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那时,他和她说:如果我还活着我就学会爱惜自己也爱惜别人!可是,没有任何机会让他如此,他活了下来她却死了。 不久,他似乎回到了正常人生活的轨迹,可是,一个心被扭曲的人哪里那么容易便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也许他可以把人性的缺点肆意展露,可是不得不承认,哪怕生在利益的漩涡里总有些东西是无法打败的! 你所有的缺点:自私,贪欲,独断,所有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包容,因为我知道,你是人,所以你有这些,因为我也有,因为我曾经为之颓败,因为……因为我好不容易懂得什么叫做爱,所以我包容你! (此文帝王受,雷者果断绕道~还有,小攻性格有些难以捉摸,但绝对不是表面的那么弱甚至娘。嗯,如果没错的这应该是一对变态装x攻x冷峻严肃高傲帝王受)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北顾,穆梓谂 ┃ 配角:杀鬼,闻人净,穆梓言等 ┃ 其它:穿越主攻,强强,1vs1 第一章:千年的狼大婶儿惹不起 沈北顾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幸运的人。所以当初他的父亲把他丢在孤儿院门口时他也没有哭闹,他只是看着父亲那时不舍地向南离去的背影一会会儿,然后默默地转身向着北方,也是从那时开始,沈北顾才真正开始叫沈北顾。那是在他是十岁的时候吧? 再然后沈北顾在孤儿院呆了不过1年便被一个男人带走了,带走沈北顾的男人身份很是神秘,就像他的行踪一样,没有人知晓,只除了沈北顾。随着男人神秘的踪迹,沈北顾也一起消失了,直到五年后的一个夏天,沈北顾进入了本城的一所高中,过上了一个单身高中生的自由生活。 再四年,在他上大学的一天,一个自称是他外公的人找上了他,要求他“回家”,于是沈北顾过上了有家人的生活。 也许有人会说了,这还不幸运?沈北顾你是前世积德了吧,只除了被父亲忍痛抛弃,你哪点过得不舒坦了? 若是真有人这么问了,沈北顾童鞋一定一手插裤袋,一手拍拍那人的头“恩啦恩啦,爷和老天爷有亲,老天爷怎么能放着亲戚不管!”这话说得那叫了欠抽啊! 当然,我们众位亲看在眼里幸运儿还真不是诸事顺心的,这不,沈北顾他家老头子,沈北顾眼中的江湖术士在他回家的第三个月,威逼利诱他一定要亲自,独自去某个不知名的深山老林把他不知埋在哪里的老妈的尸骨找回来! “拜托,老头子,你有点亲情好不好?我是你孙子哎!你怎么就忍心把你帅得天怒人愤的可爱孙子往那不知道是有老虎还是蟒蛇的深山老林推呢?”沈北顾苦着一张俊脸,一双美眸闪着可疑的水光可怜兮兮地直视着一身简单道袍的外公,“老头子,你让我去就是想让我的尸骨陪着老妈的,对吧?” “顾儿切莫胡说,外公是卜测到只有你能安全地带回你母亲的尸骨才会让你独自去的,外公又怎么会让你深入险境?再说,男子汉是不该畏于前路的!” 沈北顾看着一副假仙人模样的老男人不屑地撇了撇嘴,“好吧,你今天是说什么都要我去的吗?” 老男人没有回他,只是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沈北顾一直在关注老男人的一举一动,那点头他自然是看见了,心里虽是千般不愿却也无法拒绝这个刚刚认识三个月的外公。或许是亲情作祟,也或者是为了圆一个可怜的父亲的心愿。 于是第二天,沈北顾就背着简单行李朝着美好的……不,是朝着苦逼的未来前进,前进,再前进。可是没谁能告诉他,这算肿么回事? 当沈北顾千辛万苦,跋山涉水(咳咳……我不会告诉你,跋山涉水的绝对不是沈北顾的脚的!)终于到达了那个貌似是老头子那不知所谓的地图与解说的目的地时,当他第三次因为被不知名虫子咬到而爆发出哀嚎后,他终于爆出了除了“啊哦”,“死老头”,“臭老头”之外的别的词句了,只听他一声惊吼“现在的大婶儿啊……”。不过,上天没有来得及欣赏他接下来的话,我们不算可爱但绝对帅气的沈北顾便被一爪子甩出去了。众位看官请注意,那是真的爪子哦!不过,我们的沈北顾似乎没注意到这些,他的脑海里还在回放着刚刚香艳的画面,一个不知何样的大婶儿压着一个绝对美型的正太剥其衣,摸其肤。哦,现在的大婶儿啊,真给力! “坑了,不对啊!我话还没说完了,怎么就把我拍飞了?” 好吧,沈北顾他妈失望了,上天失望了,众看官也失望了,这孩纸怎么就这么不灵光奈? 好吧好吧,这样的孩纸这世界不能留了,于是,众仙家,众妖家,众鬼家,众人家拍案定论:沈北顾童鞋,很抱歉,乃穿了! 咳咳,由于沈北顾童鞋最终起因是扰人(这真的是人?)好事,所以……好吧……乃还是继续去扰人好事吧!恩,这主意不错!上次衣服还没来得及脱呢,没看头,这次脱光光吧。上次在野性自由的深山老林,这次在庄严束缚的皇宫。恩呀,不错不错。 于是乎,沈北顾童鞋悲了,他就这样从天而降掉进了某皇宫的温泉。掉进温泉不是问题啊,问题是温泉里,我们英俊清冷的皇帝陛下穆梓谂好不容易来了性致,正要临幸某花容月貌的妃子,这衣服都脱光了啊脱光了啊!只听“碰”的一声,咳咳,你们可以想象的。此时,皇帝陛下穆梓谂好看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了,不过皇帝毕竟是皇帝,他只稍愣了一下便不动声色地凝视着荡起涟漪的源头,而我们美丽的妃子显然没皇帝陛下那么好的修养,只听她双唇一张,嚎地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皇帝陛下双眼中流光一闪,一记手刀下去,美丽的妃子立即双眼一闭软到在皇帝陛下身上。 而此时,沈北顾经过超大声贝的洗礼终于挣扎着从水中爬了出来。他一出来,入目的景象就让他有点呼吸困难,只见面前那人(谁?)不着一缕,闪着水光的皮肤如象牙般光晕,完美的身材,美丽的脸庞闪着柔弱。 “啊哦哦……美人儿哦!” 皇帝陛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人迅速地扑向了他……怀中的某妃。 皇帝陛下感觉到了自己眼角不受控制的跳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竟然敢抢他的人,更过分的是他竟然无视他!这种藐视皇威的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 皇帝陛下彻底发怒了,在沈北顾还在奋力急救美人的档口怒吼一声:“来人,给朕把他拖出去杖刑伺候!” 沈北顾震惊了,“神……神马?杖……杖刑?”怀中的美人儿在他不懈地震惊中光荣牺牲鸟,“杖刑是个神马啊?”毫无知觉刚刚让他激动不已的美人儿已经重新掉进温泉里了,估计此时不死也是半死不活了,沈北顾自顾自地应着身体与精神的反应偏着头,一副呆傻掉的样子。 十几个腰提刀剑训练有素的侍卫模样的人闻声“唰唰”几声围在了温泉岸上,其中一个手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整齐地摆着一套质地绝佳的便服,皇帝穆梓谂淡然地冷着一张俊颜取来托盘中的衣裳披上,一旁的一个侍卫见状立即殷勤地跑过来给穆梓谂穿上整理好。 沈北顾已经完完全全为眼前的景象折服了,“上天啊,我这不是穿了吧!”沈北顾心中哀嚎着,却也不敢将这话讲出了,他沈北顾也不是缺心眼儿的啊,这话说出来还不立即被当做妖孽抓起了烧了?好吧,虽然现在眼前景象似乎也不比说出来好多少!照眼前这情景,他沈北顾是穿到了皇宫里了啊,而且还好死不死地打扰了皇帝陛下的性致啊!哎哎!现在这让沈北顾他如何自处啊? “都还愣着干什么?去把这东西抓起来拉出去杖刑!”穆梓谂淡淡地语调倒听不出怒火,但当中的威严却是谁都无法忽略的。 沈北顾看着围向他的侍卫不曾动作,难得地收起一贯的二货样,轻拢起了眉头。如今他这幅严肃样出现在他的面孔上,竟比平时更显得俊气。但当中的一群人可没谁去欣赏这美景,穆梓谂是见惯了美人,对他一个明显是男人的东西终不会提起兴趣。那些个侍卫懂得欣赏的碍于皇威不敢动什么别的念头,不懂得欣赏的更不会注意到这些个琐事。 沈北顾就这样不动也不挣扎地任几个侍卫将他架出了温泉,穆梓谂看着如此乖巧的沈北顾挑了挑眉,“等一下。” 压着沈北顾的侍卫闻言即停,拽着沈北顾就转身面向着穆梓谂。 “你是什么人?你进宫有什么目的?什么人派你来的?” 低着头沉思的沈北顾听到穆梓谂的问话,眸中精光一闪,抬起头时一双漂亮的凤眼中已是水光一片,“陛下,草民名叫王二狗,良民一只……啊……不不不……是良民一个,草民是被一个身怀绝技的变态大婶儿一个激动之下甩进来的!草民绝无企图啊,陛下~”说着,他的鼻翼一抽一抽的,又是可怜又是冤枉的样子。 周身的侍卫不禁有些动容,但是穆梓谂仍是那不咸不淡显然不信的样子,不过他倒也没有追问。沈北顾见状更加卖力地假装抽泣,穆梓谂又挑了挑眉,“虽然你说的未必是实话,但朕相信你也不是刺客!” “嗐?”沈北顾一脸惊喜地望着他,眼睛里扑闪扑闪的。 “朕想没有哪一个刺客会这么没有用!”穆梓谂嫌恶地睨了他一眼。 沈北顾石化了满脑子徘徊的都是“我没用……我没用……”嘴角习惯性地向左上角抬了抬,“好吧,我没用就没用吧,不要挨打就好!”沈北顾自我安慰般地想着。 “朕近日刚刚登基,大赦天下,便不与你过分计较了!” 沈北顾听他这样说咧开了嘴,可是…… “杖刑40,如若不死扔出皇宫!” 沈北顾笑不出来了,杖刑40,上天啊,你有木有搞错啊,你让如此真诚的我如此倒霉究竟意欲如何啊? 沈北顾崩溃了,上天无奈了,上天悠闲地顺着自己的秀发,单手掩唇:“这不关伦家的事啦!,伦家神马都木做,伦家只能告诉乃——千年的狼大婶儿你是惹不起的!” 第二章:现在的孩子都他丫让人胃疼 沈北顾被打屁股了,40大棍,毫不手软的40大棍。不过沈北顾傲娇地不许旁观,于是我们谁都不知道他的境况。但是,上帝猜测:沈童鞋定是鬼哭狼嚎鸟!谁知道呢,这种看不到的事我们还是不做他想了! 转过头来了,各位! 只见沈北顾一滩烂泥般的被两个侍卫架着拖到了宫门口,瞟都没瞟一眼地将他扔了在了地上。随着一声闷响,沈北顾几不可闻地呻吟了一声便晕了过去。经过的路人见此状况纷纷好奇地走过来围观,他们看见摊在宫门口的这人一身奇怪的衣着(其实就是春秋衫加牛仔裤)上沾满了血迹,脸深深地埋在了地上看不出长什么样,只那半干的短发中变扭地翘起了一撮,真真是怪异又呆蠢。 人群中几个多舌的凑在了一起,唧唧呱呱,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嗨!姓楚的,你说这人一副蠢样,该不是一得罪了皇帝的死太监吧?啊哈?” 此时,一相对人群甲乙丙丁来说绝对悦耳的少年的声音极度放肆地说着对沈北顾来说绝对不好听的话。沈北顾经过刚刚的缓冲,已经逐渐转醒,醒来的听见的第一句话也正好是这少年说的这句,沈北顾的嘴角又忍不住性惯性地向左上方抽了抽。 “师弟莫要乱说!”一声称得上温和的声音在少年话落后即刻说道。沈北顾听闻,心中立生好感:好人啊,千载难逢的好人啊,好人你就出出手顺便救救我呗!可是,沈北顾还没开始为他的美好未来做出构想就被那温和声音的主人炸得七零八落。只听那声音接着刚刚的话又说道,“此处人多口杂,师弟莫要因此惹上什么乱子才好。我们此行还有要事在身,切莫耽搁了,这就赶快走吧!” 沈北顾石化了:好人你妹,你个死伪君子,欺骗我纯真(?)的感情,你最好祈求上天别再让我遇到你,不然,我遇一次杀一次!!! 上天吃着苹果听着他说的话笑了:我是你亲戚啊,他的祈求我是不会听的,我只听你的【~(@^_^@)~】。 少年哼了一声被沈北顾口中的伪君子领走了。 沈北顾无力地瘫软着,人身边的来来去去几波人对他评头论足。直至黄昏过后,月亮初升,沈北顾身边的人才散尽了。沈北顾皱着眉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忍受着屁股与背部的灼痛外还要忍受着胃部因饿而复发的病情。沈北顾此时真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了,想到他一身装备在被狼大婶儿拍飞的过程中已是不知所终,这情绪啊就更深了! 沈北顾走了几步回过头瞧了瞧这皇宫,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真他丫的大,奢侈啊,腐败啊!”又望了望守门的守卫几眼,没什么情绪波动地飘然而去(这绝对不是真的)。 一个人龟速地摸索在一点都不熟悉的街道上,“漆黑、空旷的街道给人的感觉真不是很好呢。”沈北顾无聊地想着。 沈北顾也不知道他走的什么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多远。只是走着走着便觉得全身都很热,头也很痛,这么感觉时便是眼前一花再次晕了过去。 小花素个好姑凉!(她自己说的)她不赌不嫖(= =她要嫖的起来呢!),助人为乐。这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看的好姑凉啊!(上帝说他有点手抖!——)所以我们的好姑凉见义勇为了! 小花姑凉真欢脱,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自家前的小巷遛蛇(上帝说他看不下去了!这丫的太扯了!),她肥胖的身体随着她追随小蛇的脚步一晃一晃的,头上的两个带花小辫子也是分外和谐地一晃一晃的。小花的小蛇游了不远就在沈北顾的“尸体”旁不游了,小花随着小蛇也停了下来。小花望着沈北顾沉思了几秒,走上前踢了踢,见他不动又蹲下身翻了翻他,探了探鼻息。见沈北顾还有些气息,小花又低头想了片刻。突然,她肥肥的脑袋瓜上冒出了一个电灯泡猛地一闪的。 小花拽着沈北顾的一只脚一步三停地将他拖回了自家,并毫无男女之防地给他粗鲁地上了药。 沈北顾再次醒来时是在七天后了,小花看着沈北顾迈着并不算稳健的步伐离开,无语凝噎。沈北顾回身向她到了别,叮嘱了她莫要舍不得,小花含泪点了点头。沈北顾走远了,小花的泪飚出来了:“我家小蛇的肉啊!为什么我要是好人,为什么为什么?我再不要做好人了,我要让我们家小蛇吃肉,肉啊~”那天,我们的沈北顾无形中害我们小花家的小蛇丢了肉,我们的小花爆发了,从此变成了坏姑凉! 话说,沈北顾离开后靠着顺的某个腆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的一些银两后(上帝说别怀疑,他可以见证。)混吃混喝了有几天了。这日,真是风和日丽啊!上帝说,该发生些事了,伦家受不了平平淡淡的滴! “我说姓楚的,小爷这是看你整日忙得尾巴都翘不起来了这才可怜可怜你让你吃顿好的,你竟然还在给小爷磨叽!” 沈北顾正坐在京城一十分出名的酒楼的楼上一角落低调的吃着一点都不低调的酒菜,正是酒饱饭足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好听又熟悉的声音,沈北顾夹菜的筷子顿住了,牙与牙亲密地在一起磨蹭磨蹭,难舍难分。沈北顾默默提气放下筷子,侧过脸用后脑勺直视苦难!沈北顾一面默念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面注意着那边的境况。 “师弟,我不是故意磨叽的!你要知道师傅让我们做的事我们到现在还没一点进展呢!这会儿子来大吃大喝,未免……” 那姓楚的期期艾艾的温吞语调还没把这话都倒出来,少年那话又接上了:“怎么,你这办个事还不能吃饭了再说,我们现在都站在这里了,你说这话不嫌晚了吗?” “那是因为……”师兄急忙接话道,却也不知为甚没有说下去,反而到最后到顺着少年的话说道:“算了既然师弟执意如此,师兄自当从命。” 沈北顾似乎听见少年轻笑了声。然后,就听到两人一前一后的上楼声。 “两位客官这边请奈,这边有空座!”小二热情若火的招呼突然让沈北顾头皮一紧,沈北顾踹踹地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刚这楼上为数不多的桌子就他旁边那一张空着吧?”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想法,小二为客人拉桌椅的声音就响在了他耳边,然后是那两人落座点菜。小二吆喝了一声下去了,楚师兄和少年闲聊了起来,断断续续中沈北顾似乎听到了“皇宫”、“龙檥草”、“青木派”、“杀狱”什么的。但现在沈北顾脑子里折腾的不是这个,他现在是既想教训教训这两娃子,又不想被他认出来,导致他颜面尽失!唉!说到底,这京城就是他的败地,繁华是繁华了,却是他耻辱的见证啊!一旦有谁认出他便是满城尽知啊! “嗨!姓楚的,你看那人的背影是不是很眼熟啊?” 别怀疑,那正是那少年说出来的,也正是针对沈北顾的。沈北顾背因此不自觉地一僵,可是,紧跟着突然自嘲一笑:沈北顾啊!你这是怎么了呢?难道几年学校的生活让你的心智,价值观都变了吗?呵呵……有那么容易吗?你是骗别人呢,还是骗自己呢?那小子连你的脸都没见过,死不承认不就好了吗?再说,面子对你来说,什么时候变重要了? 如此想来,沈北顾放松了起来,甚至还执起筷子挑挑拣拣这剩菜剩饭。少年走到沈北顾身边推了他一下,十分不客气地问道:“喂,我见过你吧?”沈北顾放下筷子,挑眉,笑得十分无赖地抬起头看向他。不错的样子,精致俊美,就是有几分眼熟,沈北顾闲闲地想。 这厢沈北顾还没开口说话,一个长得倒是书香气十足的二十五六岁左右的青年上前拉住少年,对沈北顾拱了拱手:“这位兄台,真是对不住,令弟顽劣,叨扰兄台了!”说着还对少年使了使眼色,少年没有搭理他,一双丹凤眼微眯着死盯着沈北顾,似是非要把他想起来不可! 沈北顾也不在意了,随他盯去了。倒是对他赔礼道歉的的那位师兄似是显得着急了,不停地拉扯着少年叫他离开。沈北顾见此就好奇了:这师兄做事也未免太畏首畏尾了吧,我不过一个无名小卒,他也不需要如此在意吧? “客官,你们的菜来了!” 正僵持是,小二端正菜上来了,师兄借此机会将少年拖走了。小二上完菜,正要离开,被沈北顾叫住结了帐收了残羹,这才满面笑意的离开了。小二一走,沈北顾站起了顺了顺刚买的青蓝色的袍子,好不潇洒的欲离开。才走到楼梯口,少年的声音便响起来了:“喂,你叫什么?我见过的人还没一个叫我想不起来的,你告诉我你名字,等我想起来在哪儿见到你了一定要找到你!” 沈北顾嗤笑:好一个任性的小子啊!转而又想这人这性子,今天是不告诉他名字还走不掉了?不过想想他这名字在这世界上是一点意义也没有,告诉他也是无妨的,便留了姓名抬脚走了。 第三章:青年男女的心啊,比东海他娘都难测 回到客栈后,沈北顾想着这京城虽是繁华之地,却还真不是他的久留之地。这几天,他也正好把这京城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是可以走了。可猛地又想到今天晚上好像是个什么河灯节,似乎夜市也是挺有意思的。想来自己好像也没过过这纯正古风的节日,也没欣赏过古代的夜市,便决定今天晚上去见识一下,明天一早便离开。 决定后还是下午,沈北顾便简单地收了一个行李,在床上躺了一下午。 当日半晚的街市上,沈北顾一身江湖人士的灰色短衣打扮,一顶竹笠盖住了他一头利索的短发与半边脸。 街市上,到处是支着竹架卖着各式各样的河灯的小贩,各色各年龄段的女子,也有不少的男子晃悠。小贩点着的卖的河灯,沿路的河流里漂浮的闪闪烁烁的河灯,使这街市在这热闹中更显出了几分朦胧的美感以及说不出的温婉。这只有在苏州水乡才能见到的场景,今天在这繁华,昌茂的京城意外地见到了!沈北顾不无感叹地想:这地方倒也如人一般的善变呢只这样的善变倒是好极,比那人性中善变好了太多太多! 沈北顾逛了很久很久,人潮渐渐退了,灯光也渐渐掩去,他随意地走着,不经意便走去了某个九曲十八弯的小巷。径自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要跨步离去…… “让开!” 微有些低沉的声音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冷冷的,却似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严。沈北顾听闻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声音他是这辈子都忘不掉了,那不是那死皇帝的声音吗? “就不让,小花还要带美人儿回家做媳妇儿呢!” 沈北顾在暗处差点一个不稳将自己宝贵的生命献给大地伯伯!原因有二,一来,这声音的主人下辈子、下下辈子怕是都忘不了!没错,你猜对了,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救了沈北顾,养着一条小蛇,扬言自己是好姑凉的小花!二来,小花他丫的太人才,人才到上帝都要为她甩两把老汗!你妹的,这小丫头眼光是有多高,都要取皇帝做老婆了! 沈北顾甩了甩不存在的黑线,小心地向前挪了两步,来看看情况。谁知,他才探出头去皇帝就一个提气,施展轻功就要和小花say goodbye 了,说时迟,那时快,小花……的小蛇一个闪速飞去缠住了皇帝的脚,皇帝一个不稳黑着脸落了下来,落地时只是稍弯了一下便站直了,而小花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仍是那副“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的造型。沈北顾见状,大拍脑仁儿:姑凉,乃是闹肿么样的撒?极不情愿地将爪指撑开了一条缝,沈北顾继续无力地观察“敌情”。 小蛇自缠上了皇帝就没有下来的意思,反而顺着皇帝裤腿往上爬去。这只死蛇,真是跟它主子一样色啊! “把你的蛇给……我拿回去!”皇帝的脸已经黑得能和锅底拼一拼了,声音也是阴森森的。 小花却浑不在意,放下了举着手臂,鼓着包子脸脆生生地说道:“才不要,小蛇放了你,你就跑了!” “我不跑,你让它先从我身上离开!” 皇帝颇有些咬牙的意味的说着,却似乎一点自己去拿开小蛇的意思都没有。一个灯泡灰常没有节操地在沈北顾头上一闪,沈北顾手指做枪状向上摆了摆:原来死皇帝怕蛇啊!哦呵呵呵呵~上帝说他也许年纪大了,为毛他会在沈北顾这个凡人身边看到许多小恶魔呢(⊙o⊙)? 沈北顾顺着抹了把脸,用手托着下巴邪邪地一笑,不过很快就收了回去。他想:也许他要先把小丫头拖走,照皇帝的性子,小丫头这么做一定会很惨。不过,这小丫头……似乎……不简单呢! “不要相信你!不过,小花可以让小蛇离开哦~但是……” 小花话音未落,穆梓谂便觉得一阵头晕,身子不稳地晃了晃,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盯着小花,他死咬着下唇,撑着不让自己晕倒的样子,但终究没能撑住软了下去,人神不知。 沈北顾想:是时候了,该把小花扔开实行他美好的报复计划了,不管小花是否简单,不管她想干什么!毕竟这不关他的事,不是吗? 沈北顾看着小花兴奋的跳过去的背影眼珠一转,弯腰找到一颗不大的石头,向着小花背对着不远又不是很近的方向一扔。 小花闻声立即转身,嘟了嘟嘴,唤出小蛇道:“小蛇,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蛇乖巧地离开,向着沈北顾相反的方向游去。沈北顾见机迅速窜上前,一记手刀从背后打晕了小花,接住小花落下的身体,沈北顾轻轻地将她放到地上,低声说道:“小花啊,你要知道我这也是为你好啊!就当还你救命之恩,你不要太感谢的!” 说完利索地扶起皇帝的“尸体”,单手圈着他的腰箭步离开回到了客栈。 将皇帝粗鲁地摔倒床上,皇帝昏睡中因不适皱了皱眉头,但是沈北顾没有发觉,他正奋力的将被单撕成条状帮着皇帝的四肢。待一切做完后,沈北顾满意地拍了拍手,转身下楼去了客栈厨房。 沈北顾记得昨天有人点了蛇羹,这客栈二话不说就端了上来,这说明这客栈肯定饲养了蛇了,并且一定是些没有毒的。沈北顾到后院厨房一边翻箱倒柜还要一边注意不把别人吵醒,好不容易在一个箩筐里看到的三条蛇,差点没兴奋得跳起来。鉴定了这蛇真的没毒后,沈北顾抄起一条放进刚刚顺过来装了一些水的汤蛊里,盖上盖端进房去。 沈北顾拿“蛇汤”进去时,皇帝穆梓谂已经醒了,正在抿唇挣扎。沈北顾进门的那一刹那,穆梓谂正好抬头,两人四目相对都愣了一下。沈北顾最先反应过来,端着碗笑嘻嘻地走过去。 “陛下,你醒了?正好,小人刚刚顿了一蛊汤,您来喝了吧!” 沈北顾将汤碗送到他面前,穆梓谂撇过头,冷冷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想干什么,你现在最好放了朕。” “放了您?陛下这说的哪里话,快来喝这蛇羹,这可费了小人好大一些功夫呢!” 沈北顾又将碗靠近了一些,穆梓谂闻言见状,脸立即黑了,“给朕拿开!” “不要。”沈北顾慢慢掀开盖子,“真的很好喝哦!” 蛇从水碗里窜了出来,依着沈北顾的算计掉在了穆梓谂的胸前,又快速游进了穆梓谂衣服里。穆梓谂的身子完全僵住了,眼里闪着痛苦、惧怕的光芒。沈北顾愣住了,这种表情,原来他这种人也真的会有啊! “你到底想怎样?把它……拿开。” 穆梓谂紧咬着唇,脸快皱成了一团。沈北顾猛然觉得这样的皇帝好可爱啊!惊诧于自己的思想,沈北顾死命地摇了摇头。 “这蛇没有毒的。”没反应过来时话已冲出了口。 “恩……拿……开!” 看着皇帝几乎要哭的样子,沈北顾想他真的是怕极了蛇,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疼确有不想就这样放过他。 “我可以帮你拿开,不过有条件!” 穆梓谂像是想了好久才不甘地回道:“什么?你说!” “你叫什么?” “……穆梓谂” “穆梓谂,以后你不准在我面前自称朕。 穆梓谂十分震惊,他没想到这人竟是会提出这种要求,但毕竟身为王者的他没有泄露这份震惊,只是压抑着对身上游走的东西带来的恶心与恐惧说道:“好,朕……我答应你。” 沈北顾不知为什么,想到穆梓谂只对自己称“我”突然感到很满足,十分不亏待自己的他,轻轻地笑了。 第四章:人生的小小意外让上帝吃足了糖豆 人生,有时候就像一场闹剧,身在其中时不自觉做出来的可笑多余的事总在事后才会厌恶。就如沈北顾和穆梓谂所想,可那时,一切都晚了,不是吗?上帝从来不是一个害羞且喜欢无故生事的女孩儿,人类不应该轻视总总看似无所大小的巧合,上帝她笑了,那种让人无语的羞涩符号(—>~(@^_^@)~)。真像一本看似平静却带着不知是癫狂还是阴谋的剧本,在这场剧中,走得每一步路都恰恰好好地牵连到下一步呢!如此如此…… “这就是你们搜集的资料?”穆梓谂冷声道,甩出两张少有墨迹的不大的宣纸,从龙椅上站起背手走到书房中间那两个站得笔直的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闻言利索地跪下,“陛下恕罪,臣等确实已经严查,但结果显示那个叫小花确实只是城内西街巷内一心智不全的女子。而王二狗的来历……属下无能,能追查到的也只是上次他擅闯皇宫了。” 王二狗?哼,你倒是能耐,朕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神通广大,竟然叫朕的“暗手”都束手无策。 “传令下去,给朕把此人活捉回来。”穆梓谂从案几拿出一幅勾勒逼真的“王二狗”的肖像扔给其中一个黑衣人,眼神一暗,转身又坐到了椅子上,“那个叫小花的女人也给我继续查,还有,此次你们两办事不利,回去各领40鞭,下去吧!” “是,属下遵命。”黑衣人毫无波澜地回话,叩首退下了。 待人走清,穆梓谂幽深的眼瞳更暗了几分,平摊在案几上的右手紧紧地握着:王二狗?如果你真叫王二狗,朕倒好帮你随了你的名,把你打成狗!想起那日客栈里,自己被他绑在的床上,还被用蛇恐吓,甚至不得不屈服让自己平躺在像个待宰的猪一样让他的爪子乱摸。穆梓谂更是气上心头,握拳的右手狠狠抬起、落下,直把笔墨纸砚揣得一跳。 可怜的皇帝陛下荡然把气度什么的忘得一干二净,满脑子只是——抓到那个人,折磨他,狠狠地折磨他,然后杀了他。 此时优哉游哉坐在马车里晃悠的沈某人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刚从昨天自己有些白痴的行为中回过神的沈北顾无辜地搓了搓鼻翼,“真是的,哪个美人儿这么没定力,竟已经受不住寂寞开始念叨我了吗?” 上帝咧嘴一笑:自然是我家的美人儿~ 马车晃晃悠悠在接近黄昏时进入一片森林,刚入森林,陷入浅眠的沈北顾皱着眉眯开了眼。“血腥味?”嘿,这古代还真不太平。沈北顾模模糊糊地想,要是再来个爪子把他拍回现代多好呢?想着想着,沈北顾又不禁嗤笑出声,像这种无聊地,想去靠外界来达到自己要求的思想已是多久没有过了! 便是思想转了一个弯的时间,沈北顾已听到刀剑打斗的声音,马再走了几步,沈北顾便驱停了马车。 这个位置还看不到打斗的场景,惊不到马,而沈北顾又可以听到其中动向,再好不过。 “楚少侠,慕少侠,你们今日交出龙檥草,我杀狱必留你们一命。” 一带着半边罗刹面具不知多大的男子站在黑衣蒙面人包围圈外,轻摇着一把骨扇,毫无血色的薄唇温和地对包围内圈的两个青年吐出涩哑的话语。 “我呸,你吞了土沙吧,不能说话还跑出来丢丑,爷爷我为你感到丢脸。”圈内其中一个稍显稚嫩的俊秀少年一身血迹,满脸疲惫却还一脸倔强地朝着面具男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破口骂道。 身旁年长,有些书生气满身狼狈不比少年好多少的青年闻言皱了皱眉头,却也未曾多加劝阻。 不用说,这边两位自是与沈北顾孽缘不浅的师兄弟,而那围攻他们的显然是那什么“杀狱”的人。 只说对面的面具之人,听了那姓慕的小鬼的话不仅没有生气还轻笑出了声。笑声断断续续,丝丝缕缕,还是既涩又哑,十分难听,有几分地狱恶鬼的味道。 姓慕的少年面目不掩鄙夷之色:“杀狱倒是个个人才呢!你这一笑,倒让我想起两句诗。” 面具之人似乎很感兴趣的挑眉问道:“哦?那两句诗?” “一句‘回眉一笑百媚生’。”少年摇头晃脑地顿了顿,见面具之人抬额示意他继续时又道,“一句‘千山鸟飞绝’。” “为何?” “看到你笑我想到我们家旁边那杀猪的笑得那叫一个‘回眸一下百媚生’啊!也只有你笑,才真正能让人体会到什么叫‘千山鸟飞绝’!”少年煞有其事的边说边点头,他旁边的那位青年面色却显得纠结,而那被讽刺的面具男倒是十分淡定。 “慕少侠,不论你是想拖延时间还是想逞口舌之快,我都劝你省省吧,快些交出‘龙檥草’才是智举。” 少年不屑地撇撇嘴,忽然趴到青年的肩头,“姓楚的,你带着东西先回去吧,我来替你挡着会儿。” 青年皱着眉不欲答应,少年却已竭力杀出了一条血路,见青年还愣在那哪儿,大喝一声,拽起青年的衣襟一甩。黑衣蒙面人见状立即要去追,却被少年有些吃力地挡了下来。青年被甩出后落得挺远,却不是很疼,他爬起来犹豫着似是又要回头,少年朝他大吼道:“快走,别让爷白费了功夫。 少年如此说,青年咬牙握拳,飞身离开了。 奇怪的是见此状况的面具之人却丝毫未采取行动,仍旧淡淡地看着少年打斗,倒像个旁观者。 少年打了一会儿便不敌地吐了一口血摔了出去,正在黑衣蒙面人要斩草除根,千钧一发时,又十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其中一个稳稳挡去刺向少年的剑,然后二话不说地参与进搏斗。 面具之人一副无波无澜之样继续隔岸观火,少年则眸色幽暗,抬手抹去嘴角地血痕,哼笑一声,瞄了一眼淡然处之的面具之人飘然离去。 面具之人看着主角都走光了,剩下一堆小喽喽打架实在没意思的紧,抬脚竟是向沈北顾所在的方向走去。 沈北顾自是知道那人的动向,也不慌张,十分自若的拿出一张烙饼就着白水挺没形象地吃着。面具之人掀开车帘子进来时沈北顾正维持着咬饼的姿势。 “我饿了呢,我也要吃。” 这人的声音不复刚刚的涩哑,反是极是清朗。可这话说的……沈北顾心道:我是认识你还是怎地,跑过来二话不说开口就问我要吃的。沈北顾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随手到包袱里掏了一块扔给他。那人笑嘻嘻的接过就要啃,沈北顾淡淡道:“刚刚拿的时候下毒了。” 那人听言,继续咬住,细嚼慢咽了很久才咽下,“你怎么可以下毒呢?我会怕的。”说完继续吃着。 沈北顾这次真翻白眼了,“我说,你刚刚为什么要放他们走?” “哎?不放走的话不就无趣了吗?”面具之人吞下最后一口饼,“你这人有趣,我要和你一起去追他们。我叫杀鬼,你叫什么?” 你哪儿看我有趣了?你哪儿看我要和你一起去追他们了?虽然我现在确实无聊,但还不至于和一个精神貌似不正常的人为伍。这是沈北顾现在心中所想,所以他是打定主意不理这人。 杀鬼见他不理自己,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浅浅的笑着,“虽然你很危险,但我能杀你呢!” 沈北顾淡淡地点点头道:“我知道,别说你,就是刚刚那个少年说也能伤到我。” 那是在我不要伤人的基础上,沈北顾心中默默地补充。 手臂突然被制住,沈北顾也不挣扎,静静地看着对面那人可怖的面具下的眼睛。这人的眼睛真漂亮呢,充满了罪孽的隐人沉沦的深渊之光。 “当真没有内力呢!要不是靠直觉我就发现不了你了。” “恩。”沈北顾随口应了声,收回了手,“尊下不打算离开吗?在下要赶路了。” “是吗?”杀鬼依旧地笑了笑,“是要赶路了,我们走吧!” 只听他吹了一口哨,不知何处就跳出来一个带着斗笠的黑衣人坐上车外赶起路来。 沈北顾对此挑眉不做他言,也不做他想。这个杀鬼的想法不接近人类,沈北顾自认为自己暂时无法考究。 第五章:谋断人心胭脂烫 最是年少好时光,最是春光迷人眼,最是美酒醉心脾。 沧州乃是伴水生香的好地方呢!草木香,酒水香,美人儿更香。夜间的沧水湖,花船比比,烟水留香,是多少风流才子,风雅书生的填金之所。 此时此刻,经过半月赶路的停歇此处的沈北顾正是在那美人娇俏的画舫之上,听着素手芊芊弹起的乐章,品着沧州盛产的“胭脂烫”,果是好不惬意。 “公子,这曲可还入得了您的耳?” 沈北顾放下手中的酒杯,望着依过来的倩影极是猥琐地一笑,伸手一捞,温香软玉满怀。 “美人儿此曲不应人世凡夫俗子所听呢!” 一手圈在美人儿腰间,一手不老实的上下其手,嘴唇说话间更是有意无意地调戏着美人白嫩嫩的小巧耳朵。 “嗯~公子你坏,欺负檬儿。” 檬儿一手轻轻抵在沈北顾胸前软软地一推,似拒还迎。沈北顾意味不明的笑笑,掰过美人儿的头对准美人儿的朱唇亲下,美人儿见状又羞又喜地微闭上双眼。 只是啊,这好事多磨,这厢沈北顾刚要亲上,一把半展的骨扇好死不死地阻挡在了两人双唇间。 “北顾,你都是我的人了,怎么能亲别的女人?” 来人正是一路赖着沈北顾的杀鬼,此时他已不带面具,面目出奇的好看,却也不是那让人看了便惊艳的相貌,但细看来,杀鬼真是处处精致。 此时他仍是那一贯的诡异微笑挂在脸上,眸间却不见笑意。 沈北顾看着来人一阵头疼,他真心不知道这疯子打得什么主意,又意欲将他如何?这一路上,他念念叨叨了不少江湖八卦,听似无关紧要的事情间却总有着丝丝缕缕的关联,他不知道他将这些非要说给他听是何打算。再来,关于他的面具,沈北顾只不过无意提了一句,他倒是十分兴味。 “拿掉面具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杀狱看到面具后的面孔的第一人,要么杀,要么将成为他的人。北顾,你要成为我的人吗?” 沈北顾毫不在意这话的字面意义,一来,这看似暧昧的话其实未必如此。杀鬼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断不会遵守这种无聊的规定,他既然这么做,必是别有目的。二来,这面具他本来自己也是该除了,在这江湖,他不带面具反而会好办事很多。只是,杀鬼竟然以他为借口,还揪着这借口不放了。 杀鬼看沈北顾久久不回神,直盯着他看,打趣道:“怎么,北顾,是为夫哪里做得不好么?” 檬儿一早在杀鬼进来时就吓傻了,这时更是不知如何是好,被沈北顾环在怀里也不知该退还是该进。 沈北顾早习惯了杀鬼的“语不惊人死不休”,不做唇舌之争,倒是看到檬儿美人儿的窘迫样,怜香惜玉地将其放置一旁。 “美人儿受惊了,今时忘了给我这疯弟弟食药这才冲撞力美人儿,沈某下次一定好好给美人儿来压压惊。”说到这,沈北顾停了停对檬儿暧昧地一笑,“今日就先告辞了。” 檬儿红着脸点了点头,沈北顾起身拉起杀鬼的衣袖就往外走,杀鬼也不挣脱,只依旧诡异的笑,倒真有疯癫之嫌。 檬儿看着远去的背影似有所悟:原来真是疯子啊,难怪!不过这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人。 沈杀两人回到岸上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走着,后面的杀鬼突然声调平平地出声问道:“你多大了?” 沈北顾诧异,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嘴角抽搐道:“20了,怎么?” “我比你大,你是弟弟。”杀鬼十分淡定地说。 沈北顾不淡定地崴了一下,他稳了心神,停下,转身。 “你今天来找我要干什么?” “你出墙。” 杀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沈北顾心狠狠抽搐了。 “我觉得你早些说出你想做什么为好,不然……也许,你会后悔如今所做的。” 杀鬼不以为然,也是无辜非常的样子,“我没有想干什么啊,自然也不会后悔啊!” 盯着杀鬼的眼睛半刻不见端倪,沈北顾无所谓的耸耸肩举步离开。 “今天的夜色真美呢,老天这是关照我这个亲戚呢!” 沈北顾不着调的话似有似无地传来,杀鬼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已经不见沈北顾的方向诡异的笑容加深了。 正在此时,一束烟花凌空绽放,炫白的花朵散开,美丽又沧桑。杀鬼转身看着烟花散尽,眸色一深。不知何故,沧水湖中几艘画舫不约而同的燃起了火红的花朵,一时间,惊叫声,惨叫声响满了幽幽婉婉的沧水湖。仔细观来,那檬儿的船也是着了火,那叫檬儿的女子闪身要跳下水,确实黑衣一闪,红光一现,便如断线风筝般落入水中,为这沧水湖平添了一分胭脂香味。 不知何时,杀鬼身后竟恭恭敬敬站了一黑衣蒙面人。 “杀一。” “主子,楚梁飞已经将‘龙檥草’安全带到青木派了。不过,那慕子言却不知所踪了。” “这慕子言不可小视啊,杀一,要好好查呢!” “是,属下遵命。”杀一略弯腰拱拱手。 杀鬼径自转身,笑眯眯地看着他,“对了,阎王怎么样了?” “主子,依现在来看,没有‘龙檥草’活不过一个月。” 杀鬼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见杀一没有一丝退下的意思,“你还有什么事?” 杀一抬首看了看自家主子,顿了好久才似下定决心道:“主子,那沈北顾身份不明,又不似会武功的样子,当真能行吗?” 杀鬼没有回话,只深深地看着杀一的眼睛,杀一立时觉得如临炼狱,冷汗盈盈,赶忙跪下,“主子恕罪,属下不当不信您的眼光。” 望着跪下的杀一,杀鬼也不阻止,淡淡地说道:“杀一,你跟了我这么久,到现在,哪些话该问哪些话不该问还不清楚吗?” “属下知罪!” 杀一也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跪着。杀鬼拍拍他的头,不言不语迈步朝着沈北顾离去的方向走去。 人离去后,杀一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人太可怕,这样的人才应该是地狱的主人,或许,还不止…… 月色还很好,还在夜色中的人还很多。 “陛下,沈北顾最近和‘杀狱’的人走的非常的近,看样子不像杀狱的人,但杀狱的人似乎看守的很紧,实在难以下手。” 沈北顾!哼!竟然连名字都敢唬朕,和杀狱混合不清。 “你们先守着,找机会下手。” “是。”黑衣人恭敬地答完却没有急着退下,“陛下,七王爷今日回府了。” “嗯?梓言回来了?有什么异常吗?”穆梓谂微微有些惊讶,他这个皇弟可是从小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年也见不到几次,前几日刚回到京城话都没说几句就走了,今日怎么又回王府了? “回陛下,似乎没有,王爷回府也不曾闹出动静,现在王府还都是安静的很。” 穆梓谂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上哪里,便不好深究。 “没事了就退了吧!” 黑衣人领命退下。 穆梓谂躺在龙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和沈北顾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是可恨,却又不似仇恨的那么深重,但就是不想放过他。穆梓谂突然一惊:自己这是怎么呢,怎么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种多余的情绪那是他该有的,可这样想,又无论如何控制不住自己,不禁气急败坏地一拍龙床。龙床过重,得不到相应,穆梓谂拉了拉被子强迫自己快快入眠,明日还要处理朝政呢!恩……还有皇弟…… 第六章:迷雾难散,冰山一角暂难揭 “哎哎哎,你们知道吗,前几天楚梁飞回青木派了!” “回来便回来了呗,这有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说话那人神秘一笑,压低了声音又道:“他回来没什么,关键是他带回了‘龙檥草’啊!” 听他说话之人惊住,声音未免有些高了,“当真。” “你轻点轻点。”连忙揪住过于激动的人,复又三分骄傲,三分谨慎,四分对听着的不屑道:“那还能有假!不过,更重要的是那和楚梁飞一起出去的慕子言没回来。听说是路上遇到‘杀狱’的伏杀了,现在啊,唉……” “那还得了,这青木派最是护短了,这徒弟都遭毒手了,陆掌门又得到了奇药治好了顽疾,哪儿会善罢甘休啊!” “哼!这‘杀狱’早些灭了才好。” 这说话的一桌子都是些短衣长裤的跑江湖打扮,看着随意的很,相比较这闹腾腾的客栈一楼大厅的多数人,这只静静吃饭的一桌就显得凸显了。只见这桌坐着两人,一人头发只是半束,披下来的一半只短至肩头,一身布制青衫衬着这悠悠哉哉的人物几分超脱却似乎又不尽然;一人长发松松地束着,黑色的锦袍绣着暗红的底纹,温温和和地笑着却让人寒从脚生。两人俱是好看的人物,又都有让人一见难忘的气质,在这满堂的大老粗中难免有人笑说着江湖八卦还不时回头瞧瞧这养眼的人物。此两人正是沈北顾和杀鬼。 “北顾,怎么有这么多的人总看你?你是我的人,再看把他们眼睛挖了,你说好不?”杀鬼笑眯眯地端着酒杯,也不喝只舔了舔,也不放下,就着执杯入唇的姿势凑到沈北顾耳边不太压抑着声音地说道。说是以沈北顾为借口,其实不过是为“杀狱”打些报复。 沈北顾白了他一眼,神色懒懒地继续吃菜。这沈北顾倒没说了,周边有些内力的曾瞄过他们江湖人面子过不去了。 一个微胖,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拍着大刀朝杀鬼吼道:“小子,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为什么要让你知道?”杀鬼抵着万年不变的温和诡异的笑脸。 “你……你……小子你太猖狂,今儿个爷就教训教训你!” 男子话落一片应和声,男子不管不顾抡起大刀便向杀鬼劈来。杀鬼轻巧一闪,大刀将桌角斩去一块,酒菜倒是未遭祸患。沈北顾似乎对这效果挺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北顾,你相公在被人追杀,你怎么还吃得下?” 杀鬼此话喊得大声,暧昧的称呼,立即使满堂轰然。沈北顾筷子一顿,不理会周遭的议论纷纷,抬头正见杀鬼站着离他挺远处笑着说道,沈北顾抬了抬眉头,放下了筷子,拿起酒杯倒了杯酒喝着。此时,男子大刀又砍过去,沈北顾未见杀鬼脚动,杀鬼就已移至别处了,然男子已经有些出汗了。男子现在是发现事情的不简单性了,但现下停下来在这满是好有胆子的江湖人面前这面子还真过不去,不得不又提着大刀冲上去。 沈北顾看着杀鬼耍老鼠一般在玩弄旁人,微有些感慨:这老鼠真大,上帝脑子一定抽了。(上帝很无奈:明明是这货脑袋抽了。) 放下酒杯,沈北顾看这追杀也没什么可看性,也没什么轰动性、损毁性的,实在没意思,起身朝外走去,身边一黑,杀鬼已站在身旁。 “北顾要走怎么不和为夫说一声。” 不搭理他的沈北顾思索着上帝的美人儿创造的能力与几率继续前行,寒光一闪,杀鬼迅速推开沈北顾,沈北顾踉跄地倒了出去,却还是让与杀鬼挨着的右臂划伤了。杀鬼见沈北顾伤了,不知为何,心中一阵虚无之感复又一痛。几乎本能搀扶起他,杀鬼回首朝着那男子一撇,男子立时不能再动,然后直挺挺地倒下停了呼吸,未见血痕。有人惊异,有人恐惧,有人愤懑,有人不平,但就是没人上来逮捕,教导说什么“你这样是不对的”,“杀人是犯法的,有罪的!”,这便是江湖,江湖便是如此,你可以行恶,你也可以声张正义,但一切需要你够强,并且这一切的一切不需要你捧着“国法”。杀鬼轻哼一声,朝着他一甩袖,说不上温柔甚至还有些怒火地扶着沈北顾上楼回了来时要的沈北顾的房间。 关上门,杀鬼放开沈北顾,不见笑容的问道:“你怎么不躲?” 沈北顾一副懒得回答的样子,走到床边,躺上就要睡觉。 杀鬼见了更是怒火中烧:“你这是干什么?” 十分粗鲁地拽起沈北顾就要撕他衣服,沈北顾淡淡地瞥了一眼,“上帝会纵容强暴犯的。” 杀鬼扯他衣服的手一抖,心道:这货什么意思?刚要问,沈北顾又接着道:“但他不会纵容强暴我的任何物种,上帝他是我亲戚。” 杀鬼一愣,莫名地叹了一口气,连着刚刚的事平复了心中的波动,又换上了平时的面具。笑容虽是温温和和的,手上的速度却不慢,加上沈北顾的配合,杀过很快帮他处理好了伤口。 “我不相信刚刚他砍过来时你不知道,为什么不躲呢?北顾,为夫很担心你呢!” 沈北顾没有回答,抬头定定地瞧着杀鬼,他这次真的在杀鬼眼中看到了温情,结合着刚刚杀鬼的反常,沈北顾心中不免有些芥蒂。是不是同性恋他无所谓,但是他不会觉得自己会爱上杀鬼这种人。以前对他的频繁献殷勤,作亲昵之所以不在乎是因为他没有在杀鬼眼中看到一丝感情,可如今有了,虽然只是一点苗头,甚至连杀鬼自己都未必有发现,但他认为还是掐断的好,他可不认为杀鬼这种人会慈悲对待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不过想想自己果真很矛盾,不在乎砍过来的刀有何会去在乎杀鬼的手端,或者他忌讳的根本不是杀鬼怎样对他,而是…… 换下一副天塌下来懒得管的浪荡样,沈北顾难得正经的说道:“我为何不躲这似乎不干你的事。现如今这‘乐提城’也到了,你最好把你的企图说出来,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最后我到底会给你送上临门一脚,还是计划坍塌。” 包扎完了伤口,杀鬼隔了许久才轻轻说道:“我也没有想瞒过你,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会是随人摆布的人。没错,我确实需要你,但倒也不是非你不可,只是那样的时机遇上便也是遇上了。缘分到是有趣的紧,遇上并且你又合适,我又为何不用你呢?”他笑了笑,神色有些恍惚。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帮你?” “为何不帮?”杀鬼转过头笑得诡异,突然又凑到沈北顾身上嗅嗅道:“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呵呵……这话说得好笑了。”似是杀鬼这话说得当真好笑,沈北顾笑得前仰后翻,“莫说我们不是同类,就算是同类了,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帮你?这世上,人姑且可以吃人,何况是……鬼!” 杀鬼笑睨了他一眼,这一睨别有风味,让沈北顾莫名地想起了穆梓谂当初被蛇吓得水润的眼睛,那时穆梓谂怒瞪着沈北顾也是一番风味呢。沈北顾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个皇帝也不是能惹得货呢,当初刚见面不还赏了自己几十大板子?赶快忘记,忘记,应该多想些软扑扑的红粉美人才对,又不是真要去当同性恋。不过,沈北顾很怀疑他家亲戚会不会让他乖乖做个异性恋,怎么到现在能跟他纠缠的都是雄性,虽然好像也就只有一个杀鬼再跟他纠缠不清。 “你说得对呢,但你也要知道你帮我不仅可以找些乐子,还可以借我来档掉一些不小的蛇虫蚁鼠。” 沈北顾耸肩示意他继续,杀鬼笑笑。 “想必你也发现了我们身后跟了几批人,我不否认其中有冲着我来的,但冲着你来的也不少,据我观察,至少有两批人盯着你呢。” “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柔弱的公子他们能图到我什么?” 杀鬼被那个“柔弱”呛到了,嘴角抽筋地继续,“跟着你的人个个来历神秘,就我杀鬼也难探查过多,想必大有来路,图的也必有些意义的,我想他们之所以现在按兵不动恐是顾虑‘杀狱’。若是你离开我,与我与你都没有利处,这种事我不相信你会干。” 沈北顾有些好奇那些人的来路,以及他们所图究竟为何,但是他更是为杀鬼的话觉得好笑,“这种理由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笑,你说我和你是同类,你是觉得你自己会是畏于自己的无力,别人的所图而躲避的人,还是你认为一个连刀都不会躲的人会去在乎自身的安全与否?” 杀鬼一时语噎,后又笑得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这理与别人说了未必不通,但对北顾你来说却是胡诌。对北顾你会帮为夫这件事为夫没有任何理由,为夫只是觉得北顾你应当帮为夫的。还有,为夫说我们是同类这话,经北顾你这么一提,为夫觉得不全然啊,至少为夫会去躲刀!” 说着两人俱是一笑,沈北顾这次倒未计较他的措辞,现在他和杀鬼把利益摊开来讲就难掺进不清不楚的感情了,如此用词此时也只存在调侃。 第七章:“正义”自是满天下 “今儿个你在楼下也已经听到了,‘杀狱’得罪了青木派怕是要不安生了。”杀鬼坐在床边说着话,眼睛却没有看着沈北顾,微微撇开的眼里掩不住地兴奋。 沈北顾淡淡憋了一眼,“我看你挺高兴。” 杀鬼转过头,暮然一笑,没有伪装的,没有遮掩的,“自然高兴。”沈北顾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杀鬼洒然继续道:“我还听说不久后的武林大会的实质便是集结各路好汉一致对导‘杀狱’呢,也不知道那陆川那老匹夫有没有心等到那一天,要是少了青木派这一支强兵未免可惜了。” “你想灭了‘杀狱’?所以要群聚他们的力量以来提高胜算?”沈北顾皱眉惊讶道,他实在不敢相信他会这么想,虽然他也想过他是想将武林一众一网打尽,但如果如此,他不必要让出‘龙檥草’,又去集结武林众力,这样多此一举。而且,照当初那样的情况来看,‘杀狱’的主人也非常需要‘龙檥草’,如果为了对外,杀鬼不应该这时候挑起内部的安稳,所以,他必是想要对‘杀狱’不利。这种做法简直就像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不,也许那不是绝路,只是支路。 “话不能这么说,我可没有一心要‘杀狱’毁灭。它灭了,我也高兴,它要是没灭嘛,我也用得。” “那么你要我帮你什么?” “很简单,我需要一个完完全全不是‘杀狱’并且有能力的人将青木派拖住融于武林众派中。”杀鬼朝他一眨眼,一勾唇。 沈北顾回之一笑,“就算青木派参与了武林盟主的号召,你又怎么可以肯定别人也会全心参与呢?” 杀鬼一愣,一笑,“北顾啊,你是一点都不了解这武林呢!” 沈北顾心道:岂止是这武林,这里的方方面面我是没一点了解的。沈北顾想归想,也没露出太多表情。 杀鬼见他不答话,径自说道:“北顾啊,你可别小瞧了这武林所谓的正义人士的‘正义’啊!还有,你知道吗……”杀鬼卖了一个小关子,顿了顿才接着道:“沙家帮的粮草被‘杀狱’截烧过,玉林山庄的夫人被‘杀狱’抢走了,江湖有名的刀客钟兕的一干家属是被‘杀狱’杀光的,还有很多很多。这些大大小小的事夹在一干武林中足以挑起大多数的江湖正义人士了。” 什么“沙家帮”啊,“玉林山庄”,“钟兕”他是听都没听过,整个一个糊里糊涂,不过,总的来说就是“杀狱”作恶多端嘛!不过,经过这话呀,沈北顾真心觉得他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了,不然来此一趟却什么都不知晓也太过浪费了。 “哦,对了,你让我去引青木派入套总该有个饵吧?” “那是自然,我伏击楚梁飞和慕子言那天你也在,你该知道慕子言没有死吧?” “那又如何?总不会因为这个消息我就巴巴去找人家,谁会信呢?”沈北顾有些不屑地问道。 杀鬼眯眯眼,“慕子言不仅没有死还回了自己家,但他却没有通知青木派的任何人,你说为什么?” “为何?” “他是要办自己的大事了,那次我不过是给了他一个抽身的机会。不过,他干什么事是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了,跟你有关系的是他叫穆梓言,他现下在他的王府好好呆着呢!” “穆梓言?”……穆梓谂,沈北顾愣愣地回想:难怪,难怪觉得那个人有几分面熟,原来和皇帝是兄弟呀! 杀鬼看他神情似是也没多大惊讶反而有些恍惚的样子,也不在乎,“楚梁飞那人野心大,胆子小,对那穆梓言也确实有几分情谊,最是好下手了。我想就你现在知道的这些足够对付他了。” 沈北顾脑子一转:有了穆梓言的去向确实够了,不过……“我说,杀鬼,你们‘杀狱’的人是有什么和外人不一样的吧?” 杀鬼一愣,没有反驳。沈北顾继续道:“这样的话你们就不会过多的和我一起去接触那些武林大派和高手了吧?” “是的。” 沈北顾“呵呵”一笑,“那这样我后面那些人可就没什么顾忌了啊!你当初那筹码拿来做摆设的不成?” “怎会?”杀鬼侧倚在床柱上,左手搭在膝上,右手于左手上随意地扣指,微微侧头歪着,“虽然我不能保证你离开‘杀鬼’后会长久平安,但是一段时间我还是能保证的,你也不要太小瞧‘杀鬼’的能力啊!” 沈北顾寻思着也许杀鬼是有什么办法的,意欲再问详细些时,却忽的听见一阵箫声,没有平时该有的呜咽辗转,反是一股子沉顿郁愤,说不清箫声的来处却端是听得在清晰不过。他注意到身边人似是有一瞬间的失神转而又以一副事不关己之像,正欲问起,隐约听到一声沉闷的呼声,箫然后声就停了,紧接着,客栈外面变吵杂起来。沈北顾更加好奇,起身想去看看,刚动就被人一把按下。 “你要干什么去?” “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我去看看?” “好奇心这么大?”杀鬼放开手站立来却抱臂挡在了他身前。 沈北顾奇道:“怎么?” 杀鬼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籍序宫的闲戏你也要看?” “籍序宫?”沈北顾爬起身好奇地问:“那是什么地方?刚刚那个箫声是籍序宫发出的?籍序宫干了什么?” 看着沈北顾一连三问的好学样,杀鬼深深觉得自己的笑容有些撑不下去,忍不住就觉得沈北顾这人一定从大山里来的! “这籍序宫是一个亦正亦邪的江湖组织,不,其实说他是江湖组织也不尽然,因为于他直接有关的是朝廷。”杀鬼停了一下,看沈北顾确实是十分有兴趣,去桌边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就座坐下接着道:“籍序宫专杀朝廷贪官污吏,不过说是贪官污吏,就算是事后籍序宫将那些有关死去的官员的罪证大白天下,谁又能真正把这事扯清?况且这籍序宫办事可是一点善气都无法让人感受得到啊,不管是以箫声辅以毒药扯断人全身筋脉的杀人手段还是对干预者不论善恶的一律格杀。 沈北顾听着迷茫,这籍序宫的存在实在是突兀的紧。这般作为总不是某个被贪官陷害的江湖人士一怒之下建起立下势杀天下贪官的宫规吧?沈北顾自己想着都觉得寒颤的紧,那么会是怎样的存在? “这籍序宫建立多久了?你对它有什么了解么?” “不长,也就两三年吧!至于我对它的了解倒说不上什么,反正也与你无关。”答完又奇怪地看着他,“你打探这个干什么?” 沈北顾耸了耸肩,“没什么,随便问问。”边说边慢腾腾地穿着衣服。 杀鬼见他不好好休息还欲穿衣服起身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有团火,硬生生地压下去后语气难免有些僵硬,“你还穿衣服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去看热闹不成?” 沈北顾点了点头不语。 “你那身后几帮还没处理好,再摊上籍序宫,你是想要怎般的麻烦?” 沈北顾见杀鬼说得语气不是常态,略微思索了下,又是轻点点头。他起身抹抹衣服上的褶皱,抬步走到杀过身边,拍拍他的肩,“放心吧,我有分寸,总不会误了你的事?”说着也不等他反应就甩袖出门了。 杀鬼独自坐在那儿直直看着紧闭的房门,“不会耽误我的事啊,很好啊!”很好……吗?应该很好的啊,可为什么还是不舒服?反而更不舒服?有什么地方不对呢!怎么会不对,怎么就会不对! “杀鬼,你究竟想干什么?”杀鬼单手盖着额头抵在桌上,喃喃自语:“究竟想干什么?