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刺系列----传世青轩[上部 上]
  发于:2008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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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猫!总是非得逼你才肯说实话!嗯!看在你这回表现这么好的份儿上,你又要白爷爷帮你什么忙?直说就是!"
      "......"展昭白了他一眼,伸手便拍向那只不老实的爪子,白玉堂就势向后一撤,不想抽手弧度过大,竟将身后书桌上那一堆画轴碰掉在地上。
      "那是什么?"展昭奇道,俯下身子拾起一个卷轴。那卷轴原就放的松散,这一跌俱都散了开来,露出其中或坐或笑的少女画像来。
      白玉堂见展昭伸手去捡,不知怎地面上一红,忙拽过了其他画轴,胡乱的堆到了桌上,道:
      "还不是我娘!这些是给五爷相亲的用的--真是,像五爷这般玉树临风、风流不羁的人哪里用的上相亲啊!"
      说到"风流"一词时,竟有些心虚的匆匆带过。转过头来,却发现展昭正拿着他拾起的画像看得出神。白老鼠的心中当即有些不自在,一把扯过展昭手中的画卷,道:
      "好你个展小猫!看人家都看得出了神!五爷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竟然让我们一向眼高于顶的展大人这般注目!"
      说着展开了画轴,只见上面一个少女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玉面朱唇,凤眼含笑,半身粉色的衣襟庄重又不失妩媚;脸颊半侧,身形微斜,别有几分忧郁之美--正是平日里他最为欣赏的那种类型。旁边还用朱笔写了那女子的名字:边胧玉。
      展昭不意他竟会做出这种举动,被白玉堂一把扯去了画轴倒也不恼,而是有些好笑的道:
      "玉堂放心,既然是你的相亲对象,展某自不会做出什么逾钜的行为。只是、只是这画像上的女子可是玉堂旧识?你可知她此刻在何处?"
      白玉堂皱眉,对展昭十分关心这个女子觉得有些莫名的不爽。悻悻然答道:"有过一面之缘。她在哪儿......五爷为什么要告诉你?"
      "玉堂!"展昭有些沉下脸来,唤了他一声,"此事关重大,你就别再闹别扭了好不好!"
      见展昭表情凝重,白玉堂虽然心中不满,终究还是撇撇嘴道:"自是知道的。"
      展昭面现惊喜:"当真?"
      白玉堂道:"就算五爷不知,娘也定然知道,否则怎生相亲?现在这画卷上所有女子的安身之所我娘那里俱是清楚明白的记着,保证错不了就是!"
      闻言,展昭的双眼当即亮了起来,一把抓住了白玉堂的手腕,道:
      "这么说来,定能找到她了!玉堂,你方才说要帮我忙,能否明天带我一起去会会这个女子?"
      毕竟与展昭相交日久,对他的为人白玉堂还是很清楚的。此时见他这般执着的要见这个叫做边胧玉的女子,心中立知定有情由。于是白玉堂反握住展昭的手,痞笑道:
      "总算是露了马脚!还以为你这展小猫终于转了性子,原来事出有因--你这般想见她,莫非这女子与你要办的案子有关?"
      一语中的!
      展昭不得不感叹这白老鼠当真心思细密得紧。于是点点头,拉着白玉堂坐下来,道:"你先别急。我此次前来,确实与这个女人脱不开关系--本未打算瞒你,谁知你尽是在那里瞎猜!你先好生坐着,我这就告诉你原因。"
      当下展昭便将白玉堂离开的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捡重要的讲了,尤其着重提了那位刺杀仁宗的胧玉姑娘。白玉堂在一旁听着,一会儿紧皱眉头,一会儿又了然点头。心中终于明白了这猫为何这般紧张,感情是皇上遇刺,又限期破案的缘故啊。
      小白鼠心里又别扭起来,面色也跟着阴晴不定:这死猫永远不会主动跑到这陷空岛上来,每次都是有些什么新的事情,要不就是为了什么案子!哼,臭猫、烂猫、死猫、破猫、蠢猫、笨猫、白痴猫、黑心猫、小气猫......他的脑中怕是永远只有包大人和那个小皇帝!见到那小皇帝受伤就急成这幅德行,五爷受伤的时候怎不见他这般关心?!
      转念又忆起上回自己中毒之时猫儿的紧张情形,看来他待自己并非全无情谊--呀呸呸呸呸!!猫儿待自己怎会如常人那般?若非相信自己,这次有关于十六刺的事也不会在第一时间找到五爷帮忙了!应该是五爷在他的心中不同寻常才是!
