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有你----灰月心
  发于:2008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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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次,看见你上了一台车,刚刚......你似乎也搭了同样的车......」
他看见了?是因为站在那等我,而正好看见吗?
就算看见了又如何,「不关你的事。」我踏进电梯里,对方当然也跟随著进来,我没理会他,迳自地按了五楼。
他抓了抓头,「我知道不关我的事......可是......我很担心你......」
担心?「我不需要别人来担心。」
呵,说的好听,若是他知道了我的异能,一定就会像大宅里的那些人一样,对我避之唯恐不急,怎麽可能还会担心我呢?笑死人了。
「但你明明就希望别人来关心你,不是吗?」他立刻接道。
他的话,让我要踏出电梯的脚僵在半空之中。
他到底在说些什麽?他凭什麽说这些话?我什麽时候需要别人来关心了?!
我瞪视著他,「不要乱说!」我踏出电梯,快速地将钥匙拿出来,我只想摆脱这里。
「若云!」顾雨枫跟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昨天那个人是你妈吧?」他放开了我,像是怕又弄伤了我,视线在我手上巡视了片刻。
什麽?我一阵震惊,但我没表现在脸上,我已习於将情绪掩盖在表象之下了。
我没有问他为什麽会知道,而我也不需要问,因他马上便开口解释了。
「昨天你走了之後,她看我似乎跟你认识,就找我聊了一下,她告诉我一些事。」
一些事?哪些?难道她连那件事也说了?
不,不可能,她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
「虽然她没有告诉我,你上礼拜去了哪里,做了什麽,但是她说,你并不愿意去。」
我不愿意去?是啊,我是不愿意去,但是那又关他们什麽事?这是我与父亲两人之间的事。
那个女人,早就放弃了当我母亲的权力,她只想离开我,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在意我的意愿呢?而顾雨枫......他只是个学长,一个有一夜情的学长,轮不到他来管!
「若云......你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勉强自己?「我没有!」我背过身,打开门,并走了进去。
顾雨枫在我关门的前一刻,挡住了门,「你有。」他肯定地说道,并伸出了手,他抚著我的脸,「你的眼神正告诉著我,你在勉强你自己。」
我看著他,本想甩开那在我脸上的手,但我并没有做,因为......我被对方内心给吸引了。
那是......顾雨枫的回忆。
他第一次遇见我的回忆。
我看见自己正走在校园里,低调而不引人注意,顾雨枫当时候的视线并不在我身上,那是一定的,谁会去注意那如此朴素的路人呢?
可,下一刻就不一样了。
我接起了电话,没讲几句便挂上了电话,转过了身,在顾雨枫的回忆当中,我迎面而来。
在最经过的那一刻,那惊鸿一撇,我看见了。
我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眼神,那是我在镜子中看不见的,我很少照镜子。
那是我的眼神吗?带著害怕、怯弱,那是我的眼神?
不......怎麽可能呢?我一向都将情绪给隐藏在心中的啊!我猛地挥开了顾雨枫的手。


第十九章
从刚才的接触,我感受到的不只是他第一次看见我的回忆,还有上礼拜他看见我上车的那一刹那。
那是相同的眼神。
我的眼神充满了害怕及懦弱,那便是顾雨枫一直放不下我的原因?
虽然从魏以安那得知,我常会如此失踪一段时间,但因为他最後看到的眼神,让他放不下心。
我没想到,我竟是如此惧怕那栋大宅,以及......我的父亲。
从对方的内心,我察觉到了这个男人把我看的十分透彻......他看见了许多人看不见的我......甚至连我自己察觉不到的内心,都被这个男人给看得一清二楚。
为什麽呢?为什麽他可以如此的了解我呢?
是因为他看得不仅仅是我这个人,而是深刻的了解我的内心,他喜欢的,不是我的表象,而是我的全部......
「若云......」顾雨枫缓缓地伸出手,在他的手触碰到我的肩膀的同时,那满满的关心顿时朝我涌进。
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如此的关心我,这是第一个,第一个会为我著想的......