杀鬼,北顾,沈北顾,你究竟想干什么?” 人生的出乎意料让人如此措手不及,一个计划的时间,闹一闹的功夫便什么都超出了控制。明明清醒着认识到目的,明明叫嚣着下手目标,一个不经意的伤痕,一个小小的不在意就变了,变了!到此时,进退两难,最最可恨的是情,最最可恨的又是目的。最最可笑的却是“鬼怪”有情,“恶魔”有意,而这情,这意来的匆忙,来的猛烈,饶是钢铁的身躯也是招架不住。 不知何时,房中黑影一闪,再回首时,杀鬼身后已然多了一个人了。 “……主子。” “你去跟着他。” 第八章:籍序宫,闻人净 沈北顾出来时,整个廊中空无一人,比之刚刚在房间里听到的嘈杂声实在不相称。依着当时听到的闷哼声寻去,倒有一间房半敞着,沈北顾从门缝里瞧去,依稀看见一人头朝下仰面半挂在床边,周身淤了一滩血。 沈北顾推门走到床边,只见那人年龄不大,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看着很是清癯,一身布衫,看不出是贪官污吏的样子。沈北顾低下身探了探那人的呼吸与脉搏,果然无所动静。将他拉起平放在床上,细细观来,此人五官具有血迹,检查起他的全身却是未见伤痕。显然对死者死法很感兴趣的沈北顾正要再做下一步查探时,初时听见的箫声又起。沈北顾站起身,这时,一阵强风吹来,开向大街的窗子猛然被吹开,寒光迎面向沈北顾袭来。沈北顾矮身一闪,一只飞刀与他擦肩而过,刚要起身,又是寒气向他腰间袭来,连忙顺势一个翻身。不给他喘气的机会,十几个飞刀先后像长了眼睛似的个个争先恐后地向他攻来,毫无内力空有一身灵敏身手的沈北顾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千钧一发之间一个黑衣人抽刀闪出为沈北顾挡了不少暗器,沈北顾得空瞟了一眼来人,见是‘杀狱’之人的装扮,猜想是杀鬼的那些个属下。闪过几个飞刀,沈北顾来到靠床的这面窗口,挨着窗框走过去果然看到对面屋上站着一人。那人一身单薄简单的素白衣衫,一头乌发未束,全数披散着,左手执箫置于腹前,右手不慌不忙的发着飞刀,迎着月光而立,看不清长相,也看不出性别,只瞧着映像,一身惨白之样,与那传说中的白无常不无神似! “公子,你快退出去吧!”黑衣人突然出声,语气听不出一分恭敬,却有些零散。 沈北顾听着黑衣人的语气就知他已经力不从心了,最后看了一眼那人,抽身预备离开。白衣人好像明白了他的意图似的,一边猛烈地向他发出攻击,一边飞身过来。电光神速间,飞刀停下了,白衣人已经站在了屋内,黑衣人咬牙将沈北顾挡在了身后。沈北顾平复了因剧烈运动而跳动不止的心脏,探头看去,来人是个男子,二十一二的样子,面貌清秀,皮肤十分白,近似惨白,这一身白衣站在此处,真真像个地狱里来索命的鬼。 “多事者死。”男子说话,嗓音如同他的箫声一般阴寒沉郁。 沈北顾嘻嘻一笑,丝毫没有大难临头之样,“我可没有多事哦!我只是好奇你的杀人手法和目的而已。也不会干预你,也不会阻止你。” 白衣人表情未见所动,举起手中的碧玉箫向沈北顾两人刺来。黑衣人把沈北顾往旁边一推,执剑与之对打,沈北顾看着他们动作,想爬起来,谁知刚一动右脚脚腕就是一阵钻心的痛,他顿时皱了皱眉。不吭声的爬起来倚在墙上观战,只见他们你来我往不过十几招,黑衣人就一口鲜血,飞身扑向桌椅。“哄咚”一声,桌椅尽碎,茶具也随之打碎在地。黑衣人倒地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再没了动静。沈北顾眨眨眼,这人还真厉害了。 白衣男子见黑衣人已死,转身好不脱离带水地向沈北顾攻来。在快拍向沈北顾时,他技巧性地一让,还未有下一步动作,脚上又麻又痛,短暂间失去了支配能力。 玉箫袭来,危险时刻,沈北顾只觉眼前一黑,自己就被人抱离了原地。 “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中带来不算熟悉的着急,沈北顾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 “到这时候了,你笑什么?”杀鬼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沈北顾摇头大道,然后又顿了顿答道:“我没什么事。” 杀鬼扶沈北顾站稳,朝着白衣男子扯出万年不变的诡异温和笑脸,“闻人公子,在下杀鬼,想必闻人公子也是识得的。” 那个白衣的闻人公子听了他的话不继续,也不会的,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杀鬼。 “闻人公子,我这位朋友也只是一时好奇,并无冒犯贵宫的意思。江湖人多是往来,小事上也就可以大家暗中和解和解也便算了,闻人公子大可不必太过计较,想来这样,将来‘杀狱’必是记着‘籍序宫’这份大度的。” 白衣闻人公子不为所动,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声调的答道:“没有例外。” 杀鬼紧眉眯眼,“闻人公子不要不识大体的好,虽说‘籍序宫’在江湖上地位确实不同凡响,但我‘杀狱’未必怕你。” 白衣公子眨眨眼,眸中如死水不见动静。杀鬼盯着白衣人,恐他突然动作,白衣人也盯着他,好像是在思虑他所说之事的可靠性。房间安静异常,无端地让人生出压抑。 “没有例外。” 白衣公子没有起伏的声调再次重述了刚刚的话,随后不打招呼就朝两人攻击去。杀鬼与这白衣公子两人武功俱是上乘,若是没有沈北顾这个拖油瓶,杀鬼甚至可以在百招之内杀死白衣公子。说杀鬼能杀白衣人并不是说白衣人武功不如他,只是杀鬼的武功学来便只为杀人,而白衣公子虽干的杀人的活计,却多是靠内力和毒药,并不在招式,他的招式学来是为制敌。但现在,杀鬼因为要保护沈北顾,招式难以施展,胜负还真危险。 迎面来的第一招杀鬼就回得勉强,沈北顾在杀鬼怀里蹙着眉头推开了他。杀鬼立即抬头看向他,眼里包含太多东西,有不可置信,有伤心,有挣扎,有不甘……沈北顾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不觉得他当得起这样的眼神,也不觉得这样的眼神该出现在杀鬼眼里,就像那时的那些情绪,那些东西通通不该出现在杀鬼身上,更不该因他而出现。沈北顾觉得自己该说先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怎么都说不出了。 这边在纠结着,那边不给他们机会,抄身过来,杀鬼感觉到杀气铺面而来,眨眼间收起情绪,认真对战。可是,生死搏斗间,杀鬼时时分出精神来顾量沈北顾,短时间内还不见劣势,时间长了,这优劣便显现出来了。高手对决,从来身形如风,普通人不受波及已是万幸,更不谈出手相帮,伤了腿脚的沈北顾唯一能做的是只是尽力躲闪时不时飞来的家具木屑什么的。高手对决也从来胜负只在一念之间,杀鬼思想不够集中,上了百招后竟不断负伤,虽说也伤了对手,却不能作比较。杀鬼是伤痕累累又中内伤,而白衣闻人公子只是挂了几道彩。此时,杀鬼一个不慎竟使敌人从后面侧袭于项,杀鬼内伤中又负内伤,飞身落在了床上的尸体上,一股鲜血顺着唇角流下。沈北顾忍痛跑过去,把他从尸体上扶起来。 “你的那些手下呢?” 杀鬼见他过来扶自己,还显出关心之色,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了一丝高兴。放任自己窝在他怀里,不自禁地蹭了蹭,嘟嚷道:“真不巧,都办事去了。”语气间隐隐带着撒娇之意,可是两人谁都没有发觉。 沈北顾瞧了眼拿箫指着他们的白衣公子,嘴角抽筋道:“你办事还真挑时候。”说罢,眼珠一转,又开玩笑道:“你说这会儿子要是跟着我们后面的那群人也都出来了,那该多热闹?” 杀鬼暗中白眼了这个毫无自觉的始作俑者,却只靠在他胸口不说什么? “闻人净……咳咳……你确定要开罪‘杀狱’吗?今日还是思考好了的好,莫要到最后闹得两败俱伤。” 闻人净站定许久,忽的收起了玉箫,杀鬼刚要出口浊气,闻人净就一步一步十分缓慢地走来。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刻,敌人越是不透声色,越是不慌不忙,受制之人越是感到压迫、紧张。 沈北顾看着怀里倔强的不让自己现出紧张的人懒散地笑道:“你当初都和我说明白了,是我自己要过来的,你又何必横插一脚?明明知道一个人带上我很难打赢干嘛还跑过来送死?杀鬼,我只是一个你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为着我,把你的计划葬送,把自己的命葬送可没意思了,不是吗?” 听着他的话,杀鬼僵住,心口又酸又痛,眼角有些涩但又流不出泪,杀鬼伸手紧紧抓住自己左胸口的衣服,苦涩道:“是没意思,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杀鬼失神,回神时,闻人净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闻人净悠悠地抬起右掌,找不到任何生气的眼盯着他们,缓缓地推手。 沈北顾一手环着杀鬼,一手撑在身后坐在床上挑眉嬉笑着看着闻人净问道:“你叫闻人净?你挺好看的!” 闻人净一愣,就此一瞬间,沈北顾撑在后面的手猛然一动,一把飞刀电速直逼闻人净心脏。闻人净与杀鬼都是一震,闻人净反应过来时还是太晚,因为距离太近,闻人净即使已经做出最快速的躲避,飞刀还是深深扎进了闻人净的左肩。不待大家反应过来,沈北顾飞刀的手迅速捂住自己口鼻,搂住杀鬼的手臂朝闻人净一甩,白色粉末铺天向闻人净撒去,等闻人净、杀鬼去捂嘴时为时已晚。两人来不及想什么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昏倒过去。 第九章:上帝说,把这一切加把劲 迷烟渐渐散去,沈北顾放下手,低咳了几声,费力地将杀鬼移开靠在床柱上。自己则艰难地走到闻人净跟前蹲下,他搬过闻人净的脸对着自己瞧了又瞧道:“这人长得的确秀气,可惜不是个女的,还带着刺儿,这可不好。”他说时一副纨绔好色子弟的样子,手下干的事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沈北顾毫不怜惜的拔下嵌入闻人净骨肉的飞刀,闻人净昏睡中痛苦地“嗯哼”一声,沈北顾不以为意,瞧了瞧拔出的刀不知何因的咧嘴轻笑。 “这暗器倒是好暗器,利得紧,可惜你不该来‘飞’爷,害得爷生气把爷珍藏许久的迷药都用掉了!”他右手捏着刀尖,拍拍闻人净苍白的瓜子小脸蛋儿,“怎么办,你长得这么秀气,害得也都不知道该从哪处下手才能让你死的更美一点!”刀柄滑到闻人净颈侧大动脉,“是这里?”从颈侧又移到心脏,“还是这里?” 刀移到胸口时沈北顾突然眨眨眼顿住了,此情此景如此熟悉啊,好似时光倒流,自己又回到初识血腥的时候。多久的事了,那时还是屁大的孩子的自己被几天几夜接连不断的身心折磨到极致后,如同一个发狠的小兽,扑到了施虐者发泄般地撕咬踢捶,在那人奄奄一息时,自己捡了地上那人对付自己的碎玻璃倔强地抵着他身体的各个致命点,也是如如今这般的问那人的。可是当初那人虽是形如死者却仍有意识,而今这人已是陷入昏迷了。 沈北顾笑笑,看不出自嘲还是无所谓,他手指微松,手腕一转飞刀已正握在手。 “跟你说了也是白费功夫,不如爷替你选了吧!” 沈北顾说罢举起飞刀对准闻人净的心窝扎去,眼看刀就要划破衣衫戳入骨肉,一颗糖豆毫无声息地打飞了刀。 沈北顾微讶:虽然他知道他们周围定有不少人,但他以为几方势力最少会互相牵制片刻,不至于会现在掺和到籍序宫的这场是非,而且,来人的气息他竟完全感觉不到,武功像是在闻人净之流。 “这位冤家好生讨厌,怎么可以杀人家的哥哥。” 这声音清甜中又似带着妩媚,分明是个姑娘。又听他说沈北顾要杀他哥哥之事,沈北顾恍然,原来又是籍序宫的人。一出判断,沈北顾先是勒住闻人净拖到自己身前。这才循声望去,只见来人一身火红性感的纱衣,一头长至腰间的乌发,一张艳若桃李的脸庞。女子三分娇斥七分妖娆,顾盼生辉,真是是个男人都难不心动。 沈北顾是男人,所以他心动了,但是他的脑子可清醒的很,他状似轻佻地抚着闻人净的侧颈,做出一脸迷醉之样,“美人儿,爷怎么舍得杀了你的哥哥。” 红衣女子“呵呵”捂嘴笑着,往前莲步移去,沈北顾深皱起眉伸在闻人净脖子上手本能地收紧。 “美人儿,爷劝你最好不要过来。”沈北顾挑挑眉轻佻地笑道。 女子不满地嘟着嘴停下,似是撒娇地说道:“为什么嘛,人家的哥哥还在冤家你那里呢!” “呵呵,”沈北顾拖起闻人净艰难地站起来,从闻人净后面一手圈住他的腰,一手抚过闻人净的脸。沈北顾贴着闻人净的左脸手微微用力将他的头偏向自己,自己也稍微低下头靠近他的脸在闻人净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美人儿和哥哥长得真像呢!唇都那么诱人,让人想吻上去。” 女子听他的话,又见他的动作,脸色瞬间变得很古怪,似乎想笑,又似乎有些不痛快,“那冤家你到底想要人家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沈北顾拖着闻人净向后退了几步,腾出一只手拽住杀鬼,“你站在那儿就好!” 女子抿唇不动,定定地看着沈北顾。沈北顾见状,扯着两人向窗口移去,直到窗前才站定。女子看着他紧着眉头想向前又不敢轻举妄动,正踌躇间,沈北顾猛然将手中的闻人净推向女子,拽着杀鬼像拽着抹布一样一跃跳下窗子。女子被突然扔过来的闻人净吓了一跳,接住他时退了几步,待反应过来时沈北顾已经跳下去了。她急忙放下闻人净,冲到窗口往下张望时已是半个人影也见不着了。她不甘地跺跺脚跳下窗,四周找了一下还是没见到人影,没有办法,只得再回到客栈。 “水,人?” 闻人水回来时正见自家哥哥按着左肩的伤口,有些迷糊地坐在椅子上,见他问自己,手抵着唇掩饰地咳了咳。 “哥,你都对付不了的人水儿怎么可能拿得下!”闻人水撅着嘴颇为委屈地说道,“反正漏杀一两个也没有什么关系。”闻人水移到闻人净跟前微微弯下腰,下巴抵在闻人净的右肩上。 闻人净没有挣开,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的动作。他转过脸面无表情道:“规矩。” 闻人水又气嘟嘟地撅起粉唇,“哥,你真死板。” 闻人净瞄了她一眼不语,闻人水气不过,突然抬起下巴凑到闻人净的面前,双眼直直地盯着闻人净的淡色的唇,“话说回来,哥,你的唇果真很好看呢,只不过和我的一点都不像嘛!” 突然凑过来的脸吓了闻人净一跳,他将脸向后移动了一点,疑惑地看着自家妹妹。 “哥,”闻人水不依不挠地凑上去,一脸神秘,“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唇上有别人的气息呀?” “……” “哥,你保存了十七年的初吻没有咯,还是献给了一个男人哦,而且,他不仅吻了你,还……” 闻人水本想调调闻人净的胃口,让他着急着急,可是,闻人净只是皱皱眉,没有任何别的激动的反应。闻人水感到无趣却也习以为常地瘪瘪嘴,“好吧,你实在太无趣了,他只是摸了你的脖子而已。” “嗯,回去。”闻人净淡淡道。 闻人净起身径自离开,闻人水无奈只好跟上。 此时天已经大黑,两人一红一白,均是轻功上好的人。两人飘飘忽忽的身影在这大晚上的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就像是传说中的厉鬼。所以打更的王麻子再敲完锣,无意中瞥见两道身影飘忽而去后吓得扔下锣,大呼“有鬼啊!”朝着家中的方向死命地奔去,途中跌跌撞撞无数次,等到达家中的时候双臂双膝已是一片血色与污色的混合体。上帝见到此幕捂着额头摇头叹息:这娃子绝对没救了。 好吧,王麻子自有上帝去安抚,我们来看看闻人净和闻人水这对兄妹。 只见两人越过这样那样的房子,翻身进入一家名叫“卧暖阁”的妓院,进去了后院一见偏僻的厢房,打开了房顶的机关。霎时,地动山摇(上帝说,这是夸张的。)地面一分为二。直至分裂停下,兄妹两人沿着现出来的楼梯下去了。 黑暗的通道看不出形状,兄妹两人走着奇怪的步伐,大致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才走到了尽头。闻人净拿出随身的令牌按在了横在面前的大门的缺口去,片刻的时间,大门打开了,发出“嗡嗡”的声音。 一路无人,一路无声。 到了一个像是普通人家大宅后院的地方,闻人净转头对闻人水说道:“休息去。” “嗯,”闻人水不情愿地答道,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正见闻人净朝书房的方向走去。闻人水皱眉摇头离去。 回到书房的闻人净面无表情地随意包扎了一下伤口边翻看起了宫中公务。 “咚咚咚,”突然敲门声响起,“副宫主,属下周显有事求见。” “进来吧。” 周显推门进去,又轻轻关上,有些紧张地看着低头看书的副宫主。不是他胆小,实在是他们的副宫主太恐怖了,他那就是一个又冰又狠的人物,虽然,他是个没有什么心计的人,但是他做事的干脆利落也是让人不敢恭维的。 “副宫主,宫主有消息传回来。” 第十章:上帝说,可不可以没题目啊! 沈北顾觉得有时候有些事不仅仅是上帝能够主导的,上帝总是以一种看戏的姿态看着世间的万物,他不轻易插手大多的事,顺其发展,但有时当他想插手时已是无能为力了!所以,上帝这亲戚不可靠啊不可靠! 看着闻人水妹子离开的背影,沈北顾扶着墙吃力地从正常人视角下意识忽略的角落挪出来,确定闻人水已经走远后沈北顾又拖着受伤的脚移到身后一片漆黑处定定地成俯视四十五度角看着地面。也许这一片连月光都照不进来的地方正常人什么都不会看到,但是,上帝和沈北顾看得很清楚。正是他视线落下处瘫软着坐着一名陷入昏迷的青年,沈北顾抬起扭伤的脚没用力却也不客气地拍上了杀鬼的侧头颅。然而,眨眼间,沈北顾气息一变,猛然抬高抬起的腿,一个漂亮的闪身,腿脚随之有力地踢出去。但是,空气中氛围只是一乱,便什么都没有发生了。沈北顾放下腿,将杀鬼挡在后面,自己抱胸站着痞气三分地笑看着前方离自己不远不近正好是沈北顾一条腿长度的地方。 打量着来人,一身满身酒渍的灰布短衫,一脸络腮胡子,头发也是东一缕,西一撮,十分邋遢的样子。因为毛发快把整张脸遮住了,实在难以判断年龄,只那双眼深沉中隐隐有几分沧桑,虽是看不出善恶和具体年龄,但想来不会是小辈。来人见沈北顾斯毫不胆怯地瞧着自己,眼中溢满戏谑,他抬起不干不净的酒葫芦灌了一口酒,不动也不说话,只站着任沈北顾打量。 “前辈,您这是何意?”沈北顾挑眉朝他努嘴道。 来人歪歪头,笑笑,“没啥子意思啊,老头子看你小子有意思呀!” 沈北顾,眼角,嘴角齐抽:这世上有这么多无聊的人? 见他不信,来人也不着急,只朝沈北顾神秘地再次笑笑。沈北顾不说话,这人自称“老头”想来真是不小了,武功也是出神入化的样子,看来是江湖前辈。只不过,这前辈不都是喜欢隐居深山不问世事的吗? 沈北顾摇头转身拽起杀鬼,一边注意着身后的动向,一边想拖着他离开老头。老头没有出手阻止,他只似是无意说道:“能让周老头亲自遛出教门见识的小子啊,真是很有意思呢!” 沈北顾顿顿,“前辈,”转过头问道:“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呵呵,我能知道些什么?”老头搬起酒壶又喝了一口,突然停下,放下酒壶,好不豪爽地撸起袖子抹了一把嘴,“看来周老头是把你后面的跟屁虫处理干净了! “嗯?”正奇怪着,晃眼老头就一阵黑影一闪消失在原地,紧接着没几秒,沈北顾就灵敏地感觉到正有一批人向他靠近。寻思着来人应该是老头口中的“周老头”的那批人了,但是,来者是敌是友无从辨别,实在不是干站着等着人来的时候,更何况自己现在还背着这么一个大大的拖油瓶。此时此刻,沈北顾灰常不义气想把杀鬼给扔在巷子里。 正想拽着他闪人,杀鬼却微微挣动起了,沈北顾感觉到了,低头瞧见杀鬼长长的却不算浓密的睫毛抖了抖。手不自觉地附了上去,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沈北顾啐了一口,单手架着杀鬼晃晃。 “醒了就自己赶快走。” 杀鬼迷迷糊糊睁开眼就是一阵晃动,头昏昏沉沉的,左右摆摆头,使自己清醒过来。 “这是哪儿?”大概是刚醒过来的原因,杀鬼的声音呶呶的,就像嘟嚷着撒娇的孩子。 沈北顾放开他,没好气地说道:“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快离开这里。” “哎?” 还想接着问的杀鬼见沈北顾丝毫没有等他意思地快步离开只得跟着他,可是还没跨出两步,后面就传来了一声苍劲有力的唤声。 “两位请留步。” 沈北顾在阴影里很想装作没听见自己走自己的路,可是人家辛辛苦苦找到了时机,花力气甩开了自己身后的另一帮跟屁虫有怎么会让自己轻易离开。于是被两位仁兄生硬地拦下来的沈北顾虽是不喜却也没多大情绪。 撇撇嘴,沈北顾又走回了原位,站在了杀鬼身边。 “唉!要不是你又是受内伤又是昏迷的,我们早离开了。” “……”杀鬼听他如此说一阵淡淡的委屈满上来,鼻翼微微皱着,仔细看,腮帮也有些鼓。 沈北顾这人算是没救了,人家受伤昏迷都是因为他,他现在到怪气别人来了。多么没有责任心的表现啊,可是,即使如此有怎么样呢? 周老头是经过属下回报才赶到此地的,一些有的没有的场面都没看见,属下也还没有来得及向他细说,所以不到了解其中状况,但这诡异的气氛好歹是有些感觉的。 “咳咳……”周老头低低咳着,“在下周溯,请两位稍等片刻并无恶意,两位不必紧张。” 杀鬼抵着墙,手扶着胸口,撇过脸不堪这群人,一副受伤有倔强的样子。沈北顾不屑地“呵”道:“我以为你啥时都能挂着你那欠揍的‘面具’呢?” 杀鬼转脸了然后又转了过去:沈北顾,我当然不能时时刻刻带着面具啊,我也会累啊,我以为你懂啊!现在这时,没错,也许我该还是像以往一样,带着我的面具去面对鬼的人生。可是啊可是,就在我刚刚从昏迷时醒来时,我感到说不出的累,说不出的!沈北顾,难道你就不是总带着面具吗?难道你就不会累吗?呵呵……杀鬼,他说的对,对的!真的……对的,因为……因为…… 因为你是杀鬼啊,因为你是地狱的鬼! “呵呵。”杀鬼倚墙而立,没有洁净翩飞的衣衫,没有附庸风雅的象骨扇。但是,那等风情终是掩不住,即使当中有疲惫,有虚弱。“北顾,你相公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就这样对我吗?相公好伤心,心都碎了!” 呵呵,真真假假,有什么,分不清便不分了,谁知道戴了这么久的面具是不是已经是自己的一部分了。 “对不起了,我觉得对你这样再好不过。”沈北顾轻笑,把目光从杀鬼身上转到一直静静等在一边的周溯身上,“前辈,既然你无恶意又为何拦下我等?” 周溯不语,他看着沈北顾又瞧瞧明显受了不轻内伤的杀鬼,左顾他言道:“在下看两位公子都伤得不轻,在下在不远处有座别院,不如两位先和在下一起去将伤处理一下?” “哟!周前辈,这要是我们进了你的别院出不来了如何是好呢?” 对于杀鬼的刁难周溯毫不在意,“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两位伤成这样有没有帮手,我等要伤其性命并不难。况且,如果公子你被困在我的地方,杀狱必是不会放过在下吧?” “呵,你倒是清楚。” “而且,我们也确定是找沈公子有事,如果,公子担心自身安全,我们自可请人将你完好地送回杀狱。” 杀鬼眼神一暗,这个周溯好不可恶,一方面阐明了自己没有坏心放松了沈北顾的戒心,一方面还将自己贬了一通。 “呵呵……周前辈这说的哪里话,我杀鬼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我永远是站在我们家家亲亲北顾身边的。” 沈北顾瞧了面不改色地说着肉麻话的杀鬼,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狠狠抖抖身子,高声打断了他们似乎还要继续的对话。 “好了好了,别在这磨叽了,这会儿我们都受了伤,磨叽半天的结果还不是一样。何况,我沈北顾一穷二白,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可没什么可让人可图的。” 杀鬼摊摊手,“相公自然随着北顾了,而且相公也没有什么可让人图的哎?北顾北顾,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杀鬼蹭到沈北顾身边,下巴耷拉在他肩上,不时还上下蹭蹭。 沈北顾黑线无节操地乱掉,抬眼朝周溯呶呶嘴,“前辈,请吧!” 周溯会意地点点头。 第十一章:上帝,快把水关掉 周溯领着沈北顾一行人用轻功赶到了他所说的别庄,当然,我们谁都不能指望沈北顾童鞋能飞得起来。本来,杀鬼是殷勤地想去带着他的,但是,沈北顾瞥都没有瞥一眼他,老大不客气地让周溯的两个手下给架了过来。一路上,沈北顾说不上舒坦,杀鬼更是抑郁! 这才到了门口,沈北顾就迫不及待地摆脱的两双手臂,活动着差点没折了的手臂。杀鬼一脸幽怨样蹭过来,“北顾啊,现在知道痛苦了吧?早让相公抱你过来不就好了?” 沈北顾闻言哼笑一声,抬手不客气把已经十分贴近他的脸的杀鬼推开,不屑地上下打量着他。 杀鬼见他一副瞧不上他说的样子,正欲辩解便被一旁的周溯打断。 “两位公子,现下不早了,早些进去歇息吧!” 正说着,刚刚架着沈北顾的两个人已去推开了大门。别庄的门外并不像沈北顾想象中一样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反而什么都没有挂,因着今晚星光微弱,显得黑漆漆的。但是,庄内就不一样了,从外目测十步就挂了一盏灯笼,里外对比,院内给人一种灯火通明的感觉。 沈北顾朝周溯点点头,甩开杀鬼率先进去了。院子很大,从门外向前厅走来有种怠惰感。 跟在沈北顾后面的周溯低头向两位属下吩咐着厢房之事,杀鬼看着无趣,想追上沈北顾,却在此时沈北顾突然停了下来。杀鬼好奇地探头问道:“咳?北顾你为什么……” 话没说完,杀鬼也是一愣,有些惊愕地盯着前方。周溯注意到这边状况,赶过来只见一身披布衣,披头散发的人拖着一把铁锈斑驳的刀慢慢地朝他们走来。再看看自己请来的两位,一个颇有深意地看着来人(此是装x的杀鬼),还有一个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周溯皱皱眉头,背手颇有威严地唤道:“高维。” 随着他的唤声,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中年人,中年人略过沈北顾他们朝周溯拱手道:“庄主。” 沈北顾二人在来人出现后俱是紧盯不放,杀鬼是好奇来人武功竟是如此高深,比之周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武功如此高之人怎么会像如今这样一副心甘情愿地由他人奴役?况且,这人武功如此之高,周溯又怎么会安心地任用他?是周溯不知而高维另有企图,还是此事另有隐情呢?这边沈北顾却在为突如其来的熟悉感觉得莫名,这种感觉就像当初初遇到穆梓言时一样。穆梓言?沈北顾眉头皱得更紧了,当初遇到穆梓言时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是……穆梓谂?对了,当初因为他们兄弟两长得有些相像才会如此。如此想着,沈北顾又打量起那个高维。 他抬起右手举到与高维脸部平行的地方,手掌向外张开慢慢向下移动。微眯起眼细细地观察,在手掌一道高维鼻梁处,只余下脸的上部分时,忽然灵光一闪。 沈北顾放下手,哼笑着:这人和在遇到周溯之前遇到的那个满脸胡渣的疯老头真像,可是,他们两人的声音完全不同,这人的声音明显比那个老头子稳重很多也温和很多,最重要的是两人身上的气息完全不一样。别告诉他,这俩也是兄弟,那他沈北顾也太“幸运”呢。那么,他们是什么关系?还有…… “高维,不要再让我看见这个女人可以随意乱走!” “是,庄主,属下知罪。” 周溯对于那个女人的出现毫无惊讶,只是略微不悦,如此看来他对那个女人是十分熟悉的。可是,这样一个他貌似不喜欢的疯女人为什么要把她留下? 高维领命向女人走去,周溯朝沈北顾二人笑笑,“两位公子还有伤在身,现下已夜深,我已让人准备好了厢房和药物,这就去上药早些歇息吧!”说着,径自领路向旁边小路走去。 杀鬼耸耸肩,拉拉正程发呆状的沈北顾,“北顾,我们去休息吧。” 沈北顾朝他点点头望着周溯不远就留似的背影慢悠悠地跟上,在转弯处,沈北顾突然停下回头看去,那个女人正与高维拉扯着,没有防卫似的,只一味的推搡、拍打、撕咬,高维被她缠得很厌烦的样子却还是没对她出手。沈北顾眨眨眼,女人像是感觉到了,猛然抬头朝他看来,目光与沈北顾相触,女人“呵呵”地笑了起来,说着话,却没有发出声音。沈北顾依着嘴型,那是四个字——其罪当诛。 “北顾,快走啊!为夫困死了。”走在前面的杀鬼许是见沈北顾就不跟上来,回头拽着他就走。 沈北顾被拽着被迫跟着走了几步,身后的女人忽然发出大笑,像嘶吼的野兽,沈北顾与杀鬼都不禁回头看了一下,女人跪趴着大笑,身后的高维想将她拉起来的样子却不大成功的样子。还有一样东西也被沈北顾注意到了,那把女人拿着的刀,刚刚还是好好的刀现在正断成三段散在地上。 “疯子。”杀鬼瘪瘪嘴。 “呵呵,疯子?”沈北顾笑着转头盯着杀鬼的双眼,“你不是?” 杀鬼眨眨眼凑过来,“你相公我怎么会是疯子呢?” 沈北顾咧嘴笑了,不答话,利索地转身走了。 周溯在两人未跟上时,也不过去催,只是一个人静静地背手站在拐角处。沈北顾拐过来时正看到周溯背手看着他们的方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杀鬼后脚跟上,周溯一路不语地将他们领到的各自的房间便离去了。 洗漱过后,沈北顾脱了外衣正要睡觉,拍门声响起,紧接着的是杀鬼故意拉得很腻的声音,“北顾北顾,开门。” “怎么?”沈北顾站着未动。 “开门呀,开门呀,为夫怕怕呀!” 沈北顾嘴角眼角齐抽,“怕什么?” “嗯……”杀鬼此时很显然在努力地思考,“刚刚那个疯女人太可怕了!” 翻翻白眼,开口就要回绝,那边拍门唤声却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沈北顾无奈地打开了一扇门,随意地倚在门框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杀鬼见他开了门,一副要扑过去的样子,沈北顾眸光一闪,眼疾手快地抵住扑过来的身影。几乎同时,沈北顾另一只手闪电般地擒住杀鬼的下巴,毫无怜惜将他拉到眼前。 “杀鬼,”沈北顾挑起唇角,额头抵着他的,“你这是在投怀送抱吗?” 杀鬼瘪瘪嘴,笑道:“谁说不是呢!” “哼!”沈北顾撤开头颅,猛然用力一拖,杀鬼不及反应被他拖了进来,沈北顾及时把门关起,将他压在自己与门间。放在杀鬼下巴的手微松滑到他颈后,“我说,杀鬼,你是没听明白怎么着?” 杀鬼歪着头,盯着他,沈北顾被他盯得实在不自在,正要说话,杀鬼反是笑了,他一如既往的瘪瘪嘴,“谁说不是呢!” 抬眼看着他这样子,沈北顾呆了呆,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杀鬼轻笑,“北顾,我说过,我们是同类人吧?” “不是。” 杀鬼不在意地笑笑,一派温和之相。他伸出自己的左手绕过自己的脖子握住掐住自己后颈的右手,轻柔地拿下,然后推开沈北顾,牵着他朝里走去。 “很晚了,睡吧!” 沈北顾抬起眼皮瞧瞧他,耸耸肩,自顾自上床盖上被子倒头就睡。身后窸窸窣窣脱衣声,随后沈北顾感到他靠了上来,没什么温度的身体在这夜里给人微微的不适感。杀鬼上床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沈北顾也知道杀鬼于他如今是不会有危险的,所以放松路口警惕,睡得模糊中,沈北顾似乎感到他靠的自己极近,似乎还说了什么,嘟嘟嚷嚷的,听着好不模糊,似乎是…… “北顾,你只知道我身在暗处、阴处,可是,我是极讨厌黑夜、冰冷和一个人的啊!你……和我真的不是同类吗?” 第十二章:女人 第二天沈北顾起来时已日上中天,杀鬼自然已经不在床上了,沈北顾也没有在意,自己悠悠哉哉地穿好衣服。打开门,突如其来的日光不禁使他眯起了眼。 “公子。” 开门时,沈北顾就感觉到了身边有人,这会儿听见那清甜的唤声倒也没什么惊讶。沈北顾眯着眼看向声源处,一个桃红色丫鬟服的年轻俏丽女孩正端着洗漱用品站在门的一旁。沈北顾朝她懒懒地笑着,让开身子示意她将东西端进来。 人都说,刚起床的男人是最性感的。是的,那种慵懒而餍足的气质,如果再加上一张俊帅的脸颊,很难有女子能够受得住。就像此刻的沈北顾,不过,这个从没有在任何女人面前露出这种姿态的沈北顾能有自觉吗?很显然,没有!所以我们可爱的小丫头脸红了,但是沈北顾却丝毫不知。 小丫头扭捏地将洗漱用品端了进去,转头就看见沈北顾十分大爷地往桌子边一坐,一副等待被人服侍样。小丫头不知怎么的,觉得自己嘴角抽得厉害,但是,没办法,人家是主子,是大爷,而自己只是一个小丫头。小丫头在心里对刚刚对着沈北顾发花痴的行为自我唾弃一百遍,然后任命地服侍着大爷似的沈北顾洗漱。 “公子,这就摆午膳?”洗漱完,小丫头压下一肚子怨念,故作温顺地问道。 沈北顾倚在桌子上点点头,小丫头默念“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端着洗漱用品下去了。 沈北顾看着小丫头乖顺出去的身影,特没形象趴在桌子上,心里得瑟着:还是古代好啊,支使人完全是应该的,完全不必良心不安,更重要的是不会被忽视和念叨。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上帝支着下巴看着他,“我说小北北啊,你听谁说这是应该的啊?再说,你有良心这种东西吗?” 没过一会,小丫头就拎着一个食盒回来了,摆好饭菜,三菜一汤,两荤一素,看起来蛮可口的样子。沈北顾执起筷子,筷子头朝下并齐戳了戳,刚要动筷,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小丫头,“对了,杀鬼呢?” 小丫头站在一边,头都没有抬,“奴婢不知。” 沈北顾耸耸肩,大快朵颐起来,不消片刻,桌上能吃的都已进了沈北顾的肚子。一顿饭,沈北顾坐着,小丫头站着。沈北顾吃着,小丫头看着。沈北顾吃完一个大转身,背倚着桌子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小丫头一边把桌上收拾掉,对他说道:“公子,庄主让奴婢在您用完午膳后带您去书房。” 听言,沈北顾站起身要她带路,小丫头将收拾的东西放在桌上,领着沈北顾去了书房。 进到书法,沈北顾看到的就是周溯站在书桌后不知在画画写写什么东西,而高维默默地站在他身后。见沈北顾来了,周溯放下毛笔,抬头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沈北顾好不见外地一屁股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弯起一只腿支在椅子内,单手撑着膝盖支着下巴,歪着头朝着周溯的方向咂咂嘴,这般没有形象可言的动作与初时见周溯时的态度差得可不止十万八千里了。 他总是这样啊,在一个自己一点底都没有摸到的人面前总是由着直觉以别于常态的方式与人相处。倒不是说他是故作姿态,这只是下意识表现出来的一面,几乎成为习惯的一面。如当初初见穆梓谂的小人姿态,如初见杀鬼时的隐作戒备的姿态,也如初识周溯的谦逊有礼。可是,一旦他稍微摸到些底了,他就会显现出散漫不羁的样子。当然,一切总归有个特例:如果有些事他有相当大的直觉自己把握不住却又对他极有意义(包含很多方面)他也会有所不同。 很像人格分裂?未必是呢! “昨晚……”沈北顾像故意停顿了一下,笑对周溯笑道。 周溯闻言,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昨夜沈公子可睡得好?” 沈北顾低头敛目一笑,突地放下腿,两手往椅子背后一晾,仰着头又往周溯的方向侧过道:“我正要说呢,昨天睡得很舒坦,谢过周庄主款待了。”沈北顾嘴上说着感谢,话语中却丝毫没有感激之情。 周溯掩饰性地干笑两声,还算得上沉稳地答道:“沈公子客气了,沈公子还有伤在身,在下让人去请大夫过来瞧瞧吧?”说着就要吩咐身旁一直呈木桩状的高维去找大夫。 沈北顾摆摆手,“我的伤都是些皮肉伤,没什么的,随便处理一下就好了!倒是杀鬼似乎伤得不轻。”沈北顾说着顿了一下,爬起来,伏在扶手上问道:“对了,我从醒过来就没看见杀鬼,庄主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周溯温吞地笑笑,表示不知道,又以眼神问着高维。高维低眉回道:“回庄主,今日天未露白时杀狱有人来找过杀公子,后来,杀公子便随那人走了。” “嗯?”沈北顾好奇出声,“你确定是杀狱的人?杀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吗?” “是,”高维恭声答道:“杀狱的人气息有别于常人,属下不会识错。杀公子走时确实什么都没说,不过,杀公子当时知道属下正在左右,想必认为属下会告知庄主和沈公子。” 听他的话,周溯认同地点点,“想来杀公子是有什么急事来不及向沈公子告别的?也许是只是短时间办个什么事,马上就会回来的,沈公子不必过于担心了。” 真的就是这么简单吗?沈北顾皱着眉头想到:什么事急得连大声招呼都来不及?莫若真的是短时间有什么事要做吗? 现下估计也只能这么想了。沈北顾无奈地撇撇嘴,不再去管他。 “话说来,周庄主啊,你费了这么大力气把我们招呼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问题周溯早已考虑到了,但他并不急着答复沈北顾,他温和浅笑道:“沈公子,也许在下现下答未到说的时辰是显得唐突了,但事实确实如此。” “……”沈北顾不语望着周溯,也不追问。他知道,如果仅仅是这样周溯也不用特地唤他来书房了,就算这事当真不能说也必是有别的需要说的。 周溯看沈北顾没什么在意的样子也不生气,继续自己的话道:“不知沈公子是否知道这座别庄是五年前才刚刚建起的?” 沈北顾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别说你这庄子是五年前建的了,就算你是是昨天刚建起来的我都不可能知道。 “想来是不知道了,”周溯笑着摇摇头,站起来走到沈北顾旁边的那个椅子端坐好,“五年前沈公子也还少呢,江湖上那些打打杀杀想必也是极少接触的。” 不是我少不更事,而是我根本我在这个世界好不好?沈北顾无力地腹诽。 “五年前那些个旧事在下现下就不和沈公子啰嗦了,只是必得一说的是——在那场风波中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她平息了那场风波?”沈北顾有些好奇地抬头盯着他,未等周溯回答又追加一问,“这样的女人必是个美女?” 周溯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是个难得的美女却不能说是她平息了那场风波?” “这话何意啊?”沈北顾睨了他一眼,“你夸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是个美女却说不是她平息的这场风波,难道竟是因为她的美貌而让你觉得了不起?” 对于一个晚辈这样无理甚至带有讽刺的色彩对一个长辈说话实在不是个有风度的事,但周溯似丝毫不在意,又似长辈对小辈宠爱似的,倒是从头至尾温和浅笑,对比下来真是显得十分风度了。 “沈公子,你要知道,即使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女子毕竟是女子,即使本是同天也不可能像一个男子一样号令四周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她是谷中的神话。” “嗯?谷?什么谷?” 周溯像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似的径自说道:“她没有统号江湖,但她明察江湖走势在最适当的时候推波助澜,渐而其次慢慢平息了那一切。” 第十三章:来,一起去武林大会 正值晌午,这个时节时有些微风也是暖暖的,带着引人入睡的慵懒味道,本该是个缺少活力的时候却偏偏事事总有个例外,正如此时正处于鸡飞狗跳的状态的七王府后花园。 “我说小梨子,你跟着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竟然对爷一点信心都没有吗?以前还挺乖的呀,怎么才几年不见就连一个梨子都不愿意给爷顶着了?”穆梓言还是摆着拉弓的姿势皱着眉奚落着站在几米开外的一个少年,少年浓眉大眼,一副娃娃的样子。因被穆梓言逼着顶着一颗小梨子委屈地双眼里禽满了泪花。 小梨子是真委屈啊:他这位主子几年没有回府,一回府就来欺负他这个老实人,这不摆明了和他过不去嘛!小梨子越想越委屈,稍有些婴儿肥的脸颊鼓起了两个“包子”,“王爷,这梨……好小!” 穆梓言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弓箭,“小就小呗,又不是给你吃的。” “王爷……”小梨子可怜兮兮地盯着穆梓言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见此,穆梓言像是终于良心发现了,带着一脸的不甘冲他摆摆手,“好吧好吧。看你那怂样,放下来吧!” 大喜之下,小梨子立即扯出了笑脸,伸手就要拿下头上的小梨子,可是,就在梨子离开他头顶的那一刹那,一支箭扫起一片劲风扎进了小梨子手中的梨子并且脱离了小梨子的手钉在了他身后树上。小梨子半天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站在那里,而他对面的穆梓言,闲闲地放下已经没有箭的弓,努努嘴,一脸骄傲状。 “都说了你该相信爷吧?这不什么事都没有?”穆梓言话还未说完,小梨子如同一团软了的面团倒了下去。穆梓言眨眨眼咽下了还要继续往外冒的说教,嘟嚷道:“死小子,怎么这么不经吓?” 抱怨归抱怨,穆梓言还是唤了人将他抬了下去且再三叮嘱找府里大夫好好瞧瞧,别给整出个什么三长两短。 安排好了这些,穆梓言扔了弓,刚想着要不要去把那梨子拔下来啃了就有人来禀报说是皇上来了。穆梓言又盯着那梨几秒,爽快地走过去把它拔了下来揣着去面圣了。 前厅正中央,穆梓谂笔直地站在那里,穆梓言一进门就看见了他,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很自然的上去抬手搭在了穆梓谂肩上,“我说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呀?” 穆梓谂没有搭理他,只面无表情很是认真地对着他点了点头,“很好,王府还没有被你拆掉!” 穆梓言尴尬地“呵呵”笑着道:“哥你这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把自己的府邸拆了,要拆我也是去拆陈孟德那个王八蛋的府邸呀,你说,是吧?” 陈孟德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也是前朝忠臣,一直都是手握重权。在穆梓谂还没有等位时一直极力反对,到了穆梓谂即位后倒也未多加阻挠,不过,谁知道那是不是假象呢?况且,现在穆梓谂刚刚登基,像陈孟德这种手握重权又心怀异轨实在不得不防,甚至是不得不除。 所以,穆梓言这话说得倒真不是信口胡说。穆梓谂不置可否地抿抿唇,抬手拿下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径自走到主位上坐下端起一杯刚沏的茶润润口,“小言,现在你还拆不了他的府邸,不过不会太久的。”凝目看着茶盏里的茶叶,狠绝的目光一闪而逝。 穆梓言搬着一把椅子挨着穆梓谂坐下,“对了,哥,我一直有个事挺好奇的。”说着停了下来,手撑着下巴,鼓着脸颊瞧下自己哥哥的脸色,没见他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才继续说道:“上次我和楚梁飞回京城时在皇宫宫门口看见一个被杖刑的奇怪男人,是被哥你罚的吗?” “嗯。”穆梓谂淡淡应道。 “真的?”穆梓言惊讶地站起来叫出来声,被穆梓谂睨了一眼又颤颤地做下去,“可是这不符合哥的行事作风啊。如果是得罪了哥的人哥一定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去,如果是不相干的人哥也不会去理会。上次哥到底为什么重刑那人却又故意放掉他?” 他的问题没有立即得到答案,穆梓谂听了他的问题皱眉愣了好久才扯出一个别提多僵硬的微笑,拍拍穆梓言的头缓缓道:“小言长大了,看问题细腻了。” 穆梓言瞪大了眼,猛地甩开穆梓谂的手站起来,“我靠,哥,我早长大了好不好?我今年都十九岁了!” “嗯!”穆梓谂颇有家长风范溺爱般的顺着他,穆梓言是越看越不是滋味,却又辩驳不了什么。 他和穆梓谂虽然不是同父同母,但从小在这皇宫也只有穆梓谂待他如亲人了,小时候被欺负也只有他会替自己解围。后来,再大一点,自己出宫了,不常回来,但只要一回来必是要粘着穆梓谂的。 小时候……想到小时候穆梓言不禁有些发笑,自己虽然没有母妃庇护还经常被欺负,但总还是不安分,总是闹腾,总是弄得自己无路可走然后被穆梓谂像捡垃圾一样捡回去。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可是总把自己当做孩子一样来纵容。有时候,他忍不住想:他的哥哥,穆梓谂纵容的到底是自己,还是自己的梦呢?他没有那么大的信心的,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哥哥只是把自己当做了一个梦的跨越。所以,他由着穆梓谂的纵容,由着自己在他的认知之下的张狂天真。 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还是那种灿烂又有些乖张的笑。 穆梓谂皱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穆梓言瘪瘪嘴坐下来,“哥,你不要转移话题啊!”说着紧跟着催促道:“哥,快说哇,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你为什么会那样处理?” “那一天我亲眼看见他从天上掉下来的。” “从天上掉下来?”穆梓言惊讶地高声道。 “嗯。”他抿着唇回想着当天发生的事,“那人不简单,但是不知是敌是友。” 看穆梓言一副又欲提问的样子,穆梓谂适时接着道:“我一度遣人去彻查他的底细,可是一无所获。这更加证明了他的不简单。” “既然如此,哥你为什么还打他?” “哼,”穆梓谂冷哼一声,“打扰了我的兴致,他凭什么全身而退?” “……”有时候,他真觉得他这个怎么看都是严肃冷峻的哥哥还真是任性得可以。 看穆梓言那像全身骨头错位的扭曲模样,穆梓谂也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不为所动地继续道:“怒管他是何方神圣,如果当真不能收为己用,他便是是佛是神我也照诛不误。” 穆梓谂这话说着,穆梓言表面上没发表什么意见,心中却是有些沧桑的感慨:一开始的穆梓谂不是这样的啊!那时的穆梓谂从没有这样的残虐狠辣的一面,即使时有些算计也是不关乎性命的,而今如此,是这个皇宫,是那个皇位,是这样的生活改变他的吧?不过,人活在这世上,又有谁能不受周身世事影响?改变在所难免的吧?压抑过甚余下的怕是只有癫狂! “哥,”心中虽是如明镜,虽是有风霜,但穆梓言只是那个乖张开朗的官宦子弟。他咧着嘴笑,无所顾忌的说,“下月初三江湖要举行武林大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呗?说不定还能碰到那个奇怪的人,到时候我们把他抓回来好好拷问,不就一切迎刃而解了?” 穆梓谂不回答,穆梓言站起来,火烧屁股似的跳来跳去。 “你不用担心陈孟德的吧?哥你离开个十天半个月你的手下还是撑得住的吧?” “……” “武林大会真的很有意思的,哥你可以借此放松一下,又有机会逮住那个奇怪的人,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吗?哥你为什么不答应?” “你只是想拉我出去玩吧?” “是啊!”穆梓言下意识说出了心里话,答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改口道:“不是不是,没有没有,我是想这么大的热闹那人一定会去看,所以才想着拉哥一起去抓他呀!真的,我发誓!”穆梓言似模似样地举起手就要发誓,穆梓谂却仍是不答话。 “哥,”穆梓言怒了,踱到穆梓谂跟前,“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好吧。” “别呀……唉?你答应了?” 想是穆梓言从苦恼到惊喜的变化太过搞笑,穆梓谂再次扯出了他为数不多也许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 第十四章:杀鬼的离去 月上中天,沈北顾屋里烛光还是未灭。许是昨天睡多了,也许是周溯的一席话还是给了他一些冲击力的。 那时,周溯说那个女人未曾一人抗下一场风波,说他只以当时情势辅以推波助澜,以能人之力平息那事。他将本可以是个神话似的故事讲成了平平凡凡的算计,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谷里的神话。他问什么谷,周溯不答,他又问到底什么事,那个谷又为何这样尊崇一个女人,周溯还是不答。 如此状况,沈北顾就是再傻也知道周溯不欲多说细节了。虽然沈北顾的好奇心一直不小,但是,沈北顾从不会强硬地要求别人来满足他的好奇心,哪怕是表面的不强硬! 不再纠缠着这个问题,沈北顾把自己的思维拉到了一开始,“话说庄主,所说你一开始说现在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请我来,但是又和我说了那个女人,我的事是和这个女人有关?之前说不到说的时辰,那请问什么时候时辰才到呢?总不能我一辈子都赖在庄主庄里吧?” “在下说了这些自然和沈公子有关,具体关联要等确定一些事才能告诉公子。至于什么时候是时辰其实没多大限制!那日沈公子与杀公子都有伤在身在下才想这时接待公子既可以说明一些东西给沈公子做些准备,又可以给公子一个疗伤的场所。”周溯顿顿继续道:“时辰的事沈公子可以自行安排,我们会全力配合。” 做些准备,做什么准备?他这说得和没说似的,怎么做准备?时间可以自己安排?什么时候所谓天时变得这么随便了? “什么时候都可以的话,现在不行么?” “可以,但是此去快则两三月,慢则一年半载也未必。” “嗯?……”此去?去哪里?时间还要那么久?虽说有疑问,沈北顾却没有问出来,因为他知道就算问出来了也得不到确切的答案。而且去那么久的话……自己答应帮杀鬼摆平青木派,不能言而无信。而且自己来古代一趟怎么可以不凑凑武林大会这个热闹?所以现在肯定是去不了,说到武林大会…… “对了,武林大会什么时候啊?” “下月初三。” “快了啊……”杀鬼的事不能拖,“这次是走不了啦!” “嗯。”周溯仿佛早就料到地点头附和道,“沈公子可以先办自己的事,在沈公子和我们一起走之前有任何事要处理都可以来找我们。不过,在下希望沈公子不要过于延后,否则到最后就算确定了一些事,意义也没之前那么大了。” …… 那个周溯为自己留下一团绕得乱七八糟的线团呢!沈北顾在烛光下自斟自饮着,没有佐酒菜,只是这样不断地重复倒酒,饮酒的动作,熟练地仿佛做了几千几万遍。直至一壶酒下肚,沈北顾才停了下来。天色大晚了,沈北顾看着外面仍是一片寂静,杀鬼丝毫没有回来过的样子。 也许杀鬼是不回来了。是出了什么事,还是被什么是绊住了手脚?想想又觉得好笑,自己和杀鬼哪有那么大交情,他的去向没有必要向自己汇报,他的安危也不需要自己担心。好吧好吧,这么说是不是太无情了?自己和杀鬼也许算得上朋友吧,但是就算是朋友也不需要一天不见就问东问西吧? 所以…… 天色实在太晚了,该睡了! 这真是个英明的决定!沈北顾自恋着,站起来吹灭了蜡烛,磨磨蹭蹭却毫无阻碍地上了床宽衣睡觉。 天微微泛白的时候,一向睡眠清浅的沈北顾感到自己温暖的被窝里蹭进了一具冰凉身体,他模糊中皱皱眉,转醒过来。可是,即使醒了,他还是懒得睁开眼睛,凭着感觉知道身边靠着自己的那具身体是杀鬼的。 “我说……离我远点。” “真是无情。”杀鬼淡淡道,伪装出来的温雅声音中带着急不可查的疲倦。 沈北顾察觉到了,皱皱眉,想问什么却最终没有多嘴。 “北顾是想问我去哪里了吗?” “……” “今天去见了一个风尘仆仆赶来见我的人,难得他那么真诚地跑过来要见我,我怎么能不见呢,你说是吧?” 沈北顾缓缓睁开眼,扭头对着他,毫无波动地问道:“是个美人儿?” 杀鬼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哈哈地笑了起来,笑了好久,都快岔气的样子,而沈北顾也不着急,只静静地瞧着他。过了片刻,杀鬼才像克制住了,低咳几声,虽然那咳声中还带着隐隐地笑意,“咳咳……谁说不是呢。”。 “……” “北顾,”杀鬼说着,挪着身子使两人靠得更近了,沈北顾皱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我今天出去还得到了一个消息,青木派估计是不会在武林大会前对杀狱不利了。” 沈北顾好奇了,当初杀鬼找他就是为了这事,现在出了什么状况,连这一步都可以省下来了,“怎么了?” “呵呵……我倒没想到,那个穆梓言回去了还会联系他们,他已经传了信回去说他没事,并且会在武林大会时出现。” “这信……”沈北顾眯着眼思索状,“传得快了,几乎紧跟着楚梁飞。” “是啊,快了。”杀鬼摇摇头,“谁知道那个穆梓谂究竟在想什么。” 沈北顾不接话,杀鬼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不知道各自在思考什么。过了许久,沈北顾突然打破了这份寂静,“这么说,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喽!”沈北顾这话说得既没有兴奋,也没有失望。平平的调子,平平的情绪,就像在说“这茶冷了,不能喝了。” 杀鬼被噎了一下,失笑道:“哪里是没有利用价值,只是我不能任用你这个千里马呀!驾驭不了也……无法去尝试驾驭了。” 沈北顾不屑地撇撇嘴。 “北顾……” “嗯?” 杀鬼撑起身侧卧在他的身边,半张脸悬在沈北顾头的正上方,“北顾,我们都是男人,谁被谁亲了也没什么关系的吧,不如你让我亲一下吧?” 沈北顾抬眼瞄了他一眼,哼笑一声看着他也不说话,杀鬼轻笑,一如初时的诡异温和微笑,“北顾不拒绝就是答应了。” 说着,低下头就要亲下去。双唇快要接触时,沈北顾一把擒住杀鬼的脖子,巧力地一翻将杀鬼反过来,被子也被杀鬼压在了身下。沈北顾压在杀鬼身上,一手压住他的手,一手肘部压在他的肩上。杀鬼痴痴的笑着,沈北顾紧眉盯着他。 “呵呵……北顾,你这是想干什么?” 沈北顾也知道自己反应大概过激了,甩开他,粗鲁地扯出被他压在身下的被子盖着一言不发。 “北顾,北顾。” 杀鬼在被子外凑到沈北顾身边,带着笑意地呢喃着沈北顾的名字,不经意间透露出丝丝撒娇脆弱的味道,沈北顾转眸歪头。 “杀鬼,我不只一遍和你说过吧?我不会喜欢你的,你也不该喜欢我。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难道你不觉得?” 杀鬼一僵,转而有恢复常态,笑得诡异,“是啊是啊,你说过,不止一遍说过,但是到底为什么?” “我不会喜欢你。” “呵呵……所以说啊,你真无情。我和你一样,又太不一样了。”杀鬼说完没有盖上被子反而起身拿起外套往身上套。 沈北顾拉拉被角,不甚在意地调笑道:“哟!回房睡了?” 杀鬼转过身,温温和和一笑,“不了,我回杀狱去!” “回杀狱?”沈北顾有些惊讶,他大晚上(也许已经早上了)跑回来说了几句话就要跑回杀狱去?连休息都不休息吗?这人难道真不把自己当人了? 相比较沈北顾的不淡定,杀鬼就显得淡定多了,他轻轻点点头回道:“嗯,回去有事。估计要好久见不到北顾了呢,北顾会想相公么?” 嘴角抽抽,沈北顾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计较,“杀狱出事了?” 杀鬼眨眨眼,“也许。” 沈北顾还欲追问,杀鬼不慌不忙地打断他,“好了,我得走啦,北顾自己一切小心了,不要在故意折磨自己了,这可不是件有意义的事!” 扣好最后一根带子,杀鬼迈步离开,出去后还细心地关好了门窗。沈北顾看着他走,想想刚刚的谈话觉得有些诡异,但诡异在哪里自己又说不清。突然,又想到周溯和他的谈话,沈北顾有种一个头两个大的感觉。但是这一切的一切,无不紧紧地联系着他。也许一开始他还可以脱身,因为那时他只是因为自身的兴趣,那么现在他是想脱身估计也难了。何况,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这会儿退出,什么都解决不了。他沈北顾可不是那种会轻易会放弃答案的人! 那个神秘的女人,神秘的谷,还有杀狱,也许籍序宫也是其中之一。最终的答案可是都关联着这些呢?