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江山之男儿国————青青壁虎
青青壁虎  发于:2008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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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塞亚。别说了,好不好?”
他沈默在我怀里,随即缓慢而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後抬起头来,眼里却混著柔情和忧伤,慢慢的,忧伤隐去,又渐渐恢复起那一张阳光般温暖的笑脸,勾著我的脖子,问:
“哥哥,你这次,是下定决心,要一统天下了吗?”
我摇摇头。
一统天下,是父王毕生的希望。在他在位的期间,虽然也南征北讨,但是,仍然没能完成这一宏愿,从我出生开始,一统天下的思想就被他同帝王之道一起灌输进我的脑海。
虽然,这一次是一个不错的契机,但是,我并不认为可以一举打败这三个国家,甚至将它们纳入我奥第斯的版图。
奥第斯的士兵虽然天性尚武,骁勇善战。但是,侵略任何一个国家,都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支持全国上下,万众一心,名正言顺的理由。
否则,誓死卫国的士兵会对自己成为灭亡另一个国家的举动感到质疑。
这样的质疑,对於打赢这样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并不有利。
所以,我们也许可以在战争上获得胜利,甚至可能扩大自己的版图,但是,却并不见得可以一举攻下整个奥古奇斯大陆篷古山脉以东的全部领土。
塞亚有些惊讶得睁大眼睛看我,随即有些羞涩的抓抓头发:
“原来不是呀……我可是连帮手都帮你找好了……”兀自在那里喃喃自语,随即又有些得意洋洋的躺回我的怀里,“反正回来和你在一起,也算是件好事拉……”
我抬起眉毛看他有些讪讪的表情,“我倒是忘了问你,这几个月你跑去干什麽了?没惹祸吧?”
记得小时候,每次他调皮捣蛋惹父王生气了,我就不得不根在後面给他收拾烂摊子,这一回……应该没事吧?
我有些不确定得看他笑得一脸无辜,突然想起橙和黄曾经和我提过的那个凯因三公主:
“那位……公主……”
我正要问下去,门外却传来新桥的声音,我才想起,他还守在外面:
“启禀陛下,宰相大人求见。”
我看了一眼怀里的塞亚,示意他站起身,随即,在营帐的主位坐下。
“让他进来吧。”
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掀开幕帘进来,每一步都走的沈稳有力,就像他的人一样。
“臣见过陛下、塞尔特亲王。”
我点点头,问:
“什麽事?”
瓦伦扫了塞亚一眼,对我说到:
“微臣是来请教塞尔特亲王此行的目的。”
我皱皱眉,瓦伦这话,说得可不大恭敬阿。不过,太子一党和亲王一党向来不怎麽和,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瓦伦和乐文走的还是很近的。
而且,自从我将塞亚逐出奥第斯,而又有传言塞亚在凯因暗暗集中自己的势力时,他就似乎一直都在担心著塞亚的叛变。
这也难怪,历史上,皇子与亲王争夺势力,甚至逼宫夺位的例子还是不少的。
塞亚却早就已经收起了面对我时的嬉笑,摆出一幅亲王的架势,淡淡道:
“我是来助陛下一臂之力的。”
“那麽,请问亲王,您带来的人要如何处置呢?”
