逃离,他一寸寸向里面移动。 「他们都说你傻了,我不信。叶文轩,任一鸣临死前和你说了什么。」 这个人的声音清脆悦耳,不难想象是个模样清秀的男子。 「我知道你醒了,如果你再装傻,我可要,不客气了。」 叶文轩慢慢的爬起来抱作一团,呼吸也渐渐急促,他往角落里挪动。 「真是,让人不省心。」说罢,男子拿出枪上膛,指着叶文轩,笑道「我的伙伴们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们这些人背信弃义,不杀你们,我对不起他们的亡魂。」 房门被人踢开,袁新拿着枪站在门口吼道「放下你的枪。」 房间里终于有光照设进来,印在男子深邃的轮廓上,竟然就是白天在赌场和洛诚豪赌的那位混血儿,此时的他没有了白天的优雅,忽明忽暗的光线落在他脸上,让人觉得诡异又可怖。 「原来是警察啊。」男子的枪没有从叶文轩身上移开,反而靠近床上的他,笑道「你不放下枪,我会马上打爆他的头。」 「阿新……」叶文轩吓的身体发抖,他猛的从床上跳起来想扑到袁新那边,男子一把拉住叶文轩,动作迅猛的压制住他,威胁道「你要是现在开枪,我保证我可以一枪毙了他。」 袁新深吸一口气,冷冷的说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和警官一点关系都没有,关键是我和叶文轩还有私人问题没有解决,你需要为我们让路。」说罢男子扯着叶文轩的衣服,假笑「叶文轩,再不开口,我可要动粗了。」 「不要!」袁新喊到「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你找他没用。」 「你最好是放下你的枪,贝尔。」洛诚从房间外面走进来,表情严肃的看着男子,「你的手下我都制服了,如果你想活着回越南,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哈哈哈哈,洛诚,几年没见,你居然还能认出我来。」贝尔是越南的毒品大亨,继承家族事业,这次的溪城抢劫案是他的手下与古新明合伙犯的,结果案发后他的手下被出卖,这件事已经是对他的挑衅。 「谁让贝尔你依然那么帅,自从在金三角地下拍卖会见过你之后,我心心念念的盼着能再见你一面。」洛诚这时还忍不住和帅哥调情,贝尔低笑,「洛诚,你找死。」 说罢贝尔立刻将枪指向洛诚,洛诚讪笑的退后一步,「你不会真的开枪,我知道。」 「滚出去。你和这个警察都立刻退出去,要不然,我会忍不住对叶文轩做些什么。」 贝尔边说枪已经抵在了叶文轩肩膀上,只听“砰”的一声,叶文轩中枪痛呼出来「啊………」 袁新心痛的喊到「文轩!」洛诚连忙拉住他,不让他冲动的往前走。 贝尔微笑的拖起叶文轩,一步步逼近洛诚和袁新「怎么?还不后退,嫌这枪不够是吗?」 袁新狠狠的盯着他,脸上是隐忍的痛楚,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慢慢的退出房间。 洛诚站在袁新身后,心里盘算着。 贝尔人一走到走廊就逼着他们向外走,「洛诚,你太狡猾了,站远一点。还有警官,请把你的枪扔到海里去。」 「这不可能。」袁新冷冷道。 「这必须做到。」说罢,贝尔故意狠狠的按着叶文轩的伤口,鲜血更加汹涌的喷出,叶文轩的上衣被染红,在白帜灯的存托下,鲜艳刺眼。 「啊……」叶文轩痛的冷汗直流,贝尔紧紧的拥住他,看他闭着眼忍住痛楚,不由得升起快感,「他再这样下去,血要流干了,警官,心痛吗?看不出来,叶文轩其实还挺诱惑人的。」 说罢,贝尔恶意的伸出舌头舔着叶文轩的脖子,大胆撩人,袁新冷冷的举起枪朝向他,洛诚面色霎时变得苍白。 「不要……」洛诚摇头示意袁新不能冲动。 袁新与贝尔对峙了片刻,他们已经走出了船舱,因为刚才那阵枪声,甲板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从赌场里跑出来的人,见他们几人拿着枪对着,有人大叫危险要喊保安维护秩序。 保安立刻把甲板上的人全部疏散,以免伤及无辜。 袁新把枪往身后一扔,扑通一声,落入大海。 「你放开他,贝尔,今天你想安全离开,最好是立刻放手。」袁新冷冷的说着,海风吹着袁新的头发,暗夜里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酷,透露着危险的信息。 陆湛衡推开人群看到叶文轩被人挟持,肩上中了一枪,不由得大喊,「文轩。」 贝尔看到了陆湛衡,大笑起来,「陆湛衡,这比交易是你们先背信弃义,我不过是来讨点利息。」 「贝尔,我已经纵容你来这里了,你还要讨回什么?欠你的是我和古新明他们,况且任一鸣已经死了,没人知道那笔钱在谁手上。」陆湛衡咬牙切齿道。 「任一鸣死前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打给叶文轩,我不信他不给任何提示给叶文轩,可惜,他居然被人给玩傻了。」 「如果你放开他,我保证你离开,今天赌场的钱我全部奉上,怎么样?」洛诚遵循渐进的劝道「大家出来混的,有财一起发,你也知道那钱不是陆叔私吞了,你这样为难他不是办法。」 「你们中国人,狡猾之极,我不会再信你们的话。」贝尔背靠在栏杆上,他将几乎要晕厥的叶文轩拉在自己身前挡着,「把我的人放出来,快!」 不远处有快艇在周围弛过,贝尔的人来接他们了。 洛诚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把人带出来。」 不一会儿一群黑衣保镖就把贝尔的情人和弟兄们带了出来,洛诚镇定的笑道「人我带过来了,你可以放人了。」 「等我上岸,我会放他走。」贝尔说罢从船上拉着叶文轩下到快艇里,陆湛衡上前一步吼道「贝尔,你放他上来。」 贝尔在快艇上有些暧昧不明的拥抱着叶文轩,眼神却是朝着袁新在挑衅,「警官,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如果有机会,以后我还想再见你。」 袁新在贝尔的情人正准备跳上快艇时,先他一步快速跃了下去,他大步踢向贝尔,把他的枪踢落到海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备用枪,朝贝尔和他的几个兄弟横扫,贝尔趁所有人惊慌失措时,把情人拉到自己面前挡住了袁新的子弹,一个翻身,跃到海里逃跑了。 袁新一把抱住叶文轩,拍拍他的脸,着急的喊到「文轩,你醒醒。」 贝尔的手下从背后想偷袭袁新,叶文轩突然起身把袁新推开,两人重心不稳,跌落海中。 洛诚在船上吩咐手下朝船上开枪,「最好是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陆湛衡看着袁新和叶文轩落入海中,连忙吩咐水手下水,洛诚怕错杀无辜,扬手制止他们开枪。 舞厅里还在玩扑克牌的陈牧声听到外面一阵阵枪声不由得好奇的站起来想出去看热闹,「好像出事了?」 秦陌眼皮都不抬,「嗯,热闹。」 叶岚苦恼着该打哪一张,「秦陌,这牌你是不是做鬼了?」 「怎么可能,我等着你出牌呢。」秦陌正经的说着,手里却捏着出千的牌。 「可是……谁能告诉我,着鬼牌该怎么打?」叶岚很无语的看着自己这让人吐血三升的牌。 「你们不想出去看吗?」陈牧声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叶岚瞟了他一眼,「坐下来,打牌,明知道外面乱还嫌不够乱。」 秦陌抬头朝陈牧声一笑,「牧声,坐下来吧。」 陈牧声是拿他们没办法了,只能坐下来继续打牌。 「医生,快给他止血。」袁新抱着昏迷的叶文轩进了医务室,陆湛衡跟着进屋后制止了别人进来。 陆湛衡一把推开袁新,质问道「你把他一个人放在房间里?是不是故意引贝尔上钩。」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袁新冷冷道,「让开,我要去帮忙。」 「我的医生很专业,不需要你去插手。现在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故意让文轩当诱饵,你明知道越南人这次冲着那笔赃款来,你还敢把他带到船上来。」 袁新脱下自己湿透的上衣,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口袋里的枪放到桌子上,「一亿多对于贝尔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袁新,你不爱文轩,我不能把他交给你。」陆湛衡后退一步,「你今天可以利用他当诱饵,总有一天你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我不是先知,我不知道贝尔什么时候会来,况且我怎么知道贝尔为什么不去找你,反而来找文轩。」袁新推开他,走向医生那边。 陆湛衡拿出枪对着袁新,「停下你的脚步,在你还能为他思考之前。」 袁新回过头与他对视,「陆叔,真没想到这么快你都拿枪对着我了。」 陆湛衡闭上眼睛,放下枪,「你走吧,这次我不会让你带走他,明天船一靠岸你就离开。」 袁新回警局的时候,抢劫案已经被上司告破,任一鸣为整个案子的主谋,报告已经上交给上级,袁新打开百叶窗,上司坐在他对面。 「我知道你为这件案子付出了很多,可是上面的压力也很大,民众迫切的需要一个解释,不管合不合理,我们的工作总算是落到了实处,袁新,我已经快要退休,过不了多久一定是你顶替我的位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的手下,替我封封嘴。」说完,上司拉开椅子,潇洒的离开。 自始至终袁新都没有说一句话,他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直到日落西山。 宇杰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把辞职信递到袁新的桌子上,「少爷,事情都搞定了,王川顺利的接下了任一鸣的位子,我们该回去了。」 「这个位子,一坐就是两年,还记得当初我们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我真的信仰过正义的力量,可现实总能把梦想击碎。」袁新看着夕阳惋惜道「这是最后一次坐在这里看夕阳,宇杰,你觉得可惜吗?」 「我誓死跟随少爷。」宇杰蹲在袁新面前,仰头看着他,眼神里是信仰和眷恋。 袁新疲惫的揉揉眼睛,「走吧。」 第二天,溪城大小报刊上都刊登了警界新星袁新以失枪为由,引咎辞职,这件事引起一片轰动,陆湛衡将报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古新明表情深沉的托着下巴,「他这次是真的要回来了。」 「段家的别墅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修葺了一番,请帖都发出来了。」陆湛衡将大红色的请帖扔到桌子上,上面赫然写着“段卓十年忌日,邀请各位旧友同道中人悼念。请出席。”落款段卓之子段之霖。 「说起来,我以前做小弟的时候才去过一次段家,这次他邀请我,摆明是鸿门宴。」古新明不悦的说着「以前每次求他,他都要摆谱,我还以为他真的清高的不屑于与我们为伍,没想到他自己却在私底下拉拢势力,小看他了。」 严峰由于忙着结婚的事,姗姗来迟,看着他们都是不悦的脸,不由得叹道「你们都收到请帖了?」 「恩,催命符。」古新明打趣,「你暂时别结婚为好,搞不好老婆要守寡了。」 严峰知道他是故意说着诅咒的话,任一鸣死后他们的矛盾日益扩大,这段时间管辖的地盘摩擦不断,好在他能忍的住,原因别无其他,只因为他实在不想和古新明计较那么多。 「陆总,任一鸣的地盘被个二愣子接收了,那混小子天不怕地不怕。」严峰被气的有些岔气了,不管是毒品枪支夜总会人蛇交易,哪里赚钱那二愣子往哪里钻。 「王川有很硬的后台,所以才敢这么嚣张。」陆湛衡灭了烟,「这样的人,往往长久不了,他先放一边,当务之急,段之霖才是真正的麻烦,他是回来报仇的。」 「段爷都死了这么多年,连仇人都找不到,他要是回来疯咬,吃亏的是我们。」严峰皱眉道。 「已经在吃亏了。」陆湛衡双手交叉着撑着额头,「他吞下了叶文轩的地盘。」 「陆总,那天你应该把叶文轩留下来,现在叶文轩在他手上,我们处理起来很被动。」严峰着急的说道「况且叶文轩在手上,叶家也可以支持我们。」 陆湛衡苦涩的摇头,「文轩不恢复正常,就不可能离开他。」袁新摇头,坚定的说道「陆叔,我不能答应你。除非文轩不要我,否则我说什么也不会松开他的手。」 「少爷,你在自欺欺人。」陆湛衡苦笑「总有一天他会离开你,你知道你留不住他。」 「那又如何,我只在乎现在我拥有他,陆叔,从小到大你最疼我,这一次你让开路,算是我求你的,我会给文轩他想要的一切。」袁新承诺道「只要他想离开,我绝对不会束缚他。只是现在他离不开我,如果他醒过来看不到我,会伤心的。」 袁新关切的表情落在陆湛衡眼里,让他有些不忍心拒绝,毕竟他是他一手带到大的。 「啊……阿新。」突然叶文轩大叫一声,袁新二话不说推开陆湛衡扑到床边去拉着叶文轩的手。 叶文轩全身大汗淋漓,表情痛苦不堪,袁新紧握着他的手哄到「文轩你忍着,子弹取出来以后就不痛了,阿新一直陪在你身边,等你好了,阿新陪你吃甜筒,看星星,还帮你做黑鱼汤喝,好不好。」 「文轩最坚强了,一定可以坚持下来,我们还有很多的以后,你说过要陪着我,文轩不会食言的,是吗?」袁新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他把叶文轩没有血色的手放到唇边亲吻着。 叶文轩微微睁开眼,看到袁新的脸时朝他勉强的微笑,忽然医生吩咐道「子弹快取出来了,有点疼,把他按紧。」 「嗯……」叶文轩痛的冷汗直流,医生辛苦的把取出来的子弹扔到弯盘里去,“怦”的一声,是子弹落到弯盘里清脆的声响。袁新察觉到叶文轩刚刚还在紧握着他的手,忽然就松开了。 袁新大吼道「医生,他昏迷了。」 医生也察觉到了叶文轩情况不对,急忙道「他失血太多,就算是现在子弹取出来了也会有生命危险,而且他的枪伤严重,怕以后手臂会受影响。最好的办法是尽快到医院去处理。」 陆湛衡看着叶文轩苍白的面色,沉声道「我马上准备快艇和人手护送你们离开。」 袁新抬头感激的看着他,「陆叔,谢谢你。」 12、均势 陆湛衡从思绪里回过神来,和严峰商量道「明晚你还是不去段家,在家里陪陪清和,她也怕你出闪失。」 严峰没想到他会这么想,立刻拒绝他的好意「不行,陆总,如果我不去,他一定有微词,再说他接手的不过是叶文轩以前的地盘,溪城还是我们的天下。」 「今时不同往日,袁新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回来,就是做好了万足的准备,我们不能贸然和他起冲突。」陆湛衡轻咳一声道。 古新明递上纸巾,「陆总,生病了就好好休息,这么操心可是不行的。」 「如果哪一天,溪城没有这些事了,我也就安心了。」陆湛衡从段爷手里接过东片开始,这二十年,时时刻刻为帮派操心着,甚至现在被迫和段爷的儿子对着干,有些担子一旦上了肩,就再难撇下。 袁新进屋的时候,管家上前报告「叶少爷已经休息,主人要不要去看看。」 袁新本想先进书房,被他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来有一天没见叶文轩了,不由得点头,让仆人把他的西装接过去后,他穿着灰色的夹克衫上了二楼。 段家的别墅是在袁新回国后不久开始整修,所有的工程都是瞒着陆湛衡做的。这里已近荒芜多年,不久前他吩咐工匠们将前后院打通,花园占地很大,在屋前有很大一片花圃,整个院子做的类似于花园般赏心悦目。 袁新将叶文轩房间的窗帘拉开,因为主人还未睡醒,都已经十一点多了,房间里还因为门窗紧闭还沉闷阴暗,好在窗帘打开,阳光洒到房间里,心情豁然开朗。 袁新坐到床边逗逗叶文轩,只见叶文轩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后,慢慢的醒过来了,看着袁新放大的脸,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半天才傻傻的笑道「阿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才回来呀,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袁新抱着叶文轩亲昵的笑道。 「一点钟,我等了你很久,你都没回来。」叶文轩嘴巴翘起来,有些不高兴。 袁新抬头捧住他的脸,温柔的吻住他。也不管叶文轩刚睡醒没刷牙,叶文轩主动的抱着他,两人边吻边在床边翻滚起来,你来我往,你上我下,说是亲热,更像是玩闹。 「以后阿新不让你等这么晚了。」袁新压着叶文轩笑道,叶文轩推推他,推不动,于是干脆仰着头,「肩膀痛。」 袁新立马起来,想拉开他的衣服看看伤口,叶文轩拉紧衣服摇头「不看不看。」 「为什么?」袁新哄到「让阿新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叶文轩看着袁新,摇头。 袁新双手撑在床边,无奈的看着叶文轩「文轩有什么不愿意告诉我的吗?」 叶文轩隐约觉得自己让袁新不高兴了,连忙拉着他手,「阿新每次看肩膀,都会难过,我不要阿新难过。」 一时间袁新觉得自己被叶文轩给感动了,他总是这样能从他的一个眼神里看出他的喜怒哀乐,谁说他现在的智商只有五岁呢,就算是陆叔,又能真的看透他几分,那么多人怕他,恐惧他,巴不得他早点死,却只有现在的叶文轩怕他受一点委屈。 「傻瓜,阿新不看才会真的难过,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挨他一枪。」想到这件事袁新心里还有些后怕,还好当时贝尔只是想威胁他们,并未真的动杀心,要不然他真是要后悔一辈子。 下次,他绝对不会让叶文轩遭受任何可能的危险。 陆湛衡永远都那么了解他的处事风格,也只有他能轻易看透,利用叶文轩诱出贝尔是最快的方法。只是陆湛衡不会狠下心这么做,所以这二十年来他只能是东片的老大,实力没法扩张太多,陆湛衡心机够重,手腕也强硬,却偏偏被情字所困,被道义束缚,他总怕辜负别人的期望。 可是袁新不同,从他父亲偷偷为他安排宇杰为他铺路开始,他就注定要回到溪城来完成他父亲未完成的梦,陆湛衡不可能完成段卓的心愿,这是段卓生前就了解的,段卓天生就是长着一双慧眼,可惜他死的太早。利用叶文轩,实在是下策,可是袁新还是默认了。 「我们暂时确保他的安全,不过你自己也要做好准备,毕竟到了混乱的时候谁也不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洛城的话当时就说的明明白白,「贝尔为人狡猾,他要是潜伏在人群里,迟早会咬你一口。」 叶文轩解开自己的衣扣,肩膀上的枪伤已经愈合,有深色的疤痕还在等待时间去褪色。袁新低下头亲吻他的肩膀,叶文轩觉得有点痒,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阿新,痒。」 袁新坏心的在他的肩膀上咬一口,用力的吸吮他的皮肤,叶文轩立刻脸红了起来,手放到袁新的肩上,袁新沿着他的肩膀向下吻去,抚摸他的胸膛,情色而又温柔。 