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时代----月光夜叉[中]
  发于:200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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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就很兴奋。
"牙,你真的确定是僵尸王出现了?"
易牙点头。
姚精掩嘴轻笑,幽幽道:"易先生需要什么资料,我会竭尽所能为您提供。"
易牙道:"你有所图?"
姚精笑得格外妖娆:"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客套话......真是太见外了!"
易牙叹气:"只要是我能力所及,你开口吧。"
"听说早晨迎着阳光从树上刚刚采摘的荔枝,用一张荷叶包了,在一个小时之内吃在嘴里是最蜜甜多汁的......"
"明白了,明天送来。"
"记得‘妃子笑'每颗都要三十克,不能多也不能少......"
"......"
易牙半天没说话,姚精见好就收:"你说要求吧。"
易牙冷冷道:"僵尸王的弱点。"

姚精顿了一下,伸了个懒腰道:"为了荔枝,我也会努力的......"
阿九问道:"需要多少时间啊?"
姚精笑:"小朋友,有耐心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阿九撇嘴,易牙拍拍他的肩,然后对姚精说了声:"谢谢。"
姚精扭着纤腰在一团白雾中消失了,易牙拉阿九坐下。面前是一桌子的鸡肉大餐,阿九居然没了胃口。

经过昨晚与易牙一役,总算从这位口中撬出一点消息。
孟广宗收到过一封信, 信不长,都是些客套话,信的最后有一句话令孟广宗心惊--
小人代蒙将军邀陛下一聚,以叙往日旧情。
落款是"咸阳故人"。

第一次,孟广宗来找易牙就是为了这封信。他猜测蒙恬应该被囚禁了,但也可能是对方在讹他。
这个所谓"咸阳故人"恐怕是当年的徐福,但如果徐福出现,那个黑衣红袍的僵尸只怕也在。
对方的意图他并不清楚,现在敌暗我明,非常棘手。
易牙建议孟广宗回去之后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看看自己手上是否留着什么对方想要的东西,否则为什么过了多年还会找上门。

第二次,孟广宗带来了一个锦盒,里面是一颗方方正正的玉石。
易牙看了一眼,就知道正主到了。这东西在留在手里,不被惦记才是怪事。居然能等到今天才追上门来,这才是最为古怪的。
传国玉玺,本以为早湮没于漫漫历史长河中,永不得见。
易牙见了也不得不暗暗称奇。

玉玺三角为玉,一角为金。正是当年西汉末年被太后怒掷于地所损,王莽派人以黄金补之。
传国玉玺从此残缺。
人人为此暗自可惜。殊不知正是这一掷,方解了和氏璧的密咒,这玉玺从此才算真正的仙物。可惜这世人多半无福消受,得了它的人,也未见长久。
江山易主,况一玉玺乎?

易牙转述事件经过的时候语言很简洁,倒是阿九的想法颇多。
他不停打断易牙问东问西,搞得一个晚上两个人都没能休息。这样也好,一吻之后阿九自己是肯定睡不着的,这么聊着其他事反而没那么尴尬。

"传国玉玺不是听说早没了吗?怎么在孟广宗手里?"阿九发问。
易牙道:"五代后唐末帝李从珂怀抱玉玺自焚,的确盛传玉玺自此毁了。"
"孟广宗的玉玺是真的吗?"

易牙没有回答,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盒子,打开来递给阿九。
屋内没有点灯,窗户挂着窗帘,整个房间几乎没有一点光亮。
盒子是黑色的,阿九不用点灯也能看见。因为盒子里的东西比灯更亮,在暗黑的屋子里如同一盏明灯,幽幽的放着碧光。

传国玉玺实为和氏璧所制,其方圆四寸,上钮交五龙。
玉玺上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为李斯亲书。
这李斯不愧为秦代书法大家,八个字笔画圆润,挺遒流畅,端庄严谨,尽显皇威。
难怪唐代李嗣真曾有云:"李斯小篆之精,古今绝妙。秦望诸山及皇帝玉玺,犹夫千均强弩,万石洪钟,岂徒学者之宗匠。亦是传国之贵宝。"
这话阿九听过,为什么听过,那是以前易牙让他练书法的时候一本书上写的。
小篆,阿九只能仰望。
多么华丽的字体啊,不过幸亏没有一直沿用,不然写起来多费事啊!还是简体字好,笔画少,还实惠,真对得起咱这只手。
简体啊,天天见,越写越好看。

