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枢零]尊与傲----XZ同学
  发于:2008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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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石铺就的小路上只留下薄薄的银沙,仿佛凝结在清晨的霜露。
一翁苍老的手在胸前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天空中有云层凝结。
"雷霆之怒!"
金色闪电降临,残垣断壁上映出一片雷光,在这萧索的夜色间分外惊心动魄,宛如人间地狱。
零在电闪中穿行,时刻小心雷暴降落的地方。
自远古时刻起,太一就是唯一一个不会使用魔法却依旧以实力凌驾于诸多吸血鬼之上的存在。那是一种完全无法让人漠视的战斗能力,曾被他的敌人描述为最不像吸血鬼的吸血鬼。
血族共通的特点在于他们肉体素质并不很好,精神力却强大到足以弥补肉体上的不足。贵族血统继承于长老而高度纯粹的血液,可以使他们轻易操纵凝结于自然之中的力量,他们给这种取自于自然的神力命名为魔法。
一般的贵族都会使用一到两种魔法,唯有战神太一的直系永远都不会,因为他们拥有甚至比任何一种生命都要强大的肉体,这种强大完全不需要任何魔法的支援都会显得高高在上,战神的直系永远在享受亲手撕裂敌人的快感......和杀戮之后残留在精神层面上麻木的钝痛。
曾经的血族都不明白为什么战神太一会投靠始祖,事实上他出现在战场上的姿态始终那样桀骜不驯,像一头纯粹的兽,只可被杀死不可被降服。银白的长发连千羽的闪电都为之逊色,驰骋的姿态让席琳的风龙黯然退却,然而当始祖即将面对自己最强大的对手,一言不发的太一第一次出现在所有血族的视线之中。不可一世的杀戮者跪在王面前,收起所有张狂,沉声说:"太一愿代王出征,请让我去吧。"
零抬枪,每一发子弹都偏离了原本的弹道。
"什么预言之子。迦兰果然是我最不该低估的人。"雷暴中一翁未有半点动容,"我以为他的能力在他死后就不会再有什么大作用,没想到,他根本是在活着的时候就撒了谎。说什么预言之子,最强的猎人......分明是太一转生。我早该知道猎人什么的只是个幌子,还让历史生生应验了它......"
零跃到半空,愤恨地看着包围对手的雷网,暗骂了句:"老不死的。"
一翁双手回握,空中闪电凝成一束:"我今天就亲手杀了你,看看迦兰还能有什么作为!"
闪电呼啸而过,跃到半空的零没有任何支点,只得强行摆出防御姿势准备接受冲击,一面暗自盘算挨完这一下会有什么后果。
纵然接受过两位纯血之君的血,此时的自己已不能和以前同日而语,但对手是活了千年的长老,与其说他是血族不如说他根本就是个怪物。这样的怪物倾力一击,用的又是自己完全不能估量的魔法,被打中会怎样......会死么?
但是,有一物比那光更快。
一条白绸如灵蛇般缠住零的右臂,绷紧回落,瞬间把他从雷暴中心拉了出来。锥生零落在地上惊魂未定,斜眼瞥见白绸的主人从旁侧一间废屋里款款走来--正是她的及时出现救了自己一命,那绝快的手法在血族里实属凤毛麟角。
白鹭家绝美的少主身着一袭青衣,齐腰卷发随意挽起,用一只青铜簪在耳边松松扎了个髻。
一翁愕然,难以置信地看向白鹭更,更重要是他身后跟随的少年。
拥有继承于自己的金发和翡翠色清亮的眼眸,一条拓麻穿着夜间部白色校服跟随在白鹭更身侧。他彬彬有礼地欠身行礼,温和的笑颜宛如刚刚涉身华丽舞会的新人一般与人无害。
"爷爷,真是好久不见。"一条拓麻的眼神始终没有从祖父身上移开,"您老别来无恙,我就放心了。"

 

 

