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幸福吗?----三味长老
  发于:2008年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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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哥,你等我会儿,我上洗手间!"小成一副内急的样子在二楼大厅里左顾右盼。
"你就不能回房间踏踏实实的上?"我看他心急火燎的样子就忍不住笑。
"等不了了,你没看那边等电梯的人有多少?我马上回来,等我一下啊!"他边说边跑,头都顾不上回一下。
"不等你,就把你撩这儿!"我笑着冲他嚷,不过还是走到旋转楼梯的栏杆旁等他。
我靠着金属的栏杆向下看去,今天好像有会议,很多穿着正式的男女在一楼的大堂中来来往往,梅地亚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小了很多,不知道新址什么时候能盖好,堂堂一个四星级酒店,长期搞得像黄金周时的站前招待所一样,想想就觉得可笑。我觉得有些头晕,便闭着眼睛趴在栏杆上,吵杂的人声在耳边嗡嗡作响,小成可真够慢的,再不回来,我就真走了。
"杨沫......"那个声音传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幻听了,人这辈子哪儿来那么多偶遇啊!我抬起头向楼梯的尽头看去,闵学儒真的站在那里,深色的西装,枣红色的真丝衬衫,领口松着,手里拎着公文包,他的眼神中有些惊讶,但是更多的是惊喜,他沿着楼梯慢慢地走上来,微微抿起的嘴唇颤抖着。
我站在楼梯口,有一种想逃跑的感觉,但是脚底下却不听使唤,面前的那一级楼梯近在咫尺,我却不敢迈出去。就在我迟疑的片刻,身后传来了小成的声音。
"杨哥!久等啦!"
我猛地回过头去看他,眼前却模糊一片,刺痛的感觉从大脑传遍每一根神经,我下意识地扶着楼梯向旁边靠去,但是那里却什么都没有,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失去重心离开地面的那一刹那,坚硬的大理石台阶碰撞在身体上的声音和闵学儒撕心裂肺的叫声在耳边回荡。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睛,一片鲜红的视野中闵学儒的脸有些扭曲,我试着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他的手贴在我的脸颊上,很温暖,让我觉得就算这样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别装死啦!"老妈暴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周围雪白的颜色告诉我这儿是医院,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立刻向我的大脑传来。
"......果然是后妈。"我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老妈一巴掌抽在我肩膀上,我疼的大叫。
"喂!我是个病人!"我揉了揉肩膀,虽然疼,但是全身都能动。
"行了,这点儿小伤,装什么病号,有点儿男子汉的样子。你这孩子也算是福大命大,从楼梯上滚下来就摔破了点儿脑瓜皮儿,身上也就是轻微的软组织挫伤,骨头居然都没事儿!"老妈摇着头,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也就是仗着我年轻!换您摔摔试试!"我咧着嘴笑,却被老妈狠狠地瞪回来。
"你这不孝子,是想让你妈也滚回楼梯吗?"
"哪儿能呢,我也就这么一说。"我伸手去拿床边的苹果,被她打了回来。
"空腹别吃水果!"
"我饿啊!又没饭。"我撅着嘴抱怨着。
"一会儿就来了,傻睡了两天也没见你跳起来说饿,这会儿来精神了。"
"睡了那么久吗?"我有些汗颜地挠挠头。
"可不是!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你昏迷不醒呢,怕你摔成脑震荡,结果医生说没事儿,就是累了。今天是不叫你不行了,回头真睡傻了!"她这次是对我相当的不满了,也难怪,我这一折腾,估计把她也吓的够呛。
"那还在这儿呆着干吗,白花钱,回家多好。"我掀开被子,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从小儿就没住过院,这回也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了,原因居然是滚楼梯,有够丢人的。
"闵学儒不让,他说怎么样也得等你醒了再观察一下才能出院。"老妈把被子又盖回到我身上,一提到闵学儒的名字,她的口气温和了好多。
"干嘛又麻烦他......"我低下头,心情不由地又复杂起来。
"唉......让我说你什么好,也怪我从小太惯着你了,你这孩子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做事太自我,虽然是好心吧,但是总是办错事。行了,行了,我也不管了,你们俩的事儿,你们自己解决,我说再多也没用,心都操碎了。"老妈叹着气,准备走。
"妈......对不起。"我低声说。
"这话你说错对象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老妈开着车匆匆离去,觉得不免有些愧疚,从小到大,没替她做过什么,烦恼却没少找,那一头的白发,估计都是我的罪过。
"起来啦?"我听到声音的时候,闵学儒已经推门进来了,手上提着好几个保温饭盒。"两天没吃东西,饿坏了吧,过来趁热吃吧。"
我站在窗边,不肯过去:"别对我这么好......"
闵学儒笑着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头发:"你还在纠结什么?"
"我们都分手了。"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离婚还得双方签字呢!"
"我又没卖给你。"
"谁说的?上大学的时候,你就卖给我了!"闵学儒笑的很得意。
"......对不起。"这三个字我一直埋在心里,但是说出来总觉得特别艰难。
他把我搂在怀里轻声说:"没什么对不起的,你有你的理由,我知道,也谢谢你的决定能帮我度过难关。"
我把头抵在他的胸前,不让他看到我泪水涟涟的样子:"那......我能回来吗?"
"你就是不想回来,我也会抓你回来的。"他捧起我的脸,仔仔细细地端详,突然忍不住笑起来:"你还真是挺爱哭的!"
我的脸立刻涨的通红,伸出手去推他:"我生气啦!"
他嘻嘻地笑着,抱着我不松手:"没事儿,生气的样子我也喜欢!"
他低下头深深地吻在我挂着泪珠的嘴唇上,轻轻地吮吸着那上面微微苦涩的味道,那是我从心底流出的幸福的味道。

