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戏之醉酣陈酿(穿越)----徽恩
  发于:2008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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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儿一号道:“除了长得还可以,其他也不怎么样嘛。”
托儿二号道:“瘦得只剩下骨头还能算模样可以?他哪里比得上筳秋?”
簟奚道:“篱尘,别点破嘛。多少给璧落公子留点儿面子,人家还妄想凭借这等姿色博主上
欢心呢!哈哈...”
筳秋道:“筳秋怎么能和璧落公子比?璧落公子在醉欢楼里的故事可是异常精彩,让人羡慕
。”
最后一人总结陈词:“我没有听过你们醉欢楼里的事,不过这几个月的传闻还是蛮有趣。璧落公子见寻幽大人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竟然私自逃离南涧醉欢楼。途中得遇主上,还以为钓到个金主儿,一路跟从上京。主上被纠缠烦了,派八重杀门下手。恰巧遇到过路的寻幽大人。寻幽大人是个容易心软的主子,从他在醉欢楼一而再得容忍某人就可以看出。再三求情之后,救了某人一命。可救人是一回事,接纳是另外一回事。看这模样这德性,别说寻幽大人,就是换个常人也受不了。无法,璧落公子只得被灰溜溜的扔回来,任其自生自灭去。”
我愣在当场。
簟奚等人以为戳到我痛处,得意地哄笑。
其实我是在敬佩,对这些人编故事的水平无尚膜拜,对三人成虎的事实五体投地。
很好,很强大。
由此可知,“璧落”在醉欢楼里爬床的事迹有多大程度上的扭曲。
我继续向前走,篱尘侧身挡住
我说:“借过。”
篱尘道:“我从不给淫贱之人让路。”
我从左侧绕行道:“而我恰恰相反。”
篱尘着恼,再也按捺不住,反手一掌往我左脸颊打去。
我头一低,从他手臂底下钻过。
他退而求其次地反拉我手臂向后扭,我忍着腕上的麻痹,顺势屈膝踢他三角地。
总之,只要篱尘不用内力,我就不会处于弱势。
簟奚见事不妙,打圆场道:“篱尘,不要动手。别忘了昨天蓐收堂处罚了四名犯宫规者,小心落人口实。”
篱尘道:“哼,杀鸡吓猴。下一个是谁,猜都猜得出。”
竺轩道:“可是我听说,那天璧落也在,单单没有处罚他。”
簟奚冷笑:“猫捉耗子的乐趣并不在于吃而在于戏弄。明明可以直接咬死,偏生不下口,眼睁睁逗弄着那耗子从惊慌失措地乱撞到精疲力尽的等死之后再下杀手。主上要谁死不过一句话而已,这如何能比得上猫捉耗子般有意思?”
竺轩会意地点头,捂着嘴轻笑。
我也跟着点头。
簟奚诧异:“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觉得你解释得很有创意。敢说主上是猫,簟奚公子好胆色。”
簟奚被噎住,恼怒道:“璧落,你在醉欢楼就是个朝三暮四,不知廉耻。侍候寻幽主子后还不安生,我还从未见过像你淫荡的婊子!你就是石头放在鸡窝里(混蛋),芝麻地里撒黄豆(杂种)!和你这种人说话,我都觉得丢人! ”
我平静地听完,不怒不恼,反问道:“簟奚,你送过礼物吗?”
簟奚骂得开怀,见我不反击竟是一愣,随口道:“当然。”
我说:“如果送礼给别人,别人不收,那礼物归谁?”
簟奚还没说话,篱尘抢答了:“送礼的人啊。人家不收,还能扔了不成?”
我点头道:“说得好。那你骂我的话,我不收,你也该知道归谁了吧?”
簟奚气得脸色发青:“璧落公子嘴上功夫还真厉害!”
筳秋配合着作天真状问:“嘴上功夫?”
又是一阵哄笑,篱尘道:“原来是‘吹箫’练出来的啊。”
我摇头,这帮孩子怎么就是不懂得收敛。
正要苦口婆心的教导他们所谓“心中所想便为外物所化”。
也就是说,你看别人是佛,那你心中自有菩提;
你看他人如臭屎,那你离腌臜之物亦不远矣。
未及言明,只听身后一人冷笑道:“宫里要论吹箫,本座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你们对这冰玉箫有什么意见,不妨站出来说!我们切磋切磋!”
