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识梦梦识我(穿越+女变男)----十一月十三日[上]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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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没注意到,二姐低下头的深思。
  小红,你知道明哲保身,也应该知道,谁都有幸福生活的权利。
  往后的几天,生活相当平淡和惬意,我常常带着小玉去爬山,或进城游玩,钟大少厚颜无耻的常常跑来我这,然后他回城了,不过从此我进城就能玩得更好了,因为有钟大少的陪伴指引,吃香喝辣......忽然想起,我还欠小玉三钱银子,暂不说罢,等小玉忘记。
  不过偶尔起夜,会听到夜色中随着风声传来的细细的呜咽,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此不敢一人起夜,总把小玉推醒让他陪我。
  六月的风吹得人舒爽,我带着小玉,漫步在第三大街上,啃着糖葫芦。
  走着走着,看到前方一群人浩浩荡荡,路人见之,皆侧首让路。
  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叫上小玉立刻调头。
  可惜,迟了一步。
  几个蓝衣家丁很快就挡在了我们面前,小玉吓得缩到了我身后。
  "咦,这二位是谁呀。"那个戏谑的声音响起,他掰过小玉的肩,用扇子拨着小玉的下颌,啧啧道:"美人儿,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我被雷劈了,又一次遇到这种狗血剧情。
  一把夺过上次穿着墨衫,这次穿着银衫的公子哥的扇子,用力的抛了出去,很快听得一声:"哎哟,谁她妈砸我!"
  银衫公子的脸阴沉下来:"混帐东西,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呀,给我打!"
  四五个家丁卷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肌肉,唾了一口向我走来。小玉一把抓住银衫的袖子求到:"大爷,求你放过我家少爷!"
  银衫哼哼一笑:"好,看在美人儿的面子上,本公子留他一命。"说完向家丁示意,"别给打死了,可不好向美人儿交待。"
  "是,爷!"
  我一见一个拳头向我脸部飞来,大呼一声:"等一下!"
  那拳头果然停住了。
  (吓死我了......)
  我直视那银衫,慎重道:"你可知道,你是我梦里面的人,如果你要人打我,把我吓醒了,你们就都消失了。"说完一幅你一定要相信我的神情,情真意切。
  银衫公子一条眉竖下去,一条眉翘起来,左脸抽搐了一下。
  片刻,吼道:"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一招不行,我一急,抓着银衫的袖子大喊了一声:"好吧我说实话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心里笑的那个喷阿,醒来以后一定要向她们夸耀一下。
  家丁的拳脚在碰到我衣衫的那一刹那,硬生生转了个弯,嘴都噢成了个o型。
  银衫公子头上的烟都冒出来了。
  小玉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
  路人掩嘴,惊恐,赶紧溜掉。
  说时迟,那时快,我抓着小玉撒足狂奔。
  跑了几条街,他们追杀了几条街,有种不死不休的气势,眼见得城中鸡飞狗跳。
  猛然间,我撞上了一个人,暗道:我梦休矣!
  抬头,那张冷冰冰的脸,高大的身材,不是我家大哥,是谁?
  "跑什么?"他大提琴般的声音响起。
  脚步停顿间,银衫已经追至,"给我把他拿下,给我打死!"他嚣张的叫唤着,气急败坏。
  大哥眉头一皱,一手把我拎到身后。
  "章公子,不知我家小弟如何得罪了公子?"
  银衫一愣,看了大哥一眼,顿时笑了起来:"原来是李督尉,失敬失敬。"
  我暗想我大哥当督尉了?还以为只在衙门里当个小捕头呢,我又一想,督尉是个什么官啊?
  "不管我家小弟如何得罪了公子,还望看在我的面子上,宽宥他一次。"大哥说道。
  "阿,哪里哪里,呵呵,只是和李小公子闹着玩呢,闹着玩。"他惶恐的看着我,又露出讨饶求助的样子。
  他很怕我家大哥吗?我很好奇,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便道:"是啊大哥,我只是和银衫打了个赌,如果他追到我,我便输他十两银子,如果他追不到我,他便输我一百两。如果是平手(哪来的平手!),我给他五两,他给我五十两。"说完冲银衫一笑:"是吧。"
  银衫的脸又抽搐了一下,陪笑:"是啊是啊,那如今我是我输了......"
  "阿不不不,"我忙道,"你没追到我,我也没甩掉你,算平手。"我从怀中掏出我仅有的五两银子,豪爽道:"呐,拿去!"
  银衫盯着我手里的那锭小银子,努力不让头冒烟,皮笑肉不笑的使了个眼色,下人赶紧掏出一张纸,他拿了与我交换。
  "这是什么?"我问,看了一眼,难道就是银票。
  "丰泰银庄的五十两银票,在全国各处都可使用的。"银衫努力使自己声音柔和一些,笑道。
  我点点头:"谢了。"
  "不敢不敢。"
  "如果没事,便就此告辞。"大哥给他行了礼,正待领着我离开,银杉唤道:"李督尉!"
  大哥转身:"章公子还有何事?"
