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穿越时空)----安迪
  发于:2008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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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显然辛苦的武警们微笑示意,家凯回头看看身边人,沉声问:“没有我的命令,谁擅自下令封锁医院的?”
匆匆赶来的邱淑娣只顾擦汗,答不上来。
警力隶属市府管辖,见周家凯质问,执勤团队的负责人立刻跑步过来,行礼汇报:“欧副市长接到总统府紧急电令,要求封锁和平医院。事出紧急,副市长下令我们先赶来执勤,同时进入紧急管控的汇报流程……”
正说着,忽然听见一声钝响,紧接着,响起惨烈的呼痛声。
循声看去,跳墙后不慎摔倒在地的,是个穿住院医生制服的年轻人。
见到似乎象征着瘟疫的白色长袍,别说媒体们四散远远逃开,就连警察们也都乱了阵脚,纷纷惶然走避。
家凯不禁直皱眉,但还是小声喝止了混乱的警察们,温和地问:“你这样,算是什么?……临阵逃脱?”
痛得起不来的年轻医生揉着腿,恨恨地答:“门一被封锁,里面就变得像人间地狱,哭的、喊的,还有歇斯底里的,什么样子都有。总统女儿可以公然请假走人,我只不过也想留条命,犯了什么罪?就算你周家凯大市长敢来医院门口做秀,又凭什么讽刺我?”
家凯被触动了情肠,神色突然有些苍凉。
远远看着显然不忿的年轻人,家凯严肃地开口:“我没有讽刺你,只是想告诉你,任何职位,都有必须兑现的承诺,和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不是来做秀的,是来做事的;在战场上,军人同样没资格说,‘想留条命是人之常情’;而你是医生,面对疫情,就不该只顾自己逃命。”
一边说着,家凯走上两步,想伸手先扶可能轻微摔伤的小医生起来。
但也就刚迈出脚,耳畔忽然响起熟悉的果决声音:“危险,止步!”
家凯顿时僵住。
话音还没有全落,高大身影一晃,快数倍地冲上前,伸手抄起还坐在地上的小医生,足不点地般冲向医院大门,轻松一脚踹开,径直把人送进去。

乱闪的镁光灯、惊恐的议论、致命的无形病毒……
敏锐的周家凯平时会关心的一切,突然潮水般远去,变成无足轻重的琐碎背景,不真实起来。
痴痴伫立的人凝视的,不过是谢峻依旧如流风回雪的步态;而灌满家凯内心的,则是简短一句命令背后所蕴含的求不得、放不下。
过分耀眼的阳光下,那个凌风而行的飒爽背影,更显得格外英气十足。