      此番一想,心情随即好了许多,面上的笑容也就愈发开怀了。
      展昭哪里知道只是片刻的功夫这只白老鼠脑海中竟转了这许多念头?只是看着他一会儿喜一会儿忧一会儿怒一会儿又多云转晴,心中大感不明所以,只道这耗子又在发神经,也没怎么在意。
      不过--
      "玉堂,事情就是这样了!我先前看过皇宫里送出来的那个胧玉姑娘的画像,面貌与你这幅十分神似,且是同名,所以我怀疑,这个‘边胧玉'就是我要找的那个胧玉!"
      "这倒也不无可能。哼,世上竟有如此巧事。既然如此,明日你我便去会会这位胧玉姑娘!"白玉堂说着,一手提着手上的画像,不知怎的竟想起当初自己认识杜若的经过--这边胧玉也是他的红颜知己之一,现在竟与皇上遇刺的事件扯到一起--撇撇嘴,他身边藏龙卧虎之人还真是多得很啊!
      脑海中忽然浮现了那天夜里浪天涯留下的纸条上的一句话:
      "所谓十六刺者,非指刺客十六人,而是十六次刺杀,身边之人,尽皆可能为刺,故防不胜防矣......"
      尽可......为刺吗?
      眉角一扬,忽地闪过了一丝煞气,又飞快的消逝于无形。
      管你是何方神圣,主意既然打到了五爷头上,最好不要被五爷轻易的揪出尾巴,五爷的画影可不是吃素的!
      就在此时,竹雨敲门进来,告诉两人洗澡水烧好了。白玉堂吩咐竹雨将洗澡的木桶搬到卧室里来,又顺手将那些画卷胡乱地收拾好,便拉着展昭一起去沐浴了。两人相识许久,一起沐浴洗澡本是常事,竹雨也不奇怪,指挥家丁搬来两个洗澡的木桶,倒好温热的水,将两个屏风隔在中间,退至门外副厅,等候传唤。
      ......
      泡在温热的水中,展昭只觉全身一片舒爽。他此番匆匆赶来陷空岛,一路上几乎未曾停歇过,风尘仆仆,且时值夏末,日间天气炎热。一直到了现在,全身紧绷的神经才得到舒缓,无怪他觉得这般温和舒服。
      静了下来,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皇上遇刺的案子。左思右想,仍旧没有什么头绪,看样子还是要先找到胧玉再说。现在有了新的线索,倒还真是多亏了白玉堂。这样想着
      他转过头,白玉堂就在屏风的那一边,灯光透过白纱的屏风,在那上面投影出了那人和自己一般泡澡的影子。他淡淡一笑,心中忽然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清净平和。
      "猫儿。"
      忽然,屏风那边传来了白玉堂的声音,却是白玉堂耐不住这般的安静,叫了他一声。
      "唔?"展昭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懒。
      "......你还有事瞒着五爷对不对?"
      "......死耗子,没事这么敏锐做什么--是有一件,我一直考虑着要不要说。"
      "什么?还真有啊!"白玉堂哗啦一声转了个身,面对着屏风后面那人的剪影,"老实交代!白爷爷就知道你这猫儿有事没事总喜欢藏着掖着的!究竟是什么事?"
      展昭犹豫了一下,而后轻轻一叹,肃然道:
      "其实大人也在考虑此事要不要奏与皇上,因为--在安排胧玉栖身的寝宫里,我们发现了一只和前几次一样的青花瓷瓶。"
      "......哈?"白玉堂也吃了一惊,"照你这般说,十六刺又盯上了新的猎物?不知是那小皇帝呢,还是胧玉。"他的语气倒有几分幸灾乐祸,不过转念一想,不管对方是盯上了哪一个,这种案子最后还是要交给开封府的,而后,忙碌的不还是那只猫?
      这样一想,又有些泄气起来。却听得展昭在那边道:
      "我也不知,大人的意思是先静观其变,同时吩咐御林军加强戒备--玉堂,你和那个胧玉姑娘是怎么认识的?对于她的事情你知道的多吗?"
      听展昭提起胧玉,白玉堂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略为回想了一下,他的脑海中很快便浮现出了当初的事情:
      "那个胧玉,五爷是半年前去京城的时候认识的。我记得她最喜欢弹琵琶,当时......"
      白老鼠提起自己的红颜知己,自是絮絮叨叨的讲了起来。而展昭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也插不上嘴,又泡在温热舒适的浴桶里,全身的疲倦感慢慢冲刷着神经,不知不觉竟有些困倦......