“这……”塞亚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暗暗思索了一会儿,对瓦伦说到,“既然我把她带来了,她就是我的客人,还请宰相大人把她带来吧,也让陛下见见她。”
“是。”瓦伦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礼,便下去了。
我有些微微疑惑的看向一边的塞亚,是什麽人,需要一国宰相瓦伦亲自去请的呢?塞亚似乎有些微微烦恼的抓抓头发,看看我,“这个……哥哥,我一时也说不清,此事说来话长,我找个机会好好跟你解释吧……”我看著他的表情,心下已经隐隐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果然,不出片刻,瓦伦便回来了。
跟在他身後进来的,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
仅仅用美丽这个词来形容她实在是一件并不妥帖的事。
事实上,她生的也并非那麽美,奥第斯美人无数,这样的容貌放在凯因也许可以称为第一美人之类,但是,在这里,却并不特别。
可是,她却还是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视线。
因为,她的气质、她的举止、她缓缓进入营帐的从容,施施然走到我面前的大方,淡淡的打量了一眼营帐的芳华淡定,以及对上我的视线微微一笑里成竹在胸般的自信,可是,那样自信的光华很快在她眼中被掩去,她微微敛目,向我行了一个礼,沈静温柔的一个大家闺秀。
我却知道,她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大家闺秀而已。
身在敌营,不胆怯、不骄躁、不倨傲。从容的举止、高贵的气质和贵族特有的优雅的神韵。
虽然,我没见过多少女人,但是,我却可以肯定,放眼天下,她这样特别的女人,决不会多。
我对她微微一笑,终於可以明白,为何传言中萨克斯的三王子祁良可只是见了她一面,就深深的恋上了自己的未来皇嫂,也可以明白,为何有无数人曾经猜测,萨克斯的两位皇子是否会为了她而反目成仇、兵戎相见?
她就是那个凯因王最最宝贝的三公主晴啊。
我在心里暗暗感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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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旅途劳顿,若有招待不周之处,尽管说明,你是塞尔特亲王的贵客,自然也是朕的贵客。”
“多谢陛下费心,”她的声音很温柔、也很动听,“晴一路行来,见识了很多风土人情,亲王对我礼遇有加,多加照顾,一切都是极为舒适的。”说著,抬头望了赛亚一眼,眼神也很温柔。
看到这温柔的眼神到叫我突然记起橙黄所说的传言,若是这位晴公主真地为了对赛亚的一番痴情而罔顾贵族的声誉、家族的责任毅然决然的投靠赛亚的话,我要如何处置她,或者说保护她,连带著解决这件事所带来的无数後果,到要费心思量了。
“公主远道而来,不知对这一路上可曾见到什麽新奇的事务?”
虽然我更想知道她为什麽会来奥第斯,和塞亚究竟是什麽关系?但是,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万一问出什麽不该问得来,未免有失体通,既然塞亚答应过会跟我解释,我也不好这样为难一个女孩子,只能随便扯些什麽问问。
晴公主听了我的问题,微微一笑,顿时,满室光华。
“惊奇的事务未曾见著,特别的人到见到不少。”
“哦?”我突然觉得这个女孩说话十分有趣,不禁朝她露出一个温柔慈祥的笑容:“你这样说,倒叫朕非常好奇了,什麽样的人竟能叫晴公主觉得特别呢?”
晴公主仍然保持著温柔的笑意,接口答道:
“这就很多了。途经凯因的一个村庄时,晴见到一对夫妇,两人都作凯因人的打扮,一人说的是纯正的凯因方言,而另一人却是个美貌的男子。”
“哦?这到的确是很特别。”据我所知,除了奥第斯外,并不是什麽地方都能接受男男结婚的。到想不到凯因竟也有这习俗。
晴公主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更奇的是,他们两人还带著两个孩子,叫他们爸爸。”
呃?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晴公主那温柔的声音继续说著,竟还带著一种平和、向往的神情:
“後来,亲王告诉我,他们其中一个是奥第斯人,晴才恍然大悟。”
原来,还是有奥第斯人与他国人通婚的麽?
“在萨克斯的国境里,晴又见到了一群很特别的人。”
我认真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不过二十上下的样子,看起来很温柔,说话的声音也是轻声轻气,平和舒缓的,说话的时候有一股神韵,能让人不知不觉就被她吸引,静静地听著。
“那是一个城门口的乞者,遭到一个落单的士兵欺侮。”
天下有贫有富,却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自己选择的。
“那乞者身边跟著四个瘦弱小儿,想扑上去相救,却被喝止了。”
我点点头。强弱分明,他们几个便是扑上去了,也不见得能讨得半分好去,这乞者也是个能审时度势的人。
“等那士兵出了气离开後,那乞者却把那四个小儿叫到身边,说了一段很精彩的话。”
“哦?”我不由得听得有些入迷了,不由自主就问了出来。
晴公主看著我,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我却忽然觉得里面似乎多了些什麽。
“他说,你们现在还弱小,去与那人硬拼,损伤的不过是自己,所以,你们要做的是保存实力,一个人也许拿他无法,四个人加起来,却终有一天可以胜过他。”
塞亚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瓦伦看看她又看看我,似乎等待著我说些什麽。
我看著面前的人,哈哈一笑:
“晴公主似乎更适合去做一名说客,只可惜,却找错了要说服的对象。”
她说那对夫妻是想告诉我即使是不同国的人一样可以和平共处,说那个乞丐,是想告诉我如果三国联手,就算我奥第斯再怎麽强大,也一样不是对手。她是来劝我停战的?我淡淡的瞥了塞亚一眼。
可是,这场战争并不是我挑起的,再怎麽说,他要说服的对象也应该是萨克斯王吧?
