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程的引力----暮野
  发于:2008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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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在皇城当差的兄长!"瑗准随口胡诌了个理由。
"不如我带你去如何?"那人问道。
"甚好,多谢!"对正茫然无绪的瑗准而言,这人来的正是时候。当下没多怀疑,便跟着走了。
一路渐行,不意来到了一条小巷,那人恐瑗准起疑,道:"这是去皇城的捷径,穿过便到了。"
瑗准此时已然觉得事有蹊跷,正打算掉头回走,忽然身后跃出三个人影,一见就是一幅痞子模样,先前带路的那人也早已换过一副嘴脸,四人淫笑着向瑗准围拢。事情麻烦了,瑗准之前之所以相信那人带路之说,是因为那人所带之路与自己打听到的颇似,那么现在所处之地是真的离皇城不远,杀了眼前之人容易,但是在此动手难免引起麻烦,恐误了国家大事。
四人见瑗准秀眉微蹙、面有难色,只道是害怕了,得意更甚。领路那人言道:"上天真是待我们几个兄弟不薄,这位美人还真是绝色倾城啊......"
"你们弄错了吧,大家都是男人啊!"瑗准试图说服这几个痞子。
"小美人爱玩女扮男装呀,去哥哥家,哥哥有好多漂亮的衣服喔。"领路那人完全不信瑗准所言。
瑗准有些纳闷,虽然自己长得秀美,身材纤细,一眼望去可能认错,但是毕竟女人有的自己没有,仔细看还是能辨认出来的啊,何况自己已经坦诚向告了,怎么还会......
一低头,马上发现问题所在了--承函为自己绑的那个厚棉布上的大蝴蝶结。
难怪他们会认错,唉......
就在瑗准恍然之际,那几个痞子已然围拢过来对瑗准毛手毛脚起来......
瑗准仍然不想再次杀人,但......



事情不可以闹大,但如此下去今日的这出闹剧又当如何收场?
瑗准一眼瞥见巷子角落里有一口井,看样子便知是多年无人使用的枯井,一转念间,杀机忽起。那四人仍然不知死神迫近,还沉醉在瑗准的美色的诱惑之中,肮脏的手肆意地向瑗准逼近。
瑗准看准了适才领路的那人咽喉处,右手纤指钩成刚爪,一伸手间,指尖已然抵到了领路人的喉口,只要微一用力,那人便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死的了。
就在此时,敏锐的听觉告诉瑗准,有人马在向这里靠近,于是刚爪立刻又恢复了纤柔的原状,即使近如眼前四人也不曾察觉到刚有一场杀戮化于无形。
"不要啊,不要碰我,放开我了啦......啊,不要啊......"瑗准心想既然一定避不开眼前将至的人马,不如让他们彻底以为自己是个女人,那么眼前这四个即将变成死尸的家伙,就永远不会和朝丽国的李将军扯上关系,结案定论上会如是写道:罪犯某"女",不明去向......心念及此,不免有些得意。瑗准当下专心的努力演好这个"被调戏的良家妇女(男)"的角色。
"放开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吧,啊,不要啊......"每声呼救都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媚劲儿,"无力"的推着在自己身上侵犯的贼手,一付弱质娇纤的模样,努力弄得自己泪水盈眶,越演越是入戏。("我还真是演技好啊!"某俊自恋ing)
然而,这声声充满磁性的媚声呼救,这拼命挣扎的"无力"小手,这"绝望无助"的满眶泪水,在四个痞子的眼里,无疑是加速他们由人变成禽兽的催化剂。那领路人一把勾起瑗准那尖巧的下巴,迫不及待的要霸占那一抹樱唇。这时的瑗准真是欲哭无泪(嘿嘿!活该!谁让你演技那么好呢,诱惑......)。动手吧,会误了大事,不动手吧,今日难道......
就在这个当口,方才靠近的人马已然停在了身旁。
"啪"的一声,领路人"啊......"的呼痛。马队最前的一位华衣少女手中扬起的鞭子还不及收回,显然领路人中的那一鞭是她打得。"石耀荣,你还真是不知悔改啊,上次放过你,不到一月,现而今你又旧病复发了啊,皮痒了是不是啊?"
