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夜归人----何处往生[上部] (MB,虐)
  发于:2008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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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想让我学坏,为什麽不守著我,看我长大!"我在拌著吼叫的哭泣里像个小孩一样撒泼,"如果不能守著我,当初干吗要结婚生下我,好玩吗!"
我在高声喊叫里,尝到咽喉的血腥味,讲的太急太用力,我咳嗽起来,不能停下。
轻轻的叹息,妈妈停了手,慢慢的,慢慢的,把我的脑袋揽进怀里。
"生下我,是因为好玩吗?"我把眼泪和鼻涕蹭在妈妈昂贵的丝织睡衣上,"我那麽想你,我和爸爸那麽想你......"
妈妈拍著我的脑袋,安抚著我。
我的声音软了,她节律的动作和草木香气安定著我浮躁的心情,我重燃起希望:"陈思对你有心思,和我一起走吧,离开这里,我们一家还可以在一起的。"
她听完,放开了我,拉开我的手,她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纸和笔,写了什麽,撕下。
"在帮你牵户口的时候,知道你爸疯了,"她把那张纸塞进我手里,"你拿著这个,我对不起你,这算是我的补偿吧。"
摊开掌心,看著手心里的纸片,好多零,多的我晕眩。
"别再来这个城市,也别来看我,"她吸了下鼻子,抬起了下巴,高傲而疏远的灰色影子,模糊的落在她的颈部,"陈思的事我是知道的,原来希望家里多了个人,他又年轻,过两年就好了......"
"我在这里刚站稳脚跟,还需要他父亲的人脉和公司作为後备,但那不需要太长时间。"
如同被无形的手抓住了心脏,咽喉的血腥味更重,但我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讲出我的句子:"你不想见我,因为我是污点,你怕我弄脏你。"
"我没有尽到照顾你的职责,让你年纪那麽小就出了事,我不配做你母亲,"她没有否认。
我点点头,扶著门站起来,最後一次,专注的忘著我的妈妈。
她的眼睛含著泪,但眼神却坚定。
"我们都想过好日子,"我僵硬的扯开嘴角。
可好日子是什麽?
换了衣服,把床垫下这两年攒的钱拿出来,大概有一万多,把支票留在了那个房间。
陈思在门口,还想说什麽,我给了他一拳,让他闭嘴。
这一次,对我睚眦必报的少爷没对我动手。
目前在第57篇

风雨夜归人 (MB,虐)29.
建档时间: 10/22 2008更新时间: 10/25 2008无处可去,身上有一台手机,一万多现金,比起和妈妈相遇之前,似乎已经不少......我没什麽好抱怨。
屏了陈思和妈妈的所有号码,以防他们又凭空生出另一张画了很多零的鬼符,我只是个荒野小鬼,挡不住它的诱惑。
也盘算著拿了钱会过上好日子,用那些,购买食物或者住处。不是不想要钱,不是没卖过自己,就算只卖过一次,那种东西再没有保护的价值......但我就是不让他们花钱买个心安理得!
