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簿。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瀚海阑干白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挚红旗冻不翻。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岑参
主角:蓝望炎,萧瀚海
始
穿着白衣白裤的小男孩捧着一个好大好大的梨,一口一口地咬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围在他周围的大人。
"小炎是咱们蓝家唯一的继承者,怎么可以让他去见那种莫名其妙的人!?"打扮得很时髦的女人道。
"就因为如此,才更要带小炎去见他!"拄着杖的老婆婆厉声道,"我已经决定了!一会儿就带小炎去,你们爱来不来。"说完,她牵起小男孩的手,往外走。
"奶奶,我们要去哪儿?"小男孩怯怯地问。刚刚那些人好可怕啊!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小男孩一听,十分开心地与老人走进了一辆带着金属色的蓝色轿车里。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去见的这个人,是一个有着穿越时空能力的男人。
"蓝望炎?"坐在那里的男人在见到小男孩后,便问,"今年几岁了?"
小炎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他呆住了。"五岁。"
"五岁啦......喜欢水吗?"男人笑着,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喜欢!!"小炎回以一笑。
男人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记住了,小炎,千万别和名字中带有水字的人交朋友,否则,水会将你的心夺走。"
一
记住了,小炎,千万别和名字中带有水字的人交朋友,否则,水会将你的心夺走。
睁开眼,伸了个懒腰,望炎起身下床来到阳台,享受初晨的阳光。
"小炎,醒了吗?"门外,李嫂敲门问道。
"李嫂早!"望炎开门,对着李嫂笑道。
李嫂溺爱地说:"还不去吃早餐?快迟到了!"
"知道了!"
台北附属高中
"早上好!淳枫来了吗?"一进教室,望炎就四处打听好友的下落。
淳枫是望炎十六年来交到的第一个名字中带有水字的朋友。其实,他早已将那个男人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可。但他知道,家人不喜欢他的朋友中有人的名字中带水,因此,望炎没敢让家人知道淳枫的存在。
"你忘啦,今天淳枫要上选修课。"不知是谁回了一句。
望炎这才想起,今天他不用上课。"谢了!"说完,他便往实验室去。
说起实验室,就不得不提一下陆易翔。他是这所学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授,而且还是研究那些奇异现象。令人费解的是,学校竟然会给他资金研究这些一直以来学校严令禁止的怪异现象。
前几天在路上遇见了陆教授,他告诉自己,时空机已经完成了,他还邀请自己,让自己有空过去看看。
"今天有空,也把淳枫叫上!"望炎极为开心地转身去找淳枫。
他不论如何都料想不到,这个想法竟成为他日后痛苦的根源。
二
记住了,小炎,千万别和名字中带有水字的人交朋友,否则,水会将你的心夺走。
谁?谁在说话?
风中好像带有花香,淡淡的,这是......梨花,学校怎么有梨花?
啊,刚刚好像,有什么爆炸了......
头好痛!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什么声音?
近了、近了......
那是--马?马蹄声?
慢慢睁开双眸,望炎坐了起来,惊愕地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梨树林中,漫天的梨花随风摇曳着,而在他面前,一名身着海蓝色服装的男子正坐在一匹白色的骏马上俯视着他。
"请--"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男子的声音不算好听,但有其独特的魅力。
听到他发问,望炎立即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问:"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梨、花?!"男子的声音充满了惊讶。
不等望炎会意,男子已下了马,走向他。望炎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发觉他长得还不错,就是穿着有点太过--奇怪......等一下,他的衣服......望炎的脑海立刻飞快地旋转起来,中国五千年历史中的每一朝每一代的服饰都立即在他脑中呈现出来。"汉朝人!?"不是吧?他真的到了古代?"哈--太棒了!教授!"
男子惊诧地皱着眉头,看着他。
"喂!现在是谁在当皇帝?"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拉住男子的衣袖,开始不停地发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姓蓝,你叫我望炎就可以!"
男子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伸手捂住望炎不停说话的嘴,低沉地道:"闭嘴!"
望炎睁大双眼,不解。这人怎么回事?
男子缓缓地摇了摇头,一个箭步,将望炎带进了不远处的梨树后面。他把望炎摁靠在树背上,双眼如鹰般地盯着白马四周。
正当望炎觉得蹊跷,想挣开他时,一群黑衣人出现在白马四周,在这个白色天地里他们显得如此唐突。可惜,望炎没有看到。
"人呢?"带头的人厉声问道。
其他人都不敢出声,有人畏畏缩缩地站了出来,说:"我们明明看见他往这儿过来的......那,他的马还--"那个人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带头大哥已经一刀将他砍死。
"MD,给我搜!仔细地搜!"
