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身边----游凌儿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关灯
护眼

"什么?什么叫只有你跟郁漾还有马帆而已......我呢?"忽然不太真实的消息就这样砸进游夏的耳中,他根本无暇消化不了。
"我还担心......幸好你没事!"
"小钊......我......"游夏无措的转身抓住身边的凌弃,眼睛瞪的大大的,写满了疑惑。
"是这样的,因为......"凌弃试图解释给游夏听,但是被林钊拉住了。
"游夏,事情是因我而起的,原本你也没有参与其中。你自然不该被退学......"
"可是......于琪不是我推的吗?"林钊的解释不是没道理,可是大家一起参与的事情,原本是同等程度的受罚,忽然被推下的他。原本应该高兴的,可是却变得更加难受了。
"游夏!你够了没有,不管你的事,一定要往自己身上揽吗?"林钊"啪"的甩掉手中的东西,几乎是爆发性的吼了出来。游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钊,吓了一跳。迷茫的眼神更加迷茫,不再说话,他害怕再说什么都会让大家不愉快。眼睛无意间瞟到被林钊甩掉的东西,居然是手机。
凌弃捡起那几乎分身的手机,复又放到林钊手中,"给他点时间吧!他的问题比你严重。"
林钊默默的点点头,始终没有哭,只是眼睛一直都是红红的。