走过一条街,接著另一条。
黎明之前,四处空荡荡的,很少有行人走过,道路两边栉次鳞比的排列著沈默的商铺高楼,整个街道宛如长条无盖的空盒子,我从盒子的一头走到另一端,转弯,又进入另一个盒子,也许形状有所区别,路灯的造型也有改变,但那里也只是一个空盒子。闭上眼睛,我仿佛看见无数硕大的长盒交织组成庞大网络,在某根脉络上的灯光下,偶尔经过的路人留下变化的影子。
从影子里缓缓探出扭动潮湿的舌头,贪婪的舔舐他们的身体,缠绕住他们的脖子。
天亮的时候,我回到了许文曾帮我租房的住宅区,我就是离开那去向自以为的美好生活。
房子空了两个月,一直没租出去,和房东讨价还价,我付了两个月的房租。
打开房门,空气里有股呛人的灰尘味道,家具破败了很多,也少了很多,然而,公寓的气氛很亲切,它见惯了穷光蛋,不会嫌弃穷光蛋。
我蜷在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沙发上睡了一觉,到下午两点,手机响了。
看了屏幕显示的号码,我把它掐了。
睡醒後,我无事可做,拿出剩下的钱铺在沙发上,绿得红的,各种票面铺满了沙发,按面值分堆,很认真的数了两遍,一共一万两千六百五十块。
下午去到疗养院,给老爸缴了半年的费用,我抄了张纸条给疗养院,对她说,如果快到期了我却没来缴钱,就找纸条上的人。
纸上有别墅的地址,妈妈公司的地址,妈妈的名字,妈妈和老爸的关系,妈妈的手机号,妈妈公司的电话。
我干了件坏事,但在我所有干的坏事里不是最坏的。
五点多,我还在路上,手机震了,还是下午的号码。
"喂,"我接通电话。
"好久不见。"他说的就像很久没见的老朋友。
我觉得荒唐,哈哈的笑。
他也不生气:"卢强说你家人找了侦探调查你。"
"那家夥不是我家人。"我打断他。
"给了不少,他什麽都说了,"他顿了顿,用轻浮的语气说,"猜你可能呆不下去要重操旧业,所以告诉了我。"
"他还真当自己活神仙,还是怕我饿死帮我拉皮条发扬雷锋精神,"我继续笑,"谁说我呆不下去了?"
"老子不干了,"我狠狠的对著话筒说,"是老子他妈的不干了!"
没用很大力气,声音也不响,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喘得厉害。
过了一会儿,他问:"吃饭了吗?"
"请客吗?"我望著黄昏阴霾的天空,"我可要吃好的。"
韩伟逸开著他的slk跑车来,他下车的动作和他的外表一样优雅,在人群里,他看上去是个正常人,很有钱的正常人,干练和深沈,精英一族,而我身上的汗衫正发出汗臭,并且长的又瘦又高缺乏柔韧,连作为床伴的条件都不太令人满意。
这样一个成功人士不在乎,还非要请我在城云酒店的餐厅烧钱,我干吗不吃?不吃白不吃。
把自己喂得肚子发胀,毫不关心我的吃相会给坐在对面的男人有什麽不良影响,其实他要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我也会稍稍收敛点。
差不多快吃完,我撂下他,跑去找厕所。
等我完事回来,韩伟逸正把什麽东西放进我的果汁杯。
回到座位,他维持一贯深沈谨慎的神情,并用那种深不见底的眼光打量著我。
端起杯子,半透明的橙色温暖而干净。
嗓子有点毛毛的,似乎真的需要点东西,润润嗓子。
我郑重其事的举著杯子,做了个干杯的手势,一饮而尽。

风雨夜归人 (MB,虐)30.

非常奇妙的感觉,整个身体轻若无物,所有的部分都不听指挥,手指,眼皮,舌头,好像都不是我的,我晃著脑袋,韩伟逸也更著晃动著,酒却没有溢出他的杯子,他和酒杯一个频率旋转,以镇定的眼睛观察著我。
我有些累了,靠在椅背上,渐渐的,脖子没法支撑脑袋的重量,向後仰去,搁在椅背的横杆上。
张著嘴,些微的窒息引起咳嗽,我仰望著高高的,悬挂著吊灯的天花板。
那上面有什麽呢?
在天花板上的天花板之上有什麽呢?
天花板吗?
那在天花板的天花板的天花板......在那最高的楼层之上,又有什麽呢?
有天空吗?
有云吗?
有神在那里吗?
还是只有越来越糟糕的空气,以及被紫外线撕开口子的大气层?
韩伟逸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架著我往里面走,我听见他对酒店的服务生说‘他喝醉了。'是在和谁玩游戏,拼了命的活下去?
我真希望,至少有个胜利者,在这个时候,可以踩著我的脸,居高临下的嘲笑我。
插入房卡,瞬间,灯亮了,富丽堂皇。
他把我放在床上,我趴在干净的毯子上,看著他把我的衣服脱掉,甩在沙发背上,也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扔在那之上。我盯著他腰间黑色发亮的皮带,等他做下一步,他却从床上起来,拿起床几上的手机,拨了电话。
过了几分锺,进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他们说了什麽,实在太轻了,我听不清,估计是和请客吃饭没差别的寒暄。
那个男人长的非常亲切,他笑著摸了摸我的脸,自我介绍,说他是外科医生,很有经验,会给我先清理和必要的准备,不会造成损伤。
他的很有经验是指哪个?sm?还是外科手术?