边说边把他袖中晶莹的冰玉箫摆在手里晃晃。
那群窃笑的少年皆被吓到,匆忙下跪行礼。
我撇嘴,残某人的性格可真不讨人喜欢。
正想告诫他教育孩子要循循善诱,因势利导,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峥嵘就抢了先:“残堂主,你知不知道‘英雄救美’的关键是把握时机。要趁美人最危难的时候出手,过早过晚都不成。早一步,美人不需要你救还怪你多事;晚一步,美人没了也就不用救了。你就是早了一步,小孩子果然沉不住气~~”
我抽搐,这都什么跟什么?
敢情武侠剧中的大侠都是掐着秒表去救美?
呸呸呸,谁是美人... ..
峥嵘挥挥手,那些少年悉数退下。
残疏的本质立刻暴露,冲峥嵘大喊:“你懂什么?我就是看那些娘们儿似的男人恶心,若不
是怕吓着我的小落落,我早让他们尝尝‘水凝冰旋’的滋味了。”
吓着?
我继续抽搐:老子看起来有那么弱吗?
峥嵘斜倚着门,笑道:“好好好,残大堂主是主上的高徒,在下自然鞭长莫及。不过残堂主,你光顾着偷听,是不是忘了什么正事?”
残疏显然对“偷听”一词很不满,撇嘴道:“小落落,师父要见你。”
我说:“啊?”
残疏以为我紧张,安抚道:“小落落,我师父冷是冷了点儿,但不会算旧账。当日他不罚你,今天也不会。而且这几天师父他老人家心情出奇得好。整天不带面具,没事儿就笑。你也见过他的样子,顶着那么一张脸笑,搞得底下人心神荡漾,七窍少了五窍。男人一思春,难免会出错。没想到他处置人竟也比从前仁慈... ...”
峥嵘清了清嗓子:“咳,残堂主,这些就免了。”
残疏瞪他一眼继续道:“反正你别担心,我带你去郁竹轩。对了,你一定要记住... ...”
他说一句,我点一下头。
至于内容是什么我压根儿没听进去。
他想见我,管他由于什么原因想见我,总归是“想”了。
幸福来的如此突然,让我来不及制定这场攻坚战之路线方针政策,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围剿为上。
这一路,暗宫的美景终于尽收眼底。
云树葱茏,古树森齐。
聒聒幽禽鸣远岱,潺潺流水接长溪。
真个是都道江南景色好,至此方信有晴天。
一座座宫殿依山势错落有致地散布在峰峦之间,蜿蜒曲折盘旋而上直通云天。
微风中带着大海特有的潮湿与咸腥,漫荡飘洒而过。
霭霭蔚蒸的云雾之中绰约可见一巍峨殿阁,层楼叠起,雪翅插天,如凌虚踏云,俯瞰人间。
与玉銎园相比,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峥嵘气势。
好容易绕过此天阙帝宫,又遇瑶池仙境。
只见白云深处有一片竹林,翠缕千条透着灵性。
绿竹掩映之下有数椽小屋,白石砌墙,琉璃拂檐。
碧树夹路,鸟雀迎门,清清雅雅仿若仙山阆苑。
残疏、峥嵘同时停住脚步,看来眼前就是目的地。
我打量着这些竹子,有些眼熟,似乎在醉欢楼里见过,
问道:“这郁竹轩是什么地方?”
残疏有些别扭的答道:“师父的寝宫。”
我瞪大了眼睛,峥嵘二话不说把我推了进去。
门内是正厅。
大厅正中的云馨一身素雅,伏在案前写着什么。
案边立着几个人,恭恭敬敬的报备着,他不时地抬头应两句。
而我站在门口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云馨说:“你们对徵羽所说的事情怎么看?”
一人粗声粗气地嚷道:“说什么‘替天行道,济世救民’,TMD全是十八代祖宗的累世狗屁!主上,那些假惺惺的正道门派我早就看着碍眼!整天自负名门正派,还不是该放蛊的放蛊,该下毒的下毒。KAO,干脆趁他们这次清巢出动,全部灭了干净!”