 
四九 信念
灯下,谢峻眼神依旧清亮,皮肤也依然流转明珠美玉般的奇异光泽。
送走最后一批开会的市府僚属,刚刚关上门,家凯就转身,痴痴望着魂牵梦萦的人。总算还剩最后一点理智和风度,不至于立刻迫不及待扑过去。
想到SARS可怕的集体传染性,谢峻却直冲进医院……心头不免沉甸甸,像是压着石头。
关心则乱,脑子里轰轰地响,什么也想不清楚。
抱着一丝侥幸,家凯只努力做出轻松表情,强撑着寒暄:“你把那个小医生扔回医院,向大家解释已经携带病菌……很好的理由。”
谢峻从容的语气一如平时:“他真已染病。”
一凛,家凯连嘴唇都苍白了,脱口而出:“这病呼吸便能传染……你没事吧?”
感念对方的关切,谢峻温颜微笑:“我怎么会有事?”
家凯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没有了焦虑和惊怖,慢慢转成深切的悲哀,轻声呢喃:“是啊,你怎么会有事?只沉沉睡一觉的功夫,你就能从不知道几亿光年外把我运回来,还能精准回到指定的某天早晨。这种神通的你,怎么会怕区区一场瘟疫?”
从HV星返航的飞船远超光速,是基于ξ介质强相互作用的跃迁模式。连生命密码都全部破悉了的文明,拥有能推动月球找到地球的飞行技术,掌握穿越时空的计算模型,实在是小事。谢峻学习过,自能轻松穿越广袤宇宙中弯曲时空而导致的时间虫洞,到达任何精准指定的时空。
送一个人回来,更是举手之劳。
谢峻天性不喜言辞,只起身握住家凯的手,用最古老而最有效的身体语言来安抚他。
脸颊贴在有力的掌心,剧烈的颤抖慢慢舒缓下来,家凯小声:“谢天谢地,终于又看见你了……还以为你不想再见我。”
谢峻只苦笑——那么郑重托媒求婚被婉拒,再怎么感觉到家凯强烈的思念脑电波,都不好意思若无其事出现在他眼前,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生性不喜解释,谢峻只随口应:“不再见你?怎么可能?我一直在你左右啊。”
家凯郁闷:“可我看不见你。”
谢峻明了他的心意,心头一阵温暖,柔声答:“每次你念及谢某时,都伤恸至极。怕惹你不欢,故而忖度,也许不现身较好。”
本来就擅长理解旁人心意,家凯很快明了谢峻的体贴,多少恢复了平时独对才有的轻松表情,笑嘻嘻道:“在见鬼的天堂,我没有痛快答应你求婚,回来以后,你再也没出现。我会那么伤心,还不是以为惹怒你了——我说,你明知我想什么,怎么还有本事照样误会?”
谢峻没再辩解什么,只微笑着摇头。
抱持着家凯腰身的手,却比刚才加了些力。
家凯整个人扑进谢峻怀中,反手紧紧抱住他矫健的腰身,一边情不自禁借他躯体轻轻摩擦某处,突然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很古怪,别说耳朵烧红,连面颊都红得快要滴血。
谢峻能接受到人强烈的思绪,家凯早朦胧知晓。幸而他是化解尴尬的高手,既不能掩饰,索性带一丝笑意,故意昵声嘟哝:“如果你一直没走开,那,我日常开会、流泪、洗澡、手淫……你不就全看到啦?”
时刻在家凯左右,谢峻确实偶尔见过他表情寂寞地摩擦性器。好歹顾及家凯是堂堂市长,不忍心他太下不来台,表情只是寻常的宁静淡漠,语气也沾染了几分家凯的轻松意味:“不该看的,我自会避开。”
家凯忍不住笑出声,旋即,又故意做恨恨切齿状:“明知我生活在媒体放大镜下,别说找旁人上床,连召妓都不行……你竟然躲在一边,看我欲求不满,也不出来帮忙……”

听着狎昵调笑的言语,谢峻突然觉得有些冷:周家凯只喜欢男人的身体,偏又是公众政治明星,名声过分重要。除了身手神出鬼没、又甘心相伴的谢峻,平时找伴侣很难,多半也只能拜托右手,寂寥地排出积攒着的废余精液——难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周家凯才会这么强烈地需要谢峻?
每次私室相见,家凯总热情洋溢厮缠上来,跪也好舔也好,动作极尽温柔谦卑,态度却暗蕴内在的强势,更强烈流露压抑不住的欲望。
或者,周家凯想要的只是一个满意的性欲对象,所以,才拒绝了必须承担责任的求婚?
强烈地酸楚刺入胸口。
谢峻也是顶天立地一条汉子,怎么就慢慢堕入他柔情的彀中,甚至为了顾全他倾心为民的事业,竟不顾侯门子弟的尊严、超脱尘世的身份,屈身服侍一个男子?
也许……不完全是这样。
尚未肌肤相亲时,家凯也真诚地惦念谢峻的……也许并没有牵念他亁爸那么多。对于寂寥平生的谢峻来说,那份热度,已足够滚烫。