  银衫突然变得扭捏起来,脸也微红:"已到午时,不知李督尉用过饭没有,如果不嫌弃,可否......"他的意思很明显,想请大哥吃饭。
  "不必。"大哥冷冰冰打断,"我还有事,改日再叨饶吧。"
  银衫很失望的样子,点点头:"那、那就不耽误督尉了。"说得有点哀怨。
  走出很久,我回头,还见银杉停在那,怎么觉得,有股痴痴的目光,在一直追随着我们。
  神啊!他该不会是喜欢我家大提琴吧!
  大哥公务很忙,他差了人送我们回家。
  我喜滋滋的看着那张五十两的银票,这可是我第一次赚钱啊。
  一路上小玉忍不住掩着嘴笑了又笑,问我:"少爷为什么你的胆子那么大?"
  我嘿嘿一笑:"因为我用的是肯德鸟牌鸡毛胆。"
  天知道,其实我的小心肝都要被吓出来了,只不过,我用"这是梦"来安慰自己,麻痹自己,不管我做什么怎么做,都不要紧,因为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看了看身旁偷笑的小玉,虽然除了相貌,他的一切都很平凡,平淡,可是即使这样,他真的是假的吗,只存在于我一夜的梦中?
  一脚踏进家里的院门,那种荒索之感又向我扑来,就像小玉被诬陷的那天一样。
  可是,明明有老妈子洗刷的声音,有爹大娘唧唧咕咕的声音,有陌生的说话的声音。
  "少爷,怎么了?"小玉问我。
  我摇摇头,正要进屋,二姐的房门打开了,她抬头木然的看了我一眼。
  然后从杂役房中出来两个人,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
  谁死了?我心里一紧,茫然的退到一边,给他们让路。
  爹皱着眉头从那屋里跟着出来,唠叨了一句:"真麻烦!"自己走进书房去了。
  大娘合上门,看到二姐,说道:"改日找杨婆子重新给你挑个丫头。"说完忙自己的事去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
  是小红死了吗?
  二姐按着衣袖,款款走近几步,叹了口气。
  "小红从小起就跟着我了。"她道,"她一直尽心尽力的伺候我,我许她,但凡日后找着中意的人,便放她离去。"二姐幽幽的看着低矮的花丛,"他们已经看中了一块地,买了下来,小武的两个哥哥为他把房子都盖了一半了,我告诉她,只要房子一盖好,我就让她走了。早知如此,早早的就该放了。"
  我的心一直在紧缩。
  "小红其实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儿,是吧弟弟。"二姐的目光从我脸上茫然的扫过,"所以二叔公执意要把她收进房。我没有办法帮她,她终于受不了,悬梁了。"
  我的呼吸紧促,心跳得很慢很沉。
  "那件事,是她对不起你们,她也是被逼无奈。人已经死了,弟弟你就原谅他吧。"二姐说完,从花枝上掐下一朵花,看了会儿,插在发髻上,自言自语的笑道,"钟郎钟郎,好久没来了呢。"施施然飘回屋里去了。
  我在院子里站了很久,觉得冷风一阵紧过一阵,猛然间,发觉背上汗湿了。
  坐在屋子里,一整天不言不语,看着小玉那张担忧的脸,不停地在我眼前晃荡,他的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可是那些话似乎离我很遥远。
  我的梦要醒了吗?
  以前我有过梦到自己杀了人,那种杀人后的恐慌让我绝望,醒来后觉得很幸福,原来我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
  现在呢?
  我觉得罪孽深重,但是我想这只是个梦,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我没有杀小红,小红也不是因我而死,小红根本就不曾存在。你听,小红,这么俗气的一个名字,一看就是随意瞎编的顺手拈来的,她是虚幻的,她的喜怒哀乐都只是在别人的笔下而已。
  可使罪孽感却深深的缠绕着我,像毒蛇一样,我的心被它的毒牙咬了一口,变成黑色了。我盼望着醒来,我不是坏人,我没想过要她死,这个梦,我不想做了。
  "狠狠的打我一拳,小玉!"我拉着小玉的手直勾勾的看着他说。
  小玉吓坏了:"少爷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我打你......"
  "因为我想要醒过来!"我跳起来吼道,"我一定是被梦魇住了!我一定要醒过来,我不能背负着这个罪孽继续在这个梦里,我难受,我惊恐,我有罪恶感!"
  小玉傻愣愣的看着我,不知所措。
  算了,不用靠他,我自己来。我四下望望,看到那个茶壶,冲过去,拿起茶壶,狠狠的砸向自己的脑袋。
  "阿!"小玉惊呼。
  很痛!
  有热乎乎的东西,顺着我的额角流下,我摸了一下,红红的,是血。
  "少、少爷,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小玉慌忙跑出屋去。
  我等了一秒、两秒、三秒......
  没醒,雕花大床还是在那,圆木桌还是在这。
  居然没醒,那要怎样才可以从梦中醒来?