男子皱了下眉,一记手刀,将望炎打晕,把他扛上肩,施展轻功离开了。
三
郊外城隍庙
将望炎轻轻地放在草铺上,男子懊恼地坐了下来。
为什么要带他来这儿?因为他像她?不,除了长相,这个男人和她根本就完全不同!对,完全不同,会把他带来,只不过是因为这人的衣着实在古怪,而且他竟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他只是想知道他是何人,从何而来,为何而来。对,只是这样,只是这样......男子为自己奇怪的举动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喂!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惊愕地看着早已清醒并坐在他身旁的望炎,说不出话。
"喂!"
"我不叫喂。"对于望炎的不礼貌,男子只是轻皱了下眉。
望炎抱怨道:"问你叫什么,你又不说。"还怪我?真是--
男子看了看他,轻声道:"瀚海,在下萧瀚海。"
瀚、海......望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瀚海,哇--一下子就两个水字,真是--"我们真有缘啊!"
?男子不解。
"我姓蓝,你叫瀚海,我们的名字都有水,不是有缘是什么?"望炎心虚虚地笑道。但愿他不要发现他的名字里有火。
男子没有看他,只是盯着外面,很久都没有动。
望炎觉得奇怪,便上前问他:"你在看什么?"
瀚海没有回答,但却抬起右手指向前方。望炎循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大吃一惊。"那匹马?!"
"眼力不错。"看来,他还是有和她一样的地方。
"什么话!我可是号称‘过目不忘'的!"望炎骄傲地挺起胸脯,道。
过目不忘?瀚海没有理会他,径自走向白马,轻抚白马。"飞雪,还好吧?"
白马似乎听懂他的话,竟然回了他。
"我,没有看错吧?"望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阁下方才不是说过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吗?"瀚海挑眉笑问。
望炎有种拿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陪笑,说道:"那个,我--"话才刚出口,瀚海便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地问道:
"你是何人?有何目的!?"
"喂!放、放手!"望炎带着惊讶的神情拼命地想把他的手扳开,可无论怎么用力,眼前的男人就是不肯松手。
"说!"加大手上的劲而后,瀚海惊愕地发现这个与梨花有着相同容貌的男子有着梨花所没有的坚强与固执。
"什么?"说?说什么?
"还不说?"手劲越加越大,望炎的眉也越皱越紧,终于,他的双眼慢慢闭上了。瀚海见他闭眼立即松手。这一松令早已晕厥的望炎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瀚海伸手想去探探他还有没有气儿,可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他活没活着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死了又如何?只不过他的手上又多添了一条人命而已。想到这儿,瀚海转身,走到白马飞雪身旁,翻身上马,回头看了望炎一眼后,策马而去。
四
碧波镇是一个边陲小镇,镇虽不大,但这里的人极多,而且来往商旅也很多。这里是瀚海童年的故乡,这里有着他年幼时最美好的回忆,也有他最痛苦的成长历程。再次回来,他已不再是那名纯真的孩童,如今的他早已不再相信情义。
坐在茶楼最有视角的地方,瀚海慢条斯理地品着镇里的名茗。这可是连当今皇上都赞许的极品好茶!可惜,这种茶无法运送到皇宫,就算到了,也没用,因为这茶必须用碧波潭里的水泡才有味道。而这潭水却偏偏娇弱得很,一出小镇便立即蒸发,因此,大家都说这是因为碧波潭里的仙子不舍得让潭水离开。事实又如何则无人知晓。
漫不经心地看着街上的人们来来往往,瀚海的心绪飞到了万里之外。主人为什么要叶容添永远闭嘴?辛子庆做了什么惹怒了主人?还有,那个人--
"喂!"
瀚海有些生气地瞪了打断他思绪的人一眼,但在看到那个人的长相后,他极为吃惊:"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好渴啊!小二!再来壶茶!"
"你--"
"我叫蓝望炎。"接过茶壶,望炎直接往嘴里倒。
"喂--"
"好烫!好烫!"望炎边说边为因发烫而伸出来的舌头扇风。
瀚海一脸无辜地说道:"我本来想阻止你的,谁叫你那么快就--"
"你就是想我难堪!"望炎指责道,"把我丢在那个破庙也就算了!干嘛让我躺在外面?你不知道现在的太阳有多毒吗?想晒死我啊!?荒郊野地的,你能保证那个地方不会有野兽吗?万一我被野兽吃了,那怎么办?你以为你是谁?杀人不用偿命吗?虽然你只能算是间接杀了我,但如果没有你先把我弄晕,我怎么会躺在外面?如果我没有躺在外面又怎么会遇上野兽呢?没有遇上野兽我又怎么可能会死?这全是你的责任!"