"原来是老婆来捉奸啊,嘿嘿!"一脸贼笑。
"又来胡说什么。""啪"又是一鞭打在石耀荣脸上,本来颇为光滑的脸立刻又擦破了一条,红肿了起来,与原来的那条形成了一个立体的"差"。"你以为仗着你爹石进就真的会让皇帝哥哥答应让你做郡马,你别做梦了。"
石耀荣吃痛,知道今日对方有数十人之多,自己是绝对讨不了好的,恨恨得丢下一句话:"遥望,你个死丫头,你给我记住,我不一定要做郡马,你也迟早会是我的。你等着吧。"
石进是当朝宰相,前朝老臣,新皇年幼登基,他是摄政大臣,在朝中独揽大权数年,虽然新皇帝已经亲政年余,但是朝中为其朋党者众多,即使皇帝也要忌他三分。石耀荣是石进独子,也就是大家见到这样,表面上是相府少爷,但做的却都是些寻花问柳之事,像今天这样的事也是常有发生,整个洛城都闻其名而避之为恐不及。
遥望,是当今华夏皇上唯一的亲妹妹。就在遥望与石耀荣对峙之时,瑗准低头侧脸打量着这个遥望郡主:精巧的小脸上闪着一对亮亮的大眼睛,一袭深紫色的骑马装,显得原本娇小的身材更加玲珑了。虽然现在还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但一望便知,这小妮子是个美人胎子。
方才与石耀荣争吵间没有注意,此刻方才看清,墙角蜷缩着的那个"女子",正侧眼看着自己,那一双泪水未干的细长凤眼写满了柔媚,方才被几个无赖扯开的衣领尚未合上,露出清晰维美的锁骨以及那脖颈间一抹细柔的肌肤。即使遥望是女儿身,都不由得视线难以抽离:"原来世上真有如此绝色的女子啊。"遥望轻轻叹道。
"郡主,皇上今日寿辰,郡主不是出来想为皇上挑件礼物的吗?"郡主后面一个随从向郡主耳语道。
"喔,我差点忘了,我们走吧。"说着要走,"还不知道送什么好呢?"遥望小声嘀咕着。
随从一把拉住郡主坐骑的缰绳,又耳语道:"现在不是有现成的吗?"说着最向瑗准努了努。
"这......总得问问人家是否愿意......"遥望沉吟了一下。
"你以为石耀荣会放过他吗?"随从继续耳语。
遥望想想也是,下了马,对着蜷缩在墙角的瑗准问道:"跟我回宫好吗?"
瑗准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遥望。
遥望知道"她"被刚才的事吓着了,柔声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但是如若你不愿意也无妨,只是以后要小心提防着刚才那些人。"说着,掏出手巾温柔的拭去瑗准眼角的泪水。"你愿意跟我走吗?"
瑗准茫然的点了点头。
方才随从与遥望的耳语,以瑗准的耳力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于是乎将计就计,至少可以不必再另花心思琢磨着如何入宫了。
至于要被当成礼物送人,此事当如何,只有容后再说了,现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瑗准随郡主进宫后被安排在郡主屋边的一间小屋休息,他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直觉告诉瑗准今夜有事要发生......




"吱呀"一声门开了,是郡主的贴身小婢吟仁。"小姐,这是郡主娘娘吩咐奴婢给您送来的,奴婢伺候您换上吧。"
瑗准正倚着床边坐着,毕竟昨晚流了如此多的血,今日又和那几个混混胡搅了一通,现在有些发虚之感。本想进宫之后便悄悄溜出瑶秀阁(遥望郡主的寝宫)去打听皇上对于借兵之事的意向,好趁早做好打算,怎料华夏皇宫之大竟然十倍于朝丽宫殿,就算自己今日毫发无伤,估计也找不到皇上所在,现而今重伤未愈,冒然行事多半会招出麻烦事儿,暗探之事只得作罢。
"小姐,郡主说如果小姐不满意可以吩咐奴婢去换?"吟仁托着衣服饰物站在一边说道。
这一声声"小姐",叫的瑗准心中直发毛:"你先出去吧,我......"一时又找不到话语推托。
吟仁放下衣物,转身出了门。瑗准看着那堆红得像嫁衣般的衣服,不由得苦笑一声,现在自己还真是骑虎难下啊。
"吱呀"一声,门又打开了,这次进来的却是遥望。遥望见瑗准呆呆的靠在床边,径直走了过来,在瑗准身旁落坐。"姐姐啊,现在只有我们俩,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瑗准一时弄不明白这郡主到底是何用意,茫然的点了点头。
遥望痴痴的望了一会儿瑗准,道:"姐姐可真美啊!姐姐有心上人了吗?"
