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刺系列----传世青轩[上部 上]
  发于:2008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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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之间两人已斗出了百十来招。白玉堂在旁看了,知晓昨天凌晨时候浪天涯果然是对他有所保留,但是他也相信展昭的武功,所以并不担心。只是微寒着脸看着场中不断来往的身影,心中转着属于他自己的念头。
      这厢白玉堂转着他自己的心思,那边两人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境地。展昭的剑势随着浪天涯那套"傲笑天下"一招一式的施展开来,也渐渐的越来越紧。他本就擅长以快打快之术,此番尽兴斗来,巨阙洋洋洒洒,上下翻飞,偶尔一个紧抿,诱着对方的剑势缠绵不绝,偶尔竟将剑换了手,左手持剑,右手手指翻飞如舞,指尖均对准浪天涯周身大穴,半点不见拖沓!那浪天涯的剑势则沉稳厚重,大开大合,久久下来,闻之竟隐隐有着风雷之势!但见他手上名剑纵横一去一回均尽力长挑,面上也一扫平日里沉稳之意,透着狂傲自信。显然对于自己这一战极有信心。那剑法之中所含战意让一旁的所有人都无法忽略,更诱的白玉堂手中画影蠢蠢欲动!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这般大开大合的浑厚剑势忽然一变,手中剑在与展昭的相触之时倏的回撤!
      展昭眼中精光一闪,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但见他长臂一挥,霎时银光耀眼,竟似闪电划过黑夜一般,直直指向浪天涯!
      说时迟,那时快,浪天涯后退的身形猛地飞身而起,向后一撤,脚踏着身后的围墙,倏的一踏一纵,借着围墙反弹之势,回身向展昭的脖颈直取!
      这个时候,展昭的剑势刚刚用老,撤剑回防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见状,均忍不住惊呼出声,白玉堂更是握紧了手中画影,薄唇紧抿,双眸中寒光一闪,犹豫了一下,终是未动。
      而这个时候,展昭竟然笑了。
      淡淡的一道笑容,却显得神采飞扬。他不退反进,竟将手中长剑脱手,身形猛的向上一纵--燕子飞!!
      翩若惊鸿,矫若蛟龙,身形一提一纵之间,已然后发而先至,众人--包括浪天涯--但觉眼前一花,明晃晃的巨阙已架在了他的肩上!
      胜负立分!!
      白玉堂的唇边划开了一道无比灿烂的笑容。
      臭猫,有你的!
      展昭微微一笑,毫无半点得胜的骄傲,只是淡淡的说道:
      "浪兄,承让!"
      浪天涯仍旧保持着方才举剑前投的姿势,感觉到颈边的寒意,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不愧是展昭。"他微笑,也不在乎展昭架在他的肩上的长剑,径自将手中名剑还鞘入内,抬眼直视着眼前的这个青年,在他那清亮的、不含半点杂质的双眼上停留了许久。"败在你这样的人手上,浪天涯不冤。"
      "浪兄过奖。现在请你和展某一起前去内室一叙罢!"
      展昭看了一眼包拯,包拯则向着他微微点头。
      而然浪天涯却笑了。
      "抱歉,这开封的内堂,浪某怕是无缘一探了!"
      展昭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防止着他接下来的行动。
      却见浪天涯向着东边的方向朗声喊道:"你还不出来吗?真想看着我死掉不成?"
      "你会这么容易死掉,那就不是浪天涯了!"
      东边忽然响起了另一个清朗好听的男子声音,展昭等人反射性的向着那个方向望过去,忽见一道青色的人影闪过,竟然直取包拯等人!那人的速度完全不下于展昭的燕子飞,展昭大惊,顾不得身边的浪天涯,一个纵身就向着包拯那边飞身而去。
      "锵"的一声,画影同时出鞘,看都不看的直取那道青色的身影!
      论轻功,白玉堂自问不及那人,但是论起剑术的快捷,白玉堂却是有着足够的信心--只要那人靠近,他有自信自己可以伤到他!
      哪知那人行至一半,身形忽然在毫无凭借的情况下一扭一转,竟向着浪天涯扑过去!白玉堂扑了个空,想都不想的就喊了一声:
      "展昭!"
