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上----若是不在
  发于:2008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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洙扇那,的确有许多好东西,但他不需要。而且,他要向还疏认真学习是好事,如此也省了秦操一份心。可是,与他何干?
扶息不自在地扯扯嘴角,"我认为会打扰到还疏,而且你不是要学习吗,我也不方便去。"
"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啊,而且、而且你不是很怕冷吗,在我身边的话不是很方便?"朱浣有些急了。"秦大哥也说了有我在你会好过些!"他连忙强调自己的重要性。
......对啊,秦的确说过,但基本上对他的影响不会有多大变化的吧。扶息狐疑地瞅著十分认真的朱浣,看来可以断定,秦又真假参半地向朱浣灌输了一些思想理念,导致他主观认为自己一旦离开他便会有危险。这也就解释了为什麽他总是突然莫名其妙地跳出来说什麽要保护他,因此,所有的症结都解开了,果真是无风不起浪啊。
"听我说,"扶息语重心长地叹气,抽出手重重落在朱浣肩上,甫一接触到清凉的空气他便生风般地颤动。"秦说的话向来只能信三分,因此不必介意,所以你要回还疏那我便送你回去就是了。放心好了,我这是老毛病,冬雪融尽便如春回大地万安无事。"
面对扶息一副笃定淡然的表情,朱浣眉头深锁,默默地将他的手拉下握在手间。"根本就没在听我说话啊。"他小声地抱怨,那语气,字里行间压根就把他当成还没长大的孩子敷衍了事,可是自己偏偏又不甘心。"倘若再过几十年是不是比较好啊?"他自问,答案依旧是一串问号。
"怎麽了?哪里不舒服?"扶息低声问道,话刚出口便猛然被一股力量拉向前扑进格外温暖的怀里。令他莫名感到怀念而温馨的眷恋,可又心知不该贪享,一时间思绪纷繁,心乱如麻。很糟糕的体验,他这样对自己说。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啊。"朱浣委屈地鼓著腮控诉,把怀中人搂紧像是在证明什麽,"你看,我完全可以把你抱在怀里的。"
不是这个问题吧,扶息难堪地掩面,入耳的话令他满面燥热,心律不规。为什麽他有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错觉,或者不是错觉就是事实,事实上他们俩的对话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的,所以理解才产生偏差?
"所以,和我在一起吧!"豪言壮语下一个心惊肉跳的结论。
扶息魂不附体地陷入呆滞,脑中起先白茫茫一片,然後开始昏眩。茫然间,有温热的气息流如体内,抬眼定神一看,朱浣一脸的惊慌失措。刚才,莫不是在思绪空白间又寒气泛体?
"没事的,只是......"扶息干笑两下,想抽身脱离朱浣却被他强硬地再次抱紧,也再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被稍微吓到了而已......话到嘴边又被咽下,吓到是有,之前虽有猜测,但经由刚才的谈话後断定是自己多心了。"你知不知道在说些什麽话啊?有些话不要胡乱就说出,会造成困扰。"忐忑地询问确定。
"不要把我当孩子看,虽然我还是很不成熟。"朱浣带著赌气的意味说道,手指轻柔抚上扶息的发间。"即便我还有许多事情不懂,可有些却不需要学习就能知道的,不是吗?"
话虽如此......
"所以你总要给我机会嘛!"这话撒娇的成分十足,"不要先入为主就断然不能接受我,即使你可以拒绝......"朱浣突然刹住话头,他很不喜欢这个"即使","即使让你暂时困扰一阵,你也不可以拒绝。"恩,这样似乎好些。
在朱浣正为自己得意万分的时候,孰不知扶息因"不可以拒绝"这句话而陷入无限的纠结中。好像,他才刚刚下决心不要拒绝别人示意的情感,可是这和那全然不能并为一谈的吧。最令他无法言表的是,他因此而微醺,有些怯意的抗拒但又飘飘然地品味其中滋味。是因从未碰到过此类感情的缘故?