易牙当然不知道阿九心里在想什么,他坐在床头,缓缓说道:"和氏璧的故事你当然听过,和氏璧的由来你知道吗?"
阿九道:"不就是那个献璧的故事吗?最后弄得没了腿,还非得把玉献出来。那人叫卞和,所以这玉就叫‘和氏之璧'啊......"
易牙摇头:"我说得是这玉璧最初的由来。"
阿九跟着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凤凰于栖和氏璧。"易牙靠在床头的墙上,玉玺发出的绿光从阿九手上的盒子里向周围扩散,映着易牙的侧脸,可以看到一道优美的轮廓。
阿九看得痴了。
易牙并未发觉,继续说道:"凤凰为百鸟之尊,这和氏璧就是当初凤凰落脚的一块石头,得凤凰灵气才成了玉璧。"
阿九回过神来,问:"那和氏璧有什么用呢?"
"对于人类来说,凤凰神鸟可遇而不可求,有它的仙气自然有用。"
"那为什么得到传国玉玺的人还会死呢?没见哪个千秋万世啊?"阿九纳闷道。
"普通人类无法驾驭神力,自然无用,甚至反受其害。"
"那还争个什么劲!"
易牙冷冷道:"人类不争又怎么是人类呢?"
"这玉玺也算是孟广宗的东西,不过他后来怎么找回来的呢?不是焚了吗?"
"他也是机缘巧合,也因为玉璧本身散发出的五彩祥瑞,把他引了去。"
易牙说的轻描淡写,引去之后发生的事恐怕并不如史书或传说记载的一样,那个倒霉皇帝究竟怎么死的恐怕只有天知地知,孟广宗知了。

一个晚上阿九总算把老龙去脉搞清楚了,至于孟广宗的去向大概就要找到那位"咸阳故人"才能知道了。
易牙白天让阿九先回来,他一个人顺着孟广宗留下的记号追了大半个城,记号断在一座大楼前。易牙闻到浓烈的死尸气息,他没有进去,而是回到孟广宗屋子里寻找其他线索。
他找到了一张纸条,塞在地上那个踩扁的烟盒里。
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僵尸王!

所以,第二天易牙就带着阿九来信息中心找资料了。
姚精从来不会令他失望,希望这次也一样。

"地狱19"由姚精一手创立,阿九从来没看过她的本来面目,他常常想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应该是很厉害的妖怪?

但这次,她虽然厉害也有些头痛。

僵尸王,这是她近年来遇到的最棘手的难题。
手头的资料不多,只知道是僵尸里面非常厉害的家伙,平时与常人无异,变身之后瞳孔呈红色。
据说僵尸王只有一只,从来没有出现过,或者出现过但没有人见过,因为见过他的人都死了。
那家伙不需要食物来维持生存,不惧怕任何攻击,根本就没有任何弱点。
但姚精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出他的弱点,这很难,但她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无懈可击的。

完美,不过是骗人的把戏。
就像那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破石头,光想想,姚精的脸上也忍不出露出嘲讽的笑意。

第十三章 夜叉

妖精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足以收容数以万计的各类妖魔鬼怪,甚至被贬入凡间的神仙。但跟人类不同,妖精之间很少打交道,他们各过各的日子,不到万不得已,老死不相往来。
这也许就是妖精虽然比人类强大,但人类却成为世界主人的原因之一。

阿九现在正走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两边是破旧古老的木质平房,青瓦红墙,斜顶飞檐,典型的南方建筑。
路是青石板铺成的,有的地方有翻新的痕迹,虽然古老,但很平整。看来市政府果真要把这片古建筑群当成古代文化遗产,好好保护了。这样也好,比起那些没有特色的高楼大厦,阿九更喜欢这种东方古老建筑,能令他想起很多往事。
但现在不是想往事的时候,他的时间不多,在有限的时间里必须把一个人,不对,是一个妖精带到易牙那里去。他们需要他的帮助。

说他是妖精其实有点侮辱,尤其是他这种爱面子的家伙。每一次他都会很生气地说:"我是神兽,换言之和神没什么两样,不要把我跟那些低级生物混为一谈。"
易牙通常像没听到一般,把脸转向别处,表情僵硬。阿九则会扑上去扯他的长胡子,哈他的痒,完全不理会他自命为神的骄傲。
他的脾气很大,但对着这只被他称为低级生物的小狐狸却异常和蔼,任凭阿九在他身上胡闹。任谁也看不出这个鹤发红颜,胡子一大把的小老头就是传说中谙悟世理,通晓天意,传达天命的神兽--麒麟。
麒麟给自己取了一个人类的名字,戚林神。看来他真的想当神想疯了。

阿九推开两扇红漆木门,每次他来的时候麒麟事前知道,所以门总是开着的。他轻唤一声"神老",这个称呼甚得麒麟的欢心。
隔着一方天井,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小阿九来了,自己进来便是。"
阿九掩上门,快步朝声音传来的堂屋走去。没等进屋,就正撞上一堵肉墙,阿九吃痛,肉墙却倒了。
一看,神老被阿九撞了个人仰马翻,坐在地上直喊痛。

阿九连声道歉,伸出两只爪子就去拉麒麟,被麒麟拍了两下手,打缩回去了。神老一骨碌自己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说道:"走吧。"
阿九说:"什么?"
神老拎着阿九的领子,拽着他往外走,边走边道:"你来这儿自然是求我这个神帮忙,还不快走,等着小牙牙变石像吗!"
没走两步,周围突然一片漆黑,继而变亮,再看已是阿九家的客厅了。

