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天界朝会的日子,而昨天妖界的朝会被推迟了。于是,今天就两次朝会和金风细雨楼的不知道什么事全聚在了一起。而刚睡着了的顾惜朝听到身旁有声音,就迷迷糊糊的醒了,嘴里说道:"少商,又有什么事啊?"说着,顾惜朝就揉了揉眼睛。戚少商就把顾惜朝抱起来,仍旧还是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自己则穿着衣服。听到他问,就只好说:"外面的那些人在请朝,要不要我抱你去?"
顾惜朝听说是请朝,猛地也吓醒了。连忙睁开眼,对戚少商说:"少商,快点把你旁边的那件衣服扔来给我。"戚少商就拉过那件衣服,递给了顾惜朝。顾惜朝就抓了来,急忙穿上,系了衣结。草草的穿了衣服,就叫了杜鹃:"杜鹃,你到外面把他们都分开,天界和妖界的都到训政殿去。"看来,这三拨人来了,在今天要忙一整天。觉就留着等晚上回来补了,如果不做好这些份内之事,就会觉也睡不安稳。戚少商这时穿着衣服,想着现在的情形,就说:"惜朝,你还想睡就别去了,我去就行了。"
顾惜朝闭着眼,穿衣服就对戚少商说:"少商,朝儿在你的身旁可以帮一帮你啊。"穿好了衣服,就下了床,只是脖颈上还有几个粉红色的印子。在冰雪般的肌肤上,着实的惹人注意。戚少商就对外面的人说:"来人。"才说了,话音刚停,外面就有一名玉女应了声:"陛下有何吩咐?"戚少商想了就对她说:"你去把那件青色纹金龙缎袍拿来。"那件袍子的领要高些,可以遮着那些粉红色的印子。
片刻,门外的人就把竹帘子打起,用梁上下垂下来的缎带系了起来。而叫去拿衣服的那个玉女也回来了,就把衣服送进去。戚少商看见了她已经回来了,就把手伸出帐帘之外,拿了她手上的衣服,帮顾惜朝披上。待穿好了身上的衣服,就把顾惜朝抱了起来,出了帐帘。而顾惜朝的手,仍旧死死地抱着戚少商。旁边的金童玉女看见了两位陛下这般甜蜜的样子,就在一旁也随着高兴起来。戚少商把顾惜朝放在梳妆镜前的软垫上,就叫了杜鹃:"杜鹃,你来帮惜朝梳理一下头发。"说着,杜鹃就走了过来,拿起了小桌上的梳子,慢慢地为顾惜朝梳理起了头发。
发乌似墨,漆亮鉴人。杜鹃看着今天的天后陛下,只觉得今天的天后陛下很是美丽。双颊上有浅浅的粉红色的云华,丛眼前的镜子里看去,这双丹凤眼媚惑诱人。杜鹃不敢再看,只好低下了头,就看见了衣领里掩藏着的,深深浅浅的几个粉红色的印子。杜鹃就顿时明白了这几个印子是怎样来的。虽然一夜都没有在这里值夜,但还是知道在昨晚的翻云覆雨。天后陛下能有这样,想必是受了雨露的滋润吧。干涸的大地,终于迎来了一场雨露的润泽。难怪平日里凌厉的天后陛下,在今天却是益发的温柔娇媚。像极了在天镜里看到的那个良蕖。
很快,杜鹃就帮顾惜朝梳理好了头发。幸好,今天天后陛下的头发没有掉一根,不然,又得受罚了。在上次,有一名玉女帮着天后陛下梳理头发,只因为掉了一根,就被罚了。梳理好头发,随意挽了一个小髻,簪上了羊脂玉簪,就对他说:"天后陛下,弄好了。"顾惜朝听到了是杜鹃的声音,就对她说:"杜鹃,就洗漱吧。"于是,杜鹃就叫了人从温泉里舀了热水来金盆里,备了十块丝巾,浸湿了,就帮顾惜朝擦起脸来。妩媚的脸经热水一蒸,更显娇嫩。杜鹃看着这样的肌肤,觉得是很羡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得到如此的肌肤。
待擦洗好了脸,在脸上扑了鲜花汁,又涂了防止肌肤干裂的羊脂,才对顾惜朝说:"陛下,用膳吧。"这几日里,风沙很大,漫天漫地的都是沙尘,磨得脸有些痛。空气中没有水分,有些干燥。就只好这样做了。顾惜朝听了,也就对杜鹃说道:"好吧。"戚少商这时候也已经弄好了,就从一旁走过来,抱起了顾惜朝,到殿外去用膳。
