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安，露西。”
第三十四章
下班后。
艾伦站在大厦底楼玻璃大门外，焦急的张望着。
“对不起，我来晚了。”一辆银白色的克莱斯勒轿车滑到他的身边停下。车窗开着，露出了乔杜里的脸。“城市大了就是这个坏处，总是遇到堵车。”他探身拉开了车门，“上来吧。”
艾伦一言不发，坐进车里。
“饿了没？我们去找点吃的？”乔杜里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微笑着问。
“乔，求你，我不想捉迷藏，能不能放过露西，放过我？”艾伦透过车前大块的透明玻璃看着前方。
“我记得你喜欢吃意大利面的，我听说有一家新开的店意大利面做得很不错，或者我们去吃牛排？”乔杜里仿佛没有听见。
“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乔杜里。露西是不是在你那里？你这是在犯罪！”
“啊，要不我们去吃匹萨？我知道你家附近开了家不错的匹萨店。”
“乔杜里……”
汽车发出“吱——”的声响，随着这刺耳的刹车声，汽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乔杜里握着方向盘没有动。“先吃饭，艾伦。不然你再也见不到露西。”艾伦只得收声，沉默中，汽车又发动起来，向前驶去。
……
“你认为这意大利面味道怎么样？我觉得言过其辞了，不过配的鸡蓉蘑菇浓汤倒是意外的好喝，你觉得呢？”乔杜里盛了一汤匙，笑着问对面的人。
刀叉转动，艾伦低着头，沉默而机械的咀嚼着，置若罔闻。乔杜里收敛了笑容，狠狠捏紧了杯子。
“吃完了。我可以带露西走了么？”盘子终于清空，艾伦抬起头来。
“既然你这么想她，好啊，我带你去见她。”乔杜里点头，站了起来。
“这条路……这不是去你家的路……”天色已暗，四周陆续亮起了灯，身边的汽车也打开了车灯，一道道划过的光影像一条条闪着莫名光亮的蛇。艾伦心里突然一寒，注意到乔杜里开车走的路并不是他之前带自己去他家走的路。
“如果你想回家，我可以带你去。”乔杜里没有停车，偏了头问。“你前两天没有睡好，今天早点睡也好。”
“不……”艾伦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请带我去找她，拜托。”说不定，他犯了一个重大错误。想到这一点，艾伦把手放进口袋，指尖摸索着手机的键盘，一点点按下自己已经背熟的号码——那个警察给他的名片上印着的那串号码，然后，按下快捷储存。
车前的风景越发偏僻，四周的光影也越发暗淡，然后，他们拐到了一所房子前面。这栋屋子孤零零的立在一片旷野上，屋子里面没有亮灯，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在车灯的照耀中清晰起来，如同狞笑的恶魔。
“亲爱的，我们到了。”乔杜里走下汽车，向呆立在门口的艾伦伸出双臂。“欢迎来到我灵魂的归所，我真正的家。”艾伦打了一个寒颤，按下了手机的快捷拨通键。
“乔杜里，露西在里面吗？”艾伦突然问。
……
电话响的时候，埃尔芒正在罗凡的房间里。
一个小时前，埃尔芒接到了罗凡的电话，罗凡告诉他有了一些线索。听到这个好消息，埃尔芒立刻飞车到罗凡的暂居地。
“虽然不太容易，我还是要到了你想要的东西。”罗凡给了埃尔芒一杯咖啡。“长老们有自己的私人途径交流情况，不能对外泄漏，而且，也不会有人出来承认这些人是他们的学生。所以，仅供参考。”
“我了解了。然后情况是？”
“长老告诉我，他们最近的学生数量确实有增加，但是真正狂热的人不多。结合处理的手法，他列出3个可能作出极端行为的人名字，不过地址不详……要知道，他们都是自己通过特殊途径上门去的。”
“只有名字？算了，有线索总是好的。”
“三个，西莫*格里恩，麦克*伊萨尔，还有乔杜里*尼耶斯。”