      他的话音刚响起,展昭已然拦截在了那人与浪天涯之间。足尖一点,向着那道青色身影冲去,心中却隐隐的有了一个让他惊骇不已的猜想。
      那道身影见展昭拦在他与浪天涯之间,微微一顿,身影再折,仍是毫无借力地换了一个方向--却是直冲向天空。同时,向着人群中丢下了一颗黑色的球状物体。展昭大惊,反射性的向后退,白玉堂则是伸手拦着包拯与公孙策疾退。
      接着,只听一声闷响,那东西炸了开来,大片烟雾随之四散......却是一颗烟幕弹!
      待到烟尘散尽,场中已然没有了那青色人影与浪天涯。只在方才浪天涯所站之地留下了一个青色的瓷瓶孤零零的呆在那里。
      ......

      之四
      那瓷瓶中没有毒药,反而留下了一个纸条。包拯打开看了一眼,便递给了展昭,道:
      "展护卫,这是那人留给你和白少侠的。你们拿去看吧!"
      展昭愕然,和一旁的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伸手接过,展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字付展昭白玉堂二友:
      余至今罔度三十四载,得称交心者不过寥寥。日前与两位相识,原是幸甚之极。然余已入刺客之门,此生已定与两位立场相悖,憾之甚矣!
      多言无益,余亦自愧无法与两位放歌谈笑,尤愧于白兄甚多。今余虽离,然此次刺杀已是失败,算之应是第四次刺杀--所谓十六刺者,非指刺客十六人,而是十六次刺杀,身边之人,尽皆可能为刺,故防不胜防矣......若包拯能躲过这十六次,十六刺将再不会找上开封。望二位好自为之。
      青花瓷瓶为证,一瓷即为一次,即一刺矣,取其谐音之意。
      山高水长,万望与二位仍有相见之日。珍之重之!
      浪天涯
      看完此信,展昭与白玉堂面面相觑,最后均将视线投向了包拯。但包拯却似无事人一般站在那里,黝黑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不知他究竟是喜是怒。
      "原来从一开始,便是我们理解错了。"公孙策分析着浪天涯那封信中的内容,道,"我们开始均以为十六刺是指十六个刺客,现在看来,照这浪天涯信中所说,竟是指十六次刺杀--这事情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包拯不语,只是拿了浪天涯留下的那个瓷瓶在手中把玩。半晌才道:
      "这位浪侠士倒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以他的武功,如若偷袭的话,或许展护卫你也不能护的本府周全。可是此番他却选择了光明正大的前来向两位之一挑战--他心中所想如何,本府也实在是猜之不透。"
      白玉堂闻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道:"大人有所不知,浪天涯在江湖上的外号叫做‘名剑公子',做事向来讲究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白玉堂虽然不知道以他的个性怎会成了十六刺的杀手,但是,从他今日的行为来看,这人的行事作风倒是一点未变!"
      他原本是想要以一种讽刺性的口吻说出这番话的,可是话到最后,终究多了一份惆怅--像这般光明正大的江湖人,在这江湖上已经很少见了。如今遇见一个,却又偏偏注定了与他成为敌对......
      忽然回想起那几天大雨滂沱之下的畅快淋漓,白玉堂猛地转过身,避过了众人手中高擎的火把,将自己的脸埋藏在了夜色之中。只有展昭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与怀念。
      心中不知怎地,竟又一次浮现起那时在八王府的后花园里,八贤王那宛如融入了夜色的飘忽之音:
      "展昭,你说,在这世界上,最难让人看透的,是什么呢?"
      一身锦衣的中年人望着明月,表情似笑非笑。
      "展昭不知。"
      "是人。人心永远是变幻莫测的。就算是你最为相信的人,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在你不提防之下回身给你一刀--你明白我要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
      八贤王,你想要告诉展昭的,就是这个吗?人心永远是最难揣度的......
      想起这几次遇上的刺杀事件:杜若的不甘愿,无面的聪明反被聪明误,杨彦的野狼版的杀气与残忍,还有今天浪天涯意外的举止......
      "猫儿!"