叶文轩喃喃的唤道「阿新,好难受。」 袁新为他脱下裤子,诱惑道「马上就不难受了。」性感低沉的声音仿佛是带着魔力,让叶文轩失去思考,只想和他靠的更加紧密。 叶文轩伸出脑袋有些害羞似地,袁新穿上衣服回头给他一个吻「起床了。」 叶文轩摇头「没穿衣服。」 「我给你穿,再不起床就没饭吃了。」袁新刮刮他的鼻子,哄到。 叶文轩舌头要打结似地「我自己穿,阿新,我们刚才做的事,好舒服。」 袁新没想到叶文轩会这么说,低笑着把被子掀开,看着叶文轩浑身赤裸的样子,他又有些蠢蠢欲动,不过刚刚才和他温存了一番,再做恐怕他受不了,袁新捡起他的衣服往他身上套「那以后,阿新经常和你做,怎么样?」 袁新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像是诱拐未成年,想起他们的第一次,沉睡中的叶文轩那紧皱的眉头和无力的反抗,动情的喘息让他怦然心动,都说男人为性而爱,如果没有那次的囚禁,袁新自己都不知道他会否对叶文轩如此上心。 可惜,一切的假设都是假设,袁新真庆幸上天将叶文轩送到他身边。 「不要,这样的事情好害羞,阿新刚才我怕。」叶文轩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着,袁新牵起他的手下床「那以后文轩不想做,阿新就不逼你。」 家里的厨师是宇杰专门请的大厨,但是显然这位大厨的手艺叶文轩并不买账。 「怎么不好吃吗?面要被你戳烂了。」袁新看叶文轩没吃几口,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由得笑道。 叶文轩点头,稚气的说「没有阿新做的好吃。」 袁新心里了然,不由得放下筷子,笑道「文轩要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真的吗?」叶文轩开心的问道。 「当然」袁新起身走向厨房,「要吃什么自己过来挑。」 袁新拿起罩衣递给叶文轩,「帮我系上去。」 叶文轩左看看右看看都不知道怎么弄,袁新抓着他的手教他,「你从我身后把衣服穿好,把后面的带子都系好就行了。」 叶文轩的动作很轻柔,小心翼翼的样子,袁新宠溺的笑道「好像系的太松了。」 等系好罩衣,叶文轩忽然开口「阿新,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做饭?」 「好啊,那帮我打蛋吧。」袁新笑道。 叶文轩站在袁新的身边,边打蛋边看袁新将油倒入锅中,袁新伸手朝他道「把鸡蛋给我。」 鸡蛋倒入锅中,很快就煎成金黄色,袁新将锅左右晃动,再将切好的西红柿放入锅里,动作连贯迅速,不过片刻,色香味俱全的西红柿炒蛋下锅了,虽然不是什么珍奇佳肴,但看着都让人食指大动。 等到他们再次坐到餐桌上,叶文轩雀跃的吃着袁新做的菜,「果然阿新做的菜最好吃。」 「吃慢一点,没人和你抢。」袁新浅笑道。 袁新刚才已经吃饱了,现在不过是坐着看叶文轩吃的津津有味。袁新还记得第一次下厨,是在美国,初到美国他实在是吃不惯那里的饭菜,又不愿意向陆叔抱怨,只能自己开火,还记得他炒的第一碗菜,全是乌漆抹黑的,他和着半生不熟的饭就那么勉强的果腹,那时年纪小,就算再怎么懂事,遇到至亲都已离世,自己独在异乡,难免心里无法承受,那碗饭他边吃边哭,吃着吃着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现在想起当事的心情,袁新还觉得不好受。 「阿新,你怎么了?」叶文轩看着袁新黯然的神情嘴里含着一大口饭问道。 袁新把手臂放在桌上,托着下巴道「看到文轩吃的这么香,想起了以前的事。」 「是不开心的事吗?」叶文轩说完赶忙嚼嘴里的饭菜。 「恩,算是吧。」袁新迟疑道,叶文轩闷闷的点头,「那可以告诉文轩吗?」 「很闷的事,我怕你觉得无聊。」袁新笑道。 叶文轩拨浪鼓般摇头,「不会不会,阿新的事,文轩都想知道。」 「很长很长,恐怕几天都讲不完,不过我可以慢慢告诉你。」袁新浅笑道「文轩有什么有趣的事可以告诉我的?」 「有啊有啊,昨天我抓到一只小鸟,它很好玩的,还会唱歌,把它放在鸟笼里给什么吃都行,可是管家说鸟应该飞到天上去的,我就把它放了。可是我好想把鸟留下来和我做伴。」叶文轩边说边扒饭,嘴里塞的满满的。 「最近我太忙了,没好好的陪你,等我闲下来,每天都陪你玩。」袁新看着叶文轩落寞的样子,柔声道「今晚家里会来很多人,你一定不会无聊。」 「我知道阿新很累,不要阿新陪也可以自己玩的,不过阿新能做饭给我吃,我已经很高兴了,在家里的时候,爸爸从来没有做饭给我吃,还总是骂我不听话,阿新从来没有骂过我。」叶文轩放下筷子,一脸认真的说道「阿新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 袁新望着叶文轩,心里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涩涩的,还夹带一点欣慰,他和叶文轩其实都是太过孤单的人,他们现在给彼此的好,时唯一得慰籍。 抬手看了看手表,道「吃完饭文轩先去玩,我办完事就去找你。不要理会陌生的人,还有不准离开院子知道吗?」 「恩恩,阿新你去忙吧。」叶文轩乖乖的点头。 等到袁新去书房和手下的人交代今晚的聚会时,别墅里的仆人们已经开始收拾起屋子,叶文轩眼看大家都在忙,就拿起花洒去花圃里浇水,没有中枪的那只手提着花洒在花圃周围悠闲的荡着,偶尔有鸟儿在一旁的树上停留,叶文轩就会放下花洒看着鸟儿呵呵的笑。 管家吩咐女仆为叶文轩准备一些甜点,在家里工作几天的女仆不禁好奇的问道「管家,这个叶少爷是什么人?主人对他真好。」 管家看了她一眼,叹息道「你就别多问了,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准乱说话,知道吗,下去多准备一些甜筒,叶少爷最喜欢吃这些。」 「是是,我马上去准备。」女仆惶恐自己说错了话,立刻低着头跑开。 管家是段家的老仆人,能再次回到段家别墅,也多亏了少爷念在旧情,只是少爷回来的第一天就是抱着这位叶姓的少爷,着实是让老管家吓到了,之后他或多或少看到他们嬉闹亲密的模样,但是也不敢多说一句,少爷这么大的人,也该是有分寸的,若是为了打发时间玩玩倒也没什么。 「你们多喝点水,就和文轩长的一样高。要是长不高,风一吹你们全都倒了。」叶文轩满意的看着自己浇灌的花草,放下花洒去了树荫下面。 叶文轩躺在草地上,微风吹在他身上,阳光从树荫里穿下,斑驳成碎影,叶文轩闭着眼感受这宁静的午后,蝉鸣鸟叫伴随着他,叶文轩觉得这种感觉特别舒服,只是有些怀念小岚在他身边和他做伴的时候。 「小岚,大哥好想你。」叶文轩喃喃道。 袁新将一叠纸砸向手下几个办事马虎的人,「说说看,这些事情都是谁纵容你们的,文轩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就是这样替他打点码头的?」 「段少爷,我们也没有办法,叶哥不在,很多事情我们做不了主,下面的人根本不听我们的话,大家和叶哥出生入死这么久,谁都不服气别人来参合叶哥的地盘。」领头的小弟虎子为难道。 「通知你们码头的人,我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整改,下次我带着文轩去码头如果看到的还是这样的状况,让他们直接给我滚。」袁新松开忖衫的第一个扣子,黑色的西装本身就忖的他身形挺拔,神态威严,结果松开领口,反而流露出一股诱人的性感,宇杰的眼睛在他身上打了个转,便移开了。 虎子连连点头,「行行行,既然叶哥愿意去码头,手下的弟兄们一定尽心做事。」 说罢,一群人擦着额头的汗准备出门。 袁新不悦道,「你们来了一趟,不和文轩打个招呼?」 「是是是,段少爷,请问叶哥在那里,我们马上去找他。」虎子汗流浃背。 「怎么,我有这么可怕?还是你觉得我对你们太过苛刻。」袁新明知这群人心里怕他的很,不由得冷声道。 「段少爷,属下哪里敢,都是出来混饭吃的,没有段少爷你出马罩着,我们的地盘恐怕早就被古新明这个滚蛋给吞并了,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苛刻。」虎子连忙跪着谢道。 「我罩着你们码头并不是为你们,文轩虽然失忆了,但是他的东西我绝对不允许别人动一根手指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码头的老大只有一个,那就是叶文轩,谁敢在码头散播谣言说他的闲言碎语,我一定会让他马上闭嘴。」袁新斜靠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的笑道「你起来吧,文轩在花园后面,你去给他打个招呼,顺便陪他玩玩。」 「我马上去。」虎子说完就领着人风急火燎的离开。 13、风筝 「少爷,他的地盘你还客气什么。」宇杰沉声道「他都这个样子了,什么不是你的。」 「你以为叶家到现在没有出面是真的不在乎码头的生意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果我现在以个人的名义去管理码头,一定会落人口实,古新明他们就等着我这样做。」袁新思索片刻,再道「文轩的地盘我暂时不打算染指,毕竟我和他的关系人尽皆知,他的我的,不都是一样的。」 「少爷,你真的要和叶文轩在一起?你们不是闹着玩的吗?」宇杰虽然早已察觉袁新的意思,可是听到他说出来,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我和他,都是认真的。」 「可是少爷,你该明白叶文轩只是因为忘记了过去才这么依赖你,你怎么能爱上这样一个人。还有你不是爱着陆叔吗?」宇杰面色难看的说道。 「我……也很想和他不要纠缠下去,可是宇杰,你知道吗?我已经一个人太久,虽然叶文轩现在的心智只是个小孩,可是他真的很懂我需要的是什么,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对我好,以前陆叔对我其实就是长辈的关心,只是我自己太过强求,我已经和陆叔说的很明白,我打算和叶文轩好好在一起。」 「可是陆叔他也爱叶文轩,少爷,你是不是故意报复陆叔才把叶文轩抢过来的?」宇杰有些激动的问道。 「你说我需要这样吗?我不会为了报复他们,把自己也赔进去。」袁新皱眉的回答。 「可你说过你会让他们生不如死,你这样不是做到了?是你下令我们绑架叶文轩,也是你让他失去一切,你亲手从陆叔手里把叶文轩夺走,难道一点报复的想法都没有?」宇杰摇头,「少爷,我不信你的话。」 「我承认一开始QJ他,是我的报复,可是如果不是你故意让文轩服用过多的致幻剂,他不会失忆,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我感谢你,是你把他送到我身边的。」袁新看着宇杰清秀的脸上有些怒气,劝慰道「虽然我和他在一起,可我不会放弃我的目标,我会完成我们的事,宇杰,对文轩好点,他现在也是我们的一份子。」 「他不是,他这种随时可能背弃你离开的人,我永远不可能接受。」宇杰说完大步走出书房,袁新无奈的摇头,这时他的电话响起,袁新一看电话显示,眉头紧皱。 「我说过事情结束后,不要给我打电话。」袁新不悦的开口,电话那端的人叹息道「我也不想骚扰你,可你要知道我要被警察烦死了,他们最近盯上我了。」 「哦?怎么我这边没有风声。」袁新皱眉。 「你在公海伤了贝尔,那家伙昨天已经安全回越南,听说他和国际刑警透露了一点消息,警方那边让我做你的污点证人,让我指认你和源生银行的案子有关,我拒绝了。」电话里的人低声道「你那边随时小心,我怕有奸细。」 「你要知道,任何地方都会有一双眼睛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只要你够镇定,有我在没人能动你,国际刑警?哼,溪城的毒品交易有百分之八十就是走的他们的门路,贝尔这个蠢货就是被逼急了,才会狗急跳墙,至于奸细的事情,你放心,这样的人,如果利用的好,我们可以获得不小的利益,这就要看你能不能把我要的东西弄到手。」袁新边说边打开电脑,而楼下传来一阵阵叶文轩的笑声。 「棘手的要命,老东西嘴巴咬的死死的,当初溪城黑帮变动,大家都是恶狼,段家被啃食殆尽,几乎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关系,其中最大的利益得主就是陆湛衡,可是他的位子是段爷亲手让出来的,这是众所周知的。」 袁新沉声道「我爸爸死的太蹊跷,我从来不信他真是死于刺杀,连洛老都没有查出来杀手是谁,这不是普通的黑帮仇杀。」 「这件事还是要从陆湛衡身上下手,他肯定知道很多线索。」 「陆湛衡你斗不过他,溪城的常青树可不是浪得虚名,你还是继续隐藏身份打听段家以前的事情,陆湛衡这边我和他周旋。」袁新把电脑里的一系列名单念给对方,「这些人在我爸死后陆续都死了,都是那几年的事情,我怀疑他们也是知道内情的,帮我查一查陈牧声这个人,他有可能是主要的线索。」 「陈牧声?溪城有名的花花公子啊,他和段家有什么联系?」 「他长的很像一个人,那人曾是我爸爸的情人。」袁新回想起记忆里的那个女人,和陈牧声一样漂亮的桃花眼。 「你爸爸也喜欢男的?」电话里的闷笑道。 袁新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别乱说,我说的是一个女人。」 「好的,这些事交给我,希望事情发展顺利,万事小心。」 「恩,你也是。」说罢袁新挂了电话。 叶文轩生气的把花洒扔到地上,「你们说什么?」 「叶哥,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兄弟们都想你。」虎子作揖道,「段少爷说下个星期要带你去码头视察。」 「阿新去我就去,码头是什么玩意,能吃吗?」叶文轩双手叉腰,呵斥道「你们来了我的私人基地,后退十步。」 「叶哥,我们这就后退。」虎子连忙做样子后退。 叶文轩盘腿坐到草地上,伸懒腰,「阿新说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你们废话少说。」 「叶哥,码头是你的地盘,不能吃,不过码头有很多好吃的,叶哥最喜欢吃大闸蟹,下次去码头兄弟准备最新鲜的大闸蟹招待。」 「螃蟹啊?我好想吃……」叶文轩吞吞口水,「除了螃蟹还有什么好吃的?」 「可多了,比如爆炒花甲,油闷大虾,醉虾,都是叶哥喜欢下酒的菜……」虎子兴致勃勃的说着,叶文轩听着听着就觉得肚子好饿。 「我要吃,现在就要吃。」叶文轩跳起来拉住虎子撅嘴道,「我要找阿新带我去吃。」 虎子有些为难,他知道今晚段家有宴会,这个时候段少爷是绝对不会让叶文轩一个人离开别墅,不由得为难的看兄弟们。 「虎子哥,不如让那边的兄弟送点东西过来,就让段家的大厨做。」有人提议。 「好办法,就这样。」虎子赶忙的打电话让码头的兄弟送海鲜过来。 叶文轩听他们解释等会就有虾子吃了,兴高采烈的把他们带到自己的仓库去,虎子们看着一屋子的玩具,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叶文轩。 谁知叶文轩根本不碰那些玩具,拿起风筝就往外面跑,「昨天我放的可高了,今天让你们看看。」 一群人就这样跟着叶文轩浩浩荡荡的在段家的院子里放起了风筝,别说叶文轩的技术真不错,风筝上天后越飞越高,一点要坠落的趋势都没有,叶文轩边放风筝还边恶作剧的整这些小弟,袁新站在窗边看着叶文轩玩的乐乎,心情也不错。 等处理完大小事务,已经是下午四点半,袁新走入花园,感觉一股热气蒸腾,但是挥汗如雨的叶文轩似乎并不热,还围着仆人布置的宴会桌放着风筝,虎子可是边跑边喘气「叶哥,你等等我……」 袁新坐在伞蓬下面,喝下一杯加冰柠檬茶翻看起今天的报纸,管家匆匆的跑过来在袁新耳边说了几句话。 袁新挥挥手,「他喜欢吃就做吧,多做点。」 管家闻言叹息一声便离开了。 袁新并不爱看娱乐新闻,不过翻到那个名叫钟越的小明星的专题报告时,还是忍不住多了一会,一个出身良好品学兼优的艺术院校毕业生,以优秀的外貌进入演艺圈,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红了。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和叶文轩幽会,想到之前这个人和叶文轩在酒店滚床单,袁新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放下报纸。 「猜猜我是谁?」身后是叶文轩恶作剧的声音,袁新握着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笑道「是哪个小坏蛋呢,让我猜猜看。」 「猜不出来就要陪文轩放风筝。」 一旁的虎子和兄弟们一听叶文轩的话,都憋不住笑了出来。 叶文轩还浑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笑道「阿新猜出来了吗?」 「啊,到底是谁呢,声音听着好耳熟,语气也很熟悉,可是好难猜啊。」袁新背靠在叶文轩胸口笑道。 叶文轩眨眨眼,「那阿新没猜出来?阿新输了,要陪我放风筝!」 说完,叶文轩连拉带扯的把袁新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边跑边说「今天的风好大,风筝飞得好高,我刚刚在风筝上写了几个字,阿新等会可以看到。」 「好啊。」袁新由着叶文轩拉着自己跑,也不恼火,两人在花园里嬉笑着玩闹,很快就成了一道风景。 「线放松,风筝就会飞起来。」叶文轩慢慢的放着线,还偷偷瞄一眼袁新,「阿新,你的手给我,我教你啊。」 「恩。」叶文轩抓着袁新的手放线,袁新一幅任君随意的态度,让在一旁看的仆人和弟兄们都傻了眼,不过就算是没了架子,也没人敢在他们面前喘大气。 「阿新,你看,上面的字。」叶文轩跳起来叫道,袁新抬头看着上面,叶文轩歪歪斜斜的写着袁新加上叶文轩,中间还画着一个红心,他们的关系好像就这样昭然若揭。 虎子一看心里就嘎登,明白了他们那种暧昧非常的关系,家里的仆人但凡看到的也明白了,只有叶文轩还天真无邪的欢呼,「阿新,你看到了吗?」 袁新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他回手抓紧叶文轩的手,道「看到了,不过文轩的字要练习一下了。」 叶文轩窃喜,「那阿新教我写字,阿新写字好漂亮。」 「你在哪里看到我写字了?」袁新看着他无奈的笑道。 「就是在阿新的家里啊,床头的本子上有字。」 袁新眼神一秉,沉声道「你看到了什么?」 「好多字,不过看不懂。」叶文轩挠挠头,「我是不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袁新摇头,柔声道「没有。」 就算叶文轩看的懂,也没什么,反正也都是过去的暗码。 袁新抬头看风筝,「风筝要掉下来了。」 陆湛衡是最早来的,法拉利开进院子里,就看见叶文轩和袁新两人兴高采烈的放着风筝,周围有不少人围观,陆湛衡也没让人给他们去打招呼,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等着。 