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成全----薇澜
  发于:2008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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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回应也不行,他总不能整个晚上让手臂僵直吧。
  枕著佐助结实可靠的手臂,感受近在咫尺温暖的呼吸,卡卡西的心被莫名的怜惜塞得满满当当的。
  想这样抱一辈子不松开的,并不止是佐助一人而以。
  隔日.
  "佐助同学,我们去木叶的公共......"
  "洗澡的话,我家就有温泉。"
  "不要,我习惯......"
  "少罗嗦,爱洗不洗!"少挑三捡四的。
  现在才知道宁次的种种好处,是不是为时已晚?人家宁次可是除了坚持不给他念《新热天堂》,坚持不让他保持原发型,其他的事可是千依百顺。卡卡西长吁短叹了半天,人还是给佐助拖进更衣室里。
  "脱衣服!"俨然命令的口气。
  "不要!"你想干嘛?不是我不放心你,实在是你年龄虽小可"劣迹斑斑"。
  "你不想自己脱,其实是想让我给你帮手是吗?!"
  "哇哇哇!你这是哪门子的理解力......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一场拉锯战以佐助完胜告终,他提著卡卡西的领子一起!!跳进水里,卡卡西哇地一叫就变成一连串咕咚咕咚的声音,直到佐助记得把他的头从水里捞起来。
  卡卡西无比郁闷地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还在为上次兔子眼事件耿耿於怀,侍机报复?或者是因为自己要他念《亲热天堂》,又或者是自己屡次对他做的蕃茄秋刀鱼和蕃茄茄子提异议,再或者是自己把纳豆放进他的蕃茄汁里......
  想来想去,怎麽都觉得劣迹斑斑的那个是自己。
  宇智波家的人闷骚、小气、又超级记仇。偏偏卡卡西最爱捉弄的人都姓宇智波。
  "我帮你擦背。"佐助那小孩连帮人做事也可以使用命令句。
  "不要。"
  显然不习惯别人一而再再而三拒绝的佐助哼了一声"好心当驴肝肺。"
  "本来就是驴肝肺,当不当都一样。"卡卡西嘀咕。
  "你说什麽?"声音提高。
  "没什麽。"卡卡西移到离佐助最远的地方坐下,佐助马上跟著移动,专挑离他最近的地方待著,卡卡西又移,他也跟著移。
  "我说佐助同学,你就不能好好待在原地麽?"无可奈何到极点。
  "我说卡卡西老师,你就不能不怕我麽?"少年炙热的呼吸贴上来"难道说,你怕......"声音又低沈又挑逗"怕我对你上下其手?"手真的伸过来,半真半假。
  19
  卡卡西反应很大,佐助的气息扑面而来时,他几乎是跳起来与其保持距离.
  逃避.
  目不能视让他错过佐助脸上一瞬间的失落。
  "切,开个玩笑而以,谁要对个男人上下其手。"佐助装得满不在乎。
  两个人陷入长久的沈默,仿佛又回到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的时光。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佐助."
  "我知道了。"佐助拿浴衣把卡卡西裹起来,随手抓起浴衣套在自己身上"这里交给我,你快走,马上!"
  卡卡西抓住他的手腕,连拖带拽把他往外拉"一起走,我绝对不会丢下你。"绝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世间的苦,无所依靠。
  "真是情深意重的感人场面呐。"宇智波斑幽灵般地出现,阴阳怪气地嘲弄。"我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你们居然能发现我的存在,是不是应该奖励一下?"