见他的鬼!
他把我从床上抱起来,甚至很细心的拖著我的後脑勺,防止我像高位截瘫患者一样耷拉脑袋,把自己憋死。
浴缸里放了水,我沈了进去,脑袋快要滑下去的时候,他托著我腋下,回头叫了一个古怪的英文名,过了一会儿,韩伟逸沈著脸进来,好像对於被分派的工作有所不满。
韩伟逸拉著我,那个变态医生给我洗了头,还有身体,虽然情景离奇又诡异,但热水很舒服。
洗完澡,软管塞进了我的肠道,我头朝下,被摁在地上,抬起屁股,咽喉发出含义不明的呜呜声。
清洗一共进行了三次,做的相当过分,不过那药让我丧失了一部分感觉,所以在我还没觉得到极限,身体抽搐起来......那医生好像很擅长应付这种情况。
等到痉挛过去,我被用热水又冲洗了一把,足够干净的可以切块装盘供人鱼肉。
在床上,变态医生把一个金属的方形盒子放在我面前,盒子被打开,魔术盒般变出了很多我从未亲眼见过的工具,制作考究。
他极为耐心的一样一样解释,很有技术在我身上试过来,前戏都做得很充分,倘若身体有些吃不消,还会用隐晦的淫秽的安慰病人无差别的轻声软语安抚我。
我说不出话,否则我真想咬掉他的舌头,叫他闭上嘴。
已经过去了半小时或者一小时,他如同情趣商店殷情的销售,在我身上把他所有的宝贝给默立一边的韩伟逸全部演示完毕,最後,慢慢的旋转拔出几度又引起我痉挛的按摩棒,挥手示意韩伟逸过来。
好像在说,看,最後的魔法。
韩伟逸抬起眼皮,站在原地和我对视了一会儿,等我求饶,和以前一样,他总是喜欢在进行不人道的行为之前,先征得被害者的同意。
你他妈不知道我不能说话吗?
得到我的同意,伤害我的身体,就不会有负罪感了吧?
哈,不过,我也没有要你停下的意思......唯一的,过去和未来的仅有的一次,配合你这个虐待狂。
他们站到我身後,拉开我的大腿,有谁先进了我的身体,因为那些无机物在我身体里的淫秽行径,交通十足方便。
接著,谁的手指竭力寻求新的空间,第二个人,慢慢的,也进来了。
我发出干呕的声音,知觉恢复了一点,手掌软软的在更柔软无法著力的床垫上向前推移,它受著趋利避害的本能,试图带动身体往前挪去,逃脱一前一後的冲击。
但理智,没有想过逃跑。
眼泪从眼眶里流下,毫无悲伤,只是刺激下的反应,另一个放弃反抗的我,交叉手臂,冷眼旁观手掌拼命往前滑动,试图拖动沈重身体逃离疼痛的那个本能的我。
窗帘抖动,从缝隙里透出一缕晚风,吹在布满汗水的额头,就像医院里,妈妈的亲吻。

风雨夜归人 (MB,虐)31.