袁新也确实没发觉有人来了,还在边扯线边和叶文轩手上打架,「你别乱拉,快掉了。」 叶文轩叫道「阿新,你拉的太紧了。」 袁新朝他笑道,「那我可要松手了。」 「别,我松手。」叶文轩立刻放开手,在袁新脸颊上吻了一下,「阿新今天好帅。」 袁新哭笑不得,打趣「你也懂制服诱惑?」 今天袁新是穿了一整天的西服,优雅沉稳自然不必说,修长的身形赏心悦目,不笑的时候特别有男子气概,笑起来又觉得温柔如水。 以前的叶文轩每次看他穿警服,总要吹口哨调戏一番,就算那个时候他心里讨厌叶文轩,也知道叶文轩那眼神是真对他有兴趣,不过那时候给十个胆叶文轩,他也不敢真的对袁新有动作,平时嘴巴和眼神挑逗几句就算是不错了。没想到失忆了,叶文轩还是难逃本性。 「制服诱惑?那是什么?」叶文轩无辜的眨眼。 袁新看着风筝越飞越高,不断的后退,「文轩猜猜看?」 「猜不出来。」叶文轩跟着他一步步后退,袁新扯扯线,看风筝飞的很高,几乎看不清,才道「制服诱惑就是文轩刚才说的帅。」 叶文轩还是不清楚的表情,袁新轻笑着示意手下接过他手上的风筝,搂着叶文轩向陆湛衡那边走去,「不懂不要紧,以后时间久了自然就懂了。」 叶文轩拉着袁新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笑道「嗯嗯,阿新,晚上要吃螃蟹。」 「管家已经吩咐厨房做了。」袁新看着陆湛衡向他们微笑的示好,哄道。 「那个人又来了?」叶文轩突然就不往前面走了,拉着袁新道「他好凶的,上次他一直拉着我,不让我去找你。」 袁新用力拍拍叶文轩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这么小气,你忘了上次你受伤是他送你去医院的吗,等会过去要谢谢他,知道吗?」 「好吧。」叶文轩有些不悦的应着。 「陆叔,什么时候来的。」袁新牵着叶文轩的手站在陆湛衡坐的椅子边问,陆湛衡微笑「没一会,风筝放的不错。」 「都是文轩的功劳。」袁新看了叶文轩一眼道,叶文轩偷偷瞄了袁新一眼,朝陆湛衡细声道「谢谢你上次帮忙。」 「哪次?」陆湛衡直视着叶文轩问。 袁新看叶文轩往他身后闪躲,用力的捏了捏他的手,威胁他,谁知叶文轩干脆把手抽出来,直接躲到袁新身后,还双手抓紧袁新的衣服。 陆湛衡看叶文轩居然怕他至此,不由得苦笑「罢了,你也别强求了。」 「陆叔……」袁新喊道,陆湛衡勉强的扯扯嘴,却是笑不出来了,「少爷,看你们这么开心,我其实挺高兴的。」 「陆叔,你别说了。对不起。」袁新无奈的说,这一句对不起包涵了太多了话语,这三个字能够概括的的太过单薄,只可惜他们之间能够说的也仅仅只剩下这三个字了。 秦陌来的时候,袁新已经吩咐虎子他们带叶文轩去吃螃蟹。 露天游泳池边举杯对饮的客人们流连在五光十色的酒池肉林里,美女们成群的嬉笑,年轻的帅哥用尽眼神挑逗,也抵不过一个挺着肚子满身金饰的老板勾勾手指头,古新明和严峰、陆湛衡、王川、洛诚一行人在客厅里闲聊,洛诚时不时隔着玻璃看秦陌和袁新聊天,嘴角扬着意味深长的笑。 「能够得到秦书记的支持,倍感荣幸,这次多谢你的美言。」袁新浅笑着举起酒杯。 秦陌看了一眼酒,没有要喝的意思,「不必,我是被洛诚拖下水的。」 「别生他的气,是我要他帮这个忙,你也知道,洛诚够义气。」袁新连忙解释。 「义气?洛诚那混蛋当初为了得到一部分海运交易的利益,差点把我的世纪钟鼎楼盘转让,别看他平时两肋插刀爽快,到了关键时刻反水可是常事。」 袁新无奈的摇头笑道「也只有和他关系好,才能关起门来说这些话,秦少爷的话,我记在心里了。」 秦陌长相俊美,桀骜不驯的眼神说起来总让袁新觉得和没有失忆的叶文轩很像,那种像,却让人心里有些不安。 说起来叶文轩,袁新倒是有件事想要秦陌帮忙。 「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帮个忙。」袁新边说边浅尝一小口酒。 「说,只要不是强人所难,我一向爽快。」秦陌向来不吝啬帮助别人。 「能不能向叶岚打听一下,文轩小时候喜欢什么。你也知道文轩的情况一直都是瞒着叶岚的,听说在叶家,就他和文轩亲近,你又是叶岚的发小,这个忙该是帮的上。」 「叶文轩?呵,我以为你会问我下届市政府变更的事,没想到是为他啊。」秦陌倒是觉得有几分意思,「这是小事,正好明天我会和叶岚聚会,到时候顺便问问就行了。」 「没办法,我最近忙的几乎不着家,文轩一个人闷的慌,我又不放心他单独出门,只能想办法在家里置点东西给他。」袁新并不想限制叶文轩的活动,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不想让叶文轩离开他的掌握。 「金屋藏娇啊。」秦陌似笑非笑的看着袁新,袁新对此话只是浅笑不答。 「他们是你牵线的。」陆湛衡居高临下的站在洛诚面前问道,洛诚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神情自若,一点也不紧张,他摊手道「我们表兄弟失散这么多年,我帮他是应该的。」 「他从来没有失踪过,你一直知道他在美国留学,你也知道他回国后的工作,洛诚,现在装好人出来卖帐,是不是太晚了。」陆湛衡语气有些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生气了。一旁的古新明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和严峰、王川讨论事情去了,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洛诚这样的人,他们还不想得罪。 「陆叔,我们洛家对他不闻不问是为了你好,要不然你打算怎么和他解释我大舅舅的死,还有陆叔,东片你已经管理太多年了,是时候让给后辈了,袁新可是你一手养大的,他怎么样,你比谁都清楚。」洛诚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畏惧陆湛衡,好歹他的家族曾是一手遮天的黑道巨头。 对陆湛衡敬重,是念在他对袁新有养育之恩,可惜陆湛衡太让人失望了,顾及太多的人,做什么都拖泥带水下不去手,就算把他扶持成溪城黑帮的领头,洛家也得不了多少利益,洛诚不喜欢做折本的买卖,袁新就省事太多,目标明确,有野心有手段,能屈能伸方才是成功之道。 「洛诚,你不了解少爷,他是个疯子,赌他你会输的更惨。」陆湛衡有些怜悯的看着洛诚,「一个视所有人命为草芥一心复仇的人,他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他曾为了杀死对手而用自己的爱人做诱饵。」 「爱人?恩,我想袁新会很喜欢这个称呼,可是叶文轩他本身就是一颗棋子,不是吗,陆叔,我真搞不懂,你怎么能爱上叶文轩这样的人,他是翱翔在天际的鹰,你永远只能追随他的踪迹,这样太累。」 「爱什么人不累?当你决定把自己的心敞开容忍一个人占据一席之地时,你就是肩负着超负荷的重量,你不懂爱,当然不会明白这种感情,你只会沉醉在权势里,就和你爷爷一样。」陆湛衡说完轻咳几声。 「我懂爱情,只是我不傻,也不仁慈,我爱的人,就算是铺上天罗地网,我也要握在手心。」洛诚笑的张扬,仿佛是从未受过挫折。 「所以你太年轻了,如果有一天,你经历了挫折,就会明白什么是身不由己,为了所爱的人,你不仅知道自己会得到,也要知道自己会失去,没有什么人可以永远不输,就算输,也要输的心服口服,我输给袁新,不是因为我和文轩的感情不存在,而是因为他不在了,好比有一天文轩恢复记忆,袁新也就输了,所以我还能等。」陆湛衡说罢转身离开,洛诚的笑容凝固,脑海里回荡起那个面容清俊的男子和陈牧声相拥的画面。 几年后,当不再轻狂的洛诚和被陈牧声背叛而性情大变的叶岚历经感情的折磨,分道扬镳时,洛诚提起行李坐上前往新加坡的飞机,云层万里之上,洛诚突然回想起当年和陆湛衡的这番话,不由得捂住眼睛哭了出来,他懊悔于自己对叶岚的残忍,也怨恨叶岚对陈牧声的深情执着,有些事情,看起来总是风淡云轻,只有真正去经历的人,才能体会其中的爱恨交加。 14、线索 秦陌起身抖抖衣服,笑着看不远处「你家小坏蛋来了。」 袁新闻言转身,只见叶文轩端着一大锅螃蟹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泳池边,许多人都诧异的看过来,秦陌简直是被这样的架势给逗的不行,笑的前翻后仰,「哈哈哈哈,他真可爱。」 而叶文轩是边端着螃蟹边大喊「阿新,很好吃的螃蟹,快吃啊,他们都不准给你吃,都是坏蛋。」 袁新面色如常的看着叶文轩坐到他身边,把螃蟹放到桌子上,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似乎都在讨论叶文轩的出现,陆湛衡和其他人这时都从里边走了出来,看着这样的场面陆湛衡眉头紧皱,却没说什么。 古新明无奈的看了一眼袁新,严峰表情严肃的很,叶文轩看所有人都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有些怯意的缩了缩,气氛莫名的尴尬起来,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作为主人公的袁新一直都没什么表示。 「阿新……」叶文轩轻轻喊道,洛诚在袁新说话之前一把揽住叶文轩,大笑道「文轩可真嘴馋,不过这蟹看起来很不错,给我吃一个吧。」 「不行,要给阿新。」叶文轩拨浪鼓摇头,洛诚立刻双手搭在叶文轩肩上锤肩,讨好似的笑道「文轩,还记不记得上次我给你带的甜筒,下次我再给你买啊。」 「诚诚只准吃一个。」叶文轩侧过身看他道,因为两个人是坐在一个椅子上,叶文轩此刻和洛诚挨的很近,两人对视的气氛让尴尬的感觉少了几分。 袁新眼神微变,一脚从桌子下面把洛诚踹了个结实,本来是看着叶文轩的洛诚被这么突袭一下,向后仰去,跌落进了游泳池。 只听扑通一声,所有人惊呼起来,袁新站起来看着洛诚在水里打扑,秦陌在一旁鼓掌笑道「踹的好。」 叶文轩猛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朝袁新道「阿新为什么要欺负他。」 袁新有些意外他会这样问自己,微微一笑,「开玩笑的。」 「一点也不好笑,阿新你太过分了。」说完叶文轩转身扑通一声跳进了游泳池。 「我操。」洛诚本来在扑水,看见叶文轩跳下来不由得骂道「你下来干什么?还不上去。」 虽然说现在不冷,但是泳池的水还是有种刺骨的凉意,洛诚抬头看袁新居高临下的站在游泳池边,眼神泛冷,心里有些后怕,叶文轩一脸焦急的游到他身边,「诚诚,你没事吧。」 这一声诚诚喊得火上浇油,洛诚看着后面也跳下水的袁新,一步步后退,「叶文轩,你别跟过来。」 秦陌吹着口哨,「洛诚小宝贝,到我这里来呀。」 「滚你的。」洛诚边说边转身游向对面,叶文轩看洛诚像见鬼似的飞快的游远了,不由得生气了,双手在水面拍着,「真讨厌,淹死你!」 蓦的叶文轩被人掰过身体,袁新浑身湿透了在叶文轩面前,「诚诚?谁让你这么喊的。」 「哼,我看电视里都是这么喊的。」叶文轩理直气壮的说。 「电视?……什么样的人可以喊的这么亲热……」袁新有些危险的靠近他,叶文轩突然笑着挨近袁新,笑眯眯的,「啊,阿新你吃醋了。」 「什么吃醋,怎么可能。」袁新突然温柔的笑道,「不过文轩一点也不乖了。」 「还说不是吃醋,你就是嘴巴硬不承认,刚才还欺负诚诚呢,我爸爸说过的,亲人可以喊名字的,虽然他说话我从来不信的,不过这句话我信了。诚诚是你表弟,自然也是我的。」叶文轩一脸骄傲的说着,扬着下巴的样子有些傲气,如果不是叶文轩此刻在水下面拉着袁新的手,袁新真以为他已经恢复记忆。 这个眼神,和说话的姿态,像极了过去的他。 袁新无奈的笑着,他主动上前吻住叶文轩,一时间看热闹的人都沸腾了,这样在公开的场合亲热无疑是出柜了,有人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快速离开,而有许多人都围笼在泳池边大喊起哄。 「真是,不要脸。」古新明双手抱臂的说道,王川哈哈哈哈大笑几声,也不正面回答。 「他真是胆大妄为,这么隆重的宴会上被个傻子左右。」有人轻蔑的参与话题,严峰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陆湛衡一直看着在泳池里的两人,良久才回过神,「你们还是提高警惕,今晚人多,袁新可能会有动作。」 洛诚边擦身上的水,边接过秦陌给他的电脑,「真他妈下的了手,冻死了。」 「别啰嗦,天才,发挥你的才智。」秦陌站在他身后叮嘱。 洛诚醒醒鼻子,唠叨道「愿天主可以保佑我们今晚一网打尽。」 袁新和叶文轩上来的时候被家里的下人们围着送毛巾,袁新接过毛巾替叶文轩擦头发,责怪道「以后不准这样随便跳下去,水这么凉会生病。」 「那阿新也不准不理我。」叶文轩眨着眼睛无辜的说着,「螃蟹都冷了。」 「我不是不理你,只是……唉,算了,先进屋换衣服。」袁新无奈的摇头。 「那阿新和我一起去啊,阿新的衣服也湿了。」叶文轩摇着他的手臂撒娇道。 袁新受不了他这一套,妥协道「好吧,宇杰,你看着外面,有任何情况告诉我。」 宇杰点头,「是,少爷。」 「走吧,小坏蛋,别摇手了,断了就接不回来了。」袁新甩甩叶文轩的爪子道。 「阿新是骗子,明明可以接回来。」叶文轩十分开心的说,就是不松手。 「今天晚上,名单上的五个人有四个来了。两个是陆湛衡的手下,叫万兴和罗加斌,另外,有一个是跟着阊关瀑布哥的烧刀子,这个人物比较重要,他爸爸当初是段爷身边的得力住手,地位仅仅次于陆湛衡,可是段爷死后,他们一家就失踪了,近两年才有人发现烧刀子,还有一个叫李志,他是沈道元的保镖,沈道元是沈清和的父亲,他们家是黑白两手抓,背景很硬,不过这次沈道元很支持袁新,可能和段爷有一部分关系。」洛诚边说边调出监控,指着屏幕道,「这个穿黑色西装的就是李志,听说他的身手很好,从来没有失手过。」 「他不仅是保镖,还是杀手,我这边有朋友曾顾过他杀人。」秦陌看着李志的照片,「他不会私自在外面接生意,所有的单子都是沈道元接手。」 「沈道元一向谨慎,我们不好接近。」洛诚把视频向后倒退,「我之前看到了精彩的一幕,你可以看看。」 视频倒退到最初他们进入别墅之前,袁新在前厅就邀请秦陌去了游泳池,而王川古新明严峰三人是一起来的,所以在客厅里落座后就没走。陆湛衡来的虽然早,但是一直在外面没有进来,等到陆湛衡进来没多久,李志在他后面慢慢的走入客厅,然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李志这时候并没有直接去找沈道元,而是在玻璃窗边注视着袁新。 「关于李志,我们可以问问袁新一些问题,他或许可以解答。」洛诚回头朝秦陌笑道,「我敢打赌,李志会是关键人物。」 「恩,你看,这个人是不是烧刀子,他去二楼干什么。」秦陌突然指着右上角的屏幕道,「莫非去找袁新了?」 「打个电话给表哥以防万一。」洛诚掏出电话拨打袁新的手机,可是一直是忙音,无人接听。 「不行,你先看着,我去看看他们。」洛诚见袁新不接电话有些按耐不住,秦陌按住他的肩膀,「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坐着给我报信吧,我速去速回。」 「好,小心点。」洛诚叮嘱道。 严峰刚过拐角就被古新明偷袭着扯到了角落里,严峰一把推开他,「王八蛋,你干什么。」 「好不容易逮到你一次,说,一鸣死前和你说了什么。」古新明把他压制在墙角,冷冷的看着他,「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出杀他的人。」 「这话我还给你。松开!你还嫌打的不够是吧,还想再打一次。」严峰边说边挣扎着。 古新明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严峰,一鸣不仅死了还被警察冠上了抢劫案的主谋,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预谋的。」 「这个人不会就是你吧。」严峰冷笑,「要不是你贪得无厌找越南人贩毒,让他们有机会来溪城抢劫,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一鸣就是你害死的,要不是他替你背了黑锅,你现在早就到监狱里蹲大牢了。」 「我和你说的不是一码事,别把帐都算在我头上,抢劫的事情我们都有份,谁也别想推干净。」古新明不悦道,「现在袁新退出警界,那边早就蠢蠢欲动,你还要看大戏到什么时候。」 「我说你这么殷勤的找我干什么,原来是为了警方那边,我告诉你,这次我就是要看你准备怎么收场,贝尔他反正是连命都差点丢了,不把你们拖下水,他怎么甘心。」 古新明挨近他,威胁道「要不是袁新发疯,贝尔怎么会和国际刑警勾结,他这条疯狗迟早会咬我们。」 「现在知道怕了,以前求他给你好处的时候,你怎么不怕他反水,古新明,你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平时张狂的要命,关键时刻吓得缩头缩尾,你连一鸣的半点都比不上,他当初是瞎了眼才为你放弃一切。」严峰看着古新明,眼角泛红,任一鸣是他不能提的伤口,一想到他的死,严峰就会心口发痛,他永远不能原谅眼前这个人。 「你……哭什么。」古新明松开手,正准备安慰他,却被严峰一手挥开,「别碰我。」 「哼,严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古新明不悦道。 「你碰我,我就觉得特别的恶心。」严峰冷眼看着他,那股恨意让两人的气氛冷到极点。 「好,恶心是吧,那我上你的时候,你也享受的很。」古新明残忍的笑道,「你还求我上你,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恶心。」 「闭嘴!闭嘴!我说过那是我喝醉了,就算是条狗,我也能到高朝。」严峰像是歇斯底里似的吼道。 「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滚床单了是不是,好呀,我不介意,反正我孤家寡人,你还要点脸准备结婚吧,要是让你老婆知道你和我搞过,她马上就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吧。」古新明故意挑衅的说着,「可惜男人怀不了孕,要不然以那晚我们干的次数,你早就……」 「妈的,我早就忍无可忍了。」陆湛衡这时从外面冲进来一拳头打到古新明脸上,「你个王八蛋,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陆湛衡边骂边把他往地上踢,古新明猛的回头给了陆湛衡一拳,两人边打边骂,像两头愤怒的狮子一样。 严峰赶紧拉住陆湛衡,「陆总,你别打了,被别人看到很麻烦。」 「严峰!这样的王八蛋还忍他做什么,一鸣活着的时候,他在外面乱来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好不容易一鸣遇到你想和你开始却被他拆散,他要是珍惜一鸣也就算了,可是你看看一鸣怎么死的,在他的仓库被人炸死了,他居然至今查不出来是谁做的,一鸣尸骨未寒,他居然趁你醉酒和你发生关系,他是畜牲。」陆湛衡厉声道,「他口口声声说有多爱一鸣,转眼就抱着别人你侬我侬,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别人信任。」 