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伍史]明天过后----薇楼
  发于:2009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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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六一对史今说:“从今天开始,我又是你班副了阿!”史今对伍六一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火车站的人很多,伍六一忽然觉得有点迷茫,不知道何去何从,还好他身边有史今。
史今带伍六一上了一台金杯,自己坐到驾驶坐上,然后让伍六一坐到副驾驶。
史今一边发动车一边笑着对伍六一说:“我可是为了你特意借的车阿,带你先把哈尔滨好好的玩一下,然后你就要和我回乡下,好好的看看这高楼大厦吧,你将有很久都看不到了。”
伍六一也不看车窗外的景色,只是看着史今,“诶,班长,别说,你不穿军装也挺好看的。”
史今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去,去,看外面。”
伍六一眼睛就看外面去了,可是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偷瞄史今,他没有说班长我真的挺想你的,班长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史今也是很高兴的样子,哼着那首《团结》,把车开的好像是耍杂技一样。
伍六一感觉到史今的兴奋,觉得自己很久没有放下的心终于放下了,然后没话找话一样,他问史今,“班长,有烟没有?”
史今瞪他一眼,用目光示意他看车上挂着的牌子,明显是崭新的刚挂到后照镜上的牌子,那上面写着:禁止细烟,另一面写着:细烟有害健康。
伍六一无声的笑了,“班长你至于吗?”
史今有点不好意思,“别班长班长的叫了,不知道的以为我们还上小学呢,班长班长的,叫我史今。”
伍六一把这两个字放在嘴里咀嚼了半天,总觉得说出来,好像有点……怎么说呢,好像两个人的关系就更加密切了,他眯缝着眼睛乐了一下,又把这两个字在舌头底下滚了两圈才叫出来,“史今儿?”他叫的时候还带着儿字音,带着点疑惑,然后就开始一声一声的叫,“史今儿史今儿史今儿……”
红灯的时候史今横了伍六一一眼,“你叫魂呢你?”
伍六一却只是傻笑。
史今开车带伍六一吃了顿面条,“上车饺子下车面,我这算是把你腿给缠住了,你可就走不了了。”吃面的时候史今对伍六一这么说,伍六一只是笑。
然后史今找了一家挂三星的宾馆两个人住下。
伍六一在宾馆门口的拉住史今,“随便找家小旅店住下算了,这种太费钱了。”
“砢碜我呢是吧?你来了咱住不起五星级的,怎么也得差不多啊,再说你班长现在还没有穷到那个份上。”史今说着要把伍六一拉进去。
“就咱俩的关系,就算你让我住桥洞我也不能说什么啊,这种真的太浪费了。”伍六一站住不动,史今急了,从后背踢一脚把伍六一踹了进去。
伍六一还要往外走,史今揪住他,“我可是预订的房间,房钱都交了,你不住也不退。”伍六一这才站住了。
史今到前台拿了钥匙,带伍六一去了房间。
伍六一还是嘟囔着太浪费了,史今拍他脑袋,“你班长我能拿到内部价,不用你心疼我的钱,你要是真心疼钱,你就少抽点烟,比什么都强。”
伍六一就嘿嘿的乐,不敢顶嘴。
到了房间,史今赶紧的让伍六一坐下,怕累着了伍六一的伤腿,然后史今这才站在伍六一旁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伍六一,然后就看到了伍六一带的东西,史今才想起来,“哎,我说,你就带这么点的包过来,这能装几件衣服啊?”
伍六一装傻一样的乐。
史今就气了,“我说你不会是想,来我这里呆几天就回去吧?你是来旅游的?”
伍六一还是乐,史今就真气了,“你现在就给我走,现在就走。”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扯着伍六一的胳膊并不松手。
伍六一的表情有些伤感,但是还故意那么笑着,“不是,我这不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帮上你……再说,我也怕嫂子不高兴。”伍六一转移话题,“对了,怎么没有见到嫂子还有我大侄子呢?是不是真不想见我啊?”