做完了这些事,其他的事也不归杜鹃管了,杜鹃就从赏菲殿出来,从小门出去,走过游廊,又穿了三道月亮门,才到了景年门。在景年门外的杨无邪是第一次来到这座称为明玉别居的山庄。看见了这样的雄伟,觉得很是惊讶,有些咋舌。杜鹃敁敠了天帝陛下的意思,就对外面的人说:"金风细雨楼的还是在这里,其他的去训政殿前面候着。""训政殿"三个字是用天界的语言说出来的,只有天界和部分妖界的人知道是什么意思。顿时,这一大群人就分为了一多一少的两拨,多的就去了前面的训政殿,而少的仍旧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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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久,戚少商就用好了早膳,顾惜朝看到了,也就对戚少商说:"少商,你就先去办你的金风细雨楼的事吧。我还吃一点。"听见了顾惜朝的话,戚少商也放下了心。终于,顾惜朝肯多吃一点东西了。戚少商也就回了他的话,只道:"惜朝,你就多吃一点。等金风细雨楼的事一弄完,我就叫杜鹃来叫你。"顾惜朝嘴里吃着黑枣,听了戚少商的话就点了点头。戚少商看见了顾惜朝点头,也就出来了。
到了景年门的门外,就看见了杨无邪,戚少商就对他说:"杨总管,今天有什么事?"杨无邪正在门前背对着门站着,听见里面有了脚步声,就转过身来,看见了是戚少商,又听见他这么的问自己,就对他说:"戚楼主,这里有几份文书,要你签字。"说着,就把手里的东西递了上去。
戚少商就从杨无邪的手里接了过来,看见了有几份是买卖人口的,又有几份是贩卖盐货的,还有一些杂七杂八,不一而足。戚少商先看了贩卖盐货的,回想了数目,又看了眼前的数目,是相符了。可是,现在就不知道银两的成色了。戚少商就对杨无邪说:"杨总管,你拿过银两来,让我看看。"杨无邪就对戚少商说:"戚楼主,这回的银两数目大,他们给的是银票。"说着就把怀里的银票递上前去,给戚少商查看。戚少商看了,也是觉得这回只有拿银票来,才省事些。戚少商就点了点,又交给了杨无邪,对他说道:"杨总管,你回去之后,就把银两取出来,存在我们的银铺。"
杨无邪听了戚少商的话,就作了一个揖,说道:"是,楼主。"总算,这世间还有一个戚少商是对金风细雨楼用了心的,不然,金风细雨楼即使是有自己这么一个总管,还是岌岌可危、危如累卵。
接下来,戚少商又看了几宗马匹生意,这些马,全部都是吐蕃马,耐力很强,这些都是为朝廷采买的。这下子,就可以交差了。戚少商也就对杨无邪说:"这群马,你回到城里以后,就把它们全部交给六扇门的诸葛神侯。这件事,他自然会去做。"交代完了这件事之后,戚少商就打开了一封信,信的外封上没有写是哪个人写的。
戚少商就拆了信封,把信展开来,才看见落名是赫连春水。原来,这封信是赫连小妖写的。戚少商此时才想到,快有八年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了孩子。戚少商这下子才看起了信,只见到信上说的是赫连一家已经被罢免,不能戍守边关了。而其原因只是在那次用了署名是夜兮的那个人的计策,把辽国从金国雇来的十万精兵强将都统统杀了个干净。
戚少商看到了上面说的那个人是夜兮,就知道为赫连小妖出谋划策的人是谁了,必定是身边的这个宝贝。想不到,这个温柔可爱的顾惜朝,他的爪子一伸出来,就要了十万人的性命。想不到,他还是这样尖利得可爱。看到了这里,戚少商也不难想出,为什么赫连一家会被罢免的原因。这朝廷之中,很多人做着一些让人齿冷的勾当。想着当年,傅宗书就是做过同样的事。
但是现在看了天书,知道了没几年就要国破,看看现在,隔三岔五的手里就会接到卖儿卖女的文书。翻看了账册,前几年,还是卖女儿的多。这几年,却男孩子都要卖了。上个月,卖男孩子的,就有数十宗。男孩子,对于普通的市井小民来说是家里的宝贝,不能拿出来卖的。可是,这几年却卖的多了。也知道,这几年的岁贡是重了,但也离不了官员们层层盘剥的关系。一家一次就要缴纳上千两的银两,难怪,这些年百姓们都承受不住了。于是,只好出此下策。
这些文书,都是卖倒的死契,永远都不可能被赎身了。戚少商也想到了要救他们,可是,对于这样的朝廷,戚少商这个做为天帝的人,都有些无力。自己是有钱救他们,可是,当他们出去之后,为了能多多的赚钱,还是会回来。在楼子里面,只要一夜就可以赚十来两银子,多者的是二百两,有的则是千两接近赎身的价。而在外面,要赚这么多的钱,简直就是白日做梦。一日,能赚填饱肚子的钱就已属不错。懒得做事的他们,为了能有银子花,就只得回来。既然,他们不想做一朵青莲,就顺了他们的意,让他们做人人都可以践踏的杂草吧。