「陆总,原来你都知道。可是这又怎么样,一鸣他已经死了,我真不明白他怎么那么傻,他太傻了。」严峰边说边沿着背后的墙滑坐到地上,失声痛哭出来,「为什么每次我和他都以为可以在一起的时候,老天爷就要跟我说这是个玩笑。」 「严峰……」陆湛衡在一旁看严峰痛哭出来,心里也跟着难受,当初事发后古新明来求他帮他处理抢劫案,说他已经控制不了事情的发展,陆湛衡私底下帮他联络贝尔让他不要逼人太甚,任一鸣被警方通缉时,陆湛衡也怀疑过任一鸣是不是独吞了赃款还杀了那几个越南人,所以他在加油站内叮嘱古新明防范任一鸣,没想到转眼任一鸣就被炸死,他死后还被警方定罪,一切的发展完全脱离正常,陆湛衡知道背后有人在操控,可他不能把这些都说出来。 有时候陆湛衡也痛恨自己的犹豫不决,可是就算是他和袁新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像过去那样照顾他,这些都已经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叶文轩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后兴高采烈的扑到床上打滚,嚷嚷着不要出去,外面好多不认识的人。袁新重新穿好一套正装,从镜子里看着叶文轩耍无赖,笑道「你再不起来,我就要惩罚你了。」 「不要,阿新讨厌!」叶文轩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最讨厌挠痒痒。」 「那还不是怪你总爱贪睡。」袁新走到他面前勾勾他的鼻子,宠溺的笑道「等会跟着我,不准乱跑,要不然晚上不准你上床睡觉,自己在地板上睡。」 「不要不要!」叶文轩一把跳到袁新身上,要他背着,「我是不是很重?」 袁新很想把他扔回床上去,咬紧牙关道「你不看看你多大一块,还不下来。」 「可是阿新居然背的动我耶,好厉害。」叶文轩把头搁在袁新的肩膀上,呵呵的笑着,还从身后环抱住袁新,「阿新真暖和。」 「小坏蛋,走了。」袁新无奈的笑道。 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袁新收起笑容,沉声道「是谁?」 规律的敲门声传来,却无人应答,袁新连忙把叶文轩的手拉开,走到门口,「是宇杰吗?」 还是敲门声,“咚咚咚”很有规律,像是有什么在冲击。袁新心生警觉,一声枪响,袁新赶紧拉着叶文轩往卫生间跑,门被人一脚踢开,接着又是一枪,靠近叶文轩的一个花瓶应声碎了,叶文轩惊叫起来。 「啊,阿新!!!!」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伴随着枪声让一楼的人瞬间惊慌起来,陆湛衡闻声转身向外跑去,严峰看了一眼古新明,立刻跟着出去了,秦陌本来就已经到了二楼,寻着枪声他赶去袁新的房间。 袁新猛的关上门,把叶文轩推到窗边,只见又一枪打烂了卫生间的门锁,剧烈的冲击下,袁新拿出口袋里的枪,他朝叶文轩做了个让他不出声的动作,慢慢的后提几步,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袁新拿出枪对着外面的人。 「袁新……」秦陌站在外面指着窗户,「那人跳窗逃走了。」 「你看着文轩,我去追。」袁新动作迅猛的翻过阳台跳下一楼,朝人影追去。叶文轩在窗边瑟瑟发抖,陆湛衡这时冲破人群跑到房间里,看着茫然无措的叶文轩,走到他身边。 「文轩,不怕。」陆湛衡道。 谁知叶文轩突然推开他,向外面跑,「那个人有枪,我要去找阿新。」 秦陌扯住叶文轩,「你去凑什么热闹。」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阿新,那个人有枪很危险的。」叶文轩哀求着「求求你让我去找阿新。」 秦陌面色铁青,「你现在去只会给他添乱,乖乖的等在这里,听话。」 「我不要。」说完叶文轩低下头朝秦陌的手臂咬了一大口,秦陌痛的松了口,还不待陆湛衡伸手去抓叶文轩,他就已经横冲直撞的推开了宾客,翻过阳台跳下一楼。 袁新在黑暗的树林里慢慢的移动着,凭着自己的感官,他隐约能听到有脚步声在四周,袁新握紧手枪,眼睛牢牢的在四周巡视,不放过蛛丝马迹。 「我在这里。」低沉的男声伴随枪声而来,袁新侧过身体躲在树后面。 「动作很快,不过你暴露了。」袁新说完出来朝着目标射击,连发三颗子弹,但是却没有预料的反应,难道他估计错误?正在袁新怀疑时,袁新身后飞快的跑出来一个人推开他,向他的侧方开枪,只听黑暗里有人闷哼一声,还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你没事吧。」宇杰背靠着袁新,「刚才那人中了两枪,逃不远。」 「我还以为第一枪失手了。」袁新紧握着枪道。 「很准。」宇杰赞道,还没接着说下去,宇杰话锋一转,「少爷小心,有人来了,在你后面。」 「恩。」袁新瞄准正前方道,「是谁。」 「段少爷,好久不见。」来人抽着烟,一身西服却让他穿的有些吊儿郎当,「没想到你居然能重振段家,可喜可贺。」 「这不是你应该窃喜的事吗?李志,确实是好久不见。」袁新并没有放下枪,反而提高了警惕。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回来,在国外有什么不好。非要回来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李志猛的吸一口烟。 「我天生就不安分,做好人没好报,还不如做恶人来的惬意。」袁新笑道,「你跟着沈道元混的不错啊,比跟着我爸有前途多了。」 「呵呵,我爸也这么说。」李志轻笑,「段少爷,我记得你以前不是GAY吧,怎么有了养兔子的嗜好。」 「这个和你无关。」袁新收起枪,「你应该知道我最近在查十年前的事,你可以帮我一把。」 「抱歉,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李志丢掉烟,用脚踩灭,「星火燎原,这话有点意思。」 「所以别人都说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袁新直接挑衅,「是不是后悔没有连我也一起灭口。」 「段少爷,这说的什么话,我李志可一直都当你是好朋友,虽然你我主仆有别,但好歹也是吃一碗饭长大的。」李志笑道,「有些事情表象很容易迷惑人,段少爷,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希望以后我们有机会可以多多合作。」 宇杰和袁新一回到段家,袁新就吩咐手下的人赶紧去树林里找人,秦陌率先走出来问他有没有看到叶文轩。 「他去树林了?」袁新哑然。 「你一跳下去他就跟着跑了,陆湛衡带着手下去找了,可是半天没消息。」秦陌交代道。 还没来的及再交代事情,袁新立马转身,宇杰拦住他,「少爷,我们派人去就可以,你还是在家里等着吧,再去那边遇到那个杀手随时有危险。」 「我说过不让他有半点危险。」袁新侧过脸,「你在家里看着,今晚打搅了不少人的雅兴,替我解释几句。」 李志把叶文轩倒挂在树上,折腾完了不忘笑道「你个死兔子,还装的是那么回事。」 「阿新,救我,坏蛋,你儿子没小鸡鸡。」叶文轩被他像秋千一样荡过来荡过去不由得骂道「你死了没棺材睡,睡地板!王八蛋,乌龟壳子,我诅咒你喝水都呛死。」 …………李志看着叶文轩对他破口大骂,不由得耻笑「像个娘们耍嘴炮,有种你下来和我打。」 「你松开我,我要告诉阿新,让他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叶文轩自己在树上挣扎起来,开始左摇右摆,拼命折腾,李志看他有力气没处花,不由得大笑,「好的很呐,慢慢摇吧。」 叶文轩眼看着李志越走越远,也就不折腾了,倒挂金钩看着天上的星星,找北斗七星呢,完全忘了自己出门是为了干什么。 袁新和手下们分开找,这里是进入大山脉的入口,密林葱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在这里迷路,三天三夜都走不出去的都有,袁新边走边喊「文轩,你在哪里?」 「文轩……」 「文轩,你快出来。」 等找到叶文轩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叶文轩打着呼噜睡的正香,袁新站在树下看叶文轩被倒挂在上面,第一眼看着的时候,他被吓得一身冷汗,直到听到他打呼噜的声音,袁新竟有种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还好的想法,他轻轻拍打叶文轩的脸,叶文轩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袁新半天才反应过来。 「哇……阿新。」哭出来以后叶文轩简直是爆发了,好在袁新对他的哭声免疫,小心的放开绳子让他落地,袁新一看他的脚腕被绳子勒出血痕,不由得把他抱在怀里,「要你待着家里,你非要跑出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 「不敢了。」叶文轩边说边往他怀里钻。 袁新越抱越紧,让叶文轩有种窒息的错觉,「阿新,你怎么了。」 袁新不让他看自己的脸,「没事。」 「阿新别生气,我错了。」叶文轩伸手抱住袁新的腰,两人亲密的相拥,清晨的风吹在两人身上,却不是惬意的温度,而是带着些许凉意。 15、绚烂的白花 袁新背着叶文轩出现在段家大门口时,洛诚领着一群人小跑出来,大伙从袁新背上接下叶文轩,袁新叮嘱「他的脚受伤了,你们要小心,让医生给他看看。」 管家连连点头,「是的,主人。」 洛诚关心的打量了袁新半响才开口,「没事就好,你们一晚上都没音讯,吓死我了,那鬼林子大的很,我派去的人都找了一夜都没看到你们。」 「有人把文轩绑到树林边的树上了,要是往林子里边走,反而容易错过那边,能知道段家后面那片林子路线的人,并不多,我怀疑是李志那滚蛋。」袁新活动着肩部道,「昨晚手机也忘了带,让你们担心了。」 「别说你真是一听到叶文轩的事就昏头昏脑了,唉,陆叔也是的,出去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洛诚说着,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陆湛衡打来的。 袁新使眼色让他接电话,洛诚清清嗓子,「喂,陆叔,表哥和叶文轩已经回来了,你也赶紧回来吧。」 「什么?不过来了?可是你都找了一晚上了。」 「陆叔,你别客气,表哥他在我身边,我让他接电话。」洛诚赶紧把电话给了袁新。 袁新接过电话,「陆叔,你过来吧,家里有空房间。」 陆湛衡那边还隐约可以听到水流声,「不了,少爷,你自己好好休息,我和兄弟们回去就行了。」 「陆叔……」袁新深吸一口气,「你很久没叫我少爷了。」 「是吗?」电话那边陆湛衡微微一笑,「你也大了,我怕这样喊你你不喜欢,以前你就挺讨厌我喊你少爷的。」 袁新皱眉,「陆叔,我亏欠你太多,可是我们的立场注定了我只能欠你更多,你别对我太好,我受不起,我知道古新明他们还在逼着你查任一鸣的案子,你不用替我遮遮掩掩,任一鸣的确是我杀的,冤有头债有主,让他来找我就可以。」 「你……」陆湛衡叹息一声,「做事太过妄为,任一鸣已经决定离开,你又何必杀他。」 「任一鸣不死,死的就是叶文轩,你应该感激,那个时候是任一鸣死了。」袁新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墙外盛开的白花,「从抢劫案开始,我的目的就不是钱,这样四分五裂人心惶惶才是我要的,陆叔,你知道吗?我迫不及待的等着他们一个个自掘坟墓。」 「少爷,是不是终有一天你要踩着我的尸体到段爷想要的位置。」埋藏在心里多年未曾说出口的话,陆湛衡终究是说了出来,一直伪装和善的段爷,内心的渴望就是成为溪城黑帮的龙头老大,他的私欲让那时所有的帮派人心惶惶,就和现在的袁新一样,搅的溪城不得安宁,所有人都渴望他赶紧死。 「陆叔,我说过我会让你老有所终,你要信我。」袁新摘下白花放在手心,「还记得当年我们亲手种的泡桐吗,开花了。」 「我不希望你步上段爷的后尘。」 「那,我爸的死根本不是仇杀是不是,是蓄谋,是你们这群誓死效忠他的人夺了他的权,还联合起来杀了他!」袁新厉声的逼问着,虽是隔着电话,那一声声斥责却让陆湛衡头晕目眩。 「你认为是我杀了段爷?」陆湛衡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的嫌疑最大,你从来不告诉我关于我爸的事,你究竟在瞒着我什么,最大的秘密不就是我爸的死吗?」 「如果你非要这样认为,那你就继续认为下去,最好是你有本事杀了所有人报仇,这我相信,你做的到,因为你身体里就是流着段爷的血。」 「敬谢不敏。」袁新冷笑着挂断手机,在一旁一直听着的洛诚抬头看了一眼袁新,向后退了几步。 「不是劝他回来休息吗,干嘛突然说那些话刺激他,你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洛诚略微尴尬的说着。 「打铁趁热,既然我都已经回到段家,还不如直接挑破,况且你也很好奇陆叔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吧。」袁新将花一弹,丢到地上,「我爸的死不是他做的,我这么做只是让他知道自己最近该注意安全了,至于任一鸣的死,呵,我期待古新明来找我算账的一天,他早就该死。」 「你在玩火自焚,你把他们都激怒了,他们会合伙起来把你啃的骨头都没有。」 「这点你放心,我有分寸。」袁新忽然想起昨晚的事,问道「那杀手是三个人里的谁。」 「烧刀子。」洛诚耸肩,「关于这些,我还有很多有趣的事和你商讨。」 袁新转身往屋子里走,「他想杀我,果然是好胆量,昨晚他中枪了,你说如果我现在找他叙旧该怎么办好。」 「这……既然都已经到这个地步,留着他岂不是只会给自己留麻烦。」洛诚笑道,「表哥,李志和你关系怎么样。」 「他啊,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陆叔带着我的时候怕我孤单,总是捎上他,怎么了,有什么有趣的事。」 「表哥,他对你挺不错的?」 「还行,他比我大,那时候他挺照顾我。」 「昨晚他在窗外看你,那眼神不错,咳咳。」洛诚说到这里清咳一声,袁新立定看他,轻笑,「你不会想要告诉我,我有位暗恋者吧,一个眼神而已,李志不是GAY,他一看到美女就两眼放光,你想太多了。」 洛诚耸肩,「如果你重温视频,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误会。」 「不用了,李志你别管他,我和他会好好算一次账。」 「是要为叶文轩出气?滋滋,真是护犊心切。」 ****** 洛诚离开的时候,段家的宾客也已经走的差不多,宇杰走进书房,「少爷,叶文轩在房里,医生说问题不大。」 袁新把洛诚整理的几段视频和昨晚通过电话和暗号联络的人的回复全部看了一部,坐在椅子上沉思。 「昨晚你在忙什么?」袁新盯着电脑问他。 宇杰站的笔挺,毫无俱色,「宴会的事。」 「是吗?家里来了杀手,你的反应居然会那么慢,你在一楼做什么。」 「那时我在花园里,少爷,你不会怀疑昨晚的事和我有关系吧。」 「那人枪枪都要文轩的命,你说我该不该怀疑是身边的人有问题。」袁新关上电脑,看着宇杰的眼神有几分不耐。 宇杰沉默了片刻,才道「下次我不敢了。」 「你有什么不敢的,上次敢杀任一鸣,这次敢杀文轩,你说说看,你还背着我做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袁新一拍桌子,气势威严的看着宇杰。 宇杰立刻低下头,「少爷,我……。」 「别说了,跪下。」袁新从身后的书柜暗格里拿出一条鞭子,「宇杰,我不喜欢太有主张的手下,这点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明白,我真是太失望了。」 袁新说完就是朝着宇杰的背上用力甩上一鞭,宇杰闷哼一声,青色的忖衫裂开一条缝隙,里面是皮开肉绽。 又一鞭子狠狠的抽上去,宇杰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袁新像是泄恨似的专门往第一鞭打的地方抽,那里转眼就变得血肉模糊。 「啊……」宇杰忍不住仰头痛呼出来,袁新的眼神变得更为狠辣,他直接抓起宇杰的头发,在他耳边道「痛是不是?」 宇杰往后一靠,倒在袁新的怀里,沉重的喘息还伴随着抽气声,忍着剧烈的疼痛,宇杰清秀的脸上蓄满了汗,沿着白皙的皮肤滑落到忖衫里,袁新微笑着解开他的衣服,露出他的身体。 宇杰立刻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少爷,求你,不要。」 袁新的手指滑落到他的下半身,故意带着热气一般在他耳旁吹气,低沉的声音有些许蛊惑的味道,「你兴奋了?」 宇杰拼命的摇头,袁新大笑起来,「宇杰,其实我发现你这样挺有意思的,想做爱吗?」 「不想。」宇杰这两个字仿佛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有几分含糊。 「可是我想,怎么办呢。」袁新慢慢解开他的裤子,把他环抱在怀里,唇有意无意的接近他,可就是不挨上去。 宇杰闭上眼不去看他,背后火辣辣的痛让他几乎要晕过去,袁新对他这样的挑逗更像是另一种凌迟,宇杰喘息着喊到「少爷……我错了,你放过我。」 「我这是在帮你,你看看你,憋了这么久,你每次看文轩的眼神都恨不得杀了他,这么恨他,不就是因为我会这样对他,嗯?宇杰,告诉我,你想不想,只要你想,我们可以现在就做。」 「少爷,你不用这样侮辱我,我知道,只要我点头,你就会让我生不如死,对,我爱你,所以我恨叶文轩,为什么你会爱上他,他有什么好,以前是个流氓,现在是个傻子,我就是不服气为什么会是他。」 袁新立刻松开手,让宇杰躺在地板上,宇杰恐惧的向后爬去,袁新拿起鞭子又抽到他的胸前,「爱我?很好!那我今天就告诉你,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你爱我,我可真是荣幸之至,我不阻止你的私人感情,但是宇杰,你不该三番两次的针对文轩,任何人敢伤害他,我都要让那个人生不如死。」又是一鞭让宇杰痛苦的呻吟着。 「还有任一鸣的事,谁准你不和我商量就引爆仓库,本来计划是该叶文轩死,你却偏偏怕被任一鸣出卖,我说过我感谢你把叶文轩送到我身边,这句话现在还是要还给你,你说要是那时候按照我的计划,他死了,怎么会有现在的事呢。」 「还有,我不喜欢我的手下私下和我的对手来往,你居然敢出卖我和沈道元他们联络,就凭这一点,我杀了你都不为过,不过我顾在你为我卖命这么多年,你又是我爸留给我的人,我不杀你,不过今天你要留下一样东西。」 袁新放下鞭子,站在宇杰面前,微微一笑,「既然你不愿意做,那留着那玩意干什么。」 ****** 叶文轩做了一个梦,梦里边他和阿新坐在秋千上看着彼此,四周都是花香,阿新伸手过来拉着他的手,温柔而又安静。 「文轩,你爱我吗?」 「嗯嗯,文轩最喜欢阿新了。」 