感觉到谢峻身体越来越僵,家凯顿时知道,有什么东西不对了。
家凯能拥有如今名声地位,绝非侥幸——在任何时候,都能审时度势,快速想出最能化解冷场的好方法。
既然没能耐截脑电波,又不敢乱猜,索性坦诚地问:“知道你出生在晋代,还是大诗人谢灵运的挂名祖父,这一个月,我抽空努力看了好些古书,希望能读懂你的思维。你在想什么?……是跟我有关的吧?别自己瞎琢磨了,你倒是问我呀。”
谢峻性子本来就恬淡,极少陷入这么剧烈的思绪漩涡,一时竟似乎没听懂家凯在说什么。
想化解越来越凄恻沉郁的眼神,家凯有些慌了,但没别的办法,也只能相劝:“我猜,你能接收到人的思维脑电波,却没法直接探测我根本就不在思考的东西。想来你辨别真伪的能力比测谎仪还厉害,我有没有说真话,你还会不清楚?求求你……你问啊。”
慢慢明白了家凯的意思,谢峻点头。
既没有更好的对策,谢峻也就直接问出最郁结的心事:“急着想泻欲?”
闻弦歌而知雅意。
这提问,加上观察表情,家凯顿时猜透谢峻可能在想什么。但……从没想过要面对这么纯情的烦恼,差点闷笑出来。
生怕再惹出误会,家凯咬牙忍住汹涌的欲望,退开胀得发痛的阴茎,小心翼翼开口:“你是不是开始有点怀疑,我对你的一切,都基于想方便地解决性欲?”
向来知道家凯敏锐,谢峻并不惊诧,只静默等他回答。
家凯语气依旧温柔而坚决:“如果我们没有肌肤之亲,是不是也有可能做好朋友,彼此亲近,甚至成为生死之交?”
谢峻心头一暖,默默点头。
——也许,没有这种亲昵关系,只是简单的兄弟情谊,谢峻反而更好面对?可似乎也没这么简单:每次被撩拨服侍揉弄,身体也明明会……
见谢峻神色变幻不定,家凯强忍住紧贴上去的欲望,继续道:“也许你并不介意我们是朋友还是恋人,但不幸,你碰到只爱男人的周家凯。我承认,被你矫健的身体吸引,一见到你就情欲激荡,如果不能做恋人,也许我很难忍受只跟你成为朋友……那太折磨我了。但谢峻,不管你怎么想,我定要慎重表白,对你的感情是爱,而不只是性欲。”
静静凝视家凯诚挚的瞳仁,谢峻早信了大半。
一转念,还是随口问:“何以见得?”
家凯苦涩地笑:“如果只想上床,被你拒绝求欢,两个人的情份也就到头了。可就算被踢残,就算明知你不喜欢男人,我却还死皮赖脸纠缠你,诱惑你慢慢沉迷……都是我不对。今天算正式道歉,好不好?——如果你不喜欢性欲骚扰,我可以用尊严和名誉发誓,再也不招惹你。”
被一个人迫切渴求的滋味,那么深切的狂喜和颤栗……难道,真的只是欲望骚扰?
谢峻茫然摇头。
见到复杂的神情,家凯了然地问:“你是不是在疑惑,既然周家凯口口声声说爱,为什么不接受你的正式求婚,就可以超脱生死,天长地久厮守?”
谢峻点头:“愿闻其详。”

这么些时日不相见,刻骨相思中,家凯早想清楚了许多东西。
既然谢峻肯沉静聆听,也就趁机一吐为快:“两情相悦,有真情就够了;而婚姻,是责任,牵绊很多东西。你向来知道我已婚,但并不介意,还是正式托人来求婚,可起码我该扪心自问,周家凯有没有资格答应你吧?最基本的,我怎么也应该回来先离婚,再干干净净跟你在一起吧?”
谢峻缓缓摇头:“我知你与夫人……再说你满腔抱负,要救民于倒悬,此时此地,闹离婚太不利。即天遥地远,实在不必难为了。”
本来憋着大量解释,听见谢峻的说法,家凯不禁失笑:“解民倒悬,哈哈……我的天,下面你是不是就要说,好男儿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外加上真命天子应当‘受国不详’,来‘泽被苍生’?哈哈……我不该笑的,可忍不住……好像常常忘记你其实是晋人。人类就是这样,就算你成神,价值观却还是来自成长年代的潜意识。”
谢峻皱眉:“泽被苍生乃至善,有何不妥?”
小心翼翼握住谢峻的手,感受着坚定躯体散发出来的温暖,家凯微笑:“我说周家凯自有价值,要回来履行自己的承诺,并不是要为所谓的‘天下’,而放弃感情。政治本是众人利益的集中反应,但任何所谓‘天下大势’,都不值得牺牲个人价值,去委曲求全。”
谢峻心头起伏的忐忑似乎已平复了些,却没法追问,只低头静听。
还是那种温和的语调,但家凯一字一句充满虔诚,听来也格外可信:“人类做过很多值得羞愧的事,令众神非常失望。你之所以会在这里,以执勤的方式引渡极少数合格者,显然,神祗们已放弃拯救整体人类。”
叹口气,谢峻点头同意。
家凯也叹息:“成堆人为灾难威胁着这个世界,从国家级别的金融欺诈与剥夺,到每天都在发生的屠杀。大家总爱说,面对糟糕的大时代,和全人类劣根性的灾难,个人其实无能为力。……不,这完全是错觉!这是最危险的错觉!”
侃侃谈论信念的周家凯,整个人熠熠生辉。
谢峻似乎明白了些,又似乎不太清楚。但被那种难言的光辉摄住了心念,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怔怔地望着他。
家凯还在说:“我坚信,每个人都可以,而且必须作出个人的抉择。我坚信,每个人都应该负起属于自己个人的责任……个人的抉择意义重大!”

