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好,忒尴尬."
"我也不晓得说什么啊.喂喂,又过来了."
果然花絮的摄像机又扫了过来.圭贤决定小小地报复一下,于是搂着晟敏的腰,咬着下嘴唇笑得无比得意.晟敏气得一个白眼丢过去,又因为顾忌镜头,只能暂时收敛着,酝酿等下怎么连本带利讨回来.
如果可以,就一直这样下去吧.
哪怕沉默,也是因为熟悉了彼此,不再需要叽叽喳喳的表达.
就算爱只是种习惯也好,因为没有你在身边,实在不习惯.
第 41 章
赫在可怜的生日是在万元的PD监督下,在片场凄凄惨惨的度过的.
晟敏急着要卸妆换衣服,完全不鸟他.李特和希澈强仁要跑下一家通告.只有神童走过来,递过薯片问道:"吃烤肉去么,寿星?"
当然在PD的淫威下,赫在只能看着薯片干瞪眼,拉过神童,小小声问道:"回到宿舍吃吧?"
"是么,那我录侦探去了~~你自己解决生计问题吧."
神童给了他一个潇洒的背影,只留下赫在在春寒料峭中肝肠寸断:"饿啊..."
KTR周三固定嘉宾圭贤赶到广播室的时候,赫在正趴在桌上奄奄一息,看到圭贤来了,马上提起了精神:"圭贤,过来过来."
圭贤发现病怏怏的赫在脸上突然闪现的红润光泽,十分好奇,于是凑了过去:"哥,什么事?"
"我给你看张晟敏哥的照片,你等下帮我弄点吃的?"
摆摆手,圭贤怀疑赫在是不是饿晕了:"我又不是花痴饭,回去就可以看见了嘛."
"你先看看再说吧."
这样说着,赫在翻出手机,把之前拍的照片弄出来看.
手机屏幕不大,几张照片只能看个大概,晟敏化了妆带着假发,穿着一身银灰的演出服.一双俏眼,细挺的鼻,微翘的红唇,加上一头长发搭在两侧衬托得小脸更加光彩照人,说是女孩子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这是...?"
"没见过吧,他这几次录节目牺牲大了.还有今天的~~"赫在一看圭贤傻愣样就知道机会来了,赶紧往下翻出晟敏的嫔妃造型."五月份的时候看电视就能见到了,我预感他要红了."
圭贤点点头,却有些不快.
晟敏穿着女装十分合适,那假发一带还真是有模有样.
"怎么样?成交?"
圭贤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不行么...等下,正洙哥,手机借一下."
李特不好好走路,硬是拖着那把滚轮椅吱呀吱呀地靠过来,脸上挂着温温的梨涡.赫在胃火上头,急着说:"把晟敏哥的照片给他看看."
"哎,知道知道."
老人家慢条斯理地翻照片,一边还问:"希澈的女装要看么?...赫在不敢拍,我就存了好几张呢."
"哥你还不是偷偷拍的."
"反正有图就可以了嘛,你看你看."李特递过手机."希澈打死不肯化妆...晟敏倒是怎能忍啊,你看你看...这张...啊,这张没拍好,晃了....还有这张....啧啧,真好看."
闹腾的化妆间,希澈的背影,捂着脸的晟敏,化着妆闭上眼的晟敏,套假发的晟敏...
圭贤总觉得看得很难受.晟敏一直就是这样,从来就知道配合别人.PD说什么他就乖乖照做.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多为自己多想一点.真正的他,是要淡去层层伪装才能触碰到的.越是接触越是让圭贤欲罢不能,越陷越深,这样没有尽头的感觉,心好像随时会失控,变得不像自己.
工作人员比比手势,李特赫在心灵神会.李特轻轻一推分神了的圭贤:"可以开始了."
圭贤点点头,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风平浪静.
每次录完KTR回到宿舍,都快一点了.圭贤洗漱完轻手轻脚地迈进房间.靠墙的东海翻了个身,靠窗的晟敏一点动静没有,早就睡死过去了.