遥望这一问还真是始料未及,"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琢磨啊!"不由得暗自感叹道。瑗准又茫然地摇了摇头。
"像姐姐这样的人,怎们会没有心上人呢?"话虽如此说,但听得出语气中透着些暗喜,"那妹妹我帮姐姐找个好归宿吧?"
这回瑗准完全明白了,原来是来做说客的啊,我说郡主啊,要送礼也要先弄明白点这"礼物"到底是男是女啊,你送个男人给你哥哥做爱妃,这......呃......
遥望接着道:"我哥哥,也就是当今皇上,且不说其地位尊贵,就是相貌为人也是少有的俊才啊,姐姐如若嫁给了他,这一生的幸福怕是享之不尽的了,也不枉了姐姐这倾城之貌啊。"
瑗准故作震惊的看着遥望:"我......皇上......这......"既然明白了遥望的意思,瑗准当下有了主意,虽然这样有些好笑,也非瑗准所愿,但是眼下能见到皇上的最快方法也只有这个了。
"姐姐不愿意吗?"遥望怕瑗准拒绝,又列举了自己皇帝哥哥的诸多好处。瑗准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发笑,同时也觉得这看似刁蛮的郡主,其实秉性纯良。作为郡主完全可以用权力胁迫自己乖乖作"礼物",但这个郡主居然自己跑来做说客。
"姐姐考虑得怎么样了啊,答应我嘛!"完全是撒娇的口吻央求道。见瑗准终于点了点头,兴奋道:"那我来帮姐姐换衣服啊,姐姐这身男装穿着实在是不配姐姐的花容月貌,换上这件看看喜不喜欢。"说着跳起来去拿衣服。
"郡主,我自己来吧。不劳烦您了。"瑗准既然打定了这主意,自然不能这么快就让自己的身份穿帮。
其实遥望这从小被人宠到大的郡主哪会伺候人啊,刚才不过是随口说说的罢了。既然瑗准不要她帮忙,她也就不强求了。"好,姐姐,你可要快点儿啊?"见瑗准应得一声就此出了屋子。
"呃......这女人的衣服怎么穿起来如此麻烦哪。"瑗准与那件转裾的"嫁衣""搏斗"了良久终于将它成功制服,妥贴的穿在了身上。然而,见到桌子上那堆丁零当啷的饰物,瑗准马上又瞳孔放大,显出一副痴呆状。
正不知所措间,吟仁又推门进来,说是郡主吩咐来帮瑗准梳妆的。估计是郡主久等之下,等不及了才派人来帮忙。
(这里补充一下,古代的女人都有耳洞,而男人没有,那瑗准有没有呢?有。怎么会有呢?因为瑗准出生时便长的过于秀气,人说这样的男娃养不大,于是就给瑗准打了耳洞,示意当女孩子来养,以求平安。)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今日的沛德殿分外热闹,所有的皇亲贵戚,相国大夫齐聚于此,皆来为皇上庆贺寿辰。右为皇亲,首席落坐的自然是遥望郡主。左为朝臣,首席之上坐着个身材微福,年约半百的文官,看他那顶高耸的乌纱,便知这是权侵朝野的宰相石进,他身边坐着的,乃是其子石耀荣。居中坐在龙椅上的俊朗青年就是当今圣上,就其貌而言,其妹果然没有吹嘘,确实是一表人才,英挺有加。
"今日为贺圣上寿辰,特此赐宴,愿普天同庆。"太监宣布晚宴开始后,官员们开始由低及高,按品阶向皇上献上寿礼,最后轮到了遥望郡主......