"可是......"扶息小小声地要表达下自己的意愿,方才开口惊恐地发现怀抱著他的朱浣正逐渐消隐,周身散出点点红光将他们整个包围。眨眼,才回想到朱浣现在正处於元神出窍状态,所以现在是要回归本体了。他趁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皱眉盯著甜滋滋的某人。
"就这麽说定了,不可以反悔的!"朱浣眉开眼笑,也不顾及对方的意愿擅自定下类似於承诺似的约定。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扶息脸上,丝毫没有漏掉他的每一个表情,看到他因自己的话陷入纠结和愕然中不禁心情大好,心下一阵冲动便又倾身向前趁他没回神的空隙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唇上果然是意料中的清凉,朱浣也不敢太过放肆,轻轻一碰便离去。而被偷袭的某人呈石化状,他愣了下脸上也似被火烧般。
"绝对不可以反悔。"朱浣咬唇瞪眼,在无法掩饰的腼腆中化尽光点。
......
他刚才......许久,扶息才从石化状态渐渐恢复,转而又陷入另一阵巨浪漩涡中,全身"腾"地一下被置入火窖中一般,炽烈地燃烧。
扶息软了身子一下趴在桌上,把脸埋在厚实的衣料中摩挲,似乎连衣料也燃了起来,闷热地烧灼,气息也浑浊开来。完了、完了,他欲哭无泪地自我唾弃,不过就碰了一下而已就那麽不中用败下阵来,真是丢脸丢大发了。他移下手在心口处压著,必须保持心律的平稳、平稳......可是越是要平下反而越造次,耳膜处清晰地抖动著心律的节奏。而贴著衣料的唇,不争气地让他不断忆起瞬间欺上的不属於自己的温度,以及那双格外认真诚挚的赤色眼眸迸发的光芒,几乎将他卷入其中无法自拔。
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吻而已──扶息竭力地自我安慰,没关系、没关系,他只是被朱浣出乎意外的行为惊了吓了,也因此前从未有过这番体验,所以才傻了。没关系的,待朱浣醒了再告诫他一番此类行为不可轻率而为,毕竟......
唔,扶息烦恼地抵在桌面上撞了两下,额头生疼。清醒点,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刻意在意,也许朱浣只是一时迷糊而已,毕竟方才他是在元神出窍。
扶息不断地寻找各种理由为朱浣为自己开脱,以至於忘了为什麽要百般开脱。
余晖渐落,枝叶摇曳。一直处於旁观位置的秦莳秧倚著柱子无奈地抚额叹气,不争气地暗骂真是两个蠢蛋!

霜上30

"元神出窍?"厅堂内点了熏香,秦莳秧悠闲地捧茶品茗,斜了眼双颊仍旧燥热的某人。
"元神出窍不是什麽难事吧,当然,除了你这类基本已经脱胎换骨几乎不显仙风道骨的人外。"他顿了顿,"我想,大概是因某种情感太过强烈的缘由。"若有所指地瞄向迅速窜红的某人,还真是令人无法放心的蠢样啊,是说上千年他都白活了吗?
"是、是这样啊,"扶息垂头捂著脸,利用手的温度冷却一波又一波不停上涌的热量。"我还以为是出了什麽意外。"幸好没事。
"你中了什麽蛊?"秦莳秧放下茶杯疑惑皱眉,心底却暗笑不止。"一副失了魂魄的模样,还反常地发热?"恩,小朱浣的功劳还是该记上一笔的。
扶息失措的放下双手狼狈地躲开探上额际的手掌,"不是不是,只是有些热得怪异,等会散了便没事了。"惨了,是不是被秦看出什麽异样了,若是被他知道了定是要好好取笑拿捏一番的。
"秦,"扶息有些犹豫地瞥向身旁笑得万分无害优雅的人,"你看朱浣呆在这很不安全,是不是送他回去好些?"
"哼,"闻言秦莳秧噙著不变的笑对他冷哼了声,"你还是先考虑下以你现在的情况如果离开他会有什麽後果再说,何况易依还疏的性子他是必然对一切是了然於胸的,你以为这事是你说了算的?"想逃避问题,也得瞧瞧是什麽问题。最近几番折腾过後,居然还想全然不顾自己的身子行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扶息被瞪得头皮发麻,这要他如何解释,总不能一五一十全招了吧?