  我跑出去,跑得飞快,不停的跑,一直跑到山坡上。
  那是个山坡,对,从一面看去那只是个不高的山坡,但从另一面看去,才会知道它面对的是一个深堑,深不见底。
  这样总行了吧,我就不信我跳下去还能捡到绝世神功遇到隐士高人。
  睁大了眼睛,在深浅边缘,望着那黑色氤氲的幽冥,热血一下冲上头脑,有些晕,有些兴奋,我可以在睡梦中体验一下死亡的感觉,那是多么绝妙的事情。
  哈哈大笑了一声,纵身跳下。
  天旋地转间,忽得失去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黄色的丝制帷帐。
  什么!黄色!帷帐!我的床上应该是蓝色的蚊帐阿!
  再一看。
  --雕、花、大、床!
  还有。
  一张花白胡子的老脸,穿着......穿着像官服的某种衣服......
  还有。
  托着盘子站在一旁的丫头。
  再来。
  ......好像是那位大叔......
  没有醒,心中荡漾着淡淡的失望,和别样的情愫。
  大叔和老头儿说了些什么,便让他们都退下来。
  大叔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我,他的脸依旧是那样完美,可是好像在生气,那周身的气势龙腾虎跃般向我袭卷,我竟有些害怕。
  眨了一下眼睛,胆怯的看着他,心中叫苦。
  为什么我还在梦中。
  他眯着眼盯了我好一会儿,忽猛地俯身抓住我的双肩,我只觉得好似一只鹰陡然从空中箭一般冲下,抓起地上一只小黑兔。
  他抓得很紧,很用力,我觉得我的肩快碎了,小声地叫唤道:"很痛!"
  他的表情很危险,仿佛无比的憎恨着什么,"你还知道怕痛,嗯?"他咬牙切齿的低声吼道,"你不是连死都不怕吗!"
  "我怕死。"我说,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是最怕死的人了。
  他坐到床边,一用力把我的身体抬起到他面前,我慌乱的抓着他的胳膊觉得他的力气好大。
  "那你为什么寻死!"他的表情好似那鹰就要把那黑兔吃了似的,黑眸中波涛涌动,惊涛骇浪。
  "我......我只是想从梦中醒来。"我说。
  他的表情先是有些怪异,然后又变成危险:"为什么要醒?你不想再见我了?"他的语气,我要是说是,他立刻就把我撕裂了。
  因为他的用力,他的莫名的气势,还有关于小红的记忆,混合在一起让我的心跳得很快很乱,说话都有些喘。
  "因为、因为我害死了小红,我很愧疚,我不想生活在罪孽感中。"
  他垂目,不知在想什么,然后把我慢慢放下。
  然后在我耳边低声说道:"睡吧。好好休息一下,把伤养好,下次见面的时候,把一切都告诉我,我会听。"他的声音是那么柔和,像一曲流畅静谧的安魂曲,极富蛊惑力,我好像立刻变得渴睡,情不自禁"嗯"了一声,便睡过去了。
  再一次醒来,我认出这是我那个小院的屋里。
  小玉欣喜的脸露出笑脸,"少爷,你回来了,你还好吧。"
  除了有些头痛,我觉得其他的还好。
  "少爷,你、你......"小玉的眼中很快挤满泪水。
  "我不是没事吗,别哭了。总跟你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咋总记不住呢。"我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玉低下头,说道:"小玉知道,少爷那样做是为小玉不平。所以,少爷不要内疚,所有的罪孽,都由小玉来承担,要是上天会惩罚,就让他惩罚小玉。"
  我愕然,看着小玉那认真的眼睛,他的脸岁仍然稚气,可此刻竟有一种决然,有一种担当。
  我们沉默相对了很久。
  我是个懦夫,和那些穿越者比起来,他们挥手间多少人头落地,却依旧笑谈天下,而我呢,间接害死了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便惶恐不安。
  怎么会不安呢,因为小红......小红给我的感觉,是确确实实存在的阿,她又非大奸大恶之徒,她卑微,却努力,努力保护自己,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是我害死了她,葬送了她的人生。我害死了人,怎么可能依旧笑卧如常呢!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呢!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怎么可能......把这一切,依旧当成一场梦呢。
  我是个懦夫!我还不如小玉!我只知道逃避,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
  冲小玉一笑,抚摸着他柔软的脸颊,"小玉是个好孩子,上天会给小玉幸福的。"如果真的有惩罚的话,就让报应降到我身上吧,我种的苦果,我自己会尝。
  在家里歇了几天,大哥来看过我,爹也来看了一眼,大娘让人炖了锅鸡汤,只有二姐,成日里关在房中,不知在做什么。
  "少爷,你又在发呆了。"小玉换上新茶,抬头说道。
  我靠在椅子上,"嗯"了一声。
  "少爷,今儿天气不错,少爷好久都没出门了,小玉陪少爷外出走走吧。"小玉走过来说道。
  支摘窗高高撑起,我抬眼看了窗外一地的阳光,答道:"好啊。"
  看到路上有人手里拿着一团团奇怪的纸,小玉道:"就快到中元节了呢。"他深呼了一口气,边走边踢着脚下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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