内心那面墙,在瞬间的崩裂,我回过身,抓住了对方的手,甚至,抱住了对方。
我不知道自己发了什麽神经,但是在事後我并不後悔,这是我第一次的放纵自己──我主动吻上了顾雨枫。
对方在我主动吻上时,明显的僵住了,他似乎被我的举动给吓到,他推开了我。
我没有失望,只是就这样望著他......直勾勾的望著他,而他,也望著我。
最後,他低下了头,我们的嘴唇再次地相碰在一起。
一发不可收拾。
我像是发泄般的热烈地吻著顾雨枫,而对方也如此回应著我,让我更加的积极。
那经被我视为污点的那一夜,在此时此刻浮了上来,对方也是如此,那一夜,肌肤相亲的感觉,刺激著我俩。
我不知道我们是如何到我房间的,反正在我意识到时,我俩已在床边,身上的衣衫早已七零八落。
顾雨枫在这时停了下来,望著我,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对方的眼睛是如此的深邃、如此的好看、如此的吸引我......
「你确定吗?」他声音沙哑著,接触的肢体让我知道,他的情欲也高涨著......就如同我一样。
我看著他,没有说话,唯一的回应就是,微垫起脚尖,再次主动地吻上了顾雨枫。
他愣了下,随即他的双手拥上了我。
衣服完全被褪了下,我不著片履的躺在床上,而顾雨枫轻轻地抚著我的身体,在我颈间温柔地舔舐著。
我感受到了他的压抑,虽然他的情欲高涨,但却不急切,他深深地爱抚著我,因他只想温柔的对待我。
我们的第一次,是在他酒醉的时候,那时没有太多的准备,也因此让我嚐到苦楚,在事後甚至无法行动,虽然後来的欢愉大於一开始的痛楚,但我知道,对方仍然十分後悔自己的鲁莽。
而这次,我们双方都清醒著,他不想再犯一次,因此动作十分的轻柔,带著深深的疼惜,缓缓地轻抚著。
「顾......雨枫......」我喘息著、压抑著叫唤著对方的名。
对方了解我的意思,但他没有立刻顺从我的渴望,而是开口说道:「不够......还不够......」沙哑异常的声音,显示对方的痛苦并不亚於我。
但为了我的感受,他忍受著。
他起身,拿起了我放在床头边的乳液。
虽然我是个男人,但皮肤遗传到母亲,十分细致,同时又十分敏感,我无法忍受空气中那乾燥的感觉,因此乳液是我的必备保养品。
他挤了些在手上,我随即意识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在还来不及感到羞意时,那感觉,不禁让我惊呼出声。
手指在我体内进出的感觉让我身体不住地颤抖著,我听见......自己发出了细碎的呻吟。
「云......若云......」顾雨枫亲吻著我的嘴,并叫唤著我。
我咬著牙,对方的感受经由接触不断地朝我涌来,我情不自禁地伸手环住了顾雨枫的肩。
我准备好了......这就是我在传达给他的意思。
而他也接收到了,他收回了手,身体一低。
「痛......」那被贯穿的感觉,让我不禁呼了声。
我咬紧了牙,闭上了眼。
「云......」
眼皮上感受到了湿润,是顾雨枫,他正轻柔的吻著我。
对方的痛苦,并不比我好上多少,但他却以我的感受为重,心中不禁充满了感动。
我不愿看他如此痛苦,我抬脚,缠住了对方。
顾雨枫明了我的意思,开始动了起来。
那痛楚,渐渐地被掩盖过去,剩下的,只有欢愉而已。
这一次,我同样醉了。
上一次,是醉在对方的酒气之下,这一次,两人都没有碰酒,但我同样的醉了,醉在对方对我的了解、对我的关心......而那想要依靠的感觉,更让我彻底的醉了。
这只能算是个原因,而不是个藉口,但没关系,因为这一次,我并不需要藉口,我只是想要好好地放纵自己,抛开那让我透不过气的一切,什麽父亲、什麽母亲、什麽该尽的责任、什麽我之所以活在世上的原因,什麽异能,让这些见鬼去吧!