易牙正坐在藤椅上发呆,见了麒麟,忙起身深鞠一躬:"师傅。"
麒麟把脸一板,生气道:"还是这么死板,说过不要叫我师傅。以后你和阿九一样,叫我神老。"
易牙倒茶,奉上:"师傅,喝茶。"
麒麟气绝,摇摇脑袋,自言自语:"真是作孽,怎么收了这么个榆木脑袋当徒弟......"
阿九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挣开麒麟的手,屁颠屁颠跑到易牙身后去了。
这时候秦诺从厨房出来了,嘴里塞得满满的,那是一口袋火腿肠。
阿九拉秦诺,小声道:"快叫人,这是神老。"
秦诺狠狠咽了两口,嘴里还是腾不开,含含糊糊叫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阿九正要给麒麟介绍,麒麟摆手道:"不必说了,这个就是秦家那位楞头青,罗罗一族也算有名,秦诺的大名倒是早就听说了。"
阿九诧异,秦诺这么有名?
麒麟顿了片刻,继续道:"秦诺这胃口果真名不虚传。"
阿九扑哧笑出声来。秦诺继续咽嘴里的红肠,专注的神情摆明了没有听进麒麟说的任何一句话。

姚精查到的资料摆了一地,阿九看了几遍也不解其中奥妙。他问易牙,易牙正在沉思,没有回答。他转而问神老,神老笑而不答。
阿九挠挠头,正生闷气,就听见易牙不紧不慢的声音:"我们去吧。"
神老道:"年轻人的事我就不掺和了,把我的如意印拿去,应该会有所帮助。"
易牙称谢,接下一只白色小盒,同装传国玉玺的黑色锦盒一道仔细收好,放在衣服胸口的内包中。
神老突然道:"你们的帮手到了。"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阿九喜滋滋去开门,一看,竟然是程墨玉那挨千刀的,后面站着那位美得吓死人的不归哥哥。阿九的额头迅速出现三道黑线,妈妈的,这二位也算帮手吗?
阿九正郁闷,胡不归发话了:"九儿这么抵在门口,是不打算让为兄进门吗?"
九,九儿?
阿九鸡皮疙瘩起了几层,退得比兔子还快,找空地平抚他那颗被胡不归吓到的小心肝去了。

墨玉低着头轻轻推开门,让到一边,胡不归华丽出场。
说他华丽还真不辱没这词。大白天的,这位仁兄穿着一身黑底金丝绣线暗纹夜行衣,足蹬一双镂花皮鞜履,一头金发结成小辫被他拿一根黑色汗巾随意一绑,活脱脱来走秀的。也不怕满大街乱走吓着孩子!
他像是知道阿九的心思,嫣然一笑:"寻常人见不到我,当然,要是九儿喜欢,为兄大可以再出去走一遭。"
他笑得妖娆,阿九想反驳却也被他怔得说不出话来。秦诺正吃薯片,嘎吱嘎吱的声音填充了房间里的背景音,说不出这气氛有多古怪。
好在神老打破了僵局:"胡八那小子还好吧?"
胡不归肃然:"家父很好。"
神老上下打量胡不归,打了个哈哈,道:"还真是青出于蓝,比胡八长得英俊,可惜太过阴柔,倒是颇有当年胡九美人的风采。"
阿九耳朵微动,甚为希望神老继续说点关于他母亲的事,可惜就此打住,没有下文了。
胡不归道:"我只当是夸我了,多谢麒麟公谬赞。"
"不必客气。"神老继续打哈哈,"以后你也同阿九一样叫我神老,听着舒坦些。"
胡不归欣然道:"神老。"
阿九气,同一个妈生的,为什么只夸他不夸我?这么快就连称呼都改了,待遇涨得也太快了吧!果然是"美男破老,美女破舌",什么世道?连神兽都被荼毒了,晚节不保,晚节不保啊......

易牙打断了这两位的寒暄,直奔主题:"胡不归这次到妖精城恐怕多半就是为了僵尸王一事而来吧?"
"不错。"胡不归径自在沙发上找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眼神有意无意落在阿九身上,"当然也顺道来看看我家九儿。"
阿九头皮发麻。
易牙继续道:"僵尸王,你知道多少?"
胡不归靠在沙发上,一手支在扶手上斜撑着脸颊,摆了个杂志封面似的POSS,声音也慵懒起来:"不会比你少。"
易牙也坐在他最喜欢的藤椅上:"说说看。"

胡不归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他讲故事的神情能迷倒一大片,人妖通杀,男女同吃,老少皆宜。
现在全体人民都找了位置坐在听故事,除了墨玉毕恭毕敬站着。

故事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那时天地之间有一大片空间,夜叉一族在那里繁衍。后来天地大战,天地间只留下一道很窄的夹缝,夜叉一族被驱逐到天界边缘,他们奉命守护一颗名叫"混天珠"的神物,也就是后来被珊瑚冒着生命危险偷去拿给水若寒,现在落到阿九手上的那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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