「可是,我不爱你啊,叶文轩,你和我注定是你死我活,你活着,我就寝食难安。」 突然阿新那温柔的脸变得冷酷,他的手爬上叶文轩的脖子,窒息的痛感袭来。 那种肢体纠缠的触感,还有在胸口不断舔弄的潮湿的软物,身体里有什么刺痛着,还有人在恶意的微笑。 「叶文轩,想不到你的身体这么诱人,你坐上来」 手脚被冰冷的锁链束缚,完全不想移动的身体被人强行的抱起来,那火热的触感让叶文轩心口强烈的跳动。 「不要,王八蛋,啊……」 「还说不要,叶文轩,你就是口是心非。」 「你看看你,像个什么,还咬的那么紧,别人都说你不做下面的,我看这位置挺适合你。」 「不要,放开我,你放开我,放开我。」叶文轩在床上剧烈的挣扎起来,「啊……」 袁新破门而入,几步就冲到了叶文轩身边,他把叶文轩拥入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慰他,「文轩,别怕,我在这里。」 叶文轩慢慢睁开眼,颤声道「阿新,我做了一个噩梦。」 「不要再去想,那只是梦而已,你看看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梦见你离开我,还说要杀我,你把我绑着,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阿新,我好怕,你不会这样的对不对。」叶文轩眼里满满的都是恐惧,袁新抱住他,笑道「不会的,我怎么会这样对文轩呢,所以说这都是梦。」 袁新正准备松开手,叶文轩拉住他,「阿新,别走。」 「好,我不走,陪着你睡觉。」袁新边说边脱掉衣服钻到被子里。 「阿新给我讲讲故事吧,你上次说过要讲你的事。」 「那讲讲我家里人吧。」 叶文轩靠在床头,袁新睡在他身边抱着他,「我小时候是和我妈住在一起,那时候根本不懂事,和你一样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经常惹事生非,和高年级的同学打架输了就鼻青脸肿的回家,我妈从来不敢把我的事告诉我爸,怕他骂她没用,所以看到我受伤就只会哭,一开始我意识到那是我做错了事,后来每次她都只会躲起来哭,我就觉得她很没用,除了哭,一无是处。」 「她的身体不好,家里用的钱大部分都是我爸让人送过来的,来我家最多的人就是陆叔,他每次来看我都会给我带很多好吃的,买最新的玩具,还会带着我去游乐园痛快地玩一天,从来没有人像他那样照顾我,他比我的家人还像家人。」 「我发现我妈生病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咳血,让她去医院做检查她总说没那么严重,每次看她咳的撕心裂肺,我都有种自己要被分成两半的错觉,于是我偷偷把这件事告诉我爸,那时他很忙,根本没时间陪我们母子,陪我们去医院做检查的人,一直都是陆叔,直到我妈死,他都没有见过她。」 叶文轩在袁新怀里动了一下,「那阿新后来怎么办?没有妈妈,阿新住哪里。」 「我爸要我搬去他那里,我不愿意去,就一个人住在外面,陆叔怕我寂寞,搬出来和我一起住,陆叔也很忙,经常深更半夜回家,有时候还会浑身带血的回来,有一次开门我被吓得哭了,我爸后来拿这事笑话了我很久。」 「他虽然不是个好丈夫,但他是个好父亲,他倾尽一切希望可以给我一个好童年,可是也许是命运弄人,他越是让我远离他,我只会越好奇他生活的世界,等我十三岁的时候,他被人枪杀,接到他死的消息,我却没有哭,也许是我还在恨他对我妈太过绝情。」 「后来陆叔继承了我爸爸的一切,我和他一起住在这里,那四年我们朝夕相处,我早就明白自己爱上他了,可是我高中毕业后,他坚持要我去美国读书,临走的时候我鼓起所有勇气让他等我,他答应了,那时候我觉得命运待我也不差,至少我爱的人他明白我。」 可是命运和他也开了个玩笑,因为怀里这个人,他一夕梦碎,不过袁新也明白,问题的根本是在于陆湛衡根本没有当真过,就算不是叶文轩,也会有李文轩王文轩来代替,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之间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关系。 「阿新,我爱你,不要别人。」叶文轩听他这么说,不由得耍赖,「不准阿新喜欢别人。」 「你不是想听我的过去吗,这就是我过去的一部分。」袁新闭上眼,唇角勾起微笑,「文轩,我是不是很可悲。」 「阿新很可怜,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不过有文轩陪着,阿新不哭。」叶文轩说完蹭蹭他的脸,「反正文轩也没人要,小岚这么久都不找我,气死我了。」 袁新翻身把叶文轩压在身下,手指在他的唇边流连,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小坏蛋,晚安。」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将来的才是我们恐惧的,你明白吗? 袁新从叶文轩身后环抱住他,可能是太累了,叶文轩睡的格外沉,均匀的呼吸声让袁新侧耳聆听。 ****** 段家平静的日子仿佛刚刚到来,就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叶文轩在花圃里浇着水,偶尔看看在伞蓬下正在聊着天的袁新和叶鸿,嘴角下拉着,明显是不悦的。 叶鸿从走进段家起,就不喜欢这里的气氛,莫名的压抑感让他对袁新的戒心大起。 「段少爷,真是没想到你会是段爷的儿子。」叶鸿找到袁新前,也是下足功夫打听了一番段家如今的情况。 「叶伯父客气,这段时间太忙,没能接你过来看看文轩,是我考虑不周。」 「有你的心意就够了,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想带走文轩。」 袁新闻言也没有变脸,只是好奇,「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们一家人去了加拿大探亲,我把文轩的事情给一位朋友讲了,他很快就联络到美国的一位专门从事这类病的专家,通过我们的交流,他说文轩的病痊愈的机会很大,所以我打算把文轩暂时送去美国治病。」 「可是,文轩身上还有伤,不太适合劳累吧。」袁新微笑着推辞。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等文轩的伤好了再商量。」叶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在段家他不至于要和他翻脸,便顺势接下他的话。 「那真是再好不过。」袁新笑道。 叶鸿离开段家时,他站在段家大门口回头向花园里看去,只见叶文轩和袁新并肩站在大树下,也不知道在聊着什么,脸上都是幸福的笑意。 ****** 傍晚洛诚突然造访,袁新还在游泳就被洛诚给缠住,「表哥,我听说叶家来找你要人了。」 「你听谁说的。」 「满城都知道,说你不放人,你这是强行扣人,大家都不满。」 「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关心起文轩来了,他是去是留,是他自己决定的。」 「表哥,你和叶文轩玩玩就算了,什么时候你也学了陆叔的那套,感情这种东西你要理智的操控,那晚你为他把所有客人都丢到一边我就说过不妥,再这样下去你想孤军奋战吗?」 「洛诚!除了叶文轩的事我不想和你商量,其他的我们都可以协商。」 「表哥……」 「别说了,你走吧。」 「亏我还为你担心,我说的他妈都是废话。」洛诚失望的转身离开。 16、一刻即永恒 叶文轩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运动服,显得格外精神和青春,脸上的笑多了几分亲和,袁新则是随意的搭配,以灰色为主色,短衫搭配长裤,腿长腰细,酷酷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让人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从上车开始叶文轩的注意力就在袁新给他买的手机上,一刻不停的玩着游戏,袁新看他玩的不亦乐乎也不打搅他,自己闭目养神。 袁新打算看完码头就去溪城市区,空出一天的时间陪叶文轩好好玩一下,也算是对前段时间的补偿。 「阿新,这个可以拍照。」叶文轩突然兴高采烈的拿着手机到袁新面前,袁新看了一眼,是叶文轩偷拍的他的侧面,表情严肃,眉宇间有几分冷酷,袁新不禁扬起一抹笑,「这张可真凶呀。」 「是呀,我也这么觉得,等会我们拍几张合影啊。」 袁新朝他示意点头,嘴唇一抿,「嗯。」 「不过我好喜欢阿新这个样子。」叶文轩突然斜靠在袁新肩上。 袁新失笑,「原来文轩喜欢我凶的样子?」 「不是呀,我喜欢阿新认真的样子,阿新每次认真的时候,表情就是这样,别人都很怕,可我一点也不怕。」 「为什么?」袁新面带笑意的问。 叶文轩带着笑意的眼睛弯成月牙状,成熟帅气的脸上有几分淘气,「因为阿新其实一点也不凶,只是他们都不明白。」 「是吗,看来我对你太好了,让你这个小坏蛋都敢欺负了,说说看,昨天谁准你把我推到游泳池的。」 「开玩笑嘛。」叶文轩整个人干脆趴在他的肩上,「阿新不要生气了,我不是也跳下去了吗,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经常这样欺负别人的。」 袁新趁叶文轩不注意,把叶文轩的手机拿过来,用前置摄像头立马抓拍了一张,叶文轩闹着要看,袁新哄着「好了好了,我们一起看。」 叶文轩立刻抢过手机放到两人面前,这张照片因为是抓拍,两人都没有刻意的去修饰,叶文轩满脸笑意的靠在袁新肩上,表情自然而甜蜜,袁新则是带着浅浅的微笑回过头看着他,两人的目光交错在一起,有一些微妙的情绪弥漫在他们的视线之间,袁新看着这张照片,心里被这样的氛围触动。 叶文轩突然把手机收了起来,袁新无奈的笑道「怎么了?不喜欢?」 「不是,好喜欢,比刚才那张还喜欢。」叶文轩抬起头笑的格外灿烂,袁新转过头看窗外,从段家去市区要经过一大片的林区和山,这个季节的花开的绚烂夺目,犹如大自然纯真的物语,只是看着都觉得让人沉醉,袁新的目光投向更辽阔的天边,那里白云蓝天,一望无垠。 ****** 袁新和叶文轩来到码头的时候,还是早上,码头的货物运输繁忙,许多人都在跳上跳下的工作,虎子领着一群人从小平房里出来时,大伙看到叶文轩都炸开里锅。 「叶哥,你终于回来了,哥们想死你了。」 「叶哥,你终于想起兄弟们了,前段时间怎么都联络不到你,我们都成无头苍蝇了。」 「好了好了,你们围的那么紧做什么,看看叶哥都被你们吓到了。」虎子吆喝一声让他们散开。 虎子把袁新、叶文轩领到小平房里,袁新吩咐手下的人都在外面等着。 除了虎子还有码头的一帮子兄弟们都在里边侯着,似乎早就猜到他们回来的很早,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大家见到袁新和叶文轩,都是毕恭毕敬的问候,一轮一轮的敬酒,袁新都替叶文轩挡下,所谓的视察也不过是想要让码头的人都看看叶文轩,好在他今天乖的很,也不闹,也没什么人问叶文轩病情的问题,到最后散场大家也都是谈笑风生。 袁新喝的有点多,脸颊泛红,海风吹着他的脸颊,凉爽舒适,叶文轩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漫步在正午的沙滩上,不过他可一点也不安分,一会儿就去捡贝壳,一会儿又去堆沙丘。 袁新干脆坐在一块岩石上看他忙的不亦乐乎,叶文轩卷起裤腿,在几个沙堆间向他招手,大声喊着,「阿新,你看,我堆了好几个城堡。」 「看到了。」袁新大声的喊着,海浪声席卷而来,几乎将他的声音淹没,叶文轩小跑到他身边,拉着他在沙滩上嬉闹,潮水偶尔淹没他们的脚,但是又迅速退下去。 「阿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但是我想让你真的笑出来。」叶文轩逆着光挥手,袁新摇头,「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会不开心。」 「我也这么觉得,阿新,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教堂。」叶文轩笑的天真无邪,风在他们之间呼啸而过,袁新忽然想起来别人都说叶文轩现在是傻子,其实袁新知道他不傻,他只是回到了幼年,他是孩子,不是傻子,小孩是会长大的,只要他看的多,听的多,总有一天一切他都会明白,理解。 「你还没有戒指。」袁新浅笑着回答。 正在这时叶文轩突然在他面前跪了下去,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枚银色的戒指,「我让虎子偷偷给我买的,阿新,跟我结婚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 叶文轩趁所有人忙着去宴会,把虎子拉到角落里,「帮我买个东西。」 虎子左看看右看看,为难道「叶哥,没有段少爷的同意,我不敢呐。」 「胆小鬼,我让你买你就买,听清楚了,买一对戒指,我和阿新的尺寸,你不买试试看。」叶文轩眯着眼威胁道。 虎子悚然,莫非是叶哥恢复记忆了,他又上下打量叶哥,只见他眼里一片清澈,不由得想果然是叶哥,就算是失忆了,威胁起人来还是一幅流氓样。 「好好好,我马上去买,马上去买。」虎子狗腿的答应。 ****** 袁新看着叶文轩温柔的牵起他的手,帮他把戒指戴上去,而后叶文轩仰头闭上眼,笑道「戴上这枚戒指,我们就算是永结同心,吻我吧,阿新。」 袁新的眼里变得潮湿,海风仿佛是吹起了沙子落入他的眼中,他在这如梦似幻的求婚场景里低下头,闭上眼,嘴唇轻轻的落在叶文轩的唇角,虔诚而又珍重。 叶文轩忽然伸出手按住袁新的脖子,他主动的吻上袁新,慢慢的站了起来,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结婚进行曲,整个海港被这音乐笼罩,袁新的心里有些诧异,叶文轩却坏笑道,「阿新,不准分心。」 「小坏蛋,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算计我了。」 「才不是呢,我早就想要和阿新结婚了,你看,戒指我都准备好了,快给我戴上去。」 叶文轩边说边把戒指塞到袁新手里,「快点快点。」袁新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微笑着,深情地为他把戒指戴到无名指上。 袁新低下头吻上戒指,「老婆,不准摘下来了。」 「那老公你也不准摘下来。」叶文轩边说边笑着扬起手中的戒指。 虎子和兄弟们拿着香槟从远处冲过来,大喊道,「叶哥,恭喜你求婚成功。」 叶文轩一脸得意的扬起头,「那是当然,快点,让你拍照都拍了没有,阿新给我带戒指的时候一定要有。」 虎子从身后拿出一款相机,笑道「全部拍下来了,有摄像。」 「有照片。」另一位小弟也从身后拿出相机,大家都大笑起来。 叶文轩握紧袁新的手,笑的得意洋洋,「阿新,你逃不了了,他们可都是证人。」 「你们听着,我叶文轩和袁新从今天开始,是有名有实的夫妻,一生一世,绝不改变。」 海风在海滩上呼呼的吹起一阵风浪,伴随着悠扬在海港里的歌声,欢笑声渐入人潮。 叶文轩跪在袁新面前的那张照片被虎子给洗了出来,袁新看着叶文轩的样子,和他相视而笑,「还像个样子。」 叶文轩把照片抢了过来,「这张我留着。」 「啊,你不该留着我吻你的那张吗?」袁新调戏道,叶文轩摇头,「就要这张。」 「随你,虎子,把这些全部洗出来,视频传到他的手机里,谢谢你们帮忙叶文轩准备这次的事情。」 「哪里话,段少爷,能看到叶哥这么喜欢一个人,我们也开心,你也知道以前叶哥和陆哥的事闹得大家都不高兴,每次看叶哥偷偷的借酒消愁,我们也不是滋味。」虎子避开叶文轩向袁新道谢。 「他以前就是这样,嘴巴硬的很。」袁新无奈的说道,顺便拍拍虎子的肩,「你们忙去吧,我们还有事,走了。」 「好,我送送你们。」虎子连忙笑道。 ****** 司机开车进入溪城市区的时候,叶文轩还在摆弄手机,袁新揉揉他的头发,说「你的头发长长了,我们去剪头发吧。」 「阿新说了算。」叶文轩眉开眼笑,袁新失笑,「你这么贤惠,我好不适应。」 「俗话说的好嘛,嫁鸡随鸡。」叶文轩理直气壮的说,袁新也不知道他这是看的什么电视剧里学的,勾勾他的鼻子,「你学坏了。」 「哪里哪里,不敢当。」叶文轩边笑边往袁新怀里靠。 剪完头发出来,叶文轩浑身精神了一大截,袁新拉着他进了车子。 「接下来我们去游乐园,听说文轩最喜欢玩过山车啊。」上次拜托秦陌帮忙打听叶文轩的喜爱,叶岚说叶文轩最喜欢享受速度与刺激,赛车是最爱的活动,小时候很喜欢在游乐园里玩最刺激的那种过山车,叶岚陪他玩过一次就再也不敢上去。 袁新知道叶文轩的这个爱好时,心里还是有些为难的,原因与他,袁新对于过山车也有点恐惧感,特别是溪城那座直上直下的招牌过山车,当初陆叔陪他玩了一次,两人都是边吐边晕的下来。 叶文轩一到游乐园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嗷,我最喜欢的那个。」 果然不出袁新所料,叶文轩指着最惊悚的那个过山车,雀跃高呼。 因为那个过山车太过惊悚,排队的人并不多,工作人员非要等人多一点才开,袁新无奈之下劝叶文轩先玩玩别的,叶文轩指着太阳神车,笑的灿烂至极,「这个尖叫声很大。」 袁新抬头一看上面失声尖叫的人,犹豫了半响点头,「排队去吧。」 太阳神车转到最高点时,那种失重的感觉让袁新心里并不舒服,这里有太多他和陆叔难忘的回忆,他闭着眼强迫自己不要陷入个人的回忆里,叶文轩突然尖叫着呐喊「太爽了,喔哦。」 周围一片尖声中,袁新听着叶文轩兴奋的声音,心里那种微微的刺痛,明显好了很多,袁新睁开眼,看着世界颠倒在眼前,放眼望去溪城的高楼大厦成为倒影,往事烟消云散,脑海里被叶文轩的狂欢声占据。 「阿新,我要掉下去了,啊……」 「呦吼,阿新你闭着眼没有,闭着眼就没意思了,快看,又到最高点了。」 「阿新,我松手了,你看!」 从太阳神车上下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惊吓中还没缓过神,叶文轩兴高采烈的拉着袁新往下一个地方赶,「阿新,你看,那里的尖叫声最大!」 袁新抬头一看,天地双雄在半空中上下快速的起伏,整个游乐园都要被这个尖叫声吞没。 然后接着是鬼屋,魔法风车,海盗湾,快速飘移,接下来几乎是过山车的专场,凤舞九天,极速,360旋转,各种各样,让叶文轩玩的HIGH翻了天,等到游乐园快关门的时候,叶文轩下了最后一个过山车,「呼,太过瘾了,这就是速度啊。」 袁新的胃有点倒腾,不过还好中午没吃多少东西,还撑得下去,叶文轩看他面色不好,不由得赶紧扶着他,「阿新,你是不是不舒服,快点坐着休息一下。」 「可能是喝酒的原因,现在还有点头晕。」袁新拍拍他的手安慰道。 叶文轩的嘴立刻撅了起来,「阿新,怪我不好,你不舒服我还拖着你陪我玩。」 「我都没怪你,其实我也玩的挺开心的。」 「真的?」叶文轩突然笑道。 「是啊。」袁新宠溺的笑着。 「晚上要吃什么?」袁新问道。 「随便。」