史今拍了伍六一脑袋一下,“一来就提我伤心事,我离婚了,一直没和你说,怕没面子,你一来就戳穿我了。”
伍六一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然后史今笑了,“其实也没什么,说实在的,我挺对不起她的,和她分开,还没有离开部队的时候难受。”
说完有拍了伍六一脑袋一下,“行了,快睡觉,睡醒了晚上带你出去玩,我也困了,昨天知道你来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
俩人说睡就睡,同时的觉得特别的安心,一觉起来的时候是晚上了,史今带着伍六一出门了。
两个人随便的吃了一点东西,没有喝酒,因为史今说要带伍六一先好好的走走。
晚上的哈尔滨别有一番风味,史今带伍六一去了中央大街,一条百年老街。
中央大街是步行街,虽然是晚上但是人依旧是密密麻麻的,两个人都不擅长挤,伍六一的腿也不方便,所以两个人慢慢的走着,一边走一边说话。
史今给伍六一讲中央大街的一些事情,“你别看地上这砖块不起眼,我跟你说,一百多年前这砖可就是一美元一块,知道当时的一美元是什么概念?”
伍六一配合着史今摇头。
“我和你说,当时的一美元就是一户中等人家一个月的开销。”史今说的很是开心。“所以六一啊,你现在可是走在金子铺成的路上啊,觉得是不是不一样。”
史今对伍六一的称呼已经改变成了六一,伍六一听了笑的很是开心。
走到教育书店的时候史今接着说:“这个书店可不一般,你看那门上面,有两个希腊神像,他们是两个擎天神,也是夫妻,一个叫亚特拉斯,一个叫……”说到这里忘了,史今懊恼了一下,“嘿,我还想和你显摆一下呢,结果忘词了。”
伍六一被逗的哈哈的笑。
两个人从中央大街的一面走到另一面,走的很慢,有时说几句话,有时就那么沉默着,虽然觉得有千言万语,但是似乎不着急在这一刻说。
两个人走到了防洪纪念塔,在那里有很多给人照相的,两个人找了一个人,给两个人合影,照片上的两个人身材高大,站的笔直,笑的分外的开心。
晚上回宾馆的时候,史今觉得伍六一的脚步明显的比白天慢了很多。
史今先洗了澡,伍六一说叫他先睡觉,可是史今哪里睡得着,就想着和伍六一多说一会儿话,虽然是来日方长,但是初见总是觉得分外的亲热。
等到伍六一洗澡出来,史今发现伍六一把自己的腿包的很严实,而且从浴室出来之后,好像那条腿在地上拖的更厉害了。
“六一,你腿怎么了?”
伍六一个史今一个笑,“没怎么的,就是有点疼,没事。”漫不经心的口吻。
史今呼的一下子掀开自己的被子,腾的一下站起来,几步走到伍六一床前,然后掀开伍六一的被子,同时去扯伍六一的腿。
伍六一伸手拦史今,“干什么干什么?”带着点局促的笑容。
史今火了,啪一声打开伍六一拦着自己的手,“怎么的,不是在部队就不听我的了是吧?别以为我现在就治不了你了。”
史今真的是很少发火,虽然今天白天没少和伍六一着急生气,但是伍六一知道那不过是史今和自己亲密的一种表现,就好像,人总是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露出一点任性一样。
但是史今现在是真的火了,所以伍六一放开自己拦住史今的手,让史今把自己的裤腿拉上去。
史今见到伍六一的膝盖那里又红又肿,摸上去冰冷僵硬,手开始有些抖。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史今已经不生气了,就是有点,有点心疼,自己最好的兵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能不心疼,而且这似乎还有自己的错在里面。
史今看完伍六一就忙着把自己的裤腿放下,他不想让史今看自己的腿,那上面的伤疤,实在是狰狞,“真没有什么,就是一点点的疼,也没有疼多久,可能是在火车上控的,然后你这里又实在是冷……”
“你就挺吧,我看你能挺什么时候去?”史今打断伍六一的话,“我说你疼你就不能告诉我?非得自己在那闷着挺着,我就这么不值得你说说,让我见到你一点软处你都难受是吧?”
