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十六刺系列----传世青轩[上部 下]
  发于:2008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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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展昭离开,公孙策望着手中的东西笑得分外愉悦:倘若这一次不出意外,他倒要看看,这一系列事情的幕后,到底隐藏的是怎样的真相。
很快开封府里传出了包大人中毒难治的消息,经公孙策与闵秀秀师姐妹诊治后,确定虽然性命无碍,但是却一直沉睡不醒,急需一味奇药百年优昙花作为药引救治。之后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奉公孙策之命赶往八王府求药,依八贤王与开封府的交情,这次包拯之病也算没了性命之碍。
不久后展昭回来,却没能拿到药引。并非八贤王吝惜他那一株优昙花,只是优昙生长环境苛刻,加上八贤王培育的时候做了特殊设置,一旦取出,很快就会枯萎,那样就会失了药效。所以只能让包拯前去八王府就地取材。
公孙策听闻此言倒是没有异议,吩咐衙役备下软轿,又叫了展昭带着王朝张龙赵虎随行,也不声张,径自从侧门出了开封。
却不知一直有人自旁窥视,见此情景,心中冷笑,又渐渐隐去身形。全然不知何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却不知如今究竟孰为黄雀,孰又为蝉?
......
作为大宋的国都,汴京的繁华一直都是其他地方所不能比拟的。时值正午,正街上的行人来往愈发频繁,各种叫卖声更是络绎不绝。虽已下了第一场雪,诸如"冰糖冰雪冰元子"以及冰镇酸梅汤之类的去暑食品却反而卖的不比夏日差多少。而一些契丹风味食品也是到处可见,如鹿脯、冬月盘兔、炒兔、葱泼兔、奶房、野鸭肉等;至于冬米糖,爆米花等地方风味小吃琳琅满目,第一楼包子、荆芥面托等依旧是无数人争抢要买的美食。
而与大街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四周个地方的小巷,越是小的街巷行人愈少。因为多数人此时不是去工作了就是上街买些生活急用物品,更多的则单纯就是前去逛街找些乐子,所以此时包拯的小轿走这一路并没遇上什么人。
但是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的话,就委实有些反常了。
展昭游目四顾,面沉似水,手上的巨阙却是一刻不曾放松。这一路的安静太过不同寻常,他看了一眼轿旁的公孙策,后者却只是微微一笑,不做多言。
不久一行人走入一条偏僻的小路,四周不平常的气息渐渐严重起来。展昭不声不响的上前一步,伸手示意众人将轿子停下,唇边隐隐泛起一抹带着冷意的微笑:
"不知是何方高人临驾?来此埋伏所谓何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周不声不响的出现几个一身黑衣打扮、脸戴面具的人。这身装束展昭一行人并不陌生,正是先前三番五次前来开封进行刺杀的、属于十六刺的一众杀手。
展昭手上长剑微微抬了起来,一身肃杀之气隐隐泛出,却不着急动手:"各位究竟是何人派出?可有回转余地?"
那些人仿佛没听到展昭的问话一般,手上无鞘的长刀一言不发的举起,刀剑直指开封府一行人。
......
望着对面"栖凤楼"三个龙飞凤舞且不失峻劲的大字,想起之前和某人的对话,白玉堂带着笑容"刷"的一声打开折扇,上面"傲笑江湖风流天下我一人"十一个大字在阳光下尤其多了几分逼人的傲气。
"栖凤楼么。"他信步走入大门,心中只是冷笑,"老板娘啊老板娘,是凤是雀,今日便见分晓罢!"
说着,人已走入栖凤楼内。
此时并非饭口,酒店的人并不多。白玉堂倒不像平时一般直接前去二楼雅间,而是随意找了个临窗的座位坐了,也不说话,只是冷冷而笑。
见到白玉堂,立刻有小二端了小菜前来招呼:"原来是白五爷!五爷这回不去雅间么?楼上天地玄黄四间可都空着,这楼下嘈杂,要不然您先去楼上坐着,小的这就去给您温一壶陈年女儿红如何?"