  佐助在对上他妖异的红瞳後,写轮眼状态自然发动,黑色的火焰气势汹汹地扑向敌人,他极力控制敌不过汹涌的本能。
  顷刻,天照黑色的火焰和豪火球术的火焰吞噬了整个房间,当佐助发现卡卡西跟他一起陷在火圈里,他毅然将卡卡西推出去。
  卡卡西重重地跌出宇智波家老宅 "佐助!!!"佐助身处险地,他怎可独自逃生?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无能,如果可以看见,如果可以使用忍术,他应该跟佐助并肩作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负累。佐助应该还无法好好控制万华镜写轮眼的高阶瞳术,他独自留在两种猛火的包围圈中对付强敌,根本就是凶多吉少。
  佐助想要保护他的心,很深,很真,一如卡卡西保护他到最後的决定。
  卡卡西冷汗涔涔,现下情势逼人,恐怕等不到援兵了。虽然火影大人一再强调眼伤未恢复之前,禁止他受用任何忍术。
  假如这一战佐助命丧,卡卡西想,自己眼睛复不复明,生命会不会有危险的问题就完全没有意义。佐助,我在慰灵碑前向老师的灵,带土的魂,鼬的守望发下过重誓,宇智波佐助的名字不会在旗木卡卡西之前被写上碑石。
  明天会怎样,卡卡西已经不愿去想。
  强行催动查克拉,施展瞬身术进入火场。他也冲动、任性、自做主张,他并不冷静,他失智,他不顾一切,他从不稀罕戴著木叶第一技师的光环受人仰望。
  眼前看不到光,看不到摇摇欲坠的木檐危梁,看不到烧得通红的地面墙壁,火辣辣的剧痛和扑面热浪证实他的确是身於万丈火海,赤炼地狱之中,他凭著对查克拉的敏感寻著佐助,混乱中两个强大无比的查克拉激烈碰撞幅射出惊天动地的余波。
  天照的业火,火系忍术的炙烈,宇智波家的名术。如若今时今日当真葬身火海,才算真真正正拿命还予羁绊。
  不过,死之前,他必须找到佐助,他有太多想说又没说出口的话要告诉他,哪怕只能说上一句也好。在宇智波斑的攻势下,不能共生,起码能同死。
  温热的液体汹涌覆面,左眼的伤活像是个巨大的缺口,强大的查克拉聚经此地时,化成连绵不绝的热流,他甚至懒得用手去擦。
  "哎?你居然闯进来了?!为了学生?"宇智波斑带著胜利的微笑与他擦肩而过,嘲弄他的举步维艰。"果然是木叶的好老师啊。"
  卡卡西的心砰地一大跳後,沈入漆黑的深渊,喉咙间一股火辣辣的腥甜急迸上来,既然宇智波斑还能谈笑自若地来去自如,那佐助呢?佐助在哪里,现在怎麽样?
  "你笔直往前走,他就在前面。"宇智波斑指著火最烈烟最浓的方位,半真半假地指点迷津。
  "佐助!"他叫他的名字,他声音沙哑,衣服被火舌撩到,头发也烧著,满脸鲜血。
  佐助站在场中间,发呆,卡卡西的叫起让他神智恢复过来。"老师?"写轮眼状态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卡卡西体内混乱失控的查克拉,卡卡西现在的模样不像是来帮忙,而像是来找死。"老师!"这第二声称谓明显带上感情,又震憾又心疼。
  此後多少年总有好事者不断追问他爱著卡卡西的真相,他也扪心自问过:卡卡西老师最让我心动不已的不是他那张精致绝伦的脸,不是他淡如烟水的常性,不是他身怀绝世忍术,而是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绝决但绝不悲戚的刚烈。
  这个谜样的男人,他的前任老师,可以为他死。
  春野樱可以为他付出一切乃至生命,他只是动容,当看到卡卡西愿为他不惜性命,他被甜蜜酸楚的疼痛包围得水泄不通,简直恨不得把五腑六脏掏出来还。眼睛部位火辣辣的液体一阵强过一阵争先恐後地向外涌,佐助眯起眼克制著,一定是因为烟太浓,火太大。
  "佐助你没受伤吧?"明明自己才是伤痕累累,体无完肤的那一个,他一心记挂的还是别人。
  佐助的眼睛顿时湿润了"卡卡西。"佐助像失忆前一样直呼了他的名字,下一秒用力抱紧他,力道勒得卡卡西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憋死。男孩子的心跳有如擂鼓,!,!,!......他把他的老师抱在怀里时,心脏部位的节奏完全无法失控,酸酸楚楚的甜暖又夹杂著锥心刺骨的痛感,那种复杂奇妙的感受竟让他鼻子发酸。他把唇压在年长他十四岁男人的眉心,清亮的水滴顺著他的脸颊流到卡卡西脸上。让卡卡西错以为天阶飘来一阵及时雨。
  只是,那雨滴又咸涩又温暖。
  这是那个无论遇到什麽事也不流泪的男孩吗?卡卡西嗓子里像卡了根骨头,将之前想要对佐助说的千言万语全哽在喉咙里。
  "佐......"