(完)

 

 

番外篇:蜜月

奥运结束后,我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假期,不过比我更期待这个日子的是闵学儒。摆在眼前的两张机票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你手脚还真够快的,连机票都定好了。"我拿起机票端详了一下,上面的目的地赫然地显示着Langkawi(兰卡威),我像被蛇咬了手一样把它们丢在沙发上,惊恐地看着闵学儒得意的笑脸。
"咱能不去马来西亚吗?"我苦着脸求他。
"怎么?你害怕了?"他把机票拿在手里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心有余悸......"我躲开那两张像符咒一样缠着我的纸片,坐到沙发上回想亚洲杯时的遭遇。
他趴在沙发背上,在我的耳边小声说:"这次我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

这世上能度假的海岛数不胜数,普吉、马尔代夫、大溪地,都是久负盛名的地方,闵学儒也不是花不起那份钱,只不过是想实现他一直以来对我的一个承诺:"我一定要带你去一次我出生的那块土地。"理由是--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虽然被我暴打了一顿,但是我心里还是很期待能有那么一天。不过这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我又开始缩手缩脚了。
跟闵学儒出门最大的好处就是绝对不会受罪,头等舱坐着,星级服务享受着。
"飞国际,绝对不要坐国航!"闵学儒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用眼睛瞟着VIP休息室的显示屏上CA字头飞往吉隆坡的航班,小声对我说。
"您老人家也忒讲究了吧,有什么不一样的啊,你不都是坐头等的吗?"要说经济舱有区别,我倒是信,别说国际啦,从北京飞香港,国航跟港龙相比就是两个档次上的。
"唉,素质啊,还是素质的问题。"他无奈地摇着头。
我忍不住笑着骂他:"我看你素质才有问题呢!没你这么挑肥拣瘦的!"
"唉,你就跟着我走绝对没错!"
这点我虽然深信不疑,但是有的时候还真不能照办。在吉隆坡转机有3个小时的等候,闵学儒就坐不住了。
"我带你去市里看双塔吧。"他兴冲冲的样子可真看出来是到了他老家了,我就没见他这么精神过。
"不去,看过了。"我冷淡地回答他,继续看手上的杂志。
"跟谁?"
"跟你姐啊!"我偷瞄他的表情,果然像吞了块骨头一样,梗在那里。"怎么不说话了?"
"那就待着吧。"他有些灰心地看着脚下的地面。
我合上杂志,故作严肃地低头看他:"你要是特别想去,我就陪着你。"
"不去。"他回答的很坚决,倒让我觉得意外。
"回头你又说对你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伤害。"他很认真的一字一句复述我的话。
我抿着嘴唇,尽量不笑出声儿来,他居然还记得我刚上大学时对他说的话,我的闵老师有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抵达兰卡威时已经是下午,一下飞机就能呼吸到吉隆坡机场中无法触及的淡淡海水味,我站在大厅等闵学儒租车的工夫仔仔细细地把周围观察了一番,小小的机场被热带植物包围着,时不时地还会有不知名的小鸟飞进候机楼,落在你的脚下摇头晃脑。我不顾机场地勤的东南亚姑娘投来的好奇眼光,蹲在那里用飞机上带下来的花生米引那小鸟来吃。
"小朋友你几岁啦?"闵学儒那略带笑意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正要啄我手边花生米的小鸟受惊似的飞出好远。我回过头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吓跑了吧!你这禽兽!"
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揽住肩膀,坏笑着说:"你可别老这么可爱,否则我会有负罪感。"
"你还会有负罪感?"与其说我是在怀疑,不如说我是根本不相信。
"会!我会觉得自己诱拐了未成年儿童!"
"这话你该早10年说!"

