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著,就对自己厌恶到了极点,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家夥,师傅的仇还没报,我居然就在这儿想些风花雪月的事情,真是该打。再说我又不喜欢师兄,师兄喜欢的也不是我,我在这儿自作多情真是件让人厌恶的事情。
"师兄,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怎麽想怎麽觉得自己即对不住师傅,又对不住师兄,我觉得自己现在没脸出现在师兄的面前,於是就匆匆的告退,不敢再面对那个让我觉得嫉妒的画面。
"哎,你在这儿干什麽呢?"远远的看见池梅走了过来,他一见我就在那儿喊了起来,我也不好当作没看见他,只好停下脚步来等他。池梅走到我的跟前,重重的拍了我的肩膀一下,直把我疼得呲牙咧嘴,他才笑嘻嘻的说:"怎麽,现在有空没,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钓鱼好了。"
我看看他,果然鱼竿渔网鱼篓都带在身上,果然是去钓鱼的行头,想想自己现在心烦意乱,又没什麽事情做,再想想以前记得不知道是谁说过的,说钓鱼修身养性,端是个好事情,於是也就点头答应了池梅的邀请。
说来也怪,现在我们这儿的妖魔那个不是天天提起精神紧张兮兮生怕一个没注意其他的那些势力就会拿我们来开刀,就这个池梅,却好像没心没肺一样,什麽也不担心,每天都是嘻嘻哈哈的,不是去钓鱼,就是去野炊,要不然就是去调戏调戏小朋友什麽的。倒是让人看的妒忌。听说这个池梅是个妖来著,就是不知道他的本体是什麽,居然这麽一副什麽都不担心的样子。
坐在河边,学著池梅将鱼线丢进水里,然後我就好奇的看著池梅仰天躺下,舒舒服服的在那儿晒太阳。想起当初我也是这麽被池梅钓上来的,心中便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我看著池梅,心中一动,觉得或许有些问题问问池梅或许还能够得到答案,毕竟不管怎麽说池梅的年纪应该都要比我大上很多,懂得的事情应该也不少。以前我对感情的事情,大多是从书上看到的,所以我对师兄的感情才一直那麽迷惑,弄到现在,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欢师兄,还是不喜欢师兄了。
不太知道该怎麽问,所以我只好用最直白的话语问池梅:"你知道什麽是爱吗?"
池梅躺在那里,眼睛闭的紧紧的,好像已经睡著了一样。我等了许久,池梅才终於张开了眼睛。"爱?那是什麽东西,我不懂。"干干脆脆的一句话,把我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活了那麽久,怎麽会不懂?"看著又闭上了眼睛的池梅,我真的觉得很无奈,这个池梅,不是平时最喜欢传到授业解惑的吗,怎麽到了我这里,就什麽都说不出来了呢?
"我为什麽要懂那个?"池梅反问,我无语,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说的也是,池梅为什麽非要去弄懂爱是什麽东西呢?如果池梅真的知道什麽是爱,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了吧。
"我......我只是想问问罢了。"我苦笑著看著池梅,已经放弃了从池梅那里得到答案的可能。
"他们都说,爱是个好东西,这是真的吗?"可是我不想问了,却并不意味著池梅打算放弃。
"或许,是真的吧。"书上描写爱的语言太多,多的让我无法分辨真假,就连自己的情感都被混淆了进去。"难道,你真的没有体会过吗?"我好奇的看著池梅问道。不管是人也罢,妖魔也罢,天人也罢,似乎都是懂得感情的,父子之爱,朋友之爱,情人之爱,难道池梅都没有体会过麽?就算是妖,在经过由物或者生灵化为人形的那段漫长的时间,也应该说是历尽世事了吧,怎麽说也不应该什麽都不懂才对。
"没有。"池梅摇了摇头,倒是有些落寞的样子,"我化为人形之前,根本就没怎麽见过人的。"
没怎麽见过人?这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吃惊,难道这个池梅竟然是那些生长於无人之境的灵物麽?可是如果是灵物,那就应该是让人们趋之若鹜的事物,能够修炼成人形的很少,可是就算是修炼成人形,怎麽说也应该是见到过人的,却不该像池梅这样没怎麽见过人。
"你究竟是什麽东西?"虽然说我明知道打听妖物的真身是很忌讳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你觉得呢?"池梅反问,"你知道我的属性是什麽吗?"