很难得的,瀚海竟然可以这么有耐心地等他说完话!看着望炎一口接着一口极为不雅地大口喝着茶,瀚海的嘴角微微上扬。果然和梨花不是同一类人......"这么好的茶你却像在喝酒般将其饮下,看来你这人并不怎么文雅。"
"我文不文雅关你什么事?"文雅?!有没有搞错?如果不是他把自己一个人丢在那个破庙外头晒尽日头,会这样吗?!望炎十分生气地将茶壶重重地放在桌上,怒视他。"我告诉你!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所以你要负起全责!"
瀚海挑眉,对他接下来的哈十分感兴趣。
"你必须让我跟着你!"
"不行!"没有任何犹豫的,瀚海立即反对。开什么玩笑!?让他跟着?先不说他到底是为何而来的,单看他这个人就知道他不会武功。
"喂!有没有搞错啊!?现在不是你同不同意,而是我一定要跟着你!"望炎站起身来,理直气壮地说道。
瀚海仍旧坚持。"我不会带着你的。"
"你!"望炎紧握的双拳因气愤而颤抖着。这个叫萧瀚海的家伙搞什么鬼啊?"萧瀚海!我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同不同意,我都要跟着你!"
瀚海起身,从随身的钱袋中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然后头也不会地离开茶楼。
"萧瀚海!你别走!萧瀚海!你站住啊!"不论望炎的声音有多大多响,瀚海都当听不见。
看着瀚海越走越远,望炎气急败坏地站在大街上。"萧瀚海,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要也都会跟着你!"
五
望炎已经跟着瀚海五天了,整整五天他滴水未进、颗米未食,连眼都没合过。他害怕自己会把他跟丢,也许就是在自己喝水的那一秒,或许就是自己埋头进食的那一刻,抑或是在他去茅房,甚至是在他闭目养神的一会儿,都有可能跟丢他。但人的体能是有限的,尤其是像望炎这种平日没有进行任何锻炼的人的体能消耗会更快。五日来他没有进食更没有合眼,体能早已消耗得差不多了。
他看着瀚海走进一家客栈歇脚后,整个人靠在了墙上,但他却怎么也不肯亦不敢合眼或坐下来。
将随身的行李放置在客房的桌上后,瀚海推开窗户,俯视着体力不值的望炎的一举一动。
这个人,真的和梨花完全不同,他的毅力、坚强、固执,这些都是梨花所没有的!
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摆脱他的,可为什么偏偏放慢行程让这个人跟着自己?五日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滴水未进、颗米未食,也没合过一次眼,他在折磨自己,可他的举动却也刺痛了他。
正想着,瀚海看到一个陌生男子走向望炎,不知与他说了什么,望炎竟笑着回他,而且还在旁边的墙角坐了下来,闭上了双眼。
就在望炎闭上眼的时候,陌生男子掏出了一条白色手巾,用手巾捂住毫无防备的望炎的口鼻,不一会儿,他收回手巾,将望炎扛上肩膀,东张西望了一小会儿后,便迅速闪进一条小巷子里,不见了踪影。
瀚海急忙转身打开房门想追上去,但脚却停在门槛上。然后,他将房门关上,坐到桌前,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却没有将其饮下。
要追吗?追上又如何?蓝望炎,你该放弃了,瞧,连老天爷都不让你跟着我......
可是万一--算了,他如何,与自己何干?
他已经浪费了五日的时间,如果再与蓝望炎纠缠下去,他就无法完成任务了!他不会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放弃任务,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将来更不会!
六
万里无云的晴空上出现了一只白鸽,鸽子飞落在客栈某间客房的窗台上,"咕咕"地叫着。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瀚海听到声音,睁开眼瞄了一眼鸽子,立刻起身下地。
也许是鸽子觉得没人理它不高兴了,它扇了扇翅膀,欲飞走。
瀚海一把抓住鸽子的双脚,顺手将鸽子脚上绑着的一个小竹筒里的一张字条取了出来,放走了鸽子。他打开字条,迅速扫视了一遍后,将其撕碎。看来主人很不高兴......也是,明明一个晚上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却因为蓝望炎一个人拖了五天,主人以为他出了事也是正常--瀚海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开始隐隐作痛,用手随意地按压了几下太阳穴后,他轻叹了口气。要去找他吗 ?去吧!反正暂时也不会有任务,而且主人也放了他几天假。算了,还是别去了。把他找回来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算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晚上到艳红姑娘那儿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