伍六一想解释一点什么,可是长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在部队的时候,所有人都说自己对史今好,自己心里只有史今一个人,可是史今却是大家的,他心里有每一个人,但是其实伍六一知道,在史今的心里,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可能就是因为在史今心里他是最重要的,史今反而对他的注意要少了很多,就好想你最喜欢吃的菜,不一定天天要吃,隔几天吃一次,那才满足,所以史今对他的好,别人反而看不太出来,而且他也知道,史今的心里装着太多的事,连里的事,班里的事,每个人的事史今都挂在心里,所以他也习惯了自己能少让史今操一点心就少让他操一点心,史今精力有限,史今不是万能的,他对史今好,就应该明白史今,久而久之都忘了在史今面前软一点。
“你怕我担心是吧?你怕我担心你就对自己好点,你不出事我自然就不用担心。”史今说着又把伍六一的裤腿挽上去。
这次伍六一没有反抗,也没有着急把裤腿放下,就把腿晾在那里给史今看。
史今这才仔细的看了伍六一的腿,一条蛇一样的伤疤在伍六一的腿上,凸出着狰狞着,单看这道疤就知道伍六一当初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大的罪。
史今用手指去触摸那伤疤,轻轻的触摸,好像怕自己稍微多用一点力气就会让伍六一重新受伤一样,伍六一看着史今的手指缓缓的从自己凸起的伤疤上划过,很想把腿收回来,他觉得自己很是不自在,在史今的目光下,手指下,自己好像是一只没有可壳的螃蟹,柔软着,疼痛着,有觉得史今的手好像带着要把他熔化的热度一样,让他觉得有些舒服,就好像喝了酒一样的微醺。
史今的手到了伍六一红肿的膝盖,“我给你揉揉吧?”
伍六一想拒绝,却还是开不了口,史今的声音很温柔,温柔的让他没有办法拒绝。
史今的手心也太温暖,温暖的让他不想拒绝。
于是史今一边给伍六一按摩着膝盖,一边唠叨着以后可不能这样,有事一定要告诉自己之类的话,伍六一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他看着史今因为给自己按摩膝盖而底下的头,史今的头顶有一个发旋,伍六一发现自己,很想摸上去……
伍六一当然没有摸上去,他看着史今给自己按摩,有点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想说点什么,却好像开不了口,半天伍六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了,白天忘记问你了,怎么好好的离婚了呢?”
史今抬头苦笑一下,“我还想知道为什么离婚了呢,她说离了是对我好,对她也好,她这么说了,我总不能拖累她吧。”
“是她没有那福分,她不要你是她眼睛坏了。”伍六一觉得恨气愤。
史今为秋恬辩解,“别这么说她,她是好女人,值得更好的,我从来也不了解她,和我在一起的确是委屈了她。”
伍六一就更加的气愤,“你就总是这样,就和惯孩子的家长似的,不管别人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儿,你总能为那个人找到理由,以前许三多是,现在你那个前妻也是。”
史今乐,“唉唉,我说,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伍六一听这话就气得捶床,史今乐的更欢,一下子想到当年他和伍六一说你是爷们你是纯爷们的场景,然后他说:“你用头撞啊!”
伍六一也想起了那时候的事,也乐了起来,两个人一起,乐的和孩子一样。
史今给伍六一揉了半天的腿,伍六一觉得好多了,也觉得史今的手都应该酸了,就和史今说自己不疼了,史今又给他揉了半天,才回自己床上睡觉,伍六一睡着之前好像听到史今和他说,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得和他说。
他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就彻底睡着了,史今听到伍六一的回答,也睡了过去。
早晨他们是一起起来的,虽然已经离开部队很久了,但是几年养成的习惯并没有改变,两个人相互看着对方乐了一下,然后去洗漱吃早饭。
史今今天本来想让伍六一在房间待一天的,毕竟昨天伍六一的腿疼成那个样子,今天再出去,不知道会折腾成什么样,伍六一不同意,说昨晚那算什么啊,比那疼的的时候多的是。
然后就看到史今生气的表情,史今躺在床上不说话,伍六一只好过去和史今套近乎。
“史今儿啊,我和你说个秘密。”伍六一的表情特别的神秘。
史今不想理他,转身装睡,伍六一就觉得怪好笑的,他侄子和他生气的时候就这样。
史今要生气,可是伍六一可不想让史今生气,于是他把史今的身体搬过来,让史今面对着自己,没有办法装下去,还好史今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觉得伍六一太……太让自己心疼了,昨天那个样子还不是最疼的时候,那么伍六一之前是怎么忍耐的?