"不必!"白玉堂伸手自旁随意拿了双筷子,意甚闲适,只是眯了一双凤眼斜斜打量着那小二,笑道:"不急!星子,我问你,你们老板娘呢?今天怎么不见她影儿?"
那小二闻言陪笑道:"老板娘一早就出去送酒未归,五爷若是急着找,怕是要有得等了。不如您若有什么事和小的先说,小的到时替您转告?"
"免了!"白玉堂摆了下手,一手捻起几粒花生米丢如口中,抬头笑道:"我只找你们老板娘,其他人就免了。你就直说罢!你们老板娘到底去了哪里,何时能回来?"
小二道:"小的也不知道啊!老板娘走时什么都没说,小的......"
"笑话!你会不知道?也好,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此时五爷我就是砸了这栖凤楼,想来你也会是什么都不知道罢!"
"这、这个......"那小二口中支吾,心下却是暗暗叫苦:这位爷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了此时?面上却是不敢怠慢,熟练的摆出一副苦瓜来,"五爷......您,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这老板娘何时回来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啊?"
"白爷可不管!总而言之,我一定要在半柱香之内见到你们老板娘。"白玉堂冷哼一声,抬头之时唇边的笑意越发冷渗,看的那小二面上也不由得渗出阵阵冷汗出来,却又不敢拿袖子去擦,只能一径的苦着脸陪笑。
却在此时,伴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哎呀呀,这不是白玉堂白五爷么?何事竟如此为难奴家的小二啊!你要找奴家,奴家这不是来了么!"
却正是这栖凤楼的掌柜姬子媚。
......
阳光之下刀口生辉,展昭望着那些摆明了来者不善的人渐渐沉下面容,但见对方一声尖啸攻过来,手一抬,巨阙已然出鞘,整个身形也似燕子般划过一道红色的弧线冲入黑衣人之中。那些黑衣人只觉眼前一花,身边已是森森寒气直逼周身要害。
他们心知不好,忙沉下气来生生抗住那抹红影的攻势。展昭下手全然不留情,那些人只觉眼前晃过一片又一片森亮的光芒,心中欲拦,手上动作却全然比不得那长剑的速度,转眼之间就被展昭撂倒两个。
既得势,展昭手上丝毫不见放松,巨阙紧了紧,攻势越来越厚重,但见他将手上长剑舞的如电似风,密密实实的笼住那些黑衣人,排山倒海的气势随之而起,生生自那些人头上压降下来,实力弱的甚至觉得胸中呼吸都为之一窒,仿佛连气都透不过来一般。
见展昭如此威势,那些黑衣人心中顿时大骇。虽然他们早早就听说过南侠展昭的名声,但是听说毕竟是听说,比不得真实面对时的震撼。此时展昭将实力发挥出来,不由得他们不为之震撼。
但是杀手毕竟是杀手,一人之力终究不比人多,展昭虽然先声夺人在这些人心中埋下了惊骇的种子,但是杀手们并不懂得放弃,留下大部分围住展昭,剩下的长刀一挥,全部冲向他们这次任务的目标--包拯那里。现在轿前只有几个衙役以及王朝等人,对于这些人,那些黑衣人还不放在眼里。
却不想就在此时变起仓促,一旁忽然冲出许多官兵来,二话不说就将包拯的轿子围了起来。那些黑衣人见状,心中今日对方是有备而来,知道此时事不可为,干脆虚晃一招便离去了,对于那几个被展昭打倒的同伴却是看都未看一眼。
展昭不由得一皱眉,转身一一验测了那些黑衣人的脉象呼吸,不出所料的发现那些人已经身死。拉下遮面的黑巾来看,尽是不认识之人。眉头不禁皱的愈发紧了。
这些人如此不堪一击,莫非......
心下忧虑的同时隐隐又有些安心,展昭收了剑回到公孙策身边,对上公孙策疑问的目光时轻轻摇了摇头。见那人会意一笑,便一如既往的站在轿旁守护。
一行人不再耽搁,向着八王府的方向走去。至于那些黑衣人则留下给后来的官兵收拾,免得扰了民居。
......