我想了想,却也说不上池梅究竟是什麽属性的,於是我只好迟疑的猜测。"是水麽?"
"只答对了一半。"池梅笑眯眯的说,"我是水、土属性的,你说我是什麽?"
水土属性啊,一般而言,水土属性的东西,应该就是水中的植物吧,我看看池梅,池梅却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没有透出一丝的可以让我利用的情绪来。"难道你是水草?不对......"蓦然的想起池梅的名字,我急忙改口,"难道你是水边的梅树?"
"非也非也。"看到我始终猜不到他的真身,池梅觉得开心的很,"水土属性可不是植物来著,植物应该是木属的嘛。"
木属,水土属性?我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吃惊的猛然跳了起来,伸出颤抖著手指指著池梅,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你你你......你难道是条泥鳅?"
"滚,你才是泥鳅。"池梅一巴掌把我打了个跟头,我苦著脸看著他,这样都不对,究竟是什麽啊?池梅脸上的笑算是终於挂不住了,他愤愤的把我从地上揪了起来,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才是泥鳅,你才是泥鳅,我是梅树下一坛用陶罐装著的清水成精了。"
我挣开池梅的钳制,後退两步,倒是有些吃惊,一坛清水成精,果然是难得的紧,自古以来,都是有生命或者和人关系密切或者灵性十足的东西成精,这用来煮茶的水能成精的,却还是头一遭听说。不过既然是水能成精,那也该是水属性才对,怎麽就变成了水土属性的了?
"看什麽看,没见过麽?"就算是脸皮厚如池梅,也被我看的脸有些红了,他粗声粗气的说,"我是一坛水,一坛水了。"
听池梅这麽说,我才算是明白,为什麽池梅会是水土属性了,这水麽,就是那坛子里的水,这土麽,大概就是那陶罐了。真是稀奇啊,水成精的就算是绝无仅有了,这还带著个陶罐子和水成了一体的妖,大概就只能说是前无古人後无来者了。
"笑笑笑,你还笑。"池梅扭著我的脸,压在我身上,好像恨不得把我吞下肚子。
"你们两个,闹什麽呢?"闹得正热闹的时候,却突然有人说话,我抬起头来一看,不是凌冉是谁。
"有什麽事情吗?"我讪讪的从地上怕了起来,身上沾了一身的河泥,池梅却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这次也幸好来的是凌冉,不然来了其他人,池梅是断然不会理会的。说来也奇怪,池梅是谁也不怕,偏偏就是怕凌冉怕得紧,大有见面就跑的趋势。现在也是这样,池梅支吾了两声,就转身逃跑了。
凌冉显然不是来找池梅的,所以并没有理会池梅的落荒而逃。他有些不悦的看著我浑身的污泥,"你快回去洗洗干净,我们有事给你说。"
我乖乖点头,表示明白。
凌冉见我点头,转身就走,好像不愿意在我的身边多呆上一刻似的。真是奇怪,刚才不是还是好好的,怎麽不过过了这麽会会儿的时间,怎麽就和我这麽生疏起来了?虽然说本来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并不是很好,但是也不至於这样啊。难道真是应了前人的经验,在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後,那些人就会抛弃你?可是说起来,他们似乎还需要我的吧。
一边的池梅见我努力思索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不解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究竟在笑什麽。