云馨没有言语,只用眼神示意其他人继续。
下一位略微沉吟道:“之前我们一再忍让,他们却愈加嚣张,故此次定要挫挫他们的锐气!只要少林派不参与,他们别说是分‘南、北、西’三路,就是天上地上分八路一起攻,我们都不怕。但话说回来,全部剿灭未免过激。主上曾说,我们要的江湖是势力平衡,而不是一方独霸。如果这次意气用事,就是将之前暗宫苦心隐藏的实力暴露。更何况摄政王那边… …唉,那才是大问题!”
一人接言道:“此次武林盟围剿暗宫,少林不来就没有任何威胁。但是,若再加上朝廷的兵马就难说了… …以暗宫现在的实力,决计难以抵挡武林盟和摄政王的双面夹击,倘若强自出战,只有枉送性命。”
云馨不置可否,提笔写了封信封好,交给旁边的双生少女之一道:“瑶音,把这个交给景岚。”
瑶音把信收好,略一揖礼,清风般从我身旁瞬飘出门。
第四个人接着道:“在下赞同梓长老的建议。至于摄政王… …主上,永祯殿下最近倒是频繁派来使示好… …”
先前那大嗓门叫嚷着抢言:“KAO!永祯那厮整天送金子,送的老子心里直打鼓。前儿晚上去他那里溜弯儿,你们猜怎么着?他竟然把宅子安在圣武帝的行宫?!正殿旁边的廊屋挂着一溜儿牌子——写着什么‘兵马司’、‘藩吏司’、‘慎刑司’… …老子没读过几年书,也知道这和朝廷的‘兵部’、 ‘吏部’、 ‘刑部’是一个意思。他NND的龟儿子,还真想当皇帝?!”
云馨无奈地摇摇头,众人哄笑。
江湖争霸,政治斗争。
还真不是一般的… …无聊啊!
我揉揉太阳穴,反正所有人都无视我,我就充分行使隐形人的权利好了。
既然大厅不能待,我就以“纯粹欣赏古代卧室”为借口的参观起云某人的“闺房”。
内屋与正厅相比,装饰的简单雅致,各色丝织品也尽可能的浅淡。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
如今boss不在老巢,难得四只乌鸦也不在。
我不大闹天宫,真不符合我的个性。
不出半个小时,我已经成功摸透敌情。
不过我绝不承认,此时的自己就像善吃醋的妒夫,酸溜溜的去找某人作“奸”犯科的证据。
取证无果后,我大摇大摆的坐在书案前,欣赏桌上的水墨画,画中只有一只“蝉”。
古人爱蝉,因为“蝉蜕”意味着复生,灵魂延续。
《后汉书 礼仪志下》中写道:“饭琀珠玉如礼。”
“琀”的形象是一只收敛翅膀的蝉。
将玉蝉放于死者口中,寓意精神不死,再生复活。
此画虽为水墨,但墨分五色,画中的“蝉” 淡染清雅,层次分明,栩栩如生。
寥寥几笔便将蝉翼的通透,展翅欲飞的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美哉妙哉。
他凭啥做什么都好?
我撇撇嘴。
其实画得也不怎么样……鉴定完毕。
随手拿起桌边食盒里的点心,化不满为食欲。
浅尝一口,我愣了。
又咬了一大口,品了品,立刻像见鬼似的颤抖。
这……这竟然是京城饕餮楼的糖蒸酥酪?!
小时候低血糖,于是养成吃甜点的习惯。
现在应该算是前世的习惯了……
汗。
来到这里天南海北的吃过不少,最喜欢的就是京城饕餮楼的点心。
看似甜腻的点心,吃进嘴里却是甜度适中。口感绵而细柔,入口即化。
那时候馨宠我宠得厉害,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在特定的时间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他比本人都清楚。
而我以为他不过是个长得漂亮的穷秀才,不忍心糟蹋他的血汗钱。
所以,虽说对饕餮楼里的糖蒸酥酪馋得流口水,却因那二十两的天价止步。
我曾经许愿说:
如果老子将来有了钱,一定要把饕餮楼的面点师傅请回去,
让他天天变着花样的做点心孝敬老子!