二十四

"你们......什么时候......"一翁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新出现的一男一女。
白鹭更毫不惧怕地回视他:"刚刚到,不过还好赶上了。"
锥生零对他们点点头,轻声说道:"谢谢。"
"要谢的不是我们。"一条拓麻微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件东西,"枢大人让我们过来帮你。不过与其说是帮你,不如说是要接手你的工作了。"他把手上的东西丢出去,"拿好,你忘在自己房间的。"
锥生零顺手接过,YAMATO漆黑的刀鞘在月光下反着寒光。。
"去吧,你应该知道玖兰李士的宅邸在哪。"白鹭更简单交代,右手带起素白衣袖在身前画一个圈,冰凌合着彻骨寒气从撕裂的空间里溢出。
一条拓麻翡翠色瞳孔颜色更深,他面向一翁,藤蔓自脚下破土而出:"爷爷,对不起......是您的做法让我无法继续跟随了。您怎样说也好,我想跟随的纯血之君,时至今日,只有一位。"
"不孝之徒!不明大义!"一翁怒喝,花白胡髯也似跟着怒气倒竖起来,"真是长大了啊......我一翁的继承人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要说拓麻的不是,一翁。"更斜跨一步挡在二人之间,"想想你千羽走到今天这一步,连始祖都背叛了,还有资格怪罪谁不忠心与你么?你又当谁不是你的棋子呢?深明大义?这词用在你身上就是一个笑话。"
"你!"
"我白鹭更和你不一样,不会利用任何人。我曾问拓麻要不要回到一条家,他说要。"白鹭更陈述道,"他曾回去过囚禁了他22年的家,现在却依旧又回到我身边,你可知道为什么?"
"更大人......"
"因为他说,他最希望做的事情是为了朋友。"
另一边,锥生零避开目光不再去想那三个人的对话。他紧了紧握YAMATO的右手,低头自语:"枢,你要等我......"转身向暮霭沉沉的远方跃去,转瞬消失不见。
一条拓麻目送零的背影远去,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背叛家族是重罪,这我都知道,不过也已经无所谓了。"他看向一翁的方向,继续说,"身为贵族,我们都终究要追随某位纯血之君,为了这个人的信念而战。千年前您选择了始祖大人,如今,我只愿意跟随更小姐。她要与您为敌,我一条拓麻愿为此而战,万死不辞。"