叶文轩牵着袁新的手,头在他肩上蹭着,黏糊糊的,袁新也不觉得烦,还伸手抱住他的肩,「那就去空城吧。」 ****** 叶文轩拿着菜单向外瞄了半天微微的站起来,又像做贼的蹲下去,袁新看他这样,「怎么了,看到谁了。」 「我看到小岚了。」叶文轩瞄了一眼,大叫道,「真的是小岚,他要走了。」 袁新向门口看去,果然是叶岚和陈牧声两人携手离开,叶文轩像是泄气的皮球坐在那里,袁新看他的表情,以为他会哭出来,他却只是吸吸鼻子。 「小岚已经不要我了。」 袁新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文轩。」 「别安慰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为他解释,他就是不要我了。」 「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记得他,我都这么久没回家他居然都不想我,你说说看,岂有此理。」叶文轩边说边锤桌子,「在大船上,他不理我,哼。」 袁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叶文轩这个样子给逗笑了,不由得笑出了声,叶文轩抬头看他,「阿新笑什么。」 「没什么,不怕,就算别人不要你,我可不会丢下你。」 这时服务员把菜给上了,叶文轩愤恨的拿起叉子,「果然是阿新最好,饿死我了,吃!」 吃完饭,出空城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叶文轩坐上车就睡着了,车子行驶在半路,就下起了大雨,袁新坐在车里纹丝不动,在山路上,前方有人把车子拦在路中央。 袁新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他看到有人从那辆车里走了出来,有人为他把伞撑好,袁新面无表情的接起电话。 「段之霖,一鸣是你杀的。」古新明咬牙切齿道,「你敢说不,我现在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袁新冷笑,「有胆量,现在就开枪,说那么多干什么。」 「段之霖,你从一开始就在把我往死路上逼,你明知道我那么爱一鸣,却让他死在我眼前,我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叶文轩碎尸万段,让你也尝尝这是什么滋味。」古新明的脸在伞下渐显出来。 袁新关上手机,打开车门,手下从另一辆车子下来,为他撑伞,他步步逼近古新明,「为任一鸣报仇雪恨?感天动地啊,古新明,你现在做样子给谁看,从一开始你眼红毒品交易的利润时,你就注定要做溪城的叛徒,要不是陆湛衡念在兄弟一场,你早就要浸猪笼,还有什么立场在这里跟我谈报仇。」 「你让人忍无可忍。」古新明这时迅速的掏出枪,却在还没开枪前被袁新连续开了三枪,袁新一脚踢到他胸口,古新明睁着眼直直的倒了下去。 双方此时开火,袁新被手下掩护起来,对方向这边逼来,袁新坐上车,直接吩咐手下不留情面,机关枪的扫射威力很强,不一会儿,雨水就被染成了鲜红,车灯下人脸变得森然恐怖。 袁新把被枪声惊醒的叶文轩抱在怀里,叶文轩的眼睛里直直的看着车前横躺着的尸体,面色惊恐,袁新遮住他的眼睛,轻声道「别看,他已经死了。」 「阿……新……」叶文轩颤声喊着,袁新哄着,「马上我们就回家了,文轩,没事的。」 ****** 叶鸿再次坐到了段家的伞蓬下,袁新吩咐下人准备晚饭,叶鸿挥手,「不用了,这次我只想快点带走文轩。」 「叶伯父。」袁新笑道,「恐怕文轩不愿意和你走。」 「段之霖,你不要欺人太甚,就算他不愿意,这次我也要带走他。」叶鸿拍桌而起。 「叶伯父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气坏了身体,我不好对文轩交差。」 「不敢当,我本以为你是小打小闹,没想到段少爷你手段了得,直接把溪城的黑道给端了下来,如今你收编了溪城五大势力里的三个,已经没人敢招惹你,但是我们叶家不吃你那套,今天你必须把文轩交还给叶家。」叶鸿毕竟是军人出身,就算他已经离开部队多年,那股威严却还在。 「叶伯父,有句话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袁新说的毕恭毕敬,但言语里并没有敬畏。 「你今天是不打算放人了。」叶鸿不悦道。 「叶伯父说的好像是我强行囚人一样,文轩就在房里,要是伯父能让他和你一起离开,我自然不会阻止。」 叶鸿推开房门,叶文轩正背对着门看电视,笑的乐呵,听到开门声,兴高采烈的回头喊到「阿新,你看。」 结果一看是叶鸿,顿时变了脸色,「怎么是你啊,知道来看看我了,我还以为我死了你都不记得。」 叶鸿没想到叶文轩这样说话,「你……唉,我来接你回家,在外面也呆够了,该回家了。」 「你说什么,回家?回哪门子家,这里就是我家。」叶文轩顶嘴道。 「这里是段家,你姓叶。」叶鸿气上心头,吼道。 「可我已经和阿新结婚了,这里就是我家。」叶文轩笑道,「这样你总管不着了吧。」 叶鸿一听结婚,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说什么?结婚?你和谁结婚?」 「阿新啊,我向他求婚的。」叶文轩理直气壮的说,「这是我的人身自由,我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这是你对我说的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孽畜,你真是败坏叶家的脸。」叶鸿痛心疾首的吼道。 叶文轩冷笑的站起来,「除了骂我你还会什么,既然我败坏了叶家的脸,你还要我这个儿子做什么,你就当没生我吧,反正我一点也不想再回叶家。」 「好好好,你就在这里,最好一辈子别回来。」叶鸿生气的转身离开,而坐在楼下花园里的袁新看叶鸿怒气冲天的离开,还不知死活的笑道「叶伯父,有空来这里坐坐,随时恭候大驾。」 叶鸿白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 袁新进房间的时候,叶文轩已经关了电视,他茫然的坐在床边,眼角泛红,袁新坐到他身边,「别哭了,你爸已经走了。」 「我恨他,恨透了他,他对不起我妈的一往情深。」叶文轩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滑落,袁新温柔的为他擦干眼泪,「这些事情你越是想就越觉得痛苦,就和我一样,别把自己困死了。」 「阿新,你不懂,无论他结多少次婚,他都只会告诉我,我永远是他最爱的孩子,我妈永远是他最爱的人,可是他如果真的爱我们,就不该把仅有的回忆都抹掉,那个女人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她不能容忍我妈的花圃,就把它们全毁了,还有我妈的房间,再也没有了。」 「我懂,我都懂,所以文轩别哭,你要活的好,才是对你自己最大的回报,你妈妈也会觉得欣慰,为什么要和那些你不开心的过去认真,嗯?。」袁新和他靠在一起,双手紧握。 「阿新,我不想再见到叶家的人,一点也不想。」 「以后我们再也不见他们。」袁新无奈的点头。 风吹起纱帘,远处夕阳的余晖洒满密林,又一天即将结束,而新的一天在不远处向他们走来。 17、再见,我的爱人 「段少爷,我找到了陈牧声的母亲。」电话那段的人带着疲倦的语气。 袁新握紧手机,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她在哪里?」 「T市,万金区。」 「好,我会尽快过去。不过,你好像不是很开心,怎么,古新明的死让你不舒服了。」袁新道。 电话那端的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怎么会,他死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只不过现在人心惶惶,大家对你是闻风丧胆,生怕你会发作。」 「前几天我就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古新明先想要我的命,我只是合理正当的防卫,连警察局的人都没说什么,他们担心什么。」 「段少爷,树倒猢狲散,溪城已经这个格局这么多年,突然之间洗牌,大家恐惧也是难免的。」 「你就稳住你的人心吧,挂了。」袁新浅笑着挂断电话,犹如他所言,这样的结果是正是他所期望的的。 袁新立刻吩咐手下备车,宇杰修养了几天后,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已经可以出行动。 袁新看他郁郁寡欢的站在楼道里,向他招手,「宇杰,跟我一起去T市。」 「是,少爷。」宇杰顺从的点头。 管家看袁新是要远行的样子,问道,「主人,叶少爷今天早上吐的厉害,恐怕不能出远门了。」 袁新放下敲门的手,侧过脸「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叶少爷不让,他说怕你分心。」管家为难。 袁新点头,示意他们都离开,「去楼下等着,我马上过来。」 叶文轩睡在床上,抱着绒毛大熊玩具,这是前两天去溪城买的,叶文轩吵着非要,袁新拿他没办法。 袁新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手指轻轻在他脸颊上勾勒轮廓,「小坏蛋,要你不吃那么多冰的,不由着你就耍赖,结果还是折腾自己,我要离开几天,不过我会尽快回来,不要乱跑。」 袁新为他把被子盖好,把屋里的空调温度调高一些才离开。 T市离溪城并不远,驾车比飞机还要便捷,宇杰坐在袁新身边,出了市区没多久就睡着了,袁新为他披上车里的毛毯,以免他感冒。 自己是拿起手机点开上次叶文轩让虎子们拍的那段求婚的视频,海风有点大,导致整个视频都呼呼作响,距离有点远,看的也不是那么清楚,但是那一幕幕动人的片段却成了袁新不能遗忘的永恒,看完视频他把图片调出来,像素比视频好很多,因为角度问题,他的表情抓拍的比叶文轩多很多。 有一张他们拥吻在一起,海天同为背景,还有飞鸟盘旋在头顶,袁新挺喜欢这张,就顺手把它设为壁纸。 叶文轩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刺眼,他拉开窗帘伸了个大懒腰,本来倒腾的胃现在好受了许多,他哼着小曲,踩着脱鞋巴拉巴拉的下楼,喊到「阿新,阿新,你在不在。」 半天没人回应,他嘟哝道「难道出门了?」 这时管家从外面进来,一看叶文轩醒了,立刻上前,「叶少爷,怎么样,现在还想不想吐?」 「不了,谢谢宋伯伯的药。」 「药是医生开的,叶少爷饿了没有,我让厨房做点吃的。」 「不用了,我还不饿,对了,阿新呢。」 「少爷他出门办事了,可能要好几天。」管家笑道。 「哦,那算了,我去外面转转。」叶文轩边说边出去了。 洛诚开车到段家门外时,只见叶文轩一人坐在花园里,于是他吩咐秦陌和几个手下都不下车,自己去按门铃。 叶文轩一看是洛诚来了,兴高采烈的跑去开门,「诚诚,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顺便给你带甜筒。」洛诚笑着扬起手里的袋子,叶文轩打开门接过洛诚的袋子,正在这时,洛诚喊道「秦陌,下车!」 秦陌和几个人立马下车,洛诚上前就是捂住叶文轩的嘴,几个人连拉带拖的把叶文轩绑上了车,叶文轩看着洛诚,激烈的挣扎,洛诚砰的一声拉上车门。 正在巡视的保安看见叶文轩被人拖上一辆面包车,大喊「叶少爷被人绑了,快来人去追。」几个黑衣人立刻从屋子里出来上了轿车追了出去。 洛诚松开叶文轩,被他一脚踹个结实,「你干什么!!」叶文轩大声的吼道,洛诚讪笑,「我送你回叶家啊,你不是很久都没见叶岚了吗,难道一点也不想他。」 「送我回去,我不要去叶家,我要见阿新,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叶文轩开始激烈的挣扎,「诚诚,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坏人,放开我。」 秦陌不耐烦的吼道,「给他打支镇定剂,这样闹下去还怎么上飞机。」 「秦陌,我告诉你,主意是你出的,要是表哥不放过我,我绝不会让你好过。」洛诚让手下赶紧给叶文轩打镇定剂,嘴上却是朝秦陌撒狠。 秦陌轻笑,「主意是我出的,可人是你绑的,你以为袁新会找谁的麻烦。」 「啊啊啊,算了,就这样吧,先把叶文轩送回去,一切等表哥回来再看,他总不能把我给吃了。」洛诚感叹一句,「我们何苦要拆散这对苦命鸳鸯。」 秦陌受不了他的酸话,吼道「闭嘴!」 袁新敲门,过了良久,才有人来开门,而开门的人正是他要找的对象。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这个女人还是一如当年美艳动人,袁新笑道「我就是来找你的,我的父亲叫段卓。」 「段卓……」女人惊慌失措的看着他,「你是之霖?」 「是我,有件事想问你不知道能不能进屋详谈。」袁新客气的问着,女人打开门,「你进来吧。」 「我爸爸已经死了十年,本来我不该再多说什么,可是你知道,他死的蹊跷,我作为他的儿子,总不能不过问。」袁新开门见山的说。 「你爸爸的死,你应该问你陆叔,他最清楚。」 「他不告诉我,所以我才找阿姨,你也不希望我爸爸含恨九泉,他以前对你可是好的没话说。」袁新笑道,「阿姨也不希望我经常来打搅你幸福的生活,或者,去打扰你的儿子。」 「你……见过牧声。」女人激动的问道。 「嗯,当然见过,他现在在溪城过的很好,赵家对他没话说。」 「那就好,我走的时候,他才十几岁,我怕他想不开,他过的好,我就欣慰了,关于你爸爸的事,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但他死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 袁新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失魂落魄,宇杰从车里跑出来,「少爷,怎么样?」 袁新看了他一眼,摇头,「让我休息一会再说吧。」 宇杰无奈的看着他,「少爷,刚才宋管家打点话过来,说家里出事了。」 袁新不以为意的打开车门坐进去,「什么事?」 「叶文轩被人绑走了。」宇杰硬着头皮说着,袁新坐在车里,目光尖锐的看着他,语气泛冷,「你说,什么?」 宇杰深吸一口气,「他们说叶文轩被人绑走了。」 袁新回段家时,家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袁新冲到叶文轩的房间,床上干净整洁,只有那只毛绒玩具躺在床上,而它的主人已经不知去向。 「少爷,那时我们正在屋子里交班,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叫,赶出去的时候,叶少爷已经被人绑走。」 「看清楚了是谁没有。」袁新转过身,面色铁青的看着他们。 有一个人颤颤巍巍的从人群里走出来,「当时太快,我也没看清,但是看那人的背影,有点像表少爷。」 「洛诚?很好,洛诚,你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袁新一脚踢翻书房里的桌子,转身厉声道「去洛家。」 洛淮山还在为最近买的鹦鹉着急时,洛诚弯着腰从外面赶回来,洛淮山不由得关心,「小诚,你这是去做贼了,怎么一付精疲力竭的样子。」 洛诚在心里非议,我可不是做贼了,还偷的是高档次的,「哪里,我……公司忙的很,欠瞌睡。」 「那就好好休息,不要整天夜不归宿。」洛淮山顺口教训一句,提着鹦鹉走远了。 洛诚瘫坐在沙发上,揉揉肩,叶文轩已经上了叶家的飞机,看样子就算袁新回来了,也注定追不回来。 大门在他的悠闲惬意中被人踹开,袁新那张冷酷的脸出现在门口,洛诚腾的从沙发上跳起来「表哥……」 「还知道叫我表哥,我真是小看你了,我亲爱的表弟,说说看,文轩现在在哪里!」 「你说什么呢,表哥,我怎么不明白。」 「你装的是那么回事,我手下亲眼看到你绑走文轩,你还不承认。」说罢袁新直接掏出枪对着洛诚,「别逼我对你动粗。」 洛诚吞吞口水,用手指别开他的枪,「表哥,你这样对着我,万一擦枪走火了怎么办。」 「废话少说,文轩在哪里,你再给我废话,我直接让你吃枪子。」袁新把枪抵在洛诚的头上,狠狠地盯着他。 洛诚闭上眼,连连点头,「我说我说,我把他送到叶家了,叶家的飞机已经送他去美国,表哥,我这样是为你们好,他毕竟是叶家的孩子,你不能让他一辈子这样傻傻的活着。」 「砰砰砰砰!!!」连续的枪声震的洛诚耳膜刺痛,屋子里的下人们失声尖叫起来。 袁新放下高举的手枪,冷冷的看着洛诚,「他不是傻子,这点你永远也记不住。」 袁新将手枪收起,后退几步,「洛诚,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若是我们在道上相逢,我绝不手下留情。」 洛诚无措的看着袁新决绝离去的背影,心里忽然就像是空了一块,他大声喊着表哥,但袁新再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洛诚突然想起来,曾几何时他也曾看过袁新这样的背影,他却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背影是留给他的。 暗夜无垠,仿佛要把一切都给淹没,屋子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的世界里,袁新躺在床上,绒毛熊在他身边躺着,犹如他的主人一般不可一世的霸占着大半个床。 鼻尖是叶文轩常用的沐浴露的香气,袁新紧紧的抓住被子,那种揪心的错觉让袁新几乎无法呼吸。 「戴上这枚戒指,我们就算是永结同心,吻我吧,阿新。」 「阿新,我爱你,你爱我吗?」 「阿新,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他打开手机里那个噪音巨大的视频,看着叶文轩跪在他面前为他细心的戴上那枚戒指,而他自己的脸上是少有的,安心的笑容,一切仿佛还是在昨天,袁新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终于呜咽着哭出了声。 小坏蛋……不要乱跑,我会回来的。 小坏蛋,你还会回来吗?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见,我亲爱的,我的爱人,你恐怕已经永远离开,而我还要记得这些,就像是对我的惩罚,直到这一生结束。 一个月后 溪城红灯区 「呦吼,摇摆起来,让我们看看今晚会是谁能赢得这些奖金。」 「宝贝,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吗?不如就我吧。」美女的弄着水蛇腰,蛊惑着从她身边走过的人。 身穿赛车服的男人面带微笑的从她身边走过,带着歉意笑道,「亲爱的,今晚我可没空。」 说罢,男人走进酒吧。 「金鸡崽,你他妈给我滚出来!」