"你和小朱浣处得不自在?"瞧他畏畏缩缩欲言又止,秦莳秧干脆先撂开话,哼哼,两个蠢蛋看来都需要开导开导。
一愣,扶息好容易才褪下的红潮又涌上,"也不是。"
"这麽说果然是和小朱浣有关了?"纯情?你再继续纯情小心今生要寂寞一世啊。未曾谈情说爱风花雪月过,岂不是荒渡皆然一生。
扶息无言,纠结地使劲瞪向秦莳秧。
"啊,是不是生了什麽误会让你始料未及?"绕吧绕吧,看你不坦白。
"大概是。"闷闷地又趴到桌面上,扶息斟酌著是否该让秦知道然後让他帮忙想想法子令朱浣打消他的念头。可是又十分矛盾,左右为难,因为心中的那份悸动。
昨夜他翻覆难眠,一直在想办法理清思绪,结果最终再度挫败地无法正视被搅浑的情感。无论是那一句话还是轻巧的吻,在一夕间竟深刻地烙印在心中,反复咀嚼其中的滋味。他隐约记得秦很久以前有过一位红颜知己似的情人,想著也许能从中问出一二便一早拉了他喝茶。待坐定後他方才想起那名女子在多年前已与秦断情绝意,因此便又惴惴不安。
"秦,你以前和她在一起时是什麽样的感觉啊?呃,别用眼刀射我,是你自己要我说的嘛。"委屈、委屈,在秦面前一定要学会适当地装委屈弱小,尤其是在触到他敏感的话题时。
秦莳秧冷哼了声,又狠狠剐了扶息一眼。"个人的感觉自有其中的不同,依我看来你就是处於脸红心跳的阶段罢了。"
扶息惊骇,倒抽了口气,脸上的热度又烧上几分。他心有岔岔地回瞪了一眼,呐呐地开口:"你果然知道的,还戏弄我!"
秦莳秧无趣地摊手,"是你们太蠢了,不,应该说是两个纯情得不像话的家夥碰撞出火花後茫然地无知。"
"胡说什麽!"扶息几乎羞得要找条地缝钻下去,结果还是被取笑了不是。
"你没听出来我这是在感叹赞赏?"秦莳秧侧身靠近朝他勾勾手指,笑得一脸神秘得意,"小朱浣处在成长期且长年累月和还疏那家夥呆在人迹罕至的千绝岭深处也就算了,你好歹也和我游戏人间几多年,人间的缠绵悱恻伉俪情深又不是没见过,结果居然和小朱浣处在一个档次,实在让我情何以堪啊!"
扶息原以为他有好话要说便凑过去,没想叨叨絮絮一段下来还是嘲弄他的话,於是气闷地扭头。
"哎呀哎呀,还不承认,瞧你都一早上了脸还红扑扑的消不下。恩,小朱浣的功劳颇大啊,怎样,是不是觉得原本冰凉的身体也暖和了?"秦莳秧这话本就是打趣他,於是也如意料中地脸色更加红润,以至於受不了他的视线把脸埋进宽大的衣领内。
秦莳秧呵呵地笑了起来,心境对於身体的影响现下不是都呈现在眼前了。"好了,不逗你了。"适可而止啊适可而止。"对於小朱浣,你是心存拒绝之意的?"直奔主题吧。
扶息闷不吭声。
"你以为以你现在的情况能完全离开他?"秦莳秧乘胜反问,"何况你也有意,为何要拒绝?你的人生还有大把时间,情啊爱啊的,只要不是第二个洙扇终究是会碰上的。是不适应的关系?"
扶息点头,後来想想不对又急忙摇头,依旧缄默不语。

霜上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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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莳秧见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这整就一孩子别扭地在向长辈寻求良好答案的姿态啊!换句话说现在就是他立刻让他从了小朱浣的愿或者反之都能得逞,恩,不过不能太直接要循循善诱,否则意图太彰显亦是会被发现的。"难不成你又打算将小朱浣的感情当成是昙花一现?又或是你认为小朱浣经历太少,不知感情的轻重缓孰?"