"不要介意那个家夥了,他可是有洁癖的,稍微脏些的东西他都不愿意接触,何况你我现在的模样呢?"池梅指指自己,又指指我,我看看身上的河泥,恍然大悟,我现在这样的形象,果然是很不招人待见的啊,何况是那个向来喜欢干净的凌冉呢。
我跳进河里,让缓缓流过的河水洗净我身上的污泥,池梅也跟著我扑通一声跳了进来,若不是刚才凌冉说要我快些过去,恐怕我和池梅肯定会在水里继续玩闹,反正用池梅的话说,既然已经湿了,就不能让他白湿。
好容易摆脱池梅的纠缠,并答应他下次有空一定陪他去玩,换了干净衣服,我才突然想起来凌冉似乎并没有告诉我我应该去哪里找他。
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去巫嵘的房间,反正那些人商议事情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巫嵘的房间,现在应该也在,就算不在的话,我去找巫嵘问问也就知道我该去什麽地方找凌冉了。
方走到巫嵘房间的门口,就听到里边有人在那儿谈笑风生,却是我不熟悉的声音。难道巫嵘今天有客人来了?这样想著,我顿住了脚步,开始考虑现在究竟要不要去打搅巫嵘和他的客人。可是如果我找不到凌冉,天知道那儿小心眼儿的家夥会怎麽记仇,要是以後不小心被报复了去,可是怪不了任何人的。
就在我犹疑不定在巫嵘的房间外徘徊,考虑我究竟是直接进去问了就走,还是去找别人的时候,身後却有人拍了拍我,直把我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可不是我正在找的凌冉吗?而站在凌冉身边的自然就是和凌冉向来都是形影不离的蜘沐。
"既然已经到了,干什麽还不进去?"凌冉推推我,示意让我进门。我傻傻的推门进去,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在看我,不由得尴尬不已。
"这就是流!的儿子?"一个人疑惑的问。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我不认识他,以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物。那个人瘦的好像一根麻杆,脸色也是焦黄焦黄的,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得了什麽病才变成这副样子。不过既然这个人能够坐在巫嵘的房间里,向来也是个厉害人物,不然也得不到巫嵘的重视。不过这个人对我极不客气,所以就算是我知道他不凡,也暂时对他起不了什麽兴趣。既然你不喜欢我,难不成我还要去热脸贴个冷屁股不成?
"老刑啊,你这麽说可就不对了,你看贤侄,多有流兄的风采,怎麽能这样怀疑他?再看贤侄,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恐怕可是长江後浪推前浪啊。"坐在巫嵘身边的一个胖子大声的说道。好吧,虽然这个家夥是为我说话,可是我却还是一样的对他喜欢不起来。确实,他长的不好看,乍一看就好像是一大一小两个团子粘到一起,然後又在大团子上边插了几根小棍,而那张远远的大脸也不显富态,却让我有一种看到了癞蛤蟆的感觉,更恐怖的是他的眼睛,虽然不是很小,但是却让我看了之後始终有一种寒毛都要竖起来的感觉。(恩,想象一下当初俺玩帝国千战记第一个玩出来的结局好像就是主角被那个长的好像癞蛤蟆的叔叔这样那样的结局,俺就直接把那个怪叔叔的模样用到这儿来了......俺的游戏运真的超不好啊超不好,不管是大游戏小游戏,俺都能在第一次玩出最差结局来,泣......最郁闷的就是霸王阴功,第一次就玩出半途OVER成为霸王禁脔的结局......)