男人拔掉音乐的电源,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气势熊熊的冲进去,名叫金鸡崽的瘪三坐在角落里,挑衅似的吹起口哨,「我他妈以为是谁啊,原来是叶哥!」 那一声叶哥喊的有几分轻蔑,叶文轩揉揉手肘关节,一拳头砸到他脸上,「我让你打我弟弟,今天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我就不姓叶。」 叶文轩边说边用脚把金鸡崽往地上踢,专门照着他的胃踢,还拿着头盔往他头上咂,酒吧里一时间尖叫声四起,叶笑推开众多看热闹的人,来到叶文轩身边,「打的好,大哥,我太崇拜你了。」 「崇拜你个王八蛋,还不给老子收摊。」叶文轩一巴掌呼到叶笑的头上。 叶笑一把抱住叶文轩,「大哥,你好不容易为我出一次头,我感动的五体投地啊。」 「还说,老子本来有比赛,这下子全被你给搅和了。」 叶笑扯着叶文轩,「大哥,带我一起去,我也好想赛车。」 叶文轩朝他傲气的一笑,「走吧,小瘪三。」 极速车队的赛事一向是叶文轩的心头好,自从美国回来,叶文轩这几天都在这里消磨时间,叶鸿朝他发脾气,说他病好没多久就开始撒野,他倒是不觉得自己得了什么大病,反倒是叶岚说他生了一场大病,去美国治病半年,现在才回来。 叶文轩觉得莫名其妙,他不是从任一鸣的丧礼上离开吗,怎么一转眼就说他得了严重的病,还去美国治了半年,回头看日历,确实已经是半年过去,叶文轩喃喃道「莫非我真是病入膏肓,算了,反正病已经好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他去了码头一次,兄弟们也没因为他离开半年而生分,大家还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只不过听说溪城半年间风云剧变,现在的溪城黑帮已经大部分被一个名叫段之霖的人收编管辖,而古新明任一鸣的地盘已经在他的名下,段之霖名下任一鸣的地是让一个名叫王川的人在管理,反正他们的地盘和叶文轩中间隔着陆湛衡,算是河水不犯进水,叶文轩也不在乎他们怎么个斗法。 而陆湛衡,却没再见面,叶文轩有意无意在他的地盘去打转,可是陆湛衡不像往日那般紧随着他,叶文轩心里的结也逐渐放下,也罢,已经过去这么久,他何必再和陆湛衡为那晚的事耿耿于怀,他们早该开始彼此的生活。 这样想着,叶文轩把叶笑带到车队,众多人看叶文轩带了个生面孔,都连翻起哄,叶文轩大笑,「你们别闹了,这是我弟弟,刚成年。」 「大家好,我叫叶笑,以后多多指教。」叶笑客气的朝大家打招呼。 叶文轩一拍他的肩,「上车,比赛要开始了。」 叶笑点头,「好的。」 也许是大病过后许多执着的问题被看淡了,叶文轩对叶笑不再那么苛刻,还记得他回家的那天,叶笑从屋里狂奔出来给了他一个熊抱,还说半年都没见,想死他了。 那一刻,叶文轩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以前对叶笑很不好经常打他骂他,但归其根本,他们都是亲人,血浓于水。 「叶哥,你看那辆法拉利。」虎子站在车外拍叶文轩的肩。 叶文轩伸出脑袋,只见陆湛衡熟练的开着他的爱车驶到他身边。 「文轩,好久不见。」陆湛衡在车里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叶文轩看着他那久违的脸,只觉得好像已经分开了很久很久,不由得心里一酸,他朝他扬起一抹浅笑,灯光下,叶文轩一如当年高傲不可一世的说着,「确实是很久不见,半年了,你在忙什么。」 「溪城这么乱,当然是自保了。」陆湛衡无奈的笑道,「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越来越怕死,不像你们年轻人,什么都敢拼。」 「还不老,至少这脸还能看。」叶文轩笑的肆无忌惮,踩下油门,在陆湛衡还没回过神来就率先出发。 陆湛衡微笑着看叶文轩使诈的抢先一步,不由得踩下油门。 文轩,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遛走,我一定能追上你的脚步,陆湛衡在心里暗自想着。 18、迷雾 「啊!!!这速度太棒了!」叶笑在叶文轩刚开始上山的时候就被车子的速度给激发出了全身的激情,恨不得高歌一曲,叶文轩看他得意的样子也不做声,让他尽情的享受这醉人山风。 而叶文轩因为出发占了优势暂时甩开了陆湛衡一大截,但是叶文轩并没有放松警惕,陆湛衡从来不是喜欢先吃甜头的人。 叶文轩在上了坡度较大的地段后,稍稍加大油门,车子向里靠着,叶笑吹起口哨,「难怪大哥喜欢来这里,和市区赛车的速度快好多。」 「危险度也是成倍的比例。」叶文轩骄傲的笑道,「极速车队的所有成员都是立了生死状。」 叶笑听他说生死状,面色一秉,犹如迟到苍蝇和便秘一般,叶笑吞了吞口水,讪讪的笑道「玩嘛,何必这么认真。」 「不认真,又怎么能享受到该有的速度。」叶文轩边说边把油门一踩到底「绑好安全带,注意自己的安全。」 「喂喂,大哥,不是吧。」叶笑叫道,正在他呼喊叶文轩时,车子的提速让他往前一掺,还好有安全带,要不然他的头保准要和挡风玻璃接吻。 「大哥,我没立生死状啊,死了算谁的!」叶笑紧张的把手抓在椅背上。 叶文轩被他的话逗的笑出了声,肆意张扬的笑和叶笑哭丧的求饶声交织在风声呼啸的山路上,车子在山顶的车队前打转后迅速转弯下山,只是跑了小短路就和陆湛衡的车子擦身而过,叶笑看着陆湛衡车子的背影,「怎么落后这么多。」 「他的优势不在这里。」叶文轩说,「他最快的时候是转弯超车,几秒钟就可以把你甩开。」 「所以我们要趁早拉开优势。」 叶笑拼命摇头,双手拉紧安全带,「不是吧,还来。」 叶文轩看着前面的转弯,眼神微变,一口气把盘打到底,车子迅速过转弯,叶笑却是尖叫起来,他的身体被甩的紧贴车门,车子剧烈的左右晃荡,叶笑觉得自己根本没看清前面是左转弯还是右转弯,叶文轩的车子已经先一步把他甩了过去,他的身体左右摇摆,一波一波,震的他胃肠翻腾。 从盘山公路最险峻的转弯处飘移过去时,风驰电速的刺激,让感官享受到极致的快感。 可是这对叶笑来说,成了一种折磨,他大喊着「我操!!!」 叶文轩全神贯注的看着正前方,陆湛衡最擅长的就是过转弯,上次他就是在这几段路被甩开,过不其然,在第二段转弯处,陆湛衡的车子飞快的进入视野。 「大哥,那车要超过我们了。」叶笑不可思议的看着后面追过来的车子,在这么变态的转弯处,居然也能追赶过来,他终于明白了叶文轩说的话,是真的。 「我看的到,叫什么叫,闭嘴!」叶文轩把车向左边靠去,立刻阻断了陆湛衡超车的机会,陆湛衡被迫往右边去,但是这时他受到转弯限制,也不敢贸然超车,怕车子不受控制滑出赛道掉到山下。 叶文轩一过转弯立刻加大油门,叶笑捂着心口,看着前方路灯极速略过,心跳加速,陆湛衡在此处也加大油门想超车,但都被叶文轩拦住,陆湛衡也不强行超,两人左右追赶,叶笑觉得自己要被甩成肉饼,安全带勒的他呼吸困难了。 「他减速了。」叶文轩突然皱眉道。叶笑还没明白他的话,他们的车子已经率先冲过终点,叶文轩以微小的差距赢了。 叶笑一下车就大口的喘气,「刚开始很爽,后面就要命,好几次我都以为要冲过栏杆。」 「臭小子,这和你玩的那些比赛可不是一个档次。」叶文轩摘下头盔,甩甩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算了,我爱惜我的小命,这玩不起。」叶笑拍拍心口,陆湛衡从车里下来,看叶笑一幅要丢命的样子,不由得失笑,「文轩,你弟弟还挺有意思的。」 「别管他,让他歇会,要不然等会他不敢上车了。对了,刚才你减速干嘛,怕我输不起。」叶文轩把赛车服拉链拉开,刚才一度紧张的神经让他浑身燥热,现在的天气就是晚上也热的人心情烦躁。 「不是,我说过我年纪大了,怕死。」陆湛衡耸肩,一幅无所谓的态度。 叶文轩白他一眼,「别再这样说了,我和你也就是隔了五岁,你老了我也差不多了。」 「所以说我们都不年轻了。」陆湛衡看叶笑一脸诡异的看着他们,朝他打招呼,「叶弟弟,带你去吃宵夜,怎么样。」 「叶弟弟,亏你喊的出口。」叶文轩一拳头砸到他肩上,陆湛衡吃痛的后退,「这一拳受内伤了。」 「呵,今晚我赢的高兴,夜宵我包了,虎子,走,一起去隆街吃大排档。」叶文轩一把扯起叶笑,边走边奚落「以后别说是我弟弟啊,看你这熊样,站直了!」 叶笑一幅软绵绵的样子,「大哥,你要体恤我被你摧残的神经到现在还没通到大脑,你扶紧点,我又要倒地了。」 「还装,给我滚进去。」叶文轩把叶笑一推给扔进了车里。 虎子加紧节奏的给叶文轩倒酒,「叶哥,弟兄们聊表敬意。」 「唉,说实在话,我走了这半年,你们都还记得我,该是我敬你们才对。」叶文轩说完豪气的把一杯酒一干而尽。 叶笑边吃菜边小酌,「大哥,你少喝点,再喝下去回家爸爸又要发脾气。」 「闭嘴!」叶文轩指着他,「回家不准说我带你喝酒了,其他的,随便他怎么说。」 「真是的,喝吧,反正有我,你不会睡马路的。」叶笑嘀咕着说着。 「臭小子,再说揍死你。」 陆湛衡笑着看他们兄弟斗嘴,虎子连忙拉住叶文轩,「叶哥,我跟你说,下个月初八严老大要结婚,他请你务必出席。」 「严峰啊,哦,好,结婚是吧,结婚……他妈的他要结婚了,好得很呐。」叶文轩说着突然把酒瓶一砸,「一鸣也死了大半年,他该结婚,该的。」 大伙也不知道这事触了叶文轩的哪根神经,让他突然就发脾气了,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尴尬,虎子更是如坐针垫。 陆湛衡在大家都沉默后无奈的看着叶文轩憋的通红的脸,「一鸣的案子,至今没有人破,沈清和也快生了,严峰是逼不得已才决定把婚接了。」 「我没生气,你们别以为我生气了,我不会跟他较真,古新明已经下去陪一鸣了,他在黄泉路上不是一个人,有人做伴。」叶文轩边说边拿起地上的一瓶新酒,「大家继续,别扫兴了,今天不喝醉,谁都别想走。」 叶笑把叶文轩扶进车里的时候,陆湛衡上前要帮忙,却被叶文轩给拒绝,「你也喝了酒,早点回家吧。」 「文轩……」陆湛衡弯着腰站在车窗外,看他微醺的样子,「回家后喝点解酒的,要不然明天起来不舒服。」 叶文轩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笑意,「知道了,真啰嗦,你早点回去休息,有这兔崽子,我没问题的。」 「别叫我兔崽子,太丢人了。」叶笑发动引擎不满的说着。 「好,不叫兔崽子,臭小子。快开车,我的电话又响了,肯定是老头子在催,快,快,快。」 「你肯定喝醉了,还不承认。」叶笑边说边微笑着跟陆湛衡挥手,「陆老板,再见。」 「你们路上小心,看着你大哥,他醉的不轻。」陆湛衡挥手朝叶笑说着,叶笑做了一个OK的手势,开着车子离开。 叶文轩用肥皂水把手洗的滑不溜揪,使劲的拉无名指上的戒指,却怎么也扯不下来,「奇怪了,这戒指我戴多久了。」 叶岚从他的衣柜里把他的领带和西装挑选了一套搭配起来,「大哥,我看这套藏青色的挺合适。」 「恩,你选好就行了,小岚,这戒指我什么时候戴的,怎么,扯不下来。」叶文轩已经和这个戒指斗争了将近个把小时,却怎么也弄不下来,他越是使劲就越是难弄。 「我也不知道啊,是不是去美国的时候戴的,我看看。」叶岚走进洗手间看叶文轩还在用肥皂和洗手液洗手,叶岚临近一看,笑道「咦,大哥,这是婚戒啊。」 「婚戒?说什么玩笑呢,我怎么可能戴婚戒。」叶文轩失笑,「你快想办法看看,怎么把戒指取下来。」 「这不就是婚戒嘛,男款的,这一款我在珠宝行里看到过,这里有微雕,你看,我记得店员说过这里可以雕刻爱人的名字。」 叶文轩立刻把戒指上的微雕部分调到前面,他盯着上面看了半天,隐约看到「DZL」,叶文轩皱眉,「简写。」 「那就难猜了,好奇怪,干嘛用简写。」叶岚笑道,「你去美国我也没空去看你,都是爸爸张罗的,你想弄清楚去问爸爸就行了,对了,我记得戒指可以去珠宝店用专门的工具剪断,你要是不想戴了就去取下来。」 叶文轩左右看了半天戒指,「暂时没时间,等我闲了再说,DZL,D开头,算了,先留着吧,我也是无意间发觉手指上多了个戒指,既然是婚戒,说不定和我生病这段时间有关。」 「对啊,婚戒嘛,一般都不随意戴上去的,你又是戴的无名指,还是先找爸爸问清楚再说。」叶岚边说边招手,「快点出来试试衣服,晚上宴会我又不能去,看看我挑的你喜不喜欢。」 「小岚挑的我自然喜欢。」叶文轩带着笑意的说着,他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手中的戒指,越想越觉得诡异,按道理来说婚戒这么重要的物品他怎么会完全没有印象,DZL,看来以后他要多留心一下这件事。 我们用欢声送别最后的天使 恶魔降临在仅存的乐土 战火焚烧着我们的房屋 十字架的耶稣也悲戚无助 每个人的灵魂都渴望救赎 遗忘掉我们初生的原罪 「原罪,每个人都有罪恶,我们都渴望救赎。」谁的话在人群里散开。 宴会的大厅内有人播放着最近热播的电影主题曲,这种商业宴会本就只是大家来笼络人心,叶文轩心不在焉的到处闲逛,偶尔有人向他投来奇异的目光,他也只是视若无睹。 沉闷的空气让他无法忍受,本来就只是代替叶岚出席,他也没有多少兴趣和那些商人们打交道。 还没到接下来的假面舞会,他就已经躲到花园里,因为发展的早,溪城有许多成片的别墅区、度假村都配有大型花园,而这家酒店的花园就显得玲珑别致一些,不大,但是结构精巧,再说的仔细一些,这里有点像迷宫。 竹木层叠,盆栽中许多都是这个时节的花卉,在躁耳的蝉鸣声中,叶文轩一个人散步在月光盈盈的石子路上,偶尔有人声从不远处传来,但是并没有打破这份宁静。 他双手背立,这种石子路他很久都没有走过,隐约记得以前在读书的时候,学校的广场里有圆形的鹅卵石路,经常看见住在附近的人散步到那里,脱掉鞋子光着脚丫并排着走在上面,人口相传这样可以给脚底按摩,经济实惠。有一次为了泡妞,他还学着人家玩浪漫,牵着那女孩的手在上面被碾的脚板痛,后来还被人给笑话了,那个人就是任一鸣。 ****** 「叶文轩!你还能更纯情一点吗,笑死我了,我要给大家讲讲笑话啊,我们叶大帅哥昨天约着班花去玩夕阳红啊,围着广场那石子路走了两个小时。」 「任一鸣,你找死!」叶文轩隔着两排桌子瞪着任一鸣。 任一鸣边笑边在桌子对面挥手,「你看人家隔壁班的马大帅,直接把女孩带到宾馆,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我乐意,你管的着吗,你要是再敢笑,我揍死你。」叶文轩拿着同学的书一本本扔向任一鸣,任一鸣随手抓起别人的书还击叶文轩,「恼羞成怒了,叶文轩我终于抓到你的弱点了,看你平时耀武扬威的,原来是个爱情白痴。」 「别成天爱不爱的,像个娘们!」叶文轩直接一本书砸到任一鸣的正面,任一鸣装作受的重伤,慢慢倒地,「你下手太重了。」 ****** 叶文轩想着任一鸣无赖的嘴脸,突然笑了出来,抬头看着那轮明月,叶文轩伸手慢慢的摸上那枚戒指,突然有两个人边说话边靠近这里,好像在争吵,其中有个人说话有点冲,叶文轩并没有藏起来,他继续向前走着,希望可以和他们保持距离,谁知他还没走远,就听清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我不想和你在这件事一直吵个没完,不管你怎么安排,我都会按照计划来。」语气很不耐烦。 「严峰,如果不是段少爷交代,我早就对你不客气。」那个说话很冲的人咬牙切齿道。 「不客气?我倒是想知道,如果段少爷知道你背着他暗地里蚕食陆湛衡的地盘,他会怎么惩罚你。」严峰冷笑着,不似以往的温文尔雅。叶文轩在思想上挣扎了片刻,看他们越来越近,立刻闪到一旁的大树里躲着。 「陆湛衡他老了,早就该退一步,段少爷是顾念他养育之恩,不过严峰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以为你认识段少爷多几年就了不起了,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靠出卖兄弟出位的人。」 叶文轩从缝隙里看到严峰一把抓起那个气焰嚣张的男人的衣领,低吼道「王川!别给我乱喷粪,我的兄弟从来都是段少爷,要不是你家里有点底子,你装哪门子B,不是因为叔叔的面子,他看都不会看你一眼。」说罢严峰立刻推开王川,怕弄脏了自己手的样子。 王川整理自己的衣领,「我当然知道我叔叔是我坚强的后盾,谁叫你妈生你的时候没给你挑个有能耐的老爸,你就算是眼红,也只能干看着。」 王川极其挑衅的伸手摆弄严峰的领口,却被严峰一手挥开。 「听说你和古新明睡过?是他睡你还是你睡他?」 本是不想再理会他的严峰听到这个句话立刻变了脸色,他死死的盯着王川,「你T M再说一遍试试看。」 「呵,任一鸣要是在天之灵看的见,一定恨透了你。」王川故意刺激着严峰,「他真是可悲,死的那么冤枉,你还要勾引他的人。」 「王川,你让人忍无可忍。」说完严峰一拳砸向王川,王川飞快的避开,嘲笑「这点小花猫的功夫还出来丢人现眼。」 王川回身一脚就踢中严峰的肚子,「老子打架的时候,你还在哪里喝奶都不知道。」 接着又是一脚踢中严峰的胸口,严峰被打的无力还手,匍匐在地上,叶文轩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他在暗处继续观望着。 王川准备再去踹严峰,有人不耐烦的吆喝着「你们两个有点眼色啊,段少爷好不容易和沈爷合作,你们这么砸场子,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叶文轩看那人叼着一根烟,吊儿郎当的样子,王川大笑着收回准备踹过去的脚,对来人讪笑「我们小打小闹而已。」 「哦,既然打完了就该散场了,王川,段少爷在等你过去商量事情,去晚了他可不等你。」 王川呵呵笑着,「那我过去了,李哥你慢慢玩啊。」 李志嗯了一声,王川看了一眼严峰,恶劣的笑着走了。 「小峰。」李志叹息一声喊着。 严峰扶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爷在和少爷谈事情,我过来保驾啊。」李志把烟给灭掉,「快结婚了,就别再和他们闹了,你也不想孩子一出来就没爸爸了吧。」 严峰忍着痛苦的站直,他狼狈的把身上的尘土拍掉,「多谢你的好意,可惜我无福消受。」 严峰背对着李志准备离开,李志突然拉住严峰,「小峰,放下赤水街的事,安心的做沈爷的乘龙快婿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为他拼死拼活。」 「我的命是段家的。」严峰低着头,「如果不是段爷我早就死了。」 「可你现在活的生不如死,还不如当初死了算了。」李志低吼道,沉默片刻,李志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情绪过激,「我没有办法赞同少爷的做法,他太偏激了,他让那么多人为他的仇恨葬送一切。」 「李志,你别再说了,」严峰苦笑着,「我已经没有退路。」 李志看着这样的严峰,「为什么我们都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道元对你很好,你比我幸运,至少你比我清楚自己到底需要什么。」严峰拉开李志的手,「从他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一无所有。」 