虽然我知道闵学儒的出身,还有他那由来已久的奢靡生活,但是到了酒店的时候,还是让我大跌眼镜了一番。
"你丫也太烧包了吧!"我走进他定的房间,不,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栋别墅,虽然是连排的。
"本来想带你去家里的别墅,但是怕你拘束,就先在这儿凑合吧。"他把随身的包往床上一丢,走到飘窗边,唰的一声拉开宽大的窗帘,整个海滩立刻映入我的眼帘。
我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跑到阳台上向外望去。洁白的细沙在晚霞的映衬下泛着金色的光彩,海水的颜色层层叠叠,伸展到海平线的尽头。
"原来海水的蓝还有这么多种!"我趴在洁白的栏杆上,湿润的海风轻轻地从脸颊上吹过,让人不由地陶醉起来。
"很美吧!"闵学儒背靠着栏杆,温柔地冲我微笑。他闭上眼睛,把头仰向天空,米色的麻织衬衫在夕阳的投射下,若隐若现地展露着他线条优美的身材。我的心突然跳的很厉害,目光有些不舍地从他身上移开,别在那里诱惑人啦!你这禽兽!我心里面骂着,嘴上却转移着话题。
"你是在这个岛上出生的?"我把脸贴在栏杆上,希望能依靠金属的冰冷来降低骤然上升的体温。
"是啊,我爸妈在这个岛上度蜜月的时候生的。"他睁开眼睛,神情显得相当怀念那段时光。
"那岂不是奉子成婚?!"我有些惊讶。
"我妈就是那样的人,很随性,想结婚了就结,觉得不合适了就离。"他说的很自然,我跟着陪了个笑脸,心里却想着: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你爸那样身份的人,也说离就离了?"
"当然不肯,不过他也管不了我妈,因为我妈什么都不要,就想他给个自由身。"
我不禁汗都下来了,这一点也是像的要命。
他似乎觉察到我的那点小心思,笑嘻嘻地凑近我的脸说:"所以说,我也不是那种蜜罐里泡大的公子哥儿。小时候跟我妈还是吃过很多苦的!"
"没看出来!"我向后躲了躲,因为他的脸贴的那么近,长长的睫毛都扫在我的鼻子上了,痒痒的。"我觉着你就是个有一个能花俩的主儿!"任凭谁看着他这种花法儿都会这么想吧。
"杨沫,我觉得这是消费观念的问题!"他突然正色说道:"我一定会把你这种上个世纪80年代的陈腐观念扭转过来!"
我呵呵地干笑着,那闵学儒你就试试吧,我承认自己无法给国家拉动经济,不过我也绝对不会因为债务危机被人逼上法庭,虽然那是个意外吧,没能在你闵大侠的掌控之中,但是总不能好了疮疤忘了疼。不过以上内容均是本人在心里嘀咕的,当然不能说出来。
闵学儒看我半天没言语,皱了皱眉头,突然把我按在身后的白漆藤椅上:"你又在想什么?"
"没啊!对你的观点表示赞同。"我摆出一副标准的微笑,不过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儿假。
"我们可是出来玩儿的,你可别提不开心的事儿。"他的表情好严肃,已经到了有些可怕的地步。
我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嘴上却不服输:"是你先提的。"
他没回答,丢下我一个人回到屋子里。我觉得有些失言了,他肯定是生气了,没办法,只好一路追了过去。
房子大了,就是麻烦,我又不想喊他,只好从二楼的卧室、洗手间,一直找到一楼的各个角落,最后我在游泳池边发现了正在抽烟的闵学儒。他站在那里,背对着我,把手中的半截烟熄灭在旁边小桌上的烟缸里。
"杨沫,你有时候真的挺可气的。"他没回头,我也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啊?"我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就是喜欢跟你抬杠吧!
"我看不教训你一下,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他突然转过身,拉住我的手,把我丢进游泳池里。
我惊恐地拍打着水面,透过一起一伏的水波看到闵学儒站在那里一脸胜利的微笑,我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大哥,我不会游泳!不过现在我根本没法开口,一张嘴水就疯狂地灌进来。我觉得自己像秤砣一样往下沉,越挣扎沉的越快,也不知道这游泳池到底有多深,慢慢地我都看不见岸上的闵学儒了。我这辈子已经是第二次觉得自己要死了。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闵学儒的手臂从身后揽住了我的肩膀,把我一路拖向水面。我被他托着伏在泳池边上,不停地咳嗽,真没想到我居然差点儿被他淹死。
"你......没事儿吧......"他拍着我的后背,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
"怎么可能没事儿!咳咳......"我扭头冲他大喊。
"我真的没想到你不会游泳......"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我。
"这种事儿是你想就能想出来的吗?你不会问啊!"我呛了好多水,心里的气也不打一处来。
"本来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的。"他突然偷偷乐了起来。
我无奈地靠在泳池边,摇头说:"要了亲命了,这玩笑开的。"
"那作为补偿,我会好好服侍杨少爷的。"他笑着靠过来,身体的轮廓在被水浸透的薄衫下完全显露了出来。
"别在这儿......"我想要拒绝,但是已经晚了,游泳池是他的领地,我完全没有退路。
身上的衣服被他几下就除去了,慢慢地漂向泳池的另一端。
"我看还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我扶着他的肩膀,露出水面的上半身感到一丝凉意。
"不会的,这是我们俩的私人泳池,别人进不来。"他的舌尖在我的腹部游走着,逼得我止不住呻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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