借着月光看到晟敏的睡顔.
圭贤看得矛盾激荡.
自己终究不像那个值得他不顾世俗交付一切的人,可是就是这样贸贸然然相爱了.如果哪天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自己是否可以为他挡住风浪.
此刻这样的干净安逸的睡顔,又可以维持到什么时候呢.
想了很久都不能释怀的问题,再多想一时半刻也是没有答案的.圭贤晃晃脑袋,爬进了自己被窝.
爱和相爱差了一个字,却不知差了多少光年.
后来的几天里,厉旭看出了圭贤的异样.
"喂,你到底是怎么啊,老是发呆."
"没什么."
厉旭也帮过圭贤一把,那时的圭贤消沉得不行,整天忙着K.R.Y的练习和通告,却像失了魂.而这回的状态,也不比那时候好多少.和小老头似的,不是沉思就是叹气,一点不像那个懒散的不正经的恶霸.
"你和晟敏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啊?总觉得你们最近都不怎么在一起."
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我觉得...哎...这样,太累了."
"晟敏哥最近是太忙了啊,T的活动挺多的...你...不是玩笑吧?"
"什么玩笑?"
"不会是你...想要分吧?"
"谁说要分了?"
"那是什么意思啊?...看你老心不在焉,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想想看..."
一被说中心中郁结已久的死结,所有的神经就敏感地反抗起来,圭贤也不知和厉旭杠上还是和自己杠上了,字字带刺地说:"爱想随便你想...反正不用你管."
"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也是这么软弱的人."
"你又知道过了?"
"是!不知道!!顺便你们!!!!"
好心却被如此激气,厉旭也忍不住发了脾气.
第 42 章
也许根本不算是吵架,可是对于内向的厉旭来说,根本就是撕破脸皮打破头般严重了.尤其后来见到圭贤和晟敏还是黏糊得紧,厉旭觉得错怪了圭贤,更加内疚起来.
其实圭贤也是被厉旭给激的.
与其患得患失,不如把每天当做是世界末日那样去爱.想得太多只会让心越来越累.
开春总是有很多灰暗的阴雨天.
赫在终于从万元的幸福解放出来,欣喜地要T成员们下了通告一起吃料理去.不过谁都没妄想赫在能请客就是了,入账最多的李特强仁早做好了放血准备.
包间里面,围坐一圈.桌上的空碟子越碟越多,大家也都打开了话匣子.
希澈本来不想去,但是不想留下个不好接近的坏印象,还是去了.吃热乎了,闹也闹够了,希澈翘着二郎腿揉着自己的脚踝.强仁拿筷头打他手:"喂,吃饭呢."
眼睛一瞪:"没大没小!!"
李特去拉强仁的手:"好啦好啦,希澈这不是脚痛呢嘛,这几天湿气重."
"腰痛了吧老人家,我可不是...我关节痛这是要长高呢."希澈还是得理不饶人,揉脚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表情也没有语气那么轻松.
且不说那么重的伤肯定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希澈他根本就是伤还没养好就出来活动,就不肯好好安歇着.希澈指指李特:"甜南瓜,帮那老人家去马杀鸡吧."
"晟敏,你说谁现在比较像老人家?"
"靠,你那是风湿痛,我这是长身高!!!"希澈皱着眉头.
晟敏一不小心夹在了风暴中心,只得微笑着,当当两边倒的墙头草.
阴雨天里,感到潮湿的不只是旧伤旧痛,还有心.
回了宿舍,圭贤已经等晟敏很久了,听见开门声后,还没来得及从沙发上站起身,就被晟敏一把搂进怀里.有黏黏湿湿的雨的味道.
圭贤反抱住他,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在他背上轻轻地拍:"怎么了?"
"希澈哥被拉去检查了,他最近脚一直痛,却不肯去医院."
叹了口气,圭贤拉他坐下,发现李特和强仁都没回来,大概是陪希澈去了医院.晟敏说不出在不安什么,只是脸色不怎么好,抓着圭贤的手有些发抖.