还有,他自己…… 第十五章:锦州相遇穆梓谂 自那日杀鬼走了也有十几日了,因为不再需要去牵制青木派沈北顾也就没有在乐提成久留,而是往着将要开武林大会的锦州去。锦州离乐提并不远,所以沈北顾也不着急,而是半游玩半赶路的坐马车前走。十几天的时间,沈北顾终于晃到了锦州。 离武林大会还有几天,沈北顾这些日子快闲得长草了,整日晃晃悠悠地去听书、听小曲儿、看美人儿。这事啊,一天两天连着做叫享受,三天四天连起来就叫寂寞了。 这日夜里,沈北顾拿着一壶酒在锦州最大的青楼二楼走廊晃荡猎美。 “沈北顾。”不高不低的声音带着威严,听着就是对自身约束很高的人。 沈北顾听着身后唤他的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不禁有些好奇地转过头去,这不转头还好,一转头真不知是喜是忧。身后那个锦衣华服、俊朗秀丽的人不是当今圣上穆梓谂又是谁?沈北顾他就奇怪了,这皇帝好好的京城不待怎么跑到这锦州来了?莫不是也来凑这武林大会的热闹吧?不至于吧?他一个皇帝还要凑江湖的热闹?沈北顾径自想着自己的事,完全把穆梓谂忘到一边去了。穆梓谂也没有表现出怒气,只是一脸认真地瞧着沈北顾。 此时,沈北顾已经从纠结皇帝陛下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转换为皇帝陛下为什么喊他。总觉得穆梓谂这要骄傲的人才不会没事主动去叫一个人,除非他有什么理由。想着想着又不禁放宽了心,反正自己最近也是闲得发霉不是吗? 这样思虑着,沈北顾笑了出来,执着酒壶,沈北顾迎上了穆梓谂,“哟!这不是梓谂陛下嘛!怎么有空跑到这锦州来了?”沈北顾一手撑着他的肩上,小声地问道。 穆梓谂皱皱眉,显然对他不雅观的姿态十分不满,他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他撑着的手,“来看武林大会,顺便找你。” “哎?找我?找我做什么,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沈北顾问后不到一秒,猛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望着穆梓谂,“我身后有一帮人是你的?” 穆梓谂没有否认,沈北顾认命地点点头,“话说,你找我做什么?报仇不成?” “哼!你以为你算什么?”穆梓谂淡淡却不失威严道。 沈北顾偏着脸好奇: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穆梓谂,怎么他怎么说话都离不开威严?话说他不是刚当皇帝不久么?沈北顾颇有些装傻冲愣地眨眨,“那我们敬爱的陛下找小人做什么?” 穆梓谂望着他欲说些什么,但是未等他开口,身后不远处的一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穆梓谂立即闭了嘴转头和沈北顾一起看着来人:此人油头大耳,实具富态,夸张的笑尽现谄媚。沈北顾不屑地“呵”了一声,穆梓谂却不动声色。 “慕公子,小人招了花魁,您进去瞧瞧?”那个人俯着身,急剧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而穆梓谂完全心安理得之样,微微颔首。 穆梓谂在外自是不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了,这皇家姓氏摆出来不是故意找虐,招呼着各类刺客往自己身上来么?可这深宫未踏足江湖的人贸然前行没个熟人也是不行的,所以穆梓谂就和穆梓言一同改了姓称是当朝七王爷的幕僚以为朝廷挖掘人才为由入住了锦州知县刘斌府下。今日,正直穆梓言去打探消息,穆梓谂就被这刘斌拖进了这烟花之地。 沈北顾虽不知当中实情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也没有说穿。对穆梓谂很随意地拱拱手,“既然慕公子有美事,小人就不打扰了。”沈北顾说完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站在那里等穆梓谂先行。 穆梓谂“嗯”了一声并与之同时点了点头“我会再去找你的。” 沈北顾为这话很郁闷,因为这就代表了他不会撤了自己身后跟着的那帮人了啊!无奈地摇摇头,抬首间无意注意到刘斌的背影似乎刚见过?看着关起来的门,再回想起那刘斌的声音,沈北顾猛然一惊,这人不是…… 沈北顾思虑了半饷像是最终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无奈地叹了口气,四下打量了一下此处的情况,闪身进入了穆梓谂隔壁的房间,房间没有人但是桌上却摆了一些酒菜,虽是没有人动过的样子也足以说明此间有人预订了。沈北顾不在意地无视地绕过酒桌来到屏风后。 屏风后是一堵和木门同等结构制造的墙,沈北顾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来此的。学着电视里那些偷窥者的招数果然戳了一个洞,贴过眼正见一张的极娇媚的女子拿着一杯酒正使劲儿地要往穆梓谂身上贴,穆梓谂没有躲开也没有迎合,这就显得女子的动作有些僵硬了。一边的刘斌“呵呵”地笑着凑到穆梓谂跟前说了什么,穆梓谂淡淡地抬头扫了女子一眼,女子笑容僵住,定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刘斌硬着头皮又凑上去说了什么,穆梓谂才缓缓地接过女子手中的酒凑去唇边,刘斌巴巴地盯着那杯酒。穆梓谂是谁?他是一个皇帝啊!深宫之中阴谋算计的胜利者,刘斌这副形象他会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只是刘斌为什么要给他下药,是有幕后操作者还是他自己有什么歹心?穆梓谂心中千回百转手上也不含糊,就在刘斌眼皮底下将酒倒入了袖间,刘斌没有看到,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沈北顾这厢眼精,整个过程看得一清二楚,不经有些佩服穆梓谂。看他上次那么容易中了小花的毒还以为这次也搞不定呢! 正在沈北顾松了一口气时,自己这间房外传来了很轻的脚步声,沈北顾最后一瞥是穆梓谂装中毒倒下。赶忙退到一边躲了起来,门外的人推门进来径直去往了屏风后,沈北顾看了那人包裹得臃肿的背影确定那就是一开始沈北顾无意发现的与刘斌在这间房合谋要坑害穆梓谂的人,而且,沈北顾确定这人必定是主谋且易容易声了。 正在此时,隔壁传来杯盘坠地的声音,房内的人没有动作,沈北顾闪身离开。装作无意地站在穆梓谂那房的门口,沈北顾看楼下大厅一片歌舞升平,丝毫未有人注意到这边。沈北顾似是悠哉地走到门口贴住,推开一小处。只见房内一片狼藉,桌子倒了,杯碟到处都是。整个房内只有两人,一个不用说自然是穆梓谂,还有一个人是…… 沈北顾觉得这世界真他丫的太小了,真的,因为那另外一个人竟然是——小花!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状况?怎么会是她,怎么她会在这里?沈北顾头大了,总不该是小花贪恋穆梓谂美色,一路跟来抓他回去就案吧?沈北顾自己这样想着都汗毛竖起。 连忙打断自己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专业观察情况:小花拖着胖胖的身子痴傻样子的傻笑着站在穆梓谂对过逗弄着小蛇,穆梓谂仍是那样十分有教养地笔直地站着,不过那脸色真是不好。 “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穆梓谂故作镇定地问小花。 “不干什么呀!小花要带你回去做夫人。”小花鼓着包子脸,一派纯真地说道。 穆梓谂明显已被气得不轻却涵养颇高地没有表现过于外露,不知为何,面对这样明明被气得不轻却要故作常态的穆梓谂沈北顾隐隐有种想去逗弄他、宠溺他的感觉。好像只有去揉揉他、抱抱他,心里的那种瘙痒才能安分些,这感觉,第一次从小花手上救下他时也有。 沈北顾虽然才20岁,但他可不是那不经人事的毛头小子,这种感觉的不对劲他怎么会没有察觉?可是啊!这穆梓谂可从一开始就没给他过什么好果子吃!沈北顾颇感无奈地耸耸肩,算了,自己真不是个压抑自己的人。 再去注意穆梓谂,沈北顾发现了他的不对之处,这穆梓谂脸色越见惨白,额头上还冒出不少的汗。他这就算再怕蛇也不至于这等表现吧?而那小花一直不动,倒像是在等待什么。沈北顾就算再傻也知道穆梓谂这是被下药了啊! 好了,这刘斌的要没中倒中了一个傻女人的药,还不止一次的中招,沈北顾得思考了,这小花不仅不是一般人,还特丫的太不是一般人了。 现在的沈北顾可一点儿都不想穆梓谂被这个窥探他已久的疯女人带走,当然,隔壁那个包的爆猥琐得男人也不例外。可是,要怎么在两人眼皮底下把穆梓谂给带走呢?话说,穆梓谂的手下呢,总不至于也都办事去了吧?还有啊,小花到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她到底是什么人,和那个包裹得爆猥琐的男人有关系吗?为什么会是小花出现在房间里而不是那个男人呢? 一切的一切,它就像一团散开的毛线团在了一起,扯不清,越理越乱! 第十六章:上帝说,狼来了,快跑! 硬闯实在不行,危险危险。沈北顾很纠结,到底怎么样才能把穆梓谂给挖出来呢?此时,一名一看就是缠人得很的青楼女子从大厅向着沈北顾走来,沈北顾突然灵机一动,退开少许,笑盈盈地招来女子。 “美人儿,帮我进去唤里面那位公子出来一下好吗?”沈北顾拿出点碎银给她,指指穆梓谂隔壁的房间道。 女子毫不含糊地接下银子,笑得眼角的皱纹都看出来了,“公子你等着,奴家这就给您唤来!” 女子刚推门进去没多久,沈北顾也约莫着推开了穆梓谂那房的门。 房里两人正僵持着,突如其来的推门声使得两人都转头来看。沈北顾仿如事不关己的样子踏着不紧不慢地步调走来,穆梓谂到没什么太多余的表情,倒是那小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样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小花尖厉地质问沈北顾。 沈北顾不语,走到小花身边,不见多快地抬手,小花便瞪着眼睛软倒了下去。小花身上的小蛇历时反应过来,直起蛇身,吐着杏子飞速像沈北顾袭来,穆梓谂皱了眉头,脸色更加发白了,沈北顾却是不慌不忙地伸出两手一夹,正中小蛇七寸。干净利索地把小蛇往犄角旮旯里一甩,托起穆梓谂的肩带着往外走。到门口瞥了一眼门外,见那女子还没搞定那个裹得猥琐的男人立即拖着穆梓谂出了妓院。 “你住哪儿,送你回去。” 穆梓谂站在全身都热出了汗,想要疏解一下又全身无力,无力得连说话都吃力。听闻沈北顾这么说,心知站在如此回去相当于羊入虎口,断然地摇了摇头,“不能……回去。” 沈北顾也不愿在此处浪费时间,架起穆梓谂朝自己所在的客栈去。 回到客栈时穆梓谂已经完全瘫软在沈北顾身上了,额头布满了汗水,不时有汗水成股流下。沈北顾接触到他的身体部位感受到如火灼般的热度,想到了某种可能,紧起了眉,“穆梓谂,你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吗?” 穆梓谂紧抿着唇,心下一阵气闷:就算一开始自己的确不知道,到这时自己身体的种种反应还需多问吗? “你不会正中了春药吧?” “……” 沈北顾见他不回答,脸色却是很不好知道自己说对了。 “你准备怎么办?” 穆梓谂一声不吭,花了最后地力气自行走到床上倒下,一副睡着了就万事大吉的样子。沈北顾挑眉,望着那背对自己的身影心中像小虫在挠似的:这倔强别扭的模样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啊!!! “我说,穆梓谂,憋久了会不举的。” 穆梓谂背影一僵,“去给朕找一个干净的女人回来!”因为一直忍着欲望,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力,还闷闷的,略有些沙哑。 忽然,犹如电流横穿心脏的感觉贯穿沈北顾,那种酥酥软软的感觉从未体会。这刹那,沈北顾有股把床上之人狠狠压在身下疼爱、揉捏的冲动。事实上,沈北顾绝对是个够放纵自己的人,所以,他的确这么做了。 穆梓谂惊诧地瞪着他,积蓄一口气喝道:“沈北顾,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亲爱的陛下看不出来吗?”沈北顾两手撑在穆梓谂的身侧,笑嘻嘻地俯视着穆梓谂,“我这可是为了陛下身心着想,等我找到干净的美人儿亲爱的陛下该不举了。” 沈北顾底下身凑到穆梓谂唇边嗅嗅,仿佛在品鉴什么美食,穆梓谂羞耻地想要推开他,双手却都绵软无力,哪能推开精力充沛的沈北顾。看着像挣扎的穆梓谂沈北顾笑着啄了一口他的唇,穆梓谂一僵,忘记了挣扎。 沈北顾舔舔唇,回味似的,“真美味!” 穆梓谂僵硬得更厉害了,沈北顾咧着嘴趴在沈北顾耳侧,顺着其耳朵的轮廓舔舐着,“还是让我来帮亲爱的陛下解毒吧,再说,刚刚陛下可是对我用了‘朕’呢,要惩罚!” 说着,沈北顾利索地脱了他的外衣,只留下贴身的亵衣亵裤。穆梓谂阻挡不得,一张脸憋得通红,当然,这红中有几分情欲,有几分愤怒就不了考察了。沈北顾邪邪地一笑,擒住穆梓谂水润的红唇,辗转反侧。 “唔……放开……嗯……”穆梓谂双手不停地推搡着沈北顾,却是显得那样无力。 沈北顾并不激进,没有强制束缚他,也没有急于脱掉他最后最后一层衣服,他只是热切地吻着他,一手轻轻圈住他,一手慢慢地抚着他的背脊,像极了温柔的安抚。可是,再温柔的安抚总有个尽头,何况沈北顾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是男人怎么可能能够一直忍受美色在自己身下一直看得到吃不到? 但即使如此,沈北顾仍是没有脱下他的衣服,而是将手从他的衣摆下伸了进去,一触摸到穆梓谂滚烫的肌肤,穆梓谂就忍不住轻吟出声。沈北顾像是十分受用,手摸索着越发不规矩。直至沈北顾的手触碰到那个禁忌之处,穆梓谂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然把他甩开,然后趴在一边粗喘着气。穆梓谂中要有一段期间了,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沈北顾也不在意被他推开,下身虽在叫嚣可是也不急的样子。 “你确定要推开我?” “呼……哼……除非……呼……我在上面……” 沈北顾站起身,挑眉想想笑道:“好啊!”说着动手脱着自己的衣服。 穆梓谂皱眉转过脸,咕嘟骂了一声“不要脸”,很轻,沈北顾却听见了。面对这样的穆梓谂沈北顾觉得说不出的可爱!沈北顾觉得自己一定疯了,竟然觉得一个男人可爱?而且此时的穆梓谂对他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明明第一次见面时是坦诚而见不是吗?为什么那时的他没有这种感觉,反而只注意到那个女人! 摇摇头摆脱那些有的没的,还是身体重要,身体重要! 重新附上沈北顾的身子,沈北顾笑嘻嘻地板正他的脸从侧脸一直抚到下身已经十分精神的小穆梓谂。 “嗯哼……嗯……我要……”几句话说得很吃力,粗喘了口气才接着道:“在上面!” 沈北顾看他明明已经支持不住却要死撑着还非要用那种很严肃地调调说忍不住调笑道:“想要?想要什么?要我疼爱你吗?”说完还不要命地啃啃他尖尖的下巴。 “在上面。” 穆梓谂没好气地瞪了沈北顾一眼,这一瞪在沈北顾看来简直风情无限啊!沈北顾愣住了心神,情不自禁地赞美道:“真美!”握着小穆梓谂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穆梓谂闷哼一声:“嗯啊……我要……在上面。”边说着边用无力的手推着沈北顾的爪子,也正因为无力,颇有些欲拒还迎的格调。 穆梓谂双眼微眯,烟波流转,看得沈北顾那叫一个欲火焚身啊!拽起穆梓谂想要来阻止自己的手,一个旋转,一个顺手一掀,穆梓谂就全身赤果地趴在沈北顾身上了。 “现在安心了吗?” 沈北顾并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勾起他的脖子一路深吻。 “嗯……嗯啊……你……” 沈北顾的手在他的背上轻滑下,趁穆梓谂分神间干脆地闯进了他从未进入过的地方。 “沈北……顾,你给……我出……去!嗯哈……” …… “……” “沈北……顾……你敢……嗯啊……朕要……灭你……九族!” “亲爱的陛下,你……又说‘朕’了,该罚!” “啊!!哈嗯……” “而且……嗯哼……我亲爱的陛下,很抱歉……哈……我没有九族给你灭。” 第十七章:哥,你肿么了? 次日上午,沈北顾起来时穆梓谂还在沉睡,秀气的眉皱得死死的,就连鼻翼都有些微皱的错觉似的。沈北顾瞧着可爱也心疼,想着昨晚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度了,额,这也不能怪他啊!谁让他那么诱人,一时控制不住多做了几次,即使做到最后穆梓谂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不想放开他。这是所谓的食骨知味吗?或许! 轻轻抚平穆梓谂纠在一起的眉,穆梓谂像感应到似的“嗯哼”一声,沈北顾收回手双手抱胸倚在床柱上。 “醒了?” 穆梓谂睫毛颤动,片刻才缓缓地睁开眼戒备地盯着床边笑得不怀好意的沈北顾。沈北顾顾看得心里直痒痒,忍不住悬空俯下身停在了他被啃得红艳艳的唇上方很近处。穆梓谂冷淡得偏过头,沈北顾却是笑嘻嘻地吹了一口气道:“怎么办,你让我想对你说一句话。” “……” 沈北顾故意停了一下,穆梓谂却反应淡淡。沈北顾也不接着自顾自说道:“梓谂,……我会对你负责的!” 穆梓谂闻言先是一僵,然后很激动地转过头劈头骂道:“滚!” 本该十分威严的一句话因为昨夜叫床叫得狠了,根本毫无力道可言。相反,那沙哑的声音和着那泛红的瞪目只显得像发脾气的小孩儿似的!沈北顾笑着给他理了理头发,复还在他额上轻轻一吻,穆梓谂历时气红了双颊。 “沈北顾,朕一定要折磨死你!” “又说‘朕’了呢!” 沈北顾颇具暗示性地笑说,穆梓谂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闭上嘴气呼呼地瞪着他。 “呵呵……”沈北顾暧昧地朝他笑笑,收到一记眼刀没诚意地收好笑容,“你要是想报复的话我随时欢迎,不过话说回来,你找我有事?” 穆梓谂转头又是不语,沈北顾直起身接着开着玩笑,“不是爱上我了,想来追上我吧?” 听言,穆梓谂一反常态的冷淡,激动地想要坐起来,但是,昨日被使用过度的地方很快用最直接的方式证明了它的存在。穆梓谂闷哼一声倒了下去,沈北顾眼疾手快地扶起他。 “不要这么激动啊,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大概实在受不了沈北顾的没脸没皮,穆梓谂愤愤地甩开他的爪子,怒道:“无耻之徒!” 耸肩表示不在意,复又笑笑。突然,灵敏的直觉告诉他有人边他们走近,沈北顾先是绷起神经,接着一松,“亲爱的陛下,你的人来了,我就不久留了!”弯下身偷了一记香吻又道:“会想你哦!” 眼睁睁看着“行凶者”跳窗离去,穆梓谂他丫觉得自己气得心肝脾肺一起疼!但是,没办法,自己连动的力气都没有,自己的人动作又真是慢,自己只能干躺着什么事都做不成。 “主上。” 十几个装束一致的黑衣人站在门外轻唤道。 “进来。”穆梓谂自己强撑着套上衣服,下床坐到桌旁,故作威严道。 即使穆梓谂的声音有些不正常,可是,久经威压的“暗手””不敢有任何质疑。十几人有秩序地进门跪在穆梓谂跟前。 “七王爷回来了吗?” “是,昨日夜里就回来了?” “可问起朕?” “今天早晨时问过,属下说陛下外出有事。”黑衣人当中一个看似是领头的人答道。 “嗯!”穆梓谂应道,又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领头人沉默地片刻,不知如何回答得好听点,又不敢叫穆梓谂久等硬着头皮回说:“回主上,是一名黑衣人指点的。” “哼!”穆梓谂皱着眉冷哼一声,一群黑衣人紧张得绷直了身体,穆梓谂丝毫没有关心他们的反应接着道:“知道什么人吗?” 领头人头低得更低了,声音也小了不少,“回陛下,不知。” 穆梓谂端起茶盏狠狠一桩,“朕的暗手是这样无能?嗯?” 一众黑衣人埋首不语,穆梓谂也不说话,像是在给属下反思的机会,其实不过是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很是吃力,需要休息一下,也需要平息一下一波又一波的怒气。 “你们尽快查清楚,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应该有多少!也不知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 “另外……”穆梓谂眼神微眯,狠声说道:“找人把刘斌的双手双脚斩了喂狗,让他亲眼看着!” “是。”一众黑衣人声势更是低了,虽然这主子的手段他们也不是没见过比之能让人痛苦的法子也不是没见他用过,但是……看着狗吃自己的双腿双脚……这真不是一件美妙的事! “叫跟着沈北顾的那批人无论如何找机会将沈北顾带回京,再办砸了可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的!” “是。” 好吧,刚刚还只是别人,大家都还能庆幸不关自己的事,可是现在火都烧到自己头上了,自己能心安?嘴上答得恭敬,心理都是夹着尾巴呢! “准备马车,带七王爷过来,立即回京!”也许,真的太累了,穆梓谂头痛得揉揉眉心,“朕休息会儿,七王爷来了再唤朕,都下去吧!” 见此,一众人干脆利落闪人各做各的事儿去了。穆梓谂终于撑不住闷哼出声,一直被自己压抑的呻吟就这样破口而出。穆梓谂又是羞耻又是愤怒地咬住牙:“沈北顾……”这其中的怒意啊!估计都不止断其手脚这么简单了! 气归气,修养还在,总不至于拿着客栈里的物件发疯似的甩打或是破口大骂什么的,这种类似泼妇的事穆梓谂还真做不出来,他顶多也就摔摔茶杯什么的!拖着疲惫的身子,穆梓谂和衣到床上躺着歇息了。 直至接近晌午,穆梓言才被带到了客栈,还未进门,穆梓言就扬声问道:“哥,怎么突然就回去了?武林大会还没开始呢?” 那个带他过来的黑衣人没来得急阻止,恨不得一把土把自己埋了:我说王爷啊!你是不知道陛下这会儿正处在危险期,你是不会有什么事,可是你也不能连累小人我啊! “王爷,您自己进去吧,属下外面侯着。” 也不管穆梓言答不答应,愣是不再走一步,穆梓言不甚明白地白了他一眼径自进去。进去后,穆梓言就愣住了:穆梓谂竟然还在睡觉,并且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趋势。 这放在平常人身上倒也没什么,可是,这人不是平常人啊!这是他从来不会睡到大中午的皇兄啊!这是他有点动静就会醒过来的皇兄啊?谁能告诉他这到底出了什么状况,难道是中毒昏迷了? 想到这个可能,穆梓言快速跑到床跟前,一通摆弄得出穆梓谂真的是睡着了。这下穆梓言更惊奇了:虽说刚刚给他把脉时很小心,可毕竟还是碰着他了,如此他都没有醒,这是有多累啊?做什么事需要这么耗力气? 本来还是开玩笑的心思想着这些事的,可是,无意地扫到隐藏在一头散发中的侧颈有一片可疑的红痕,穆梓言眼神暗了下去,想要拨开他的头发看个究竟,可是手还没碰到发丝穆梓谂猛然睁开了眼睛。 “你干什么?”穆梓谂眼神冷得要死。 穆梓言惊了一下,跟着笑起来,就像个向兄长撒娇的任性的弟弟,“哥,我们还没参加武林大会呢,为什么要回去?” 意识到自己的忽然地外泄情绪,穆梓谂及时收起眼神,“出了一点事要立即回去,我们下次有机会再参加吧!” 穆梓谂对这个唯一的弟弟真是好得没话说,他跟谁说话能这么有人性啊?就除了穆梓言了。要不是这次出了这事,穆梓谂怎么会不陪着他把这武林大会参加完再回去? “哦。”虽然穆梓谂是对穆梓言极好,但是穆梓谂也不敢过份忤逆他,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 “那我们走吧!”穆梓谂掀开被子准备站起来,可是,站起来,腿一软,穆梓言眼疾手快扶起他。 “哥,你怎么了?” “……”穆梓谂站起去不回答。 “哥……” “……” 带十八章:武林大会来袭 武林大会是个盛大的活动,但是,武林大会不是年年都有的。这东西没有个规律的,也许你这一年武林出的事多了,这一年可以有无数次武林大会,这要是没事,几年都开不了一次。 听这样,你以为武林大会该死很常见的啊?你错了,一点都不常见。你以为遭劫遭抢遭灭门你就是武林大事了?大错特错,这事是找武林盟主没错,但你想因为自身的惨绝人寰拖上一个武林,你凭什么啊?这世上啊,每天遭遇凄惨事件的何其之多啊,你永远也别奢望整个世界为你悲伤!人都是自私的,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永远只会喊着口号,而不是团结起来。武林大会永远只会在一个共同点上压抑到一定点时发挥它的作用,圣洁正义的武林大会就是一个这样现实的存在! 这次武林大会也是啊,除了选出新的武林盟主,这次的大会意义就是一群被“杀狱”伤害的人团在一起想要报复回去。说来也巧,武林盟主这次要退位,一些内心野心澎湃的子弟也都打着“惩恶扬善”的旗号齐聚一堂,这要报仇的人无论如何都是幸运的,因为选拔在后,要争位的还不个个贸着劲儿往枪口上撞? 会场上,长相粗犷的大约六十来岁的盟主中气十足地发表他的言论,底下一大片也不知个真假地激动地附和,这其中就有青木派楚梁飞一众人。 沈北顾窝在角旮旯里喝着不知从哪里顺来的酒,武林大会这等江湖上的大事自然不会允许沈北顾这等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人物进去,可是,他沈北顾是谁?他不让进他就进不了吗? 他就那样像看一场闹剧一样淡漠地欣赏着,没有任何和过激的情绪。 “那杀狱邪派欺人太甚,竟然伏击我派弟子,伤其甚深,我青木派必不饶他!” “陆掌门所言甚是。” “杀狱灭我一族,必不能恕!” “对对!” “……” “……” 这场如讨伐一般的所谓正义之举,莫名的让人发笑。 盟主安如泰山地坐在主坐,和蔼地看着众武林人士唧唧歪歪个不停,不时,还安抚似的地应和应和。就在这人声最嘈杂的时候,盟主抬手一压,立马场上就安静了下来! “大家的心情老夫都能理解,一如老夫开始所说,杀狱乃武林大患,不得不除。” “正是啊!” “是啊!” …… 随着武林盟主的解说,下面是一片应和声,盟主笑笑又继续道:“今日在此,老夫正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这话一放出去,下面立即就炸开了锅,大家纷纷猜测是什么天大的好消息?就连一直窝在角落的沈北顾也不经好奇起来:什么好事要这时候说?想想那时候匆匆离开的杀鬼,难道和这事有关? “最近收到消息:杀狱近日内里发生争斗,阎王不知为何突然精神了起来,与那杀鬼斗得你死我活” “哗”的一声下面又是一阵喧哗,楚梁飞“砰”地站起。 “盟主这消息可当真?”陆掌门见自家徒弟没了个镇定,低咳了几声,楚梁飞好不尴尬地坐下。 武林盟主倒没有介意这后生的无理,笑继续道:“不会错,并且昨日他们一起失踪了!” “嗯?失踪?会去哪里?” 失踪?沈北顾咪了一口酒皱眉。 “目前行踪未查,不过,老夫认为她们还没有离开杀狱,只是相互牵绊住了!” 陆掌门赞同地点点头,“有道理!” “那我们趁机杀进去,老子杀他个什么甲不都不留!”一提着巨斧地莽汉拍案而起,嚎地唾沫横飞,周身的人轰然大笑,莽汉红着脸抓抓头,厚道:“笑个啥?老子说错了?” 众人想要收敛,确实收不住,这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更是让莽汉生气 ,莽汉提起斧头就要砸上饭桌,武林盟主忙摆手制止,“王英雄莫要生气,王英雄说得对,我们正是要抓住这时机杀尽杀狱邪道。” 姓王的莽汉听着盟主都同意他了觉得有面子了,笑哈哈地放下斧子,“还是盟主是个聪明人。” “莽夫!”下面有人不屑地耻笑他,莽汉却没有听见,独立沉浸在自己的面子中。 沈北顾觉得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就离了场地,谁知自己还没走远,一直跟着自己的一句黑衣人就闪身拦住了他。 “沈公子,主子请你和我们回去!” 黑衣人整个将他围在一个圈内,沈北顾无法走只得站在那儿,他挺无奈地问道:“你们主子是穆梓谂?” 黑衣人被沈北顾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给吓了一跳,但还是点了头,沈北顾挑唇,上前走到一个黑衣人面前凑到他耳边轻轻道:“回去和你们的陛下说,乖乖等着我,我就会去看他!”说完,不等黑衣人反应,侧身闪开,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也不知沈北顾用了什么身法,几个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留下的黑衣人集体在心中哀号:前途堪忧啊!有木有!!!特别是刚刚听沈北顾说悄悄话的黑衣人,他这会儿都能感觉自己心里在滴血了!这种话,向陛下汇报?抖……想想自己都会被牵连得很惨!肿么办肿么办肿么办肿么办啊? 这里一群黑衣人十分悲催,那里沈北顾也不好受。他在想,杀鬼那边貌似出了不小的事呢?要不要去看看呢?作为朋友不去实在太说不过去了,可是,他有不认识杀狱,还得一路找过去,也不会骑马,真麻烦!……好吧,这也许不是麻不麻烦的事!算了算了,去看看吧,要是真出什么事就不好了,而且,哼!这群武林正士不是还想趁火打劫不是? 想到便做,自己晃悠个马车还不一定能超过那些个个个会轻功会骑马的人呢!所以立即出去雇了一辆马车,当然,马夫他也是不会忘的! “我说小哥,你去那杀狱做什么?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地方,再说,就算你想进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啊!” “大伯放心,我哪是要进什么杀狱,只是要去那杀狱旁边的小镇上找自己的亲人罢了!”沈北顾摆摆手,笑得满脸真诚。 赶车的大伯不上他的套,满眼怀疑地看着他:“杀狱旁边有小镇吗?” “有的有的,怎么没有,我大姨就住那儿。”沈北顾睁着眼睛说瞎话完全脸不红气不喘。 大伯还是将信将疑,但最终还是被沈北顾连哄带骗赶起了路。虽然,一路上让大伯快快快。可在怎么快,马车毕竟是马车不是?你总不能期望一辆电瓶车还能超过一辆全速的摩托吧?好吧,我没说轿车已经很给马车面子了! 结果,沈北顾到达时那些武林人都已经到了。沈北顾也不是个计较的人,到了就到了吧,还省的他到处找不到去杀狱内部的路呢!跟着他们,正好有个免费向导,挺好的! 抱着这样想法的沈北顾确实省了不少事,可是有些事是省不了的啊!他们是来灭杀狱的,而沈北顾可是来找人的! 杀狱与武林两方大战,虽是两方都有死伤,胜败也似乎还没显出来。但是,沈北顾知道,杀狱迟早要输,杀狱已经是一盘散沙了,经不住来回折腾事实上,杀狱能坚持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不过啊,这和他没有关系,所以,他们打他们的,他找他的! 不得不说,沈北顾的直觉太敏锐了,那样一个隐藏爆深的地下室也能被他找到,只是啊,这情景未免惊悚了些吧? 惊悚?什么叫惊悚? 其实有时候惊悚与鬼神无关,与肉体的惨相无关,甚至与一切实物无关,只是一种缥缈的精神之息怔吓了你! 第十九章:你的戏上帝才知道 当那扇石门“轰隆轰隆”被打开时,沈北顾也不知道他可以说什么?一开始,那扑面而来的潮湿味、血腥味、恶臭味就让他皱起了眉。再来,便是那入眼的画面。 到处喷洒的血液,到处都是的残缺肢体或是大块的肉。更重要的是不论肢体还是肉块都是不规则的,很明显,那并不是被利器分割下来的,而是被人硬生生撕扯下来的!从还残留下来的挂着肉尸体骨架来看,可以看出这是个大约四、五十岁的男人,沈北顾摇摇头,绕过尸体,走向了他一开始就注意到的角落。 那里蹲坐这一个人,衣不蔽体,果露出来的肌肤几乎都是血色与黑色的混合物,那人散乱着头发低着头,气息弱得几剩没有!沈北顾走到他面前,蹲下。 “杀鬼。” 杀鬼一怔,抬起头。发丝下的脸也是脏乱不堪,分不出本来面貌。杀鬼看清来人,轻轻一笑,一如往常——温雅又诡异。 “北顾,”杀鬼唤他的名字,看着他顿了好久,“我胜了。” 是,你胜了!可是,那又怎样? “杀鬼,你现在想怎样?” “……”杀鬼歪着头费力地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深沉难懂,他忽的一笑出声,却是生气难寻。 “我饿了。”好似第一次见面时,无厘头似的。 沈北顾没有答话,径自站了起来,背对着他,“那些人杀进来了,杀狱撑不住的!” “哼哈哈……咳咳……” 身后传来杀鬼的痴笑身,然后是不堪重负的低咳。沈北顾转身,杀鬼正扶着墙根费力地想站起来,破碎的衣服摩擦着墙发出稀稀拉拉的响声。沈北顾想去搀扶他却被他摆手拒绝了。杀鬼花了好久才站起来站稳了,沈北顾也只能这样看着。 直到站直了,杀鬼顺了顺自己的衣服,抹抹脸这才继续道:“这不正是我所求的!挺好!”杀鬼说着顿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想要搭上沈北顾的肩,但是貌似很困难的样子。沈北顾见状,状似无意地朝前走了一小步,正好把肩送到了杀鬼手下。 杀鬼只是笑笑,“北顾,我饿了。” 像是为了证明他说的这句话,杀鬼刚说完,脚下无力就要软下,沈北顾急忙伸手一托,“哟,真是难得,你既然会投怀送抱?”沈北顾调笑道。 也难得他能在这会儿开玩笑,也难得杀鬼能在这会儿回应他的玩笑。杀鬼装作柔弱的样子,也亏的杀鬼现在本身就是弱得很才没有让人感觉太突兀。 “北顾误会相公了呢!相公明明时时刻刻都在向你投怀送抱啊,只是北顾一直不注意相公!”一边说着还一边要蹭过来的样子。 沈北顾眼角抽搐地抵住他。 “北顾,我饿了。” 这是杀鬼第三遍重复这句话了,沈北顾想他也许真的饿得不轻了!就着刚刚撑住他的姿势将他扶着向外走去。途径那具尸体时,杀鬼像没看见又像故意似的,一步一步,踩得极稳地从尸体上踏过,过后,扬起了他的招牌笑容。这具尸体于他就像一道坎,无论心理还是身理,现在,他踏过去了,可是,踏过去究竟又真的能证明或是代表一些什么呢? 离开地下室,沈北顾在杀鬼的指导下在这附近找了一个靠湖的地方。将杀鬼靠在一棵树下让他休息,自己去湖里捉了几条鱼,用树叶折成小锅,将鱼除鳞去掉内脏,清洗干净和着水放到小锅升起火煨汤。杀鬼这样一看就知道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现下情况下也只有鱼汤能给他喝喝。 杀鬼睡着了,沈北顾一个人忙活着。中间闲时,沈北顾拿着树枝戳戳鱼,心思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鱼汤已经煮好了,沈北顾唤醒杀鬼。杀鬼迷迷朦朦睁开眼睛,就那一刻,沈北顾竟然从这小小的动作里联想到了穆梓谂。沈北顾为自己默哀:也不知是穆梓谂的身体太让人难忘还是自己不小心摔进去了。不至于吧?沈北顾很不确信的自己在心底问自己道。 “北顾?” “嗯?”沈北顾回神怔了半拍才笑道:“汤好了,起来吃点吧?” “嗯。” 在沈北顾的搀扶下,杀鬼坐到火堆边。沈北顾接给他汤,杀鬼接过喝了一口刚咽下就吐了出来。杀鬼停都没有停一下,抹了一下唇继续喝,又是一口下去又吐了出来。杀鬼没有任何情绪地继续喝继续吐,直到喝了十多口,杀鬼猛地摔出了小锅。锅里的的鱼渣和汤汁溅了出来,洒了杀鬼一头。沈北顾紧拧起眉,杀鬼却笑了,温雅且诡异。 “北顾,为夫要洗澡,北顾帮为夫守着,千万别让别人看到相公的……”杀鬼并没有将最后两个字说出来而是暧昧地朝沈北顾挤挤眉。 沈北顾并没有机会他,杀鬼也没有在乎他的答案。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步三顿地走着。他明明很需要别人的帮助,可是,他连头都没有掉,一个求助的眼神也没有。而沈北顾明知他行走都困难,可是丝毫没有去帮忙的意思,他一直以一种姿势坐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他。 杀鬼像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的目光似的,自然而然脱着衣服,埋入水中。他埋在水里很久,久到连湖面上的涟漪都没有了,久得似乎可以沉入水底了。 沈北顾跑到湖面,拧着眉唤道:“杀鬼?” 没有回应,沈北顾略有些急了,踏入湖里又唤道:“喂,杀鬼?” 还是没有人回应,但是,这次水中走动静了,突然感觉有东西袭上他的左脚,下意识后退却被猛地拽住了右脚。沈北顾一个不稳,向后倒了下去,因为靠岸,水不深,沈北顾只溅起了一片水花半个身子倒在了水里。还未等沈北顾反应过来,一具赤果的身体便附了上来紧紧地擒住他,贴紧他。 “北顾……北顾……抱紧我……吻我。” “喂,杀鬼?” 沈北顾以为杀鬼神志不清,晃他,喊他,他却丝毫不给反应。他只把头埋在沈北顾项间,一声一声仿如乞求般的呢喃。 “北顾……拉住我……救我。” “杀鬼,你到底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他想把杀鬼拉开看看具体情况,但是杀鬼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倒是因为这抱得更紧了。沈北顾想掰开他的手,杀鬼蓦然挣扎了一下,吻上了沈北顾的唇。说是吻,不如说是撕扯来得更恰当些!杀鬼死咬着沈北顾的唇厮磨就是不放,沈北顾一开始没防备让他着了道儿,这会儿镇定了也不急着摆脱,他就这样任由杀鬼折腾。 杀鬼折腾了没多久放开了他,抬起了头。好似醉酒的人一样,杀鬼满脸潮红,双眼找不着焦虑。 “北顾,为什么不吻我?”杀鬼低低问道。 直视着杀鬼双眼,沈北顾郑重地回答道:“杀鬼,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为什么?” 杀鬼有些激动,抓着沈北顾手臂的手没有控制力度地收紧,沈北顾吃痛却没有叫出来。 “没有为什么!就算有我也和你解释过了。” 杀鬼松开双手,低下头重新埋到他的项侧,“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最后拉我一下?” 杀鬼这句话说得很低,几乎唔在嘴里的,沈北顾没有听清,想去问却又问不得,只得作罢。杀鬼又闷了一会儿,突然没有前奏地站起身背对着沈北顾光着身子回到了岸上,沈北顾爬起来时身上水成股留下,不比杀鬼好多少。 杀鬼和沈北顾之间始终有不小的距离,杀鬼就独自那样站着,望着杀狱正宫的方向。望着它冒起轻烟,窜出火花,映红半边天。 “北顾,你来找我是因为担心我吧?”杀鬼平静地问道,从那语气听来真是半分失常都没有。 沈北顾看着他的背没有回答,杀鬼继续追问:“即使作为朋友,你是关心的吧?” 沈北顾没有反驳,杀鬼笑出了声音,“北顾,你看杀狱化为灰烬了!呵呵……你明白吗,灭掉的是阎王的杀狱,他以为有那个人的帮助他就能永远站在我头上吗?” “……” “所以说,北顾,你不用担心我,我会比任何人都好!” “……” “所以说,北顾……你走吧!” 第二十章:第二次杖刑是强吻惹得祸 沈北顾退出杀鬼的视线没多久就原路返回,找了一个隐秘地地方,摒去身上所有的气息藏身起来。 杀鬼仍是光着身子安静地站着,仿佛理所当然也仿佛无所在乎。不稍片刻,只见杀鬼面前白衣一闪,一团黑色盖住了杀鬼,杀鬼淡定地扯下裹在身上。定睛一看才知那团黑布是个斗篷,而那白衣人竟是…… “呵呵……闻人公子,我说过的呢。” 闻人公子,闻人净。那天客栈刺杀朝廷官员的白衣人,那个神秘的籍序宫的人。他怎么会来找杀鬼而且杀鬼一点惊讶的表示都没有? “你们宫主可真肯花代价,一边‘救济’着那个老不死的,一边还可以将注意打到我这边来。”杀鬼停了一下,思考了才抬头盯着闻人净一笑,“或者,这该说是无耻吧?” 闻人净紧拧起眉却没有反驳,杀鬼因此笑出了声,“闻人公子,你知道吗,你真听话,听话得~过头了。” 闻人净依旧没有回话,杀鬼侧身侧对着他,“你们宫主要你带什么话?” “京城。” 简短的两个字后闻人净伸手掏出一面对叠的信封交给杀鬼,杀鬼展开信仔细看下冷哼,“果然呢!” “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要去?凭他联合那个老不死逼我至绝境?”杀鬼又转过来拧着信的一角在他面前晃晃,“你不觉得这事真是好笑吗?” 杀鬼见闻人净半点反应都没有,活像一具雕塑,收回手团到手里用力一握,再松开手时,信纸已经化为了粉末。 “答复?” “照你们宫主这般周全,总不该如此就失败了的。” 闻人净虽然冷但不傻,知道杀鬼这样说已是答应了,得到答案的闻人净也不多停留,话都不多说一句转身就无声无息地走了。 杀鬼在闻人净走后又站了片刻,一个人幽幽地向火源处走去。杀鬼走远了,沈北顾从暗处走出来,望着已经难见身影的前方眼神幽深。 ……京城。 本想看一下武林大会的热闹就随周溯去解答最后的疑问,不过现在貌似困难了。不过想想,穆梓谂在京城。他的人人最近频繁出现也是为了带我去京城的,不过想来肯定没好事!不过就算没好事还是想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想看到他不满却无奈的表情。 沈北顾这次学乖了,知道不要指望能赶得过这些个个个会飞的江湖人,但是,因为杀鬼本身的原因沈北顾又不能保证一直跟着他不被发现,所以,沈北顾想…… 如果被抓到京城会不会快一点? 事实证明沈北顾想得不错,沈北顾被抓到京城了,并且还算快,并且路上的乐子也是没有少的,比如,他知道了…… 武林大会选举的新一届武林盟主竟然是青木派的小辈,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和穆梓言一起的楚梁飞。 杀鬼说楚梁飞野心不小,果然如此。 额……也许现在真不是关心别人的时候,这被人顺到京城虽是好处多多,但坏处也是有的啊!比如说现在的沈北顾就正被关在皇宫的一处密牢里。 沈北顾很痛苦,两次进皇宫两次都很悲催,这次更严重:他饿得慌啊!他沈北顾也不是出不去啊,只是出去能不能找到吃的那是个问题啊!所以这还不如蹲在牢里等着一天一顿的青菜白饭,还省体力呢不是? 许久没有出现的上帝摊摊肩:懒人说懒话啊,我这亲戚真不靠谱! 穆梓谂出现在牢房已经是沈北顾蹲牢房的第三天了!沈北顾被饿得半死不活的,所以穆梓谂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沈北顾像团篱笆似的滩在木板床上,脚还高高地翘着。 “沈北顾。” 听到穆梓谂那跟教师点名似的叫法懒懒地睁开眼歪过头淡淡地瞧着他,“到!”浓浓的鼻音还拉长的调子给人感觉就像上课睡得一半被老师点名的学生。 穆梓谂对他这态度很不满,但是没有出言训斥,接着道:“给你两个选择,生不如死或者为朕……我所用。” 对于穆梓谂的临时改口沈北顾感到甚为满意,不经有些笑眯眯的,“你要怎么让我生不如死?饿着我还是……” 沈北顾暧昧地挑挑眉,穆梓谂不理会他。 沈北顾爬起身站到牢房正中间向穆梓谂招招手,“穆梓谂,你把门开下来过来一下。” 穆梓谂不曾多做犹豫,向后摆手示意,一个黑衣人便过来一句话都不吭地打开退了出去,沈北顾撇撇嘴。穆梓谂站到沈北顾面前,沈北顾顺雷不及掩耳地压过穆梓谂深深地吻了上去。穆梓谂一愣就要挣扎,可是他一个略通武术的人在这种敌弱我强的情况下竟然挣不过一个他还完全没有内力的男人?穆梓谂愤懑了,不过,这已经是事实了无法改变。而且这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不正说明了他的不可小估? 想到这,穆梓谂安静了下来。见穆梓谂安静了下来,沈北顾吻咬的更卖力了,过了好久才舍得放开。望着穆梓谂因他的吻而变得红润的嘴唇,故意忽略掉穆梓谂要杀人的眼神,沈北顾笑笑用手指摩擦他刚刚被折腾过的唇。 “果然真是美味呢!”沈北顾感慨般地说道。 “沈北顾,你最好不要太过分!” “让我替你办事,我总该有报酬的吧?” 穆梓谂皱眉道:“你要什么报酬?” “我的要求向来不高,我只要……在宫里时让我离你最近,如何?” 其实沈北顾可没他自己说得这么高尚,他想吻他,咬他,揉捏他,进去他。但是,说这些是纯粹找骂,所以,沈北顾采取了这种婉转,可以通过自己努力达到自我需求的要求。 穆梓谂想想觉得也没什么便点头答应了。可怜的小肥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状况下就掉进了大灰狼的陷阱了!上帝为穆小羊默哀,阿门! 现下这般,沈北顾高兴了,“既然如此,你总不该饿我肚子还关着我吧?” 沈北顾咧着一张嘴,穆梓谂不爽快了。穆梓谂眨了下要,撇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朝后面招招手。 只见刚刚送钥匙的黑衣人领着另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穆梓谂面前。不管看了多少次,对于古代人这种高来高去,隐来隐去还是不怎么习惯。 穆梓谂可不管他什么反应,冷声对黑衣人吩咐道:“把他拖出去杖刑二十。” 沈北顾愣神,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穆梓谂哼声道:“即使你可以跟着……我,也别想动手动脚,否则我了不在乎你是不是一个残废。” 说完,不理睬沈北顾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无情地转身离开。沈北顾看着挑挑眉,略显无奈,只是这无奈中还带着宠溺,不过恐怕这份情愫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行刑后扔到朕寝宫的偏殿来。”又道地下室门口的穆梓谂想想又停下命令道。 两名黑衣人连忙称“是”。 沈北顾看着他们无视他径自来来回回地对话,好不郁闷。特别是听到穆梓谂杖刑完他只是想把他扔在他的偏殿时心情更加抑郁。你说他两次来皇宫穆梓谂都是杖刑伺候就算了,关键是他明明想利用你还对你这么差。扔到偏殿啊,怎么感觉自己成了他的小厮似的?咳咳……貌似皇宫的小厮都是太监吧?汗! 好吧好吧,他沈北顾承认,是他自己先对他无理的,但是谁让他那啥啥的。不能怪他啊,古人都说了啊:失色性也。 穆梓谂啊穆梓谂,咱们一定还有的瞧呢,你等着。 第二十一章:因为跟踪所引起的坑爹事 “梓谂,帮我跟踪一个人。” 沈北顾自来熟地跑到御书房,不问什么规矩,倒头跨到穆梓谂身边就提出自己的要求。穆梓谂看着活蹦乱跳的沈北顾暗地咬牙!没办法,看着本该被杖刑窝在床上的人蹦蹦跳跳还对你指手画脚你能好受?反正现在穆梓谂气得牙痒痒。 昨天晚上,从地下牢房出来后穆梓谂就去寝宫就寝。穆梓谂睡觉从来不熟,更何况是刚睡没多久?那时,迷迷糊糊中感觉项口痒痒的,猛然睁开眼睛,首先入目的就是沈北顾那张欠抽的笑脸,穆梓谂连同鼻翼都深深地起皱了。再顺着他的脸往上看,沈北顾正拿着穆梓谂的一撮头发挠着他。 穆梓谂一把拽过自己的头发,沉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咳?不是你让人把我扔到你的寝宫的吗?”沈北顾眨眼装作无辜的样子。 撑起身,穆梓谂上下扫过沈北顾腰背方向,眼神蓦然变得一片冰寒。沈北顾想穆梓谂是误会什么了,但是沈北顾没有急着解释什么,反而贴近他,玩笑也似的道:“哟,我亲爱的陛下,你在看哪里呢?” 穆梓谂闻言脸一阵红又一阵白,扇起一巴掌就要甩到他脸上。沈北顾像是早料到他的动作似的轻松地躲了过去。沈北顾笑嘻嘻地抓住穆梓谂扇过来的手,故意捏了捏,穆梓谂一僵,猛然甩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你这人啊!”沈北顾装模作样地摇摇头,“我没有受刑可不是你的属下手下留情,只是山人自有妙计罢了。”沈北顾故作神秘地拍拍穆梓谂地肩。 穆梓谂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懒得理他。 于是就在沈北顾能占便宜死命占便宜,穆梓谂能不理沈北顾就不理他的情况下沈北顾光荣占据了穆梓谂寝宫……的偏殿。 顺理成章,当然,也是因为沈北顾那人的没脸没皮才造成今日上午书房的顺理成章。 “沈北顾,认清你的处境。我用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来指示我的!”穆梓谂顺手拿起手边让他头疼多时的奏折砸向他。 沈北顾一个漂亮地侧身,单手一夹,已从他耳边穿过的奏折就这么稳稳的被他夹住了。举着奏折咧嘴朝穆梓谂晃晃,穆梓谂冷哼一声,低头埋在奏折堆里不理睬他。 耸肩无奈地退开穆梓谂身边,在他下手方向拖出来一把椅子横向坐着,右腿叠在左腿上搁置在扶手上。沈北顾是面对着穆梓谂坐的,穆梓谂埋下的余光扫到此处,被遮住一半的眉弓起了两个小峰。沈北顾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心理挺乐呵的,心情颇佳地翻开被自己抓着的奏折。 才看了没几行,沈北顾就忍不住惊奇出声,“我说你这边关将领可真没用啊,一有事就知道向朝廷搬救兵。” “哼!要是只是这样到好了!”沈北顾抬起头冷笑道。 沈北顾合起奏折,抬手一抛,奏折稳稳地飞到了穆梓谂跟前。穆梓谂挑眉不语,沈北顾转了个身整个人窝在了椅子里,“刚刚进来就看你纠结着盯着这本了,现在说这话,看来内幕不少呢?” 穆梓谂没有说话,又拿起朱砂笔批起奏章。沈北顾跳下椅子,拖着椅子坐到他耳边。 “怎么,不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沈北顾头都不抬毫不犹豫地答道。 沈北顾邪佞一笑,“不相信我也要用我?” 穆梓谂沉默不语,沈北顾按住被他扫到一边的那份奏折移到穆梓谂跟前打开,“既然你不说,那我来猜猜。” 穆梓谂被他骚扰地不耐烦只得放下朱砂笔。淡淡地扫视一眼他,向后端坐在椅子上示意沈北顾发表意见。 沈北顾把自己的椅子拖得离他更近了些,心情很好地观察到穆梓谂几不可查的别扭,指着奏折某处幽幽道:“这人的主子不是你。” 沈北顾所指之人正是那上奏要救兵的将军,穆梓谂初听不甚在意。 “那又怎样?” 沈北顾不疾不徐地笑了,“不怎么样,只是我想如果这个人不是你的人,那么他想朝廷搬救兵会不会有别的目的?比如说……”沈北顾顿了下凑到穆梓谂耳边轻呼了口气,道:“削弱京师的兵力以协助某人达成某目的。” 被不断侵扰的耳朵颤了颤,是因为沈北顾的故意戏弄也是因为沈北顾的猜测! 沈北顾缩回手,重新窝回椅子,仰着身子,“看这样也知道我是猜对了。” 穆梓谂不言不语,沈北顾笑笑却不再继续推测下去 “梓谂,我说一开始我说让你帮我跟踪一个人你怎么不好奇是谁?” 穆梓谂抬抬眼睑,没有起伏地道:“没有意义。” 嘴角抽筋,沈北顾无力地想:难道他的好奇心是用意义来衡量的?虽然又说“好奇心害死猫”,但是也不至于连句无关紧要的话都不问一下吧? “如果我说这件事和你有关呢?” “和我有什么关系?”眉峰一拧不满地问道。 “你知道籍序宫?” “嗯,怎么?”穆梓谂奇怪地问道。 沈北顾卖了个关子顿了顿,“籍序宫在三年前建起后一直针对朝中贪官污吏,当然,这贪官污吏到底是不是谁都不知晓。不过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就不奇怪它为什么被建起来?为什么要去诛杀朝中官员?” “怎么说?”穆梓谂转身正对着他问道。穆梓谂也不是没想到些什么,只是他更希望听听沈北顾的意见,毕竟这是他想任用的人不是吗? “如果它不是单纯为了消灭贪官污吏而存在的话,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什么需要扯上朝廷却还打着江湖的幌子?” 穆梓谂点点头示意他继续,沈北顾附上前再次拿起那本奏折在自己手上拍拍,“如果将籍序宫和这件事联系在一起会怎么样?” 因为沈北顾的猜测,穆梓谂不悦地夹紧了眉头。沈北顾见了,手不自觉地抚了上去,“你怎么总是皱眉呢,会长皱纹的!” 穆梓谂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抬手拍开他的手。 拿来自己的爪子,沈北顾努努嘴以示无意,继续道:“文官武士都不在的话,这个朝廷就坍塌了。梓谂,你和谁这么大仇啊?” 穆梓谂想想摇摇头道:”三年前我还没有当皇帝,籍序宫从三年前就开始诛杀各个官员了!” 穆梓谂答得一本正经,沈北顾忍不住感到好笑,“这么说这人跟你没有仇,而是和这个朝廷有仇喽?” 穆梓谂点点头,沈北顾就真没忍住笑了出来,空出来的手还不知好死地揉搓着穆梓谂的头发。穆梓谂怒气上冲,猛然站起来,对笑得毫无形象可言的沈北是怒斥道:“大胆!” 沈北顾完全止不住的样子,这要止又笑的表情更让穆梓谂来气,用力一拍案几厚道:“沈北顾!” 这一声没有止住沈北顾的笑声倒是引来了御书房门外的侍卫。侍卫闻声破门而入,集体冲到里面。 “陛下?” 穆梓谂压下火气坐了下去,“你们下去吧,朕没事。” 侍卫面面相觑地告退离开了。沈北顾这才止了笑,夸张地揉着肚子靠在椅背上。 沈北顾朝他摆摆手,“好了好了,说正事吧!” “哼!” “前几天武林剿杀杀狱后我发现了一件事:杀狱和籍序宫正有来往” “杀狱不是被灭了吗?” “但是杀鬼没有死,杀狱也只是少了一个阎王罢了。” 穆梓谂眸光一闪,“你的意思是……” 会意地一笑,“所以让你去跟踪杀鬼也不是和你无关啊! 第二十二章:奇怪的宴席(上) 这天是个大晴天,该说人的心情也该受几分影响变得不错才是,但是穆梓谂的的心情那真是说不上好。特别看见那个成日正事没有,就会吃喝玩乐还故意带自己的弟弟到处晃荡的沈北顾在自己眼前晃荡的时候心情更加烦躁了。 但是,到了下午时,穆梓谂接到一个消息,心思一转竟然奇特地给了沈北顾有史以来第一个好脸色。他挥退了来人,向正翘着腿悠哉悠哉吃糕点的沈北顾招招手。 沈北顾有些诧异地走过去,好奇地问道:“什么事?难道杀鬼那边有什么异样?” 穆梓谂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是。”他停了下又接着说道:“我去换一套便服,你在这等我一下,马上和我一起出宫一趟。” 沈北顾愣了一下,想他是不会无缘无故地出宫的,明知道他是有事要办还故意误解地笑着说道:“梓谂要招待我出宫玩?不用这么客气,我都自己玩过了还叫你带我去,那多不好意思啊!” 这几天,穆梓谂已经学会无视沈北顾有些没有营养的调戏之语。所以,穆梓谂很大度地没和他计较,自行离开御书房。沈北顾想跟着去,刚踏出门就被神出鬼没的黑衣人拦住了手脚。沈北顾也懒得争执,便赖在原处吃吃喝喝。 正因为沈北顾没有跟上来,所以没有直接得到他一开始疑惑的问题,也因此让他和杀鬼的再次相遇变得促不急手。 穆梓谂前脚踏进寝宫的门后脚一名黑衣人就找出一件便服替他换上。 “什么事?” “回主子,前几日主子让属下查的神秘人已经有了进展。那人似乎是籍序宫的人,并且地位不低。”黑衣人边给穆梓谂更衣边汇报道。 “又是籍序宫。”穆梓谂不免感到蹊跷,稍作思考又问道:“杀鬼那边怎么样?” “一切正常,不过今晚陈静瑶举办的宴席他似乎也会去。” 穆梓谂没有在意地点头应了一声,“看好他,深入调查籍序宫。” “是。”黑衣人连忙称是。 “沈北顾还是什么都没调查出来吗?” “是。” “嗯。” 穆梓谂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黑衣人迅速给他整理好衣服告退了。穆梓谂一人在寝宫里又待了片刻才出去唤上沈北顾一起出宫了。 出了皇宫,穆梓谂一直带着沈北顾乱逛悠,直到夕阳出来穆梓谂都没有任何要办正事的意思。沈北顾不经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不过,穆梓谂不说沈北顾也不着急。两人从茶楼到戏馆逛着。穆梓谂做什么事都是那么认真,即使是喝茶听书听戏这种消遣事。那表情仿佛告诉沈北顾他办的正事就是喝茶听曲。 这种人在正常人眼中本该是无趣的一种人,但是,自从和穆梓谂发生关系后,沈北顾是越看他越顺眼,就连这种无趣的样子在他眼中都是可爱的不行。 有人说,爱是做出来的!难道真是这样? 现下也不是谈什么爱不爱的问题,沈北顾叹息地等待着穆梓谂随时冒出什么真正的正事来。 不过,沈北顾失望了。因为到最后穆梓谂告诉他要和他去丞相府参加丞相千金举行的活动,这在沈北顾看来真不是什么正事,甚至不是好事,连好玩的事都说不上。 你说穆梓谂这么早出宫只是为了去参加什么丞相千金的宴席,他和那丞相千金什么关系啊,需要这样?还有他领着自己来是什么意思啊,想让自己死心不成?想到这种可能,沈北顾的脸都黑了。 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沈北顾竟然已经这么在乎穆梓谂了,竟然在事情还没有弄明白的情况下去吃一个不知道张什么样的女人的醋。沈北顾觉得自己这辈子很有可能就栽到穆梓谂身上了。 “穆梓谂,我们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个?”沈北顾无力地问道。 