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三郎----V.V.
  发于:2008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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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你弄坏了我精心布置的结界,让土方岁三和斋藤一得以逃脱,藏次是被空间的反噬力吸进去的。"巫师阴阳怪气的解释,"现在当然是在里面迷路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你不打算救他出来吗!"
"壬生狼大概很快就会过来找我们的麻烦,"巫师淡淡岔开话题,"吉三郎,你要好好保护大人哟。"
"浑蛋......"吉三郎的眼中扭曲着怒火,"我把你们都杀掉!"

"副长,现在他们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正是我们的好机会。"斋藤一汇报完毕,立刻提出自己的主张。
"嗯......"土方岁三闭着眼睛沉吟。
冒牌的总司,冒牌的自己,密宗的巫术,仿佛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就这么真实地发生了。假总司在外面冒名杀人可以想象,那么那个"土方岁三"--他潜入壬生寺,居然没有任何破坏的动作?
"斋藤,那个冒充我的人,"土方岁三问道,"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行动?"
斋藤一平静地对视土方岁三审视的眼神:"......没有。你也可以亲自去问冲田队长或者近藤局长。"
"不用了。"土方岁三的口气松动下来,"你说的对,我们还是趁着现在的机会把他们全部清除,以绝后患。"

"啊?......你们在干什么?"远远走来的冲田总司,看见一群人站在壬生寺的门口唧唧咕咕。
闻声所有人回过头来。
"斋藤先生?你回--"先看到斋藤一泛着青气的死人脸,冲田又是意外又是惊喜,接下来的话语却在看到斋藤一身后的人的一瞬间冰冻。
土方岁三。却又不是之前的土方岁三。虽然像是刚刚打过一场大仗的样子,眼神依旧锐利而清冽,在夜色中仿佛要看透自己的内心;这种眼神并没有之前那个那么温暖,却让人安心。
"土方先生......"冲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总司!"
土方岁三的声音关切中带着欣喜,他刚想迎上去,又犹豫着收回了脚步。
斋藤一不动声色地白了他一眼。
于是冲田总司自己慢慢走了过来,迎着夜色中土方岁三透彻人心的眼神。他没有回避。这样的眼神,自己从来没有清清楚楚地在土方先生眼中看过,真想一直一直看下去。
"你没事......就好。"
直到冲田走近,土方岁三眼中的焦急与诧异才渐渐变成曾经的溺爱,他轻轻吐了一口气道。
"喂,土方先生该不会以为我是冒充的吧?"冲田笑道。
斋藤一敬业的插话:"冲田先生,其实刚刚那个冒牌货才来过这里。"
冲田心里"咯噔"一声。
斋藤一继续道:"我和副长决定到他们的老巢去看看......冲田先生,你要不要一起?"
冲田沉吟,眼神却下意识地往壬生寺内瞥了一眼。
"嗯......"
那个人,逃走了么?

 

 


曾经辉煌庭院,即使已经破败,还是能看出当年高贵的设计与巧夺天工的建造。落满灰尘的门楣两侧还悬挂着破破烂烂祁福的签文,在凄风中哗啦哗啦作响。鬼气森森。
"就是这里么?"土方岁三抬头,眼前仿佛乱坟岗一样的屋子,不敢相信里面住着怎样厉害的人物。
就是这里么?
冲田总司踏进这处宅院的一瞬间,不知为何竟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仿佛暗处有什么人在恶狠狠地注视着自己。
......是你么!
冲田的心底瞬间涌起杀意,握紧手中的剑。
你就在这里么!!
随后他的心中一冷。
那个人不在这里,这样冰冷而残酷的眼神,这样充满着仇恨的气息,不是属于他的。
冲田觉得身体空了一下,突然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
"小心!!"
不知道谁突然大喊了一声,冲田一个激灵,只见黑暗中一团东西张牙舞爪的朝自己扑过来,大惊之下本能地一剑斩去。
"不可啊------"斋藤一喊迟了,冲田将那只黑猫斩成两段,后者的身体化为黑色的雾气,只一眨眼,便将三人带到诡异的室内。
长长的走廊,看不到头。门上的木格子仿佛牢笼,将三人困住动弹不得。
斋藤一脸色微变,他拉开身边的门,眼前却有无数扇一模一样的门同时展开。
"是土门。"斋藤一不自禁后退一步,"糟了。"
四周都是无边无际的门扇,无处可去,无路可退。

壬生寺的不远处,红衣服的少女踟蹰地走来走去,几次张了张口,却不敢出声。
"怎么办......"小萤绞着手指,可怜巴巴地看着门口的看守。
"哎呀?......你不是小萤么?"
"啊!!!!----"
背后传来女子的声音,小萤吓得差点跳起来,回头却见到提着货物的山崎步。
"我......我......"小萤紧张,话也说不利索。
阿步姐笑了:"你又是来找冲田君的吧?"
小萤脸红,尝试了好几次,才很用力地点头--"嗯!"
"他们出城去了,"阿步笑道,"你一个女孩子,就算是忍者,这么晚也太不安全了。"
"啊啊!!你知道--"被阿步点穿自己的真实身份,小萤面色苍白,惊慌失措的后退了好几步。
阿步头疼地摇头:"我说你啊,真不像个忍者啊,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小萤委屈地绞着衣服。
"算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阿步走过去,"你快回去吧,以后也不要过来了,不然被发现的话我--咦?"
回头发现小萤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孩子!"