晴公主竟然也是对我抱以轻轻的一个笑容:
“陛下说笑了,晴只是讲自己的所见所闻罢了,若说这一路上晴所见到的最特别的人,却是陛下了。”
我微微挑挑眉,不知道她要说什麽。
“陛下的风姿,晴也曾略有耳闻,今日一见,却觉得并不相符。”
风姿?老实说,听到这两个字,我可全没有半分好感,想起那个萨克斯使节那些大胆妄言的话以及武思仪对我的评价,令我不由得沈下脸来。
晴公主却丝毫不以为忤,正色道:
“世人常常以貌取人,美者,爱之惜之;丑者,厌之鄙之,却不知相由心生,心爱之方为美,心恶之方为丑,容貌高低,只是皮囊一具,心灵气度,才是他人万万无法比拟之物。那萨克斯王据传只是见了陛下的肖像,便日夜魂不守舍,却也流於下乘了。倘若他真见过陛下,恐怕到不会起这荒唐的念头……”
我一时怔在那里,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这个站在我面前的女子,若说方才我还只是用美丽的大家闺秀来形容她,此刻,却恐怕不能不用“奇女子”这个词了。
她也许是要说我,说萨克斯王,说单纯的貌美貌丑,我却不由得回想起那个被埋在记忆深处的人,想起今天早晨面对瓦伦的一番说辞内心中的一句一句反驳,她短短几句话,却正是我心中日思夜想之语,不由得对她大生好感,细细品味。
等到想起她这一段对我不知是褒是贬的评价,又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朕倒当真糊涂了,不知在公主的眼里,自己究竟是美者还是丑者,是该心生窃喜,还是无奈自讽了?”
晴公主听了我的问题,忽而又露出了她那种令人暖洋洋的笑容,我却忽然觉得,这一次,那笑容里竟藏了几分调皮。
“陛下如此玲珑心肝的人,难道却看不出晴对陛下是仰慕的很吗?”
我一瞥眼看见瓦伦已经惊讶的望著她有些失仪,而塞亚早就一幅有些怔愣,又有些无奈的表情了。不由得,打心底里微微笑起来。却正对上她温柔似水的笑容,不由得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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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瞥眼看见瓦伦已经惊讶的望著她有些失仪,而塞亚早就一幅有些怔愣,又有些无奈的表情了。不由得,打心底里微微笑起来。却正对上她温柔似水的笑容,不由得相视一笑。
“陛下……”新桥的声音却突然在外面响起,我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他明明知道这里有客人,也不该是这样不知道分寸的人,怎麽会……?
我尚自疑惑,他却已然续道:“萨克斯的使节说,有话想和陛下谈谈。”
我微一思忖,心下已经了然。再怎麽说,晴公主也是他的未婚妻,凯因王让塞亚陪同公主去萨克斯和亲,他却带著人跑到了奥第斯,还偏偏被正牌未婚夫给撞上了,这一下子……
我微微转头看向一边的塞亚,他却歪著脑袋,微皱著眉头,显然没有想到,应该在萨克斯王都准备和亲的王子竟然跑到前线谈判来了;就连刚刚还是一幅笑意盈盈的晴公主,也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而怔愣了一下;还是瓦伦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礼,走到门边,请萨克斯的使节、二皇子武思仪进来。
武思议还是和我上午见到的时候一个样子,只不过换了身更正式的衣服,看我的眼神也变成了恭谨有礼的,甚至并没有表现出见到晴公主的惊讶或者愤怒,只是向我说到:
“听闻陛下前些日子一直抱恙在身,不知现下是否已经痊愈?”