而听了那胖子的话,那个被胖子称为老刑的男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胖子,虽然在魔界人们一向以为我们是一起的,可是谁知道你这个大脑瓜里边想的什麽?我问问又怎麽了,难不成我还看不出他是流!的孩子。巫嵘这小子怎麽也不可能捧出个假货来。"确实如那个瘦子所说,胖子在所谓的支援我的时候,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眼睛里闪过的光芒可绝对称不上是好意。不过这个胖子和瘦子难道还是朋友?看起来还真是不搭,一个又圆又矮,一个又高又瘦,站在一起果然就是绝配。
这两个人的对话,让我觉得很不舒爽,不管怎麽说,我这个当事人好像就在你们的面前,你们就这麽议论我,还真没把我放在眼睛里啊。要是绝天在这儿,早把这两个家夥给抽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不过巫嵘也是,干什麽没事儿请我过来见这两个家夥呢?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东西。在那两个人说我的时候也不管管。
不管我在心里是怎麽抱怨的,但是礼数还是要的,毕竟不管怎麽说,狗咬我一口,我还能再咬回去不成?再加上这两个咬了我的家夥恐怕还是那种超大型犬,就算我想要咬回去,恐怕还没接近他们呢就又被咬了几口了。所以我现在奉行的政策就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乖乖的在离他们最远的地方坐下,乖乖的有问必答但是回答的却绝对不是实话,乖乖的让他们看来看去就差没脱了衣服让他们看了个精光了。终於,这两个人似乎容忍不了巫嵘的这间小屋的简陋寒碜,打个哈哈告退了。
也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终於从被参观的动物这个身份离解脱了出来,并用著怨恨的目光看著让我不舒服道极点的几个人。
"你不是想要打上天界吗?"凌冉淡淡的问。
"那是当然。"我不满的说,难道我还会改变自己的主意吗?
"哪麽,这两个人就是必须的,而以後,你还要见到更多的人。"凌冉平静的说,眼中却似乎有些不忍,"你现在的能力不够,名声也不够,所以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借助你爹的名气将那些你爹以前的部下兄弟联合起来。"
原来是这样,凌冉他们打得大概就是拉虎皮做大旗的主意吧,虽然我只算是个三流的,但是毕竟我还是我爹的儿子,再加上又算是继承我爹的遗志,这样做也不算错。只是如果这样的话,恐怕我以後的安稳日子可就没有了。
果然如我所想象的那样,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我真为自己觉得悲哀,如果我有能力的话,又何必被当作珍奇动物一样让那些人看来看去呢?要是我向当初我爹那麽厉害,恐怕也和绝天平时对著那群天界的老不死一样──你不来,随便你,我该干什麽干什麽去!!你有本事,你有本事来求我啊。
但是不幸的是,我似乎既没有达到我爹的那个地步,也没有达到绝天或者我师傅的地步,所以现在我只能乖乖的巫嵘让我见谁就见谁。可是我偏偏是初来乍到,说什麽不知道什麽,所以只能经常坐在巫嵘他们的身边看著他们说这说那的干瞪眼。而唯一有点好处的就是,我见到了不少以前没有见到过的人,不过现在这似乎不是什麽好事情。现在我这样的情况,就好像刚出生的孩子被自家的爹娘拿出来给客人们炫耀似的,或者不如说,是那些人听说我爹娘很不了的,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是很不一般的跑过来看个稀罕。可是就算是这样,似乎也是晚了几十年了吧,而且我爹娘也都不在了,那为什麽那些好奇的过来看稀罕的家夥还这麽多呢?
不过说起来,我见过的这些人,还真是奇形怪状的什麽样儿的都有,不说八个脑袋四只手之类的,但是却真的是让我看的啧啧称奇。要不是其中还有些长的人模人样还算看得过去的,恐怕我还真要怀疑我爹的审美观了。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怀疑我爹的眼神真的不好,不然为什麽他的部下朋友里怎麽那麽多不像人类的家夥呢?
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池梅的时候,池梅的嘴角抽搐,我想如果不是他嘴里那个时候没有东西,恐怕池梅真的会表演一下喷饭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而刚好过来的巫嵘也是抽搐嘴角的模样狠狠的敲了敲我的脑袋。
"你以为魔界是天界啊,到处都是俊男美女。"而知道了我这样想法的凌冉很不客气的嘲笑了我一番。我翻了个白眼,以前老看这麽一群人的面孔,我倒是真的忘记了这是在魔界了,也忘记了魔界可不像天界一样基本上都是人类修炼而出的。
在魔界,有妖与魔之分。妖,就是那些在人间或者其他的地方由草木器物以及生灵之类的东西修炼而成的妖物;魔,却是魔界天生的物种。说起来,妖魔虽然都是魔界的生物,但是却是全不相同,要是没有天界,恐怕妖魔绝对会起内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