"冲田先生!!......"
小萤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跑着。

本来应该是宁静的夜晚,却有一些人为了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在乱坟岗活闹鬼。

巫师在自己构造的异界里,全神贯注地操纵着空间的变幻。

"啊!好累!"小萤气喘吁吁地扑倒在门上。
好像是个空房子,门推不开。
"冲田先生!--冲田先生!!--"小萤拼命拍着门。

真是讽刺,简直像掉进自己的陷阱一样蠢。
藏次自从被扔进来,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漂浮。他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知道这个地方靠自己的能力是出不去的。
本来已经抱了无所谓的态度,不过凭着直觉,他感觉到又有其他人被吸进来了。
是谁?
不知道是谁,但是有一点很肯定--是和自己有关的人。
或许是很有关的人。

密室内暗无天日,只靠些微的烛火照明。
青蛾中将的表情莫名的亢奋,在诡谲的橘色火光中,仿佛一条扭曲的大虫子。他不安分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是要迎接最后的狂欢。
另一边的榻上,吉三郎抱着剑靠在沉重的帷幕后闭目养神。这是一场荒唐的好戏,他期待着由自己来给他画上一个结局。
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睡梦中,吉三郎脸上带着不明的笑意,轻轻舔了舔干渴许久的嘴唇。

"冲田先生--"小萤的手都拍肿了,仿佛有什么很巨大的东西堵在后面,让一扇薄薄的木门坚不可摧。
"呼!"小萤扑在门上喘气,突然注意到一张奇奇怪怪的纸,贴在头顶上。
"哎?"小萤怔怔地盯着那张纸上的符号,心中竟然浮起巨大的恐惧。
"这是什么东西!"小萤恼羞成怒,"碍事!"
扯下符纸的一瞬间,门"吱啦"一声自己打开了。
"哎?!"小萤惊喜地叫了一声,看看自己手上破破烂烂的纸,"原来是这样--真简单!"

无穷无尽的土门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压抑的黑暗,仿佛回到了不久以前的囚笼。
"总司!"谁也看不到,土方岁三只能大声喊。
"嗯!"
冲田闷闷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不幸中的万幸,虽然彼此看不到,但是至少没有被分开。
"哦,来了个大的......"斋藤一死死盯着远处逼近的黑影。
外界的压力,更多的是身体内部几乎要将自己炸成碎片的恐惧,冲天总司咬紧牙,死死攥紧手中的剑。

"嗯?"感觉到入口处的入侵,巫师睁开眼睛,"有人破坏了我的阵法!"

"还好穿了鞋子。"小萤踩在布满厚厚的灰尘、吱吱嘎嘎的地板上。"这个破房子......冲田先生真地在这里么?"
走着走着,前面又出现了一道门,上面照旧贴着一张奇怪的符纸。
"......这个也撕掉你!"小萤轻车熟路"哗啦"一声。"啊啦~~~门果然开了!嘻嘻!"

"谁?!"巫师又急又气,却毫无办法。

"要过来了......他们就要来了!......你听见了吗?吉三郎!啊哈哈哈!!"青蛾中将神经质地大笑道。
"知道啦,大爷。"吉三郎懒洋洋地答应了一声。
他的手指不自禁的压在欲动难耐的嘴唇上。
只要再等一小会儿......
终于可以和你正面交锋了,冲田总司君。
吉三郎的眼中跳动着热切的火焰,喉头迸发出阴沉的低笑,像一匹饥饿的野兽。
呵呵......

穿着腐朽盔甲的黑武士刚刚举起沉重的巨斧,就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四下里一片死寂,真空一般的叫人窒息。
"嗯?"土方岁三警觉不减。
"好像是有人在帮助我们。"斋藤一冷静地说。
太安静了,反而让人有一种身体要被抽空的痛楚。
"总司,你怎么样?"长久听不到冲田的声音,土方岁三忍不住问。
"我没事......"冲田的声音听上去低沉沙哑。
他很艰难的大口喘气。
那股暗处偷窥的眼神,越来越沉重了。
就快压迫的无法呼吸了!

