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Darl
  发于:2008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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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我想不出文章的题目
想不出该写的内容
想不出他该是个大多数是个gay是个les又或者是个queer,
我想不出开头,
也不知道该怎样收场,

写了这么多章之后,
觉得带给我的人物和我自己的都只有很深的痛苦。

但这样行么?

这样行么?

主角:三月,十月(1-8章主角,此人已死)

 

楼顶的男人
十月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把那个看上去完全像是在裸奔的男人抓起来。
他是有病么?
在附近较高的一座大楼的楼顶上,一个男人全身赤裸,长发及肩,眼里面积聚着浓浓的轻蔑和孤傲,正冷冷的注视着十月所在的这条街上的人流和车辆。
十月一直抬着头看着他。他看着自己所在这个方向,就好像他们在对视,在默默地进行心灵感应般的的交流。他知道自己在看他,但不知道他是不也同样在看自己。不,他一定没在看自己,他只是看着下面,看着别处,看着包括自己在内的周围的一小块儿,而自己只是这一小块儿中的一个小点儿。
十月确定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十月一个人在胡乱发射着没有回音的心电感应的电波。

这么多钢筋水泥大楼,就好像这个城市无数条钢筋水泥血管,他干嘛非要停在那幢大楼上呢?那幢楼有什么特殊意义?也许那幢大楼特殊意义就是:一个这样的男人站在它上面。

他还光着屁股,站着,坦然裸露着自己的私处。他的眼睛颜色淡淡的,坚定而冰冷像两只冻透了的死鸽子。他一点儿不觉得羞愧。被他这样的眼睛盯着,十月倒突然觉得羞愧起来了,就好像自己和旁边的路人才是那些没穿衣服的人,赤裸裸的站在那一个穿衣服的人中间,为自己肮脏的丑陋的身体而不好意思。

路上也没有人停下来看,有的人抬头向十月看的那个方向望一眼,就又匆匆的走了。十月忽然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报案去抓他了--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他,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他。于是呢?他还存在么?也许他知道会有一两个人能够看见他,但谁也不会信这一两个人的片面之词,于是他就这么坦然的不存在着。这么坦然的站在高高的地方看着这盖满人的世界。

他是谁?是天使么?

十月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那个男人的事。那‘任何人'也包括三月,包括老刁。因为他不存在,不是么?

然后呢?十月走了。
后来每当十月躺在白子怀里,或者骑在水珠儿身上的时候,他都会想起那个男人的眼神。

因为那天正好是十月和水珠儿白子约会的日子。

周末一大早水珠儿就把十月叫了出来。十月很讨厌陪她出去逛街,很讨厌女孩繁琐的一切。他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不互相讨厌,床上默契绝佳就成了,别的一律都是多余的。他喜欢水珠儿,喜欢的是她白色的山一样丰满柔软的乳房,她温润的如水一般的性格,干净香甜的气味和她那并不特别美丽的脸庞,十月喜欢在她身上发泄自己无穷无尽的情欲,一如喜欢她给他的,往往出现在情事之后的细细的温柔。
当然为此他要忍受她嘴边的唇膏和陪她走在购物街上的男朋友的无聊。
水珠儿面对这样的十月,正如面对各种各样的十月,只是温柔的笑笑。

这天正近中午的时候,十月咬着吸管,看着周围一张张被强烈的物质欲望点得晶亮的眼睛,跟在兴高采烈的水珠儿后面。正无聊到发荒,突然手机传来白子的短信,要一起吃午饭。十月明白白子的意思,吃饭只是白子给性的一个借口,就像逛街是十月的借口一样。下午和水珠儿也是上床,和白子也是上床,和后者还有顿饭可吃,一个意思,至少十月是这么觉得的。

十月随便敷衍学校有事情把水珠儿送回家就往白子约他的饭店走去。从一场性的前奏,走向另一场性的前奏。

所有一切这样的熟悉这样的重复这样的让人无可奈何不知所措,十月边走边努力抑制自己疯狂的恶心感。就好像他没有感情,只剩了脖子下面的身体。

他就是在这时看见那个男人的,穿过那么高的天空,穿过那许多的人群,穿过十月身体澎湃的情欲和心里密密麻麻的厌倦,他的眼神给十月的心里留下了两口冰冷的深井。

那天下午在一次激情过后,十月问白子:你知道有个叫纽霍普(New Hope)的地方么?
纽霍普?不知道。
嗯,我也不知道。

十月记得那天中午最后的情景,那个他以为是天使的男人突然向着楼下跳下来,这时终于有更多的人停下来看这个白花花的向下跌落的肉体......原来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他,而是很多人看不见他......他的大脑崩裂的那一瞬,十月放佛觉得他好像并没有真的跌下来,跌下来的只是一个无关的男人的身体,而曾经站在楼顶的那个人,却在他向下跳的一瞬间,挥着白色巨大的翅膀向着太阳,远远的离开了这里。
他仿佛听见他回答道:天使?我不是天使,我是救世主。