"对你说起过我的父亲,他後来死於心肌梗塞,"韩伟逸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如是说。
我斜躺著,正对他线条坚硬的侧脸,他望著被风吹动的窗帘,右手搁在床沿上,背部挺得笔直,用与他无关的淡漠语气,慢慢的陈述。
"十二岁,我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进了省里最好的两所中学之一,他认为是他的拳头和皮带起的作用,一切很简单,只要向我要求,我就会满足他的愿望,如果做不到......房梁将不再是房屋稳固的构造,我被吊著,塞住嘴,无法求饶更不可能逃跑,所谓的家,只剩皮带和他的咒骂,"韩伟逸笑了笑,"不过很有效。"
"我的奖状和学校的名字成为他向有钱兄弟炫耀的资本,似乎就此能掩盖他一辈子庸庸碌碌的无能,满足那颗贫穷的虚荣心。"
他撸掉了快滑进我眼睛里的汗水:"很疼吗?那家夥说都是小伤口,过两天就好了。"
"说到哪了?虚荣心......嗯。"
"母亲是小个纤细的胆怯女人,年轻时很漂亮,像乡下大多数父母一样,外公外婆因为丰厚的彩礼把她卖给了父亲。母亲一辈子不敢违逆她脾气暴躁的丈夫,每每在父亲揍完我後抱著我哭,但我不需要眼泪。谁也不能帮我,我常常浑身肿痕,连棉被也盖不上,每次看见那根布满磨痕的皮带,逐渐暴烈的情绪高涨著,我幻想握住它狠狠抽他的脸......不过,也就想想,我打不过他。"
我死死盯著他的手腕,手指滑到我唇边,我张开嘴咬住,药效未过,大约如同幼犬吵著玩的把戏。
"不是我在迷奸你,是你想要疼痛,眼睁睁看著我做手脚,把果汁喝下的你抱著怎样的期待,需要我提醒吗?"他轻松掰开我的牙齿,把手指抽出,继续他吵人的故事。
"中学离我家不远,他不准我住校,不准我打球,不准我参加兴趣小组,不准我晚回家,我沈默寡言,压抑的过活,即使下课也得抓紧时间学习,时刻提防那根丑陋的皮带落在我身上,我的怪异表现和优异成绩受人羡慕,也遭人排挤。我曾梦见自己拿著皮带揍人,我父亲,欺负我的同学,还有那些出考卷的老师......我憎恨他们每一个人,诅咒他们都下地狱去。"
我喘著气,药效减退,除了身体的束缚减轻,消极的那面是,疼痛感也越来越真实,冷汗还是流进眼里,刺得发痛。
韩伟逸站起来,从桌上撕了纸巾,帮我擦掉汗。
"父亲死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他这样说著,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只不过,他这次面对著我。
他做了个表示近距离的动作。
"再强的人,终归会变弱,衰老或者疾病,穷凶极恶的汉子原来也会成为体弱多病的老头,"他笑著,眼睛发红,那是一种很不正常的没有得意或者快乐意味的笑,"他得了心脏病,瘦瘪、无力,一切如我的诅咒,一头毫无攻击力的病牛。"
笑声嘎然而止。
"......心脏手术过後不久,他和母亲第一次来到我读大学的城市。我在学校外租了一间平房,那段时间他们也住在那。"
"记得是傍晚,比现在凉快一点,母亲正在几户共用的小院子里把晒干的衣服收起来,父亲和我呆在房里,他已经没有力气打我,仍旧摆著当家人的架势,霸道专横,用他一贯刻薄的语言数落我,我年轻而强壮,不再怕他,因为他的滔滔不绝,过去的仇恨逐渐苏醒、沈积,他见我没有反应,声音越来越大,他的坏脾气让他的身体难以负荷。不多久,他说他头晕,叫我给他倒杯水。等我回来,他已经快不行了。"
"他对我伸出手,咿咿呀呀无法说出完整的求救句子,我镇定的站在那里观望,其实思维是混乱的,恐惧以及一种解脱和报复的快感让我什麽也没做......夕阳下,他惊恐的眼睛反射出衰弱的夕阳,他的呻吟盘旋在,也只存在小小的破旧的房间,院子里,妈妈和邻居阿姨拉家常,弄堂传来放课归来的小学生的笑声,仅有我在平静的傍晚目睹了死亡的整个过程......等待或者不知所措,一动不动的看著,直到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我憎恨的人。"
他说:"我杀了我的父亲。"
沈默了很久,他舔了舔嘴唇,忽然问我:"你父亲对你好吗?"
并不期待我的回答,他自顾自的说下去:"逼迫你离家出走,身无分文只能靠和人上床活下去的父亲,他对你好吗?"
手掌抚摸著我被汗浸湿的头发:"一开始只是想发泄情绪而已,却有了新的冲动,疯了,没有成为你的庇护的,只会像寄生虫依靠睡过你的客人所给的钞票活下去的男人,有什麽资格再称为父亲?为什麽不抛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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