  男孩以吻封住他全部疑问,他又凶暴又迷恋地吮著卡卡西破裂带血的唇瓣,凶蛮霸道地翻搅他口腔里的蜜汁,掠夺他最後的空气,将他柔软不知所措的舌逼得无路可退,恨不得将他的血髓尽数吸入自己体内。
  没有道德伦常,没有写轮眼,没有生死离别。
  男人终於下定决心不再逃避,他主动回应著索求,舌尖勾引著挑逗著煽动著诱惑。
  没有迷茫,没有成全,没有到死不见。
  建筑哔哔剥剥燃烧著,深蓝色的天幕被冲天巨焰映红半边,今夜,月光和星辰全体黯然失色,在一个男孩吻上一个男人的一瞬。
  动情时刻,用不著谁来教谁"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假如时间就此停止,天荒地老便是如是,如若他与他都不能活著走出火场,这里便是他们同生共死合葬的坟墓,就算其他人找到他们的尸体也一定无法分开他俩,他们会相拥相吻直到化灰化沫,直到这个轮回葬送。
  20
  卡卡西抓过佐助紧紧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帮他结印,用水系忍法灭掉火球术,用大和的木系忍术控制天照的火势。
  "我只教一遍,你要记牢。"
  纲手带著上忍们赶来救援,只看见断椽残桓的余烬中,佐助抱著卡卡西走出来。
  "真是太胡来了。"纲手一看卡卡西的情况就大概猜到怎麽回事。"有其师必有其徒!!!"想要狠狠叱责两句.
  "火影大人!"佐助!地一下给纲手脆下,"请你救救老师吧。"
  纲手吓了一跳,不是因为这个又拽又酷的死小鬼居然又用敬语又会低声下气地求人,而是因为男孩脸上两道清晰的水痕。
  虽然记忆未恢复,但他已经分得清谁是他生命无法承载的份量。
  骄傲得举世无双的宇智波家族最後仅存的血脉流著眼泪苦苦哀求的样子,还有他黑邃又动情的眼神,他抱著卡卡西哭得像极了生死不渝,纲手想她这辈子大概都忘不掉这又惨烈又惊人的场面。
  "静音,还不快来帮忙......"纲手这才发现,一旁观看多时的静音眼睛红透,男人深切又炙热的爱情,揉断了女人的寸心。後来纲手一直想问小樱:三年前你爱的是宇智波佐助这个人,三年後你爱的是他还是向往他对卡卡西钢铁般坚定的爱情?
  完成对卡卡西的救治後。
  "什麽时候会醒?"
  "烧伤好治,但是他的乱来几乎让之前的调养功亏一溃。至於什麽时候醒我也说不准。"纲手据实以告。
  佐助守著卡卡西,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眼睛上,你说你会活下来,我相信你......