手机铃声蓦然响起。埃尔芒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莫名的对话。“乔杜里，露西在里面吗？——为什么不进来看看呢？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露西？那个失踪的女人！而乔杜里——他才刚刚已经听到过这个名字不是吗？接着，电话突然断了。埃尔芒马上回播电话，却再也打不通了。他立刻拨通了罗杰斯探长的电话。
“那个男人的名字是乔杜里*尼耶斯。我们白天见的那个男人——叫艾伦*卡西尔的，恐怕有危险了！”
“我马上叫人去查。”罗杰斯探长听懂了那混乱的话。
“对不起，凡，我必须马上离开了……”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罗凡微笑。“也许会有帮助。”
在赶往警察局的途中，罗杰斯探长告诉他们查到了乔杜里的地址，埃尔芒掉转车头，伴随这刺耳的轮胎磨擦声驶向新的方向。罗凡闭着眼睛坐在车上，白瓷一样的脸被忽明忽暗的灯光扫过，如绝美的雕像。
很快，他们到了乔杜里的登记住址。房间干净清爽，东西井井有条，连衣服都叠得一丝不苟。如果说有什么特别，也不过是它作为一个独居男人的房子，整洁到让许多女士汗颜而已。
“根据目前的查询记录，乔杜里*尼耶斯的母亲很早就和父亲离婚了，后来和新任丈夫移民去了欧洲，乔杜里一直跟着父亲生活，他的父亲在7年前因为工作损伤去世，此事让他继承到了一大笔公司赔偿金和人身保险金。这几年乔杜里偶尔出去工作，但是工作时间都不很长。毕竟，那笔钱够他这辈子衣食无忧。”在大家忙碌搜查的时候，丹尼斯警官一边介绍道。
“这里没什么发现。”搜查官报告说。
“等等。”一直淡淡微笑着的罗凡出声了。“你知道这是什么么？”他指着卧室一角伫立着的厚重书橱。
“这个——是书架……”埃尔芒疑惑的回答。
“我不是说书架哦，你看书橱门上的花纹。”
“你是说那个五角星么？”罗杰斯探长循着罗凡指的方向看去。
“事实上，它叫做五芒星。”罗凡点点头，继续说。“五芒星在古埃及被作为冥界子宫的符号，而在古代巴比伦则被作为女神伊修塔尔的孪生姐姐冥界女神尼斐提斯的符号。在希腊神话中，五芒星是大地女神Kore的象征；凯尔特人将五芒星作为冥界女神摩根的象征，在凯尔特传说中，太阳英雄加温为了向女神表达敬意而在自己血红的盾牌上画了五芒星。毕达格拉斯学派的神秘主义者也崇拜这个符号，将它称为“五回交错的诞生”。因此，在神秘学中，尖角向上的五芒星代表者“生命”和“健康”，被用作祈求幸福的魔法符号，也被作为守护符和治疗伤病的符号。古代巴比伦人甚至将五芒星绘制在食物的容器上，认为这样就可以保鲜；而巴比伦的七个印章中，第一个神圣的纹章就是五芒星。犹太教的经典中认为，这些印章代表了神的秘密的名字，五芒星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所以中世纪术士杜撰的“所罗门王的魔法戒指”上也刻有五芒星，也因为如此，五芒星也被误传为“所罗门的印章”。而五芒星也出现在天使米凯尔的封印上，这个符号包括圆形魔法阵、五芒星和咒语。
中世纪炼金术士绘制的所谓小宇宙模型也就是人体模型中，外部的圆圈代表宇宙，内部绘有一名男性像，头部、双手和双足各对应五芒星的五个角，生殖器位于圆心。因此，术士们认为人的“小宇宙”由五星支配。
由于五芒星可以一笔画出，因此古人也迷信它可以防止恶魔和恶灵的侵犯。在神秘学的魔法阵中，圆形魔法阵用于保护魔法师本人，而五芒星则被用于封印恶魔、其线条的五个交汇点被认为是可以封闭恶魔的“门”，可以将恶魔封在五芒星中间的五边形中。”
“我不想知道这个什么五芒星的来历，我只想知道着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埃尔芒搔搔头,迷茫的说.