我彻底的抛开这一切,享受我在顾雨枫怀中的感觉、享受我在他的梦中的感觉。
我又再一次地进到对方的梦中。
依然是令人十分舒爽的梦。
除去前两次最後的强奸部分,以及唯一一次的例外,每一次,进到对方的梦中,都是这种令人放松的气氛,让我流连忘返。
而这一切的梦,也让我知道,顾雨枫是个跟我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没有压力的生活,宽容地对待一切,这因为如此,才会有如此清爽的梦境。
我十分羡慕。
在那之後,我常常在想,为何是顾雨枫呢?
过去喜欢我的人不在少数,我却唯独受到了这个人的吸引,是为什麽呢?
我想,除了他是第一个如此关心我的人之外,他那腼腆的笑容,以及可以让人放松的梦境,也是吸引我的地方。
我渴望这一切,我虽生於富裕的家庭,但却一无所有......
心中,像是有一处空白的地方被填满一般,满满地,但却感觉不到负担......如此的感受,还是第一次。
这就是,传说中,那原应该和我扯不上边的爱情......吗?


第二十章
「铃......」
微风轻轻地吹抚过我的脸,我与顾雨枫仰躺在草地上,他轻搂著我,我俩一起仰望著那在现代也难得一见的不带一丝杂质的清新天空。
那天空,蓝的让人惊叹。
「铃......」
这是顾雨枫的梦,而我是他梦中的一员,因为如此,本来应该是旁观者的我,成了参与者。
我不排斥这种感觉,那被人梦见的感觉,让我感受到,还是有人真心地在意著我。
「铃......」
好想就这样待在这里,这里有我想要的一切,同时,也没有我不想要的一切。
父亲、母亲、异能、看待怪物的眼神......这里全都没有。
「铃......」
我可以完全放松自己,不须任何的伪装,窝在身旁男人的怀里,什麽都不用理会,只要就这样静静的,静静的望著天空就可以了。
这样的一切,已经让我十分满足了,这就是我想要的,虽然简单,但在现实中却难以得到。
可,事实依然是残酷的,虽然我十分渴望,但那毕竟只是个妄想。
我被扯离了这个梦,陷入一片黑暗,随即一片光亮,我坠入了另一个梦中。
顾雨枫醒了?我顿时意识到。
我没去注意我现在所在的梦中,到底是在上演些什麽,那才不是我该去注意的,我逼自己清醒,从他人的梦中醒过来。
这不是我第一次做的事,早已驾轻就熟。
猛地睁开了眼,正好望进了一对黑色的瞳孔里。
「呃......早。」
顾雨枫似乎因为我突然醒过来而吓了跳,他将手伸到我的面前,「你的电话......」
电话?我皱了下眉,虽然我不具有普通人那样的睡眠,但刚醒过来,我仍会像普通人那样,混混沌沌的。
我下意识的接过电话,「喂。」
「那是谁?」一到平静无起伏的声音,却让我瞬间彻底的惊醒过来。
我额上滴落了冷汗,双唇颤抖著......我答不出话来。
「那是谁?」乍听之下,依然是平静的语调,但我透过话筒,可以感受到那微妙的起伏......对方不悦了。
「......朋友。」硬是挤出了两个字,我极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下来,不让对方听出任何端倪来。
「朋友?」对方显然不相信,「若云。」
换做是我,我也不会相信,但除了说朋友还能说什麽呢?
「就只是朋友。」虽然是个对方不相信的回答,但我依然坚持,而我也只能坚持这个答案。
我抬起头,看见了顾雨枫眼中的失望......