穆梓谂干瘪瘪地回道:“去了就知道了。” 沈北顾跟着进了相府,虽已是夜色初现,但这偌大的相府三步一灯笼,照得与那白日无差。 进了场地,不见宴席所需的桌椅只是一片花亭,偶见几个案几,方凳。沈北顾心下奇怪:这陈静瑶好生奇怪,一个大家闺秀举办宴席就算了,竟还是在夜里。便是这些都不算怪,那口称宴席没有席桌算那样一回事? 看着相府千金如是当真自行安排这些事,肯定不是常人。不是心府沉重另有所图这人便是个白痴。 场上闹闹腾腾,都似是一些才子公子。一群人互相吹捧,互相比较,较劲儿。扫了一眼整个场地,那相爷和相府千金似乎还没来。沈北顾突然恶作剧心起:这要是他们两人过来看到微服出访混进来的穆梓谂会是什么反应? 陈孟德等人倒没有让沈北顾等太久,但是,这结果可是不尽人意了。只见得那陈孟德笑呵呵地领着自家女儿出现在会场,眼光一扫见着看见穆梓谂只是怔了一下便当什么都不知道做自己的事去了,陈静瑶想来是没注意到这边。再看穆梓谂注意到陈孟德的注视后也是眼神淡淡地撇了回去,仿佛什么事都没有,这倒是默契得紧。 “梓谂,我们这来也来了,主角也都出场了,我还是一点苗头都没看出来啊,你究竟要做什么?”沈北顾拿手腕轻轻敲敲穆梓谂的臂膀,穆梓谂厌恶地躲开。 穆梓谂拨开人群朝陈静瑶靠近,沈北顾给了一张脸跟上。 这穆梓谂来这不会真为了那个叫陈静瑶的女人吧?仔细看来,那陈静瑶是长的清丽秀气,可也只是如此罢了,还未必比得上第一次见到穆梓谂时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女人呢! ……怀里抱着的女人。 火气不小心又窜上来了。这个那个的女人,想到沈北顾就来气,一来气就想把穆梓谂压在身下紧紧禁锢他,不让他活动,不让他思考。去你妈的后宫,即使在穆梓谂皇宫里后宫几乎只是个摆设沈北顾还是觉得总有一天他会毁了他的后宫! 那里穆梓谂在离陈静瑶不远处停了下来,观察情势,倒不知跟在他身后的沈北顾正在胡思乱想,甚至想着要怎么样把他压在床上好好惩罚。 沈北顾已经从心底将穆梓谂当做自己的人了,只是穆梓谂可不会这么想。在他眼中沈北顾现在估计也就是个特别点、不可杀、可利用一下的人。 沈北顾要是知道穆梓谂怎么样想一定很伤心,可是,这世上谁都不能真正看透谁的心,特别像穆梓谂这样心思藏得极深的人。 穆梓谂鄙视地白了他一眼,“正戏哪是那么容易就开始的,沉不住性子!” 沈北顾噎了一口气,看了穆梓谂半天不知如何反应。 “今日小女偶来性质,幸而大家不弃随着小女胡闹,老夫不甚感激。”陈孟德口中尽是谦卑之语,到那过份灿烂的笑容与这话实在不匹配。 但这拙劣的演技,在场的贵宾们似乎谁都没有发现,个个争先恐后地露一脸也尽力表现自己的诚意。多么虚伪的宴席,可是,很多事的存在本来就如此。 沈北顾没什么兴趣地懒懒地等着穆梓谂所谓的重头戏。一旁的穆梓谂怎样看都像是在给他面子似的认真地听着。 “这儿都是些年轻人的事,老夫一个老头子也就不参与进来了,这就退了,随你们闹腾吧!” 陈孟德的话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溺爱子女的老年人无奈地胡闹,可是,哪一个父亲会将自己的女儿放到一群男人当中自行离开? 这未免太奇怪了吧?可是,这样奇怪的事,陈静瑶一个受着古代封建大家教育的千金小姐竟然连一丝不赞同的表情都没有表现出来。 陈孟德拍拍自家女儿的肩,眯着眼离开了。陈静瑶也不羞涩,端着个得体优雅的笑。 “今日小女子之所以邀请乃是为了小女子终身大事。” 陈静瑶话音刚落,底下哗然一片,就连沈北顾也不例外。 陈静瑶清浅一笑,“小女子知晓小女子今日这番话唐突了,而且还在这夜里。但是,小女子乃父亲唯一的骨血,父亲也希望小女子能嫁到一个真心真意待小女子的好男人。所以……”这时,陈静瑶倒是故作羞涩地低低头。 底下公子们历时沸腾起来。 沈北顾眯起了眼:好男人?哼,真可笑。这句话的重点恐怕只在那“唯一骨血”之上吧? 眼见这高朝就要被陈静瑶引起,一声不高不低的说话声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沈北顾也不例外,因为,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静瑶小姐招婿之言才刚放出就引得在下不远万里飞驰而来,静瑶小姐的夫婿看来非在下莫属了!” 一众公子皆是心生不满:这哪里来的人物,好生张狂。 这是哪里来的人物…… ……好生张狂。 第二十三章:奇怪的宴席(中) 一袭简练却考究的黑衣,一把象骨扇不时地摇上几下。半竖起头发,温雅又诡异的笑容,不紧不慢自信甚至张狂却不失态的步伐。 那人的出现,光是气质已经压倒了一片。 ……这是杀鬼。 转头看身边的穆梓谂,一点反应都没有。介于穆梓谂本身的不露声色,沈北顾只能猜测:也许穆梓谂早就知道杀鬼要来了。 只是杀鬼来此为何?他想做什么?取陈静瑶然后达到某种目的吗?那么穆梓谂来此是否也如此呢? 杀鬼走过沈北顾,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完全就是不认识沈北顾的样子和他擦身而过,沈北顾疑惑地皱眉。 “公子抬爱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陈静瑶微微一笑,既不花痴也不冷淡。 沈北顾不禁对这个女人佩服起来,要知道一个女人是很难在别人的爱慕中不显出点点得意的,更何况那个别人还是个气质出色的公子哥。 “在下杀鬼。” 底下立即议论声片片,不少人还都惊讶议论出声。 “杀鬼?杀狱的那个杀鬼吗?” “这个魔头怎么会在这里?杀狱不是已经灭了吗?” “哼!这种败类!” “……” …… 底下吵闹总是没有停,但是场上总有那么几个人不为所动。一就是杀鬼自己,他那样简直就像别人在赞美他似的,摇着个扇子,温温地笑着,就连眼中都似乎有着笑意。二来就是沈北顾与穆梓谂,这两人都是知情者,如此也是正常。这最后一个竟是那陈静瑶,在她布满得体优雅的笑中哪有惊诧,分明更有可以称为满意的情愫。 “沈北顾,让她中意你,现在!” 沈北顾完全被穆梓谂突然其来的言语愣在了当场,好半饷他才反应过来,冷冷地盯着他:“穆梓谂,你什么意思?” 穆梓谂没有在乎他的怒气,“你知道。” “为什么是我?” 沈北顾现在很生气,比知道穆梓谂来应征夫婿更生气,但他还有理智,没有高声问出只是压低了声音硬声问道。 “只能是你。” “为什么?” “天命。” “狗屁!” 沈北顾爆出粗口,拽起穆梓谂就往一边拖。穆梓谂皱着眉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 “放开!”穆梓谂喝道。 沈北顾不理他,拖着他一味地错开人群往偏处走。 “沈北顾,你给我放开!” “哼!”沈北顾只是冷哼一声,继续拖着他前走。 正在大家都关注着杀鬼的情况下没有人注意到另两个离开的身影,只除了杀鬼。可是,杀鬼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离开的背影并没有什么反应。只那样淡淡地看着,仿佛在看无关他的两只小鸟飞过一般。 穆梓谂被沈北顾大力拖到一个一个假山后停了下来,许是感受到了危险的靠近,穆梓谂加大了挣扎的力度。可是,还未等沈北顾丝毫松动就被他猛地一甩压在了假山上。背被大力地甩在假山上,很疼,穆梓谂不收控制地闷哼一声,眉也深深地皱了起来。心下大怒,正要发火却感受到近在咫尺的人的手附上自己眉头。他想抬手打下那只手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那人的单手擒住背在了后面,双腿间也被抵住了他的一只膝盖。 这样的姿势对穆梓谂实在太被动太脆弱了。穆梓谂一团火气再不得不爆发,可是,他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沈北顾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唉!都说了别总是皱眉了,怎么这么不听劝?” “与你何干?” “呵呵……”沈北顾笑笑,抚着眉头的手改为抚着他的脸庞,略带责备瞧着他,仿佛在看自家不乖的孩子,“你错有三……” 沈北顾话还没有说完,穆梓谂就偏脸反驳道:“我没错!” 活像没有听见,沈北顾接着自己的话接着道:“一不该一声不吭就试图算计我。” “你为我办事,应当的。” 穆梓谂的解释沈北顾当做没听见继续数道:“二不该想让我取别的女人。” “你没有选择。” 沈北顾继续不听,“三不该说‘与你何干’。” “本……” “本来就与我无关是吧?”沈北顾猛然扣住穆梓谂的下巴,往上一抬,打断了穆梓谂想说的话,自己接了上去。 穆梓谂瞪了他一眼,沈北顾笑呵呵地放下手,“你真是死不认错呢!” “我没错。”穆梓谂倔强地重复到却不激动,只是那样硬硬地重复着这句话。 沈北顾将他的手也放开,穆梓谂以为沈北顾要放他走,便想绕开他的腿离开,可是,他还未动作就被沈北顾按着肩按了回去。 “嗯……呜呜……放……” 被沈北顾发狠似的吻上的穆梓谂撑大了眼睛,他觉得他跟沈北顾一起的时候身边不尾随几个“暗手”是他有生以来犯的最严重的错误!刚刚被释放的手无力地推着他却未见他有丝毫移动。穆梓谂真心欲哭无泪了:这人到底是什么怪物啊,明明一点内力都没有啊! 本来,沈北顾只是带着惩罚性质的啃吻,但是吻着吻着不禁动了情,粗暴的啃咬变成了温柔的舔舐。沈北顾用舌头描绘着穆梓谂的唇形,又试图抵开他的贝齿滑进他的口腔缠绵。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穆梓谂紧咬银牙,奋力抵御外来入侵。 沈北顾也不着急,磨蹭地舔着他的唇,出其不意地从穆梓谂衣服下摆伸进手,穆梓谂阻挡不及被他袭击了腰部敏感点。 “嗯哼……你……唔……” 趁他不受控制地呻吟出声时伸进了他的口里。 翻搅…… ……抵制缠绵。 腰间的手也没有消停,游移到背脊处有一下没一下地顺抚。穆梓谂的抵制的手越来越软,半眯的眼也越来越迷离。 吻了好久,沈北顾终于放开了穆梓谂,穆梓谂软了下去,沈北顾笑着圈住了他,穆梓谂只得靠在他身上粗喘着气。过了好久终于缓过气回过神的穆梓谂却是因为另一派状况僵直了身,脸也完全黑了下来! “……沈北顾”三个字,穆梓谂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挤出来的。 沈北顾“呵呵”一笑,趴在穆梓谂耳边吹了一口气轻轻道:“穆梓谂,你只能是我的人。” 穆梓谂十分不满,待要反驳,冲出口的只剩下被沈北顾精神的下身突如其来撞到脆弱处的娇吟。 “不……嗯哈……” “梓谂,我真想在这里要了你。” “你敢!” 因为刚刚受到打击,穆梓谂的威胁说得完全没有力度。沈北顾深不以为然,扶在他腰的手滑下去几分。穆梓谂急了,剧烈地挣扎起来。 看着怀里像急了地猫胡乱炸毛撒爪子的穆梓谂,沈北顾伸手重重地按在他的头顶揉揉,“放心,我不会逼你的!” 顺着他的轮廓抬起他的脸蜻蜓点水地一吻,又顺着牵起他的手附在自己的一直在叫嚣的性器上。 “你造成的局面你来解决,不然那就后果自负喽!”沈北顾无辜地说道。 穆梓谂一开始被他牵引到那块热处下意识地就要退缩,可因为沈北顾的威胁僵硬地停住了手。沈北顾也不急,耐心地等着。 “待事情结束后,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穆梓谂恶狠狠放下狠话然后别扭又没有技巧地给他套弄。虽是如此,沈北顾还是很满意,这毕竟是我们亲爱的陛下第一次这么伺候人不是? “嗯……哼……” “……” “穆梓谂,沈北顾只能是穆梓谂一个人的,我只答应你这个!” 第二十四章:奇怪的宴席(下) 沈北顾执着穆梓谂沾满自己经验的手,撕下自己里衣的下摆细细地擦拭着。穆梓谂一动不动,任他摆布,一张脸比那锅底都黑上几分。沈北顾全然不在乎他的脸色,把他的手擦干净后扔了衣布,牵着他走了出来。 出了假山,月色正浓,不远处一弯着奇异形状的柳树下迎着月光站着一个人。那人虽是一袭黑衣,但在这明亮的月色中也是格外清晰。沈北顾和穆梓谂同时一愣:刚刚两人做那事竟然完全忘了外界。 想到此处,穆梓谂这脸更黑了,被沈北顾牵着的手突然发力,紧握下去。沈北顾感受到了手上的异样,转头看穆梓谂除了脸黑了一点倒没有别的表情。手上的力道痛是痛,却也并非不能忍受。沈北顾装成一脸无视样,穆梓谂气愤地甩开沈北顾的手径自朝前走,路经柳树,停了一下。 “杀鬼,最好别给理由让朕杀你。” 杀鬼摇着一把扇子笑着不语。沈北顾在他们不远处耸肩笑笑,抬步走向他们,谁知这沈北顾刚动脚穆梓谂也撇下他走了。沈北顾无奈地晃了晃头,走到杀鬼跟前时穆梓谂已经不见身影了。 “北顾,我这算不算小看你了?” “嗯?”沈北顾不明白地抬头看着他。 杀鬼收起扇子,偏过头瞧着月亮,“连皇帝都敢玩。” 听他这么说,沈北顾不高兴地眯起了眼,声音都像压低了几分,“我希望你弄明白,我没有在玩。” 杀鬼怔怔地看了他许久,忽地笑出了声,“你的意思是你喜欢他?” 沈北顾不知如何回答,所以与他对视却不言语。杀鬼追问:“你认识他才多久,你了解他吗?” 沈北顾睨了他一眼,“你是我的朋友,可却未必要关心这么多。” 杀鬼温温一笑,打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沈北顾,你想太多了,我了从来没把你当做朋友,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为了利用你,你别忘了!”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说出来?” “因为……”杀鬼侧开身,“我找到了比你更适合我的宏图的人物。” 沈北顾并不是很把这话放在心上,不过倒有一点引起了沈北顾的注意,“你说的那个人是陈静瑶?” 杀鬼不置可否,沈北顾却想得更深去了:穆梓谂让自己去取得陈静瑶的亲睐,现在杀鬼也说自己办的事需要陈静瑶。这陈静瑶到底有什么,惹得穆梓谂和杀鬼双双出手。更过分的是穆梓谂竟然还预备让他去,该说什么天命。哼,这陈静瑶是是值得钦佩,但她还能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沈北顾,以前觉得你有趣陪你玩玩,现在我没闲情逸致了,既然是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你自然也别奢望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了。” 就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杀鬼说完这一番话带着他那万年不变的诡异又温雅的笑淡漠地摇着扇子顺着穆梓谂离开的道路走去。沈北顾整理了一下紊乱的思绪,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了会场。 回到会场,正是人声鼎沸,挤到穆梓谂跟前,顺着大多数人眼光一看,沈北顾不禁吃了一惊:只见会场正中间,陈静瑶身边有五个大小不一的笼子,笼子里分别是:猫,狐狸,烈马,狮子,黑熊。 不甚明白陈静瑶的意思,这场景加上这夜黑风高的,真像搞非法人兽格斗的!沈北顾推推穆梓谂问道:“这是要干什么?” “选择一个?” “做什么用的?” “没说。” “啊!”沈北顾耸耸肩,“反正与我无关。” 见他这么说,穆梓谂欲言又止地盯着他,沈北顾装作没有看见,专注地关注陈静瑶的一举一动。 “各位公子,今夜在此不能确信的事有很多,甚至连生命都没有保证,所以各位如果有谁不愿意现在放弃也是来得及的!” 窃窃私语起,一盏茶过去,个个以五花八门的理由离开了,最终,只剩下不到半数的人。连上沈北顾,穆梓谂,杀鬼也不过二十不到的人。 “陈小姐,今日小生来此只为了多看小姐一眼,如今有这机会,不论前方是什么小生也是绝技不会退缩的!” 突如其来的唯唯诺诺又强撑着不去退缩的声音叫在场的人都不禁顺着声音寻找过去,一看之下才发现一男子穿着整洁却洗得发白的儒衫,笔挺着背脊,抿着的唇都发白了。所有人都看过来,那人更是紧张得有些颤抖,可以看出,刚刚他说了那番话是用了多大的勇气! 这人看着就像是个穷酸书生,也不知是怎么样混进来的!倒可以看出,这书生恐是偶遇了富家小姐并是爱上了。今次这番机会怕是花了不少精力的,如此用心,只是陈静瑶不是故事中脑残女主角,书生也不是故事中的幸运书生,恐怕这番爱意只会附着春水。 公子哥们鄙视不屑地眼神再次送到了书生身上,书生低着头握紧了拳不说话,陈静瑶安抚性地对他笑笑不再言语。 书生却猛然抬起头,颤抖了唇高声却掩不住颤抖的声音说道:“陈小姐,我叫杜澄。” 陈静瑶笑点头,别下十几个公子轰然而笑。 “那么杜公子,你选什么?” “我……小生……”杜澄结结巴巴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豁出去似的答道:“我选狮子。” 陈静瑶点点头不说什么,反是问别的道:“各位公子怎么选呢?” 一个穿着华丽,身形稍胖,一脸纵欲过度,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显摆样地走出人群,“本公子来!” “庞公子请!”陈静瑶笑笑并无优待之感。 “咳咳……”姓庞的公子装模作样地抬手低着嘴边咳了咳,“本公子选猫。” 此言一出,竟是一起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是那些世家公子忌惮这位可能有什么背景的庞公子,还是只是单纯地想要观察情形。反正沈北顾是笑了一下,穆梓谂倒是依旧没什么表情。 陈静瑶也笑了,却是没有任何不妥地情绪,庞公子一心盯着自己看上的美人儿也是没注意到沈北顾。 陈静瑶突然凌空拍拍手,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端着一个盖着黑布的托盘走到陈静瑶身边。陈静瑶接过托盘示意小丫头下去,直至小丫头走远陈静瑶才将托盘举到面前,掀开黑布,上面赫然摆着一把没有鞘,锈迹斑驳的短匕首。 陈静瑶将托盘送至庞公子手上,“庞公子,那么请您拿着这把匕首杀了那只猫并且把它的心脏挖出来……”陈静瑶停顿了一下看庞公子脸都发白了,显然没有自己动刀杀过生物的样子,但是,她可不管对方什么反应继续说道:“生吃掉。” 想象那个场景,庞公子手一抖,托盘摔到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在场的都是些没拿过刀子没见过血腥的世家公子哥,具是惨白着一张脸,只除了沈北顾,穆梓谂与杀鬼。 沈北顾倒不是和穆梓谂一样真心啥感想都没有,沈北顾心中认为的便是:这女人不仅大胆还很血腥。一个正常的大家闺秀怎么会这样,便是那闯江湖的女子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如此? “庞公子不愿吗?现下离开也是来得及的!” “本公子……哼!”庞公子弯下腰捡起匕首,在站起来时发现身后那些个公子都已经不在了,庞公子本还想逞强的,看都没人了扔了匕首拔腿就跑了。 一开始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往上凑的美人儿这会儿也只剩下四人观赏了。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北顾,穆梓谂,杀鬼,杜澄。 美人儿似乎不在意,她笑容满面地问道:“那么剩下三位公子选什么?” “狮子。” “狮子。” 穆梓谂和杀鬼异口同声,沈北顾私下不满了一下却发现陈静瑶正盯着自己呢! “哎?我就不用选了吧?我只是来看热闹的!” “公子是嫌弃小女子吗?” 陈静瑶扯着手指,飞去一个幽怨的眼神。沈北顾一口口水呛着:这女的太他丫会恶心人了。原谅他这么想,只是这女子当真可怖的很,沈北顾真心觉得也许陈静瑶也许该和杀鬼在一起。嗯,好吧,也许杀鬼还需要像这个女子学习学习! 这只是扯闲话,杀鬼想取陈静瑶是带着目的的,并且这个目的很可能和穆梓谂有关。就因为这个也不能让杀鬼轻易达到目的啊! 他想了下还是回道:“这样吧,大家都选狮子了我不选不是很突兀?” 陈静瑶点点头,沈北顾笑问道:“这样美人儿就不会误会我嫌弃你了吧?” 陈静瑶旦笑不语。 “如此一来,陈小姐预备如何?”杀鬼摇着他那把扇子问道。 陈静瑶扫了一眼四人,“你们确定都不退出?” “不退出。”杜澄最先急着表明决心,沈北顾和穆梓谂跟后点点头。杀鬼臭屁地装腔作势地摆扇拿出招牌微笑道:“自然。” 陈静瑶满意极了,“那么请四位明日酉时清远寺见。” 说完转身离开了,也不问那四个笼子里面的动物。杜澄在一边握握拳头,忽然朝陈静瑶走远的背影大吼道:“陈小姐,小生一定会去的!” 第二十五章:身陷险阵 次日酉时,沈北顾在穆梓谂冰冷的目光下无奈地出现在了清远寺,他们到时,杀鬼和杜澄已经在这座深山里的小素庙的厢房里坐着了。当然,一切的引导者陈静瑶不在,要是她在的话谁还会这么安静? 要知道这座清远寺虽是藏得深了点,人烟少了点,但还不至于连一个和尚什么的都没有吧?这也太诡异了! 沈北顾和穆梓谂加入了他们,杀鬼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便喝自己的茶不搭理他们,而那个杜澄一脸呆涩地盯着门瞧,估计也是在盼望着梦中情人的到来。沈北顾跟着穆梓谂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四个人相对无语地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陈静瑶终于出现了。她今日穿了一身水绿色的短衫,相比较那日的进退得礼,大家规范今日平添了几分英姿飒爽!杜澄巴巴地看着她,眼睛转都不转一下。 “各位公子果然准时。”陈静瑶清浅一笑,朝着在座的人椅子点点头。 杜澄是一脸痴象傻兮兮地呵呵哈哈,杀鬼依旧装模作样君子之派,穆梓谂高高在上,爱理不理,沈北顾嘛,仍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底下百态丝毫不影响陈静瑶的情绪。 “既然各位都来了,在真正的考验之前请听小女子安排吧!” 四人都无异议,陈静瑶巡视当场却忽地在穆梓谂跟前停下了目光,“这江山美则美矣,却没有个人顶着就那么乱了,你说是吧,慕公子?” 穆梓谂没什么反应,沈北顾倒是心下不爽:这女子是知道了穆梓谂的身份在威胁他吗?呵!想来,陈静瑶知道了穆梓谂地身份也不奇怪,毕竟她老爹是知道的。今天如此充足的时间他总不会不和自己的能干的宝贝女儿说的! “有人。” ……有人?有人顶着?穆梓谂这回答好是没头没尾,但是,沈北顾觉得他应该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的是他弟弟穆梓言吧?如果他倒下了,还有他弟弟穆梓言顶着。 “嗯。”陈静瑶应了一声便没在揪着这话题不放了。她转身出了门,示意四人跟上。 杜澄不疑有他地跟前,其他人眼中或多或少存了些疑惑。但是,大家都一致没有问出来。 陈静瑶领着四人出了门又绕到院落后头。后头和来时的山路很像,都是大片长相神似的树木,一片寂静幽深。陈静瑶一点都不顾及到后面的人,轻松自如的七绕八转。四人中体力薄弱的书生杜澄早就气喘吁吁,但是他还是不假他人之手撑着跟着。途中也是摔了不少,洗得泛白的儒士衫磨破了不少。 直至夕阳早就淹没在地平线,月亮跟随着黑夜一起降临时,陈静瑶才有了慢下来的趋势!黑夜的来临使不少乐于安身黑暗的动物嚎叫起来,比如——狼。凄厉的嚎叫声叫杜澄这个男人都寒毛竖起,忍不住抖了三抖,陈静瑶却神色自如。 这女人其实武功高强吧?这女人其实不是女人吧?沈北顾很想把正在上头津津有味看戏的某人拖下来问问! 陈静瑶领着他们又绕了不少路,在一个棵树下停了下来。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以这树为分界线,向里的树和外面的竟不是同一种类型。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树,到说不出的怪异。 “你们从这里进去,这里面会有你们需要的东西。”陈静瑶做出请的手势,笑着对他们说,“这片森林的尽头是山脚,天明之前你们谁能那样东西并回到山脚下谁便会得到你们所想要的!” 陈静瑶说的是“得到所想要的”而不是她自己,这算什么事?而且…… “我们所需要的东西?那是什么?陈小姐。”一路上沉默喘着气跟着的的杜澄仍旧声息不稳地问道。 “到时各位公子自然会知晓。”陈静瑶笑笑,“容小女子提醒一下,那东西只有一个,各位好自为之。” “小女子告退了!”陈静瑶向四人一一欠身延原路返回了! 陈静瑶离开后,杀鬼没打一声招呼干脆利落地融入了那片黑暗的森林里,杜澄看看林子又看沈穆两人咬牙跟着杀鬼进入了。沈北顾耸耸肩,问穆梓谂道:“你当真要进去,听陈静瑶那口气挺危险的?” 穆梓谂不发一言,绕开沈北顾进去了,用行动回答了他。沈北顾无奈只好跟着他。 一进去就陡然感觉天暗了不少,沈北顾惊奇:这世上还有这种地方,可以改变天色?因为前面危险的不了测性,沈北顾无法探讨这么“学术性”的问题了,只得绷紧神经留意四周的一切。无知无觉间,沈北顾把穆梓谂护在了身边的安全距离。 穆梓谂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但是就是不让自己多注意多想。于是,这个保护与被保护的状态一直持续着,无人揭破。 “嗷呜呜呜……” 一声狼嚎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是一片狼嚎应和。不稍片刻,便看到狼群围成圆圈状愈渐靠近的行来。 “靠!” 沈北顾护着穆梓谂咒骂了声,细想过来有不禁奇道:“这一路怎么没有碰到杀鬼他们,这么大的狼群他们怎么可能没有遇到?” 穆梓谂也是不解,只能沉默以对。 两人紧紧盯着狼群,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叫两人更加吃惊。只见原本就要靠近到跟前的狼群突然一个接一个地凭空消失了!两人惊叹之余却不敢放松警惕,只得盯着这空空如也的黑夜。 突然沈北顾与穆梓谂同时听到各自耳边疾风吹过,穆梓谂迅速一闪避开过去,沈北顾抽出一把袖刀,大弧度一挥。 “唔。”,“呜。”两声,沈北顾身边就倒了两只喉头挂着血线的狼尸体。 两人还未喘口气,又是两只不知从何窜出来,沈北顾一刀下去斩了靠近自己的一个。心下正着急远水救不了近火,分神一看,谁知穆梓谂一掌悬空打去,一只狼连呜都没有呜一声就成弧线飞了出去。 沈北顾为自己对穆梓谂的保护欲汗了一把,却也不敢多作停留。 盯着看着,沈北顾忽然想到了一个神奇的东西,灵光一闪问道:“穆梓谂,你说狼会不会摆阵啊?” 穆梓谂懒得理他的胡言乱语,继续打着是不是冒出来的狼群。沈北顾自知没趣,摸了摸鼻子正色道:“你说我们会不会被人困在一个阵法里了?” 穆梓谂自然没有回答他,只是这次他送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白眼,那意思仿佛就在说: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沈北顾他觉得自己冤枉啊!你说他一个现代人遇到这种事第一印象怎么可能会是阵法这种古老而神奇的东西! “你懂这个吗?”沈北顾问完立即觉得自己太废话了,他要是会的话还会在这儿和自己大得这么吃力? 既然是人为总该有个人选吧?谁设的阵呢?陈静瑶?陈孟德?不像!为什么不像?别问沈北顾,这货一定不知道!顶多也就是说是直觉! “我们现在总不能总是这么打吧?阵法这东西我是一窍不通,你有没有听过或看过什么,这时候也死马当活马医了!” 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穆梓谂很淡定地回答道:“从未涉及。” 沈北顾真心有种吐血的冲动!现在难道要他们累死在这里?额!那多没面子啊! 面子……面子啊!这真是个好理由,中国人都喜欢用的,用这个准没错。可是,骗别人可以,那为什么还要骗自己?沈北顾,你从何时这么在乎生死了? 眼前突然一黑,一只狼尸与自己擦脸而过。 “你在干什么?” 穆梓谂明显充满怒气的脸展现在沈北顾眼前,沈北顾一阵恍惚,怔怔地盯着穆梓谂。 “沈北顾?” 穆梓谂疑惑地皱眉唤他,沈北顾回神忽然像想通了什么展颜一笑。穆梓谂眉头皱地更紧了,沈北顾却笑得更欢了。 “嗯,我在。” “……” 第二十六章:没完没了什么的真烦人 穆梓谂虽是有着内力,到毕竟不高而且又是皇家子弟,少做力气活。比沈北顾这个虽然没有内力但体力不错的沈北顾实在不及。穆梓谂气虚时沈北顾还能面色如常的砍杀。沈北顾一边小心地护着穆梓谂一边不留余地地置不断冒出来的狼于死地。如此这般,纵是神人也未必支撑得住,何况只是个没有所谓内力的人的沈北顾? 沈北顾顾前顾后间被狼爪挠了不少伤口,他不吭一声继续诛杀。直至有些脱力的前奏沈北顾才逐渐放慢了速度,放轻了手劲儿。 “穆梓谂,我快撑不住了,这狼竟然没完没了的,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啊?” 沈北顾转头问着被他护在身后的穆梓谂,穆梓谂沉着一张脸不发一语。 “穆梓谂……” 沈北顾才只来得及呼道穆梓谂的名字,一个别于刚刚的庞大黑影扑面而来。沈北顾凭着本能躲开。还没喘口气,那物嘶吼一声又扑了过来。沈北顾这才看清,这竟是个骨瘦如柴的狮子。狮子就像经久不见食物,红了一双眼朝沈穆两人攻击,完全没有任何自保意识地全力以赴。这很像人类中的精神分裂者,也许这狮子也疯了也说不定。 在沈北顾愣神间,狮子接二连三又扑倒他跟前,沈北顾才移步准备躲开,一股拉力就把拉到了一边。 站定后,看着穆梓谂还留在自己手臂的手偷偷裂开嘴。 “我们要立即找到阵眼。” 穆梓谂言简意赅,沈北顾不大理解:“什么是阵眼?” 穆梓谂照例没有理睬他,只是小心地避开狮子和狼四下搜寻。 “告诉我说不定可以帮到你。”沈北顾划出一刀,伤了狮子又避开一只狼对穆梓谂说道。 可惜穆梓谂显然不领他的意,他隔空拍飞一只灰狼,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回答道:“不知道!” 沈北顾翻了个白眼,只得由他瞎折腾,自己跟着他,帮他铲除一些想背后袭击他的狼群什么的!穆梓谂是被他保护好了,自个儿身上是有多了不少伤口。可是即便如此,沈北顾仍是没有痛觉似的不吭声。只是这疼痛好忍,精力难生啊! 不知不觉中,一向淡定的穆梓谂的背影竟有了几分焦急。沈北顾自恋地想:也许这有他的因素在内呢! 谁知道呢? “嗯哼!” 一个不注意,沈北顾左臂被狮子咬得个正着。狮子咬住便不再放口,尖厉的牙一个个都穿透了沈北顾的皮肉嗑到骨头。沈北顾痛得闷哼一声,下意识挥刀。另一道内力与刀同时向狮子袭来。狮子灵敏地一蹬腿,撕扯下沈北顾的一块血肉闪开! “唔……”沈北顾退后,不稳着步伐用右手紧紧捂住那块伤口。 可是,那是一块缺了肉的胳膊啊,哪里是一只手可以止住血的横流呢? 穆梓谂不知自己为什么在沈北顾捂着伤口虚弱地退后的那一瞬间心口像是被人紧紧握住一样:喘不过气又会阵痛。 在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向前扶住了他执起了他受伤的臂膀,声音不受控制地有些颤抖,“你……你没事吧?” 其中的无力自己都不相信,但是沈北顾却笑得灿烂,只是那不间断往下滴血的胳膊和那微微皱起的眉怎么看怎么和这笑容不相匹配。 “我没事。” 穆梓谂还要说什么,一直在围着他们徘徊的狮子和不见踪影的狼群像受了什么指令7似的集体向他们攻来。 情急之下,穆梓谂一把揽住沈北顾,平地一跃跳上了一颗树。沈北顾初有点吃惊,后就安然地笑嘻嘻地仍他搂着了。 没等沈北顾笑多久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些狼和这狮子泥煤的都是变种吧?竟然还会爬树?竟然还爬得有模有样! 沈北顾知道穆梓谂也是精力耗尽了,能自己平地跃起已是难得,何况刚刚他还带着自己?现下这种情况,穆梓谂哪里还逃窜得动? “穆梓谂……” 沈北顾还没说什么就被穆梓谂打断了,“不可能!” 看着穆梓谂紧拧着决绝地回答,沈北顾好笑地问道:“什么不可能?” “你心里想的!” 沈北顾挑挑眉,“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穆梓谂不言语地撇了他一眼,沈北顾颤颤地笑了:也许他真的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呢!即使如此,沈北顾也么有多去解释什么。 他突然拎起自己受伤的臂膀仔细地研究了一下。穆梓谂也注意到了此处,望着他那参差不齐,阴森可怖的伤口,眉头拧得都能夹死苍蝇了!可是,沈北顾却盯着这伤口撇嘴笑了笑。有几分嘲讽又有几分不屑,这表情仿佛那样深可见骨的伤口不在自己身上一样。 沈北顾不顾自己双手的鲜血淋淋,凑过去捧起穆梓谂的脸深吻了下去。穆梓谂一颤又不敢挣扎,怕两人摔下去也怕……碰到沈北顾的伤口。穆梓谂就那样睁着眼睛盯着沈北顾的眼任由他吻着。 因为沈北顾也没有闭上眼睛,两人便是以对视的姿态吻着。这姿态很奇怪,特别在沈北顾手上的鲜血沾染到穆梓谂脸庞上时。这感觉就像以鲜血,以生命抵死纠缠,抵死诅咒自己的爱人一般。 只是爱人,不是恋人! “穆梓谂……” 沈北顾离开他的唇拖出一线银丝。抵着穆梓谂的额头,沈北顾无意识似的唤着他的名字。 左手的伤口的鲜血浸透了衣袖,由袖口处一滴一滴地滴下。 “我需要你替我办事。” 知道穆梓谂其实是怕自己出事,他越这样别扭沈北顾越觉得他可爱。沈北顾现在才知道,自己没救了。到了这种时候,危险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他还是和穆梓谂开起了玩笑,“梓谂,这话说得好像我要死了似的!” 穆梓谂想反驳,沈北顾不给他这个机会,突然正色地唤他的名字。 “穆梓谂……” “……” “狼来了。” “……” 沈北顾笑笑,“狮子也来了。” “……” 沈北顾忽略自己的伤臂,趁穆梓谂不注意,抽出他的外衣。沈北顾不及阻止,只见沈北顾手法熟练地将一件外套拧成麻花样,在那之上快速扣上自己不算轻的匕首。 “你要做什么?” 沈北顾旦笑不语,右手巧妙地将有匕首的那一端甩到隔壁不远的一枝粗壮的树枝上。匕首一绕上去,沈北顾不作犹豫,用伤臂搂住穆梓谂猛地一拉“绳子”跳了下去。 整个过程,沈北顾都是小心翼翼地护着穆梓谂。所以到落地时,沈北顾也没有能多注意周身的情况,于是,悲剧发生了。 本就松松夸夸绕着的匕首不堪重负掉了下来,并且十分巧地扎进了沈北顾肩上。穆梓谂吓了一跳,沈北顾嘴角抽筋。 “如果再不出去,我一定会死在这里。” 沈北顾笃定此结论,坚定地说道。穆梓谂是真慌了神,皱着眉不知如何是好。沈北顾见不得穆梓谂皱眉,安抚道:“好了好了,说着玩儿的。” 谁知沈北顾话音刚落,挂在树上的狼和狮子都集体消失了,沈穆两人绷紧了神经,“我x,还有完没完了?” 两人背对背密切注意着。 “呜嗷……” “吼……” 不知何处,不知何故,狼嚎狮吼同时响起。然后,狼尸就像从天空中掉下来一般,落了沈穆两人周身一片。 “吼……” 最后一声狮吼响起,一头被破腹的狮子摔到了沈北顾脚边,空空的肠子流了一地。沈北顾不适地挑挑眉。 抬眼顺着狮子飞过来的弧线看去,杀鬼手持长出了锯形刀片的象骨扇,一身衣衫也是破破烂烂,脸上也多了不少抓痕。他的身后站着哆哆嗦嗦同样狼狈不堪的杜澄。 杀鬼不发一语,杜澄颤抖着探出头,“沈……沈公子,慕公子……” 沈北顾笑笑,脸色苍白得可怕,穆梓谂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站着,有意无意地扶着摇摇欲坠的沈北顾。 “你伤得很重,处理一下。”穆梓谂沉声对沈北顾说道。 沈北顾不可否认地低下头。杀鬼踱步过来,毫无感情波澜地看着沈北顾阴狞的伤口。杜澄无法,磨磨蹭蹭地瞧了一眼伤口,又瞄了一眼狮子恶心的尸体立即转来目光,身体簌簌地发抖,几欲呕吐,脸色苍白得竟不比受伤的沈北顾好多少。 第二十七章:如此,便好 杀鬼在前面领路,杜澄紧跟着他,沈北顾靠着穆梓谂缓缓随行。四人并没有走多远,只是找了一处相对安全干净的地方停下给沈北顾处理伤口。 杀鬼倚树站着不看沈北顾这边的情况,杜澄在一旁干瞪眼插不了手。穆梓谂表面十分淡定地撕开咬伤和匕首处的衣料,但是由于咬伤处许多碎布嵌入其中,难清理得很,而且匕首刺在肩头,只是撕开一旁的衣服还是很难包扎。穆梓谂拿着杀鬼给的金创药和水不知从何下手。 “算了,把衣服都脱了吧,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沈北顾伸出没有手上的手拍拍他的肩笑着安慰道。 穆梓谂犹豫了一会儿,见那伤口虽刚刚被点穴止血了,却仍是是不得不尽快处理。紧抿着唇小心地解开他的衣服。当衣服都脱掉时,看着沈北顾修长而又充满爆发力的上身时耳尖不可抑制地红了下,不过这抹红转瞬即逝。 然而,这一切可逃不过一直在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的沈北顾。沈北顾笑笑,倾身到他耳边隐蔽地一啄,“梓谂啊,你是故意让我一直在这么吹冷风吗?” 穆梓谂一惊,退开半许,严肃这一张脸低着头专心致志清洗异物,沈北顾也就这样着。加上上药加上包扎两人花了不少于半个时辰。穆梓谂一放下手中的药物,一直绕着他们转的杜澄就急步靠上前来。 “沈兄还好吧?”杜澄真切地关心道。 穆梓谂淡淡“嗯”了一声,沈北顾笑得灿烂,“放心吧放心吧,要是谁那么容易让我死了,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他!” 沈北顾还能开玩笑使杜澄松了一口气,他回以傻气同样灿烂的笑,“那就好,那就好!” 杀鬼意识到这边终于消停了下来,自己对着树闭了眼,再睁开时他又是那带着诡异却也温雅微笑的落魄佳公子了。 “你们进来后遇到了什么?”穆梓谂站起身背过身直面杜澄和杀鬼问杀鬼道。 杜澄像是突然被什么吓到了,全身颤抖,吞着口水缩在杀鬼后面不说话。杀鬼但是淡定,合起扇子有节奏地敲着手掌,“慕公子,你这语气是在问你的属下吗?” 也许穆梓谂的语气是有些僵硬但也不至于像杀鬼说的。所以,杀鬼对穆梓谂是多多少少带了敌意的。穆梓谂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沈北顾倚坐着那,抬头看着三个居高临下各持行色的人翻了个白眼,这些人到底再任性个什么劲儿啊? “杀鬼,现在不是搞独立的时候,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了?” 杀鬼笑得很无力,“哟,你这是护短?” “那个……”杜澄探出头,哆哆嗦嗦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是护短?沈公子和慕公子是亲人?” 杀鬼紧皱起眉,伪装的笑容还凝在嘴边。穆梓谂同样不舒服,恶狠狠地刮了杜澄一眼。杜澄一穷酸书生哪里禁得住这样这样的气势,哆嗦得更厉害了。 “怎……怎么了?” 沈北顾“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好了好了,杜公子来说说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吧!” 杜澄闻言一抖,“嗯……一个恐怖的疯女人。” “疯女人?”哪儿来这么多疯女人?沈北顾好奇地问出了声。 杜澄没有来得及解释,杀鬼不负所望地跟着补充道:“就是你知道的那个!” “嗯?”虽是想到了当初在周溯庄里看到的疯女人,但是……“她怎么会出现在京城?她不应该……”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沈北顾很想回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也懒得在这方面多做纠结了。现下最该弄清楚的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杜公子,她是做了什么事吗?你会觉得她恐怖。”实在想不通沈北顾只好从别的方面探究道。 “嗯,她徒手撕开了一只狼崽,生食……其肉,满手的鲜血,甚至……甚至连脸上都是血和肉丝……”杜澄双眼恍惚,双唇发白,“她……她连骨头都没有吐,就这么都嚼了咽了下去!” 杜澄说得是恶心,但是他关注到了一点:一个正常的人体结构会支持他连骨头都能嚼碎?这也太不现实了吧? “她真的是那天那个女人吗?” “千真万确!”杀鬼答道。 “现在你再怎么想也是得不到答案的,现下你的伤口虽然处理好了但也不宜剧烈活动。好在你对陈静瑶要我们找的东西也不感兴趣,你就在这歇着吧!这片山林虽然危险重重但不大,等我们办完事总不会忘了把你顺带回去的!”杀鬼踱步到篝火背着身提议道。 “沈公子是要好好休息。” 杜澄赞同称是,沈北顾忽略他直接反问杀鬼:“你怎么知道我不感兴趣?” “呵……”杀鬼笑出了声,“难道你还想要娶陈静瑶不成?或者你又是为了这位慕公子准备牺牲掉自己?” “你不觉得你问得很奇怪?”沈北顾眯着眼问道:“他就算要做什么大可自己娶了陈静瑶啊?你为什么会想到我替他牺牲呢?” 沈北顾转头仰视穆梓谂,他低下的脸庞上写满了不自在。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沈北顾这样想着,杀鬼接下来的话也像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似的。 “慕公子他自然是娶不了陈静瑶的,这其中缘由恐怕也只有这位你护得紧的慕公子自己知道了。” 听了这话,沈北顾还想追问什么却被穆梓谂打断了,“再不找就来不及了!” “如此我便自己去了,这种事又不是要凑热闹的,东西只有一个,人也只有一个罢了!”杀鬼转过身,颇有意味地对他们说,烈烈的火光打在他的背脊上有种莫名的沧桑之感。 “杀……杀公子……” 杜澄看看穆梓谂有看看杀鬼,泪眼婆娑地望着杀鬼。杀鬼笑容还在,眼中却凶光毕露。杜澄吓得一缩。 杀鬼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是带了一个拖油瓶。 杜澄看杀鬼走得潇洒,挣扎地看看穆梓谂他们又看看杀鬼,最终有驳儒家风范地死皮赖脸地跟了上去。也是,小命面前,圣贤大道理什么都不算。 他们走远后,穆梓谂还是站在哪儿没有离开的趋向。沈北顾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不去?” “过会儿。” “哦。”沈北顾应声,徒然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地问穆梓谂:“陈静瑶对你真那么重要?你又为什么不能娶她?” 穆梓谂不答,沈北顾眨眨眼不知为何笑了下,“你知道陈静瑶让你找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穆梓谂顿顿又继续道:“但一定要找到!” “好吧!”妥协似的语气,“我觉得这一切越来也乱了!” “……” 沈北顾撑着树缓缓地站了起来,穆梓谂不解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陪你去找啊!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力量大,反正我也不会和你抢那个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东西。” 穆梓谂没有说什么,可是眉目阴沉地瞧着他。沈北顾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换上了没心没肺的笑容,冲他摆摆没有受的臂膀以示无碍。 “放心吧,我伤的既不是腿也不是心脏,不会走不了路也死不了,找个东西还是能的!” 这话并没有让穆梓谂的脸色好多少,沈北顾无奈地撇撇嘴,“梓谂,你要相信:我比你更了解我自己。我说了没事那就是没事!” 说着,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的可信度,沈北顾领头向一个不同于杀鬼他们的方向的方位走去。穆梓谂无法,只好跟上。 见穆梓谂跟上,沈北顾会心一笑,边有边轻轻道:“穆梓谂,虽然我不懂阵法,不会轻功,不通鬼神,但是只要我在你身边怎么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穆梓谂跟在后面的脚步停了一下复又跟上,但是穆梓谂却一声不吭。 然而,沈北顾知道穆梓谂听到了! 如此,便好! 第二十八章:兵符,杀鬼,疯女人 天色渐渐转亮,可是沈北顾两人仍是一无所获。期间大大小小的危险倒是遇到了不少,但是,正如沈北顾所言,他没有让穆梓谂有任何的损害。 穆梓谂将一切看在眼里不阻止却也未加感激,沈北顾无所谓,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一些事。 “找了这么久仍是一无所获。” 沈北顾陈述着这样的现实,穆梓谂不发表意见。然而,正当他们感觉无望时,两人忽然同时灵敏地听到一方传来凌乱却不急促的脚步声。作出防备状态,沈北顾落步轻缓地朝声源走去。 穆梓谂拉了他一下,沈北顾怔了片刻,回头冲他安抚地一笑,“我不会有事的。” “你的伤口……” 沈北顾想了想,反手抓住穆梓谂抓着他的手拖着他一同走去。穆梓谂也只象征性地挣了挣便任由他握着。 “呵呵……贱人……死……” 走得近了渐渐依稀听到一些碎碎念,那声音沈北顾可以断定正是那天在周溯庄里遇到的那个疯女人。待看到女人的背影,沈北顾更加确信却也更加疑惑。 “你……” 穆梓谂在他背后想问什么,却立即被沈北顾眼神制止了。但貌似一切都晚了,原本蹲着一个树根下不知刨着些什么的女人在穆梓谂刚冒出一个字惊吓到了,猛然跳起来,回过头。她的双目瞪得铜铃那么大,满脸的沾血的泥土,嘴上尤其甚之。 沈北顾又回头,见穆梓谂没有惊吓这才又转过来。女人看清了沈北顾,忽然咧着血盆大口,幽幽地笑道:“其罪当诛……其罪当诛……” 就这样不断重复着这四个字,如同当初在别庄一样。 穆梓谂就着被牵着的手绕到沈北顾旁边,“这女人……” “哈哈哈哈……” 穆梓谂话还没有说完那个疯女人突然仰头疯狂地大笑,就像不用喘气似的笑个不停。穆梓谂不再继续他的问题,纠结着眉盯着她。 正在此时,疯女人停了下来,不知为何扬起了手,拍在了她旁边的树上。树纹丝不动,疯女人痴痴地笑着离开了,离开时的目光一直粘在沈北顾身上,盯着他后退着走,然后笑得一脸痴相。 疯女人撤开没几步,突然听到“吱嘎”一声,刚刚被疯女人拍了一掌的树直直地向后面倒去,只听“砰隆”一声树倒在了地上。 沈北顾和穆梓谂不语惊讶地看了树又抬头想看那女人,可是已经不见其踪影。穆梓谂挣开沈北顾的手,跑到倒下的树看了看,那断裂处竟是一点不平都没有。穆梓谂蹲下身抚了抚留下的树桩。 沈北顾挨身过来也就大略地瞧了瞧就转到了别的地方。也是巧,他正好瞄到穆梓谂脚边那个疯女人一直在刨的土堆,不禁好奇那疯子到底在刨着什么? 于是,他便靠着穆梓谂蹲了下来继续那个疯女人的工作。穆梓谂站起来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看看那个女人到底在挖什么呀?”沈北顾头都不抬,理所当然地回道。 穆梓谂不语地走到一边等着看结果,好在这结果没让他久等,不一会儿,沈北顾便看到自己挖的地方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一角,不禁“咦”了一声。 穆梓谂凑过来时沈北顾已经把那东西全部从土堆里捧出来了,朝着天空,沈北顾细细地大量起这块长方形,似铁非铁,似银非银的牌状物品。放在亮处才发现金属正面刻着中国古代神兽——麒麟,反面刻着多多祥云,看着很是显贵。 “这是什么?”沈北顾好奇地举着牌子。 穆梓谂眉头一皱,眼神阴寒,“兵符。” “什么,”沈北顾不可置信地将牌子举到穆梓谂面前,脸色奇特。 “是兵符。”穆梓谂又重复了一次遍。 “……” 我去,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兵符这种重要的东西会被埋在这种怪异的山林的里,谁又能告诉他为什么一个疯女人会知道去挖它?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变得越来越乱?明明自己并没有深入参与,为什么他已经有种逃脱不了的深刻自觉? “它为什么会在这里?”沈北顾几乎是没好气地问道。 “不清楚,”穆梓谂皱眉摇摇头,又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答道:“会不会这就是陈孟德一直按兵不动的原因?” “你是说陈孟德他丢了兵符,”沈北顾停了下嘴角抽搐道:“然后让我们来帮他找?” 穆梓谂点头,沈北顾却不解:“可是为什么是现在,又为什么是我们?更有,他知道你在还让你去找,这是想把兵符送给你?” 穆梓谂也是不解,但又猜测:“会不会是因为有什么限制着他?” “有什么限制?”沈北顾挑挑眉,好笑道:“难道挖个兵符还要天时地利人和……”沈北顾说着说着突然顿住。 天时地利人和……似乎和周溯也说到这个的,周溯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但是要天时地利人和。这有没有什么关联呢?还有,那个疯女人也是从周溯的庄里来的。 “怎么了?”穆梓谂看他表情奇怪,忍不住问道。 沈北顾回神,笑着对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穆梓谂对他敷衍的回答很是不满,沈北顾见着了宠溺地朝他笑笑,把兵符塞到他手上,忍住想去摸他头发的冲动,“真的没什么,至少现在没什么!” 穆梓谂握着兵符,不知如何开口表达自己的不快,然而,下一刻他就摆脱了这种情绪。一来觉得这种情绪是不应该的,二来不远处疯女人离开的方向传来了打斗声。 沈北顾想到可能是杀鬼他们遇到了那个疯女人,拉起穆梓谂奔了过去。 沈北顾两人到达时,杀鬼正和疯女人大打出手。女人只攻不妨,每一招都倾了全力,没有收力。杀鬼接招接得凌乱不堪,竟有落败之相。杜澄在一旁树下干着急,揪着一张脸直跺脚。 “杜澄!” 沈北顾停下来放下穆梓谂的手,唤着杜澄。杜澄惊了一下,转过脸来。杀鬼与疯女人也是注意到这唤声,杀鬼和疯女人几乎同时撒手,疯女人又痴痴地笑了,然后一溜烟跑来了,杀鬼想去追已是来不及了。 杀鬼走过来,扇子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没有了。他走过来本来是要说什么的,但是瞄到穆梓谂手上的兵符顿了下来! “这是兵符?陈静瑶要找的东西?” “什么兵符,什么东西?”杜澄跑过来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穆梓谂没有搭理他,抬手要把兵符收起来。杀鬼眼疾手快地截住他的手腕,“是不是?” 沈北顾不悦地扯回穆梓谂的手臂自己握着,“杀鬼,你这是干什么?” 杀鬼收回手紧握了握,哼笑道:“沈北顾,别让我觉得你就像是个奴才!” 杀鬼的偏激沈北顾就像没看到似的,但穆梓谂微感不爽,“是又怎么样?这是我们找到的!” “不怎么样?不过就是你们找到的罢了。” 大家都不备的情况下,杀鬼竟然动手要去抢穆梓谂手中的兵符。沈北顾灵敏地抓着穆梓谂的手臂画了个圈,化解了杀鬼的偷袭。 “杀鬼!”沈北顾瞪着他怒斥道。 杀鬼“哼”了一声,没有停手的意思,又伸手去抢。沈北顾放开穆梓谂,和杀鬼拆起招来。杀鬼不遗余力,一掌不幸拍在了沈北顾被咬伤的手臂上。 伤口立即裂了开来,沈北顾闷哼一声,快速捂住伤口,血从指尖的缝隙中流窜出来。杀鬼也是怔愣住,穆梓谂冷气“唰”地一声大开,杜澄也是被这景象吓坏了不知如何是好! “这兵符你凭什么来抢?”穆梓谂帝王之气外露,威严凛凛地沉声质问道。 杀鬼虽是江湖平民,但见过不少场面,不至于被喝住,但还是多有不适的!杀鬼回他的话,只冷冷地回瞪过去。 “你们……” 沈北顾咬牙想唤回两个把他干搁在一边的注意,只是这声唤唤回了两人的注意不错,却也唤回了杀鬼激怒的情绪。 杀鬼探出手,越过沈北顾想去偷袭穆梓谂,沈北顾下意识推开他。杀鬼不查被他推开连连后退,本来沈北顾还在好奇怎么就这么容易就把他推开了,看到杀鬼停下的反应后就没空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了。 只见杀鬼站定后,突然不稳地晃了晃。杀鬼眉头一皱,忽然捂住胸口,顺速低身竟是吐了出来。 第二十九章:逃出诡异森林 “杀公子……”杜澄被他的反应吓到了,赶忙跑过去慰问,可是杀鬼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 “你这是怎么了?”沈北顾拖着伤臂,走上前问道。 杀鬼在沈北顾面前第一次显露了除笑,担心,气愤之外的神色。他眼神闪烁了下,一脸厌恶地看着他,“本公子看着你想吐!” 厌恶很深刻,表情也很到位。好像杀鬼确实恶心极了沈北顾,更有呕吐物作证。但是,沈北顾反而更加想不通了,杀鬼这样的人会因为看一个人恶心而忍不住吐出来? “你这样的人才叫人恶心。”穆梓谂揣起兵符走过来冷声道。 沈北顾对穆梓谂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做口舌之争,穆梓谂“哼”声转过头不管他们了。沈北顾近身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见沈北顾靠近,杀鬼警惕地退后,嘲讽地笑道:“怎么?明知道我恶心你你还偏要凑过来?果真够不要脸的!” “你……” “杀公子……” 看着越说越夸张的杀鬼,穆梓谂和杜澄两人不禁同时出口,但又不晓得能插足什么?沈北顾倒是淡定,他幽幽地扫了一眼杀鬼却没有反驳。 他退开几步猛然上前出手袭上他的脖颈,杀鬼仓皇后退没几步竟无力地甩在了后面的树干上,沈北顾收回手,杀鬼倚在树上竟是又吐了起来。 这一次比上一次来得更加凶猛,杀鬼一直吐,吐到最后竟是连血都吐了出来。沈北顾脸黑了下来,寒声问道:“这也是恶心我造成的?” 好不容易顺过气,杀鬼抬起头,慢悠悠地抹了一把嘴,满脸的诡异微笑,“既然不是你恶心的,那关你何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沈北顾甩手不语,这杀鬼必是有什么古怪。 突然灵光一闪,沈北顾惊诧地抬头问道:“是不是和上次回杀狱有关?” 杀鬼低眉一颤,再抬首已是神色无恙,“和那有什么关系?” “时间不早了,该找路出去了!”两人正僵持间,穆梓谂插过来对沈北顾说道。 沈北顾还未回答呢,杜澄就激动地跑了过来,竟是一时忘了对穆梓谂的畏惧,急声问道:“那个东西真的就是陈小姐要找的东西了吗?你们……你们真的要娶陈小姐了……吗?”杜澄那样都要哭出来了。 杀鬼鄙视地撇了他一眼,穆梓谂不答话,沈北顾上下扫过杜澄,“你真的这么喜欢陈静瑶?” “当然……我……喜欢陈小姐。”杜澄低着头,面红耳赤,结结巴巴道。 虽早已明白,沈北顾还是若有所思地瞧了又瞧杜澄。某个无良的主意灌入沈北顾的脑子,他不怀好意地一笑。 离他最近的杜澄莫名地打了一个颤,穆梓谂也不适地皱起了眉。 “梓谂说的不错,我们该去找到出口了。不论结果如何,杀鬼还是要去看看大夫什么的!”沈北顾缓气说道。 杀鬼古怪地笑着否认,“沈北顾,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需要就医!” “你的手臂需要治疗。”穆梓谂紧跟着打断杀鬼,不满地认真地对沈北顾说道。 沈北顾无可奈何,笑呵呵地回道:“是是是。” 一番事,几人欢喜几人愁。 沈北顾在这之中敏锐察觉到穆梓谂对自己有意,又在刚刚突然想到把陈静瑶甩出漩涡的办法,怎么能不春风得意?穆梓谂没有想到这许多,顶多在思考一些个悬疑之处,没有个什么大的情绪浮动。倒是,杀鬼、杜澄两人是心如死灰啊!杜澄自是因为自己爱慕的姑娘不就之后就得属于别人了,黯然伤神乃人之常情。只那杀鬼心思,七曲八弯,几人能懂其中些许呢? 如同知晓几人要找出路,几人明明都是混搭摸索却偏偏越见明朗。这其中道由悬得紧,几人走得轻松心情可不轻松。 “为什么会这么轻松?” “难道是因为我们已经拿到了陈小姐要找的东西?” “不当如此啊,如此这般不应该拦着我们吗?” “……” 杜澄跟在后面自说自话,没有人搭理他也就在哪儿自问自答个起劲儿。可是,那眉间挥之不去的气馁还能看出比人的心情不佳。 沈北顾见杜澄也不是那失了恋就要表现在脸上悲痛欲绝的人,觉得这书生还不是无用得无药可救,更加觉得自己的计策可行! 杜澄啊杜澄,我和穆梓谂的幸福可就靠你啦!沈北顾在心里分神喜滋滋地想。 “闭嘴!”穆梓谂不同于沈北顾的心思,一边要注意周身的状况一边耳边还萦绕着杜澄的碎碎念,穆梓谂实在不堪忍受杜澄的摧残,转头怒斥道。 杜澄一惊,立马闭嘴。 四人在揣揣不安中平安地回到了山脚下。 此时,朝阳已升。一片鲜红中,陈静瑶兰色短扇背手背阳而站。这方向正好是直面沈北顾他们,于是四人一走出山林看到的就是这幅飒爽英姿的独立图。因为这画面的唯美,使之所有人都忽略了陈静瑶身后的超大豪华马车。 四人出来多少有些情绪波动,杜澄最是夸张,只看得他“蹬蹬蹬”跑到陈静瑶面前,直视着她,眼里含着泪话,欲语凝咽。 陈静瑶不曾失礼,浅浅对之一笑。 “各位公子,结果如何?” 