栖凤楼内,白玉堂看着那张依旧是巧笑情兮的脸,微微的笑了起来。
姬子媚会忽然出现既在他的意料之外,又在其意料之中。若她未出现,白玉堂或许反而要失望一下,而如今--
"五爷,远远就听您在发火儿,可是这些人有什么地方冲撞到您了么?"姬子媚问的娇媚婉转,眼波流转间说不尽的魅惑又透着几分女子少有的爽朗。
"自是找你老板娘有事,怎么,不成么?"
"哎呦!您这是哪里的话!"姬子媚娇笑着靠近,冷不防对面那人抬起头来。一抹冷煞的光芒略过,她不由得怔了怔。
但白玉堂随即只是垂了眉眼轻轻笑着,手指有意无意在桌面上画了几道,姬子媚见了目光几不可见的一凝,随即陪笑道:"......明白了!五爷您稍等!"说着她转过身,向着那些小二挥了挥手,道:
"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这边没什么事了--五爷,如此可好?或者您干脆和奴家前去雅间如何?"后两句却是向着白玉堂所说,只是那眉眼间却多了些凝肃。
白玉堂闻言只是抬起头,目光漫不经心般扫过厅中稀疏的客人,径自起了身,将手上最后一颗花生米精准的丢回盘中,拍手笑道:
"说的也是!五爷可是独爱你这里那些雅致舒适的雅间呢!走罢!--对了,老板娘是不是该备上几坛好酒?难得今儿那猫不在,五爷一个人反而能喝个痛快!"
姬子媚闻言笑道:"我看您是酒虫上来了才是真!平素哪回您不是非要拉着展大人才能喝得痛快?莫不是又和展大人吵架了不成?"
吵架么?白玉堂只是冷笑,心中却有几分发苦:若真是吵架还就好了,至少他还有办法逗得那猫欢实起来。但如今--但如今......
忽然那双煞眉一扬,白玉堂唇畔的冷笑愈发深重起来,他伸手取了桌面上的画影,一手逗弄着剑穗一面半侧了头,话语间隐隐多了点嘲讽的味道:"老板娘倒是很关心展昭啊!这点小事都知道个清楚!"
见到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瞟过来,眼光带煞,加上那明明在笑却透着森森冷意的唇角,姬子媚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莫非这煞星当真看出了什么?正待细瞧,那人却已经转过身不再多言,径自大步流星的上了楼。
姬子媚咬了咬下唇,眼中某种光芒一闪而过,微微细想,不仅在心中"哎呦"一声,随即满脸懊恼:
原以为可借这次机会多少触到白玉堂的内心,却不想才三言两语,自己的如意算盘就被打破不说,她反而就这样被这人套了话去!
锦毛鼠白玉堂,当真是名不虚传!难怪当初会有那么多人栽在他手上,倘若这人真像江湖中传言那般冲动易怒行事不经思索全凭一时意气,此时怕是早就怒砸了自己这栖凤楼!
而如今--
姬子媚在心中闭了闭眼,勉强定住心神,她知道此番她怕是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至少她还牢牢记得,方才白玉堂状似随意的在桌面上所写的"玄木"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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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忽然想起有些小问题需要解释一下:首先关于前面所说"申请"一事,姬子媚申请十六刺批准她前去刺杀,并不是在说明十六刺的刺杀必须要提前申请,而是因为原本任务没有落在她的头上,所以她想要接下这个任务必须提交申请。其他人都是这个组织派出的顺位刺客,所以诸如申请书之类的自然没必要,一封白函足矣。
注二:小生前文曾提到过,刺客与杀手是两种不同的人,虽然都是为了杀人而生,但是刺客的选择余地以及七情六欲明显更重一些。简而言之就是更情绪化,不像杀手只是奉了命令行事。所以在"刺杀包拯"这个大前提的情况下,杀手可以完全只为杀人而杀人,而刺客却可以加入自己的感觉以及爱恨情仇--不管怎么说,全文的基调还是在十六刺接下了刺杀包拯的任务的基础上展开的,无论十六刺内部与外面有着怎样的爱恨情仇,他们一旦接下白函就意味着要为出任务而杀人,至于其他那些附加的理由全部都是私人感情,与杀不杀包拯有关却不是出任务的原因。
注三:关于"白函",其实也没什么可解释的。就是十六刺一旦接了任务,哪个刺客分配到了这个任务,就会收到白函,告知他们这个任务的目标人。典型的例子就是《名剑刺》中的浪天涯,就是在收了白函后决定刺杀的--虽然那时至今为止最敷衍的一次刺杀......呃......跑题了= =
注四:以上不属于体题外解释,而是在文中潜移默化出的规则,其实只要细读的话,这些东西还是可以看出来的......所以,小生应该不算是在剧透......默默之......