扶息咬咬嘴唇,眉头紧锁。
"你和小朱浣有认真谈过吗?你又是否认真确定过你自己的感觉?扶息啊扶息,感情呢,其实摆在重心的还是你自己的认知,倘若你连自己的心意也无法确定就先不要推开他,不然即便是小朱浣也会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啊!"最後那句是完全的杜撰,依小朱浣的一根筋还暂时装不下如此多的忧虑。
扶息皱眉,斜看了他一眼,无论怎样他的话绕得太嫌疑了,即使他不思考也听出其中有些乱七八糟词不逮理的东西。
秦莳秧则回以一个莫测高深的眼神,"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你啊,万一错过了你即便是悔得肠子都青了都无济於事。敞开心怀尝试其中缱绻绵怀的一番滋味又不会要了你的小命,而且小朱浣的品性可是天地为证日月可鉴的啊。"
所以说,谁让你评判别人的品性如何啊?扶息头大地叹息。
"还是说,你对自己没信心?"秦莳秧当下又抛出一记重弹,他心知扶息的百般顾虑,而令他产生如此多的顾虑的原因,自然是他自身对感情的认知和拒绝。而他的拒绝却是最伤人心的一种,表面和润款款内心深处始终无法接近。
扶息眨眼,扯了扯他的衣袖,欲言又止。
秦莳秧也不急,大多时候急著逼他反而是在做无用功还会产生负面影响。
"哦,对了,"秦莳秧伸出食指冲他摇了摇,"别辩解说你对小朱浣没感情啊,我可不是瞎子。"连吟翠那丫头都拐著弯套他话探情况了。
扶息听这话吓得慌忙把手缩回来,心有戚戚焉。"你还有什麽话直说好了,别拐弯抹角的损人了。"笑吧笑吧,最好笑抽筋。
秦莳秧不著痕迹地往外瞟了眼满面笑容地凑近,"既然是喜欢就无须顾忌左右,又没人跳出来反对并罗列一堆堂而皇之的理由阻挠。人生呐,是享受而不是陷入自我催眠的折磨。言尽於此,你若是依旧不开窍那我就得想办法剥开你的脑袋看看究竟了。"
一时间,扶息的脸色复又苍白凝重,无言地瞪视秦莳秧窃笑著离开。他掩面叹息,秦的话不是无理,然而之於朱浣他仍然心有疑虑。
秦说中了,朱浣总有一日会真正明白他昨日之言的重要和独特的性质,在他看来,那是一生中几近乎唯一的言语。无论怎样,他都必须将朱浣还未领悟其中意味放在首位来考虑。也许,这也是他间接在拒绝,是他对此毫无信心的表现,然而毕竟是与亲情友情不能同位而论。
......
扶息全身猛地一颤,手指在裘衣内剧烈抖动。不对!完全被秦牵著思绪走了!他愤慨地一拍桌面而起,咬牙切齿直颤抖。
"公子?"吟翠担忧地出声询问,她在旁也站也有一会了,公子苍白的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令她难免不忧心,尤其是方才秦公子才从这笑得万分诡异地出去,想来是与公子说了些不得了的事。
扶息恼怒地转眼瞪她,"什麽事?"
看来气得不轻啊,吟翠暗暗叹息。"小公子醒了闹著要见你,他元神受损不轻不宜活动。"当然,公子也伤得不轻。
扶息听到朱浣要见他一下没气,两耳不自觉的又烧了起来。
吟翠浅笑,隐约也明白了几分。
回廊上,扶息又生了犹豫,面上的红潮一直褪不下,即便是以冰凉的手心也依旧无法消却那份难抑的悸动。但,分明只有几步的距离,脚下却如生了根般动弹不得。
扶息叹息,园中寒梅清香独傲,其它的花儿都抵不住寒冬雪期进入休眠期。总归要面对的,他对自己反复说,只是时间问题。
"公、子。"阴冷诡异的音调。
扶息一颤,全然地身体自然反应,脸也唰地一下变得苍白。
"公、子。"飘在回廊中间半投名状的女子,披头散发双眼突出淌血,肤色发青十指长长地滴落黑血。
"......"扶息在原地僵硬著,心下分明清楚的园子里的小妖精又无趣了变著法子来吓他闹著玩,可这毕竟是本能反应,心里再清晰也抵不过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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