十月已经记不清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只有那高傲凛冽的眼神,就像一根不能被拔掉的肉刺,倒扣在他的心里,每次想起来,十月都觉得自己好脏,特别脏。
十月觉得自己没救了,还好大家都没救了。



哥哥
十月是中国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典型的独生子,但他又不像别的同龄人一样属于孤独的儿童,原因就在他唯一的堂哥三月身上。

那个瘦长的,安静的三月。从十月有记忆开始,三月便像他的影子一样充斥在他的旁边,张开温暖柔软的手轻轻的托住自己。

三月总是能找到十月,并一次一次的把出逃的十月带回自己身边。三月并不仅仅知道十月人在哪,正确的说,是三月知道十月在哪。知道他在哪里跟谁打架,知道他什么时候脱了轨,知道他的不安,知道他和男人上床,知道他换过几个女朋友,知道发生在他身上和心里的一切,知道他在哪里哭。

在这个渐渐空荡的家里,不管最后还剩几个人,只要三月还在,这里就是十月的家。

三月很少和他说话。三月知道十月所有的秘密。

他不用说话,十月觉得。三月是和自己在一起的。三月在看着自己,在保护自己,十月曾经也觉得自己有天也会足够强大到来保护他。

这就够了。

十月知道三月不是自己的影子,从来也不是。因为十月从来不知道三月在哪,虽然三月没什么朋友每天回来大部分时间就关在自己房里读书,只偶尔出来吃一次饭上上厕所。但是十月确实不知道三月在哪。三月和他的书在一起,和一群十月不认识也不可能再见到的男男女女在一起,他们总是把三月带得离十月远远的不知什么地方,很久很久才把三月放回来,可每一次回来,十月觉得,还回来都已经不再是被带走的那个三月。
十月有时候真想把那三月那一屋子书全烧了。但转念又觉得有这些书在,三月人至少是和自己在一起的。

很久以前老刁也安慰过十月说自己也常常觉得有被三月遗弃的感觉。
你才认识他几天?值得被抛弃么?
说完十月和老刁一起笑了起来。
我认识他一辈子了。
十月听了痛得想哭。

三月比在读医学硕士的十月大六岁,从小三月就得学着照顾常常被父母忽略的十月。那时候三月不会热奶,十月小小的粉嫩嫩的一团哭得脸直抽抽,三月手忙脚乱的抱着只有一岁半的十月挨个敲邻居家的门,求里面的婶婶阿姨帮忙喂喂自己的弟弟。

十月没见到过那么小的三月抱着更小的自己。
但十月记的自己被他抱着,很多次。

三月七年前大学本科毕了业就在一家不大的公司找到工作,然后就在那里一直干了七年。三月工作认真,但因为志趣不在此,所以并不是个工作狂,谈不上拼命,干了七年才只做了个部门经理。

三月笑笑:都做到部门经理了啊,完全超乎我想象呢~

十月喜欢这样的三月。温暖,平静,简单,家一样的三月。

三月样子长得十分普通,个头也只将将过了一米八,扔在人堆儿里就认不出来了,他不爱说话,反应有些慢,性格老实得看着几乎就像是蠢笨,所以在前26年的生涯里,三月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但是三月也不怎么关心这个,只是依旧静静的走自己的路。

三月是一个巨大的珍宝,十月感谢三月那些普通让旁人看不到他身上的光。

十月以为他们就会像前二十年前那样静静地一直走下去,随他俩的青春被什么东西磨光,随便什么人有关系没关系走进来还是走出去,他,和三月,在某个世界里,只存在着他们两个,静静地,慢慢地,一起走完一个人的一生。