我带著三分怀疑打量他,不敢肯定他是否已经认出我来,也不敢肯定他相不相信这几天乐文对外散布的我卧病在床的消息──毕竟,他的皇兄查纳亚言可是亲眼看见我抱著埃尔摔下悬崖的。
“多谢使节的关心,现下已无大碍,不知使节到来,所为何事?”
武思仪淡淡的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晴公主和塞亚,说道:
“是为了边关的这场战事。”
我略一沈吟,毕竟晴公主是凯因的人,不应该介入奥第斯与萨克斯的邦交问题,他那一眼的涵义已经很明白,於是我向一边的塞亚道:
“公主远道而来想必已经累了,你就带著公主先去休息吧。”
塞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公主,点点头,下去了。
一时间,诺大的营帐里,只剩下我,瓦伦和他三人。
“王子有话不妨直言。”
按理说,双方和解的事,一直都是乐文在和他谈,他怎麽跑来跟我说?虽说我身为皇帝,他这麽做也没错,可是,他这样的举动,总让我觉得透著古怪。
武思仪还是保持著方才的姿势,淡淡道:
“小王想和陛下单独谈谈。”
言下之意,是叫瓦伦出去。
我微皱起眉头,他葫芦里倒地卖得什麽药?
瓦伦却已经先我一步,上前拱手道:
“殿下既然是和我王商量边关战事,臣身为宰相,理当在旁随侍才对,难道殿下觉得有何不妥吗?”
我知道瓦伦其实是想保护我,毕竟,我现在可说是手无缚鸡之力,武思议虽然是文将,也不能肯定他不会武功阿,况且他身为宰相随侍在旁,确实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武司仪却微微一笑,道:
“请恕小王直言,小王想和陛下谈论的,自然是事关萨克斯与奥迪斯命运相关的事,如果小王没有记错的话,宰相大人的母亲是三十多年前扎伊国的公主,也就是现在扎伊国王的姐姐,小王以为,宰相大人还是避一避嫌的好。”
我心中一动,一直都知道瓦伦的母亲是扎伊送来和亲的公主,却不知道原来是扎伊王的姐姐,那也就难怪扎伊王对我奥迪斯如此愤恨了──愤恨到愿意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仇人的身边做卧底。
我抬眼细细打量眼前的人物,一直都知道武思议决不是个可以小觑的人物,却没想到,他连瓦伦的出身都能打探得如此一清二楚──就连瓦伦自己,我都无法肯定他对自己的身世了解多少。
武思议的嘴角明明还是嵌著那三分淡淡的笑意,我却觉得这个营帐忽然冷了很多,他连这个也会打探,那麽他对我奥迪斯究竟还知道多少?
“王子这麽说,就不对了。瓦伦的身上虽然流著一半扎伊的血液,却是从小喝著奥迪斯的水,吃著奥迪斯的食物长大的,朕对自己臣子的忠心并没有怀疑,关於这一点,王子也没有置喙的权利。”我说著这样的话,忽然记起,这不是第一个问我为何不怀疑瓦伦的人了,上一个人,是琪。他这麽问的时候,不知道,究竟知不知道瓦伦是他的表兄呢?对於出身的问题,我从来没有问过瓦伦他的看法,只不过,直觉告诉我他并不会背叛我而已──就好像当初将塞亚赶出帝国,瓦伦劝我提防他的背叛时一样,我也是觉得塞亚他不会。想到那个背著一身的使命陪伴了我五年,背叛了我,却又在我危急时出手相助,现今又杳无音讯的人,我的心神有一刻的恍惚,嘴上却并没有停下:“不过,既然也关系到萨克斯国,朕也不能罔顾王子的想法,瓦伦,你先到外面去休息一下吧。”毕竟,我不相信,武思议会作出劫持人质这种蠢事──况且,他不会知道我已不能使用武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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