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女孩来过电话找晟敏,结果被圭贤抢过去,说要三个人好好谈谈.
约好时间地点.
圣诞节,汉江边.
长长的河堤边上,也没有什么人.
于是晟敏和女孩坐在岸边的长椅上,圭贤站在一旁,却时刻注意着旁边的一举一动.

"哥,太过分了吧."
"对不起..."
"真的没有想到是因为他...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晟敏绞着手指,思索着怎么才能尽量说得婉转:"对不起,只是...真的...没有办法没有他了."
"哥,我就不可以么?"
"啊?...不是,就是...."

受不了晟敏的犹豫,女孩噌地站起来,几步走到圭贤身边,拎起手提包往他身上甩.
"你这混蛋!把晟敏哥还给我."
"我又没有把他拿走..."
晟敏走上去,拉着圭贤:"别这样讲啊,笨蛋."

女孩扁扁嘴,眼泪就要掉下来.
晟敏正想上前安慰,却被圭贤先一步了.
"姐姐不要哭啊,我把厉旭介绍给你怎么样?"
这么一说女孩噗的笑了出来,眼泪都找不到影子了,却还是不肯放下身段:"就是把你一起打包送给我,我都不要."
"是这样么?那就可惜了,因为晟敏哥和我是捆绑销售的呢."
晟敏推开圭贤,上去安慰那女孩:"你不要听他瞎讲...不要因为我,所以做些错事...因为你把照片放上去了,英云哥昨天还问我要你的号码呢."
"你在威胁我么?"
"他是在提醒你,千万要小心英云哥的泡妞手段."
"圭贤你..."女孩盯着圭贤的脸沉默了一阵子.
晟敏紧张得不知所错,视线在两人身上晃来晃去.
"我总算是知道晟敏哥为什么喜欢你了."
"哎?"
"但是我还是决定要当你的antifan,哪天你要敢对晟敏哥不好,你就完了."女孩对着圭贤比了个英国国骂的手势,潇洒地转身走了.

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晟敏很是内疚.因为自己的不果断,多少还是伤害到人家了.如果不是圭贤的调剂,可能这么尴尬的局面根本化解不了.
"圭贤,我不知道你处理和女生的关系这么有一套..."
"那是,当年我也是女生视线的焦点.现在么更加不用说了."
晟敏斜了他一眼.因为怕冷而缩手缩脚的样子,什么样子嘛.于是忍不住又争了起来:"你哪里有我厉害,想当年学姐们可以为了来看我而翘课的."
圭贤也懒得狡辩什么,只管抱着晟敏,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快点回去吧,快冷死了,江边风好大啊."
"今天是圣诞节啊."
"回宿舍也是圣诞节的嘛,哥~~~"
"恶心死了,不要这样撒娇."

 

 

第 32 章
圣诞节之后,就快元旦了.
圭贤老是数着日子,元旦就可以有短暂的假期了,回家么?可是那天也是晟敏哥生日.
在床上辗转了很久,本来圭贤根本不去在意这种生日节日纪念日,可是似乎晟敏把这种看得挺重要的.所以礼物和祝福肯定是不能少的.
在曺圭贤将近十九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为生日礼物这么头痛过.

年末的晚上还是有公演.
后台的时候,成员们提前为晟敏过起了生日.工作人员本来不许,说是休息室别弄得太脏不好打扫,经过成员们七嘴八舌的商量,终于还是让了步.于是分盘子分叉子点蜡烛忙活了起来.
"因为有现成的蛋糕,fan送的.所以顺便."
晟敏给圭贤说起了去年台上的生日.
"原来是这样."圭贤点点头.
"才不是,我们很有诚意的好吧?"李特赶紧解释道.
强仁打断了讨论:"哎呀快点啦,关灯许愿吧,等一下蜡烛就烧没了."

关了灯,成员们唱起了生日歌,蜡烛微弱的光在每个人脸上跳跃着,让人感到温暖的橘黄色.
晟敏闭上了眼睛.
06年的开始是在舞台,06年的结束,也是在舞台.
有成绩也有伤痛的一年.
说不清到底参加了多少节目,演出了多少场live,也拿了很多奖项,已经适应了作为艺人的人生,换作一年前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也有很多悲伤的事,因为anti而受的精神或是身体的伤,就算病痛也不能停下的脚步.
还有,一个美丽的意外.
只是简单回想,晟敏就有点想哭.
"07年,一定要顺利.每个人每件事都要顺利."