      白玉堂讲了许久,却不见展昭回答,不由得有些奇怪。他这几天一直在家,倒也不用泡那么久,觉得洗好了就站起身,径自拿过浴袍穿上。同时轻唤一声:
      "猫,还没洗完?"
      只是,展昭那边却没有回音,白玉堂不禁有些奇怪,一边系着浴袍的带子一边转到屏风的另一面,却不想映入眼中的却是一只睡猫的脸:
      长长的睫毛向下垂着,盖住了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顺着那人的呼吸阵阵颤动;高挺的鼻梁下一双水色的唇微微张开,整个人透着一股安静舒适的味道,脸颊因为蒸汽的熏蒸而有些红润;刚洗过的头发柔顺的贴着脸颊垂到锁骨以下,衬着那微微泛红的,小麦色的肌肤,竟显现出了一种惊人的美......
      就在这一刻,白玉堂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热,还有些口干,思绪也在瞬间漂移至那个自己因为毒伤初愈而早早醒来的清晨:散落在背上、手上、床上乌黑的长发,半抚着巨阙的、修长有力的手指,月光的映照下那道扇子般的剪影,宛若莹瓷的脸,还有那显得分外可口的,水色的......
      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白玉堂骇的惊惶后退一步,却不想踢到了身后的屏风,发出了一声钝响。这响声惊醒了熟睡的展昭,他有些迷糊的睁开了眼,视线对上面前神色古怪的白玉堂,呢喃着轻唤了一声:
      "唔......玉堂?我睡着了啊......"
      他这迷蒙的神态看的白玉堂又是一阵心跳,他轻轻咽了一口唾液,强笑道:
      "你这笨猫定然又连着忙碌多日,不曾好生休息过吧!还不快出来,这么睡着了明天不生病才怪!"
      "哦。"或许是因为在陷空岛整个人都比较放松,睡得也沉,展昭仍旧没完全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站起身,伸手便去取一旁搭着的浴袍。
      白玉堂不想展昭竟然说起身就起身,只听得哗啦一声水响,展昭挂着水珠的身体已完全映入了眼中:浅麦色肌肤因刚刚洗浴过的关系微微泛着粉红色,身上的水珠顺着劲瘦的身体曲线蜿蜒流下,勾勒出窄细的腰身,又重新滑落到水中,让人看了不由得浮想联翩--白玉堂已然呆住了。
      展昭却是全然不知,迷糊间,不想身体前倾,踩在桶底的脚一滑,一个重心不稳,竟整个人连着浴桶一起向前栽去!白玉堂大惊之下,想也不想,上前一把揽过展昭劲瘦的腰身,后退间脚上却已浸了浴桶之中洒出的水,加上展昭扑倒之时带起的惯性,竟也跟着身不由主的向后倒去!
      于是,"砰砰"几声,两人同时摔倒,在白玉堂紧抱之下,展昭的手反射性的扯住了白玉堂的浴袍,一下子竟将他的浴袍扯了开来。胸口赤裸相贴的同时,双唇也不偏不倚的贴上了他的......
      两人脑中"轰"的一声,宛若响过一道炸雷,展昭的双眼瞬间圆睁,这下完全清醒过来,飞快的抬起头,满是惊骇的瞪着身下之人,竟是忘记了如何反应。
      白玉堂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看着展昭那双圆圆的猫儿眼一瞬不瞬的瞪着自己,仍旧沾着水珠的劲瘦身躯紧紧的贴着他,水浸透了丝质浴袍,紧紧的贴在身上,让两人之间状若无物。感受着怀抱中纤瘦的腰身,相贴的胸膛,还有唇上残留的酥麻温软的感觉,手上不由得一紧,竟有些舍不得放开......
      却在此时,卧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同时传来竹雨略显焦急的喊声:
      "爷!出什么事了?"
      ......

      之五
      竹雨原本在隔壁的副厅里,听到这边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心下担心,急忙推开了卧室的门。隔着屏风,里面的情景他看不真切,没有白玉堂的允许也不敢私自闯进去,所以只在门口喊了一声。
      他这一喊,倒成一团的两人瞬间清醒过来。展昭宛若受惊的猫儿一般飞速弹身而起,同时拉过一旁的浴袍一转身便穿在了身上,耳中听到身后的白玉堂尚算平静的声音:
      "没事!你先出去罢!"
      竹雨应了一声,走出去时顺手关上了门,只留下屏风后面不敢面对彼此的两人以及满地的水渍狼藉。
      一时之间两人俱是沉默了下去,展昭背对着白玉堂,脸红过耳,说什么也不肯转过身来。白玉堂则是慢慢起身,暗中调整了一下呼吸,装作无事人一般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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