"怎么还有!"
第三道门的出现,小萤已经完全不害怕了。她踮起脚尖:"撕掉你!"
手指接触到符纸的一瞬间,门内突然窜出无数双骸骨的手,锐利的指甲一下子便划破了她的衣袖。
"啊!!!"小萤惶恐之下躲避,混乱中,符纸还是被勾下来了。

 

 


身体一空。
"啊--"
藏次冷不丁地掉在坚硬的地面上,眼前虽然还是很暗,但是已经能看见古旧的烛台和落满灰尘的帷幕。
"这里是......"他站起来。这个地方有几分眼熟。
而另一边竟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糟了!!"巫师猛地站起来,"阵法完全被破了!"
"原来是你!"土方岁三一剑斩过去,把对方的身体劈成两半。
"是式神。"斋藤一瞥了一眼地上的纸人,"大概已经逃走了吧。"

"哎呀呀,居然自己跑过来了。"
三人正专注于巫师这边,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懒洋洋、带着淡淡迫切的声音。
冲田总司猛地回头,水中倒影一般的面孔,让他瞬间浑身冰冷。
吉三郎盘腿坐在竹榻上,眼中压抑着长久的等待后的兴奋。
终于可以从正面这样看着你了,冲田总司君。
他冷冷一笑从榻上跳下来。
"在下夜每屋的吉三郎,专程来送各位下地狱。"吉三郎微微鞠了一躬,眼神却满满是不加掩饰的欲望--对夺去生者灵魂的欲望。
宛如看着自己和自己说话,而这一个自己,在他的身上居然看不到一丝的善念,只有杀,杀,杀!仿佛生来就带着的仇恨和对献血的饥渴,在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之后,仍然不能填满么?!
冲田总司感受到自己体内鬼之子气息的翻涌,心悸动地无法呼吸。这一个潜藏的修罗体,在吉三郎赤裸裸的嗜血面前,几乎要成千上万倍的呼啸而出!
冲田脸色苍白地狠狠咬住嘴唇。体内搅动的气血,让他的双眼微微泛起一丝潮气。
"我......不行......"
他颤声道,竟向后退了一步。
"你是人是魔!"土方岁三挡在前面,厉声问道。
吉三郎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停下逼近的脚步。
"我当然是人啦。还是很喜欢血的刽子手呢。"
真是太有趣的事情了,我要好好享受。
他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另一个那个人,后面的另一个自己,居然也有一点点真假莫辨的感觉。
今夜,死掉的人便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被抹煞。但是,如果双方不能两个人一起生或者一起死的话,事情反而会更加混乱吧?
吉三郎眯起眼睛,流转的眼神仿佛很久以前那个披着淡紫色轻纱飘然而至的妖物。
不要再混乱下去了,早就受够了。即使是一对三,今晚,戏也该演到头了!
他不再犹豫,一剑挥出。

藏次在空荡荡的破房子里寻找,虽然耳中可以闻到轻微的动静,却无法辨明方向。
"什么破东西!"他扯下沿途的符纸,残存的阵法在飞速消失,室内打斗的声音也愈加清晰。
这里是青蛾中将的房子,也就是他和吉三郎受命"毁掉冲田总司"的地方。
"阿吉!"
只有回声,却没有人声。

刀锋相持的时候,一支流矢突然擦着吉三郎的身体飞过。
土方岁三也吃了一惊。更多带着火的流矢已经如流星一般射来,干枯的木地板一点即着,很快房间里已经漫起熊熊火光。
"总司!"房间的温度在急剧升高,滚滚黑烟熏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土方岁三寻找着冲田的身影。
"副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斋藤一扶着已经咳得很辛苦的冲田招呼道。
"......真是多事!"吉三郎狠狠骂了一句。他在浓烟中不辨方向,只能摸索着爬上青蛾所在的高台。
青蛾已经完全失控了,他披头散发眼神涣散,发泄一般毫无目的的乱射箭,将整个大宅烧成一片火海,还在得意地哈哈大笑着。
吉三郎的眼中进了灰烬,又疼又涩一片灰白。他向下望去,依稀见到三个人狼狈的躲避着坠落的火团、跌跌撞撞地寻找出路;而自己这边,也是已经毫无退路。每呼吸一口都是一大团浓密的黑烟,嗓子眼里也堵满了苦得要命的灰尘,头疼的裂开一样。
"哈哈......咳......咳咳......哈哈哈......"他一边呛得流泪一边大笑地看着那三人在大火中逃命,"不要停!......再多射一点......再烧得厉害一点吧!"
不知道青蛾是真的听到他的话了还是只是碰巧,居然有一支箭正对着斋藤一的背心射去。斋藤一停下脚步,抬手抓住那支箭。
"斋藤先生!"冲田见到斋藤一顺着手腕留下来的血迹,不由惊道。
手中的疼痛,让斋藤一反倒清醒了几分。他青着脸色,大力地将那支箭掷了回去。
吉三郎仍然看不清东西,流出的泪水火辣辣的,恨不得把眼球从眼眶里挖出来。他本能地捂住口鼻,抬眼正见到一支箭直直的朝自己飞来!
吉三郎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方才的疼、辣、窒息、呛、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一片明朗。
死了?
空白只有一支箭射来的时间这么短,吉三郎却仿佛又活了一次有过的18年。所有的事情电光一般的掠过,所有事情里都有同一个人。
藏次大哥呢?
眼前虽然一片漆黑,身上却没有任何痛楚。吉三郎渐渐清醒,才突然意识到竟然是有人扑在自己身上,拦下斋藤一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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