可是,这些东西却千万不能让惜朝发现。他是最不喜欢听到青楼二字的,见到了一旁站着的人,就对他们说:"你们谁也不要在公子的面前提到青楼二字。"旁边侍立的人就都应了声,说道:"是。"想到了这样的朝廷,当初,在逆水寒一役的时候还白费了自己的力量要去保赵佶小儿。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践踏百姓。戚少商这时突发奇想,如果,在这个时候叫了顾惜朝和自己一起去撕毁山河,叫一个有能耐的人做皇帝,那该多好。不过,这撕毁山河的方法有些复杂,得要去找惜朝商议一下。否则,有些细微之处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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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就看到了赫连小妖和息红泪有了一男一女,是双生子。男孩子叫赫连千云,女孩子叫赫连心。过半个月要摆他们的周岁酒,还附了一张请柬,说是要请自己一家。接着,就对要签字的文书签了字,用了印,交给杨无邪,叫他拿回去。又办了一些杂事,金风细雨楼的人才全数回去了。
看着杨无邪等人都已走远,戚少商就回过头来对杜鹃说:"杜鹃,你就去叫惜朝吧,我在这里等着他。"杜鹃就说:"是,陛下。"才进去。到了顾惜朝的身边,看见他已经用完了膳,漱了口,正在逗弄着两个孩子,杜鹃就上前去,对顾惜朝说:"陛下,要上朝了,天帝陛下已经在景年门等着你了。"顾惜朝听到了,就对杜鹃说道:"朕知道了。"接着,顾惜朝就摸了摸阿琪和亭玉的头,对他们说:"阿琪、亭玉爹爹要去和你们的父皇做事了,等一下回来再陪你们玩,要乖,不能调皮。知道吗?"阿琪和亭玉听到了两位爹爹有事要忙,就知道不能捣乱,也就对眼前的顾爹爹保证说道:"爹爹,我们一定会乖。不捣乱,不让你和父皇担心。"听到了阿琪和亭玉的答复,顾惜朝就微笑着点了头。但是,还是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眼神,顾惜朝知道了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也不当面点破,只是摸了摸他们的肩之后,就从赏菲殿出去,出景年门,去训政殿。
在景年门,看见了戚少商,顾惜朝就吩咐杜鹃:"杜鹃,你去照看着两个孩子,让他们别闹。"这两个孩子像极了戚少商,在天镜里看到,戚少商在小的时候也是很淘气。小时候的他,也是被他的母亲追着打。这两个孩子,自己是无法了。这两个孩子,很让人头痛。很想处罚他们,可是想到了他们是自己和戚少商爱的见证,加之他们差点就在自己的生命中失去了,也就不忍心处罚他们。
对杜鹃吩咐完事,就拉起了戚少商的手,说道:"少商,走吧。"于是,两个人就牵着手去训政殿。在路上,顾惜朝就看到戚少商的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和几张纸,其中,还有着一卷红色的纸。不知道,又是谁家来办什么喜事了。顾惜朝走着就对戚少商说:"少商,是谁写的信?"戚少商听到了顾惜朝的话,这是才猛地想起来,手里拿着赫连小妖写的信。戚少商也就把信拿给了顾惜朝,说道:"惜朝,这是赫连小妖写的信,说是他的儿子和女儿满周岁,要请客为两个孩子祝生。"
"哦?"顾惜朝看着信,就对戚少商说。顾惜朝看着赫连春水写的信,知道了他从边关回来了,整天闲着没有事,知道自己给他的那道计策起了效。可是朝中暗中和辽国亲好的那些大臣,却又借着功高盖主的名义,把赫连乐吾的职位就罢免了。从此,也就赋闲在家。想到了之前逆水寒那一役,他们都来阻拦着自己,不让自己得到丞相的权位。这时,顾惜朝看到了信,就想来挑弄一下戚少商,看看他现在是否还会去保赵佶那小儿的。顾惜朝想了怎么才能挑弄戚少商,也就在戚少商的耳边说:"少商,如果现在我还要得到赵佶的位子,你会不会阻拦我?还会说你是乱臣贼子,你会不会答应?"