陈静瑶转开目光,一一打量了四人问道。沈北顾刚要回答,穆梓谂却抢先一步,他冷着脸吩咐道:“先疗伤!” 没有任何觉得突兀的,陈静瑶早预想到这个结果了,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马车里已有名医等候,不如我们先上车回相府再说?” 不给机会沈北顾来拒绝,穆梓谂点头把沈北顾等人逼视到了马车。掀开帘子一看,果然有一人在此等候,这人白发白胡子粗布衣,颇有小说中描写的神医之相。 四人一股脑儿都上了马车,沈北顾被穆梓谂拖到面前要求包扎。杀鬼一人安静地倚在马车角落,杜澄呆呆地看着所有人的互动。紧跟着,马车帘幕又被掀开,陈静瑶丝毫不显不自在地找了个空处坐下。 很巧的是陈静瑶正好就坐在了杜澄旁边,杜澄呆呆傻傻地盯着陈静瑶。陈静瑶莞尔一笑,道:“出门在外,一切从便,各位不介意小女子同坐吧?” “不介意,不介意。”杜澄下意识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连声否认。 穆梓谂点点头,沈北顾努努嘴以示不在意。杀鬼在角落闭目养神没有表态,但他的意思不要想都知道了。 马车徐徐地行着,车内大夫在穆梓谂犀利的眼神滴着冷汗竭尽全力替沈北顾包扎好,“沈公子,慕公子,老夫相信公子的伤口不日便会愈合?” “可会留下痕迹?”穆梓谂没有就此放弃,问大夫道。 “这个……这个,”大夫结结巴巴道:“在所难免。” “哼,庸医,留你何用?”穆梓谂沉声道。 大夫被吓到了,着急地看向陈静瑶求救,陈静瑶只是笑看着不作表态。大夫急得几乎眼含泪花,杜澄但是想去劝解,苦于有心无力只好缩在一旁。 沈北顾抬手揉乱穆梓谂的头发,穆梓谂皱着眉只象征性地挣了挣。这等听话的穆梓谂啊,沈北顾看着都心痒痒。 “梓谂呀,这位大夫的医术已经很了得了呢,这么快就止血处理好了,而且可以很快就好了。”沈北顾顿了顿又道:“至于伤疤,那又如何?我身上的伤疤了不少,只是……”沈北顾凑到穆梓谂耳边吹了口气,暧昧地说道:“你没有仔细地看罢了!” 被沈北顾那口气吹得耳根痒痒的穆梓谂“咻”地一声转开了头,正对上似若无意深深地探寻他们的陈静瑶的目光。 面对沈北顾以外的人,穆梓谂整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理直气壮地危险地剐了一眼陈静瑶。 “好了,现在我的伤也解决了,请大夫看看杀鬼的身体吧?”沈北顾退离穆梓谂,悠悠地说道。 这话别人听了都无所谓,只有杀鬼一人反应最大。本来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里面赤果果的是不可置信。 “我没事,不用大夫。” “有事无事看看大夫总没坏处。” “我不看。”杀鬼紧眉拒绝。 “这是为何?难道不可告人的疾病?”沈北顾说着还下流地有意无意地扫过杀鬼的裤裆处。 杀鬼压下被视奸的错觉,挂上假笑,“沈公子多虑了。” “既然如此,看看又如何?”沈北顾沉声质问,动手就要去抓住他,“梓谂,治住他的穴道。” “你敢!” 沈北顾一把抓住现在已经外强中干的杀鬼,穆梓谂顺手点了他的穴道,杜澄和大夫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我有什么不敢?”沈北顾痞气地说道。 沈北顾向大夫招招手,“大夫,给他看一下!” 大夫听话地挪过去,杀鬼瞪圆了双目。 第三十章:兵符交不交? 大夫的靠近使得杀鬼挣扎地想后退,但是限于被点了穴无法动弹。杀鬼就那样撑着目看着大夫给他把脉,有看着大夫眉头皱得死深对他摸摸捏捏。 看大夫这副表情,沈北顾也不禁严肃起来,“大夫,他怎么了?” 大夫张口欲言,杀鬼急忙朝沈北顾吼道:“我没事!” 大夫被惊得一愣,沈北顾不理会杀鬼沉声问大夫道“你来回答。” 此时的氛围真有弓在弦上之感。大夫内心流血,吞了吞口水,“沈……沈公子,在下学艺不精,看不出门道。” 沈北顾对此不满,杀鬼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是,大夫接下来的话还是让他绷紧了神经。 “只是杀公子的身体……确实不容乐观!” “怎么说?”问这话沈北顾却是盯着杀鬼。 “这……” “都说了我没事!” “闭嘴,不要让你自己连说话都不能!” 沈北顾恶狠狠地撇了杀鬼一眼,又示意大夫继续。 大夫颤抖不已地道:“杀公子的五脏六腑……具在腐蚀。” “什么?”杜澄第一个沉不住气失声叫了出来,他冲上前按住大夫的肩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杀公子的五脏六腑……” “具在腐蚀。”大夫接道。 在座的所有人也都是一惊,五脏六腑都在腐蚀那是怎么样的痛苦又怎么还会好好的站在这儿? 杜澄失神的坐到位子上,喃喃这什么,突然抬头对大夫说道:“杀公子是好人,大夫你一定要救他!” 杀鬼听到“好人”两个字低垂的睫毛颤了颤。沈北顾见状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拍拍大夫的肩,“大夫……” 沈北顾这话没有说全,但大夫怎么会不懂?医者父母心啊,可是,“两位公子,实在不是在下不救啊!只是在下连病因都找不到又怎么治呢?” 底下一片沉默,大夫叹了一口气又道:“杀公子这时怕是只是呕吐异物,再过些时候该沾血了!” “我没事。”杀鬼别过眼对着角落倔强地重复着。 “你他妈的到这时候了能不能别和老子逞强?”沈北顾没好气地怒吼道:“卧槽,杀鬼你他妈到底怎么了?你应该比谁都知道得清楚吧?啊?”沈北顾上去揪着他的领口拉到自己眼前直视着他躲闪的眼睛。 杀鬼沉默许久突然冷静了下来,他隐了目光中的波动却是笑不出来,“解了我的穴道。” “什么?”沈北顾放下他问道。 “解开我的穴道吧。”杀鬼淡然地重复道。 沈北顾眯着眼盯了他很久,这才回头让穆梓谂把他的穴道解了。穆梓谂这些个时候似乎挺听话的,二话不说解了杀鬼的穴道,虽然冷凝着脸。 杀鬼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沈北顾追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不要再找理由避开不答。” “我为什么要找理由,”杀鬼扯着唇顿了顿,“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沈北顾,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沈北顾眼睛眯得更细了,穆梓谂冷哼一声不搭理这边。陈静瑶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进来,也是不声不响。 唯有杜澄很是着急,他满面着急之色地问杀鬼道:“杀公子,为什么不说呢?说了我们才有办法替你医治啊!” “我不需要你们来帮我,我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与你们无关!”杀鬼不屑一顾。 “杀鬼,你非要把自己和所有人隔开吗?”沈北顾质问道,想了想试探地问道:“和你上次回杀狱有关……对?” 杀鬼垂下眼,眼里波澜微起,“你想太多了。” 心下一转,沈北顾便抓住了眉目,“是不是我想太多,总会知道的。” “……” “我们先回去再说。” “哼……”杀鬼哼笑,讥讽之意毫不掩饰。 沈北顾不在意,杀鬼倚在车壁继续闭目养神。沈北顾撇撇嘴坐回穆梓谂旁边,穆梓谂侧头看了他片刻。 “你打算怎么做?” 沈北顾挨着穆梓谂耳边轻轻说道:“回去让你宫里的那些御医给他看看吧?” 杀鬼闭着的眼轻颤了颤却始终没有睁开。穆梓谂点了点算是答应了。 车摇摇晃晃不久回到了相府,下车后,陈静瑶领着众人用了早膳这才去到书房商议正事。陈静瑶理所当然地坐在了主位,穆梓谂也没表现出不满地随着坐下。其他三人自然也不在意,各自找了座位坐下。 “现下各位应该可以告诉小女子最后的结果了吧?”陈静瑶优雅有度地笑着问道。 座下无人回答,沈北顾翘着腿反问道:“陈小姐知道你让我们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吗?” 陈静瑶抿唇片刻才道:“自然知道。” “那就请陈小姐先一步说出来吧?免得我们找错了拿出来岂不丢人现眼了?”沈北顾痞气地要求道。 陈静瑶不曾思考就摇头否决了,“这小女子恐怕难以从命。”不等沈北顾追问为什么,陈静瑶就继续说道:“在确定各位公子找到的是小女子需要的东西之前小女子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 “哦?”听到此处沈北顾也大致确信了陈静瑶他们要找的就是那兵符了。 回首穆梓谂自然也是明白了,他从胸口掏出兵符举到空中,“是这个?” “是是是。”陈静瑶激动地下来想去夺过兵符。 沈北顾在陈静瑶之前抢过兵符举离陈静瑶,“真是这东西?”沈北顾晃晃手中的兵符又问了一遍。 对于他的行为举止陈静瑶很是不解,她疑惑地瞧着他却还是点了点头。 “那很好,那这样陈小姐也该履行你的诺言吧?” 穆梓谂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反对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和陈静瑶成婚的沈北顾会突然自己提起这件事。他心里有些难受,又说不出为什么?明明让他和陈静瑶成婚是自己原来的计划不是吗? 此时神伤的不只穆梓谂一人,杜澄和杀鬼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然。” “那么,第一个找到此物的是……”沈北顾故意停了停观察穆梓谂的表情,见他虽是一副好像雷打不动的样子却不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笑笑,“杜澄杜公子。” “什么?”杀鬼惊讶地无意识地问出。 穆梓谂僵住了身,杜澄更是惊得张大了嘴不知如何反应。 “既然是杜公子……” “等等,”陈静瑶没有任何异议地准备宣布结果,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北顾打断了,“容在下先请教一个问题。” “沈公子请讲!”陈静瑶摊手作出请的动作。 沈北顾捏着兵符在陈静瑶眼前晃了晃又收了回来,“请陈小姐给在下解惑,这是什么东西?” “实不相瞒,这是,”陈静瑶深吸一口气,“兵符。” “兵符?”沈北顾故作惊讶地叫道:“那东西不是皇帝才有的么?” 沈北顾深深看了一眼,突然好像很惊恐地退后,“你……你不会想……那个吧?” “没有!”陈静瑶一口回绝,有些不安地瞄了一眼穆梓谂。 穆梓谂不知道沈北顾究竟想干些什么,也不打扰,事不关己的样子。杜澄早被一波又一波地冲击吓愣住了,忘了反应了。 “反应那么大?我都没有说是什么呢,你就知道?” “……”陈静瑶被噎住,难得展现出慌乱之色。“我……陈家没有私心!” “没有私心就该把这个上交到皇上那里吧?”沈北顾装出狐疑之色。 “不行。” “为什么不行?” 陈静瑶哭笑不得地回道道:“沈公子,小女子请您不要再逼迫小女子了,可好?” 沈北顾耸耸肩,“陈小姐这说的哪里话?在下怎么逼迫你了?” “沈公子,今日该在的人也都在,”说着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穆梓谂,“小女子可以摸着良心说,陈家于这江山绝对没有私心。只那兵符万万无法交得陛下。” “为什么?”问这话的是一直沉默的穆梓谂。 “小女子相信不久之后陛下一定会明白。现下小女子说了陛下也定是不信的,所以就算强留小女子也是要强留下兵符的!” “哦?你准备怎么个强留法?”沈北顾不屑地问道。 陈静瑶看是沟通无望,朝空中拍拍手。 “噗噗哒哒”很是整齐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听便知道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第三十一章:有解无解? “哟,这是准备瓮中捉鳖?”沈北顾没有紧张之感,流里流气地撇嘴问道。 穆梓谂上前拽下沈北顾,沈北顾不解地问道:“怎么?” “把兵符给她吧!” “为什么?”沈北顾十分不解。 很明显,穆梓谂之所以忌惮陈家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这个兵符,现在兵符到手,难道她陈静瑶搬出几路兵马,穆梓谂就连挣扎都不挣扎地交出兵符?这不符合穆梓谂的性格,如若他不是有什么阴谋那必定有什么顾忌。 如沈北顾所想,穆梓谂对此讳莫如深,摇头不予回答。 “沈公子,还请还来兵符。” “呵……” 沈北顾把玩了一把,悠哉地向前一飞,就跟飞暗器似的。陈静瑶心急之下脱身像兵符的方向闪步过去,一个漂亮的转身,兵符就已经稳稳地落在了陈静瑶手掌中了。 “陈小姐身手颇好呢!”沈北顾意味深地感叹道。 稳下来的身子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站起,“沈公子过奖了,小女子不过懂些皮毛,只为强身罢了。” “是吗?”沈北顾撇嘴笑道:“杜公子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呢,娶得陈小姐这样多才多艺的奇女子。” 陈静瑶没什么反应,杜澄但是从一开始的蓄势待发的紧张气氛中缓过神,涨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怒斥道:“沈……沈公子……你……” 沈北顾笑了,笑这杜澄的纯情。陈静瑶也笑笑,却不带什么特别的情感。 “沈公子说笑了,杜公子一片赤诚,是小女子的福分才是。” 这话说出来,杜澄的脸更红了,就连脖子根都不能幸免,整个的就像那初升的太阳。 “好了,既然现下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也就回去了,陈小姐不介意吧?” “自然。”说完陈静瑶拍拍手,屋外不见其影的士兵声势整齐地撤离了。 穆梓谂点点头,领头示意沈北顾和他一起离开。 “等等。”沈北顾忽然说道。 穆梓谂回头,以眼神问他“怎么了?”沈北顾努嘴示意杀鬼。杀鬼和穆梓谂同时皱眉。 “你们回去你们的,与我何干?”杀鬼不满地问沈北顾。 “呵,你这是在装傻?”?沈北顾对着杀鬼嘲笑地回答道,又回首看着穆梓谂,“梓谂,也许带他回去可以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也说不定。” 穆梓谂点头,杀鬼不服气了,冷笑道:“你以为你们这会儿能抓住我?” “谁说不能?” 说时迟那时快,沈北顾急身过去想去抓住他,谁知,杀鬼敏捷地一避,巧妙地躲开了。沈北顾收手,不急着出下招而是站定在杀鬼面前,轻佻地笑问:“哟,这会儿恢复了?难怪这么有底气?” 杀鬼没有吱声,极为不屑地不再看他。正准备抬步自行离开,被沈北顾出其不意地抓住。杀鬼历时要甩开,可不知沈北顾到底抓住了什么地方,明明感觉他没用多少力可就是甩不开。 “沈北顾!”杀鬼怒气不掩地吼道。 “这时候要点你的穴道可不难,你想好了,你是想被带走还是自己走?”沈北顾恶狠狠地威胁道。 僵硬了半饷,杀鬼不情不愿地弧度很小地点点头。 沈北顾展颜一笑。 回到皇宫后穆梓谂立即招来了御医,不过他可不是为了早点给杀鬼治病,而是为了给沈北顾重新处理伤口。 好吧,我们亲爱的陛下很不信任外面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大夫。好吧,我们亲爱的陛下真是爱戴……属下(?)呢! “我说,我的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不用再包扎一遍了吧?”沈北顾很是无奈地问着一脸严肃坚定的穆梓谂。 “看!” “陛……陛下?” “给他重新上药,以后不得留下一点伤痕!” “你这是在心疼我?”沈北顾笑嘻嘻地凑到穆梓谂耳边问道。 穆梓谂偏过头冷冷地回道:“我只是不想欠你。” 看着“我”说得越来越顺,就连当着他的臣子的面也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来的穆梓谂沈北顾嘴边凝着笑,“是吗?” 穆梓谂被他盯得怪怪的,低咳了几声,朝着底下跪着瑟瑟发抖的几个御医毫不留情地命令道:“还不快去?” 几个胆小的一颤却迟迟没有人动作。 “你们这是做什么?听不懂朕的话?”穆梓谂沉声问道。 御医们又抖了抖。最前面一个需要硬着头皮回答道:“回陛下,臣等无能。沈公子已敷了别的药,现在重新包扎恐怕容易药性相冲,到时怕是得不偿失。” “哼。” 穆梓谂没有多说什么,只一个“哼”就把下面一群弄得动都不敢动一下。沈北顾见状,反过来这个受伤的人去安慰好好的人,“好了好了,不就是留个疤,我个大男人还怕这个?”说着有指地下快成石像的一堆,“你看看,他们这样下去可还不被你吓死?到时候你恐怕连个看病的人都没有了!” 众御医听了这话,感动得满眼泪花,看沈北顾的眼神都快把他供到佛台上了。沈北顾深深为这一群年过半百的人的举止汗了一把。 “现下如今,我们还是先解决了杀鬼的事再说吧!” 穆梓谂讨厌沈北顾总把杀鬼挂在嘴边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是不爽就是不爽。不过,穆梓谂是个能忍的人,他想,这个杀鬼是他最需要知道的事的关键点,所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看这表情,沈北顾也知道穆梓谂松动了。于是,笑着接着提议道:“那我们现在就带着御医去杀鬼那儿吧?” 穆梓谂点点头,于是,两人领着一众御医,一前一后到后宫一处荒园里了。这让杀鬼住在后宫荒园还是沈北顾提出来的。 这样做的原因一是因为这皇宫真没什么适合杀鬼住的地方,二是因为穆梓谂后宫稀少,把他放在后宫荒园处也不引人注目。 荒园四处都有护卫看守,以沈北顾的直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一些传说中的暗卫。穆梓谂做事还真是严谨。 推开们,坐在桌边明显心神不在此处的杀鬼眉头一紧,缓缓转过头看向他们。 “给他看看。” 穆梓谂进来捡了个位子坐下,对着门外的御医吩咐道。 御医们连声称是,一窝蜂地涌进杀鬼身边。杀鬼不适应地想要躲开,被紧跟着踏进来的沈北顾狠狠白了一眼,最终无力地任由摆布。 杀鬼本身抱着侥幸的心思,因为毕竟他真不是患了什么病,一般的大夫真的难以诊断出病因。可惜,他太低估这御医了!话说,虽然这群御医个个胆小怕事的样子,但是能恍到皇宫的大夫那医术见闻必是顶尖的! “如何?” 一群御医望闻问切之后穆梓谂才开口问道。 仍是那个刚刚在御书房硬着头皮做出头鸟的御医开口回道:“陛下,这位公子的情况怪异得紧。” “怎么说?”穆梓谂没有开口沈北顾倒抢先问道。 那御医也不含糊,认真的回答道:“照理说,这位公子伤得如此严重必定有病因所在,可是臣等未曾察觉?” 御医说着顿了一下,眼神询问穆梓谂,穆梓谂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臣曾听说过边疆有一种蛊毒可使人五脏慢慢腐蚀,到一定程度,各大血脉也开始爆裂。最终人会崩溃发狂,然后从内至外腐烂掉。” 沈北顾恶寒了一下,杀鬼全身一僵。 见此,沈北顾也知道御医怕是说对了。杀鬼中了蛊,怕是那次回杀狱被他找回来的那会儿。 沈北顾想事情想得出神了,穆梓谂左右打量了两人,问御医道:“可能解了?” “这……”御医为难道:“陛下,臣从未有闻此蛊有解法。” 第三十二章:推波 沈北顾回过神正听到御医这一句“无解”,心中说是不难受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算得上不错的朋友啊!更是在看到杀鬼听到御医所说,虽是一开始愕然,但到此时反而一副“由他折腾”的表情更是愤愤然。 这杀鬼竟是连自己都放弃了,还能指望谁? 这情景让沈北顾突然想起了那次在客栈的时候,自己不曾躲受了伤,当时杀鬼怕是也是这等心情吧?想着想着,沈北顾竟在这情况下笑出了声。 御医们一颤,小心肝儿也跟着一抖一抖的:这沈公子莫不是刺激受大了,疯了吧?穆梓谂的眼神也称不上好,鄙视也有,戒备也有。 “你笑什么?”杀鬼问道。 “呵呵……我现在终于明白人为什么要好好爱惜自己了!”沈北顾边笑边粗喘着气答道。他答着又想到好像曾经他答应过一个女人,如果自己不死,他就学会爱她也爱自己。 那个女人是谁?不知道呢!就像被催眠故意模糊了那段记忆似的。现在,他活着,可是没有一个女人以他爱人的身份站在他身边,那么那个女人呢? 穆梓谂就像看白痴一样看他,冷冷地对沈北顾说道:“无聊。” 沈北顾耸耸肩,不在意道:“谁说不是呢?” 而一边的杀鬼大概是和沈北顾一开始想到的事撞一起了,所以他只是沉默。过了好久,等沈北顾冷静了下来才问道:“你想如何?” “你这话问得未免好笑了吧?该是我问你想干什么。” “……” “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你中了蛊毒?” “……”杀鬼依旧不答。 “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不想让我担心!” “……”杀鬼沉默片刻,淡定地笑道:“沈公子想多了,在下不过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罢了,这传出去,大家都知晓了,都赶着来看杀鬼这个魔物的凄壮死相,那在下不是连脸面都丢尽了?” 没有急着否定他,沈北顾只是挑眉,“那你也不想办法医治?” “想什么办法?能有什么好想的?” “哼,”沈北顾不屑却没有将他的话堵回去,而是转过头在穆梓谂耳边念叨了什么,穆梓谂眼神微闪,挥退了御医。 屋子里只剩下三人,杀鬼被沈北顾神秘兮兮念叨弄得满身不自在,总觉得想被人剥光了衣服视奸似的。 “你们什么意思?”实在受不了突然而来的空荡荡的寂静,杀鬼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沈北顾摊手表示没什么,穆梓谂形态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水,毫无起伏地问道:“你和籍序宫有什么关系?” 穆梓谂的语调听不出审问,倒像是刻板地念着书上问题的夫子,当然,这不是说穆梓谂有夫子的风范,他要是有的是夫子风范,被问的杀鬼也不会僵硬了。即使这僵硬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杀鬼牵强地笑笑:“陛下说什么呢,在下和籍序宫能有什么交集?” “杀鬼,”沈北顾走到两人中间问杀鬼道:“你和籍序宫是不是存在什么利益交换?比如……他帮你解蛊,你替他做事?” 杀鬼心下是惊讶的,沈北顾猜的其实也八九不离十,但好像他亲身经历在此中一样。到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打击和惊诧,这次已经完全调节过来了,他笑着对沈北顾说:“难道你忘了御医说的此蛊无解?连御医都这么说,他一个杀人的籍序宫会有解法?” 想想也是,但是……“那么闻人净当初找你为何?” 杀鬼拧眉,“你……你当时没走?” 沈北顾没有否认,杀鬼呵呵笑道:“闻人净找我能算什么?指不定他对我一见倾心,放不开特地来替我解围的也说不定。” “我听见你们的谈话了。” 杀鬼心中纠结成一团,“这么说你离得很近?我竟如此都没有发现你吗?”杀鬼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就算如此又如何呢?” 沈北顾才要说话就被穆梓谂强前,“籍序宫宫主是谁?” “……” “他的目的何在?” “……” “为何诛杀官员?” “……” 看着穆梓谂板着脸,完全没有好奇的存在,杀鬼不仅无法回答这问题,也感到一片深深的无语。这要是他不是皇帝,杀鬼真想艹一句:你她妈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当然,这也只是想想,一来人家真是皇上,二来杀鬼可不是个出口成“脏”的人。 “你认为在下为何要回答你的问题呢?” 穆梓谂紧着眉不满,要知道穆梓谂身为皇上,从来都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除了沈北顾还没有谁这么明目张胆地对他的积威视而不见。 “陛下是能给在下在下想要的东西呢?”停了一拍又道:“还是陛下以为自己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在下?”杀鬼不掩嘲讽地问道。 穆梓谂眉皱地越来越深,眼神也越来越冰寒。但杀鬼就好似没有看见似的,继续道:“陛下的御医也对在下所中之蛊也是束手无策,想利诱怕是不成了。至于威胁,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怕是也无效吧?” 这等的无礼,穆梓谂可不觉得自己需要忍下去。他忍沈北顾是因为沈北顾有可用之处,而他杀鬼算什么? 本来就看杀鬼不爽快的穆梓谂彻底爆发了,只见他一掌拍到桌子上,眼神阴寒,不带一丝感情地瞧着他,沉声道:“杀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如此朕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杀鬼没有收回笑脸,淡淡地和穆梓谂对视。沈北顾看着严肃着脸却直至此时都没有插手。 “朕再问你一次,籍序宫的宫主是谁?他诛杀官员的目的何在?” “哼。”杀鬼轻哼淡笑不答。 穆梓谂挥袖背手唤道:“来人!” “咻咻”两声,两条黑影从外飞身进来。 “陛下!” “陛下!” 两人齐声恭礼。 穆梓谂还未曾来得及吩咐属下去办什么事,沈北顾就凑过来,低声问道:“你想你做什么?”此话有着隐隐地提示之意。 穆梓谂未撇一眼,对黑衣人吩咐道:“去太医院让他们拿出加速蛊毒的药给他服下。” 黑衣人领命下去,沈北顾不赞同地问他:“你这是……” “陛下以为这样在下便会说了吗?”杀鬼嘴角下了一点幅度,状似不屑地问道。 穆梓谂很淡定地回道:“朕未曾指望你能说出来。” 杀鬼表情一滞。 沈北顾不明白杀鬼到底在坚持什么?他不是籍序宫的人,没必要对籍序宫尽忠吧。就算他是籍序宫的人沈北顾都不相信杀鬼这种人会对什么尽忠。 “你到底有什么理由不说?”沈北顾问。 “我有什么理由要说?”杀鬼挑眉笑问。 沈北顾不再追问,拖穆梓谂到一旁。 “你做什么?”穆梓谂甩开沈北顾,不满地问道。 “你想做什么?”沈北顾没有回答,反而反问穆梓谂道。 穆梓谂轻哼一声,转过头不看他,“朕……我的事不用你管。” 一连被两个人拒绝参与到其中的沈北顾很生气,特别是穆梓谂说出来更让他觉得火冒三丈。线索是他找到的,怎么能就跟他没关系呢?最最重要的是在沈北顾心里穆梓谂那就是自己事在必得的人,前段时间还变得挺乖巧,这会怎么会又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随着了?眼眸中有闪现片刻的厉气,不过很快被他压下去。 “我亲爱的陛下,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二是,”说着倚上去暧昧地吹了一口气“而是明天下不了床。” 穆梓谂寒气猛起,偏开脸转头,“你以为你是谁?” 沈北顾这时不怒反笑了,“你说呢?” 第三十三章:有正事,真有正事 “你说呢?”沈北顾危险地看着他恶狠狠地又重复了一遍。 “不过只是交易对象。”穆梓谂冷哼,偏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而且你是为我所用,你凭什么来和我说这些话?” 沈北顾这次是真生气了,不同于以前的。这就像是一种被自己认定的东西毫不留情的扇了一巴掌的感觉,而且这个认定的东西明明已经感觉到偏向了自己了。有那么一些像背叛却又不好这么说。沈北顾感觉自己就像吞了一口死苍蝇一样憋屈。火噌噌地往上冒。 但沈北顾压抑住了,拖着穆梓谂一言不发地向门外走去。穆梓谂跟着踉跄了几步,不满地呵斥道:“你干什么?” 沈北顾不答只一个劲儿地把他往外拖,出了门,外面的侍卫看自家主子被这不知哪儿来的公子拖着走,立即拔刀拦路。沈北顾停下扫了一眼,心中冷笑:哼,很好,没他那些暗卫!没有暗卫能说明两件事,他还没有触到穆梓谂的底线并且这些暗卫真不是傻子。 沈北顾停下后穆梓谂也跟着在他不远处停下,本来想甩开他的手,无奈毫无作用。也许是经常性地挣脱不开穆梓谂已然有些不当回事了。挣不开也就不挣了,只那眼泛着凶光盯着沈北顾的背恨不得把那背盯出一个洞来。 “我说陛下,你想让你这些属下继续看好戏?”沈北顾无奈地跺回穆梓谂身边和他咬耳朵。 穆梓谂皱眉,“你放开就好了。” “不可能。” 如此坚定,丝毫不给他机会。 “拖出去斩了。”这声音说得不大,也不是给那些侍卫听的,这是说给沈北顾威胁他放手的罢了。 好在那些侍卫也不是傻二愣子,没听见的就是没听见,听见了的看这情势只管欠着头当没听见。沈北顾觉得这一幕颇有喜剧范儿,傻啦吧唧的感觉。 他好笑却没有任何消气地痕迹地问道:“你确定?” “确定!”穆梓谂回答地毫不犹豫却还是不高。 沈北顾好笑又好气,整个人就像被穆梓谂摆的了小舟上,在名为穆梓谂的汹涌波涛中一会儿高一会低,一会儿沉一会儿浮的。 沈北顾哭笑不得也忒无力地对穆梓谂说道:“好了,别闹了,我有事和你单独说,叫你这些侍卫让开吧?” “我没闹。”穆梓谂盯着沈北顾眼睛严肃地解释道,顿顿又回答:“我不相信你。” 沈北顾那个狂汗啊:穆梓谂啊穆梓谂,我真他妈的想在这里强了你这可恶的嘴,当然,身体也不放过!明明他根本就不会杀了自己,他丫的他还非要嘴硬,这人真是不知道能和他说什么了! “我他妈的有正事!”沈北顾吼道。 穆梓谂质疑地看着他,想想皱眉道:“还是为了刚才杀鬼那事。” “不是,”沈北顾摇摇头,“不过不管你要做什么,你都还是叫你的属下先缓缓吧?” “为什么?”穆梓谂不解。 沈北顾忍住快要爆出的青筋,“先缓了我们找地方说。” 穆梓谂最后打量了沈北顾,将信将疑地挥退了侍卫,沈北顾拖着穆梓谂迈大步伐不知朝哪儿走去。在穆梓谂看不到的角度,沈北顾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呵呵……我可只说了有正事啊,也仅仅是有而已。那正事完了之后,可不归你管了。穆梓谂,跟我斗?沈北顾心中邪气大胜,没有来的让跟着他的穆梓谂抖了三抖。 沈北顾一路冲进了穆梓谂寝宫,拽着穆梓谂进去就关了门。穆梓谂面露凶色地瞪着沈北顾,沈北顾不以为然。 “我说你的暗卫变态到连这里面都蹲守吧?” “你想干什么?”穆梓谂不答反问道。 沈北顾无辜地摊摊手,“说正事啊!” “没有。”穆梓谂丝毫没有放下对沈北顾的警戒。 暗卫在不在根本和说正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暗卫从来不会避讳这些事。可是穆梓谂懒得和沈北顾纠缠了,干脆说了没有。 “好了,现在你有什么事说吧。”穆梓谂在寝宫外间的小榻上倚着,但腰还是挺得笔直,沈北顾严重怀疑这样休息会不会更累。 “经过了兵符的事,我现在觉得整个事就是一团乱,感觉好像有什么要明朗了却抓不到一点线头,特别是杀鬼这件事。”以及那个疯女人牵扯的一系列事? “嗯。”穆梓谂淡淡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沈北顾上前推开横在榻中间的茶几,挨着却不亲昵地坐在穆梓谂身边。穆梓谂凝眉不语。 “之前我有猜测杀鬼和籍序宫有什么交易并且他们在这期间同时受一人所用,刚开始我以为是陈家,但是经过陈静瑶这件事我动摇了。不,准确的说我开始怀疑根本就不是陈家在幕后操作。如果是陈家的话,兵符这件事实在太违和了。”沈北顾托着下巴锁眉回忆从遇到陈静瑶的点点滴滴。 “但是陈家也确实要那兵符,而杀鬼也去找了。” “唉!”沈北顾叹了一口气,“这不是要不要兵符的事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沈北顾猛然抬头看向穆梓谂。 穆梓谂不明所以地回看着他。 “对了,我说,在娶陈静瑶这件事上,你当初为什么说非我不可,还说什么天意?而且,杀鬼也说你不能娶陈静瑶,这又是为什么?” 穆梓谂厌恶这问题,但是还是没有逃避,“陈家的女人永远不可能为后,这是陈家自己发出的承诺,有心人打听一下都能知道。” “那我呢?” “因为我觉得合适。” 沈北顾嘴角狂抽,“这便是天意了?” 穆梓谂好不觉得尴尬地理直气壮地点点头。沈北顾有一阵狂抽。 沈北顾觉得穆梓谂没有讲实话,至少没有讲出全部的实话。但是,看穆梓谂平时的为人,他可不认为穆梓谂不愿意说的东西,他沈北顾随便逼逼他就能说了。 “你缓杀鬼这件事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以为还能通过他顺藤摸瓜?” “为什么不能?”沈北顾咧嘴一下,“不论这幕后的是谁?他不会轻易放过杀鬼这枚来之不易的棋子的?” “杀鬼身重蛊毒,已经不如从前了吧?而且他这次似乎没有完成任务。” 沈北顾眼神徒然一暗,“梓谂,你真的没有办法解他的蛊毒?” “我又不是御医。” 沈北顾低垂下眼,咕隆着:“我总觉得籍序宫有办法。” “管你什么事?”穆梓谂没好气的硬硬话突然让沈北顾一愣。 发现自己失态的穆梓谂掩饰地偏过脸装作无事的样子,可是,这一切似乎有些晚了。沈北顾银笑着压向穆梓谂,双手撑在穆梓谂的两侧。 穆梓谂惊慌失措地想离开他的圈禁,可是已经被赶回笼子的兔子哪里逃得出笼子。穆梓谂愤怒地硬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沈北顾“呵呵”一笑:“你今天总问这一句呢!你看不出来我要干什么?”说着还猥琐地视奸了一遍穆梓谂。 穆梓谂哽住,好久才反应过来,“你说过是有正事说的。” “是啊!是有正事说的啊!”沈北顾满口赞同地说道,还没等穆梓谂松口气又接着道:“正事说完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现在没有正事了,我准备做些闲余美事了。”沈北顾挑起穆梓谂的衣摆,手伸进去色情地来回揉捏着穆梓谂腰。 穆梓谂一个机灵颤了一下,一声破音溢出口,“嗯……” 刚意识到自己发出了什么的穆梓谂立即咬紧了唇,出手抵住了沈北顾作乱的手。其实也是沈北顾没有和他较劲儿,不然以沈北顾对人体结构的了解程度会治不住一个武功半吊子的穆梓谂?额,你问沈北顾怎么会对人体结构那么了解?也许上帝会填上他那段消失的空白故事。 “你敢!”穆梓谂气得脸都有点鼓起来了。 沈北顾抬起另一双自由的手捏捏穆梓谂的脸蛋:“你觉得我不敢?”沈北顾虽是笑着,却让人感到十分危险。 穆梓谂下意识地看看门外,沈北顾邪恶地靠近穆梓谂的脸蛋,舔舔被自己捏红的地方,“你是想让你的侍卫暗卫们欣赏你媚人的身姿?” 穆梓谂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眼旁的人的眼神,那里面的深沉竟让自己有种挣脱不开的感觉。 当然,沈北顾这话也就是说来吓吓穆梓谂的,他可舍不得让别人来看到穆梓谂如此迷人的样子!特别是那隐忍又受不住时的眼神,压抑却脆弱的呻吟,简直让沈北顾着迷得一塌糊涂。 第三十四章:没题目好吗? “梓谂,我开始无法自拔了。” 仿佛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样,沈北顾幽幽地说着。他紧盯着身下人,一刻都不想离开的样子。 穆梓谂一直皱眉挣扎着,但是又不敢大幅度的动,一来他怕引来侍卫,二来他怕挣扎得大了,反而引起沈北顾的yu望,最最让穆梓谂郁闷的是他竟然还顾虑到了沈北顾的伤口!穆梓谂心下烦躁不安,面上都起来一层薄汗,因为挣动而乱了的发有几缕粘在脸上,痒痒的,穆梓谂不舒服都连鼻子都皱成一团了。 沈北顾温柔地替他理开发丝,笑笑蹭蹭他的鼻子,顺势滑到下面想吻他的唇,穆梓谂急速一偏头,沈北顾吻偏到了嘴角。沈北顾也不生气,就着这样的姿势笑出声,然后伸出舌头挑逗地舔舔他。 “梓谂,我们来做ai吧?”沈北顾抬头认真的问道。 穆梓谂不甚明白地看着他,刚刚摆出要强x他的样子,这会儿又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我说不好,你会放开?” “不会。”沈北顾邪气一笑,“不过,梓谂,你这样说是已经接受……”后面的话沈北顾没有说出来,只暧昧地朝他眨眨眼。 穆梓谂转过脸,不带一丝情感地严肃地打破了沈北顾的自恋,“不可能,我不会再让你碰我了!” “像现在这样还能这么笃定?”沈北顾挑眉。 穆梓谂“哼”声不语。 见他如此,沈北顾偏执地去摸他的脸,一路向下,到了衣结处,沈北顾停了下来。穆梓谂已然知道了他的目的,出手就要打开他的手,挣扎也变得剧烈起来。沈北顾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把抓住了穆梓谂打过来的手,左手又要去解他的衣服。穆梓谂双目一瞪猛然翻身,还真翻了过来,不过立即就被沈北顾拖了回来。 两人拖来拖去,滚来滚去,不像是要做什么不和谐的事,倒像是打架,而且是那种毫无招式一样的厮打。额,好吧,也许这本来就是打架也说不定。 穆梓谂在这翻来覆去间,衣服还是被沈北顾解得只剩下亵衣亵裤。穆梓谂炸毛了,脸都气得微微泛红,当然,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是气的? “沈北顾!” 此时,穆梓谂又被沈北顾压在了身下,正压剥最后一件衣服。面对穆梓谂恼羞成怒的低喝,沈北顾笑嘻嘻地回道:“在呢!” “你给我放开!” “不放!” “你……嗯……” 你要问为什么穆梓谂突然不说话变成了shen吟?因为沈北顾干脆不解他的衣服了,而是一口咬上了他露在外面的锁骨。 穆梓谂双手都被沈北顾擒住,没法推拒,出脚就想踢他。沈北顾身手敏捷地闪开顺便一拖穆梓谂。本来是沈北顾压着穆梓谂的姿势立即颠了个个儿,沈北顾拦腰扣住穆梓谂,任他在自己身上扑腾。 突然,沈北顾认真地重复了一开始的问题,“梓谂,我们来做ai吧?” 穆梓谂本想张口就拒绝的,可是看着现在这姿势,眼神一闪,停下了挣扎,“我在上面。” 出乎穆梓谂意料的是,沈北顾想都没有想,就笑着答应了。穆梓谂不知道的是沈北顾早就料到穆梓谂会提出这个要求,他之所以答应那是因为——谁说在上面的就一定是攻的啊? 穆梓谂将信将疑地去解他衣服,沈北顾完全没有反抗,反而松开扣住穆梓谂腰的手摊在榻上,一副任君采撷的乖巧样子。 渐渐放下心来的穆梓谂陛下干脆利落地扒光了沈北顾所有的衣服。包扎的伤口还在,还有各式各样的伤口交横在紧实充满爆发力的身体上,有一种苍凉凄壮的美感。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沈北顾的果体了,但穆梓谂还是紧张了,甚至有些慌乱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 一个皇帝会对着被人的果体慌乱?这真是笑话,可是,对着沈北顾他真的慌了。沈北顾看着他这样,笑得那叫一个得瑟。 他勾住穆梓谂的后颈,一把压下凑上去就深吻了下去。穆梓谂一个不注意,被吻个正着,急促的下滑让他本能地张嘴呼吸却正好给了沈北顾一个攻城略地的机会。沈北顾迫不及待的伸进他的口腔寻找他的舌与之抵死纠缠,可是,穆梓谂也就一开始愣愣的不知如何反应让他得了逞,后来穆梓谂根本就不配合沈北顾。沈北顾无奈地叹了口气,退出舌头,惩罚性的再穆梓谂下唇上狠狠一咬。 “唔……” 直听得穆梓谂的shen吟,沈北顾才放开了他,离开了他的眼下。一条银丝被牵扯出来,沈北顾又凑上去极色情地舔了根源地。 “我在上面!”穆梓谂愤怒地重申。 沈北顾无辜地眨眨眼:“你一直在上面啊!” “哼!” 穆梓谂发狠似的埋身在沈北顾身上ken咬,但就是不去吻他的唇,也许是受刚刚被强吻的影响吧?沈北顾倒是给他面子,虽然看不出来他有多舒服,却还是不时“哼唧”几声以提示穆梓谂自己正被他压在身下。 沈北顾手依着穆梓谂的亵衣里的背脊慢慢滑下,趁穆梓谂不注意时剥了他仅剩衣服。手指在他果露的背上打着转,顺着腰线又滑到他的前端,发现那里早已精神抖擞的小东西时,沈北顾调笑似的捏了捏。 “唔哼……” 突然而来的触摸叫穆梓谂差点没忍住xie了出来,穆梓谂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也许穆梓谂自己不知道,沈北顾看来确实风情无限啊,当时就觉得身子一紧,下身刚刚穆梓谂千般挑逗都没有抬头的小东西这会儿猛然抬起了头。 穆梓谂的脸当时就黑了。 沈北顾嘿嘿地笑着,圈住他的腰,抬身吻上了他。这一次不像先前的几般纵容,完全不给穆梓谂喘气的机会,直吻得穆梓谂气喘吁吁,眼神迷蒙,双肢无力。 抱紧软下来的穆梓谂,沈北顾一个转身把他压在了身下,又是一轮侵占。 “嗯……啊……”穆梓谂完全由沈北顾摆布了无法自己地呻吟出声。 这是,狼爪子悄无声息地伸向了穆梓谂的禁地,先是温柔的揉捏。穆梓谂并没有注意到,直至沈北顾的一只狼爪子伸了进去,穆梓谂才勉强拉回了神智。 “你……唔哼……”一阵深吻又被吻得晕晕沉沉。 沈北顾耐心地给穆梓谂做着扩充,直到第三只爪子毫无阻碍地进出,沈北顾终于忍不住,提枪准备上阵。 可惜,天公不作美。 “陛下,臣有要事要报!” 沈北顾噎住,恶狠狠地盯着门,恨不得将门盯个洞出来:不管你是谁?敢打扰爷的好事,等着生不如死吧! 本来想装作没听见继续的,可惜穆梓谂已经从一片迷茫中醒了过来了。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沈北顾准备穿衣服。 “梓谂……”沈北顾可怜兮兮地唤道。 穆梓谂皱眉以眼神问道。 沈北顾嘴角抽了抽,他指了指自己的下身,又指了指他也依旧精神的下身,“梓谂,你不难受的吗?” “……” 穆梓谂没有说话,沈北顾知道穆梓谂这是死要面子,宁愿难受也不要在别人面前自给自足或者求别人帮他什么的。 沈北顾宠溺地朝他笑笑,“我帮你用手弄出来吧?” 穆梓谂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沈北顾瀑布汗,我帮你你竟然还给我不情不愿了?晓得他那性子,沈北顾也没多说什么,光着身子靠上穆梓谂帮他也顺便帮自己解决了。 两人穿戴整齐了才出去,那个声言有要事要报的侍卫站在那儿都快化成望陛下石了,沈北顾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这小子记下了,就等着哪天给他小鞋穿。沈北顾恶狠狠地磨牙捏掌。 侍卫打了一个颤,男人的第八感告诉他:他有倒霉事儿了。 “怎么了?” 相比较怨念的两只,穆梓谂显然正常点。 “陛下,”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侍卫立马严肃起来,“杀鬼被人劫走了!” 第三十五章:逃走以后都是什么事 “你说什么?”穆梓谂不可置信地问道。 侍卫低头,一五一十地回答:“陛下和沈公子刚走没多久就有一帮人从暗处出来将杀鬼劫走了。” 穆梓谂不悦地问道:“为何不早报?” 侍卫苦笑连连,哪里没有早报啊,一出事就找来啦,只不过你又没有告诉我们你们在哪里,好不容易给找着了,你还在哪儿磨磨蹭蹭,你怪谁啊! 不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侍卫可不敢说出来,只能低着头装鹌鹑。 “知道是什么人吗?” “回陛下,依属下看来像是江湖中人。”想想又道:“那帮人中有一人穿着白衣,其他人均着红衣,似是有组织性的!” 白衣。 “难道是籍序宫的人?”沈北顾失声问道。 穆梓谂皱眉,“先去看看再说。”沉声说道。 侍卫连忙称是,领路疾步朝前。 到了杀鬼所在的荒园时,已经不见侍卫所说的一群人了。也没见穆梓谂的那些暗卫,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是那些个明卫。 “你的人追去了?”沈北顾踱步走到穆梓谂跟前问道。 穆梓谂不予回答,漠视那些“哼哼唧唧”躺在地上哀号的护卫,来到软禁杀鬼的屋子。屋门没有关,从外面也大致可以看出屋内一团乱。进去看得更明白了,明显是打斗的痕迹。飞刀,刀剑的痕迹都有。 沈北顾走到一处被飞刀划过的柱子,拇指滑了滑眯眼回想着,过了片刻才松开手,“这是闻人净的武器留下来的,来的人果然是闻人净。” “费这么大力救一个将死之人?”穆梓谂完全没有理会别人的心情凉薄地问道。 听到“将死之人”这个说法,沈北顾还是觉得很不舒服的。可是,他又不觉得杀鬼值得他付出什么?杀鬼是朋友,可是,朋友是什么? 有人曾经和他说过,不论是什么样的朋友,哪怕是知己都逃不过一个“互相利用”一词。不是刻薄地鄙视什么友情,只是陈述一个事实。酒肉朋友利用的是一个热闹,职场朋友利用的是一个作用,而知己好友也不过利用的是一个情感,一种寄托。人都是自私的,真的与自己无关的事谁会做? 所以真的与自己无关了,那便算了吧!有什么呢?可是,在一切还没有断之前,不论是哪种关系总不能轻易放弃的,因为不论是哪一种都是来之不易的,不论哪一种都是要培养好久的,会累的,会心累。 所以,杀鬼值得吗? 可是,断了吗? 沈北顾不明白!情感这东西真复杂,真难明白。沈北顾越看越觉得迷茫,他只是直觉告诉他也许现在还不该放弃这段友谊,嗯!就像不能放开他其实一点都闹不明白的爱情一样。而且,现在于公于私都应该将杀鬼这件事追究到底。 这么想真的不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该有的想法,但是…… 哈,这些个有的没的真心想了也没用。 嗯,沈北顾很久没有回答穆梓谂的话,穆梓谂脸色很不好看。沈北顾眨眨眼,回想穆梓谂刚刚的问题笑道:“将不将死我不知道,但是费这么大力对籍序宫肯定还是不亏的,籍序宫可不只花了这些力气罢了!” 穆梓谂不甚明白地抬头皱眉看他,沈北顾好心地想替他解惑时他的暗卫回来了,看着都没受什么大伤,但是疲惫之气却是掩不住了。 “陛下!”几人跪地,大有领罪之意。 看他们空手而归,穆梓谂不悦就明白结果了。也不去追问,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暗卫们心下一颤,狠心说道:“属下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穆梓谂没有表态,沈北顾却问了:“他们向什么方向去了?” “额,”对于沈北顾的问题暗卫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看穆梓谂眼色不像要阻止的样子,其中一人大着胆子回道:“向郊外去了。” “既然知道去向,为何不追?”穆梓谂这时冷声问道。 那暗卫一僵,“回陛下,属下们被那些红衣人绊住了,未曾能及时追回杀鬼。” “哼,”穆梓谂冷哼,寒气历时由丝丝缕缕变成了大片大片,“你们真是越来越有用了!” 暗卫们直垂下头,不声不响,只等穆梓谂一句话要杀要剐。不论多重的刑法,他们都会坦然接受。因为那是理所当然的,穆梓谂是他们的主,理所当然。他们最近一直办事不力,理所当然。他们无权也无理拒绝。 “嘿呀!这什么情况啊?”这边正僵在那儿,门外不远去就传来了穆梓言夸张的惊叹声。 穆梓谂他们在屋内深处,在外面看不到这儿。穆梓谂抬眼甩了个眼神给暗卫,暗卫立即识相地闪没了。 “我说哥,你这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去了趟相府回来这园子想被抢劫过一样?”穆梓言边走边咋呼道。 直到他踏进了这扇门,他身后的目测是领路的小太监才摸了一把虚汗退了出去。沈北顾甚至觉得他听到那小太监偷偷松了一口气。 “哥,你们这是在干嘛呢?”穆梓言目瞪口呆地扫视屋内污七八糟的状态,有怪异地盯着沈北顾和穆梓谂来回看。“还有啊,哥,你今儿怎么跑这儿来了?还带着这王八羔子,害我找你们好久?” 王八羔子?沈北顾嘴角眼角齐抽,你他丫的,这穆梓言的嘴太欠抽了,他哪个眼睛看他像王八羔子了? 因为这词儿,穆梓谂也不爽了,不过他不爽的原因可和沈北顾不一样。 “注意修养!”穆梓谂深深一字一句地说道。 穆梓言闻言跟个炸毛的猫似的,鼓着脸,眼睛瞪得有铜铃大,“哥,你说什么呢?我修养那么好!” 沈北顾嘴角抽出,你修养好?你还修养好了? 穆梓谂那是早就习惯穆梓言的样子,只是像个长辈一样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不语。 “小屁孩儿,你跑过来干什么啊?整天缠着你哥,跟个没断奶的孩子样!”沈北顾不无讽刺地说道。 刚有些顺下毛的穆梓言闻言又炸了起来,“你才小屁孩儿,你才缠着我哥,你才没断奶!” “……”沈北顾无语,他这样还不是小屁孩儿,“我说,你有必要一句不差得都反驳回来吗?” “哼!” 穆梓言哼的一声转过去,一副不以他为舞的样子。沈北顾好笑,这两兄弟啊!这“哼”倒还都用得挺顺溜。 “哥,你们去相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穆梓谂状似无意地问了回去。 “你不知道,”穆梓言夸张地挥舞着手,说得是绘声绘色,“我今儿经过陈孟德那老贼的窝,我去,那简直是门庭若市啊!” “嗯?陈孟德不会那么急着就要把他的女儿嫁出去吧?”沈北顾随处倚在一处墙上,抱手调笑道。 穆梓谂甩了他一记白眼,问穆梓言道:“看出来都是些什么人吗?” “嗯……”穆梓言托腮想了片刻才缓缓道:“这么想来……那些人好像都是些武将啊!”停顿不久又道:“对了,还有很多根本就不是京官,呵……这是约好了的吗?” “约好了干嘛?光明正大地集权?”沈北顾插嘴冷嘲热讽,“不过陈孟德一个文官竟然掌握着兵权,还一个劲儿地和武将搅和,真怪异!” “姓王的,你再插嘴,小爷废了你的嘴!”穆梓言不耐地嚣张至极地朝沈北顾吼道。 沈北顾默,他很想回吼一句:他丫的,爷不信王!不过他有觉得和一个小屁孩儿计较太掉价了。所以,他还是选择不搭理他。 ……啊!对于沈北顾说穆梓言是小屁孩儿,上帝深深的无语了。你说你20岁的人有资格说人家18、9岁人小屁孩儿? 嗯,这不重要啊! “说起这个,梓谂,当初陈静瑶向我们要兵符时你为什么给的那么爽快啊?” “什么?哥你给陈静瑶兵符,什么情况啊?”穆梓言失声吼着问道。 请相信,那绝对是吼的! 第三十六章:吃馄饨吧 “我有我的道理。”穆梓谂没有多说什么,不予解释。 穆梓言知道穆梓谂这样说多问也是无意,抿唇站在那儿。 穆梓谂撇下他们,又踏了出去。穆梓言追了出去,颇为天真地急声问道:“哥,你去砸场子呀?” 跟过来的沈北顾一口气差点没喘上去,呛了直咳嗽:这穆梓言是太天真了还是太天真了还是太天真了? “我只是去处理政务。”穆梓谂不和沈北顾一般,很淡定且认真地回答之。 穆梓言还一副不愿接受的样子,不情不愿地问道:“那你就不管姓陈的那老匹夫了,任他猖狂?” 穆梓谂睨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穆梓言看着自家皇兄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扁嘴嘟嚷道:“你不去我自己去!”然后,果真就离开了。 这样子简直就像讨不小糖的小孩纸闹变扭。 看着全过程的沈北顾真想调笑一句:哟,你还觉得委屈了哈!可是,他没这个机会了,该走的人这片地儿上一个影儿都没留。 笑着摇摇头,目视着空白地前方。这兄弟两的感情真好,身在这皇家,如此随着自由,甚至连称呼都没有用皇家特有的,就像平民百姓中的亲兄弟一样! 在平民百姓家也许这是正常的,可是,在这“最是无情帝王家”的皇宫啊,这……何以至此呢? 唉!帝王家的事,还是少沾边了,虽然莫名奇妙地爱上穆梓谂是最大的沾边了!额,莫名其妙地爱上穆梓谂……突然想起第一次和穆梓谂做时的美好感觉,会是因为这个?不是有人说嘛,爱来自xing。 再次回神的时候,沈北顾周身那是一片寂静。 沈北顾找到御书房时穆梓谂已经在那儿专心致志地批阅奏折了。沈北顾没有压制的开门声并没有打断穆梓谂,他只是微微拧着眉埋首工作。 沈北顾眨眨眼,轻手轻脚地带上门。跑到他一边细细地观察他,那双秀气的眉总是被他皱起,额前的碎发很乖巧地耷拉着,棱角分明的脸廓,形状娇好的耳朵,怎么看怎么觉得看不够。可惜低着头,看不全五官。 这样想着,沈北顾已经行动快于想法地抬起他的头颅。穆梓谂愕然,愤怒地拍下他的手继续手上的工作。 沈北顾耸肩,找了一把椅子瘫在上面。穆梓谂在那边处理公务,沈北顾没形象地坐在那儿,不言不语地看着。 大约是有1个时辰的样子,沈北顾看了看天色,像是现代一点钟左右的样子。折腾了这么久,两人根本就还没有吃饭呢,这个穆梓谂当自己是神仙不成?都不用吃饭的吗?沈北顾宠溺地叹了口气,爬起来夺下他的笔。 “奏折看了不短了,休息一下用膳吧!” 穆梓谂不悦地抬头看着他,“不用了!” 沈北顾站着,穆梓谂坐着,穆梓谂抬起头的动作在沈北顾这种角度看来就是让人有种将手揉上去的冲动。冲动多了也就习惯了,沈北顾没有出手。 “一直是这样,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人进来摆膳?” “我在御书房时没有人可以进来打扰!”穆梓谂想都没有想就回答道。 沈北顾一愣,回想难怪自己来御书房都不见有个人看守,也没见有什么人可以随便进入这里。可是,他没有赶他不是吗? 是自己在他心中不同于外人呢,还是一直如他所说,他现下有利用价值? 可真正的利用价值在哪里呢?难道还是娶陈静瑶不成?沈北顾无奈地想。 眼眸一转,沈北顾突然趁穆梓谂不防备拉起他,兴致高涨道:“我们出宫吃馄饨吧?” “馄饨?”本来还不满的穆梓谂听到这样一个对他来说很陌生的词撇下了不满没掩住好奇的问他道。 沈北顾的小心肝儿为他这难得的表情又颤了!真真邪门儿,怎么以前没觉得他这么可爱啊!啊?沈北顾的禽兽心思又起,还没发芽有被他压下去。沈北顾很苦恼啊很苦恼,很烦躁啊很烦躁! “啊,馄饨!”沈北顾有气无力地搭腔。 穆梓谂顿了一小会儿答应道:“好。” 说完,穆梓谂理所当然地丢开了提议人,自己绕过他要走人。沈北顾眼角抽了抽,气不过地拿没有受伤的手拽回他印上自己的唇。可是,穆梓谂是谁?他可不是什么弱质小儿,他是踏着众人的尸骨登上帝位的皇帝,也许以前或是真甩不开或是忍让,但都这么多次了,他可没那个义务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别人占便宜。 穆梓谂在沈北顾还没有抓稳前就一个闪身,甩手让开了。沈北顾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眼中不免闪过失望。 穆梓谂见那眼神竟然有那么一点牵动。可是,这种情绪他可不愿意接受。他只可以接受,这个沈北顾不算讨厌。 “只有我可以碰你,不允许你对我动手动脚!” “额,”沈北顾一愣,打吗哈道:“哈哈,走了走了,吃馄饨去,再不吃饭我都饿死了。”话毕,完全不把穆梓谂的话当回事儿地又要去拉他。只是早有准备的皇帝陛下让开了,使得沈北顾连个指甲片儿都没碰到。 沈北顾怔怔地望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顿时有种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的凄凉之感。不过,沈北顾抗打压能力杠杠的,转念一想,脸皮爆厚地将手重新摊到穆梓谂跟前,装作扭捏状。 “亲爱的陛下,可以牵起臣妾美丽的手去吃馄饨么?”说着,还用空下来的手抵着腮,娇羞又放荡地朝他抛着媚眼。 上帝被这厮生生的恶心吐了,亲爱的皇帝陛下却相当淡定。我们不得不深深地向穆梓谂鞠个躬:陛下,您大气。 大气的陛下就那么大气并且认真地“恩准”了沈北顾的要求,刻板地抓起了沈北顾的手走人。那动作刻板地就像有人教他应该怎么怎么做一样。不过,虽然刻板,却做的很熟悉,看来我们的皇帝陛下习惯“疼爱”别人! 上帝的冷汗挂上了每一个人的脑袋上。 吃馄饨的地方是沈北顾选的馄饨摊,穆梓谂也不嫌弃人家地儿小不干净什么的。坐那儿细嚼慢咽地吃着。不过整个馄饨摊都是些刚做完苦工在那儿狼吞虎咽的粗汉,就他一人身着华服,坐得笔直笔直的,跟品山珍海味似的小口小口地吞咽着。 莽汉们吃着吃着目光就被穆梓谂引过去了,吃着吃着,速度就跟着慢了下来了。沈北顾憋笑得够呛,为什么他一个人坐在这群粗汉中被影响不是他而是那群粗汉!!! “额,那个,”沈北顾犹豫地提醒道:“这里不是皇宫。” “嗯。”穆梓谂不解地望着他。 “也不是酒楼。” “……” “这只是一个小食摊。” “……” “您放开吃嘞!” 到最后,穆梓谂还是没有放开吃,不过这顿馄饨沈北顾也不是全无收获的! 第三十七章:原来是她 这馄饨不过一碗穆梓谂却吃了最少半个时辰,沈北顾也不催他,他怎么吃他就怎么看着。你说沈北顾哪儿来的闲功夫看别人吃饭?就他那大快朵颐的样子用现代的计时方法他是十分钟都没用到就吃完了! 穆梓谂吃完时,馄饨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这也正常,这都大下午的谁还能没吃中饭? 穆梓谂一放下勺子沈北顾就笑嘻嘻的问道:“吃完了?” 穆梓谂很淡地点点头,沈北顾有接着问:“这就回去?” 穆梓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语。