拾壹
遥望没有料到这没品没阶的石耀荣今晚也会来此,见到他那张因为养尊处优而白得有些发肿的脸,以及脸上那拼命用粉盖住却任然清晰可见的立体的"差",还有那堆满一脸却也写满一脸"下贱"的笑容,不由得一阵恶心。开始迟疑,将瑗准当众送与皇兄是否妥当?眼前这个石耀荣见过瑗准,更是垂涎于他的美色,若在此见着,指不定会搅乱皇帝哥哥的寿宴,这......
遥望正自沉吟间,只听的石进言道:"郡主难不成忘了皇上的生辰,不如老臣替郡主为送皇上一份厚礼!郡主二八年华,也是该出阁的年岁了,老臣膝下就此一劣子,自小与郡主一同长大,两小儿间也有些许薄情,以老臣愚见,今日皇上不若就许了这门亲事,郡主有了个好归宿,对皇上而言想必也算得上是一份厚礼。"虽然用的是敬辞,但语气之中丝毫没有谦恭之意,反而有咄咄逼人之势,似乎不容皇上回绝。
"此事不劳石爱卿费心,朕这个皇妹蛮得很,无什规矩,而且年岁尚幼,还是小孩心性,怕是配不上贵公子。待过得几年,贤淑些许,到时若蒙相国不弃,再许于相国爱子何如?"这皇上也是个厉害角色,此言既没有让石进难堪,毕竟石进的势力不容小觑;也没有真正许了妹子的终生,那句"若蒙不弃"实是有文章好作。
"如此甚好,老臣这相先替劣子谢过皇上。"石进自也非好揶揄的,这样一应,倒似皇上真的已将郡主许给其子了。
遥望在一边完全没明白皇兄的用意,只道今日自己若不将"礼物"送出,自己便要被许给石耀荣这无耻之徒,皇兄似乎也已答应,不由得心中一急,再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高声嚷道:"不用相国大人费心,皇帝哥哥的生辰我怎会忘记。"转头对皇上言道:"今年臣妹可是为皇帝哥哥备下了份特别的礼物喔。"说完对身后的侍婢轻声吩咐了几句,只见那侍婢应声出了沛德殿。遥望郡主的话众人听在耳中,自是议论纷纷,知道这刁蛮郡主每年都会突出奇招,送些奇异之物,故此时即便是皇上也是满心期待。
众人正自议论间,忽然皆收言瞠目,整个沛德殿一时鸦雀无声。只见殿外飘入一抹红霞:青丝挽作云扇髻,除了温红的暖玉簪再无多于发饰,却衬得那万缕秀发越发乌亮;凝脂雪颜的小脸上绽放着一朵娇艳欲滴的薄唇,映得双霞绯红,娇羞无限;耳畔坠着的两颗明珠与尖巧颚下的纤长脖颈、红衣未掩的修葺锁骨相应相衬;丝缎的转裾红衣更是雕琢出玲珑的曲线;那姗姗莲步,不见世俗女子的扭摆,倒似足不点地的飘行......
入殿者自然是瑗准,在惊艳脱俗的容貌的掩护下,谁也不曾察觉,更不会想到,瑗准自踏入殿内便将席内在座满朝文武一一打量:"右侧首席坐得当是石进,嗯,石耀荣果然也随其父前来......"石耀荣此时正用贪婪的目光在瑗准身上肆意来回扫视,眼中充满了疑惑,但更多的是下贱和无耻,不久之后恐怕半张的嘴中就会流出口水。其余众人或瞪视,或偷瞄;全席仅有坐于遥望下首一位武将仅斜眼瞟了自己一眼,便不再多看。看装扮,应该是个元帅。不仅如此,此人还对正在花痴中的石耀荣轻蔑的一瞥。这一瞥虽然极快,但瑗准还是看在眼里,心下已有了计议。而此时的石进正自斟饮,并不抬头,看不出其正在作何打算。再看那銮座之上的皇帝,虽然明着是在看自己,却总时不时向石进一侧眼......
不待众人回过神来,瑗准已然来到銮驾之前,盈盈一福:"民女参见皇上。"(这一礼,吟仁教了瑗准好久的说)
见众人的眼神,或艳羡,或倾慕,或留连,或垂涎......遥望看在眼里不免有些得意:"皇帝哥哥对臣妹之礼满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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