“事实上，确实有关系。”罗凡慢慢走向卧室。“五芒星的五个顶点都代表不同的元素，分别是地、水、火、风及象徵人类精神力量的第五元素，而五芒星在魔法中也是常被使用的符号，因为其整体一看就像一个人的身体，最顶一点为头部，其余为四肢。所以，不可胡乱将五芒星逆转。如果把五芒星倒过来，那便是把人的精神指向下，即地狱，那就会成了邪恶的恶魔符号。倒挂五芒星代表——撒旦。”他站在书橱前，伸手扳动。那个看似不动的装饰图居然是可以动的。五芒星被倒了个个，尖角指向地面。奇迹般的，刚刚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的书橱自动打开了，露出一个神秘的暗格。大家聚拢过来，看暗格里的东西。
一把银剑，一些黑色的笔记本，一些装了半瓶红色液体的瓶子，有一个瓶子里居然装了一个完整的心脏。
不知道谁低声说了一句:“暗夜的撒旦。”
三十五章
乔杜里家。
“为什么不进来？”乔杜里问。艾伦犹豫了一会儿，走进房子。
乔杜里径直走在前面引路，一路打开房间各处的灯。其实这幢房子在灯光下看来也并非多么恐怖，虽然房间的各处装饰了一些黑魔法的图腾，一些彰显着暴力和死亡的照片，不过其中那个最华丽瞩目的收藏会把人的目光定格在客厅。客厅的正中央，是一对从屋顶直垂到地面的黑色翅膀。翅膀上的羽毛根根分明，纤长优美，屋顶上有一圈聚光灯打在翅膀上，长长的黑色的翎羽闪烁出钻石一样的五彩光芒，给整对翅膀披上梦一样的神采。
“很美丽的羽翼，是吧。”看到艾伦的注意力被翅膀吸引，乔杜里停了下来，“我梦见过更加华美的翅膀，现在尽力模仿也不到百分之一，但是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了。我用它来祈求黑暗之主的垂怜。艾伦，在这个羽翼成功的那一天，我做了血祭，蒙得我主撒旦的喜悦，然后第二天就遇到了你。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就是我出生以来就一直寻找的命定的恋人。前世我们就经过种种考验走到一起，今生我也以黑暗之主撒旦的名义发誓不离不弃。”
“乔杜里，露西在哪里？”听到他叫人毛骨悚然的告白，艾伦从瞬间的迷醉中回过神来。
“你放心，我会让你见她的。”乔杜里微笑起来。
“你把露西怎么样了？！”艾伦失控的大叫。
“尘归尘，土归土。谁都不能阻碍我们的爱。我们得到了黑暗之主的庇佑。”乔杜里握住了艾伦的手，走到一扇门前。“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
一长排的警车呼啸着向郊区驶去。在罗凡找到的笔记本用粗粗的黑体写有乔杜里的实际地址。
“凡，你怎么会这么厉害？我是说，你怎么会想到，那是一个暗格呢？”埃尔芒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罗凡还是闭着眼睛，听到他问话，睫毛轻眨了下，微微一笑。“很简单。如果你信仰撒旦，家里怎么会有封印他的标志。埃尔芒，那个叫露西的女人，应该已经蒙主召见，现在不知道撒旦看中的可怜小王子能不能撑到骑士的救援。”
……
“那是地下室的门。要不要下去看看，亲爱的？”乔杜里站在艾伦身后，以一种近乎环抱的姿势，轻轻的把艾伦的手放到了门把手上。
“露西……在那里？”艾伦紧张到几乎无法发声，面前的门好象带着某种令人作呕的信息，自己的手被强迫放在金属的雕花把手上，突然感受到的冰一样的触感让艾伦忍不住颤抖。
“她在那里。我可以保证，她再也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你想要看一看么？”乔杜里慢慢的，轻声问到，仿佛说的是绵绵情话。
“不，不……”艾伦低声呻吟。“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可以亲眼证实我对你的爱。”乔杜里握着艾伦的手转开了大门。接着，地下室天花板上的镭射灯亮起，照亮地面上那个暗红到已经发黑的黑魔法祈愿图腾。在图腾的中央，露西满身鲜血，身上还插了一把银剑。
“上帝啊……”艾伦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梯，“露西，露西你振作一点！”
没有回音。
当艾伦终于触到露西的身体，他绝望的发现，那具身体已经冰凉僵硬。