      忽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猛地勾住了他的颈子,笑吟吟的凑到了他的耳边,道:
      "你知道那是什么,对罢!"
      --却是那只看样子已经调整好心态的白老鼠。只是这问题问的--委实有点莫名其妙。
      "知道什么?"展昭不习惯与人靠的这般近,伸手欲扯下那只不老实的老鼠爪,哪知白老鼠扣得死紧,他怎么扯都扯不掉,也就随他了。
      "那青衣人当时用的轻功。"白玉堂的双眼中闪着一种奇异的光彩,"依五爷看来,那人的轻功怕是不逊于你的燕子飞啊!别以为白爷爷当时没注意到,你看着那人的身影时眉头皱的死紧,若不是有所发现,你这奸诈猫儿岂会这般反常?"
      到底是哪个奸诈了!!展昭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用力"啪"的一声狠狠打掉了自己肩膀上的那只老鼠爪,道:
      "展某为什么要告诉你?"
      闻言,白玉堂气的哇哇直叫:"哎你这猫儿!还跟白爷爷卖其关子了!你说不说!"说着,画影也不客气的架上了展昭的脖子,脸上配合着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扑哧!"
      忽然旁边传来了几声失笑,两人这才想起他们还在户外众人的面前。那些衙役都很少见识到这外传不和的猫鼠二人如此笑闹,一个忍俊不禁竟笑了出声。
      白玉堂听到了,当即一个冷冽的眼刀甩了过去,而展昭却有几分赧然,心想自己此番真是失策,竟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与这只不分状况的白老鼠笑闹,面上不禁微微一红,伸手扯了一下白玉堂,没好气的道:
      "好了!白少侠莫不是还没闹够吗?展某告诉你就是!方才那青衣人所使用的轻功,若是展某没猜错,应该就是‘玄鹤九变'了!"
      白玉堂顿时大为惊讶,确定性的又问了一声:"你说玄鹤九变?江湖三大奇妙轻功之一的玄鹤九变?"
      包拯与公孙策对于江湖上的事情并不了解,此时见两人说的惊讶,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便俱竖起了耳朵细听,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正是。"谈及正事,展昭的面色在第一时间里肃然了起来,"看样子玉堂你也听说过,江湖上有三种极为巧妙难学的轻功。一是‘一苇渡江',再是‘燕子飞',这第三个,就是那‘玄鹤九变'了!"
      白玉堂点头,眉心却又皱了起来:"可是,五爷怎么听说那‘玄鹤九变'已经失传很久了呢?猫儿你确定你没看错?"
      展昭点头,正待再说,却在此时,一个侍卫从门外走了进来,向着一旁一直侧耳听这两人说话的包拯禀报道:
      "大人!外面来了传旨的公公,是叫大人您前去接旨呢!"
      ......
      这个时候传来圣旨定然不是为了什么简单的事。包拯闻言,不再多语,带上众人便向前厅走去。哪知刚走到门外,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氆氇着翅膀飞了过来,径自落在了白玉堂的肩上。
      是陷空岛的信鸽!白玉堂向包拯告了个罪,便带着信鸽到了一旁,伸手取下了鸽子脚上的纸条,才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有没有搞错?!
      而展昭随着包拯前去大厅接旨,却俱是被圣旨上的事情惊得变了脸色:
      圣上遇刺,刺客在伤了仁宗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皇上下令,限开封府一个月之内将刺客捉拿归案,并查出幕后主使。
      包拯接了旨后,不敢耽搁,立即带着展昭于公孙策等人进宫去探查事情的始末。因为事情匆忙,展昭没来得及与白玉堂打个招呼便匆匆离开了。
      待到第二天一早展昭等人回来时,府中已没了那只白老鼠的身影,展昭只在自己的卧室发现了他留下了一个龙飞凤舞的纸条:
      "岛上有麻烦,三日内速来相助,否则......"
      否则什么白玉堂没写,展昭心中却明白,若非真的出了什么白玉堂无法解决的事情,他绝不会写下什么"相助"之类的话的。可是皇上又下了圣旨,包拯这边十六刺的事情还没解决,他又哪里分得开身?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这下好了!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一起,他又不是神仙,根本就是分身乏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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