之七
作为北宋朝廷的台柱人物,八贤王赵德芳的府邸并不想多数人想象中的那般繁华或者肃穆甚至显眼,仅仅是建在城西的一处比较幽静的地方的一座小型庄园而已,既不缺皇亲的气质,也没有奢侈的作风,就那样静静的矗立在汴京城西,安静漠然的观望着京中乃至全国的大小事务。
事实上,赵德芳本身就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可以因为一盏小小的紫砂壶和仁宗皇帝玩一玩骗君的把戏,也可以为了大宋社稷毫不犹豫的葬送掉一些无辜的人事物。他的眼中,最重要的不是皇帝,也不是百姓,而是属于大宋的社稷--但是这样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却已经是弥足可贵的了,至少无论何时,百姓的生死存亡总是和社稷挂着勾。
当青布小轿在两个轿夫的扛抬下落在八贤王府邸门前时已是晌午左右。展昭上前通报了守门的侍卫,走回轿前俯身掀开轿帘,与公孙策一左一右扶着低了头的包拯走出,
对于八贤王,包拯的感觉始终很复杂。某些方面来说他算是他的老师,是他能够进入官场的原因之一。毋庸置疑,在这个朝廷中若说包拯还能信过什么人,那么这个人必然就是八贤王。
但是,包拯同样也不能忘记一些发生在过去的事情。那个男人眼中那种永远让人琢磨不透的光芒更是让人无法不去在意。有的时候他或者会一时兴起和人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但是有的时候,他的手段就算是熟知并敬佩他所为的包拯也不能不胆寒。
和八贤王打交道,包拯一则放心,一则担心。唯一能让他完全不用考虑的则是,无论八贤王做什么,至少他的出发点不会变。
包拯最能信过的也正是这一点。
进去通报的侍卫已经出来,同时带出了八贤王的口信。一行人信步走入正门,才入正厅,就见到八贤王赵德芳正坐在中央,手中端着只茶杯。眼见他们进来,一双眼当即微微眯起,唇畔却已笑开:
"都来了啊!你们也真敢将那开封府放空门。坐罢!我这儿没旁人,不用担心漏了馅儿什么的。"
闻言,公孙策的反应是一挑眉,包拯干脆微微动了动,示意展策二人放开手,缓缓站直身子向着八贤王一揖道:
"包拯见过王爷!"
却原来,他此时根本不若外界传言那般因为中毒完全有些失去意识,而是明明白白的清醒着!
"行了!别多礼了,坐坐坐!"八贤王伸手招呼了一下,顺便将手上的茶盏放回桌上,带着思索的目光从包拯划过展昭到公孙策,最后落回包拯身上,慢条斯理的道:
"现在来说说看吧!你们几个这会儿究竟打了什么主意?先是让展昭来要优昙花,转头又亲自上门,谁来给本王说说看,你们的算盘珠子这会儿打到哪儿了?"
......
上了二楼,白玉堂就近挑了"天"字号雅间推门进入,大咧咧的在桌边坐了,微微侧目看向随后进来的姬子媚,一双凤眼微眯,似笑非笑的道:
"老板娘就这般跟进来,不怕五爷图谋不轨?"
姬子媚轻笑:"要说怕,也不会轮到奴家,毕竟这栖凤楼怎么说也是我的地盘。倒是五爷你此番前来究竟所谓何事?莫不是真打算叫奴家来作陪不成?"
"好张利嘴!"白玉堂拊掌大笑,眼中却是全无笑意,目光流转间,原本就浮在其上的煞气益发重了几分,"好吧!老板娘你既然是痛快人,五爷也就不卖关子。我只问你,玄木是不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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