戚少商听到了,想到了刚才签字的那几份文书,想到了现在百姓的惨状,如果顾惜朝是皇帝,那么可能百姓的日子还好过些。想了这些,收拾了杂乱的心绪,戚少商就对顾惜朝说:"惜朝,其实我很想让你做天底下的皇帝,这样,百姓的日子或许还好过一些。"如果是顾惜朝在逆水寒一役中成功了就好了,至少,现在想成青莲的不会成为杂草。戚少商知道,即使是在这样穷困窘迫的情形之下,还是有人想做一朵清洁得莲花的。可是,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了,而大多数的人,由于贪念,对钱银的追逐,就不顾了耻辱,去做那样的事。
顾惜朝听到了戚少商的答案,也有些惊讶,想不到,戚少商的想法会转变得如此巨大。有些出人意料,但是,却又在情理之中。顾惜朝想到还有后面一个问题戚少商还没有回答,就是如果戚少商做乱臣贼子的问题,也就问戚少商:"少商,如果我说你是乱臣贼子呢?"戚少商由思索之中回过神来,听到了顾惜朝的这个问题,就对他说:"惜朝,如果你能让百姓生活好,你做了皇帝说我是乱成贼子都没有什么。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你,而我又看到现在的这副境况,我倒是很想当乱臣贼子,来救一救百姓。"
戚少商看到了现在赵佶这般的奢靡无度,底下的臣子则是借着岁贡之名中饱私囊,很少生气发怒的戚少商看到了这些也开始生了气,发了怒。只是,现在自己最爱的人在身旁,不想让他被自己的这副样子吓到。虽然知道顾惜朝什么都不怕,但在那次自己和他看到了上辈子的自己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嗜血的眼神,还是被吓到了。顾惜朝听到了戚少商的话,又知道了天镜中和天书中的事,就知道现在的戚少商对这样的现实无力了。而戚少商也极其希望自己能出了手,去把现在这个已经开始腐烂的山河重新去添上光彩。
看了天书当中的事,戚少商和顾惜朝都知道,这千百年的安宁都是靠着女孩子的身子得来的,而人界宋廷的男子,是最懒惰的,只是一味的求和。这么一个和字,千百年来就让女孩子们受了没有尽头的侮辱。现在,那些男子还只是把女孩子送给要来攻打自己的邦国,不知道,在今后还会送一些什么。最近的,就是息红泪的妹妹息红玉,虽然知道她和辽国太子是两情相悦。但是,这样还是带着屈辱。她是带着和亲公主的名号嫁给辽国太子做太子妃的,而不是平常普通的公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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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听了戚少商的话,也就伸出了手,摸了摸戚少商的背,让他的气顺畅下来,不希望他就这么的到金銮殿把赵佶小儿的脖颈拧断。顾惜朝知道,戚少商是一头狮子,知道狮子发怒是怎么的样子。知道了狮子,也就知道了戚少商。顾惜朝很担心戚少商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到时候,自己是控制不了他的。现在,顾惜朝还可以控制住戚少商,就在他的耳边说:"少商,我们做完人界的这些事,就回明玉居吧,回到我们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