放送结束后回到宿舍,圭贤送上了晟敏的礼物,气得晟敏没把他打死.
"为什么是香水啊?不对,重点是为什么是女式的???"
圭贤低着头看着香水的包装,粉粉的,是晟敏喜欢的风格没错啊.反正只是闻味道的话的话,男式女式都无所谓的吧?...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实在没有买礼物的经验.
"柜台BA问我是不是送人的,然后她就拿了介绍了很多给我,我就选了这个..."
"哦?"
看到晟敏的脸色似乎不好,于是圭贤小心地问:"哥...不喜欢的话,我收回来再准备一份吧."
"不行,送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晟敏打开了盒子,瓶子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价钱很大,很划不来的奢侈品.原来看起来很精很聪明的圭贤,也有不灵光的时候,是个不会买东西的人嘛.总算找到圭贤弱处的晟敏暂时放下了对礼物的不满,有点高兴.
圭贤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是很心慌,于是赶紧解释起来:"我本来想买ANNA SUI的,但是看LANCOME的这个叫MIRACLE,还是选了这个...哥,我第一次看你的演出,就是MIRACLE的哦,陪朋友看人气歌谣的时候.那个时候哥很可爱."
"我现在也很可爱啊."
"一点不可爱.我快给你吓死了,刚才一副要把盒子扔掉的凶样..."
晟敏放下香水就追着圭贤打,圭贤也知道会有这种待遇,撒腿开跑.两人兜着茶几绕了起来,最后晟敏还是堵到了圭贤,把他扑倒在沙发上.
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晟敏按着圭贤,用地痞惯用的调调说道:"臭小子,知道错了吗?"
圭贤扑哧笑了出来,挤了挤眉头:"大爷饶命,小的没财没色,不值得您大动干戈."
"不行,我生日我最大,今天不接受讨价还价...陪我下去逛逛."
这么冷的天...圭贤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晟敏起身去拿外套,还丢了条围巾给圭贤:"那就快点吧."圭贤接过围巾,心里都暖起来.

因为是半夜,又是新年,基本没有什么店铺是开着门的.除了路灯,就只有街角巷弄口几个自动售货机还亮着光.
人行道上只有两个人,贴在一起走,影子便只有一个.
街道上脚步声空荡荡地回响着.
晟敏脑中转着很多电影的场景,浪漫的故事总是发生在浪漫的时间地点.

圭贤呵着气:"哥,有够冷的啊."
"太煞风景了你!!"
"哥,我们这样好像拍电影,好浪漫啊."
"不要敷衍我..."
圭贤笑了出来:"哥,你果然是新年生的,小爆竹,一点就着."
晟敏把牵在一起的手甩了甩,不满地嘟起了嘴.
"你这人真是不能带出门,就没句好话."
圭贤把另外一只没牵上的冰冷的手伸过来往晟敏脸上贴,晟敏反应快,一把抓住,作势要咬.
圭贤也不缩回手.
结果晟敏张了嘴也没咬下去,只能气呼呼地甩掉他的手.
圭贤憋笑:"哥你干什么呢."
"气死我了,你这混蛋."

也不再理他,自顾自地走了.圭贤就默默地跟在后面.
晟敏非常不服气.为什么在一起那么久,就没见圭贤吃过亏呢?
又走过一个路口,晟敏自己也觉得冷了.回头看刚才起就跟在身后的圭贤,这么大个人都已经缩成一团了,脸都快要埋进围巾里.一团团的氤氲因为圭贤的呼吸而升腾起来.
晟敏歪着脑袋看着他.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么怕冷怕麻烦的圭贤居然就这么跟着自己走了这么长长的一路.

"不走了么?"
"笨蛋,把手借我."
圭贤伸出手,晟敏握住.
只是简单的动作,圭贤却非常感动,冷也感觉不到了.
晟敏的手总是那么暖,而且软软嫩嫩的.
"哥,握住了,就别放开了啊.永远不许放开了."
圭贤的脸上挂着微笑,深邃的眼眸还是那样好看的弧度.尽管鼻子都冻得红红的了.
"嗯..."
晟敏靠着圭贤,送上了新年第一个吻.

 

 

第 33 章
元旦吃过中饭圭贤被家里接了回去.本来是多高兴的事,却因为分离而变得不舍起来.
晟敏帮圭贤打点着行装,圭贤一面塞着衣服一面问道:"哥不回去么?"
"回去啊,我坐前辈的顺风车.哪象你啊,金圭少爷."
"金圭太太."
"干嘛?"一不小心中计.晟敏气得要把圭贤往行李箱里塞.

这时门铃响了,李特给开了门,门口是一对中年夫妻.
"伯父伯母好~~~"
圭贤奔去门口迎接:"啊,爸妈,不是楼下等的么?怎么上来了?"
"楼下小姑娘太多了,不好意思."

"你整好了没有啊?"妈妈直接进了门.
走到房间,看到晟敏在整理行李.
"啊,伯母好~~"晟敏赶紧行礼.
"哎呀,是圭贤的室友吧,我们圭贤多亏你照顾了...居然麻烦你整行李,还是我来吧."
圭贤很不放心地跟了进来:"妈,你哪知道那些是我的啊,还是让晟敏哥整吧."
"是叫晟敏是吧,真是谢谢了...圭贤这小子真是..."妈妈狠掐了一把圭贤的手臂.
隔着过冬用的这么多衣服,圭贤也感觉不到疼,于是随她去了.

家长大人一人拎了一只箱子先出门去等电梯.
晟敏把圭贤送到门口,扒着门框不知道说什么.
圭贤摸摸揉揉他的脸,然后轻轻地覆上晟敏的粉唇.
"你刚才整那么多衣服给我,我还以为你要赶我出门,不让我回来了."
"不想回来就别回来了."
"要想我啊."
"干嘛想你啊."
"我走了."
"不送."