数月之后,我的人生梦想被他先一步剥夺。
这人…还真不是一般恶劣。
满脸黑线。
我十分相当以及极其的不满,泄忿般去拿第二块,却被一只手按住。
那手指纤细修长,指甲莹润剔透,指尖点若春葱。
肤色白胜雪,雪里还揉着粉嫩,盈盈若水,精致无暇。
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噎死:“... ...呃,馨....主上?!”

 
第二十九章 画蝉(下)
馨没动,亦没有言语。
我没有紧张我真的没有紧张……我作什么要紧张?
可是,为什么就是头皮发麻呢?
我缓缓地抬头看他,从脖颈,下颚到唇,鼻,刚刚眼神相交,
我立刻别开脸,将眼光投向窗外。
时值夏末,清风抚摸流云,妩媚痴缠出午后的慵懒,半嗔半嗲。
好吧,他大牌,我先开口:“那个... ...今天天气不错哈。”
他一愣,大概没想到我会说这个:“嗯,天气不错。”
别急着鄙视,我知道这对话没意义没营养。
可是,现下心里正忐忑不安:
此时只有我们两个,而馨在对我说话,说不欣喜那是假的。
可我搞不清楚他还记不记得我,如果记得还记得多少。
是记得我的好,还是记得要毙了我... ...= =
再加上我又是私闯民宅,又是偷窃食物,他会怎么处理?
这种既欣喜又恐惧的窘境,如同置于火上翻来覆去的煎烤。
像老子这样能说出话来就不错了,
所以,我继续没营养——
“对对对,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清风和煦… …”
NND,让个成语盲练习小学生造句,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馨微怔,竟然抿着嘴笑了:“这天气好,特别适合放风筝。”
风筝?
我冷汗:残疏不是说他不会翻旧帐?
偷眼看他,他挑眉看我,这个表情......
我没眼花,这个表情太他妈玩味了。
我讪讪地继续胡说:“那个......我刚刚参观了一下这屋子,你品味不错。”
他这回没什么特殊表情地回答:“谢谢。”
只不过手的姿势变“按”为“握”,而且握得很紧。
既然躲不过,我只有硬着头皮说:“主上,我一时有些饿,所以... ...不过,点心确实很好吃。”
他再次笑,笑得温和而包容:“没关系,饕餮楼的厨子做的点心都不错。”
果然是饕餮楼… …
我胃抽搐。
好在他不介意我参观也不介意我偷吃,我长舒一口气,准备把偷食的“证据”抽回来。
结果… …
NND,是谁说这家伙淡然的?
我看他倒有“握手癖”。
前几天见面时,他拽得二五八万的握着我的手,越想抽握得越紧。
今天不过是吃了几块点心,他又故技重施。
我越是躲他表情越冷,屋里气压越低,而我越是想金蝉脱壳。
周而复始,形成恶性循环。
我满脸黑线:
老大,你天下第一的好吧?
再这样下去,老子的手就要废了。
我紧急避险,转移话题道:“你这屋子里的陈设也不错,和这神仙小屋很相配。”
他果然缓和,微微点头道:“嗯,那紫檀木罗汉床确实不错。”
床?
这话......听起来有点儿诡异......
我继续分散他注意力:“丝织品啊,装饰物什么的也蛮相衬。”
他继续点头:“嗯,我比较欣赏床上的竹席。”
… …
我完全确定他在把我往死胡同拐,这么没营养的话,他硬是掰得暧昧至极。
拒绝继续下去道:“我看你在画蝉,帮你题个字好不好?”
他眨眨眼,没有想到我会说这个,半晌才有些迟疑地放开我的手。
见我手上醒目的红色斑纹,他向来清淡的神情中难得出现一抹讶异。
我提笔,想了想,写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云馨画蝉,大概是由于天朝盛传的“幽太子”死而复生一事。
这半年来,他从江湖到朝廷,精心地布下了张张缜密的网,合该也是为了他。
我写这句,一半出于心理不平衡,一半是出于“唯物主义”的价值观。
“穿越时空”这种事虽然同样匪夷所思,但至少在理论上能成立。
五年之后,“死而复生”……
汗,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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