圭贤拉着他的手,手指穿过指间,十指交握.
突然就想到了好好好多以前的事情.喜欢一个人,如果只能给他刺激和心跳算什么,也许像这样,默默地牵着手一起沉默安静地听着对方的心跳也不会无聊尴尬才是可以持久的爱.
晟敏突然问道:"还记不记得第一次牵手?"
"是在...哪里啊?"
"我也不很记得...只知道那时候心跳得厉害,人都在抖."
"哥...太夸张了."
"不过现在,觉得很安心...那今年第一天你记得吗?"
圭贤低头:"记得...我说,握住了就不许放开了...哥,我差点又干了件蠢事."
"什么蠢事?"
重新抬起头,圭贤对上晟敏那晶亮的眼眸,浅浅地笑开了:"太蠢了,赶紧忘掉了."
"你现在也挺蠢的."
"哥你现在说话也越来越毒了哦."
"拜你所赐."
"还是离希澈哥远点吧~~~~~"
"唉...希澈哥.也不知有事情没有."晟敏看看挂钟,有些不安.
圭贤往晟敏肩头一靠:"希澈哥厉害着呢...困死了,你还要等他们么?"晟敏挪开他的脑袋,起身去洗漱.
有时候,生命是很脆弱的,却也同时拥有的惊人的强韧.
明明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一天,像往常一样,跑完T的通告,赫在和李特赶去KTR,也带去了神童做嘉宾.于是晟敏和英云希澈一起坐车回去.
希澈说韩庚回国了,硬是要赖在小宿舍,支使东海给按摩,派遣晟敏和强仁下厨.
"最近基范老是熬夜,我都不好意思叫他烧拉面给我了~~"
东海一听,手上力道没控制好,弄得希澈哇哇直嚷.不服气地一昂脑袋:"哥,你欺负我清闲么?昨天我还上KTR弄了个通宵回来呢."
"轻点轻点,你这笨小子."
"哥...很痛么?"东海生怕玩笑开过头,真的弄出事.
希澈舌头一吐,一副就吃准你好骗气死你气死你的表情:"骗你的~"
厨房里,强仁在一边开炉灶.晟敏翻着冰箱里的食材,很久没有生火,有很多都过了期.不过还是整出了些能用的,生火下锅,不一会儿厨房就飘出了香味.
趁着人少,开个大家都能吃饱的小灶.
等辛德瑞拉吃饱喝足,满意地拍拍肚子回去的时候,正好十二点.剩下几人揉着困顿的眼睛,各自回去睡觉了.
第 43 章
赫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晟敏已经睡过去了.房间没有开灯,一闪一闪的屏幕格外刺眼.晟敏迷迷糊糊地摸起手机看看是赫在就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只"喂"了一声,就只有呜咽和抽泣了,好像还压抑着,随时可能爆发.
晟敏等了好久也就听到几个单音节,握着手机,心里直发毛.是anti来的骚扰电话?还是赫在出了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啊,慢慢说,不要急."
隔了一张床的东海翻了个身,不悦地皱着眉头.安静的夜里,就连东海都能听到手机那头漏出来的声音.那头有空洞的脚步声在回响,还有颤抖着的男声边哭边喃喃着:"哥...晟敏哥......"
"说吧,我听着呢."
电话那头却忽然没了声响,晟敏吓得神经都紧张起来.明明是黑夜,晟敏还是瞪大着眼睛,试图能看到什么.电话里传来神童的声音:"没事,明天再给你说,赫在喝醉了."
"等,等一下..."
那边干脆地挂了电话.
晟敏回拨,却只有关机提示声,打给神童也是这样.
东海完全清醒了过来,坐了起来:"哥,是不是赫在出事了啊?"
好久都没有回答,睡意全无的东海索性起身开了灯,看见晟敏呆坐在床上,像是丢了魂.
"哥,赫在他..."
"没事没事,可能是他们在喝酒."
"可是..."
"没有什么的,快点睡吧."晟敏下床去,把东海按回床上."别胡思乱想了."东海挣了两下,还是乖乖地躺回去了.晟敏又拖着步子去关了灯.