三十二、分别

学校公布处分是三天后,林钊、郁漾、马帆三人被开除学籍,游夏被记了大过并且还留校察看。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看到的时候游夏还是忍不住哭了,同学们议论纷纷。世上原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打架的时候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林钊他们都没有再去学校,游夏一个人站在人群中,听到别人奇奇怪怪的议论,心如刀绞。
这三天林钊都是在游夏家度过的,吃的很少,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桌子上的手机。直到一天游夏上课回来,他才用那都不怎么用的嗓子,沙哑的说要有游夏陪他去学校收拾东西。游夏不是滋味看着这几天瘦的很厉害的林钊点点头,这几天他一个人去上课,虽然跟往常一样,独自一人坐在角落,但是那些窃窃私语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云霜来找过他,她在游夏面前哭的很厉害,只是不停的说以后怎么办,怎么办?游夏笑笑说我没关系,至少还留下来了,林钊他们才是最无奈的。云霜抹着噙满泪水的眼睛说,也许对林钊他们来说离开学校或许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谁能在这么多人的指指点点下还能装的若无其事。游夏即使再难受也不得不认同云霜的说法,只是见到林钊的时候依然充满了愧疚。
第二天早上两人来到学校,虽然是正常的上课时间,但是大学中原本没课的人就很多,行人不断的街道,居然还有很多人认识他们,小心翼翼的指指点点和远远的像躲避病毒般苛刻的举动。在游夏看来很是无情,忽然就像回到了从前,那时候他还小,大人们总是无比同情的在他面前指责他那不负责任的母亲。看是同情的举动背地里却是无可厚非的嘲讽,即使被指责被嘲笑,游夏都不曾在这些人面前哭泣。世界上喜欢看悲剧的人很多,他不做主角,做了也不演给别人看。林钊面无表情的走着,速度很快的脚步中全是不安。果然到了寝室关上门,林钊虚脱的摊在床上,额头上全是汗水。游夏无言的望望外面的天空,春天早就来了,只是代表希望的季节怎么让人这么绝望。
林钊一个劲的说着没事,动手开始收拾东西。桌上还躺着那本速写本,林钊递给游夏,笑的好勉强。
"对不起"
"游夏你别这样,不关你的事,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学校记过。"林钊笑着拍拍游夏的脑袋,他从来都是这样宠溺着游夏,只是现在的他好像真的没有能力了。从那双布满红丝的眼中已经找不到任何生息。
"你......你真的不准备跟你家里讲吗?"
"没这个必要!"林钊的脸色微变,马上又换上微笑的样子,"我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游夏不敢再问下去,林钊很少讲他家里的事情。游夏从郁漾那里听到的也只有片言片语,只知道林钊从上高中起就一个人在外面住,家里人每个月会公式化的给他一些钱。林钊曾经开玩笑的说他跟家里的关系被金钱一点一点的在买断,大学毕业后他就不会再有家人。至于那段回忆他连郁漾都不曾说起。
"游夏,你能不能让我在你那里再住上一段时间,只要找到了住的地方,我会第一时间搬的。"
"没关系,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游夏点点头继续帮他收拾东西,林钊从来都不会求人,能跟他这样说想必也快到极限了。
"你不介意?老师可说不定哦!我可没长期做电灯泡的兴趣。"
游夏含着泪水去看林钊,他还会开玩笑,真好!
门忽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有这个寝室钥匙又最有可能这个时候来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郁漾。游夏扭头看林钊,只见他拿着大大的画板眼睛怔怔的瞪着门,手像是要动却找不到方向。就在门开的瞬间,他向画板下面缩了缩,那是害怕。
"啊!"大概没想到会这么巧,郁漾也吓了一跳,马上又被一种异样的表情所取代。
"这么巧......"游夏尴尬的打破气氛,郁漾点点头也不看林钊就开始收拾东西。林钊眼中的期待就这样生生被熄灭,手中的画板被捏的"滋滋"响。像是赌气般抓起一堆东西"刷"一把丢到郁漾面前。
"这是当初我们一起买的,你看怎么办?"
"我不要了,你全部拿走吧!"郁漾像是很无奈般,叹口气继续手中的动作。
"......"
"那这些呢?这些呢?"林钊含着泪,拿起几本厚厚的油画书丢到郁漾面前。这些珍藏版的原版书籍一直都是郁漾的宝贝,除了林钊没有人清楚他对油画热爱到什么地步,现在也不要了吗?
"你喜欢的话就留下吧!"
"那这个呢?"
"不要了!"
"这些?"
"不要!"
"......"
林钊几乎要疯了,拿着所有细碎的东西一件件放到郁漾跟前又丢掉,又拿又丢,直到被郁漾死死抓住。
"游夏,画室里还有些我的画我想带走,你能帮我去拿来吗?"郁漾抱着挣扎的林钊,向游夏示意,游夏犹豫再三还是出去了,林钊失控的样子大概除了郁漾没有人能安抚,林钊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见到郁漾,即使是不快也想好好说说话吧!游夏退出去把房间留给他们。
跑到画室的游夏看到不少有郁漾签名的画,但是每个签名边上都会有林钊俊秀的名字。他们大多数作品都是两人合作的,那样的默契曾经在学内甚至这个城市都让人赞叹,如今却被当作不可揭开的伤疤堆在画室的角落,稀稀落落居然堆积了不少。原来他们曾一起画了这么多画。原来他们之所以能配合那么默契,现实下面是那样一种怪异的关系,大家都是这样议论的,连老师也叹息的说这两个孩子走错了路。游夏心虚的从老师手中接过原本高高挂在画室上面的画,那是林钊跟郁漾曾经在这个城市的比赛中得到的最高荣耀。辉煌的过去还没来得及扎根就被如今的"丑闻"盖掉了。
游夏摇摇欲坠的扛着大大小小的画向寝室走去,心里难受,他甚至不想让林钊看到这些深刻的东西,但是郁漾还要了这些画,是不是代表他还是想要拥有一些关于林钊的东西呢?他们的事情游夏没有发言权,希望他们能继续下去,可是这种可能权只掌握在他们手中,外人能看到都是步容易的。可是郁漾让他失望了,也让他对爱情这个关于永恒的问题伤透了。
回到寝室林钊正做在床上发呆,见游夏来了也只是微微抬头而已,连招呼都懒得打。当游夏放下画的时候他才缓缓漠然的走了过来,手缓缓抚摸上去,有些连油彩都还没有干,粘在指尖上把指尖都染色了。林钊十个手指都染上了色彩,他看着颜色各异的手指干脆整个手盖上去,在游夏的惊呼中又把掌印印在了那张得奖作品上。
"你干什么?这是你跟郁漾的......"游夏意识到那个似乎成了事实,林钊的脆弱在此时显得更加透彻,只是游夏无法相信,更不允许林钊把自己的过去就这样用混合的色彩去颠覆去毁灭,他挣扎着去抽回那些画,林钊执着的按下去。
"他连这个都不要了,我留着做什么?"林钊冲着游夏大声吼。然后推开游夏,一个指印一个指印的按下去,不厌其烦的拉都拉不住。可是到最后他自己却哭了,没有声音只是掉泪,连细微的抽泣声都没有,只有泪水滴到画布上闷闷的声音,难听死了。游夏陪着他坐在地上,不动声色的收拾地上的狼藉。
"游夏,你下午还有课吧?"不知道过了过久,林钊忽然想起什么说。
"恩?"游夏一怔,这个时候还上什么课!
"去上课吧!我自己收拾就好了。"林钊抬起头正视游夏,脸上几乎找不到任何哭过的痕迹。
"不......我不去,我就在这里帮你,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课,反正去了也不会听。"游夏咕哝,这个时候怎么能放心林钊一个人在这里呢!
"我们三个人中只有你还能留在这个学校......你应该能明白吧!"
林钊就这样说,游夏低头想了想还是站起来出去了。他明白林钊现在比任何人都要难受,他却还要让身边的察觉不到。游夏想要帮他承受这些,可是林钊的心从来都只为郁漾敞开过,即便是朋友也要给他独自承担的时间。再不忍再看不过去也走不进紧封的空间,也许林钊空间里的阳光在这刻真的失去了色彩。
再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游夏都在后悔自己的乖张。如果那时候的自己没有听林钊的话去上课的话,也许事情不会这样坎坷,至少林钊不会吃那么多的苦,自己也不会纠结那么久,甚至能避免走很长一段路。不过换句话来说也许这样走也不是最差的,至少大家都还在一起。