支葵千里坐在自家地下室的台阶上,一动不动,像一尊随时间之河一起凝固的雕像。
空荡荡的城堡里没有半个人影,走廊里没有点燃的蜡烛,黑暗像一只阖眼休息的野兽,只等待一个捕猎的信号就会毫无顾忌地露出獠牙。
支葵弓了弓身子,抱着双腿蜷缩得更紧了一些,脸埋在双膝之间,那样子看起来像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如果没有缠绕在他周围的混乱气息的话。
地下室的架子上陈列着各式古器,珍宝古玩,陈年果酒,都是支葵母亲庞大收藏的一部分。现在这些器物被男孩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烈风牵扯,剧烈晃动之间发出叮叮咣咣的杂乱声响。面前百步远的地方是一口深褐色的石棺,里面鲜红如血的液体翻滚,泛着十分恶心的泡泡。
通向地下室的旋梯传来脚步声,笃定平稳,缓缓逼近。
支葵身侧的风更加剧烈,套在他身上的纯白上衣被风撕裂,一条一条在风中颤抖。
--他来了......他来了......
--支葵,要相信你自己是力量。
--来了......
--还有人在等你回去。
--............混蛋。
--支葵,离开那个男人!
"啊!可恶!!"支葵千里扬起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灰白的眼中闪过一丝亮色。
红黑色雾气从他胸口溢出,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一下扎进棺材里。
支葵的身体失去支撑,立即瘫软下去。
在他身后,刚来的人伸手支住他,慢慢平放在原地。
液体搅动,一个人影腾地跃起。鲜红的颜色顺着他褐色的头发滴下来,流过迅速起伏的胸膛落回棺材里。无声夜色,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红色和男人恼火的喘息声。
"玖兰李士......或者该叫你一声‘叔叔'?"自门口踱进来的人玩味地看着他微笑,彼此间颜色所差无几的深红色瞳孔散发着同样危险的气息。
"竟然这么快就来了。"棺材里的人‘哗啦'一声走出来,身上的液体雾一般迅速蒸发。他顺手屡一下头发,一身有些松垮的套装遮住他苍白的皮肤,"玖兰枢,这不像你的风格。"
"你对我的恶劣印象还真是根深蒂固。不过也多得你的傲慢,我的决心才如此有效吧。"枢斜靠在门口,声音是惯有的温和,"如我所料,你好像还没有准备好。"
玖兰李士走过去,身后石棺瞬间碎裂,似是有看不见的火焰把那整块大理石吞噬灼烧,最终瓦解,其中的液体早已蒸发。玖兰家本就有操纵火焰的能力,在李士这个前任当家手中,那火焰更是猛烈得可怕。
枢斜眼瞥了一下身边的支葵,后者睡得昏天黑地,纵然四周就要成为一片火海,也丝毫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轻叹一口气,枢猛地张开唤出火网。自己的苍炎和对方的黑炎在空气中猛烈厮杀,相互湮灭。他抬脚向着李士走去,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小。
"哈哈哈哈哈哈!"李士微微仰头,张狂的笑声充斥了整个房间,"你想和我对抗!?玖兰枢,你要和我对抗?"
枢眼中掠过一丝艰难。
"唤醒你的人就是主人。血契可是你自己的杰作,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反会被自己做的绳子缚住吧?"
"李士......"枢低吼,唤出利爪抓向对方脖子,瞳孔变得鲜红。
李士反手挡住枢的进攻,但仍被极大的力量推出很远,后背撞在墙壁上。这一下足以令他又惊又恼,惊的是尽管受血契影响,玖兰枢的力量仍旧在自己之上;恼的是一时犹豫他又失去了先发制人的机会。
"十年前我没能杀得了你,今天绝不会再让你活下去了!"玖兰枢在手上加了一分力,围绕在四周的苍炎直冲天际,生生融掉了半张天花板。一层的地面滩落下来,整间城堡跟着簌簌晃动,飞石四起。
地面上另外有脚步声正在接近,一些穿夜间部制服的学生正向他们打斗的方向跑来。"枢大人!"蓝堂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到了。
玖兰李士弯起嘴角:"你的部下真的很及时呢。有忠心的部下真好,送死都抢着来。"
枢倒抽一口冷气,正要发话让他们闪开,手下力道有一丝松动就被李士瞬间反扣住。
玖兰李士一手扣住枢的手腕,另一只手伸向他的衣领,眼睛登时变得血红。他大声吼道:"都给我过来!"
纯血吸血鬼是在血族中绝对独特的种族,具有‘王'的能力,血中寄宿的力量可以令所有非纯血吸血鬼听命于他们。而玖兰家......自远古时期就一直保有最纯正的始祖血脉,其血统之纯正令所有其他家族叹为观止,身为前一代当家的玖兰李士的能力更是强得可怕。
此时只是听到李士的命令,一楼的贵族就身不由己地靠向地下室,有的更是走到断壁的边缘就要纵身跃下。
尽管受制于对方,但玖兰枢明白自己已经再也犹豫不得了。他不顾一切地想掰开对方的手,高声说:"别过来!能走多远就......呃......"到底是泄了力道,再加上精神上已经无法抵抗血契的束缚,这一次玖兰枢卡住喉咙地推进墙里,情势大逆转。
不过楼上以蓝堂为首的贵族已经清醒过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两位纯血的战圈果然不是他人能插手的地方,夜间部的学生们经由刚才一折腾也明白了自身实力的不及之处,虽然心里焦急却也只能站在不会被控制的地方远远观望。然而玖兰枢此刻已不敌李士,是很明显的事实。夜间部里一些仰慕玖兰枢甚久的女生甚至急得哭了出来。
李士非常明白此刻的玖兰枢,从魔法到肉身全部力量都在慢慢衰减。胜利的笑容再次爬上他的嘴角,咧开的唇下露出尖利的牙齿。
紧接着,两个人都感觉到一个新的力量突破苍炎和黑炎的外围,闯进战圈。
李士大笑起来,得意道:"真是不死心的部下!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接着凑到枢耳旁,轻声说,"我要让他怎么去死才好呢?"
玖兰枢皱眉,扣住李士手腕的双手指节泛白,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过来孩子!"玖兰李士唤出言灵的力量对闯入者喊道:"到我身边来!"
回应他这句话的是一颗银光铮铮的子弹。
"放开你的脏手!"自一层跃下的锥生零,银白的短发和淡紫色瞳孔在苍白的月光下如刀刻一般鲜明,往日清冷无情的声音此时已怒不可遏,"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才对,玖兰李士!"