  三日後,卡卡西苏醒。
  "笨蛋,居然让我等这麽久。"佐助瞪他。
  "哎哎,佐助君不要生气,我只是在黄泉路上迷路了。"卡卡西挠著乱发笑嘻嘻的,眼睛上重新被缠上纱布。
  佐助眯起眼看他一如往昔的灿烂笑脸,呼吸像吸饱水的海绵,眼睛里什麽东西又湿又沈,拦也拦不住。
  卡卡西双目失明,房间里只有他们俩,不会有人看到他落泪。
  欢迎回来,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觉得佐助的气息靠向自己,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佐助炽热的呼吸和自己的纠缠在一起,他们交换著越见稀薄的空气,什麽东西浓稠得陷入胶著,火烧不尽水冲不淡,酸楚得像浸过青柠汁的茶,甜蜜得像新割的蜂糖。
  被迷惑、被骟动,不能自已。烈火里惊心动魄的相遇宛如一场可被见证的死生相许,至今思来仍觉荡气回肠,心魂摇曳。
  已遗忘的和无法被忘却的,同样刻骨铭心。
  卡卡西可以想像佐助那形状完美,薄润冷冽的唇缓缓贴过来的样子,他以为佐助下一秒会吻他,他的情与理开始天人交战,心!!!跳得没完没了。
  佐助只是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嘴角,然後就带著暖哄哄的热浪滑向卡卡西的耳际,含住他白玉般精巧秀致的耳垂。
  "佐......"卡卡西的呼唤更像呢喃。
  "卡卡西老师,我们帮你找到药了!!"病房门被连推带撞地打开,小樱和鸣人同时出现。
  "卡......"小樱脸上的笑容刹时间凝固,即使佐助飞快地离开病床上的男人,她仍然看见了。手中捧的药草突然重如千斤,她无力松开手,任它们掉在地上。
  鸣人奔到病床边,把佐助挤开"别离老师那麽近。"佐助不悦地皱皱眉。鸣人趴在卡卡西枕边"老师老师,我们找到药了,你的眼睛很快就会好起来。"快乐得像个孩子。
  "药?什麽药?"
  小樱慢慢捡起药,她拼命想挤出个笑脸,可是笑容僵涩又勉强,之前的雀跃荡然无存"纲手老师让我们去找治老师眼睛的药了。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简单刻板陈述著这个事实。
  "这麽说宁次也是被安排跟你们一起罗?"
  "老师好过分,我们好不容易回来,你第一个关心的居然是别队的人。"鸣人不依,气鼓鼓地坐到一边。
  佐助的眼神变得又阴鸷又深沈,目光深处已有泛红光的迹像。鸣人无疑是大声说出了同样令他不快的事。
  "哎哎,鸣人怎麽还像小孩子一样爱吃醋。"卡卡西呵呵笑。
  "吵什麽呢走廊上就能听到你们的声音,难道不知道医院里要安静吗?"纲手板著脸进来,静音、大和和宁次紧随其後。
  佐助亲眼看到宁次玉色的眸子在遇上卡卡西後瞬间明亮生辉,光彩夺目,令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你们找的药暂时用不了,卡卡西的身体得重新调养。"纲手说。
  "这是怎麽一回事,纲手大人,难道我不在的时候卡卡西前辈的眼睛恶化?"宁次当时就急了。
  "怎麽一回事啊,那就得让佐助来回答。"纲手意味深长地瞥了佐助一眼。
  佐助哼了一声,没打算理会她。
  纲手脑门上的青筋血管一起迸起,死小孩,长期无视我身为火影的威严,你真当我是死的?!之前你求我救人的时候,我就不该心一软就答应你.
  "其他人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这里有纲手大人和佐助在就行。"卡卡西对佐助的了解程度从人尽皆知的坏脾气到细微的情绪波动。
  其他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一步三回头,好像那边三个人有什麽重大秘密偏偏瞒了他们,还是静音连哄带推才把人员清理出境。
  佐助抿下嘴唇,"我的眼睛一见到宇智波斑的写轮眼就自己发动了,我无法控制......那个男人说我是天生的叛逆,让我加入‘晓'......"小孩很迷茫,很愤怒,很悲凉,索性就连珠炮似地开火"卡卡西老师,我以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吗?你们什麽事都对我隐瞒是因为我根本就是个不可信任的坏人?你拒绝我亲近你,你跟我保持距离,我在左边你就待在右边,因为你根本就讨厌我。你们拒绝告诉我我的过去是因为我让你们蒙羞?既然是耻辱的存在,我又让你厌烦,你为什麽还要在意我的去留......"说所有想说的话,一古脑全倒将出来,等一个对质的日子等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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