撇过头,我选择了视而不见。
对方听见我的回答後,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道:「我派人去接你了。」
「是的,父亲大人。」
挂了电话,顾雨枫仍然在我的身边,他望著我,「对不起......」
我抬起头,回望著他,而他继续说道:「我不是故意接那通电话的......」
「我知道。」我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看来他从我与对方对话的诡异气氛,知道事情不对劲,而误以为自己闯祸了。
但事情错不在他,因我的手机是特别订制的,虽然外表跟一般人的手机没有两样,但它有些功能是那些手机所没有的。
例如,当特定号码打来时,铃声响到一定次数之後,便会自动接听,这是要让对方可以听见这边的情况,确定我为何无法接听。
「若云......」顾雨枫伸出了手,替我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你还好吧?」担忧的眼神,以及透过接触所传来的担心之情,我感受到了。
但现在的我无法回应,昨晚的放纵已是特例,不能连此刻都放纵下去。
我站起身,虽然我无法回应那传来的感情,但我却也拒绝不了,「我没事。」
我让对方的情感单方面的流入,自私的将自己的感情锁住,一个十分自私的举动,但我只能如此。
或许对方会因此而离我远去,那无所谓,反正我早已被许多人遗弃了。
「你用另一个浴室。」
我走出房间,进到浴室,将一夜放纵所留下的痕迹清洗乾净,乾乾净净,因我即将要前去见我的父亲,任何的痕迹,都不会是他高兴看到的。
站在莲蓬头下,我让水喷洒而下,闭上眼,沉淀自己的思绪,自己的感情,将所有不需要的全都隔绝住。
再次睁开眼,我已经不是昨夜放纵自己的夏若云,而是在父亲面前必恭必敬,百依百顺的儿子,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儿子。
我走出浴室,在顾雨枫惊异的眼神之下,换上衣服,走出家门。
我将顾雨枫丢在自己家里,我没空理会他的惊异眼神,我知道他为何而惊讶──那不同於平常的我,但我无法跟他解释,那只是个家务事,与他无关。
「父亲大人。」我低下头,等待父亲的指示。
「先去换衣服。」他说道,手上依然拿著文件。
我的父亲总是如此繁忙,没有空閒的时候,在家中,也随时在看著来自各地的文件。
他视事业如命,那是他的人生,他的一切。
所以虽然他曾经想要将我这个怪物儿子从这世上抹去,但在知道我的能力能为他的事业带来什麽利益时,他留住了我的命。
我因这能力而差点失了生命,但也因这能力而活了下来。
十分讽刺的现实。
「是的,父亲。」回应完,我走上了二楼,进到了角落的一间房间。
那是我的房间,里面有著我的床,但我却没睡过几次,因为我无法安然的躺在那个床上,进到那些虚伪而令人恶心的人梦中,我总是将自己关在衣帽间中,让自己在不舒适的环境中,而数次的醒过来,我不想待在那些人的梦里。
我进到了衣帽间,里面挂著各式各样的正式服装,而其中有一套被挂在十分显眼的位置上,那就是我今天必须要穿的衣服。
我换上了笔挺的西装,梳好了头发。
此时此刻的我,不再是校园中装扮朴素,且不引人注意的平凡夏若云了。
我是,夏氏企业的下任继承人──夏若云。
运用我的力量,取得父亲需要的资讯,为夏氏企业谋利,这就是我该做的事。


第二十一章
站在镜前,我看著镜中那陌生的自己。
我已不再是原来的我,而是被人刻意塑造出来的。
换好衣服之後,我便与父亲一同出发前往,父亲某个生意夥伴的午餐茶会。
在那里,会聚集许多的政商名流,而这次的目标,便是他们其中一个了。
云靖蓝,商界新窜出的新秀,公司才刚创立三年,便已经展露了他的实力,成了商界人人谈论的对象。
而这次,父亲的公司与对方有件合作案要谈,但他需要知道对方的底限以及是否有其他不良意图,毕竟对方已经并吞了几家公司,虽然那些公司都早已摇摇欲坠,但还是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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