这个男人从不征服什么,只热衷于分享,分享感情……分享欲望的美妙。
这个男人拥有真纯的信念,且懂得怎么高明表达出来感染旁人,拥有僚属的忠诚,是意料中事。如生于乱世,足以像汉光武帝刘秀那样建功立业,即使在升平气象的当代,也足以赢得政治人物极其罕见的一流口碑,和万民拥戴。
向这样内心真正强势的男人屈服,也许……是谢峻的荣幸。
凝视着扑在自己怀中唠唠叨叨、用各种理由来试图掩饰不安,却依旧光彩照人的男子,谢峻已从迷惘中明白,当初为何竟甘愿屈身侍奉——这样的男子,不会让任何人受辱。
或者,家凯犹豫着不敢答应谢峻的婚约,找一堆理由来解释,真正的心事,不过是恐惧另一个世界全然未知的生活。
谢峻能清晰辨别话语是否真心,他也能确信,周家凯确实不想君临天下,也没有个人野心,他对政敌的诡诈和倾轧、他施政权谋和的手段、他竞选时的算计和口号……也许只是男人需要职业的成就感,和建立自我价值,也可能真是为了建立比现在更好的世界。
谢峻方才心头那片沉甸甸的冰冷,不知不觉已消融在家凯真诚的微笑、温煦的眼神之中。

观颜察色,家凯知道谢峻内心的郁结多半已解开。
可实在怕谢峻来无影去无踪的本领,一点都不敢冒险,家凯还是斟酌着继续解释:“我之前努力的一切,对你那个完美的星球来说,也许毫无价值。如果答应你移民,我怎么找到自己,才配拥有你的爱情,才不会被厌倦,变成泡沫?……想通这一点之前,难免会有点紧张……”
细微之处未必全明白,但谢峻早已全无芥蒂。
想到明日还有足够家凯操劳的成堆工作,不忍他再费神解释,谢峻本就环抱着人的手故意收紧些,轻轻微笑:“你可真唠叨。”
身体本就紧贴,两个人之间毫无缝隙。这么细微的暗示,其实已经足够。
家凯眼睛顿时一亮,刚软垂了的地方重又肿胀起来,索性挨过去,极其暧昧地摩挲几下,低低笑:“每次一见到你,就觉得忍无可忍……弄得我形象这么清新一个好人,在你面前好像总是很色的样子……”
谢峻纵容地放软了身体。

 
五〇 雄风的惨烈后果
终于没有芥蒂和顾虑,家凯伸出的掌心触碰到强健而弹性十足的肌肉,皮肤接触的瞬间,强烈的性感意味渗入内心。
被从深处激发过的高潮凝聚成深邃记忆,烙印在肺腑肝肠里。一旦肌肤贴近,神经顿时自行骚动起来。索求被侵入的隐约期待变成迅猛的焦渴,令家凯浑身微颤。
搂抱着躺在办公室加班临时凑合的地铺上,也能这么急色……家凯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抬头,只见谢峻安详垂着眼睑,嘴角一抹纵容的微笑,显然他很爱惜伴侣的努力,身体配合着小幅动挪动,方便家凯扒掉衣服。
被这么撩拨,虽然谢峻姿态从容,也并没有强烈的骚动,但顶在两具火热身躯中间的阴茎,很快便坚挺得体积惊人。它焦灼地呼啸着,想重新投入带来过剧烈高潮的空间。可心疼上次纵情交欢时,家凯失神的虚弱、失禁的泪水,终觉有些不忍。
忍耐逐渐升起的进攻欲望,谢峻低声:“局势正混乱,你是一方郡守,有安民之责……”
重新沐浴在被彻底包容的目光中,酸热滋味汹涌着冲击家凯心头,渴望反而变得更耐难。
不知不觉,连眼角都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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