“天哪，这不是真的……”艾伦小声的抽泣着。乔杜里一步步走下楼梯，来到他的身边。“我已经说过，露西再也不会是障碍。现在，你可以放心接受我的爱了。”
“露西，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艾伦跪倒在露西的尸体旁，喃喃自语。
“亲爱的，你还好吗？”乔杜里想要拉起他。
“我不是你的爱人，我不爱你，过去不，现在不，将来也不会！”艾伦突然爆发，推开了乔杜里。“而你，害死了我最爱的人！”
“你是说露西？她是你最爱的人？不要开玩笑了。我知道你只是突然间还不能接受我们之间的障碍这么快就消失，或许你应该去休息下，房间早已经都准备好了。”乔杜里用力拉住艾伦的手臂。
“放开我，你这个魔鬼！”艾伦奋力的挣扎着，挣脱乔杜里的束缚，拔出露西身上的银剑，抖抖索索的对着他。
“艾伦，把它放下。它很锋利，小心割伤你。”乔杜里微笑着靠近。
“滚开！我要去报警！我永远不要再看到你这张脸！”
乔杜里终于变色。他抓住剑身用力一拔，银剑就脱离了艾伦的手掌。
“难道是我错了么？”乔杜里看着手中的剑，手掌爱怜地擦过整个剑身，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艾伦，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爱我么？”
艾伦转身想要夺门而逃。因为惊慌，居然被楼梯绊住了，刚跑了几步就摔了下来，惊恐的看着逐步逼近的乔杜里。
“艾伦，我可怜的爱人，一定是被他们洗脑了。看来，只有撒旦大人可以救你！”乔杜里举着滴血的银剑缓步上前，正要刺下去……
“警察！你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手背后蹲下！”地下室门口，几个警察用枪指着乔杜里，埃尔芒一马当先，用枪口对着乔杜里，跑下楼梯。“卡西尔先生，你还好么？现在没事了……”
“对不起，艾伦。”乔杜里后退一步，握着银剑举起手。“我们来不及收到我主的祝福了。不过，亲爱的，放心，来生，我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说罢，乔杜里猛然把银剑插入自己的胸口，慢慢的倒在祈愿符的中心。
旷野上，突然响起乌鸦“嘎嘎”的叫声。
……
“凡，什么是来世？”半个月后，回到法国的埃尔芒又一次来到罗凡家。那天，听到乔杜里最后的留言，罗凡有瞬间的变色，他就一直把这个问题放在心底。
“按照古老东方的传说，一个人如果死了，根据他生前的善恶罪责，他会投胎转世。无功无过的，转为一般人类，善大于过的，来生会有福贵的生活，而为恶太多的，可能会变成畜牲。”罗凡转动着茶杯，让茶香外溢。“所以，人们常常说，人与人之间的相遇，与前世有关。修行百年，可以换来今生的相遇，修行千年，才能换到夫妻的缘分。”
“也就是说，乔杜里转世后，还是会去找艾伦？”埃尔芒突然觉得好像一桶冰水浇下来。
“也没这么简单。传说中转世的人，会去喝一种汤，喝了以后，会忘记这一世的纠葛。”罗凡敛了眉，沉静的脸在袅袅水雾中有些模糊。“现在就看，乔杜里的意志到底有多坚定了。人类其实是一种非常脆弱的生物,执著于并不牢固的缘，变成这样的孽——不过，既然他把自己献祭给撒旦，说不定，他的神会帮他一把，让他如愿呢。”
埃尔芒看着罗凡的脸，坚定地说：“凡，我很高兴我在这里遇到你。我以后，也会努力再遇到你的！”
罗凡微笑起来，“那么，你就加油学习中文吧。东方的神，是不会帮助连中文都说不好的人呢。”
“啊——这个好难啊……”
第三十六章
华美的房间中，一个全身赤裸的年轻男人闭着眼睛蜷缩在地上。他的手上铐着锁链，头颈中围着皮圈，因为挣扎导致颈边一片红肿，渗出丝丝鲜血。比起身体的其他部分，这里的伤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往下看。他的乳头上穿了乳环，虽然那纯金小环下垂坠的是足以让很多女人疯狂的大块完美纯度的红宝石，但是这只是加重了带着他的人的痛苦。整个乳头肿大的厉害，虽然没有发炎，但是过重的垂坠物大大延缓了伤口的愈合。身体上充满了交错到几乎看不到完整皮肤的道道伤痕，而下体，一个与乳环相同质地的红宝石环残酷的刺穿了他的阴茎。后穴中硕大的假阳具时刻不停的搅动着。也许对这样他来说，现在的晕厥反而比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