圭贤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发短信给晟敏,然后大字型地往床上一摊.爸爸催促着圭贤放行李,圭贤赖在房间的床上里动也不动,可是到后来还是妈妈代劳了.
走到房间一看,圭贤已经睡着了.
"怎么住过宿舍了还是这么一副懒胚德行呢."
"因为是老小,所以还是很受宠吧?"
"你看,一回来就直接瘫死在床上了,衣服都不脱.看来小姑娘们说的恋床症是真的."
"想这样我们就该早点弄张床给他,不过一开始打电话来的时候,不是打地铺打得很高兴么?说什么东海哥,晟敏哥的...哦.今天我见到了那个晟敏哥了,很小很漂亮.如果是女孩子就好了."
"你想什么呢."
"现在好看的小孩真多...这孩子真是累坏了,吃晚饭了再叫他吧.他爸,快点去帮我打酱油啊."
"快看,楼下有小姑娘围着.我们出名了."
"出名也要打酱油的,快点下去."

在家几天时间,圭贤基本就是睡了吃吃了睡,清醒了就看看电视玩玩电动.好不容易一整年下来可以休息几天,却完全没有之前期盼得那么好,甚至有些无聊.
"圭贤,要发霉了,出去走走."
"要被fan围堵的."
"P个fan,不想出去就说,每次放假都是这个德行,还以为你当歌手了能改改."
"哦..."
"人啦,勤劳点,就晓得偷懒..."
"哦..."
"有没有在听啊?真是...和你姐姐多学点,干些正经事...就晓得电脑电视的..."
"哦..."
圭贤自顾自地盯着电脑屏幕,对于老妈的唠叨已经完全做到充耳不闻了.

在家里是无聊到要发霉的地步,对于公司练习室都无比的想念,嗯,如果除去声乐老师的批评和烦人的考试.
尤其是那个人,才分开几天,脑子里就全是他.
这样想着,圭贤又拿起床头的手机来.居然因为没怎么注意,已经没电了.
一边充电一边开了机.
信息一条条地叫了起来.
"笨蛋,你的PSP充电器落在床头了."
"我也到家了."
"居然睡了十个小时,我很久没有这样睡过觉了,你是不是也睡死了啊?"
"好无聊啊,你这笨蛋,又不看手机,过得太逍遥了吧."
"算了,原谅你...奢望你注意着手机的我才是笨蛋."
"我还是早点回宿舍了......喂,想你了,有没有感觉到."
圭贤赶紧看看时间,最后一条是前一天晚上发的,明明假期还有三天啊.

"那个,爸,我下午就回宿舍去吧...没有空送我的话,我自己打车过去."
妈听见了这话,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干嘛这么急啊?...中饭还是吃的吧?"
"菜要焦了,快点回去..."爸甩甩手,把妈赶回厨房,然后有点不舍地问圭贤,"是公司又有事吗?"
圭贤有点心虚.明明是好不容易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却停不下来地想念着那个人.如果爸妈知道了,那个人是"他",估计又是一场狂风骤雨.以前硬是要答应SM公司的签约要当艺人的时候已经很过分了,可是这回自己背地里作出这样一个影响人生的决定...
"嗯,是的,又有演出..."
"哎...偏偏正好没有汽油了.等我开去灌好再来接你吧?"
听到爸这么说更加内疚起来,圭贤赶紧摇摇头:"不用了不用了,反正东西不多,我打车过去吧."
说完又去厨房帮妈洗菜切肉,仿佛为家里做点事就能减轻点自己的罪恶似的.
"干嘛不让你爸送你啊,还要花打的钱."
"反正汽油钱也很贵的嘛,一脚油门就是100元呢不是..."
"切,你就只有嘴皮子好...中午多吃点,公司阿姨哪有家里烧得好,回去了就要没得吃了."
"嗯..."

 

 

第 34 章
等圭贤拖着行李大包小包地回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晟敏已经等在那边了.那么自然地接过行李,拍拍圭贤的背,进了楼里.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哥...如果..."
"什么?"
没什么,圭贤又把话咽了回去.这种一闪而过的别扭情绪,还是不要说出来弄得两个人都不愉快吧.
晟敏看看圭贤,总觉得是有心事的样子.
"圭贤啊,在家住了几天变胖了呢."
"啊?是么?"
"我也是啊,家里总是让人安心,一下就胖起来了."
进了电梯,晟敏按了七楼后,又没了话.
只有电梯运作的机械声.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啊?"
"哥...你喜欢你的家人么?"
"嗯?...当然喜欢了."
"要是哪天,你的家人不喜欢我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
晟敏不是没有想过这种问题,当初就是因为考虑清楚了,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就放弃了.为了成员,为了家人,为了很多自己之外的问题.
于是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明明很不舍得却还是装作无所谓地说了出来:"那个时候...也许...分开比较好一点吧...."
"为什么总是先考虑让步呢?"
"啊?"
圭贤握住晟敏的手:"不争取怎么能知道呢.答应了不可以反悔啊,永远都不可以放开."
"你的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