所以史今瞪伍六一一眼,“什么事快说。”
“今天一定会下雪的。”伍六一的表情依旧那么神秘,好像把一件真的很私密的事情告诉了史今,史今听了伍六一的话就愣了,是因为今天会下雪,所以昨天伍六一才会那么疼?
史今的了解和心疼都写在了史今的眼睛里,伍六一又感觉自己不敢看史今的眼睛。
于是伍六一说:“史今儿啊,我早听说你们这里下雪可是很好看的,今天无论如何你也得带我出去看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下大雪呢。”
史今最受不了人家可怜巴巴的和自己说话,尤其是伍六一,所以他也就不计较了,起来带伍六一开车出门,车刚开不一会儿,果然就下起雪来了。
“你还真能当天气预报。”史今调侃伍六一。
伍六一一脸洋洋自得,“我用处多着呢。”
“行啊,这可是你说的,回头给我干活的时候,可别叫苦叫累的。”
雪下的的确很大,飘飘扬扬和柳絮杨花一样,伍六一看得很高兴,“我还真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
“一会儿你就高兴不起来了,一下雪就容易塞车,路面滑,都不敢开快,哎。”
果然伍六一开始觉得车一滑一滑的,“这可真是锻炼开车的技术啊。”
“那是,我们北方的司机可都是黑白两道通吃的,知道什么意思不?”
“什么意思?”
“你看啊,夏天就是黑色的柏油路啊,冬天就是这白色的雪路,可不是黑白两道通吃。”
说完史今就乐,伍六一也跟着乐。
“我有点后悔叫你来了。”史今说。
“怎么?怕我把你吃穷了?”
“不是,我是发现你来了之后吧,我总是特别高兴,这一高兴啊,就想乐,这一乐,脸上就容易出褶子,我不就未老先衰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两个人还是乐的没边……
市区的车越来越多,塞车越来越严重,史今决定带伍六一去太阳岛去看看,那在江北,车能少一点,也就能少塞一会儿。
“我和你说,要是来哈尔滨不去太阳岛,就根本不算你来过哈尔滨。”史今这样和伍六一说。
到了太阳岛,两个人进去之后又发生了一点争执,史今因为伍六一的腿不好,想买电瓶车的车票,两个人坐电瓶车转一圈就出来了,可是伍六一非要走,这次到不是为了省那么几十块钱的电瓶车钱,而是伍六一不希望史今这样的照顾着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个弱不禁风的人。
“我和你说,这个太阳岛可大着呢,占地面积八十八平方公里,就景区还三十八平方公里呢。”
“你还别吓唬我还,我可是步兵。”
最后史今没争过伍六一,两个人开始步量太阳岛。
“这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啊!”伍六一感慨。
这个季节的确是太阳岛青黄不接的时候,夏天的时候绿树成荫也可以,再过几天有了雪博会也会好的多,可是这几天的确是什么也没有,只有满树的残枝败叶。
史今逗伍六一,“你是来的太早了,要是再晚几天就好看了。”
史今的意思是说我给你去信去了好几个月了,你到现在才来。
伍六一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只是装傻而已,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怕史今知道了自己受伤了吧,这么说的话保证史今会削他一顿,然后想想自己,其实的确也挺欠削的,这事怎么可能瞒天过海,就算是许三多不说,史今的眼线也不止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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