 


(二十五)+尾声
一名吸血鬼猎人只能有一件武器,而同样,一件猎人武器也只能有一个主人。
当然这是通常情况。
那么什么是非通常情况?
那就是锥生零目前的情况。
灌注了魔法的银弹散发咄咄逼人的寒光,李士稍一份神,枢就借机一脚踢开他。
漫天飞舞的子弹完全干扰了李士的正常攻击。
"怎么会......你到底是哪个等级,居然可以无视言灵的力量!"玖兰李士异常惊讶,但只与零交手了数分钟就醒悟过来,"原来是你......一翁说的预言之子?"
"锥生零。"零申明。顺手换上近身格斗的太刀,"算了......随你们怎么叫。"
"一翁终究没杀得了你,看来预言之子不是徒有虚名。"李士割破手掌,喷出的血雾在他的指尖凝成剑的形状。
"我对预言没兴趣。"太刀刀刃泛着森森白光。锥生家代代相承的YAMATO此刻秉承着吸血鬼猎人最初的旨意,银蛇般舞动。
"噢?那我到想知道,你是为何而战?插手血族四千年的战争,不该只是因为好玩吧。"
"为什么要告诉你?"零的声音冷到极致。
"如果你不以预言之子自居,就应该没有与我战斗的立场。明白吗?孩子。"李士声音充满一种魅惑的力量,就是那种力量在刚刚的一役中降服了所有吸血鬼贵族。
"哼......立场?"银发的剑舞者从牙缝里挤出一声轻蔑,"我锥生零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确信要杀一个人,你竟说我没有立场。我是猎人你是吸血鬼,你说我有没有理由杀你?"
李士笑出来:"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零重复道。
"那你为什么不杀玖兰枢?他一样是吸血鬼,还有你们学园的那些高等贵族,你不会单纯地以为稳健派的吸血鬼就和普通人类一样与人无害?"
"他们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只有纹着驯服刺青的你和我们不一样!"李士忽然发狠连劈几刀,黑炎附着的刀刃散发出强大到销魂的力量,连零手中的YAMATO也在一瞬间失去了光彩,被弹开很远。
"零!不要听他的!"枢喊道。整顿好的苍炎之力携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加入战圈,银色刀刃被银色火焰纠缠,那结合在一起太强大,将深沉的午夜被映得亮如白昼。

夜间部的贵族在远处守望着这场撼然的战斗。
"太可怕了。"蓝堂英看着远处黑白相间的光影,万里无云的天空竟有雷暴附和。
他的堂兄晓把手搭在弟弟的肩膀上:"纯血之间的战争......不是我们可以插得上手的。"
"可是那个人......他是日间部的守护者吧?他不是LEVEL E么?"
"你说的锥生零?他,或许他早已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存在了。"
"什么?"
"你可知道血族为什么曾经那么强大,却没有给今天留下半点辉煌的影子?"晓注视天空,东方已经泛起似有似无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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