沈北顾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招过摊主老板掏出不知从哪里顺来的一些碎银子。 “这……”搭着一块抹布热情地答声过来的老板看到碎银子有些愕然,“两位贵人哎,这两碗馄饨可要不了这么多哟!” 沈北顾顾摆手道:“老板的馄饨地道,值得这个价。” 这样说老板也不多做推拒,只连声称谢地收下了。沈北顾见他收下了银子,开始收拾碗筷什么的也不急着走,穆梓谂也是随着他坐在那里,老板也不敢赶人走。 直到老板收拾得差不多了,沈北顾才忽然开口问道,“老板,最近京城看着热闹得很啊?” 老板是个机灵人,看这两位贵人给多了银子,吃完了不走,现下又搭话怕是有什么事儿要向他打听。这样想着,老板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计认真地回答道:“可不是吗?这不丞相要嫁女儿了,各地的达官贵人还不都赶过来祝贺?” 嫁女儿?沈北顾穆梓谂双双愣住,他们出来才几个时辰,到这么多人赶来祝贺了?穆梓谂不甚明白地问道:“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消息?” “不早了吧?”老板想想,“大约一个月前吧?” 一个月前,那时自己和梓言出京了。陈孟德为什么要放在那时宣布?穆梓谂揉着眉心想着。 沈北顾不动声色地拍拍他的肩,回头接着穆梓谂的问题又问:“这几天热闹起来的,难道婚期将近?” 老板虽然不明白这两位贵人为什么对相府千金的婚事这么感兴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对,就三天后吧!” “这么快?”沈北顾惊讶地和穆梓谂对视一眼,“可知道这千金未来的夫婿是哪户人家?” 说到这,老板忽然来了劲儿,眼睛忽闪忽闪的,“嘿,说道这儿也奇了这一直光传出相府千金要嫁人了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幸运的姑爷到底是哪户人家。”说了一半,老板故作神秘地停了停,沈北顾作势催了催他才继续道:“我今儿早上听相府经常到我这儿来吃馄饨的小六子说,这相府千金啊,嫁的是一个穷酸书生。” 看来是杜澄了。沈北顾心理想。 这陈孟德要干什么啊,这么急着嫁女儿,还那么多武将登门而来? “竟有这等事儿啊!”沈北顾心理边盘算着,口中还装出一副被惊住的样子搭腔。 “那可不?” 老板话音刚落,穆梓谂突然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离开了。老板愕然地看着,沈北顾一脸我已经习惯的样子拍拍老板的肩,“老板的馄饨很好吃啊,我们下次还会再来的,今天就先走了。” 老板一愣,热情地笑道:“好勒,贵人慢走!” 沈北顾点点头追上了穆梓谂,与他并肩行走。 “我们现在去哪儿?” 穆梓谂不答话,继续行走。沈北顾看了他走的方向“这个方向不是回宫的,这会儿也不适合去相府……难道,你去找穆梓言?” “嗯!”穆梓谂几不可闻地答了一声。 沈北顾耸肩跟上他,不再废话问什么了。 王府的侍卫是极熟识穆梓谂的,见着他来恭恭敬敬地迎了他进去。穆梓谂去到前厅,不久,小梨子急匆匆地赶过来却不见穆梓言人。 小梨子施礼道:“奴才见过陛下,见过沈公子!” 小梨子是认识沈北顾的,前段时间,沈北顾经常会来找自家主子。虽然这个人好像不是什么高官富甲,到能跟在皇上身边的人一定非凡。小梨子这样认定,所以每次都会向沈北顾行个礼,即使每次都被沈北顾跳开拒绝了,到小梨子还是那样坚持着。 穆梓谂在正常情况下那个帝王之气是毫不遮掩,那气质压得平常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当然,这里的平常人也就小梨子一个人。 悲催的小梨子习惯了习惯了也就不那么怕了,但是身体的紧张却不是自己能控制好的。他低着头跪着,静静地等待尊贵的帝王发话。 “起来吧!”穆梓谂不带一丝感情地淡淡道。 “皇弟人呢?” “回陛下,王爷今天一大早出门还未归来。” “一大早?”穆梓谂对这个词表示怀疑。 小梨子一颤,哆嗦地答道:“是的,天微白就出去了?” 穆梓谂幅度不大地颔首。 小梨子心下怨念自家主子又不知跑到哪里疯去了,留下可怜的自己面对恐怖的陛下。不敢怠慢贵客,脑子转了个弯征求穆梓谂的意见道:“陛下,照理王爷应该快回来了,不如您先去书房坐会儿等等?” 穆梓谂答应了,让小梨子下去做自己的事儿去了,自己和沈北顾熟车熟路地跑到穆梓言的书房去了。穆梓谂去了便窝在穆梓言的案几上随便抽了一本书来看,也不管沈北顾。沈北顾摇了摇头,从茶桌上倒了一杯水自己喝了,又倒了一杯端给穆梓谂。 “喝点水?” 穆梓谂眼睛都没离开书,接过茶杯就喝了。 “你找穆梓言有事,关于陈孟德的吗?” 穆梓谂放下茶杯“嗯”了一声,继续埋头看书。沈北顾追问了一句“你想让他干什么?”穆梓谂已经是不搭理他了。 沈北顾自讨了个没趣,抬手蹭蹭自己的鼻翼走了开去,四处看了看。突然,在一处书架上看到一本装订精美又新崭崭的书,拿下来一看,竟是一本女子的列传沈北顾大致翻了翻,发现这故事自己颇为熟悉,想想,这不是周溯给自己讲的那个女人吗?虽然这本列传肯定是比他说的来得详细点,但大致框架总不会错的。 眯着眼想着,忽然又想到了在周溯别庄遇到的那个疯女人。他跺回穆梓谂身边,问道:“梓谂,我们遇到的那个疯女人你派人查了没有?” “查了,”穆梓谂闷着声回答,“大概明天就会有消息了。” “嗯!”沈北顾点点头,刚要去继续看这本列传,穆梓谂突然皱眉抬头。 “怎么了?”沈北顾担心地问道。 穆梓谂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不确信地开口道:“刚刚你问,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谁?” “洛妆的妹妹洛玦。” 沈北顾糊涂了,那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物?想想还是问出来了,“她们是谁?” 穆梓谂略为惊讶地瞟了他一眼,看到他手中的书又是一愣,“你不是再看这本书吗?” “嗯?”沈北顾奇怪,“什么意思?” 穆梓谂看他这样,一副他已经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他,“你不知道便算了,可是你看书看了半天都不知道这书讲的是谁吗?” 沈北顾猛然惊醒,“你的意思是……”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自己去翻看那本书,果然,这书的故事主人公正是洛妆。 第三十八章:君心为谁怨 沈北顾自己拿着书倚在穆梓谂所坐之处的斜后方的书柜上翻看着。对着书中的事例想着周溯所讲,八分的吻合。这剩下的二分正是江湖未曾参与的朝廷之事。沈北顾奇怪了,照周溯那么说,这洛妆应是江湖中人才对,怎么又和朝廷扯上关系了?虽然看着不是多大的关系但竟会让朝廷为她一个女人,还是江湖中人写传,这其中怕是必有蹊跷! 这传是朝廷给写的,还是摆在皇室子弟的书架上,沈北顾想:也许穆梓谂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也说不定。 想着,沈北顾就唤了一声“梓谂”。可是,穆梓谂没有任何动静。沈北顾又唤了一声,寂静的书房除了沈北顾的声音别于他想。沈北顾合上书,抬头想看个究竟却只看见穆梓谂托着下巴,腰微微地躬着。 沈北顾一愣:这不会是睡觉了吧? 放下举着的书,沈北顾将食指卡在看着的页数,放轻脚步走到穆梓谂身旁。弯腰一看,这穆梓谂可不是睡着了吗! 沈北顾轻轻地把书放在案几上,单手撑在案几上,慢慢地凑到穆梓谂脸庞。眨眨眼细细地观察着他。 浓密卷曲的睫毛时而微微地颤动,沈北顾无声地笑了笑。越看越觉得可爱,说不上正派也说不上偷偷摸摸地在穆梓谂睫毛上轻吻了一下。穆梓谂睡梦中兴许感到不适,眉头就像习惯性似的皱了起来。 沈北顾用大拇指抹平拢着的眉,叹了口气:这几天也真是累了他了,而且明明很累却死撑着装作没事儿的样子,今天怕是真撑不住了,才这样睡着了。 其实,沈北顾不知道,就算再怎么累,穆梓谂也不会在外人面前睡的。也许,穆梓谂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下意识里接受了沈北顾,习惯了他!哪怕他再怎么逃避,不相信,身体的牵连是一种无法控制导火线! 看着看着,沈北顾的唇不可抑制地印上穆梓谂的。本想浅尝辄止,却是欲罢不能。 穆梓谂被沈北顾折腾得没有办法,从睡梦中辗转醒来,谁知这一醒来就看法一张放大的脸,吃了一惊,伸手就想拍开眼前异物。沈北顾反应快,强在穆梓谂落手前就躲开了,然后一脸笑嘻嘻地瞧着他调笑道:“怎么,想谋杀亲夫啊?” 穆梓谂一愣,甩空的手又一次甩上。沈北顾躲闪不及只得伸手接住他的手,用力压住,“梓谂,你就消停点呀!” 穆梓谂气咽,明明是这家伙无礼在前却是一副溺宠包容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儿啊? 穆梓谂还待说什么,却被外面的动静给憋了下去。 “主子,主子……” “额……小蚊子……额,不对,你是小梨子,呵呵,……你……小梨子!”穆梓言断断续续带着打嗝声的话语由远及近。 “主子,你怎么醉成这个样子啊?”小梨子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陛下还在书房里等您呢!” 穆梓言沉默了好一会儿,像喝醉了反应不过来似的,“陛下?……哦哦,陛下,是……哥呀,是……哥呀!”又是沉默片刻,穆梓言忽然不知缘由地“呵呵”地笑了,听不出喜色。 紧接着,书房的门被打开了。穆梓谂在前面,一双眼睛都快闭起来了,面色红晕,一看就知道喝多了。跟在后面的就是一脸焦急的小梨子。 穆梓谂使了一个眼神给小梨子,小梨子得到意思,担忧地看了一眼穆梓言才从外把门给关上退了出去。 “梓言,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喝成这样?” “喝……嗯……好酒!”穆梓言醉醺醺地一步三摇地向穆梓谂走去,穆梓谂看不过,起身走上前扶住他,穆梓言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趴在了穆梓谂身上。 跟着上前来的沈北顾问道穆梓言一身脂粉味本想调笑两句,见到这场景心情突然不爽起来。虽然知道这两人是兄弟,可是看着穆梓言赖在穆梓谂身上,沈北顾就是不爽,即使早就知道这兄弟两的感情非同一般的好! “梓言!”穆梓谂陇眉想推开穆梓言扶正他,可是一个醉酒中人哪里听得进人话? 穆梓谂感到不适,沈北顾同样不爽快。只见沈北顾装模作样地从穆梓谂身上硬拽下穆梓言,装作轻佻的样子问道:“哟,王爷这是去什么春楼楚馆逍遥快活了吧,这挡不住的胭脂香味哦!” 穆梓谂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沈北顾“呵呵”笑道:“梓谂来找穆梓言是有事的吧,他现下这样怕是什么也干不了了吧?” “……” “不如我们下次再来吧?现在回宫吧?” 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残忍。沈北顾还没有等到穆梓言的回答,接下来的事是真的惊住他了。只见穆梓言努力睁开眼看着扶着他的沈北顾突然笑了,一脸诡异的幸福微笑,喃喃了一个字“沈”,沈北顾还没明白什么事儿呢,就被穆梓言一口亲上了脸颊。穆梓谂怔住了,沈北顾也僵硬了。谁知这事还没完,穆梓言唇划过脸颊在沈北顾耳旁几乎没声音地喊了一声“哥哥”,沈北顾完全光火了!原来他一开始叫的是“谂”而不是“沈”。 一气之下,沈北顾直接把穆梓言推回穆梓谂身上。 穆梓谂连忙接住,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沈北顾撇撇嘴,突然又觉得不妥,又将穆梓言拽过来跟扔麻袋似的扔到一边的椅子上。穆梓谂想阻止已是来不及,穆梓言是醉的一塌糊涂,顺着沈北顾的力道软在了椅子睡着了。穆梓谂看自家皇弟被这样折腾,十分看不得,怒斥道:“沈北顾,你究竟想干什么?” 沈北顾一言不发,抓住穆梓谂的手就往外走,“我们回去,不管今天你找他什么事,他醉成这个样子都是办不成的!” 穆梓谂不愿被沈北顾这样拽着,挣扎着。可是,沈北顾虽是没用多少力道,到穆梓谂就是邪门儿地甩不开,以前是这样,如今仍是! 穆梓谂越焦急越挣扎得厉害,沈北顾回头颇为狠厉地盯着他,“你是想让我在这里对你用强?” 穆梓谂一怔,怒从心来,“你就只会拿这种事威胁我。” 听他这回答,沈北顾愣是没明白,转念把自己的话又想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敢情他家可爱的皇帝陛下想歪了! 他幽幽一笑,也不解释,就着他的话抓起一直被自己握着的手,“吧唧”一声亲到他的手背上,眯着眼道:“我有这种事威胁你就够了!” “滚!” 不晓得为什么,穆梓谂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误解了他的意思,不想承认,但是看着沈北顾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顺着自己的话调笑,穆梓谂不算薄的面皮还是有点红了。 沈北顾微微一笑,又啄了一口,放柔了语调:“亲爱的陛下,我们回宫好吗?” 穆梓谂“哼”了一声,从沈北顾身后窜出来,带头走出去了。沈北顾摇了摇头,呈现被穆梓谂拖着走的状态出去了。 两人头都不回地离开,谁都没有看见,刚刚还醉得人事不知的穆梓言抬起了头,睁开的眼睛一片清明。 这片清明中,隐隐还闪现了怨恨,只这怨这恨对谁的,我们谁也不清楚。 第三十九章:喜日“昏”事 吹拉弹唱,红花喜布,这一天整个大街都是热闹的。而这一天正是沈北顾上次去王府的三天后,也就是丞相千金婚期喜气。 沈北顾和穆梓谂两人自那次回去谁也没有提找穆梓言的事,沈北顾是真的不想再提,而穆梓谂也不是个话多的人,那次找他没有办成事也不需要再去过多追究。 今日一早,穆梓谂和沈北顾不约而同地收拾妥当得去了大街等着迎亲的队伍看个究竟。两人没有站多久,新郎就骑着高大的骏马,满面春风地领着新娘轿朝着相府浩浩荡荡地前进。有人要问了,这迎亲不应该往男方家里迎吗,怎么到这儿是往女方家呢?呵,这相府千金是何等高贵,杜澄一个穷酸书生能与他接亲已是莫大的荣耀,这还能指望相府千金和他一起遭那苦日子?迎亲只是走的一个形式,杜澄其实算来是被招婿的的。 不过就算这样,对杜澄来说也是再好不过,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美人儿还可以过上富裕的日子可不是好事情? 跟着迎亲队伍,沈北顾俩人去到相府,相府前不时有人来参加这等喜事。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什么全国首富,什么兵部尚书,什么某某将军某某元帅…… 这宴席你说他别有用心,未尝不可,你说不是吧,也说得过去。毕竟一个堂堂丞相有喜事,来些来头大大的人物也不奇怪。可是换上知道陈孟德在还没有有人选已经宣布今日有喜的穆梓谂就觉得太过别有目的了,可是,怀疑是有,证据不足,什么事都做不了。 “梓谂,今天出来带暗卫了呀!”沈北顾拍拍穆梓谂的肩,笑得意味深长地说道。 穆梓谂瞄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嗯”了一声。 “今天一定是个特别的日子,特别是晚上!” “晚上” “是啊,”沈北顾靠着他耳边朝他暧昧一笑,“很多人都喜欢晚上办事呢!” 穆梓谂冷哼一声,抽开身独自混进人群,不再搭理沈北顾。沈北顾挑眉一笑,跟上了他。 婚礼上热热闹闹,就像普通的婚礼一样。 可是,越是平常,越是让人不安。 穆梓言受邀赴宴,正坐在宴席上和一群官员捧来捧去,沈北顾俩人一进来就眼尖地看到了。沈北顾俩人并没有在大厅多作停留,而是闪到后院想摸出个道道来。穆梓言看到了,找了一个理由抽身跟着他们来到了后院。 “梓谂,你弟弟跟着呢。”沈北顾自知道穆梓言跟着脸色就不太好,一直想忽略他,可是他越来越明显,就算沈北顾不说,穆梓谂自己也会知道。 “嗯。”穆梓谂就像不在意似的随口答应了一声。 “你不管他?”沈北顾不死心地追问道。 穆梓谂向后扫了一眼,“他会自己出来的。” 这话说得虽是不大声却足够身后的穆梓言听到了。穆梓言磨磨唧唧,一脸不情愿得直接忽略沈北顾晃到穆梓谂身边,鼓着包子脸,“哥!” 这一声“哥”是撒娇是幽怨,如果沈北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他真会认为这真的只是一对关系处得非常好的兄弟。可是,最伤人的从来都是“如果”、“也许”。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是想帮哥哥你嘛!” 穆梓谂鼻翼一皱,“我自己可以解决!” “哥!”穆梓言佯装生气地大声唤了一声,穆梓谂不为所动,穆梓言立即又软了下去,声音软软的拉着穆梓谂的衣袖恳求道:“哥哥,我都大了,可以帮你了,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抗下所有事嘛!” 穆梓谂纠结许久,沈北顾在那儿看得大为不屑,只是他没有多舌什么! “陈孟德给了你请帖?” 见穆梓谂已经不再纠缠着他能不能在这里的问题上,穆梓言立即屁颠屁颠地松开手,“咳咳”几声,挺挺胸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世家公子。 “昨天下午相府派人给我送的请帖。我本来想不去的,但是细想了一下,也许可以通过这次机会探测到什么也说不定!你说是吧,哥?” “王爷真是好智慧!”沈北顾在一旁实在沉默不下去了,忍不住憋了一句话,其中深意怕也只有穆梓言一人知晓! 穆梓言不露声色,装作匹夫之相,高傲地怕怕自己的胸膛,“那是自然!” 这话自也算回答了沈北顾此话的另一层含义。穆梓谂不明就理,只觉得自家弟弟自负得很,沈北顾晓得他的意思,扫了他一眼,哼笑一声。 “梓谂,只有王爷不拖我们后腿就赶快行动吧,抓紧时间要紧!” “谁会拖后腿,要拖也是你拖,你才是什么都不会好不好!”穆梓言怒瞪大眼,气呼呼地辩解道。 沈北顾撇撇嘴,不理会炸毛的野猫,或许这位不是野猫,是披着野猫皮的老虎也说不定!就不晓得他盯着的猎物可容易上了他的套了! “那好吧!” 得到穆梓谂的首肯,穆梓言也忘了和沈北顾争执,一马当先地要带他们去自己侦查过有问题的地方! 穆梓言领着去的地方是书房,确实,十个有密谋的人不说全部,起码八个他的书房都是有问题的。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陈孟德也是不例外的! “这里肯定有问题!”进了书房,穆梓言直奔案几,指着这上面的砚台说道。 “砚台?”沈北顾好奇心没有收住,不禁好奇出声。 穆梓言送了他一个大大的鄙视,抬手一转砚台,案几前的的椅子立即向后退去,紧接着,露出来的地面分为两半露出一个黑通通的洞! 因为穆梓言刚刚提砚台时沈北顾就想到了机关,所以也不大惊奇,只是好奇于穆梓言的一清二楚! “王爷熟车熟路的,清楚得很呢!” 穆梓言白了他一眼,“想要逮住一窝狐狸首先要找到狐狸窝,这道理你不会都不知道吧?” 沈北顾噎住,也不愿多和他争吵不休。摇摇头径自下了地道,穆梓谂在他下去后紧跟着下去了,穆梓言也不肯落单,利索地跳了下去。 三人刚一下去,上面就轰隆一声关了起来!地道下伸手不见五指。好在穆梓谂兄弟都是有内功的人,沈北顾也不是一般人。在这黑暗中,三人那是行走自如。 通道盘旋曲折,岔路横生。三人好不容易走到尽头了,谁知又分了两道石门! “穆梓言,是哪一道?”沈北顾理所当然地问穆梓言道。 “我怎么知道!”穆梓言没好气地顶了回去。 “你不是说做好了准备的吗?” “你当我是神仙啊?神仙都不知道,只有鬼才会知道是哪个门!” “好了,别吵了,我们分头行动?” “好!” “好吧!” 穆梓言和沈北顾具无反对,同时答应道。 “哥,我要和你一组。” 沈北顾也不急着反对,而是反问道:“你当真放心将那一半几率放在我手上?” 穆梓言本来还满含期待的脸立即垮了下来。也许在这一点上,穆梓谂的想法和沈北顾出奇地相似,于是穆梓谂一点头,“梓言你去右边的门,我和沈北顾去左边的!” 穆梓言虽然脸色不大情愿的样子,但是还是乖乖地点头答应了!沈北顾心下觉得奇异,但也不能就因为这一点就打翻全盘计划! 三人分头行动,沈北顾二人摸索着找到机关进去后又走了一会儿,打开了一扇木门,入目的就是和上边书房布置一模一样的房间。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默地开始四处勘察。沈北顾在书架上到一本兵法书,打开一看中间竟然夹了一张牛皮纸,打开一看竟然是皇宫的部署图!沈北顾刚要唤穆梓谂,谁知穆梓谂先唤了他,沈北顾转身一看,只见穆梓谂手上正拿着一幅画一样的东西皱着眉看着! 沈北顾凑了上去,这是一幅朝中官员的关系图,图中从小到大的官员关系错综复杂,唯有几个人被除列在外!不谈别人,这当中领首的竟然是……穆梓言! 沈北顾把手上的部署图递给他,穆梓谂刚瞟了一眼,外面就传来了动静!俩人忙把东西回归原处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目光扫到处只有书架后面有躲人的地方,两人闪到书架后面刚藏好就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只是两人还未看到来者是谁就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四十章:一步错,步步错 沈北顾转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陈孟德一张布满笑意的脸孔,沈北顾还没明白什么事儿呢,陈孟德转手就从手边的案几上拿过药药递给他。 “沈公子,把这药喝了迷药就该清了!” 沈北顾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接过喝了一口才问道:“这是哪儿?” 陈孟德笑得意味深长,“自然是府下了,不然沈公子以为在哪里?” 沈北顾放下药碗,手掌根抵着太阳穴,“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也是本官想问得问题呢?” “我……”沈北顾思考着,突然想到什么,“梓谂呢?” “陛下?”听到沈北顾称呼穆梓谂为“梓谂”陈孟德深深看了沈北顾许久,过了片刻才摇头答道:“本官注意到时只有沈公子晕倒在那里了。” 沈北顾不相信地看着他,陈孟德笑着摇了摇头,“沈公子,本官确实没有见到陛下,我想一直以来我们所有人之间都存在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 “算了,不久小女也该过来了,我们到时一起聊吧!” 沈北顾点头,后知后觉喝了剩下的药。 与此同时,身在另一处的穆梓谂也悠悠转醒,与沈北顾不同的是,穆梓谂醒来所在的床榻比之沈北顾所在的要华丽的多。 穆梓谂是那种处事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所以,即使这会儿起来发现自己不在熟悉的地方也是没有太多表情。 穆梓谂完全恢复神志后想要爬起身,可这一抬身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猛然感觉到屋内有人,僵硬地扭过脖子,透过层层的曼纱穆梓谂看到一个身着藏色衣衫的人,这人的背影给穆梓谂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穆梓谂好看的眉毛再次皱了起来:好熟悉,真的好熟悉,可是,是谁呢? 正在穆梓谂想得头痛预裂时,现在那里的人动了。他转过身,但是被曼纱遮住的视线还是无法辨别他是谁,直到他走到床边,声音控制不住地发了颤,是那种强压下紧张所导致的颤音。 “你……你醒了?” 正是他开口的那一刹那,穆梓谂完全惊住了,这惊里有不可置信,有愤恨,有痛苦,也有失望…… “沈公子,我希望你能明白,陈家从头至尾都没有过叛逆之心!” 丞相府里书房里陈静瑶,陈孟德,沈北顾三人坐在一处,陈静瑶首先打破沉默,带着得体的笑容耐心地向沈北顾解释道。 对于这项说辞,沈北顾肯定是不信的,他反驳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肯交出兵符?” 陈静瑶抬首先是看了他许久,然后才无力地回道:“沈公子,你要知道,陈家忠的是皇位而不是陛下?” 沈北顾拧眉,陈静瑶却没有因此放过他,“这也是陈家人当初起誓不会入宫的原因,一入宫,怎么就可以只是终于皇位?” “这事穆梓谂知道?” “自然知道,可是哪一个皇帝会开心有个威胁自己的存在?哪怕自己稳坐了皇位也是难以安心的呀!” 沈北顾垂下头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中:越是权位高的人,野心越大,疑心也越重,本就如此!本身他沈北顾就不应该奢求太多,能真的去在乎一个人已是不易,对于那些人性固有的弱点,他沈北顾什么都不该去指望或者希望! 想通了的沈北顾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抬头问道:“他人呢?” 陈静瑶与陈孟德对视一眼,后来,陈孟德问沈北顾道:“如果当时你和陛下都在的话,晕倒后的陛下到底被谁带走了呢?” 沈北顾皱着眉回想当时的情况,突然想到一点,看向他们就问道:“你的那个密室只有当时你进来的那个出入口吗?” 陈孟德不确定地答道:“应该是的。” “应该?” 陈孟德尴尬地笑笑,“这密室是前人留下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这么说劫走梓谂的人要么就是事先藏在里面的,要么就是对这个密室十分熟悉的人了。”沈北顾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陈静瑶两人附和地点点头,沈北顾见他们同意自己的说法,本来想跟着在寻思一些别的线索的,但是,沈北顾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你们见着穆梓言了吗?” “王爷?”陈孟德惊讶出声,“那时宴席上他突然失踪了,难道是跟着你们一起进去了?”陈孟德阐述完这个想法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看着陈孟德奇怪的变化,陈静瑶一脸深思样,沈北顾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你们怎么了?” 陈孟德酝酿许久,才悠悠叹道:“如果真是我们想的那样,事情就麻烦了!” 陈孟德这样一再欲言又止,沈北顾不免有些着急,“到底怎么了?” “沈公子,”陈孟德唤他,“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将小女嫁出去,又为什么在婚礼这天邀请了许多相熟的权政人士还邀请了与我们不合的王爷?” 这个问题本来就一直缠绕着沈北顾,这会儿陈孟德一问出来,沈北顾更加按耐不住了。加上陈孟德在这会儿提出来,沈北顾怎么也不会觉得那么简单的。 “你醒了?” 那厢疑惑重重,这厢乌云压城。藏色衣服的男子问了穆梓谂一遍,穆梓谂不答,只是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他的脸。藏色衣服的男子被他盯得一阵心虚,可是还是强压了一口气,强装镇静地又问了一遍。 穆梓谂还是不说话侧着脖子就那样洗却之前所有情感,面无表情,眼内无神地盯着。藏色衣服男子,紧着眉,紧抿起唇,垂在身侧的双手都快要我成一团了。 “你……你不用这样看我,我……”藏衣男子突然停下来深息一口气,“因为我爱你!” 男子说完像放下了多年的重担,身子陡然垮了下来。穆梓谂听到他的表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自己失望! 穆梓谂看了男子好久好久,男子也那样看着他! “你爱我?” “是。” “什么是爱?” “……”男子思考了下,回道:“我会让你知道!” 穆梓谂没有接受他的回答,而是问道:“抓住我,囚禁我?算不算把我从皇位上拽下来?” 男子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最终没有隐瞒地说出了心中的私欲,“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只有这样你才会完完全全属于我!” 穆梓谂有些罢工的脑袋这会儿又突然想到一件事,压着满腔的怒火无力的问道:“那次在妓院也是你?小花还有那个官员败类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男子没有遮掩地回道:“是!” 穆梓谂的心隐隐痛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男子身子动都没动一下,“怎么了?” “回宫主,杀鬼回来了,要见你!” 宫主?杀鬼?一瞬间穆梓谂真的看到了很多东西,只是一切都太乱了,现在处于迷糊状态的穆梓谂根本理不清。 “宫主?” “嗯,我这就来!” “你先好好休息!”男子对穆梓谂招呼道。 看着走向门口的背影,穆梓谂一阵跟着一阵的心凉。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能够这样?” “……” “梓言……” 第四十一章:何处藏“娇” “前段时间,我们探查到了朝廷有些试图谋逆的人。经过多方探查,我们发现那些人的中心人物是——王爷。” “穆梓言?”沈北顾挑眉。 不知为什么,当陈孟德说出有叛逆之心的是穆梓言时,沈北顾也没有多么的惊讶!不是不相信陈孟德,而是,这想造反的人是穆梓言对沈北顾来说,真的无法让他惊讶。 陈孟德看沈北顾如此神情,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连忙解释道:“我知道沈公子必是不信的,陛下想必也是不信的,就算是我们当初刚知道时也是吃了一惊的。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虽然王爷在朝廷的动作不大,手上也只是掌握了一些政权而无多少兵权,但是,王爷手上的江湖势力不容小视。” 对于陈孟德的错误认为,沈北顾没有吱声,而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江湖势力?” “嗯。”陈孟德答应了一声,接着道:“青木派是王爷的师门,其中内情恐怕不去探查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其中已当上武林盟主的楚梁飞更是和王爷交情不浅,而且沈公子不觉得楚梁飞的武林盟主来得过于蹊跷了吗?” 沈北顾沉思当时情况,自己当时虽然处于被迫状态,没什么机会关注这件事,但就半路,没什么风波突然就传来楚梁飞当上武林盟主真的很难让人不起疑。他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如果一切的黑幕具在这穆梓言,那么穆梓言在谋划时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他不得不加快步伐。如此,在帮助楚梁飞坐上武林盟主之位上不得不采用了某种隐秘的手段,如此才导致整件事在不知内情的人眼中看着十分古怪。 “确实蹊跷。”沈北顾点头称是。 得到沈北顾的赞同陈孟德有底气了不少,一直安静坐着的陈静瑶给说了不少话的陈孟德一个喘气的机会,接着陈孟德的话有接着说道:“说到江湖势力,沈公子可听过籍序宫?” “籍序宫?”沈北顾自然听过,可是这会儿他们提这个干什么?沈北顾忍不住古怪地扫了陈静瑶一眼。 陈静瑶看沈北顾这表情知道他恐怕是知道的了,也就没有多作解释,“虽然没有确定,但是王爷必是与籍序宫有莫大的关系,就连前不久所谓被灭的杀狱也有牵连。” 提到杀狱,沈北顾就想起了杀鬼,想起了那天他发现杀鬼时他的一身狼狈,想到了那时他的绝望与疯狂,也想到了……也想到了他那些奇奇怪怪话以及闻人净的出现。现在想来,这个本来就让他看着阴谋重重的事件似乎更加显得不简单了。是阴谋啊,这一切的主角都是穆梓言?那么籍序宫……是他操纵的还是别的什么? 不管怎么样,沈北顾都不觉得穆梓谂在籍序宫是个安全的事儿。 “我不论你们谁是阴谋算尽,谁是衷心耿耿,就现在,我最关心的是穆梓谂的安全!不管这场阴谋的结果是什么,我想要做的就是找到他,救出他!” 沈北顾的话让陈家父女俩思绪良多,陈孟德更是神色复杂地瞧了他好久,“沈公子……”拧着眉,张了又闭,最终万事也只化为深重的叹息。 沈北顾不甚明白地瞟了陈孟德一眼,却没有问下去。 见两人都是不在状态的样子,陈静瑶低咳一声道:“沈公子,恕小女子大胆推测:小女子认为陛下应该被王爷带到籍序宫了才对。” “为什么这么说?”沈北顾挑眉问道。 陈静瑶并不慌张,成竹在胸地回道:“如果王爷并不知道我们已经怀疑他了话,他一定会避开朝廷能涉及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他还要足够信任。如果我们推测的一切没错的话,很明显籍序宫是个好去处。” “那为什么不是青木派而是籍序宫呢?”沈北顾不耻下问。 一直温文有礼地陈静瑶也忍不住丢给他一记白眼,“青木派离京城甚远,王爷何必大费周张?相比总部就在京城某处的籍序宫,当然不用舍近求远!” 籍序宫总部在京城这个消息还是让沈北顾暗地里吃了一惊的,他还以为这籍序宫应该在那啥周溯别庄的那个城里呢!别问他问什么这么觉得,这是感觉! “那具体位置在那儿?” 陈静瑶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一直察无所踪,所有的线索都会很及时地断掉!”低头一脸深思道:“不过有两次断掉的点都正好是城外的破土地庙,小女子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 “不应该作为巧合!” 说着,沈北顾站起来就要陈家父女俩带他去那个破庙,陈家父女俩也不含糊,带了十几个人,陈静瑶就领着沈北顾出发了。 这日,天气并不是很好。大上午了,不仅没有一点阳光还遮着这大片云,云不是乌云,自然也不是白云,灰蒙蒙的,就像现代的脱皮的老旧粉刷白墙。这当中的无奈,压抑似乎就能通过现代穿透到古时这片天空来。说来好笑,这种比方好像怎么都是不太适宜的,但是,就是这么自然地想了,无关乎形容状态。 这样的无关乎,把苍黄弯曲的野草,把这不避雨不挡风,门窗全无的庙宇也变得更加无所谓存在了。 ……如果这不是一个关乎一国至尊的话。 “搜!”陈静瑶干脆利落地向后面的人手发号命令。 沈北顾不甘干站着等消息,也跟着他们进去亲自搜查,可是,直至日头坠到地平线下,沈北顾他们搜尽了这屁大点儿大的地方愣是什么也没摸出来。沈北顾心下焦急万分,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背手看着被翻得底朝天的破庙锁眉思索。 “会不会根本就和这座庙没关系,所谓两次不过是巧合?或者是障眼法?”陈静瑶立在沈北顾身边侧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你自己也探查过,我想你该相信的?” 沈北顾听她说,也偏过头盯着她,没有应和她的猜想也没有反驳。其实,刚刚那一通搜索他几乎翻遍了每一个犄角旮旯,就是连那些电影电视剧上的狗血情节他都用上了,可是还是一无所获。事实仿佛在证明此处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破庙,可是直觉愣是告诉他:此处不简单! “真的没有漏洞吗?”沈北顾又转过头盯着庙瞧,恨不得将它瞧出个洞来。 “没有。”陈静瑶对自己的人很放心,几乎没有停顿地就回答了沈北顾。 沈北顾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微眯眼拼命地想拼命的回忆,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好像这个东西想起来一切就会找到头绪。可是,有些时候,你想要想起什么来着的时候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沈北顾现在就处于这种状况,所以他的眉头都快打结了,可是,他又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能忽略,不能忘记,必须,快点想起来才好,不能放弃! 这种近乎自虐地想问题法让陈静瑶看着很不舒服,但是,她又没有权利去阻止他,只得干看着罢了。 正在两人都沉浸在深深的纠结中时,从远处传来了一人急促的脚步声,两人敏感地抬起头,不一会儿,只见一名和此处陈静瑶下手穿着同样样式衣服的青年男子跑过来。 男子明显一句飞奔过来,可是到陈静瑶面前时却是面不红气不喘的即使此时沈北顾已经是一团乱了,但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夸一句:好功夫! 这陈家真是实力非凡啊…… “怎么?”陈静瑶沉声问道。 男子迅速弯身弓手回道:“回小姐,老爷说计划有变,速回!” 第四十二章:为什么美丽 穆梓言从软禁穆梓谂的房间出来拐了一个弯,没有几步就到了一个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的普通小屋。 即使还是白天,可是进了这小屋是完全感觉不到白天的味道。屋内黑漆漆的,穆梓言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露进去的光没一会儿就被穆梓言煽回了屋外。 “杀鬼。”穆梓言进去后朝着背对门站着的人平平淡淡地唤了一声。 杀鬼虽然早就知道穆梓言的到来,但是他还是等穆梓言喊他时才转过身。杀鬼的脸色过份苍白,嘴角带着淡淡地诡异的笑,可是,这屋内太黑,纵使穆梓言内力深厚也看不到如此的细处。 “穆王爷。”杀鬼算是打招呼似的唤了他一声。 穆梓言背着手轻轻地点点头,“你找我何事?” 黑暗中,杀鬼低下头不知何故地沉默了片刻,抬起头像是随口提了一句似的问道:“王爷曾经答应在下的事呢?” “如果我说没有解药,你会如何?” “呵……只是蛊毒是你种下的呢!” 穆梓言没有说话,在黑暗中看着杀鬼的轮廓。 “王爷,你太贪心了。” 穆梓言神色变得很微妙,他觉得这话像是暗示了什么,但是他装作只以为是蛊毒只是模棱两可地回道:“你本身也是知道的。” “哈哈……”杀鬼突然在黑暗中笑出了声,这环境中显得特别让人毛骨悚然。穆梓言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杀鬼笑够了,向穆梓言靠近了几步,“王爷,在下可否问您一件事?” “什么事?” “穆梓谂是否在此?” 穆梓言眉头一拧,不满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停了停又道:“哼,杀鬼,你被告诉我你问这个是为了沈北顾!” 杀鬼轻笑,好一派洒脱的样子,“为什么不可以?难道只因为他是我的……情敌?” “这理由不够吗?” “呵哈哈……够,怎么不够。”杀鬼大笑过后难得一脸严肃地回道:“可是,你告诉我,我还可以活多久?” “……” “早已知道其实王爷并没有真正的解药,但是我还是答应了您,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呵呵……因为那样感觉我还能活着,感觉我可以有机会得到他。人最怕的不是快要来临的死亡,而是……”杀鬼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微歪着头对穆梓言道:“没有希望。就像……您一样!” “你胡说!” 穆梓言突然因为他的话变得十分激动,指着杀鬼破口大吼,就像以前那副随心所欲的嬉笑怒骂一样。 杀鬼并不着急,而是换了平常那副温吞的假象,“王爷明明知晓。” 穆梓言整张脸都挤到了一起,放下的手紧紧地券窝着。最终,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甩袖摔门而去。杀鬼看着被他摔得摇摇欲坠的门,笑出了声。 可是,就像承受不住这样的动作似的,杀鬼剧烈地咳嗽起来,杀鬼不管不顾,也没有用想去那什么遮掩一下,知道一口血吐出,他只是无所谓地抹了一把,顺着身后的椅子坐了下来。 过了片刻,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高高地举到眼前,仔细一看,这不正是他们从那个诡异森林里找出来的兵符吗? 只见杀鬼单手举着,用那爪着它的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你说穆王爷是不是很性急啊,本来还想把你给他呢!”杀鬼说着低下头又轻轻笑起,“呵呵……哪里是性急啊,只不过是为谁乱了心吧?” 这话,明明是在说穆梓言,可是愣是给人话中有话的感觉,加上他那自嘲的样子啊,怎么能让人不多想? 话说两头,穆梓言冲出小屋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反应过度了,独自在外面站了片刻,到自觉十分冷静后踱步去了软禁穆梓谂的房间。 可是,有时候有些人就是喜欢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态,就像那个恶趣味的上帝一样?呵呵……谁知道呢? 到底发生什么事让穆梓言再一次失态了,很明显是因为穆梓谂了,毕竟这世上除了穆梓谂还有谁有本事让他失态了? 本来还是一脸镇静地推开门的穆梓言在看到飘飘荡荡的床帘时猛然有种不对劲的感觉,迅速走上前掀开床帘,果然已一个人影都没有了。穆梓言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有整个地爆发出来。 “来人!”穆梓言阴着脸背手大吼道。 门外的两个侍卫应声推门进来跪下,“属下在。” 穆梓言不问三七二十一,上去一人一脚,“人呢?” 两个侍卫不敢防卫,生生被踢出一些距离,咳嗽几声,一口鲜血吐出又强撑着爬到穆梓言脚边抬头看床上,见穆梓谂果真不见,本来就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了,两人反应过来都不住地磕头。 “宫主,宫主饶命,属下……属下真的没看见他逃走。” “饶命……求宫主饶命……” “哼!”穆梓言冷哼。 之间在两人不住磕头的时候,穆梓言猛然踢翻他们,无情地踩到其中一人脸上,“废物,留你们何用?” 被踩着人脸上的剧痛已经顾不上了,身上不住地发抖,他们宫主的狠毒他是见识过了,只要想到那样毫无人性的待遇,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害怕。 另一个趴在地上的人也是如此,两人竟是流出泪来。 “宫主……宫主,属下求您了,属下要是死了,上面老母孤苦无依实在……” “哼!”穆梓言又是一声冷哼,抬起脚。 两人以为得到了穆梓言的饶恕,喜上眉梢,可是,还没等他们笑出来便僵住了。只听穆梓言背对着门悠悠地说道:“小蚊子,水儿,你们回了,正好……” 穆梓言话未落,只见一红一白两人走了进来,正是闻人净,闻人水两人。两人同时向穆梓言弓手称礼。 “宫主。” “宫主。” “嗯,”穆梓言应声转身面对他们,“事情办得怎么样?” “各洲各县都已经安排妥当,朝廷处已准备就绪,就等宫主一声令下。” “很好!”穆梓言阴笑道:“现在先给那些不认输的蚱蜢蹦一下,等我处理完一些事后,一个一个要他们死无归所!” 闻人净,闻人水听后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低着头。 “水儿,你去把这两人带到地牢去,然后立即派人给我搜寻穆梓谂!” 闻人水听了也不问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好奇为什么穆梓谂会在这儿,不废话地领命拖着两个已经吓呆掉的侍卫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闻人净和穆梓言两人,闻人净还是来时的样子站着不动,穆梓言笑着拉起闻人净拉到自己面前。闻人净不挣扎,不迎合,就像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木偶。穆梓言也不恼,抚摸上闻人净的脸旁,留恋地一遍一遍地抚着他的眼睛。 “你的眼睛……真的很美呢!” 穆梓言凑上去捧着闻人净的脸小心翼翼地吻上了他的眼睛,然后又移下吻上了闻人净的唇,抵死缠绵。 但是,一如一开始,闻人净未给出任何反应。 “小蚊子……小蚊子……”一吻罢,穆梓言抵着闻人净的额头轻声呢喃,然而,呢喃着呢喃着,情不自禁地就把心中渴望已久的名字呼唤了出来:“梓谂……谂……” 闻人净眨眨眼,脱开穆梓言的掌控,毫无情绪地问道:“宫主,因为像他所以美吗?” 穆梓言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闻人净问的是什么,只是,他苦涩地笑笑,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第四十三章:所谓庭院深深 沈北顾一行人赶到相府时面对的是杜澄一脸倨傲地背朝门外跪着,而陈孟德同样是背朝门外。只不过他是站着的,而且身上弥漫着浓浓的愤懑。 陈静瑶率先进门,看到这氛围,心下盘算一二,终是没通这是发生了什么。经过杜澄,杜澄看见她,眼睛一亮。 “夫人!” 杜澄一兴奋高声喊了出来,陈孟德也是知道他们回来了,现下听见杜澄唤自家女儿,重重哼了一声。 陈静瑶向杜澄点点头,走到陈孟德身边开口问道:“爹,发生什么事儿了?” 陈孟德一甩袖,上座的茶杯被他衣袖勾到,摔了出去,正正好落在杜澄面前。安静的厅堂因为这茶盏落地的响声变得莫名的喧闹。或者不是喧闹,只是不安分。 杜澄倔强地挺直着腰,也不躲让,洒出来的水浸湿了他的衣角。沈北顾看着这一出闹剧,完全没这耐心陪着他们闹腾,他现在一颗心心心念念的都是穆梓谂,哪有这闲工夫管他们这家务事。 于是,沈北顾没个好脸色地走上前,“陈孟德,陈大人,你最好给一个让我们回来的理由,如果只是因为让我来看一场庭院深深,你最好好好掂量一下。” 没由来的,在场的人都忽然感觉寒气入侵,不可抑制地暗自一颤。 沈北顾冷眼看他们的反应,毫不客气地在上座坐下,“陈大人,你难道没什么向我们交代的?” “咳咳……”陈孟德低咳几声,道:“沈公子对陛下之心老夫也是可以理解的,你我现在同是一心为了陛下,自然不会耽误沈公子救驾的!” 这话刚落,沈北顾还没来及接话,那杜澄倒是激动起来了,只见他伸手没个尊卑地指向陈孟德,“你胡说,你个乱臣贼子!” 沈北顾挑眉看向气得一脸要呕心吐血的陈孟德,陈孟德一双手气得都在发抖,陈静瑶见到,赶忙上来扶着陈孟德坐好,转身对杜澄怒斥道:“杜澄,你胡说什么!” “夫人,我没有胡说,岳父他是想谋反,现在只因为他是我岳父,我还跪在他面前,否则,我虽力薄,也必将手刃这贼子!” “杜澄!”陈静瑶吼道。 陈孟德捶胸连叹:“这是个什么事儿啊,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静瑶咽下口气劲量平静地问道。 陈孟德连叹三口气,才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个畜生啊……这个畜生竟然联合这外人将兵符给偷走了!” “什么?”陈静瑶吃惊道:“他怎么知道兵符在哪儿,他联合谁了?” “他到现在一个字都不愿说啊!”陈孟德一哭三叹:“老夫这招的哪里是婿啊,招的是白眼狼啊!” 沈北顾虽然也对这事感到很惊奇,但是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穆梓谂的安危,别的什么事哪怕是关乎到他们的利益,沈北顾现在也是没有多少心思管他了。 “好了好了,废话不要多说,我现在只关心穆梓谂的去处!”沈北顾没好气地出声提醒他们。 陈孟德咽住,喘了口气回答道:“老夫这次招你们回来也是为了这事来着,不久前,下面有人来报说是找到了籍序宫的入处!” “在哪儿?”沈北顾激动地站起来。 陈孟德挥手让陈静瑶将杜澄带下去,杜澄不依,陈静瑶一记手刀,轻松将杜澄敲晕,又令人将他拖走,然后自己也跟着消失了。并且消失前还不忘帮他们把门关上。沈北顾在心底感叹:这女人这恐怖,幸好当初不是自己娶了她! 陈孟德见人都走了,换上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沈公子肯信得过老夫实乃老夫的荣幸。” “我还不至于那么蠢!”沈北顾不屑地斜了他一眼,“快说正事。” “嗯,咳咳……”陈孟德清了清嗓子道:“今天下午得到消息,籍序宫并不在我们所探查的任何地方,而是在南城的的一处隐秘的山谷里。” 沈北顾并没有被这消息冲昏头脑,而是冷静地想了想前因后果问道:“你们以前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查到,怎么今天就那么及时地查到了?” 陈孟德一怔,复又一笑,“沈公子果然不同凡响呢!没错,这次查到籍序宫所在,的确有蹊跷所在!” “哦?”沈北顾眯眼问道:“这蹊跷是什么呢?” “具手下所说是因为有人引他们去的,一开始他们也觉得这可能是陷阱,但反复侦查发现虽然通往籍序宫正殿的途中确实有很多陷阱、阵法,但通过那片地方就当真可以到籍序宫正殿!” 这次沈北顾是真的准备放手一干了,他朝陈孟德抬抬下巴,“那还等什么?找人带路出发吧?” “现下很晚了,沈公子都已经忙了一天了撑得住吗?”陈孟德皱眉担心道。 毕竟让人知道自己一个丞相把一个小辈累死了,说什么也是不好听的,陈孟德还是想劝慰沈北顾休息,自己先找人打探开路,凌晨的时候去也是不迟的。 可是,沈北顾是谁?也许正常人都是这么想的,但他不会。况且,他似乎……真的很急切地想救出穆梓谂……很急切。不希望让他脱离自己的掌控,不希望他有可能会面对伤害。其实,这是一种很新颖的心理,对于沈北顾来说。 他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曾有过这种心理?好像没有,好像也有!但是,很多时候,他都是在自我催眠,告诉自己该用怎样的情绪去面对怎么样的事。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好假,不仅这种生活方式假,就连他人都好假。很多时候,他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其实从出生开始其实只是一个机器,一个完美的机器,不断地由他人,由自己输入程序。 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穆梓谂似乎使他不一样了。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不需要自己下暗示就自发产生很多情绪,只要面对他。哪怕再小的事,小到他皱皱眉,自己就会觉得又心疼又可爱。 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坏,哪怕是因为他难过,生气也都不坏,因为这一切给他感觉很真实,所以,他不想失去,也绝对不能失去。 所以,不论如何…… 他穆梓谂今生今世注定是他沈北顾的! 不论是谁,不论什么事都无法改变! 所以,找到穆梓谂,得到他,毁灭挡路石是被沈北顾压在心底不断叫嚣的欲望。 “我没事,找人带路吧!”沈北顾无意识地握握拳,眯着眼似乎没什么感情波动地说道。 陈孟德见沈北顾如此坚持,再阻止倒显得自己有所谋,故意拖住他似的。只好叹了口气,抬起手,有规律地拍了三声。 三个黑影不知从何处闪身进来。 沈北顾挑挑眉,虽然他知道他周身有人潜伏着,但是看不清他们出现的手段真叫他十分不爽,每次看了都不爽。不过,每次都不是他纠结的时候。 “你们带这位沈公子去籍序宫,记住不可打草惊蛇,万事以保护沈公子安全为重,知道吗?” “是!” “是!” “是!” 三人齐声答道。 沈北顾听陈孟德吩咐的内容,眼神微闪,不知在想什么…… 第四十四章:这种死生不计 穆梓言和闻人净一同离开没有多久,原本安静的房间突然有细微的响声响起。穆梓谂扶着床边弯着腰显得很吃力地从床背面慢慢移出来。仔细看去,撑着床沿的手在轻微地发抖,脸色也白得跟纸一样。但即使,这一看都是弱势的状态,穆梓谂也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反面情绪。 该是将他的自制力太好,还是已经麻木了呢? 知道穆梓言短时间内是不会出现在这个房间了,但也是不便久留之地。穆梓谂咬牙盘腿坐上床,迅速运功压下部分迷药。 一盏茶的时间,穆梓谂重新睁开眼。此时的他虽然还是感觉无力,但是撑着走走跑跑倒不是问题了。 不敢再多作停留,穆梓谂悄然推开门。无法得知此处路形,穆梓谂只能采取最保守的方法——往偏僻处走。因为走偏处,即使到最后找不到路,也有个隐藏之地。 于是,穆梓谂绕过庭院,来到院后的森林里。 也不知是有人精心某局还是真的就是那么巧,当穆梓谂在这个森林里走了半天也没有走到头,快要筋疲力尽时,看见前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自己很熟悉背影。 此人身形修长,一身黑衣看似简洁却是极其考究,半垂的长发闲散地披在背上,垂下的一只手上还灵活地把玩着一把象骨扇。 穆梓谂眯起眼想起此人是谁后二话不说转身就想离开,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可是,他如此想,站着的那人可不似那么愿意了。 只听他低沉地笑出声,“陛下怎么这么着急就走呢,在下在此可是恭候多时呢!” 穆梓谂脚步顿住,皱着眉转身望着那人依旧没移动的背影,“你等朕做什么?” 黑衣人又笑,抬起手,撑开扇,从背面可以看出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陛下大智,必是晓得的。” 穆梓谂没有一点不懂装懂的意思,不悦地答道:“朕不懂,如果你是来杀朕的,也不会在这儿和朕废话了;如果你是来救朕的,也不会在这儿和朕废话。” 从背面看,黑衣男子似乎用扇面挡着口鼻在笑,并且肩部微微地耸动着,过了有不少时间,男子完全没有转过来的意思,只是笑够了反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陛下说得是呢,在下当真不是来杀您的,也不是就您的!” “那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虽然穆梓谂内里已经撑不下去了,但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陛下,不如我们来做场交易吧!” 穆梓谂不接话等着他接着往下说,果然,不消片刻,男人又继续道:“对陛下来说,这场交易您一定不会吃亏。” “你说!” “只要陛下肯为在下赐场婚,在下就把陛下救出去,不仅如此,就连这样东西也归陛下所有。”男子说完才不慌不忙地用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块材质特殊的牌子。 穆梓谂仔细看去,赤然是陈孟德那里的兵符。但穆梓谂并没有被他给出的条件冲昏了脑子,反而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杀鬼,你们江湖中人婚姻之事不都求个你情我愿,何须朕来赐婚?” “不假,”杀鬼摇摇兵符,轻松地答道:“但是在下若想得到他还非得陛下赐婚呢!”赐婚不只是因为他听命于你,更是死心于你? “谁?”穆梓谂努力想着与杀鬼有交集自己又认识的女子,“陈静瑶?” “噗呵呵……”杀鬼好笑这位君主某方面的迟钝,“不是!” “那是谁?”穆梓谂实在想不出还有谁,眉头锁得死紧。 杀鬼小小地卖了一个关子才道:“是……沈北顾。” “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穆梓谂自己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答案,但他还是压下自己异样的情绪,装作深思熟虑地样子回道:“你们同为男子!” “那又如何,我想如果陛下赐婚的话,天下人也不敢说什么!” 即使杀鬼没有转过来,穆梓谂也能想象他面上的满不在乎。 “他愿意和你成亲吗?”穆梓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个问题,但当他意识到时已经为时已晚。 