老刁名叫薛之白,是十月的大学同学,比十月还小上三岁。金融专业。
大一的体育课上,两人认识了。
十月本来以为能上这所大学的人不论多少都会有些怪异,就像他自己,也总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乖戾地方,不然怎么能到这样的地方来呢。
但是十月没见过像老刁这样的。当初和他不知不觉走的近了是因为十月讨厌别人做朋友是总喜欢打听自己的事情,讨厌别人关注,不喜欢和人废话,而老刁性格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淡淡的,漂亮英俊的脸没有过多语言,也没有拒绝,好像他人并不是在这里。
所以在测试五千米的时候十月理所当然的选择了和老刁一起。
渐渐的,他俩经常一起出现在各种不同的活动里,也常常聚在一起搓搓。逐渐熟识了之后十月才知道为什么大家要叫他老刁。老刁聪明的可怕,十五岁就考上了有人读到二十几岁也没考上的学校,整天不见人影,也不去上课却照样有资格去拿特等奖学金。老刁长得英俊,还带着几分时下流行的邪魅,身材高大匀称,像希腊雕塑那样的让人不敢呼吸的美,很多系花系草都暗恋他,但也没听说过他交什么朋友,更不用说男女朋友。十月起初以为老刁对学习学校这样的东西只是不感兴趣,哪知道他对生活的冷漠程度远远超过自己。他用最简单的方式和人交往,脸上挂着无害的表情,他高超的隐藏着自己的冷淡,隐藏着自己的没有表情,隐藏着自己的无动于衷。
十月喜欢漂亮的人,但他无法想象自己和他滚在床上的样子。所以老刁就一直作为十月普通朋友,不即不离的交往着。他们各自留着自己的世界,很少和对方说自己的事,没有多少交流,所以十月感觉虽然认识了两年而自己仍然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成了和他走得最近的一个人,他的冷漠聪明让十月觉得有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

大三的时候十月要搬进医学院去进读了。俩人都觉得以对方的性格,除非十月有事回来,或者老刁自己有事专门去医院找他,以后就没有什么机会在见面了。这短短的友谊就要结束了,没人有什么伤感遗憾,但他们还是决定一起出去吃一顿散伙饭。

那天十月整好一直到晚上都有事情,于是就让老刁一个人先到他们家等着自己。
这是这么久老刁头一次去十月的家。十月没觉得什么异常。
十月很少与人交往到能带回家的地步,而且以往无论是带情人还是朋友回家人家对他们家的评价除了豪华空荡就再没什么别的感觉,对三月这个堂哥也经常是被忽略的存在。

我堂哥会给你开门的,他不会多问什么。
老刁点点头。

但是十月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老刁并没有在客厅里等他,也没有在十月的房间里。十月才想问去三月老刁是不是等急了一个人先走了,推开门的时候却愣住了。

十月从来没有见过老刁有这么激情专注的表情,也没见过三月有这么多的表情。
三月被老刁抵在墙上,全身赤裸,两条长腿被老刁抱着,两手扶着他的肩膀,26岁的他如情窦初开的孩子一样。脸上交织着十月没见过的痛苦和快乐的表情,带着浓重情欲的呼吸和清晰可见得吻痕,不知所措的随着老刁的动作摇摆着。
老刁也没好到哪去。他像个就要被淹死的人那样吻着三月的嘴,身体用力的冲撞着。十月看着他是那么的焦急渴望,好像迫不及待的要证明什么似的追逐着怀里的人,年轻的肉体动作着,充满了力量和情色。他脱得只剩了件衬衫大敞着挂在身上,他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三月。屋子里满是两人慌乱中丢下的衣服,纠缠在一起就如同他们的主人。

十月意识到自己像个色情狂一样盯着俩人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愣住了。他轻轻的关上了门,走下楼,坐在客厅里。

天渐渐的黑了,他打开灯,十月脑子里空白一片。

他真的有被遗弃感么?真的孤独么?真的痛么?以前的日子真的就不再在了么?那又是什么?

那天很晚的时候老刁才摇摇晃晃的从楼上走下来。之后俩人一起去超市买了三个人的晚餐,老刁做好了之后端到三月的房间里又在里面盘横了很久。
那天老刁没有留下来。
那天以后老刁开始频繁的出现并常常留宿在十月家里,直到两年前。
那天以后老刁成了十月的死党。
那天以后三月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读书,疼爱着十月。安静的活着。
那天以后,十月觉得自己再次被逼着长大了。

三人都没有谈论过这件事,就像三人的性格。好像这件事发生了,就让它发生着吧。

十月失去了专属于他一个人的珍宝,十月和三月两人的世界再也不存在了。

但是十月发现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该有的那么难过。

那天晚上老刁一个人从楼上下来。坐在沙发里的十月头一次看到老刁对他笑了,那笑容如找回了家的小孩那样的满足和幸福。
那是十月没有见过的老刁。
十月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天空。


秘密的爱
十月觉得自己实在是个精力不够的人,这主要就体现在他的情人及其数目上。
在他25年的生命里和他在某段时间一起上床的人大概有七八个了,但十月却不能同时拥有超过两个情人。对每次性事十月都很认真投入,消耗很大的精力,所以十月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应付那么多个人。

十月的情人有男有女,但是基本就两种大体的性格:女人一般都温柔成熟,不会因为吃醋和分手这种事情大吵大闹;男人则是沉稳宽容,不会因为十月的怪异乖僻而离他而去。他的情人从不会想要占有他,不会去打扰他,不去过问他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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