严峰不再理会李志喊他的名字,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过来很久才拿出烟点燃,烟雾弥漫着,那一点点星火,被月光笼罩着的他,缓缓的沿着这条石子路向宴会那边去了。 叶文轩看着他们相继离开,呼出一口气,他发觉自己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刚才所听所闻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意料,严峰和古新明、任一鸣那些复杂的感情纠葛他大约能听的明白,毕竟曾经任一鸣和严峰偷情的事情被古新明闹的人尽皆知,可是古新明和严峰居然也纠缠过,叶文轩扶住额头,谁的死让严峰这么痛苦?任一鸣还是古新明?这是不是任一鸣死亡的线索? 还有那个名叫李志的人,和严峰是什么关系,叶文轩开始察觉出溪城的黑帮势力已经陷入一张大网,这张网还有陆湛衡被卷入其中,他在心里不断的疑惑着,这个段少爷是什么人,他怎么能笼络那么多的势力,连王川那么嚣张跋扈的人也被他控制,如果严峰和段少爷真的是一伙,那溪城如今除了他和陆湛衡,其余的几大黑帮已经全部落入这个姓段的人手中,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19、引诱 叶文轩重回大厅时,璀璨的灯光和男女美色让人应接不暇,比起刚才的商业宣传,假面舞会明显要更私人一些,叶文轩看着那些带着古怪面具的人从他身边走过,总觉得有股诡异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他蓦然回头,身后是谈笑风生的几位美女,那股莫名的感觉突然消失不见。 叶文轩当然不会以为刚才是自己的错觉,他不动声色的拿起不知是谁遗失在桌上的面具。 拿着面具在舞池里走着,忽然宾客里有些躁动,叶文轩看着王川被保镖引路上二楼,而严峰在大门口一闪而过,消失在人群里。 「先生,能跳支舞吗?」身后有人温柔的邀请着,叶文轩头也不回的拒绝,「抱歉,我已经有了舞伴。」 叶文轩游荡在这些戴着面具的人群里,目光穿梭,忽然间他看着水晶灯里隐约可见的轮廓,叶文轩猛的抬头看着那里,发现一个人站立在二楼的暗处。 叶文轩从拥挤的人群里脱身上二楼,在楼梯口却忽然被从楼道里冲出来的保镖拦住,「抱歉先生,你不能再上去。」 「哦,打扰了。」叶文轩朝他们微微点头,略有不甘的转身离开,此时二楼的某个门被打开一个缝隙,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看着叶文轩离开的背影。 叶文轩继续回归大厅,和许多假面舞会一样,在各色面具的伪装下,你光凭一个人的装束去遐想他的身份和容貌,然后你可以为他美妙的声音所诱惑,然后理所当然的给自己一个浪漫的一夜情。 显然叶文轩也打算这么干了,他在人群里来回的摸索着,叶文轩可以轻易的从一个人的眼神里看见欲望在叫嚣,他的舞步不张扬,低调而华丽,他是全场唯一独舞的人,脚步紧跟在那一对对男女身后,随意的向美艳的女子抛飞吻,或者是和英俊的男人贴体摇摆着,叶文轩轻易的把荷尔蒙的诱惑散发到假面舞会的每一个角落。 叶文轩的挑逗却引起了带着银色面具男人的不满,他抛开后来的舞伴,步步逼近叶文轩。 「不考虑一下我?」 叶文轩正在和一个少年贴身跳舞,叶文轩已经被这少年柔韧的身体给摩擦出了激情,他眼神挑逗的看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真的这么想和我跳舞?」 男人低沉的笑声让人安心,「来吧。」 男人主动的伸手把叶文轩从那个少年身边拉走,叶文轩一手按在他的胸口和他保持距离,「就这样,OK。」 「好,我是绅士。」男人想要牵上叶文轩的手。 二楼主要的商务VIP房打开,沈道元和段之霖并肩领着一群人走了出来,站在栏杆前俯视舞池,所有人都为叶文轩的性感而癫狂,可他就像是故意在引诱着那个男人,不给别人抓住他的机会。 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在叶文轩要逃离之前伸手把他拉近怀里,叶文轩在贴紧他的时刻飞快的摘下他的面具,秦陌英俊的脸彰显在面具之下,全场都在起哄。 「叶大哥,舞技不减当年。」秦陌带着笑意的松开手,叶文轩后退一步,他并没有摘下面具,但是从他嘴唇的轮廓依旧可以看出他笑的没心没肺。 「秦陌,好久不见。」 「我果然对会跳舞的男人特别欣赏。」秦陌向叶文轩伸手,「今晚我为你沉醉了。」 叶文轩轻笑出声,「这恐怕不行,我对不被我吸引的人,可没有兴趣。」 秦陌好奇,「为什么?」 「当我靠近你的时候,你的心跳太平稳,我玩的可是刺激。」叶文轩笑的张扬,对秦陌暧昧的邀请直接拒绝。 秦陌慢慢的退出舞池,带着遗憾,「看来你是只能远观不能近渎。」 沈道元面带笑意的对段之霖道,「段少爷,金港的货我会尽快处理。」 段之霖点头应了一下,「都是小事,沈爷你看着办就行。」 说罢段之霖朝王川挥手准备离开。 沈道元似乎并不想这么简单的结束,「段少爷既然来了,不如一起玩玩,今晚有很多年轻人,找找乐子无伤大雅。」 段之霖当然明白沈道元的话中话,不过段之霖对于这样的恭维不感兴趣,他眼神不耐的看向下面的舞池,一眼就看见了和秦陌纠缠的叶文轩。 「叶哥,今晚叶文轩是代替叶岚来的。」王川在段之霖耳边解释,知道段之霖极力避开与叶文轩见面,可王川没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文轩。 「嗯。」段之霖神态自若的收回视线。 「怎么,有兴趣留下来吗?」沈道元继续邀请着。 段之霖沉思片刻,伸手朝王川道,「给我一个面具。」 「好……好的。」王川本以为段之霖一定会拒绝,没想到他居然选择留下来。 叶文轩抬头看向二楼,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背影有几分面熟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但是他肯定这个人他一定认识。 叶文轩看着那人转身,戴着恶魔的面具,苍白的脸谱,掩盖在面具下的那双眼漆黑一片,像一湾深潭,深邃而内敛。 段之霖转过身低头看向叶文轩,在叶文轩探究的目光中走下楼梯,来到舞池。 他们对视着,这一刻所有的人仿佛都是空气一般,是剩下他们彼此的试探,嘈杂的谈笑声几乎掩盖掉那柔美的钢琴曲,叶文轩拿下面具,他走到段之霖面前,看着他的面具,笑道「我认识你吗?」 「呵。」面具下的段之霖轻笑,却不回答。 「很好笑,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是吧。」叶文轩看着眼前这个带着恶魔面具的男人,「不过我应该认识你。」 转过头看向二楼,沈道元和严峰站在上面挥手向他友好的打招呼,叶文轩点头问好。 「华尔兹?」叶文轩回过头,伸手对段之霖邀请,「你是我今晚第一个主动邀请的舞伴。」 段之霖看着叶文轩伸过来的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让他心中略有动容,段之霖不知不觉伸出手握了上去。 叶文轩把手放到段之霖的腰间,立刻把男女步划分开,但是段之霖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出乎意料配合的将手搭在了叶文轩的肩上。 段之霖身体向前倾去,与叶文轩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却又是安全距离,一个暧昧不明的动作,让叶文轩放在他腰间的手不自觉握紧。 「松开。」段之霖在他耳边冷冷的说着。 叶文轩看着他的面具的侧面,他可以预料这个面具下一定是一张英俊的脸,可是他冷傲的语气却是不着温度。 叶文轩的脑海里立刻联想到一个人,想起他们曾针锋相对的场面,那个人三番四次挑衅的样子,叶文轩不仅不松手,反而暧昧的在段之霖的腰间摩挲,虽然隔着段之霖质感一流的礼服忖衫,但叶文轩自然能察觉到这人强烈的心跳。 段之霖深吸一口气,捏紧叶文轩肩膀上曾经中枪的地方,找准位置狠狠的用力,叶文轩顿时觉得自己痛的手脚冒汗,那股从肩膀处钻到心口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往段之霖身上靠。 叶文轩喘了一口气,「我占你一点便宜,你不用这么激动吧。」 「彼此彼此。」段之霖继续冷冷的回报他。 叶文轩干脆把头靠在段之霖肩上,在外人看来他们这曲华尔兹跳的缠绵悱恻,却只有他们彼此知道,这舞是一场属于他们的对峙。 「你是段少爷?」叶文轩轻声的问着心里那个微小的,不太抱有希望的猜测。 「是。」段之霖回答。 叶文轩猛的抬头看着他,「我真的以前见过你?」 段之霖停下脚步,「你觉得我像谁?」语气有些不耐。 叶文轩被他这种不冷不热态度惹的心里烦躁,「算了,你不可能是他,虽然你和他真的很像。」 「段少爷,我能摘下你的面具吗?」叶文轩茫然的看着他面具下掩藏的那双眼,「你的眼睛,很漂亮。」 王川在一旁听叶文轩说这句话,立刻恨不得冲上去扇他一嘴巴,「你说什么漂亮呢。」 段之霖阻止王川的冲动,带着笑意询问「叶文轩,你真的很想知道我的样子?」 「我病了半年,溪城就被你搅成这样,我居然还不知道你的长相,你说我想不想看你摘了面具的样子。」 段之霖慢慢的靠近他,在叶文轩以为他会吻自己的时候,段之霖忽然停了下来,他们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叶文轩觉得自己的心跳猛的加速,那种心要跳到嗓子眼的晕眩感让他有些抵触,他微微后退。 「嘘。」段之霖伸出食指轻柔的按在叶文轩的唇上,带着戏谑的意思。 忽然,段之霖的视线转向叶文轩身后,眼神变得警惕,他大喊一声,「让开。」 一声枪响,清脆的玻璃爆炸声,叶文轩抬头,只见巨大的水晶花灯迎面砸下,叶文轩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整个人愣在原地,有人向他扑过来,那人抱着他避开砸下来的水晶灯,两人重重的跌落在地上,现场所有人都陷入惊恐,许多人不顾践踏的向外跑去,偌大的宴会厅迅速变得凌乱不堪。 错乱的枪声开始在宴会大厅交织,叶文轩隐约能听到王川骂娘的声音。 虽然只是在地上摩擦出了一些皮外伤,但是香槟美酒洒落他满身,酒精刺激伤口是剧烈的痛,叶文轩猛烈的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关键时刻推开他的段少爷此时和他一起摔的老远,大口喘着粗气,叶文轩看着他熟练的拿出枪瞄准他们的正前方,枪声在耳边炸响,前方拿着枪对准他们的人立刻倒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文轩看着枪弹雨林的场面,匆忙的询问段之霖。 「有人想杀我。」段之霖简洁的回答。 「在这种地方来杀你,这仇结的好大。」叶文轩捂着伤口站起来。 王川和一群弟兄们似乎已经处理了其余的杀手,段之霖看了看刚才被他杀的人。 「这只是警告而已。」段之霖站起来对着王川道,「你们那边多注意,他还会来的。」 「是。」王川点头。 严峰和沈道元他们下楼,沈道元面色阴沉,「这是什么人,敢这么放肆。」 段之霖转身风淡云轻的笑道「沈爷不必动怒,他的目标在我不在你。」 「段少爷,刚才有没有受伤。」严峰客气的问着,仿佛只是礼节一般。 「还好,叶文轩受伤了。」段之霖看看叶文轩被玻璃扎伤的口子,「等会送他去医院吧。」 「这次是我们的安全措施不到位,才让他们有机可趁。」严峰替沈道元解释着。 段之霖摇头,「这次算是教训,可能等会警察就要来了。」 谁知段之霖的话刚落音,就有成群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袁哥,分开才几天,又要和你叙旧了。」重案组现任组长章念祖带着他的手下们气焰嚣张的走进酒店,话却说的无比之酸。 段之霖摘下面具,皮笑肉不笑,「老二,你的消息挺快的,从警局出来至少要半小时吧。」 叶文轩看着面具下那张熟悉的脸,不禁有几分心潮翻涌,段之霖竟然真的就是袁新,那么熟悉的背影,那么相似的声音,就连那阴冷的语气也毫无差别,他为什么那么相信袁新不会是段之霖,一日是警察,难道就会一生秉公执法? 「正不巧我在附近协助扫黄。」章念祖看着地上横躺着的那几具死尸,皱眉道「每个月都有这样的事情让我请你喝茶,这次,不会是路过擦边吧。」 「我被人枪击,正当防卫的过程中误杀而已,所有人都可以做证。」段之霖笑着说道。 「段之霖!你适可而止。」章念祖咬牙切齿道,身后有人按住章念祖,怕他情绪失控,另一名警务人员上前通告。 「段之霖先生,以及今晚参加华章纪念十周年舞会的宾客们,由于案情需要,请协助警方调查,到警察局录一份口供,若是有不便之处,请各位谅解。」 「我十分乐意配合。」叶文轩道,章念祖原本没有注意到他,待到他说话时才发现他也在这里,顿时表情变的十分复杂,他的嘴动了动,但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在警局的审问并没有预料中的惊险,章念祖的功力明显比当初的袁新差多了,叶文轩把口供和段之霖说的对准,很快就把警察磨的发狂。 「叶文轩!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嘴硬!」老三当然知道叶文轩已经恢复正常,没有人愿意再提他失忆那段期间的事情,叶文轩也不会相信,他曾经在警局里和这帮人有过一段欢声笑语的记忆。 「过奖,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我很好奇,当你们把你们的袁大警官请回来喝茶时,是什么滋味,曾经的警界精英,如今却是溪城黑帮的巨头,真有意思。」 「还有更有意思的,你别太嚣张,叶文轩,看你太可怜,有些事我真不想说出来让你难堪。」老三气愤的一拳砸向桌子。 「你尽管说,我真想知道你要怎么让我难堪。」 门在此时被打开,章念祖面色难看得进屋,把一摞表扔给叶文轩,「填好滚蛋。」 叶文轩接过表抽出一张准备填写,发觉下面的那张正好是段之霖亲手填写,字迹刚毅有力,简洁漂亮,叶文轩忍不住多瞄里几眼他的个人情况,无非就是姓名年龄国籍政治之类的关系,他的目光落到婚姻这一栏时,被上面的“丧偶”二字给意外的定住,他忍不住拿起那张纸。 章念祖不耐烦的吼道,「没看到那是别人填好的,赶紧拿一张没写的。」 叶文轩放下段之霖的那张表,拿起笔填写自己的表格,他在自己婚姻的栏框处突然就收住了笔,左手无名指端的戒指还在那里,虽然它不能言语,可是每当叶文轩看着上面的名字,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遗落了。 「已婚?」章念祖神情古怪的看着叶文轩,「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每天被你们盯着,难道我什么时候结婚了你都不知道。」叶文轩讽刺的笑着,章念祖摇头无奈的挥手,「出门就是大门口,赶紧好走不送。」 ****** 出警局已经是深夜,路上没什么车了,他的车丢在酒店,警局又不包送回家,叶文轩在大马路上左右看了一圈都没看到出租车,正在他考虑是打电话回叶家还是码头时,一辆车出现在他面前。 段之霖的脸慢慢从后排的车窗中显现出来,「上来吧。」 叶文轩察觉出自己的手心又开始有些微微的冒汗,看着段之霖的侧颜,他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叶文轩坐在窗边,看着车窗外黄白交织着,刺眼的路灯,自嘲道「袁新,虽然那么像,可是在你摘面具前,我一直不相信真的是你。」 段之霖坐在他身边,他的表情很平静,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 「我不希望是你。」叶文轩不在乎他的漠视,继续说着,「这半年发生了许多事。」 「就像是一觉醒来,天昏地暗。」 「有些事我想问你,不过你可以不回答。」 「你和陆湛衡是什么关系?……」叶文轩在树后偷听到的那些关于陆湛衡对段少爷有养育之恩的话,在他心里不断的盘旋出更大的谜团,「他早就知道你是段卓的儿子,你们根本从一开始就认识,甚至曾经还有过一段不寻常的关系。」 「那年他过生日,和他在车里接吻的那个人就是你,对不对。」 「我觉得未曾面对面交锋,却让我耿耿于怀四年的情敌,原来一直都在我面前。袁新,若是你真的爱他,就手下留情,他背负着很多,我无法阻止你继续走下去,但我觉得很遗憾,你曾经是我见过最刚正不阿的人。」 「叶文轩,你一直都是那么自以为是。」段之霖冷冷的回答,「不需要你提醒,我对陆叔,从来问心无愧。」 「那就好。」叶文轩轻轻的笑着。 开着车的宇杰看他们两人陷入沉默,而叶家的别墅已经在眼前了。 叶文轩回过头来,看着段之霖满脸疲倦的扶着额头,最后开口,「我看到你的婚姻状况,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结的婚,不过这么年轻就丧偶了,你也挺难熬的,想开点吧。」 宇杰停下车看着他们,叶文轩打开车门正欲下车,一直态度抵触的段之霖忽然之间伸手拉住叶文轩。 叶文轩诧异的回头看他,只见段之霖低着头,倔强的拉着他的手,叶文轩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段之霖手上的力道很大,仿佛是想把他的手骨捏碎一般。 「他走的时候,我不觉得很难熬。」 「可是,最痛苦的就是每天睁开眼,看着熟悉的房间,伸手却什么也碰不到。」 「家里的每个地方都是他的影子,甚至连呼吸的时候,都会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明知道他不会回来了,还是想着也许有一天,他会回到我身边。」 「直到我知道,他已经在这个世界永远的消失,我终于肯相信,我的小坏蛋他再也回不来了。」 「而我……还记得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的笑,他的哭,都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我们结婚那天,他的承诺,他的每一个动作,我永远永远也无法忘记……」 叶文轩静静听着段之霖的话,他坐回车里任由段之霖紧紧的抱住他,叶文轩甚至根本不知道段之霖说的那个令他爱的如此绝望的人是谁,可是今夜他们都像是失去了理智的思考,在自己的劲敌面前展露出自己的脆弱和伤痛。 「袁新……」叶文轩的手指不自觉的流连在段之霖的脸上,没有潮湿的触感,却让人连手都发颤。 「唔……」段之霖忽然吻上叶文轩,激烈而又霸道,双手将他禁锢在怀里。 叶文轩听到了自己强烈的心跳声,本就是被一连串事情纠缠的身心俱疲的叶文轩,这一刻被这种强烈的情感冲击着,他忘了推开段之霖,慢慢的闭上眼让自己堕入这场迷乱的诱惑中。 叶文轩明白,他和段之霖是同一类人,孤单落魄的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可仍渴望有一线光明,他们都在等着解救自己的人,却偏偏总是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