杀鬼又笑了起来,仿佛在笑他的幼稚,“他愿不愿意重要吗?他不讨厌我这就可以了,我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古往今来又有几对夫妻是因为两情相悦而成亲的呢?” 穆梓谂被他说得一怔:是啊,为什么要问他愿不愿意呢?只要自己说好,自己就不仅可以脱离险境还可以得到兵符,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可是想归想,这一个“好”字就像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陛下在犹豫什么?这对您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你只要下一个令就好!”杀鬼收回兵符神秘兮兮地问道:“还是说,陛下犹豫这么久不愿意答应在下,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穆梓谂心下微颤,低眉想到:虽然本来是要利用一下沈北顾的,但现在他最大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现下用他来换兵符和自己的自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所以……答应吧……答应吧…… “……好。” 杀鬼在穆梓谂看不到的角度扯着唇暗暗握紧了拳,稍后才笑着转过身,只见他半张脸都扣着一张恐怖的修罗面具,此时笑起,显得十分邪肆。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杀鬼毫无自觉地展现出他觉得温和有礼的笑容,“那么兵符将会在在下和沈公子成亲当日交还陛下可好?” “……好。” “呵……陛下也是爽快人。” 穆梓谂低头不语,此时落子无悔时他突然想起那时他要沈北顾娶陈静瑶的时候,此时此刻,沈北顾不在自己身边,没有人会威胁他,没有人会和他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没有人会阻碍自己的决定了。他突然觉得很空枉,很茫然。 杀鬼并没有看到穆梓谂的情绪波动,反是施施然朝他点头示意道:“那么从现在起,请陛下紧跟在下,在下带您出去。” 得到自己马上就可以出去的穆梓谂似乎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杀鬼带着穆梓谂七绕八拐竟然进来一处洞穴,穆梓谂虽有疑惑,却不言他地跟上,等出了山洞,外面又是一片和里面几乎无差的森林。 “接下来陛下一定要紧跟好在下了,在下如何走,陛下必定要一般无二地走。”杀鬼郑重地嘱咐道。 穆梓谂见他如此认真,猜测到这森林怕是有古怪,轻轻地点了点头。 杀鬼得到穆梓谂的应答,这才暗暗运了一脉真气,压下隐隐暴动的蛊毒,领着穆梓谂全神贯注地走着看似简单的路。 当杀鬼领穆梓谂安全走到森林中央,暗暗输了一口气,现下他们已经安全走下一半,自己再撑一下,带他出去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喘了一口气刚要继续前行就被突然出现的一行人挡住了去处。 这行人几乎都着白衣,只有一女子穿着红衣。穆梓谂二人看来人脸色具是一变,只见那红衣女子分明是被穆梓言派出寻找穆梓谂的闻人水,而领首的穿着和众人有本质区别的白衣人赫然是穆梓言。 穆梓言见到杀鬼和穆梓谂阴测测地问杀鬼道:“杀鬼,你这是要背叛我?” 杀鬼无所谓地笑笑:“宫主这说的哪里话,我杀鬼本非籍序宫的人,何来背叛之说?” 穆梓言不欲与他作口舌之争,自己盯盯地看着穆梓谂:“梓谂,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不要叫我梓谂,我是你哥!” 穆梓言神色复杂地看看他,“哥,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 穆梓言别开眼,“擒住他二人……死生不计。” 第四十五章:你是我的 “……死生不计。” 这四个落下,穆梓谂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他感觉很累,很累,眼皮,手脚,还有心脏都没了力气,似是要罢工似的。 如今这局面是上苍给自己的惩罚吗?自己一心一意疼宠的弟弟爱上了自己,却也会用死生不计来对他。 然而,凭什么?凭什么该受到惩罚的就是他?世上千千万人有多少是和他一样手上染满了鲜血?就算是报应,当初……当初他被凌虐时,它在哪儿? 不,我不相信报应,我不相信天命!这世上能相信的只有自己,果然只有自己!只有我自己能主宰我自己的命运,谁都休想插手!穆梓谂定下心,倔强地想。 那一刻,他仿佛听到“嘭”的一声自他体内传来,不是心碎的声音,而是彻底锁死的声音。 穆梓谂握拳然后放下,抬头坦然直视着穆梓言,从此时起,穆梓谂蓦然轻松了。他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轻轻道:“弟弟要杀我?” 穆梓谂从没有称呼过穆梓言为弟弟,此时他这一声没什么调子起伏使穆梓言心中一虚,张口就道:“不!” 但瞬间反应过来的穆梓言顿了一下,“你只能完完全全属于我,即使死!”说着狠声朝身后一直没有动作的手下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上!” 身后一群人一哆嗦,提起武器就要上,这时,穆梓谂淡淡扫过他们。本来已经迈开脚步的众人感觉脚步异常沉重。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可能完完全全属于你,弟弟。” “……” “你忘了那次青楼之行么?” “……” “是谁把我送上别人的床的呢?弟弟。” 穆梓言抬起头,红了的眼里布满了愤怒,“那是失误,我要沈北顾生不如死!” 穆梓谂仍是没有表情,安静地问道:“错的是沈北顾还是你呢?” “不要再说了!”穆梓言愤然甩手,离他最近的树应声倒下,“我没有错!” 穆梓谂眼皮都没抬一下,就那样静静的站着。 “不要再让我重复,否则结果你们一定不想知道!给我上!” 得到穆梓言的警告,手下们不敢再作拖延,纷纷冲上前去,未留下一身红衣的闻人水。闻人水皱眉看着一切,却无权管主子的私事,只得安静地护在穆梓言的身旁。 穆梓谂、杀鬼二人一开始就都已是强撑,现下那么多人围攻,那是险境丛生。杀鬼毕竟学的是杀人之术,即使此时倒也堪堪解决掉几个,而本就不大擅长武功的穆梓谂只能通过不断躲闪来减少对自己的伤害。但是光是他那个程度躲躲闪闪终是拼不过整日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江湖人。 在穆梓谂躲闪一人的攻击时,另一人从侧面提刀向他砍来。杀鬼眼神一闪,立即飞来,本想一掌解决偷袭之人却已然来不及,只得改变策略转手拉过穆梓谂。然而就这一瞬间,他留了最大的破绽给了敌人。 只见两人送剑的送剑,抬刀的抬刀。杀鬼拉着穆梓谂想旋身已是来不及,两件武器先后落在了杀鬼的右肩和后腰。 “唔!”杀鬼闷哼一声,猛然向前摔了一步,穆梓谂下意识地扶了一下。 杀鬼历时借力站稳转身甩扇以扇面割破两人项侧大动脉,随后抽出刀剑,恍若无事地从怀中拿出一粒褐色药丸吞下,戒备着冷冷看着穆梓言。 “哼,离水之鱼,我倒要看看你能蹦跶多久!”穆梓言讽刺地说道。 杀鬼诡异地笑笑,“总不会让您失望的。” 话音刚落,杀鬼丢了自己的扇子,掂量着刚从自己身上拔下来的刀,去势凶猛地砍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似乎为了验证穆梓言的话,杀鬼体力不支地跪倒下来,但为了不让自己完全将生死奉于他人,杀鬼用到撑着自己,随时可以挥刀的样子。 穆梓谂艰难地躲闪,身上难免挂了一些彩,抽空看杀鬼的样子也是知道他是支撑不下去了,心中一凛,知道两人如此下去最终逃不过一个死字。 就在这万分紧急时刻,穆梓谂猛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扬声唤道:“‘暗手’!” 两个黑衣人闪现出来,跪在穆梓谂身边。 “陛下恕罪,罪臣救驾来迟!” “陛下!” “废话少说!解决掉这些人!”穆梓谂沉声下命令。 “是。” “是。” 两人领命身手矫捷,乒乒乓乓,真不知比他们两只剩了半条命的人好多少!两名“暗手”没有多久就解决了剩下的人,虽然身上也是有些伤口,却并没有大碍。 穆梓言在一旁看着眉头轻锁,“没想到哥哥的人还不是废物!” “……”穆梓谂撑着其中一名“暗手”站着,没有多余的力气回他的话。 “可惜,不论是怎么样的人才今天都逃不过一个死!” 穆梓言抬首向闻人水示意,闻人水得意点头称是。 “陛下,得罪了。”闻人水这话说得真诚异然,不同于那些江湖客套话。 穆梓谂依旧没有吱声,闻人水闪身向前。其中一名“暗手”上前与之交缠,另一个则贴身保护着穆梓谂。 闻人水实力不凡,这样看来,闻人水的功夫甚至略胜那名“暗手”。江湖上,一丝的差距都可能送命,何况这还不止一丝,到最后虽然各自给了对方一击,但是很明显“暗手”受伤更重。 另一名“暗手”见战况不妙立即上前援助,但是即使是两人,闻人水在功力之外也总有法子让两人重伤,不消片刻,两人也是负伤累累。 一直旁观的穆梓言出乎意料地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上前扭断了其中一人的脖子,另一人瞪大了眼,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杀鬼拉到了穆梓谂身边。 “卑鄙小人。”杀鬼唾弃道。 “哼!”穆梓言嘲笑道:“别说的你好像不是!” 穆梓言一步一步向着他们走去,知道之间相差一臂的距离他才停了下来。 “哥哥,现在没有人能救你了吧?” “……” “哥哥,我突然想,既然那群废物没有能杀掉你,不如我还是将你圈禁在我身边吧?也许这是老天的意思呢!” “……” “哥哥,其实圈禁也不错,那样我时时刻刻都可以抚摸你,占有你,你说是不是?” “疯子!”杀鬼道。 穆梓言像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似的,继续说道。 “哥哥,你不知道,我想拥有你想了多久,每时每刻都恨不得一边又一边的占有你,以此来证明,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那是不可能的!”穆梓谂淡定地说道。 “谁说不可能,谁说不可能!”穆梓言激动地反驳道:“你看,你现在不就在我身边,逃都逃不掉!” “……”穆梓谂抬眼和他对视,里面一片死寂。 穆梓言被惊得抬手想挥掉这一切,“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 “哪怕死,你也只会是我的,哪怕死!” “你说是你的便是你的了?谁同意了,反正我不会同意!” 蓦然插进来不同于此处几个人的声音让在此的几个人都愣住了,几人同时向声源出看去,只见那人站在月光下,一袭青衫似乎散发着微弱的银光,半长的青丝披散在背上,有一种潇洒肆意只管,五官清俊,身材修长,当场几人恍若有种仙人临世的错觉。 第四十六章:谁生谁死 沈北顾从光处走来,慢慢悠悠地朝穆梓谂他们走去,就像饭后散步一样。穆梓言回过神拧眉不屑地道:“哼,沈北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走进来!” 闻言,沈北顾不怒反笑,道:“哦,我倒要看看你的地狱是何等滋味。” 穆梓言还没来得及答话,穆梓谂从穆梓言身后插起话来。 “沈北顾,你一人来的?” 沈北顾偏头努努嘴道:“你觉得呢?” 穆梓谂看看他身后,一个人影也不见,眉头更加紧了。沈北顾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想离开些什么,低头偷笑。 “还有时间在这儿废话,今天我就要在这儿先把你碎尸万段!” 穆梓言满身戾气,沈北顾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示意他随意。一直没有说话的杀鬼,见两人要开打的的架势,开口提醒道:“北顾小心点,穆梓言武功深不可测。” 沈北顾不经习惯性地眯起了眼,笑着微点点头。然后就那样站着,没有丝毫动作。穆梓言示意闻人水看好穆梓谂等人,单手背后轻视地看着他。 沈北顾一咧嘴,“王爷,你这么深情地看着我做什么?如此下去,我多过意不去啊?” 突然被调戏的穆梓言一股怒气郁结于心,挥手一甩,地面上离他最近的剑想长了眼睛似的飞到他手上,穆梓言握起径直使用轻功向沈北顾攻去。迎面而来的残影并没有让沈北顾慌张,他还是淡定地站着,直至剑尖离他不到一厘米的时候方才矮身向旁边微侧一下,剑堪堪从沈北顾耳边划过,与此同时,沈北顾从外侧一把握住穆梓谂的手腕。穆梓谂一愣,扭身从臂下滑过,同时另一只手想要接住被束缚之手放下的剑。沈北顾一抬眉,猛然转了个身把他朝旁边一拖,剑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招不行,穆梓言心中不快:没想到这沈北顾还有两手,不是明明一点内力都没有吗?不敢再情敌的穆梓言抬起,没有被束住的手为掌向沈北顾胸口拍去。沈北顾不退反进,却在半路闪到一边快步到他后首。 穆梓言有所察觉,立即运用起轻功退离沈北顾老远处。沈北顾也不追,只是看看停在自己远处的穆梓言抬步捡起穆梓言一开始用的剑,像是观摩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 “剑啊,这东西我还没玩过呢,好玩吗?”沈北顾睁大了眼睛满眼都写着我很好奇,我很真诚的样子。 在场所有除了穆梓谂的所有人嘴角集体抽了抽。见没有人回答自己,沈北顾瘪瘪嘴像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一样,一副可怜的样子。 “算了,既然没有人回答我,那我就自己试试吧!” 话刚落,沈北顾便学着穆梓言一开始的样子,举着剑向穆梓言冲去。穆梓言摆好姿势,欲要还击,可是冲到一半的沈北顾突然停了下来。 他掂了掂剑柄,一脸无辜地歪着头,“感觉怪怪的,好像少了什么?”沈北顾摸着下巴思索样,终于在穆梓言都等不下去的时候,他脑袋旁边亮起了电灯泡,“啊,原来如此,原来少了气势汹涌的背景音乐啊!” “……” “……” “……”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在场各位的情绪。穆梓谂实在忍受不住沈北顾这德性,沉声略微提高声音唤道:“沈北顾!” “怎么?”沈北顾温柔款款地转身笑问道。 穆梓谂感到自己额前的青筋突突地跳,“认真点!” 沈北顾眨眼一笑,“遵命,我亲爱的……陛下。” 就像是为了证明他现下的认真,沈北顾扔下了对他丝毫没有用的剑,正着身子面对穆梓言,一脸严肃。 “不管今天你耍什么花招,你都只能死在我手上!” “是吗?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话了,”沈北顾轻笑,“一开始我便说了,要尝尝王爷的地狱是什么样的啊!” 为了不牵连到穆梓谂一行人,沈北顾向穆梓言走去。穆梓言暗暗在底下做着准备,左脚靠后,脚跟使力。在沈北顾到他算计的距离时,向上一跃。沈北顾站定,看着那人忽然消失的地方,再次为古代的古风感叹。 猛然感觉到自己身侧的气场有所波动,机敏地转身避过了穆梓言飞过来的一腿。沈北顾双眼一眯,抬起双手想要抓住穆梓言的脚,但是穆梓言的反应丝毫不逊于沈北顾,只见他在空中一个翻身,双脚一蹬沈北顾伸来的手借力反弹到离沈北顾一定的距离处落地。 沈北顾受力,身子不自觉的向后移去,本来在前的右脚画了一个圈移到后方卸去一部分力道。 站定后,沈北顾握握拳,“王爷果然好身手。” 穆梓言没有说话,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书,一个借力飞上去,单手一扫,落地时,手上已经抓满了一把叶子。 沈北顾历时觉得不妙,待要闪身时,一片密集的叶子气势汹汹地向他冲来!他知道这些叶子是被穆梓言注入了传说中的内力了,如果让它攻击到自己要害部位,自己这条命可就真的就得丢在这儿了。 可是,即使他沈北顾不像这些古人一样能高来高去,他就一定会丧命在此吗?怎么可能?若是如此,他便不是沈北顾了! 杀鬼在一边看得冷汗盈盈,虽然知道沈北顾不可能这么容易被打败,但是每每沈北顾的处境都真的是危险万分啊!正如这次,他看着那些变得锋利异常的叶子冲沈北顾攻来时差点就冲上去了。但是,还没等他冲上去,他就被眼前出现的另一种画面给惊住了,或许不只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沈北顾的表现惊住了。 明明那么密集的叶子,沈北顾竟然能在里面灵活穿梭,那种速度,那种观察能力,那种迅速的判断能力,那……是人能做到的吗?是一个没有内力的人能做到的吗?不,即使是有内力,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穆梓言也是怔住了,虽然他怔住的时间并没有多少,但这点时间足够从一片飞叶中穿梭过来了。穆梓言看到只是衣服上被割破了几个口子的沈北顾来到了自己的眼前,立即回神。一拳闪电过境似的砸向沈北顾,但沈北顾只是挑眉一笑,轻松避开。再待穆梓言攻向沈北顾时却发现不知何时已有一把短刀横在自己项间。 穆梓言僵硬地停下手,瞪大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唉?王爷怎么不继续了?”沈北顾一脸无辜地问着穆梓言。 穆梓言恨得牙痒痒,手握得“咯吱”想。沈北顾一笑,另一只手拉过他,凑到他耳边用仅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告诉王爷三件事:1、不要随便乱说话,特别是什么我的你的这种话。2、不要让我太靠近你,不然不管你是什么样的高手,我都照样可以杀了你。3、你可以安息了。” 话一落,沈北顾刚要下手,一声呼喝传到沈北顾耳里。 “住手!” 沈北顾转头一看,正见闻人水用剑挟持着穆梓谂,其他几人晕倒在地。 “艹!”沈北顾暗骂一声,不满地挑眉看向闻人水,“你想怎么样,让我放了穆梓言?” “是!” “真是好手下啊!”沈北顾口不对心地赞叹道,边说边往闻人水靠近。 闻人水虽然不明白他的意图,但见到他靠近觉得并不是什么好事,立即出声阻止:“够了,你不要再往前走了!” 沈北顾撇撇嘴,只好停了下来。 两人僵持间,忽听周身传来大片动静,抽神一扫,见到的是随后赶来的陈家的几个属下,不屑地骂了句:“真是好警察!” “沈公子。”几人齐声道。 沈北顾却懒得理他们,而是继续和闻人水交涉,“我放了穆梓言,你便会放了那里的所有人吗?” “是。”闻人水郑重地点点头。 “但要是我不答应呢?”沈北顾轻笑道。 闻人水展现出初见时的媚笑,“虽然奴家确实不想死,但如果沈公子不答应奴家的要求的话,奴家只能请这里所有人陪奴家一起死了,当然也包括沈公子你!” 第四十七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哦,你以为你有这个能耐?”沈北顾轻藐地瞥了闻人水一眼。 闻人水娇笑道:“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说沈公子也不该如此刺激人的啊,毕竟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嘴上似撒娇,动作却一点也不见柔情,她一手掐住穆梓谂的脖子,一手看也不看往后一拍,昏过去的“暗手”一口血吐出,然后又倒了下去,与刚刚不同的是,现在的“暗手”显然已经一点生气都没有了。掐在穆梓谂脖子上的手也猛然加重力道,“你说,是吧?” 沈北顾心下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但现在谁先认输谁就真的输了。沈北顾故意“一不小心”划伤了穆梓言,然后故作惊吓地叫道:“啊呀,手滑!” 被他挟持的穆梓言闷哼一声,脸黑得跟锅底似的,闻人水脸色也不好,如果瀑布汗可以具现化的,她现在脸上应该就挂着那东西了。 沈北顾不放过折磨别人的小心脏,哀怨地瞪着闻人水,“真是的,你干嘛吓我,你吓我我就怕了嘛,我一怕,手就不稳!” 闻人水内心纠结地想去撞墙,你能想象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在你面前装傻卖痴,还那个理所当然的样子吗?要不是自家宫主在他手上,她一定拼死也要上去甩他一个耳光! “好了,沈公子!换人质是唯一一个对大家都好的选择!” “说的是,可是放穆梓言回去怎么看我们这边都很吃亏!”沈北顾想想后果,十分不满,抬头看到被闻人水挟持的穆梓谂闭着眼一言不发的样子,不禁问道:“梓谂,你来决定!” 穆梓谂一怔,缓缓地睁开眼,看看沈北顾又看看穆梓言,好久才低低道:“放了他吧!” 沈北顾点点头,对闻人水唤道:“你上前来。” 闻人水一言不发地带着穆梓谂走上前,沈北顾也和她一样。在两人间三步距离时,两人同时停了下来!沈北顾抬抬下巴,两人同时将人质推向对方。沈北顾搂过穆梓谂向后退了几步,陈家那几个手下也已经把杀鬼拖到沈北顾身后。 沈北顾站定后看向他们那个方向时只看到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白色衣角,再眨个眼,人影儿都看不见了! 叹了口气,沈北顾低下头看着怀中的人唤道:“梓谂?” “……” 以为某人懒得理自己的沈北顾,晃了晃,又唤道:“梓谂?” 还是得不到任何响应,沈北顾这才发现不对,抬起怀中人的脸才见那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急忙探息才发现只是昏睡过去了,“呼”了一口气。 抬手将穆梓谂一头乱发理了理,笑着看他毫无防备的乖巧样子,抚着他脸的手痒痒的,不经轻轻掐了掐他的脸庞,过分白皙的脸庞因为他的虐待立即红了一块。 沈北顾嘴角的弧度又拉大了,眼睛也笑得微微眯起,“唉,明明比我大呀,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一旁的手下,头都快埋到衣领里了,不停地给自己催眠:绝不承认自己今天看到了什么,绝不承认今天听到了什么,就算听到了,沈公子也一定不是说的陛下,一定不是。 转头看见后面状况的沈北顾丝毫没有在意,吩咐他们把杀鬼带回去,自己弯腰横抱起穆梓谂回去。 回到皇宫,沈北顾将穆梓谂、杀鬼安置好,叫来御医分别给两人看看。 沈北顾守在一边,一面注意着穆梓谂的动向,一面注意御医的脸色,没见御医脸色有多难看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沈公子放心,陛下只是中了一种迷药加上消耗过度才会昏迷不醒。至于那些伤口也都是些皮肉伤,没有危险,臣等开一服药给陛下喝了多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嗯,那就好!”沈北顾点点头。 御医收了东西到外间开了药叫一边的宫女去取药煎制便离开了。这边的心事放下了,沈北顾这才有心思想到被一起抬回来的杀鬼,到上次安置杀鬼的地方,那名御医正皱眉摇摇头要起身。见沈北顾来了行礼道:“沈公子。” “他怎么样?”沈北顾点头问道。 御医摇着头叹道:“下官刚刚为这位公子把脉,发现除了其本身一直有的蛊毒,他的体内还有一种毒,这种毒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抑制蛊毒发作时所带来的伤害,但是一旦蛊毒最终爆发的时候那痛苦也是平常的十倍,苦不堪言。” “……”沈北顾也不废话再去问什么有解无解的问题了,凝色挥退了御医。 走到杀鬼床边坐下看着昏迷的人,这才发现,杀鬼比穆梓谂伤得重得多了,刚包扎的纱布上都隐隐看到血丝,脸色连同着唇色都苍白得像纸一样。 “唉!”沈北顾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德性了?” 本该昏迷的人听了这话眼睫毛微微地颤了一下,沈北顾自然不会漏看这一点,沉声道:“醒了就睁开眼睛吧!” 杀鬼闻言慢慢睁开双眼,可是应该早就醒着的人眼里没有一点清明反而是浑浊来得多些。一睁开眼,杀鬼就反射性地挂上了笑脸。 沈北顾脸色一沉,“你笑什么?” 杀鬼动力动仿佛侧头思考了一会儿,声音黯哑地道:“习惯了。” “你自己真的没办法了吗?” 杀鬼不答反问:“你说呢?”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死的!” “知道啊,”杀鬼笑着答:“从进杀狱时我时时都知道——我很快就会死的。” “我不是和你说这个!”沈北顾有些暴躁地说道。 沈北顾歪过头看他笑道:“有什么区别呢?” “……” 沈北顾无语,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杀鬼侧着头看着,“真高兴。” “高兴什么?”沈北顾没好气的放下茶杯,冷冷地问。 “你关心我啊!” 沈北顾一抖,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抱臂搓搓,白了他一眼,“你少在这儿恶心我。” 杀鬼不在意地淡笑,嘴唇动了动,沈北顾离得远了,没听清他说什么,皱眉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杀鬼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所以我刚刚说的是——我是认真的呢!可是你没听到吧?没听到就没听到吧,留给我珍藏吧! “什么跟什么!”沈北顾显然不明白他刚刚那个莫名其妙的话。 但是,他也觉得没有追究的必要。 沈北顾再次走到他床前,看着他几乎全部都包着纱布的身体问道:“是你救了穆梓谂,这些伤也是因为他?” 杀鬼听到他问到穆梓谂,眼神一暗,但很快又强打起精神,笑着有几分调皮的味道:“是啊,都是为他受的呢,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我恐怕给不了你什么吧?只能说声谢谢了!” “你以什么身份来向我道谢呢?穆梓谂的属下,还是……” 沈北顾不甚明白的看着他,杀鬼一笑。 “北顾,有件事你说错了呢!” “什么?” “你给得了我什么,我要的东西只有你有。” 沈北顾皱眉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你说的是什么?” 杀鬼道:“我和陛下做了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沈北顾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我就他并把兵符给他。” “兵符?兵符在你那儿?” “是的。”杀鬼淡淡应道:“如此陛下便可为我赐一桩婚。” “赐……赐婚?”那种不妙的感觉更加重了,加上杀鬼这诡异的要求,沈北顾竟然打起了结巴,“和谁?”沈北顾问得小心翼翼。 杀鬼神秘一笑,“和你!” “什么!”沈北顾激动地吼道,身子也在不自觉中站了起来,“他答应了?” 杀鬼“呵呵”一笑,反问道:“他为什么不答应?” 此时此刻,沈北顾感觉自己跟掉进了冰窖似的,呼吸起来心脏都会隐隐地痛。 第四十八章:成亲与兵符 其实,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穆梓谂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吗?别说穆梓谂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就算是穆梓谂爱上了自己,恐怕那时穆梓谂还是会那样抉择。在穆梓谂眼中一切似乎只有有否利益之分,甚至可以为其忽略自己的感受,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把自己的感受当回事儿,不愿意当回事儿。这就是穆梓谂,其实沈北顾早就明白,所以……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难受的,为此难受实在没什么意义。 不论如何,这都是穆梓谂的一面,自己爱他。因为爱他,所以即使会难过还是不会讨厌,这就是爱……是吧?因此,想宠他,包容他。 爱情,不是谁都应该为它放弃家国,放弃梦想,放弃原则的。也许会冲动,但是不是谁都克制不了那样的冲动。这不是言情小说,沈北顾不奢望那种完美得不现实的爱情。现实中,两人相处本来就不是一个爱情可以支撑的。 安然相处,少不了互相之间的包容,隐忍。也许这话说着倒人胃口,但现实难道不是如此?人性的负面,自私自利,虚荣,阴狠……谁都不会少,我们不能强制因为你爱上了谁就要谁甘愿放弃这些,不可能。曾经你可以懂得其中要害,又怎么会去强制别人? 是你先爱上的,所以,便包容吧! 想通了的沈北顾徒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叹了一口气平静地坐了下来。 杀鬼见沈北顾这样,惊奇道:“你不生气了。” 沈北顾好笑地看着杀鬼一副没看到好戏的失望样子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杀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哀怨地看着他,“我还想你一怒之下高高兴兴地和我成亲呢。” 沈北顾被他呛住,抵着喉咙拼命地咳着。杀鬼不介意,依旧那副怨妇的样子看着他,仔细看来,那苍白的脸颊还有些微微鼓起的意思。沈北顾咳得脱力了才自个儿抚着胸口喘着气抬头,谁知,一抬首面对的就是他这副样子,一口气没咽下去,连着他的唾沫星子一起喷到了杀鬼脸上。 杀鬼笑着把抹了一把脸,依旧看着他。沈北顾无奈摇了摇头,“我说杀鬼,你就真的想嫁给我?” 杀鬼笑道:“谁嫁谁还说不定呢!” 沈北顾挑眉不语。 “我说,你真的不生穆梓谂的气,不难过?” “……” “唉,我怀疑你根本不爱他吧?” 沈北顾翻了个白眼,“你不用怀疑,我爱他。” “你……” 杀鬼刚要说什么就被沈北顾打断了,“不是所有的爱都要死去活来的纠缠,每个人爱人的方式都不尽相同。” “……”杀鬼沉默片刻道:“那穆梓谂爱人的方式就是把人卖出去?” 不无嘲讽的语调让沈北顾嘴角抽筋,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说他穆梓谂根本不爱自己,所有他唯有沉默罢了。 “北顾……”两人同时沉默了很久,杀鬼突然神色古怪的唤道。 沈北顾懒懒地应了声,等待他接着说。 杀鬼没有让沈北顾失望,每句话说出来都让沈北顾额前的青筋直跳。 “你说,反正我们都是要成亲的吧?” 谁说的!沈北顾心中反驳却又懒得张口,但是接下来他说的话沈北顾就恨不得拍死自己,早知道就和他争一下了。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不如我们先洞房吧!” 说着,他猛然拉下沈北顾,沈北顾不察中招被落下。眼看就要整个摔在他身上,顾虑他杀鬼满身的上,赶忙双手撑在他两侧,刚要破口大骂,就被杀鬼一笑拉下吻了上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狗血大神上身,就在此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沈北顾被杀鬼勾着脖子没办法转身,余光扫过间是杏黄色的龙纹便衣衣摆,沈北顾用脚趾想都知道是谁了。想脱开杀鬼的束缚,偏偏杀鬼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沈北顾心下不爽处于被动状态,单手勾过他一只手腕,使用巧力一扳压在他侧面,另一只手在“拿”下杀鬼的剩下的爪子后迅速脱离杀鬼能够到的范围。 刚脱身的沈北顾站在那儿看着穆梓谂想从他那没有表情的面上找到些什么,可是他失望了。 被沈北顾甩开的杀鬼此时完全看不出伤心的样子,甚至连重病的弱态都没有,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笑着看着穆梓谂问道:“陛下来是为了看看在下死了没么?” 穆梓谂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也是呢,”杀鬼舔舔唇,一脸怀念着刚刚接吻的样子,“要是在下死了,就没有人能和北顾成亲了。” 沈北顾鄙视地瞧了杀鬼一眼,心中哀嚎:哎哎哎,梓谂你就不能给点儿反应吗? “看来杀公子是无大碍了。” “自然,马上成亲都可以。” 屁,就你现在这样,还没送进洞房就翘了。沈北顾继续鄙视,完全不认为他的话可信。 可穆梓谂像是突然变纯真了似的,偏偏信了他的话,“好,如此你们三天后便成亲吧。”穆梓谂一锤定音。 “好呀。” “不行。” 杀鬼和沈北顾同时出声。 穆梓谂淡淡地扫了一眼沈北顾,“我是君,你是臣。” “我”,还用着“我”却还把两人的关系挑得这么明确阶级,沈北顾心中叹息。只是,他未发一言,只深深地看了穆梓谂一眼,穆梓谂淡淡地和他对视,丝毫没什么心虚、尴尬。 同来时一样,没什么预示,没什么声音地走了。杀鬼看着沈北顾只看着穆梓谂离开的背影发呆,戏谑道:“不去追?” “唉!”沈北顾深叹了一口气转身,“你没事儿逞什么强啊?” 不逞强我还有机会吗?杀鬼很想反问出来,可是他不能。如果他问出来势必会让事情往自己不想看到的局面发展。 “哪有逞强?这不是想看看穆梓谂纠结的样子嘛,不过结果好像不尽人意哦!所以说,你还是乖乖和我成亲吧?” “我说的是你成亲在逞强,唉,算了!”沈北顾说到一半,一副不想再说的样子,“我是不会和你成亲的!” “君命不可违,难道你不知道?你刚刚不也没反驳他的话?”杀鬼笑道。 沈北顾没有多作解释,“杀鬼,不管如何,谢谢,对不起。” 杀鬼一僵,又似不在意地撇撇嘴。 “杀鬼,可以把兵符交给我吗?” “你要干什么?还给陈家还是给穆梓谂?” “目前来说,都一样。” “呵,是吗?”杀鬼嘲讽道:“既然和陛下约定好了,自然会在成亲当日将兵符双手奉上。我杀鬼可不是个言而无信之人,说到的必定要做到,即使是你也不能改变。” 见杀鬼如此说,沈北顾也不强迫他,对他点点头让他好好休养就打算离开。 “你去哪儿呢?” “去解决成亲和兵符的事。” 说着,再不等杀鬼说什么,快步离开,也是他离开的那刹那,好像才猛然发觉天已经露白了。沈北顾摇了摇头,动身出宫,准备前往丞相府。 事情往往是一件接一件铺面而来,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但是,如果把一些事窜起来,也许会简单很多也说不定。 沈北顾刚出宫就在一个人烟稀少的路上被两个气息熟悉的侍卫样的人给堵住了,本来就堆了一堆事,心情倒不是差,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啊。现在见到这两人当自己面前,没好气地先上去对了几招。那两人显然不敢伤害沈北顾,又无法让他停手,只得躲躲闪闪,被动挨打。等沈北顾爽快,这才停下。 “你们是什么人?”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人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恭敬地呈到沈北顾面前,“沈公子一看便明白了。” 沈北顾一看果然明白了,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人物,他大致猜到了他的目的,不过,他似乎出现得不是时候。 ……不,不对。 或许很是时候才对。 想着想着,沈北顾不禁悠悠一笑,站着的两人几乎同时感觉一阵阴气扑面而来。 第四十九章:周溯、迷惑 两人将沈北顾带到一家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客栈,在门外禀报了后便退下了。沈北顾独自推门进去,看见的的就是周溯坐在桌边,一手拿着一本书在看着,一手搁在桌上的茶盏旁,见沈北顾推开门进来了才放下书对他笑着点点头,而他身后恭敬地站着的正是高维。沈北顾见他两那样,就像一直没睡过,一早就知道他的手下会今天找到自己而在等着似的。 沈北顾假装不在意地关上门,丝毫不客气地走到桌边拖了一把椅子就慵懒地坐下了。 “周庄主辛劳了,是根本没有睡还是起得早呢?” “多年养成的习惯了,总是喜欢早起看些书,沈公子见笑了。”周溯说着亲自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 “哦,”沈北顾发出一声没什么意义的音节,伸手接过茶盏喝了一口道:“周庄主在找在下?为了洛妆那事?” 周溯眼神一闪,“看来沈公子倒是知道了不少事呢!” “不,”沈北顾摇摇头,“我还迷惑的紧呢,不过在此之前我倒好奇周庄主如何知道今日会在那里见到我?” 周溯失笑地摇摇头,“哪有那么神,其实我们在此找沈公子已经有几天了,得到消息说沈公子在皇宫,所以一直在那周围徘徊,今日想来也是凑巧罢了。” 沈北顾显然不怎么信,但是又不好掐着人家脖子一个劲儿地问根究底。想起自己来时的目的,又想起自己说的洛妆的事。他总觉得这个洛妆很不简单,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他总觉得现在发生的很多事都好像和她断不了关系,很邪门儿。想想前者和后者,决定还是先把事情问清楚,虽然现在那什么鬼亲事迫在眉睫,那什么穆梓言也是暗箭难防,但是万一错过了什么难以挽回的事就糟糕了,他的直觉就是这么告诉他的,他一直是一个相信自己直觉的人,这一次也不例外,所以他没有着急和他说兵符与那鬼亲事的事,而是沉下气来问道他的来意。 “刚刚周庄主说找在下是因为洛妆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呢?” 周溯也没有多说,只是轻轻道:“时机到了。” 沈北顾了然地点点头,又问道:“周庄主就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别的?”周溯似乎很好奇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很快他就收起了这种语气,颇有长辈的样子,慈祥地笑了笑,“其实到了那儿就什么都解开的。” “……”沈北顾沉默地想了一会儿,摇头道:“可惜现下我不能离开。” 周溯不奇怪,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沈北顾不会答,只是摇着头,刚想提那兵符与亲事时,抬头看见周溯猛然想起一件事,于是说道:“周庄主,在下前不久在一个森林里遇到了当初在贵庄遇到的那个女人。” 周溯和一直充当木头人的高维显然知道了他说的女人是谁,都不住吃惊地看着他,沈北顾看他们反应像显然不知道那女人的去向的样子,不经又补充道:“她的武功好像很高。” 高维已经恢复了一开始的样子,周溯则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问道:“她出现在哪里所谓何事?” 沈北顾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似乎是为了兵符。” “兵符?”周溯皱眉沉思了会儿道:“可是陈家的兵符?” 沈北顾点头。 周溯有深深叹了一口气,过了许久才道:“那兵符是洛妆给陈家的,后来洛妆一去兵符就失踪了,看来是洛玦拿走了。” 洛玦?沈北顾想起来那天在穆梓言王府里穆梓谂的猜想,只是这一切被一件接一件的事给弄忘掉了,一直还没有证实,于是开口问道:“洛玦是那个疯掉的女人吗?洛妆的妹妹?” “是的。”周溯停了停有道:“当初洛妆与洛玦之间矛盾颇多,洛玦虽然也是十分优秀的女人,但在姐姐的光环下就显得黯然失色了,所以洛玦一直和洛妆作对。兵符之事,应该是她当初没有疯癫之时藏起来的吧,现在脱离了山庄便下意识地去了那处。” “这么巧?”偏偏在陈家找到他们去寻找时出现?沈北顾不禁喃喃道。 “什么?”周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问道。 沈北顾摇摇头道:“只是觉得有些蹊跷罢了。”眯着眼,一脸深思,“其实我一直好奇,你为何回来寻我,陈家明明找到找到了兵符的所在为什么还要什么以招婿的名义去找那个兵符,难道他就没人了吗?” 周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愣才道:“其实我们找你是因为洛妆曾经的预言,依我看来,陈家之所以那么做可能也是洛妆的授意吧?” 沈北顾皱眉:所以说啊,即使这个洛妆死了,他还是觉得这世界在围着她转似的! “唉,先不说这个了,在下有一事想请周庄主帮忙。”沈北顾假意烦恼地叹了口气。 果如沈北顾所料,周溯一副长辈对小辈关心地小辈尽管说的样子对他摆手笑道:“何事?尽管说。” “嗯,”沈北顾点头,“其实这事和兵符有关,我希望周庄主可以帮我将兵符弄到手。” “兵符?”周溯惊讶。 “嗯。” “它现在在谁那儿?” “你们认识的,杀鬼。” “杀鬼?”周溯皱眉,似乎不明白那东西怎么会在他手上。 “其实我自己也不是拿不到,只是这东西不能我去拿。”沈北顾语气淡淡的,却似又有点无可奈何的哀伤,“杀鬼他中了毒,无解。说实在的,虽然我不觉得我欠了他什么,但是终归是……唉!给他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又有什么用,徒增羁绊。” “……”此时此刻,周溯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那杀鬼中毒无解他还是听懂了,于是问道:“什么毒,竟是无解?”问完又不放心地追问道:“确定吗?” “嗯,下毒之人估计也是没有解药的,不然依杀鬼的性子不会这样?” 他很想追问一句怎样?但是这好像有些八卦,所以周溯还是没有说话。 “我没有理由去拿回来,但是你们可以,拿回来之后还是给陈家比较好,这兵符给别的任何人都未必是好事。” 这一点周溯是肯定要赞同的,洛妆当初交给陈家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这样做是对朝廷最好的安排。 想了想,周溯还是允了这事,不为别的,就凭借把兵符放在陈家是洛妆的意思,他也是要做到的。 于是,沈北顾详细告诉了周溯杀鬼现在的所在及现状,听到杀鬼在皇宫时,他有片刻地犹豫,但又很快不在介怀。 “希望庄主能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下两天内取到?不知庄主……” 沈北顾在交代了详细消息后又无耻地追加条件,周溯内心狠狠地抽过去:不伤和气?是不伤他的人吧?还两天内,得寸进尺!太得寸进尺了!但是答应都已经答应了,现在不管他提什么要求拒绝的话都显得要么没气度,要么没能力。周溯突然有一种深深被小辈耍得团团转的悲催感觉,而且明明已经知道被耍了,还不得不继续替他卖力。【%>_<%,怎么会这样! 咬咬牙,周溯想,大不了多折些人吧! “……好。” “如此,在下谢过周庄主了。” “没关系,小事而已。”周溯内心流血,“既然沈公子的事解决了,不如这就和我出发去谷中?” 沈北顾摇摇头,“我说过,我现在不能离开!” 事不都解决了,为什么不能离开!周溯很想咆哮出来,但是,风度,气度! 唉,小辈啊小辈,哪里来这么多牵牵扯扯啊! 第五十章:如果没有它 沈北顾原本以为周溯是江湖中人,能力貌似也不弱,去现在很虚弱的杀鬼那儿偷个东西应该能行的,即使有一堆宫中侍卫,但对他们这种用武力吃饭的人也是奈何不了的吧?这比一开始想请的陈家人该有胜算多了吧? 所以沈北顾很轻松地打道回府了,为了不引人怀疑,他也没有费什么脑子想办法把周溯的人安插进皇宫,这种头疼的事还是由他去想吧,他还有别的事要做呢,不是?总不能真呆着等着成亲吧? 回到皇宫时辰还早,因为前几天穆梓谂被绑架的事,早朝是免了,所以沈北顾猜测穆梓谂这会儿应该在御书房批他那些堆积下来的折子才对。所以他也没有废话,进宫后直奔御书房。 御书房的两旁的侍卫对他的到来,是闭着眼睛只当没看见。沈北顾一言不发地推开门关上走进去,只见穆梓谂一手执笔正对着一黄色卷轴发呆,连沈北顾什么时候进来了都不知道。 沈北顾轻轻走到他的案几前,敲敲桌子,“你在干嘛呢?” 穆梓谂一愣,抬头看了看他,平静地放下笔,“没什么。”说着动手合上那明黄色的卷轴。 沈北顾按住他,穆梓谂又是一颤却没有挣扎。沈北顾用另一只拿过卷轴,痞痞地笑着摸摸捏捏穆梓谂那只被他按在手底的手,“我看看啊。” 穆梓谂不满地皱眉抽调自己的手,盯着沈北顾展开卷轴认真地看着,一句话都不说。沈北顾看着那明显是圣旨的东西上乌七八糟地赐了一大堆东西,宅子,布匹什么什么,总的来说就是让他三天后有地方,有资本,也有必须和杀鬼成亲。沈北顾眼角狂抽,经过在杀鬼那儿想通了,生气到不至于,无奈却是满满的。 “我说,你就这么着急让我和别人成亲啊?上次是,这次也是,我真怀疑你让我帮你办事就是和亲来着的。”沈北顾没好气地把圣旨扔到桌上,满口无奈地对穆梓谂说道。 穆梓谂收起圣旨,什么也没说。 沈北顾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走到穆梓谂身背,抱胸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穆梓谂皱眉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梓谂,穆梓言的事不是还没完了吗,干嘛这么着急把我扔出去呢?” 穆梓谂听他说“扔出去”时心中有短暂的不舒服,不过很快就被他掩过去了,他严肃地说道:“正是因为事情还没完,我才要尽快拿到兵符。” “我不相信杀鬼现在这样,你自己拿不到。” 穆梓谂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我是能拿到,但是我不会和一个将死之人冒险。” 沈北顾一僵,复又一叹问道:“取到兵符给陈家不好吗?你一个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事情,这样不是很累?” “现在既然有机会正大光明地拿回兵符,我为什么要相信他们?”穆梓谂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沈北顾心中就知道穆梓谂会是这种回答,也没有太惊讶,突然抬手从穆梓谂背后绕过勾起穆梓谂的另一边臂弯,用力一抬,然后自己迅速翻身坐到穆梓谂刚刚还坐着的椅子里,而穆梓谂竟变成坐到了沈北顾怀里。沈北顾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丝毫没有给穆梓谂反应的机会。 刚刚反应过来想惊呼离开他的腿的穆梓谂才发现自己腰被他扣住,嘴也被捂住了。沈北顾暧昧地凑到穆梓谂耳蜗边舔了一下,穆梓谂一僵,整个人定在那儿,不知如何反应。沈北顾笑笑吹了一口气道:“你现在发出声音的话是想让你的侍卫看见你现在的样子吗?” 穆梓谂又是一僵,沈北顾这才低笑着松开捂着他嘴的手,双手扣着他的腰,蹭蹭他的侧颈,沈北顾发出一声似是满足似是难过的喟叹。 “你想做什么?”穆梓谂强作镇定地问道。 沈北顾猛然加紧了环着他的力度,穆梓谂不察地闷哼一声,沈北顾又蹭了一会儿才道:“就给我抱会儿。” 穆梓谂这才稍微防松了下来,可是也因为这放松,他才察觉到被沈北顾这样抱着,自己竟然有种很异样的感觉,明明该是防备的却异样地觉得安心,就好像心中所有的计较都在这会儿被扔了下来。这是不可能的,觉对不可能,他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抱有这种情绪,早就不会了,即使,是以前的梓言! 一阵烦躁,穆梓谂不经狠狠地挣扎起来。 沈北顾双手收紧,声音此时因为穆梓谂的挣扎而引起了浓烈的欲望变得沙哑,“别动。” 听着沈北顾这怪异地警告语气,穆梓谂一愣才觉察到身下股间正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连着刚刚沈北顾那语气,穆梓谂怎么还会不知道怎么回事?穆梓谂黑着脸,定定地坐在他腿上,不敢在动一下。 可是,那东西似乎就是不愿意放过他似的,一直顶着他,有越演越烈的去势。穆梓谂不经有些别扭,有些恼怒,回头瞪着他,咬牙恨道:“沈北顾!” 沈北顾在这时候看他这神情,是越看欲望越烈。沈北顾抬起一只手拍到自己额头上,然后滑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喃喃道:“我都干了什么啊!” 说着不给穆梓谂说话的机会,双手把穆梓谂抱起转了个位置,让他面对自己跨坐在自己膝盖上,腿曲在椅子里面,好在椅子够大,够他沈北顾折腾。可是,这么做,穆梓谂更加不满了,虽然不必抵着他那玩意儿,但是,这种姿势……这种姿势…… 不用多想,穆梓谂就像下来,但是沈北顾哪里会给他机会,双手一拖,穆梓谂无处借力,险些跌倒他腿间。好在沈北顾及时扶住并且扣住他的腰。 “你干什么?”想到刚刚如果沈北顾没有接住他,他的脸会砸到什么地方穆梓谂就是一阵火大,抽出一只被沈北顾连腰一起扣住的手,“啪”地一声甩到穆梓谂手臂上愤怒地问道。 穆梓谂看着被抽地甚疼的手臂,也顾不上掀开衣袖看看伤势如何,一脸无辜地看着穆梓谂道:“我本来是只想抱抱而已嘛。”所以说,那是本来…… “你!”穆梓谂气噎。 沈北顾看他这样,扣这腰手上移,一把拖过了,凑上去吻住他的唇,还不忘腾出手来制住他挣脱出来的那只手。 “你……唔……” 趁机攻城略地地某人让穆梓谂完全失了挣扎的力道,穆梓谂感觉全身力气都想被锁起来了似的,就是发不出。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不该的!可是,想着想着,脑子就变成一团浆糊,怎么都想不通了。 沈北顾放开穆梓谂的时候,穆梓谂一脸恍惚,双眼迷茫地任他抱着。沈北顾笑笑牵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胯间精神的某物上,凑到他耳边咬咬他耳垂,“梓谂,帮我!” 穆梓谂一颤,手隔着沈北顾的衣物无意识地动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拿开手,眼里清明如初,心“突突突”地有些不受自己空中活跃地跳着但面上却装作冷冷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帮你,放开我!” 沈北顾像不在意的样子,摸摸他侧脸,“你真别扭。” 穆梓谂气极,想跳下去,沈北顾是怎么也不放,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你看,我都被你把人卖了,你帮个小忙又不会怎么了不是吗?” “……”穆梓谂不知想到了什么定住了。 沈北顾忙又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吻上他,并且边吻边牵引着他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面“帮忙”。过了好一会儿,中间间或换了几次气,沈北顾一直不放过穆梓谂,一直吻着他,一直半迷惑半牵引着穆梓谂帮他打灰机。 终于,泄出来后,沈北顾才放过穆梓谂已经被他折磨地有些红肿的唇和快抽筋的手。穆梓谂在拾回神识时,黑着脸僵硬地抽出自己的手,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厌恶似的一股脑儿都擦在了沈北顾衣摆上,沈北顾笑着,也由着他。 直到穆梓谂没有动作了,他还是沉默地坐在自己腿上。沈北顾笑着又把他搂到跟前来,下巴抵着他的肩。 有了上次的教训,穆梓谂也不敢再乱动,只得由着他抱着。穆梓谂变得这么乖巧,沈北顾是怎么看怎么舒心啊。 满足地叹道:“梓谂。” “……” “唉!梓谂,我问你,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位子,你还会让出我吗?” “……什么?”穆梓谂惊讶地问道。 “如果,没有这个位子,我在你心中可有些地位?” “……” 第五十一章:我心为此 那天最终穆梓谂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让人高兴的话,但是沈北顾倒也说不上失望什么的,反正他早就清楚穆梓谂是怎么样的人,又何必自找堵心想必须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自那天后,许是因为沈北顾真的过分了,穆梓谂有意无意地躲着沈北顾,沈北顾也没有去强求什么,自己在安置杀鬼的宫殿里窝着,时不时去骚扰他希望他自己交出兵符毁了婚约,当然,仅仅只是这些,那沈北顾肯定是不放心的,他做着这些的同时还一边等着周溯来偷走兵符,一边时不时出宫找陈家父女商量对付穆梓言顺便阻止婚礼的对策。 三天,忙得脚朝天的沈北顾觉得这三天实在过的很快,可偏偏上帝就喜欢和他开开小玩笑,周溯偷兵符的失败让他觉得时间更是不等人啊不等人! 这是穆梓谂昭告天下婚期的第二天,也就是离成亲只剩下一天了,该忙活的东西,该布置的东西都在穆梓谂的皇命下让礼仪官都弄好了,只等两位新人成亲了。就是这天晚上,周溯亲自跑到宫里到沈北顾的房里来见他,不是为了交给他兵符,而是为了告诉他他的人没有那个能耐拿到兵符。 “为什么?”沈北顾完全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结果,诧异地问周溯道:“我不觉得宫里那些侍卫能成为你们的障碍啊!” 周溯点点头道:“宫中侍卫确实不能,甚至加上皇上的暗卫也未必能。” 沈北顾挑眉,“既然如此又是何故呢?” 沈北顾更是好奇了,周溯却回答了一句前后不搭的话,“我怀疑杀狱并没有被歼灭。” “自然,杀鬼不是还没死?” 周溯摇摇头,“不,我不是说杀公子。”周溯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我的人说,杀公子身边不仅有皇上的侍卫暗卫保护,还有杀狱的人。” 沈北顾吃惊,“你确定。”复又想到了什么地收敛了神色,“也对,当初杀鬼的人未必参与进去了,没有受到波及也可以想象。” “原来如此。”周溯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杀狱插手了要从杀鬼手上拿到兵符当真是没有可能了。” “是吗?”沈北顾低着头喃喃道,“唉,这会儿真希望穆梓言能跳出来捣捣乱什么的。” 周溯没有听清,抬头问道:“嗯?你说什么?” 沈北顾摆摆手表示没有什么,周溯也不追问反是重提起旧事,“沈公子,虽然兵符的事我没有帮到你,但是我还是希望沈公子快些和我去那个地方吧,不然误了时机可不好!” 沈北顾淡定地摇摇头,“我说过我现在不能离开。” 周溯无奈,不再劝说,转身道别离开了。 沈北顾在周溯离开后躺在床上盯着梁顶发呆,想周溯没有能够拿到兵符改如何是好?想着想着不经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后,沈北顾想想还是去找了杀鬼。杀鬼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血色但至少不像死人似的,身上的上也有些愈合的征兆,但是绷带还是没有能拆,看着他这副样子还死撑着要成亲,沈北顾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他床边坐着,单纯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话,该说的不该说的这几天也都说了,丝毫不见成效,沈北顾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北顾,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不要这么急嘛,我们明天就成亲了到时候还是你想怎么样都好?”杀鬼笑着暧昧地对他眨眨眼道。 沈北顾嘴角抽搐,无语凝咽。 杀鬼撑起身,侧头看着他的表情轻轻地笑出声,“不满哦?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面对杀鬼的明知故问,沈北顾动动嘴皮,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得出来。 杀鬼嗤笑,故意曲解沈北顾的意思,装作娇羞的样子道:“算了,北顾那个着急的话……我可以哦!” 顿时,沈北顾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赶忙打断还要自顾自往下说的杀鬼:“好了好了,这一点都不有趣,别逗趣了。” 杀鬼不以为然地笑道:“我哪里逗趣了,明明就说的是事实嘛!