爬回了床上,晟敏赶紧裹上被子.手脚居然在发凉,可是头却又热又痛.
心静不下来,堵得难受.
晟敏默默地数着数,或是深呼吸,已经什么都不去想了,可是却都没有用,还是睡不着.隔壁房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故意压着嗓说话却让人听着更加刺耳.
很反常.
感觉到东海不停地翻身,晟敏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东海?"
"哥,是不是真的有事?"
晟敏被子一掀,赤着脚就直接开门出去了.
"等一下,等一下啊."
东海慌忙下床,摸索了几下没找拖鞋,心急地东踩西踩才套上两只,赶紧跟了出去.走去强仁房间,发现晟敏堵在门口,东海搂上他肩膀,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晟敏摇摇头,张嘴想说什么,却连嘴唇都在抖.东海见他脸色煞白,吓得放开了他:"哥,不要紧吧?"一放开晟敏就跌跌撞撞地跑回了房间.
"别追了,听我说."
东海乖乖地应了一声.看看房间里厉旭正默默地哭着,艺声拍着他的背,脸色也不好看.
强仁接着说:"刚才成焕哥说,他们的车翻了...神童和赫在基本没事,正洙哥他有点严重,要开刀缝合..."
"圭贤呢?"
"现在不好说..."
东海一听,眼泪开了闸,抓着强仁的胳膊:"哥,不要吓我,什么叫不好说啊?"
"休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成焕哥...他说...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东海跑回房间,晟敏竟比刚才平静,只是一直拨着同一个号码,却总是提示关机.
"哥..."
东海想出口安慰他,但是根本办不到.晟敏过来搂着他,反而安慰起东海来:"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东海狠狠地点着头,眼泪却止也止不住.
晟敏也同样手足无措,同样难受,只是身体仿佛和思想脱了节,麻木到头脑空白.只是抱着东海轻轻地拍,直到感觉到颈间湿湿凉凉一片,是泪.
眼泪是最好的催化剂,强烈的悲伤和痛楚此刻再也藏不住,脆弱的情绪轰然崩塌.昨天之前的日子还那么那么熟悉.可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差点什么都失去了.
晟敏咬着下唇,咸涩的眼泪把视线都模糊了,只知道有热液在脸上流淌.
此刻只想哭一场,什么都别去想,不要再想了.
痛快地哭完,晟敏觉得很飘忽,也不清楚是世界他太远了,还是他离世界太远了.一切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起来.走到哪里都像在飘,眼前色彩变幻着形状,听到什么话都反应不过来了.
通告几乎全部取消了,一帮人都傻愣愣地在宿舍里耗时间.只有强仁还跑出去,回来的时候,气氛还是那么压抑.
唯一还镇定的艺声问道:"怎么样了?"
"没什么起色.胸腔盆骨都受伤严重,保了命也有后遗症...正洙哥缝了一百七十针,挺顺利的,还喊痛."
东海厉旭听得倒抽一口气,随即眼眶又红了起来.
强仁叫了晟敏好几声都不应,最后使劲地摇他才把他摇回神.
"虽然这么说有点残忍,成焕哥让你晚上和厉旭去代班KTR...不行的话还是我去吧."
晟敏攀着强仁的手臂:"嗯?什么时候?"
"你迷糊了啊?快5点了,准备一下吧."
"啊?"晟敏看看时钟,清清楚楚指向四点半.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天了.
强仁找艺声算账:"你怎么不管好他?"
"今天一直是这样,呆呆的...不过饭是吃了的."
晟敏洗了个冷水脸,出来就改头换面了,精神多了.厉旭还是抽抽噎噎的.晟敏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不坚强不行啊.再怎么难过,也不可以耽误了工作,让饭也跟着难过.
既然只剩下等待,那么就别胡思乱想,等待吧.
第 44 章
上了KTR的晟敏频频出状况,想要做好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心不在焉混混沌沌的.厉旭不怎么想说话,却也不得不救救场,暗自捏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