三十三、跌落

实在是没心情上课,游夏总觉得林钊很奇怪。阵阵心慌始终放不下心,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救护车的声音。让游夏没由来的心慌,躲在桌子下给凌弃发了条信息要他去看看林钊,凌弃的信息还没回过来,电话就响了。看看不满的老师再看看这个陌生的号码,游夏犹豫再三还是按掉了。
谁知才过几秒钟,手机又锲而不舍的响了起来。按掉马上又会响起,陌生的号码像一串咒语一直闪个不停,有了不好的预感。
"喂......"游夏压地声音借着前面同学的阻挡,趴在桌上接起了这个电话。
"什么?"游夏"蹭"的站起来,教室的人齐刷刷的看过来,老师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我马上就到!"挂掉电话头也不回的就跑出了教室,连老师在后面大叫都顾不上了。电话是于琪打的,他只是说林钊在医院。仅仅这点就足够让人心惊胆颤了,林钊不是在寝室收拾东西吗?怎么会在医院?经过艺术楼的时候下面围了很多人,挡住了去路。游夏使劲推开挡住去路的人,眼睛不小心瞟到地上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没由来的一阵晕眩。努力平复不安,出了校门拦了一连出租就向医院赶去,路上才想起给凌弃打电话,吩咐他带上钱,和林钊放在家里的证件什么的。
到了医院发现于琪正坐在手术室门口,见游夏来了,耸耸肩表示问候。
"林钊他是怎么了?"游夏上前揪住他的衣服问。
"什么怎么了,他从艺术楼上跳了下来。"于琪眼神有点勉强,但是生性依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什么!"游夏"咚"坐到凳子上,"他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地上,就帮忙喊了救护车......"于琪叙说着事情的经过,却发现游夏只是喃喃的重复着同一句话,直到凌弃的到来。
"小夏?这到底怎么了?"凌弃急急忙忙的赶来,之间游夏失去心智般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凌弃......"游夏扑到凌弃怀中,无声的哭着,肩头不停的在颤抖,"你说林钊怎么就那么傻......"
"没事......没事的......"凌弃安慰着激动的游夏,看着那满是泪水的小脸,心痛不已,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游夏眼看着就瘦下去了。顾及有外人在场凌弃也不敢太放肆的去疼爱怀中的宝贝,只好摸摸他的头发安静的陪他等在手术室外面。
"于琪谢谢你,要不你先回去吧!回头我会把医疗费还给你的。"安静下来的游夏意识到于琪居然还立在那里。
"靠!我好心好意陪在这里居然被当成多余的。"于琪插在裤兜里的手猛的抽出来一拳砸在墙壁上,半响才怔怔的说:"这事我好歹也是有点责任的,呆在这里也算是一点补偿吧!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游夏看着这个有点不逊的人,突然有点感动。正在这时候手术室的灯灭了,林钊被推出来,昏睡的样子很安静,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凌弃拦住医生问具体情况怎么样?医生没说什么就说哪位是家属。游夏凌弃还有于琪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凌弃跟着医生走了。从林钊被送到病房起游夏就一直陪在他身边一言不发。于琪则是坐在病房的沙发上不停的转动手中的打火机。
很久以后凌弃回来了。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于琪第一个冲上去问。
"情况不太好,肋骨断了好几根......还有腿......"凌弃扭头看看依然在昏睡中的林钊再看看望着自己的游夏,叹口气:"腿部因为伤到了神经,可能永远也不能走路了。不过......林钊意志坚强的话,也许会有奇迹也说不定......"
"不可能......你开玩笑的吧!"游夏笑着按按林钊的腿说,这不好好的吗?
"我先回去了......"于琪松开抓住凌弃衣服的手,嘴角微微牵动,眼角隐不住的泪水都快溢出来,他夺门而去剩下的游夏终于忍不住还是哭了出来,连凌弃也跟着无声的掉泪。
"我们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他还这么年轻......"游夏不停的说不停的说,到最后却剩下抽泣声,用哽咽的声音不停的重复着"都是我不好,都怪我......"类似的话。
"不要这样,小夏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想这样的!"其实真的是什么话都不会说了,只是吻干怀中人的泪水,在陪着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漫漫长夜就这样过去了,窗外吹进来的风已经不是那么凉了,隐约中带的却是海温暖的气息,还有那春天特有的青草香。凌弃想这个春天真是糟糕透了。
第二天林钊醒了过来,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发呆,看到谁都不说话,安静的可怕。中午的时候于琪居然又来了,有点尴尬的拎这一大推类似补品的东西居然还捧了一大束百合。
"呃......医院门口的花店只有这花还能看!"
径自在椅子上坐下来的于琪有点不知所措的东看看西望望焦点始终都是床上的林钊。
"那个......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他还好!谢谢你!"知道林钊不会开口说话,游夏坐在床边叹气。他没想到于琪还会过来,原本应该讨厌的人在这刻似乎不是那么讨厌了。
"那个......那个没来吗?"
游夏来不及阻止于琪就问了出来,发现床上的林钊似乎张了张嘴。于是愤怒的一眼横了过去,于琪意识到自己问的不是时候也讪讪的抓抓头发。
"要不要喝水?"见林钊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动了好几下,游夏试探性的问。
"他......今天......的......飞机......"细微的声音吐出来很轻,却足够让屋子里的人都听见。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