你看你最近,左脸写着欲求右脸写着不满。” “……”沈北顾噎住。 确实,沈北顾大方地承认,他最近确实欲求不满,但是那也是针对穆梓谂的啊,特别经过上次在御书房的事,他是越来越欲求不满了。但是…… “看吧,我说的对吧?” “唉!”沈北顾叹气道:“杀鬼,虽然我确实欲求不满,但是,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杀鬼满脸写着我不信。 “我说的真的啊,我这人轻易不禽兽,但是如果禽兽了我一定会负责的!” 杀鬼听后,眼里放光地看着沈北顾,就差在脸上刻上“快乐禽兽我,快来禽兽我!” 好吧,有点夸张了。但是杀鬼心中确实转着这类的心思。沈北顾如何看不出来,想不动声色地斩断了他的念想。 “我这辈子已经对穆梓谂禽兽过了,所以我这辈子也只会对他负责,对他禽兽,不会再有第二人。” 杀鬼一怔,慢慢抬起头问道:“你只是因为曾经上过他所以就一定要守着他吗?也许他根本不需要你的负责呢?” 沈北顾低声自嘲地笑笑道:“他本来就不需要。我守着他不仅是因为我上过他,更是因为他能让我变成禽兽,我爱他。” “为什么一定要守着他一个人,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沈北顾好笑地看着他,“你是希望做我的妾吗?” “……”杀鬼沉默。 没有一个正常男人愿意承欢于另一个男人身下,更不会有哪个正常男人会愿意成为别人的“妾”。 沈北顾看他沉默接着道:“没有哪个人愿意这么折辱自己吧?何况就算你愿意我也不会愿意的,我的爱,我的耐心,我的包容,就连我的欲望都给不起太多人,一个,已经够了!对不起,杀鬼,我真的没有办法和你成亲,即使是他让的。” “呵呵……”杀鬼轻笑着,这笑怎么听怎么苦涩,“那你准备怎么办?抗旨吗?” “你……”沈北顾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他想让杀鬼把兵符交出来,这样穆梓谂就有理由撤旨了,可是,沈北顾觉得那样对杀鬼真的很残忍,他竟然说不出口。 “你想要我给你兵符?”杀鬼故作轻松道。 沈北顾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杀鬼咬着牙,作平时温和诡异的样子,“那是不可能的,我说过我不会放弃,便怎么样都不会放弃。你想不成亲那是你的事,你有办法不成亲那你就去实施吧,反正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松手的!” 沈北顾的倔让沈北顾无话可说,他也不再多费唇舌了,还是那样站着。 正在两人沉默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等了一会儿,关闭的门打开了,来着正是两日不见的穆梓谂。 沈北顾自从穆梓谂进屋后就一直盯着他看,穆梓谂却假装没看见的样子径直走到他们跟前。 杀鬼因为沈北顾刚刚的话,现在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的穆梓谂,心理颇不是滋味,但他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弱势来,挂上一贯的微笑面具,淡淡疏离有礼地笑道:“陛下日理万机,今日光临此处,所谓何事啊?” 穆梓谂神色不变,扫了一眼两人,在沈北顾身上定了一秒道:“你们明日就要成亲了,在这之前,沈北顾要回自己的宅院去。” “自己的宅院?”沈北顾不明白。 “在宫外赐给你的宅子。” “哦。”沈北顾这才想起来那个圣旨,脸色不是很好。 穆梓谂见他答应,又继续道:“现在就去吧。” “嗯。” 沈北顾答应下来后,穆梓谂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沈北顾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穆梓谂一僵但最终没动。 “你来只是为了说这几句话?用得着自己跑过来吗?” “……”穆梓谂顿顿,抽开自己的手,“我只是想亲在看看杀鬼的伤能不能完成婚礼,现在已经确认了,自然要走了。” 沈北顾挑眉,“只是看看就知道他没有大碍了吗?” “……”穆梓谂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给沈北顾说话的机会,不等沈北顾反应干脆利落地提脚离开了。 第五十二章:婚礼的痛心 沈北顾应了穆梓谂的要求,转身什么都没带地跑到了御赐的府邸,看着那红彤彤的一片的古香大宅子,沈北顾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它。随便逛了逛,沈北顾赶在午饭前甩开了那一堆跟前根后的奴仆丫鬟,左晃右晃跑到了丞相府。 沈北顾不得不说,陈家那一群人比穆梓言顺眼多了,而且沈北顾直觉告诉他陈家不会对他们不利! “沈公子。” 沈北顾刚到门口就被一个眉眼贼精的仆人领了进了书房,陈家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似的。 沈北顾进入书房后,仆人将门从外面关了起来,沈北顾看了看才进到里面,陈孟德和陈静瑶两人正在那儿商量着什么,见沈北顾来了,陈孟德冲沈北顾点点头,陈静瑶则起身微微行了一个礼。 “沈公子请坐。”陈静瑶笑着摊手指向一旁空着的椅子。 沈北顾随意将椅子拉开一点,翘着腿坐下面对着他们挑眉问道:“你们好像知道我这会儿会来?” 陈孟德无声地笑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明天沈公子要大婚了。”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沈北顾额上青筋直跳,“我说你们可有办法让这个婚结不成,还又不伤大家面子?” 陈孟德摇头表示没有,“其实沈公子为什么一定要推掉呢?” 沈北顾皱眉奇怪地看着他,“我为什么不要推掉?我又不喜欢他!” “不,本官不是这个意思。”陈孟德顿了顿道:“沈公子,你这个婚就算你自己不从中捣鬼也是结不成的。” “为什么这么说?”沈北顾挑眉,“难道是因为……穆梓言。” “如果本官说是呢?” “你怎么就可以肯定他会在我婚礼上捣乱,他巴不得我赶快和别人成亲吧?”想起那时在树林里穆梓言对穆梓谂的独占欲沈北顾就不舒服,恨不得把穆梓谂锁在自己怀里盖满自己的章。 “这是最有利的时机,本官相信王爷不会错过。”陈孟德低头沉思,“而且本官觉得陛下未必不是打这个主意。” “……什么?”沈北顾不明所以地问道。 “陛下这么急着钦赐并且扬言要主持这场婚礼,本官觉得陛下可能想趁王爷元气没有全恢复一网打尽他们,况且陛下他会拿回兵符。” “拿回兵符又怎么样,到时候哪里还来得及?” “不,来得及。”陈孟德郑重地回答:“本官借着瑶儿那场婚礼召回来的势力还没有离开,他们必进是臣,这段时间陛下随便部署一下他们还是要听的,到时候婚礼上遇上王爷谋反的话,陛下只要拿出兵符,那些势力必定会对陛下言听计从。” 沈北顾眯起眼,倚在椅子上淡淡地想:穆梓谂真是步步算计呢,就连这被迫赐的婚他都可以利用地这么彻底。好像其实从头至尾他都在穆梓谂的利用中,即使有时候被他挡掉也会不自觉地掉进他另一个坑里面,他这个人啊,好像生活处处都活在阴谋算计里了。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没办法恨他,就是恨不起来。好像很包容,很想宽容。无边的宠溺,只是因为这些负面也曾是自己生活的必须?呵呵……明显不是呢,如果是这样,那他不是成了大慈大悲的观世音了。不得不承认,沈北顾这次栽得很惨,有很甘愿,那个冰冷的名叫穆梓谂的坑。 “而且如此做的话,最后陛下必定会名正言顺地收回去。”沉默半响,一直没有说话的陈静瑶突然加了一句。 沈北顾怔了一下,好像才想起来陈静瑶的存在。他对这个女子是佩服的,她的言行举止,她的智谋,她的手段。但是这样一个女子,竟然这无声无息地接受了一场荒唐的婚礼,貌似只为了帮陈家把外部势力引进城? 沈北顾寻思再三还是问出了口,“陈小姐,你喜欢杜澄吗?” 陈静瑶猛然抬头看着他,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他是个好人。” “仅此而已?” “……” “不喜欢他为什么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很值得,小女子一介女流,婚姻大事本来就由不得自己做主,能帮得上父亲的忙又有何不可?况且杜澄虽然有时候有时候过于耿直了,但他对小女子是很好的,这就够了。” ……够了?是吗…… 沈北顾转头看见在自己女儿身边的陈孟德一脸苦涩、愧疚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见沈北顾看过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鬼使神差地沈北顾问道:“陈小姐有喜欢的人吗?” 陈静瑶一颤,神色恍然地看着沈北顾,但是那眼中的呆色告诉了沈北顾陈静瑶的心思并不在此处。 “……是谁?” “是谁现在还重要吗?”陈静瑶喃喃地回道。 “……” 沈北顾沉默,陈静瑶沉默,陈孟德也跟着沉默。一时间书房内静得过分,尴尬但是有没有谁去主动去打扰这样的气氛。 就在沈北顾以为谁都不会在说话的时候,陈静瑶突然张口像自言自语地说道:“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一个人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沉默却倔强地瞪着一群欺侮捉弄他们的人,那群人中有他的兄弟也有低等的奴仆,明明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却愣是一点没有哭闹,也没什么堪称伤心难过的情绪。” “……” “他牵着的那个孩子哭得很厉害,但他也只是牵着,也没有做出任何关心他的神色。直到那群欺负他们的人走了,他才沉默地用被人踩得脏兮兮地衣袖淡淡地给那个孩子擦着眼泪,轻轻地却没有什么感情起伏地对那个孩子说道:‘弟弟不哭,哥哥会保护你。’那时的自己也还小,只觉得这个人这有意思。” 沈北顾听她说着,觉得有种莫名的感觉。 “后来也有时会去他那里,他还是会牵着那个孩子被欺负,只是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少了,那孩子哭得也越来越少了。他一直不知道有一个女孩从那时就一直看着他,看着他坚强地长大。后来,他能够反抗了,他在家中越有地位了,那些以前欺负他的人都不敢再欺负他了。他把那个孩子送出去了,然后开始一个一个地报复那些人。不想那些人光明正大地欺负,他用尽了阴谋诡计残忍地一个一个铲尽了他们,那时的他也还才十几岁。” “中间他也受过很多伤,中过很多计,但他还是一声不吭地撑过来了,就像很久以前第一次见他时,沉默而倔强地走过来了。” “这么多年了,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早就移不开,放在他身上的心也拿不回来,那时才知已经爱上他了。但是,自从他成功地走上那个位子后,我们就注定了不可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 “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有人说不能在一起,于是我就傻傻地在心里深深地印上了‘不可以在一起’?这么多年袖手旁观,我真的没勇气打破那个众人的信仰去努力一下。” 不知何时,陈静瑶已是泪流满面,“对别的所有人来说,不让我能去争取的是信仰,对我来说却是因为我自己,是我没有资格。” “爱一个人需要什么资格?” “你不懂,只有我没有。”陈静瑶无声流泪苦笑摇着头。 看着自己女儿如此,陈孟德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拿出一叠好的丝绢,轻轻地给她擦着,不时还轻拍拍她的背。 “那个他是……穆梓谂对吗?”刚刚奇怪地感觉加上越来越像地描述,沈北顾不确定地问道。 陈静瑶几不可闻地点点头。 从来没有看出来,这个女人深深地爱着一个人却愿意当做什么都没有,甚至被自己爱的人当做了敌人也丝毫没有展露,对于一个女人,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是我对不起瑶儿啊,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这么辛苦。明明为着自己的喜欢的人做了这么多,却被那人当做了敌人,明明对他的安危十分着急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 “其实就算她的婚礼也是为了陛下。” “什么?” “王爷就是陛下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个孩子,那时查出王爷有谋反之心的时候我们也是惊呆了,瑶儿怕陛下伤心,所以想自己来动手。” “……”竟然是这样。 “那时洛妆曾经对我预言过会有一场谋反发生在一场婚礼上,所以瑶儿想找到兵符后自己举行婚礼看看能不能将他引出来,结果兵符是找到了,婚礼也举行了,但是王爷却没有动手。我们没有足够的理由动王爷。” “预言?婚礼?”沈北顾猛然想到了什么,“所以你们觉得那场婚礼是我和杀鬼的这场?” 陈孟德点点头,“必定不会错。” “唉!希望如此吧,到时要是不是如此,我必定临时逃婚!到那时,我可顾不上谁的面子了!”沈北顾恶狠狠地说道。 转头又看到哭得梨花带雨地陈静瑶,心中叹息:这么优秀的女子,或许她跟穆梓谂真的是有缘无分吧,不然他真的不敢肯定,即使冷淡如穆梓谂会不会被她吸引住。 第五十三章:逝去 这场婚礼比上次丞相之女下架穷酸书生更加来得轰动,只这三天,京师上到七八十老人,下到七八岁孩童都知道,今天有两个男人要成亲,这婚礼还是皇上亲自主持。 婚礼开始前,整个京师大街小巷都是闹哄哄的,一团乱。沈北顾的那个宅子周围更是人山人海! 沈北顾根本没有着手婚礼,没有邀请任何一个人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可是这一天,他被一群丫鬟老妈子拥着又是穿衣又是束发的,好不容易弄好了跑出去后,下了好大一跳。这个兵部尚书王大人,那个礼部侍郎刘大人,这个镇国大将军柳将军,那个什么什么元帅的,就连陈家也在那席桌上。沈北顾嘴角抽筋地走到他们中间去,那群人看主角之一出来了纷纷站起来弓手道贺。 “啊呀呀,沈大人,恭喜恭喜!” 沈大人你毛线,谁是大人?“同喜同喜。” “今日沈大人大喜之日,一定要陪我们多喝几杯!” 喝你毛线球,我和你很熟吗?“一定一定!” 沈北顾一边嘴上应酬着,一边走到陈孟德身边,低下身小声问道:“真的没问题吗?” “你应该相信陛下。” 沈北顾翻了一个白眼,“只靠他,你没有做什么吗?” 陈孟德摇摇头,“我现在没有兵符,能做什么?” 沈北顾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刚要离开,突然又弯下身,“陈大人啊,你说成亲不应该我去迎娶的吗?为什么穆梓谂只让我在这儿等着拜堂啊?” “额,”陈孟德噎了一下,不确定道:“陛下恐怕有自己的计划吧?” 好吧,皇帝的心思你别猜!沈北顾抽着嘴角站起来,拍拍什么都没有的衣摆,挥一挥衣袖丢下一群自己欢着的宾客闲逛去了。 现在是晚上,府里到处点着华丽雅致的等,沈北顾停在湖畔,湖水倒映着灯光,恍恍惚惚的,沈北顾看着看着,思绪不知不觉中竟然开始偏离了现实。 他回想起被勒令到一个森林里找母亲的尸骨,然后就被一个三十几岁的美丽少妇一掌拍到了古代。 明明很离奇的经历,沈北顾竟然就那么不咸不淡地接受了。他总觉得自己经历的会有人料到,而那个人就是一直被自己成为神棍的爷爷,所以他才那么放心,那么坚持地要自己去。当然,他觉得那个少妇的出现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即使她似乎用了那么猥琐的方式。 一到古代,就遇到了正在沐浴的穆梓谂,那时其实自己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穆梓谂,第一眼看上的也是穆梓谂,面对穆梓谂的果露的上身,沈北顾竟然产生了惊艳的感觉,而且心在那时漏了一拍。从没有对任何人产生这种反应的沈北顾当时自己也吓了一跳,他觉得对方是个男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该产生这种感觉的。然后他转头看见了那个妃子,其实,他心里是厌恶那个软在穆梓谂怀里的女人的,但他故意弄出动静,做出被那个女人吸引的样子。 被杖刑确实是没有想到的,因为当时的脑袋在那一会儿经历了那么多事的情况确实没反应过来。不过其实小小的杖刑40还不能把他弄残什么的,比起他离开孤儿院那几年所经历的事,那真的不算什么,所以,沈北顾根本没有挣扎,安安分分地受了那杖刑。 后来遇到杀鬼,对杀鬼,他是钦佩的,也乐于和他一起平静地疯狂,杀鬼有句话说得不错,他们是同类。但是,他不知道,其实这世上有很多我们的同类。和杀鬼在一起的时光,他不得不说是轻松的,然而,随着杀鬼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深沉,狂热时,他开始不安。他觉得自己是不会喜欢上一个人的,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男人。 但是,穆梓谂这个人似乎是为了打破自己的想法的存在,看见他,想逗他,想调戏他,想摸他,想…… 直到自己无意中救下中了春药的穆梓谂,自己竟就真的毫无一点反感的上了他,甚至之后他觉得他的味道真的很美,让他还想要更多更多,欲罢不能……然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完了。 忍受不了他的漠视,忍受不了他独自高高在上,忍受不了他的利用,但是,一想到,那就是他啊,更多的便是无奈。 连沈北顾自己都不知道,他可以对一个人这么容忍。只因为,他是穆梓谂。 而如今这个人要主持自己与他人的婚礼了,他真的是对他丝毫没有感觉吗?不是。很多时候,他都能感觉到穆梓谂的动摇与几不可查的爱恋。只是,他连自己都不肯爱,怎么容忍自己因为对别人的爱而毁了自己从小到大的执念? 沈北顾深深叹了一口气,抬首看着天上的残月,“这一切到底算什么?” 苦笑着提起自己喜服的衣袖对着月亮,“希望今天一切顺利才好。” 急匆匆地脚步身从身后传来,沈北顾淡淡地回过身。 “沈大人,可找到你了,陛下已经带着新……新人到了,沈大人快去拜堂吧,否则错过吉时就不好了。” “嗯。”沈北顾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她们去了前厅。 前厅两边站着不少人,沈北顾一跨进们看见的就是穆梓谂低着头坐在主位上喝着茶,一个同他穿着款式差不多的喜服的男子笔直地背对着他站着。男子也许感觉到他的到来,转身朝他微微一笑,灯光洒在他脸上,红色的衣服映衬着,只显得他面色红润,眉目如画。 沈北顾愣了一下,才慢慢地走到他身边。司仪见他来了,笑着宣布道:“新人到。” “一拜天地。” 沈北顾和杀鬼两人无声地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没有高堂,两人无声地拜了坐在首位的穆梓谂,穆梓谂面无表情地抬抬手。 “夫妻对拜。” 杀鬼拜下,沈北顾却站在那儿没有动作。下方人群不经小声地议论起来。司仪皱皱眉复述了一遍。 “夫妻对拜。” 沈北顾还是没动,杀鬼看着他,薄唇轻动,“北顾。”没有疑问,仅仅只是唤他。 “沈北顾,你想干什么?”首座上,穆梓谂面色沉下,怒斥道。 沈北顾没有被吓到,而是不轻不重地回道:“不想做什么,我不想和他成亲。” 杀鬼没有说话,穆梓谂倒像发怒了,重重地拍桌道:“你想抗旨不成?你不想和他成亲,倒说说你想和谁?” 沈北顾挑眉暧昧地看他,“难道你不知道我想和谁成亲?” “你!” 穆梓谂气极,站起身来。刚往沈北顾面前踏了一步,人群中不知什么方向三道劲风甩出。 这一刻谁都没有反应过来,饶是反应迅速如沈北顾也只是堪堪打歪两个朝穆梓谂飞去的暗器。 一刹那,看着离自己几步的穆梓谂软软地倒下了的沈北顾似乎听到了天崩地裂的声音。呼吸变得格外困难,手脚像有意识地闪过去接住了穆梓谂的身体。 倒在沈北顾怀里的穆梓谂瞬时一口黑血吐出,脸色苍白地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沈北顾无措地拔掉了插在穆梓谂胸膛的暗器,轻轻摇着穆梓谂,柔声唤道:“梓谂,梓谂醒醒啊,这是你的计划是不是,你是骗我的,是不是?是不是?你不要吓我啊,快醒醒啊!” “大夫呢,大夫!御医,快传御医!”沈北顾吼道。 陈孟德和杀鬼同时走到沈北顾身边站着,杀鬼神色淡淡,倒是陈孟德一脸沉痛。 “梓谂?梓谂?”沈北顾不厌其烦地晃着怀里渐渐冰凉的身体,一遍一遍柔声唤着。眼泪在他不知道的情况糊了满脸,但他完全顾不上插。 杀鬼蹲下身,想要用衣袖帮他擦拭。沈北顾头一偏,冷声道:“让开。” 杀鬼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沈北顾抬头看着他,目光里的冰凉即使是杀鬼都忍不住畏惧。 “让。” 杀鬼一颤,就着蹲着的姿势退了一步,然后他站起来深深看了一眼沈北顾,目光里止不住地伤心与绝望。 这样的情况下,谁都不曾注意,他什么时候离开了这里,然后不知去了哪里。 陈孟德只看了一眼杀鬼,又转过头担忧地守着沈北顾与穆梓谂。 不稍片刻,御医被一群人簇拥着疾步到了里面,沈北顾不肯让开,御医也只好蹲着检查。看着御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沈北顾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楚太医,陛下……”站着一边的陈孟德看御医站了起来,颤抖着问道。 “唉,陛下,陛下他……去了。” 第五十四章:梓谂,我爱你 噩耗传出,小小的厅堂炸开了锅。沈北顾顾不上别处,抱着穆梓谂的身体不敢相信这一切。穆梓谂这么会……怎么会死? 陈静瑶身为已嫁妇孺,不可随意外出,加上其夫君杜澄前几天犯了错被陈孟德禁了足。夫君没有去,她这个妻子自然也没有来。正是她没有来,也才没有遇到穆梓谂被行刺的事,或许这对一个爱穆梓谂如此之深的女子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站在沈北顾与穆梓谂身边的陈孟德虽然也是十分忧心,但倒没失了神志。看着厅中大臣异样的骚动,不禁紧皱起眉头,眼角的皱纹也因此更加明显了。 很快,陈孟德知道了这异样的源头,可是,这还真是不知道更好。 门外,穆梓言带着闻人水自己十几个贴身侍卫一样的人来到了沈北顾府中。只见,穆梓言一进来,所有的官员都停下了骚动,齐齐向穆梓言跪首行礼。 “下官参见王爷。” “下官……” 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可是从踏进来穆梓言也只是淡淡撇了他们一眼,点点头,然后整个眼睛都恨不得粘在被沈北顾抱着的人身上。 穆梓言游魂似的挪向穆梓谂,眼里的痛苦,挣扎不作假。他走到穆梓谂跟前后,蹲在穆梓谂面前,眼泪就无声地落下,怎么都停不住。 “……哥。”穆梓言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唤着穆梓谂,就好像害怕吓着熟睡的人一般。 穆梓言伸出手,想从沈北顾手中接过穆梓谂的尸体,他觉得穆梓谂就该是他的,即使死了,也是他的,别的什么人都碰不得! 沈北顾看着伸过来的手,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没有愤怒,没有厌恶,什么都没有,只有平静。可是,这平静似乎比那滔天怒火来得更加恐怖。穆梓言觉得现在的沈北顾很危险,即便只是看着他,他都有种如临深渊的错觉。转念一想,现下这里可都是自己的人,他再勇猛恐怕也只是瓮中之鳖了吧! 深吸一口气,穆梓言直想抢过穆梓谂,沈北顾也不恼,抱着穆梓谂站起来闪开,盯着穆梓言淡淡地说道:“让开。” 穆梓言怒,气愤地说道:“该让开的是你!你算什么?” 说着指挥跟着他进来的侍卫,“去,把皇上从这个逆贼手上夺过来!” 很明显的倒打一耙,但是在座的官员除了陈孟德,没有谁反对,甚至很多人还连声附和,沈北顾眯着眼扫过去,现在折腾地最厉害的正是他一开始出来时巴结地最凶的几个。呵……人心隔肚皮,难测的紧。 那些侍卫听了命令蠢蠢欲动,陈孟德拦在穆梓谂与沈北顾跟前,“王爷,你如此欺上瞒下,逆改天命,罪不可恕啊!” “哼,陈丞相不要不分忠奸,为了这逆贼反叛了皇兄,这才是真正罪不可恕呢!” “你……” 陈孟德被他激得刚说一字就被门外来的又一群浩浩荡荡的人给打断了。只见来人颇像宫中侍卫,而领头的是宫主一得势的太监,那太监捧着圣旨。太监右旁边站着一白衣男子,手里举着一黄绸包着的方方正正东西,近了才发现,那白衣男子正是闻人净。 陈孟德暗道不妙。 像是为了证明他的想法,那群人到了厅后,不啰嗦,一口气都不歇的让众人接旨。众人纷纷跪了下来,包括穆梓言,也包括虽然不信,但不得光明正大地反驳的陈孟德,只除了沈北顾。他还是恍如未闻的抱着穆梓谂淡淡地站着。 那公公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手上抱着皇上还是根本当做没看见他,尖声宣旨。内容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只是想夺位的穆梓言的手段罢了,内容无非找个理由让自己光明正大地当上皇帝。穆梓言接下圣旨,拿过闻人净手中的黄绸包裹,打开示众,正是那代表皇帝身份的玉玺。 在场的大臣见穆梓言已夺大势,个个笑得像朵花,仿佛现在就看到了自己更加光明的未来!笑归笑,现在自己的使命还是要完成的,他们个个利索跪下朝着穆梓言行礼三呼万岁。 陈孟德不忍看局势已定,上前欲做“挣扎”,只是侍卫挡着他,陈孟德就是连近身都没法。陈孟德着急,沈北顾却似淡定得很。 陈孟德折身返回到沈北顾身边,咬牙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低声在沈北顾耳边说道:“沈公子,我来引开他们,你带陛下离开。” 沈北顾看了他一眼,眯起眼又看了看外面淡淡道:“不用。” “什么……为什么?” “我在心里和他打了一个赌。” “和谁?什么赌?” 沈北顾没有再说,谁都不看只眯着眼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外面。穆梓言见沈北顾举止怪异,先发制人道:“沈北顾,你现在大势已去,还是交出太上皇,投降的好!” 沈北顾不搭理他,穆梓言愤怒道:“沈北顾,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北顾还是不答理他,穆梓言不再和他啰嗦,摆手让侍卫用强。人攻上来了,沈北顾就那么随意的闪闪,谁都可以看出他的不用心,陈孟德在一旁干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对方人多势众,7沈北顾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又没有认真应对,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他们抓住,怀中的穆梓谂也被夺了去。沈北顾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于被夺走穆梓谂以及自己被人擒住这件事丝毫没有反应。 穆梓言皱着眉撇脸不看被人送到自己身边的穆梓谂,扬声吩咐道:“回宫。” 天不随人意,穆梓言还没有踏出大门,一波训练有素,身批软甲的士兵为了进来,领头人红袍战戟,显然是个将军类的人物,抬眼看去,院内的官员们都露出了慌乱的神色,就连穆梓言脸色也不好,只那陈孟德面带喜色,沈北顾也是隐隐有些期待,只是这期待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拿下反贼!” “是!” 将军一声令下,整齐洪亮的答声立即想起。随即,就向穆梓言一党杀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俨然是杀场那势不可挡的气势。穆梓言的人拼死殊杀,好不容易稳住局面,从外又杀进一波人马,同样由一人带领,进来二话不说,加入打杀阵营。 穆梓言的人自然坚持不住,不住有人成为刀下亡魂。 突发事变,是穆梓言没有想到的。闻人兄妹拼死护住穆梓言,希望穆梓言逞乱逃走,到穆梓言硬是站着不动,他缓缓地转头看着被闻人净扶住的穆梓谂的尸体,痛苦的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似是一派平静地看着大开的门。 “哥,或许我是疯了。”他喃喃地自言自语。 沈北顾早在第二批人杀进来的时候就挣脱了束缚,杀了那两人冲出门外,看着远处黑色的尽头,他紧握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独自站在门前那大红灯笼下,定定地看着夜色。 终于,远处传来了动静…… 终于,人群近了…… 那主将身边站着的人,一身软甲,所有的头发都束了起来,一脸沉着。 这是谁…… 是谁…… 沈北顾近乎飞奔到他面前,不顾在场的人,坚定霸道地一把捞过那人,紧紧地抱在怀里。怀里人感到了他的不安,一怔之下也没有阻止他的拥抱,就那样站着不动,任他为所欲为。 众将领被眼前的情况闷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二人不知如何反应。 “陛……陛下……” 穆梓谂从沈北顾怀里抬起头,看向一脸尴尬的将军,“你们先进去,照朕说的做。” “是。” 众将领命,立即离开了这气氛尴尬的地方。 沈北顾感到背后的人都走光了,这才将下巴搁在穆梓谂肩上,蹭着他的侧颈,喃喃道:“梓谂,梓谂。” 穆梓谂歪头想躲开沈北顾的骚扰,沈北顾一把按住穆梓谂的头颅。 “梓谂,不要再吓我了。” “……” “梓谂,梓谂。” “……” “梓谂,我爱你。” 第五十五章:你喜欢我吗? 门内喧闹,门外寂静,仿佛隔了一扇大门就隔了一个世界。穆梓谂垂目,听着沈北顾是不是念叨几句感到十分安心,竟生出了一丝不想离开他怀里的念想,他低低地慰叹一声。 “你怎么知道的?” 沉默了很久的穆梓谂突然问了一句,沈北顾愣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发狠似的咬上他的耳垂,穆梓谂痛得低呼一声,沈北顾这才松口。 “那人装的很像,如果我一直沉浸在失去你的痛苦中一定分辨不出来,这倒要谢谢你那宝贝弟弟的针对了。” 穆梓谂皱皱眉,好像对他的说法有异议,不过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地“嗯”了一声。 时间毫不顾怜地流逝,院内的嘲声渐渐淡了,穆梓谂轻挣动到:“放开,进去了。” “嗯。” 沈北顾嘴上答应着,又将穆梓谂抱紧几分,恨不得将他镶进自己的身体一样。穆梓谂不适地眉头直皱,伸手搭在他肩上就要推开他,谁知,他刚搭上去,沈北顾就松开了。 穆梓谂放下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北顾,转身进了宅院。 院内,穆梓言的人几乎不是死就是重伤,就是那样投靠穆梓言的官员也是一样的下场,穆梓言和闻人兄妹都受伤颇重地被围在中央。宅院中的人,现下毫发无伤的大概也只有在穆梓谂人马身后的陈孟德。 沈北顾一进来,看到的就是穆梓谂和穆梓言两人对视。 穆梓言本来只是不发一言地看着穆梓谂,见沈北顾进来,他突然嘲讽似的笑了起来,“哥,果然……” 果然什么,他没有说,也没有人问。 “再走一步,这天下就再没有任何人能左右我了,不论是朝堂还是江湖,可是,我却忘了哥你,从小到大,是那么……厉害。” 穆梓言停顿了很久才用了厉害一词,为什么用这词,怕是两人都心知肚明。 “哥,我爱你。”穆梓言垂目哽咽道:“爱你快要疯了,不论是小蚊子还是楚梁飞都是因为你才存在在我身边的。” 闻言,穆梓谂没什么反应,穆梓言身边的闻人净却身体颤了一下,低着头不知什么表情。 “我爱你,可是我更恨这个世界,恨不得它在我手里被一点一点的捏碎!”穆梓言猛然抬头,眼中不知何时布满了血丝,脸色阴狞地吓人。 “梓言,你太偏激了。”穆梓谂沉声说道。 穆梓言在包围圈子里冷冷一笑,看着穆梓谂不说话。穆梓谂见状,挥手道:“拿下余党。” 穆梓言听到他的命令,挑唇笑道:“就知道,不过即使我输了,我的命也是自己的。” 穆梓谂暗道不妙,待要上前时,穆梓言全身一震,鲜血成股从七窍处留下。闻人兄妹就像早料到一般,低着头没有任何动作。穆梓言依旧笑着,鲜血染红的嘴唇,面颊与它交相辉映,凄婉,可怖,堕落,却也有一分生命竭尽燃烧的诡异美丽。 “沈北顾,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沈北顾眯眼,穆梓谂也是一惊,语气艰涩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呵呵……好好享受你剩下的日子吧!”穆梓言对着沈北顾巧笑道。 紧接着,穆梓言胸口一震,一口鲜血吐出,人缓缓地倒了下去。闻人净现在一旁,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穆梓言的身体。穆梓谂看着穆梓言倒下去的躯体心中一痛,就像是被抽出一块什么东西,但到最后,他还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闻人净抱着穆梓言的躯体向穆梓谂走去,沈北顾下意识走到穆梓谂身边,周围围着他们的士兵却慢慢地散开,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闻人净走到离穆梓谂五步开外处,抱着穆梓言跪了下来,“陛下,草民请求带宫主回去安葬。” “梓谂身为皇族,朕自会安排他的后事。” 闻人净仍是跪地不起,“宫主不会希望他的身体在黄陵里出现。” 穆梓谂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疲倦地问道:“你如何保证他已经故去?” 不等闻人净回答,沈北顾对他说道:“让我去看一下吧?” 穆梓谂想了想,点了点头。沈北顾去就着穆梓言被抱在闻人净怀里的姿势,一通摆弄,回到穆梓谂身边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便如你所愿。” 闻人净,闻人水同时叩首,“多谢陛下!待宫主的后事处理好,草民和……舍妹定来请死。” 穆梓谂摇摇头,“处理完了你们随意,不必回来向朕请死了。” 闻人净深深一叩,“草民谢陛下。” 闻人净站起身托着穆梓言,身后跟着闻人水就要出去。 “等一下。” 闻人净停下,回头不解地看着穆梓谂。 “朕再问你一个问题,梓言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闻人净听话地认真回想穆梓言前前后后的作为,但最终是摇了摇头,“草民不知,不过也许是绝命蛊。” “绝命蛊?” “嗯。”闻人净淡淡地点了点头。 穆梓谂神色略暗了暗,挥手示意他们离开。沈北顾蹭到穆梓谂耳边,“你关心我。” 穆梓谂没有搭腔地侧开了身,对一众士兵吩咐道:“摆驾回宫。” “是。” “陈丞相今日也受惊了,早些回府歇息吧。” “微臣多谢陛下挂念。” 寒暄完,便各自回家了。而沈北顾自然而然地跟着穆梓谂回了皇宫,穆梓谂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两人回去后,穆梓谂招来御医给沈北顾把脉,沈北顾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自是没有反抗地任那些老头子,这儿摸摸,那儿掐掐。沈北顾不会医术,让他看死人他在行,活人完全不通,所以他完全不懂这群老头子忙上忙下的意义何在。 “如何?”坐在一边的穆梓谂看御医差不多了,问道。 “回陛下,沈公子中了蛊毒,且这蛊毒和杀公子身上的如出一辙。” 穆梓谂眉头一紧,沈北顾也暗中吃惊。 自己竟然中了蛊毒,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闻人净猜测时,他还不信,以自己的直觉,他怎么会给别人对他下蛊的时间?可是,事情发生,那么是什么时候? “真的无解吗?”穆梓谂握着拳问道。 “回陛下,确实无解。” “还有多长时间?” “回陛下,最多半年。” 最多……半年。 半年后这个人也要离开自己了吗?不会缠着自己,不会对自己说着些无耻的话。梓言走了,他也会走。到那时,自己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吧?没有谁能够接近,也没有谁想接近他。想着想着,他觉得心酸地难受,忍不住用手揪住心脏的位置。 沈北顾一直在旁边观察着他,看他这样,知道他是难过了,轻轻地走向前,温柔地包住穆梓谂放在胸前的手,拿到唇边轻轻一吻。穆梓谂抬头,看着沈北顾含笑的模样心中更酸了,酸得连鼻子都感受到了。 “梓谂,我爱你,你喜欢我吗?” 我说我爱你,但我只问你你喜欢我吗?那么,你喜欢我吗? “我……”穆梓谂突然觉得一阵慌乱,不知如何反应。 沈北顾叹了一口气,温柔缱绻地含住了穆梓谂的唇,穆梓谂一怔,不知为何没有反抗,沈北顾微微一笑,扣住穆梓谂的脖子,专心致志地攻城掠地,抵死缠绵。 第五十六章:命运 动情之处,欲望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沈北顾几乎是在意识领导下半抱半吻地将穆梓谂拐到了内寝的龙床上。 衣服也是在不知不觉中一件一件被剥落的,当穆梓谂终于意识到自己处于什么状况时,已是为时很晚了。 面对想要反抗的穆梓谂,沈北顾轻巧地将他挥过来的手擒住压在了头顶,低下头,和他面靠面,亲昵地蹭蹭。 “梓谂,你现在才想到挣扎不觉得太晚吗?”说着,从面颊开始往下一点一点地舔吻。 穆梓谂一颤,在沈北顾的舌头来到了他的颈窝时,身子一僵,一声不全的呜咽吐出。沈北顾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他,穆梓谂咬着唇,看到沈北顾这幅样子,又气又羞,很少出现表情的脸色竟隐隐有微微的红色泛出。沈北顾眨眨眼,啄了一下他的脸,一把扯下他最后一件衣服。 穆梓谂的双眼在这一瞬间微微睁大,手又重新开始挣扎。沈北顾摇摇头,笑着道:“都已经那么多次了,还是不死心啊。” 窝在他颈窝轻吻了一下,调笑道:“放下,我会让你舒服的。” 话毕,不给他挣扎的机会吻上穆梓谂的唇,松开一只手,抓住穆梓谂的下x身熟练的套x弄。没有经过几次套弄的穆梓谂很快便泄在了沈北顾的手上。 一时间,穆梓谂脑中一片空白,就连唇上带来的快感也淡了去,更没有注意到敲敲伸到自己后x穴的手了。 沈北顾借着穆梓谂的米青液快速却温和地做着扩张,自家老二涨得发紫,已经快到极限了。在穆梓谂后面能容纳三指后,双手抬起了穆梓谂的大腿搁在自己的腰上,对准了穆梓谂后方的穴x口。 此时,穆梓谂从快感中回过味来已经被沈北顾一把压住肩,一鼓作气埋了进去。 穆梓谂整个人都僵住了,初时的疼痛盖过了别的一切。穆梓谂整张脸都纠结在一起,脸歪到一边,死咬着唇,不肯发出一丁点声音。 沈北顾也知道这样是极其不舒服的,停在那儿一动不敢动,伸出手爱怜地抚着穆梓谂的面庞,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唇。 “对不起,我忍不住了。” 穆梓谂闷哼一声,没有理他,沈北顾微微一下,咬牙忍着自身对穆梓谂极度的渴望,握住穆梓谂已经因为疼痛而软掉的东西温柔细腻地讨好着。 穆梓谂扫开沈北顾的手,软软地没什么力气地说道:“你继续吧。” 沈北顾如今是真真正正被惊得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一脸隐忍的穆梓谂,不可置信地问道:“梓谂,你……你说什么?” “哼。”穆梓谂轻哼了一声,撇开眼不屑看他一眼的样子。 沈北顾笑得见牙不见眼,自家老二更是精神地不得了。他兴奋地捞起穆梓谂,送上一记热情四射的吻。下身开始慢慢地试着动了起来。 “唔……嗯……”穆梓谂嘴被堵住,只能偶尔露出一些闷声闷气的口申口今。 频率在穆梓谂的配合下不经越来越快,而穆梓谂也不同于一开始只能感受到疼痛,在沈北顾一次又一次地撞击下也渐渐感受到以前从不曾感受过的快感。前面开始变得硬了,沈北顾并没有只关心自己的感受,一边撞击,一边也注意着穆梓谂反应,看到这样,心中不经暗喜,很自觉地放过了穆梓谂的唇,转而伺候穆梓谂的下面前后。 穆梓谂快要迎来第二次高朝时,沈北顾恶趣味地制止了他的发泄,看着穆梓谂因为痛苦而微微鼓起的脸庞,沈北顾怎么看怎么可爱,下身忍不住狠狠一撞。 “嗯哼……” “梓谂,等我。” 说着快速运动几下,这才放开手,两人几乎同时发泄出来。 刚刚发泄完的穆梓谂身子软软地,眼神迷茫,轻启红唇,说不出的诱人,沈北顾生生地压抑住内心不断翻腾的占有欲,翻过身,躺到穆梓谂身边,搂着他缓着气。 休息了片刻,沈北顾爬起来站在床边正大光明地穿着衣服,穆梓谂有些变扭地眼神飘忽地皱眉道:“你做什么?” 沈北顾挑眉,“穿衣服啊。” 穆梓谂脸有些黑,“穿衣服做什么?” 沈北顾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笑嘻嘻地凑到他眼前暧昧地吹了一口气,“梓谂的意思是要我直接抱着你就寝吗?” 穆梓谂神色不善地不吭声。沈北顾一笑,伸手理了理他额前略显凌乱的刘海,“我穿衣服当然是为了抱你去洗澡,难道你愿意就这样?” 听了这话,穆梓谂脸色稍微好了点。沈北顾笑笑,拿过一边刚刚被自己从地上捡起的外衣,扶起穆梓谂给他套上。 穆梓谂在起身时就感觉到了下、身陌生的痛感,却咬牙并不表现出来。现在沈北顾帮他披起了外衣就要横抱起他,穆梓谂吓了一跳,挥开沈北顾倔强地说道:“我自己走过去。” 沈北顾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穆梓谂毫不退让的瞪了回去。沈北顾没法,只得改抱为扶。到了浴池后,穆梓谂倒没有和沈北顾客气,任由沈北顾搂着自己,给他清理。 趴在沈北顾怀里的穆梓谂在温热的水中疲惫地睡了过去,最终还是由沈北顾横抱着回了寝殿,好在这一路的公公宫女都被穆梓谂来时打发走了,一路上也没谁看见,否则明天早上穆梓谂要知道了这事,沈北顾觉得自己一定没好果子吃。 搂着穆梓谂躺在床上,看着怀里睡得没有一点防备的男人,沈北顾心中暖暖的。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头顶,无声地笑着。 今天的美好来得很突然,即使这美好掺着毒。自己为什么近乎强硬地想要他,他又为何在挣扎之后选择了承受。也许,理由是一样的,也许不一样。但无论如何都离不开那个蛊,那个绝命的蛊。 沈北顾哀叹一句天意弄人。 闭了眼,沈北顾紧了紧自己的怀抱,怀里的人大概是不舒服了,皱眉嘤咛了一声,沈北顾不舍地松了松,穆梓谂这才展开了眉。 天微微亮的时候,沈北顾睁开眼睛时穆梓谂还睡得很沉,沈北顾轻轻地抽开身,着衣。穆梓谂睡颜上还带着挥之不去不去的疲惫,沈北顾弯下腰,摸摸他的脸,在他唇上印上眷恋的一吻。 “我不会死的,除了你,谁都不可以左右我的性命。” “等我回来,梓谂。” 离开宫门的沈北顾并没有明确的目标,他淡淡地看着还没挣脱地平线的太阳。然后,自然而然的,在一切都成为空白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个被自己遗忘很久的人——杀鬼。自己现在和他一样,中了一样的蛊毒。他突然回忆起,杀鬼那时的执着,猛然间就理解了很多。不知出于何种想法,沈北顾回到了穆梓谂赐给他的那座宅院。 前院已经被清理过了的样子,但后院是一点没动的样子。鬼使神差的,沈北顾去了新房。房间里有烛光,像有人的样子。沈北顾奇怪地推开了门,扑面而来的红色,正对着自己的一对红双喜红烛即将燃到尽头。 转过脸,是红色的帘子隔绝了外室,沈北顾警惕地撩开帘子走了进去,大红色的床上,喜帐被勾在床柱两边,喜色的被子里明显有一个人,头被床柱挡着,看不见。沈北顾走到床边,看到的是安静地躺着的杀鬼,不禁微微吃了一惊。 “杀鬼?” 沈北顾试探着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这才察觉到气息不对,弯下身想拍拍他的脸,却注意到枕头上与床单上那异于染料的颜色,低身间,还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放在他脸边的手伸到了他鼻下,没有呼吸。侧颈,没有跳动。心脏,安静得如同石头一般。 杀鬼死了,在新房里。 第五十七章:缘分天定 沈北顾看着杀鬼,想:当时,杀鬼一定是知道穆梓谂的计划的。他知道当时死的人不是穆梓谂,想过来安慰自己,自己却那么冷地让他走。当时的杀鬼心里一定绝望极了吧?被波及,被无辜的驱逐,还是被自己喜欢的人,被那个要个自己成亲的人。 到同时,他心里有肯定爱极了自己,知道毒发,想到了的是在那个空荡荡的新房离去。他甚至没有考虑过,如果他死了,有可能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知道他的尸体变腐,变成白骨都不会有人发现。 其实,沈北顾想错了,杀鬼在此处不是没人知道,只是也没人会动他的尸体,因为留在这里,是他唯一的遗愿。 好在,沈北顾是知道杀鬼对这屋子的执着的,他站起身,放下喜帐。 “杀鬼,对不起,我定欠你良多。” 沈北顾叹了一声,从外室拿来最后一节红烛。 “请安息。” 上前,点燃喜帐。看火燃得差不多,扔下红烛,缓步出去。离开后院洞门的那一刻,他回头想最后再看一眼,却被所见愣住了,只见烈烈火光下,十来个黑衣人面朝新房直直地跪着。 沈北顾不懂他们的信仰,不懂他们的理念,但他不会去阻止他们追逐。离开宅院站在大街上,不知何去何从,就像当初第一次站在这个世界的这条大街一样。 “沈公子。” 身后传来熟悉的唤声,沈北顾转身,周溯着一身藏青色布袍,身后跟着的是万年不变的高维。 沈北顾朝他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沈公子,现在事情也算告一个段落了,可以和我们走了吗?” 沈北顾沉默了一会儿,驴头不对马嘴地答道:“我中了蛊毒,和杀鬼一样。” 周溯皱了一下眉头,沉吟道:“或许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意思?” “也许和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有办法替你医治,也或许没有。” 沈北顾恍惚了一下,“……是吗?” 周溯点头,“沈公子可愿一试?” 想了片刻,沈北顾眼神坚定地一笑,“自然。” 周溯也是一笑,问道:“择日不如撞日,沈公子,不知……” “两袖空空,无需准备,如果可以,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周溯欣慰地答应道:“马车我们已备数天了,只等沈公子一句话。”说着,不知高维消失做了什么,一辆马车就“哒哒哒哒”地行了过来。 马车停在了他们眼前,坐着赶车的是个看似普通的40多岁的车夫,马车一停稳,高维从马车内掀开帘子下来,“庄主,沈公子,请上车。” …… 这一辆恭候许久的马车终于在这一天行向了它要去的地方,那个神秘的不知名谷。 不眠不休的赶路,中间换了六匹马,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赶到了所谓的目的地。从外面看,这是个很普通的山群,甚至是难看的,因为这里的山几乎都是光秃秃的,没什么植物的点缀。 周溯舍弃了马车,用轻功架起沈北顾绕来绕去,在太阳即将下山时,周溯才停了下来,高维随后跟上。沈北顾稳住身子,大量四周,发现尽是山群,他们就好像来到了山的中心来了一样。 周溯领着沈北顾绕着一些地方走了奇怪的步子,再回到原处往前踏了一步,立即天地大变! 如果你没有亲眼见到,你永远无法想象那种震惊,两只脚明明是一个人的,却一脚他在流水花香,一脚踏在荒山野岭。这种极差,给视觉带来的冲击无与伦比。 “……这是?” “这是还梦谷。” “……还梦。” …… 三年后,还梦谷的一处木屋中走出一个男人,身着浅色布衣,及腰的头发被随意地束在脑后,五官俊朗,但是双眼像没睡醒似的半眯着,满身的懒散之气。跟着他走出来的还有一男一女,男的头发半白却很精神,女的收拾地很清爽却眼神涣散,明显不正常。 这三人正是沈北顾,洛玦,以及当初沈北顾被籍序宫追杀在巷子里遇到的那位前辈。 “小顾,干嘛要走呢,这儿不挺好?” 三年的平淡生活让沈北顾磨了不少性子,比之以前更显得稳重了。沈北顾笑得温雅,“这里的确很好,但是外面有我很重要的人。”说着,沈北顾略有深意地看着他小心牵着洛玦的手。 会意过来,也不害臊,咧唇一笑,“你这小子有意思,我高肃看得起你。” “哥。” 沈北顾还没有答话,就从高肃身后传来一声唤。高肃面色一喜转身问道:“小维,找哥哥什么事?” 高维面色淡淡地回道:“没什么事。”而后走向沈北顾,“沈公子,庄主请你过去一趟。” 沈北顾点头表示知道,独自一个人,熟门熟路地走到周溯房间的门前,没有急着推门进去,回头看着来时的方向:高维,高肃,洛玦,三个人站在一起,虽然只是高肃不停的赔笑说话,但三人的氛围是那么融洽,看起来如此幸福。沈北顾淡淡一笑,脑中满是穆梓谂的身姿,从第一次遇见到最后一次拥抱,清清楚楚。沈北顾在心中默念一句:梓谂,等我。呼了一口气才推开门。 “周庄主。” 沈北顾向坐在桌子边的周溯打了招呼,径自在他对面坐下,周溯替他添了一杯水,问道:“你准备今天就离开?” “是的。”沈北顾顿了顿,“走之前我会再去看母亲一眼。” 母亲,就是洛妆,当初他外公让他找的人,这也是他来到这里才知道的事。 “你的蛊毒没事了?” “嗯,”沈北顾喝了一口水,不在意地答道:“母亲留下的东西我已经全部学会了,现在已经能够随意操控绝命蛊了,没事的。” “那就好。”周溯欣慰地说道。 接着,两人沉默了很久,周溯才道:“我陪你去看看你母亲吧。” 周溯不等沈北顾回答,自顾自地出门领他去了后院的一座地下室,还没进到里面,就感觉到一阵凉气扑面而来。沈北顾因为这三年习得了内力,也不感觉多冷,面色如常的进去了。底下是个视野开阔的房间,房间里布满了冰,房间的中央摆了一座冰床,冰床上睡着一位身着白衣的美丽女子,仔细看来,这女子的眉眼和沈北顾出奇的像。 “妈妈,我要离开这里了,以后就不能天天来看你了。”沈北顾坐在床头,细心的给洛妆梳理着头发,而周溯站在身后默默地看着。 “妈,虽然我现在不能带你回家,但是,你有儿媳妇了,就在这个世界,所以……这里也是你的家。” “一直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今天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有没有惊喜?” “妈,过几天带你儿媳妇来看你,好不?” 第五十八章:来人,杖刑伺候 再次站在京都已经是三天后了,京城大街一如以往的繁华。 沈北顾坐在一家酒楼二楼,那处正对大街,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偶尔抬头看看大街。沈北顾不懂,在谷中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想立即出现在穆梓谂面前,可是,正当自己来到京都后,怎么也迈不开脚。 难道,这是所谓的近人情怯? “唉!”沈北顾放下筷子,单手支着下巴。 挣扎好久,沈北顾决定晚上再去,现在要找家客栈把自己收拾收拾。这样想着,沈北顾就站了起来,谁知眼光无意中地一扫,竟在大街乱七八糟的人群中看见了肩上缠着小蛇,手中提着药的小花,沈北顾心中好奇,快速跟着上去。 小花七拐八绕,去的竟然还是当初那个小院,小花回去后,进了一个房间,又出来去了厨房。沈北顾从暗处出来,靠近小花一开始进的房间,还没贴上门就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声,声音里的虚弱,轻易就可以听出来。 沈北顾在门上戳了一个洞,透过洞看去却只能看到帘子,帘子后面的床连影子都看不到,沈北顾不禁暗吐:电视剧害人啊,谁说戳个洞就能看见人了? 沈北顾无奈地退回暗处等了一会儿,小花端着药进来,掀开帘子,沈北顾透过刚刚的洞只能看到小花的背影以及床上之人模糊的侧面。 “小净净,你该吃药了。” 床上的人接过完,机械地说了声“谢谢。” 直到这人说话,沈北顾才发觉这人竟是闻人净。 “小净净,你的腿今天有知觉吗?” 他的腿? 闻人净神色冷淡地摇了摇头。 “真是的,小净净当初为什么要抱着宫主的尸体跳涯,害的人家救你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了,现在这双腿还失去了知觉,真是伤心死人家了。” 闻人净听见她说的,机械喝着药的手微微一僵,接着又是像先前那样。 沈北顾叹了一口气,想也知道闻人净当初带穆梓言离开发生了什没事。陡然间,对于会失去心爱之人这种假设感到很难过。 沈北顾离开了小花的小院,找了一家客栈把自己收拾精神了。出来时,已是傍晚,沈北顾用起谷里学的东西,轻易地避开了一堆侍卫摸到了穆梓谂的寝殿,到寝殿时,沈北顾倒是感到了穆梓谂以前那些暗卫的波动,不过很快就消散了。穆梓谂现在不在寝殿,沈北顾想许是在御书房处理事务了,大大咧咧退了鞋袜躺在龙床上眯了会儿。 “谁?” 思恋已久的声音猛然将自己从浅眠中拉出来,沈北顾一愣,慢慢转身,自然而然地便笑了。没有踏出那一步是如此地混乱,一旦踏出了,什么都变得那么自然。 “梓谂,是我。” 沈北顾看见穆梓谂万年认真严肃地脸开始有些崩解,不可置信地惊喜展现了出来。 这是第一次穆梓谂如此真挚地表达内心的情感,沈北顾笑着想。 拉过穆梓谂微微拳起来的手掌,将他拉到床前坐下,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摩擦,“梓谂,我想你。” 穆梓谂僵着身子任他磨蹭,一动不动。 沈北顾有将他的手指放到唇边,逐个逐个地亲吻,“梓谂,我爱你。” 穆梓谂手一抖,想要抽开,沈北顾不放,反而用力一拉,穆梓谂无处借力,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沈北顾身上。沈北顾横过手扣住穆梓谂的肩膀,招呼不打一声,直接吻上穆梓谂的唇。 沈北顾就像刚被释放的野兽,疯狂地展现自己的不安与暴躁,吻从舔舐变成啃咬,无视穆梓谂地挣扎,直到他尝到铁锈味,才放过了穆梓谂的唇。 “王八……嗯啊……” 穆梓谂嘴刚得自由开口就要骂穆梓谂,谁知一句话还没骂完就被沈北顾一口,连衣服咬上了肩,丝毫不含水份的。 穆梓谂痛得狠了,眉头死拧在一起,挣脱不开,怒瞪着沈北顾。沈北顾感觉到了穆梓谂的目光,依依不舍地松嘴。 “你发什么疯!”穆梓谂气愤地瞪着他道。 沈北顾叹了一口气,满含幽怨地说道:“好想把你一口一口地吃掉。” “我们做吧,梓谂。” “不……”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沈北顾封在了唇里。沈北顾这次似乎真的急不可耐了,伸手就撕了穆梓谂的裤子,又解了自己的,肿胀的小兄弟恨不得现在就冲进那个紧致的地方。穆梓谂看到沈北顾精神的家伙吓了一跳,胆战心惊地想脱离沈北顾的控制,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这一夜,穆梓谂注定了痛苦,沈北顾将他翻来覆去,折腾了整整大半夜,直至后来,穆梓谂体力不支晕睡过去,沈北顾才放过了他。 这一夜的注定疯狂,也注定了某人第二天起来的悲剧。 …… “梓谂,你醒了?”某人星星眼看着穆梓谂一脸朦胧地半眯着眼,凑上去偷了一个香,笑着说:“梓谂,我爱你。” 还没明白过来的穆梓谂因为沈北顾昨天晚上的折腾,沈北顾说我爱你,穆梓谂下意识地回道:“我也爱你。” 沈北顾笑得见牙不见眼,穆梓谂猛然反应过来,一怔,努拍床道:“来人!” 侍卫闻声进来跪在外殿,“陛下?” “将此人拖出去,杖刑伺候!” 沈北顾被踢出了内殿,侍卫云里雾里压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胆战心惊地问道:“陛下,杖刑多少?” “100”穆梓谂冷酷地说。 “不要啊,会死的,梓谂!” “……” “50” “梓谂。”沈北顾可怜巴巴地喊道。 “30” “梓谂。” “20” “不要嘛,老婆。” “滚去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